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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子(wan)-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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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赵和庆又改为对魏承安道:“乖徒,怎么不来找为师啊,为师还以为你被你爹打断腿了呢。”

魏承安撇开头不去理他,只是道:“王爷若没别的事,承安该告退回家去了。”

赵和庆“啧”了一声,道:“前儿不是还巴巴的找我习剑么,怎么今儿个就躲的跟什么似的?翻脸比翻书还快。”

魏承安听了只是瞪着他,而赵和庆低头敲了敲自己,没有什么不妥当,自己也不记得干了什么事儿惹得魏家小三爷不快了。

魏承安瞧他一副什么也不记得的样子,干脆不去理他,带着自己的小厮就走。

郁瑞瞧他们这模样,似乎掺合不得,就招了招手,让时钺推着自己回去。

魏承安疾走了几步,不见赵和庆跟上来,想着赵和庆终究是王爷,怎么可能对一个将军家不受宠的庶子上心了去。

他一面走,一面想起那日的事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那日魏承安兴冲冲的去找赵和庆,王府里虽不奢华,但也很大,尤其留了练武的场子,非常气派的样子。

赵和庆也不吝啬,和他说兵法,又纠正他习武的错误之处,俨然像真的师徒一样。

晚间魏承安就留下来吃晚饭,席上难免喝多了些,但魏承安仍然很开心,他一天到晚除了去外面闲逛就是打架闹事儿,再没别的。

岂知赵和庆喝得多了,忽然压住自己,魏承安平日里被父亲打骂怕了,也就在外面惹惹是非,哪敢再去留恋花所,还不被父亲给打断了腿?

所以他不敢去什么窑子,如今这年岁,就算没有妻室,也该有些丫头之类的,可偏生他的父亲一直就当没这个人,而魏承安又不敢,所以至今魏承安对此事还是一片空白。

魏承安吓得不敢动,赵和庆是流连花丛的老手儿,未经人事的魏承安哪能和他较劲,没几下魏承安就全身发软,任对方摆弄了。

魏承安脑子发懵的时候,赵和庆却醉醺醺的来了一句,“咦,常秋你怎的变高了?”

这一句话差点让魏承安气死过去,猛地掀开身上的人,心想着赵和庆果然不是什么好鸟,和一个长得男不男女不女的戏子有这种关系。

只不过这时候赵和庆已经醉了,哪还认得魏承安,以为是不识抬举,将他按到在武场的地上,旁边摆的酒宴都掀翻了,洒了魏承安一身。

赵和庆的手劲儿比他大,抽出魏承安的腰带,把他腕子绑住,直接困在了兵器架上。

魏承安吓傻了,赵和庆也没给他什么准备,魏承安只觉得痛,还有屈辱。

他的手不能动,腿又被他人勾着,后背是冰凉的兵器架,最可怕的是,他在疼痛之后还感觉到一种不由人的酥麻。

魏承安抑制着自己发出声响,空旷的武场上,桌上的烛台已经翻了,四下黑漆漆的,他生怕有下人经过,若是被发现了,也不知是什么样的光景。

赵和庆将他从兵器架上解下来,又按在地上,魏承安那时候已经喊不出声来了,只觉累的跟不是自己一样。

事后魏承安连夜跑回了家,从后门想要悄悄进去,结果后面也给锁了,若是以往他就翻墙进了,可那时候手脚都软,而且身后怕是撕裂了,不是一星半点儿的疼。

魏承安缩在围墙下把赵和庆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骂过之后又想着赵和庆的祖宗十八代不就是皇家,岂不是大不敬,但一想到赵和庆那厮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戏子,就忍不住再骂一遍。

再往后,魏承安一次都没去见过赵和庆,就当他是死人,只要赵和庆到的地方他一次也不去,一来是生气,二来是魏承安后怕,他怕那种有些疼,有些酥麻,一切不由自己左右的感觉。

赵和庆把那日的事情都忘光了,也不知自己做了什么错事儿,惹得魏承安不快了,明明之前还和自己好好儿的,一转眼就闹脾气。

赵和庆反思了一遍,也没想起因为什么事儿。

郁瑞回了家,芷熙道:“少爷,现在传饭么,还是再等等,歇歇再传?”

郁瑞道:“老爷太夫人那边儿不传饭么?”

芷熙神神秘秘的轻声道:“少爷,今儿那边儿恐怕不传了呢,奴婢听说,太夫人知道前几个连大人来送画轴,就想起给老爷续弦来了!这会儿子老爷还在老太太那里呢,似乎一直在谈,晚饭估计就老太太并老爷一起传了罢,这种事情哪能让少爷您过去呐。”

郁瑞没说话,只是这件事是早晚的,纵使唐敬不接受连大人的“好意”撮合,自己母亲的话如何能不听。而且郁瑞也知道,唐敬把自己接回来的目的无非就是搪搪口风,又给这个身体正名儿,还连带着给这个身体去世的母亲正名儿,终究是让大门大户贻笑的把柄罢了。

时钺瞧着郁瑞的脸色,忽然道:“少爷也不必担心,若是你的腿没问题,依着少爷的才识建树,也不会输给旁的人,纵使老爷太夫人一时不能发现,时日久了也不难发现。”

芷熙道:“你这是安慰少爷么?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时钺道:“我也懂些医术,不如让我看看。”

芷熙急忙拦住道:“你刚多大岁数,别的大夫吃的盐都比你吃的米多,其他人看不好束手无策,你又能医得好么,若把少爷医坏了怎么办!”

时钺不冷不热的道了一句,“还能再坏么?”

芷熙听了不由愣住。

郁瑞脸上也没有恼怒,反倒笑起来,道:“你这嘴果然不饶人……”遂又喃喃的叹道:“当真不能再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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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一章“逃婚”

芷熙听少爷这么说;竟无端端感觉到一些凄凉,因放软了声音道:“这件事倘或少爷铁了心;那奴婢也没什么可说的,偏别让嬷嬷们知道;也别让峤襄知道;不然老爷和太夫人也就知道了;若要让太夫人知道,还指不定怎么怪少爷胡闹。”

郁瑞道:“我知道你是好意;这个院子里,除了时钺和你,我也不知还信谁才好。”

芷熙听他这么着,鼻子都堵了,险些呜咽出来;“少爷,您可别这么说……”

时钺站在一旁,终于开口道:“我只是给少爷医病,又不是生离死别,你哭啥。”

芷熙瞪着时钺道:“你还没良心,若你把少爷医坏了怎么办。”

时钺道:“我是医腿,又没要给少爷两刀。”

说着又对芷熙道:“宅子里有备着针灸的针么?”

芷熙道:“你还会针灸了?”

“你只管去拿来。”

郁瑞冲芷熙点点头,芷熙这才去了。

因着唐家管教的很严格,下人不凭牌子,连一个线头儿都领不到,芷熙只好去和诚恕软磨硬泡,说郁兮园的嬷嬷染了风寒,听说时钺学过医术,所以要借一盒针灸用的针去。

诚恕那是什么样的人,单听芷熙的话半信半疑,不过还是给她开了票子,让她去库房支取。

只不过把这件事告诉了唐敬,芷熙还欢天喜地的捧着盒子回去,告诉郁瑞没人知道,她把管家给骗了。

唐敬自然也不信,只是想了片刻,对诚恕道:“你去给我查一查这个叫时钺的人。”

诚恕点头应下,立马就退了出来。

唐敬吃了晚饭只歇了一会儿,老太太又命人来请他过去,要继续谈谈续弦的事情。

唐敬皱了皱眉,随手拿过一本书来翻,一面翻,一面道:“去给太夫人回话,就说我晚上有几个账簿要看,实在不能抽出功夫过去。”

那丫鬟听了话,只好点点头,回去回话了,太夫人问她,老爷是否真的在忙,丫鬟多一句也不敢说,弄得太夫人没脾气。

唐敬被老太太弄得不堪其扰,就算他孝顺,但唐敬打定主意的事情,凭别人如何说,也决计不会回头。

尤其是这种事情,唐敬的心思根本不在后院上,如今后院已经这么多人了,成天不是这个委屈就是那个来告状,唐敬本不是心思细的人,更加不会哄人,只会觉得厌烦。

早些时候唐敬还有些担忧,毕竟这个应付事儿的嫡子是瘸子,而且身体还弱,一副好欺负的模样,不过事实证明他想差了,唐郁瑞确实身子弱,但并不好欺负,而且面对大事的时候丝毫不会乱了阵脚,就连进宫去应付皇上和太后也没有差错,这正是唐敬所需要的嫡子。

唐敬有的时候在想,再考验考验他,倘或真是合心意,唐郁瑞变成真真正正的嫡子又何妨?

唐敬才不愿去管那些繁文缛节,在这种朝廷是虎,商人是羊的境况下,唐家弃官从商也没人吭一声,纵使嫡子是瘸子,只要唐郁瑞有能力,能服众,所有人不照样也要巴结着。

他的前半辈子都活在唐家的家规和管教之下,上沙场,混迹朝廷,眼睁睁看着兄弟们战死沙场,父亲叫他不能哭,面临生死都不能哭,唐敬也不知什么能让他动容,渐渐变得视一切都很淡漠,或许在他心里,只剩下光大唐家的门楣了,而这个唐郁瑞,是第一个能叫他动容的人,或许是那份淡泊安静的气息让唐敬感到平和罢。

唐敬一面出神,一面翻着手里的册子,不经意瞥了一眼,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就将册子扔在桌子上。

峤襄看老爷站起身来,道:“老爷,夜了,您是要出门去?奴婢给您拿件衣裳来?”

唐敬道:“不必拿衣服,去趟郁兮园。”

峤襄有些诧异,不过还是应声,叫小厮掌了灯来引路,随即跟着唐敬往郁兮园去了。

郁兮园里,芷熙拿来了针,时钺检查了一下,让芷熙扶着少爷躺在床上,把裤管撩上去。

郁瑞躺好,就见时钺搬了张凳子坐在旁边,道:“少爷,我可下针了。”

郁瑞点点头,时钺拿着针的手,真别说有点儿打哆嗦,一针下去,就好像扎到了芷熙,芷熙“啊”的一声叫出来,道:“混小子,你没吃过猪肉,还能没瞧见过猪跑嘛!出血了!谁家针灸会出血啊!”

芷熙忙拿了干净的帕子给郁瑞捂着,不过就流了一个血珠儿,针那么细,早就愈合了。

郁瑞道:“没那么大惊小怪的,我又不见得疼,出血是好事儿,总归我的腿还活着。”

“噗。”芷熙被少爷的话逗笑了,又转头对时钺道:“别再出血了。”

时钺白了她一眼,“我也不想啊,可我是第一次给人下针。”

“第一次?”

芷熙差点没惊得跳起来,道:“第一次你也敢狂?我家少爷不是练扎针的小娃娃。”

时钺也紧张,握着针手都出汗了,道:“以前只见爹爹给人扎针,我也读了不少医术,应该是没扎错才对的。”

郁瑞听他这么说,也险些被气死,道:“敢情你真是没吃过猪肉,只看过猪跑。”

时钺头一次一瘪嘴,郁瑞笑道:“算了,反正我不疼,你就放开手扎罢,好的歹的都是它,我相信你。”

芷熙差点喊一句“奴婢不信啊!”

时钺这回让芷熙掌了灯过来,又开始准备下针,他琢磨了好一阵,额头上都冒出汗来,还没下针先用袖子擦了擦额头,芷熙也紧张啊,攥着帕子等着给少爷擦血。

不过这一针下去似乎没流血,等了半天也没流,郁瑞躺平了看不见自己的腿,倒是时钺和芷熙同时松了口气儿。

时钺又开始下第二根针,等扎了五六针之后,芷熙又发话了,“你要把少爷扎成筛字眼儿嘛!”

“不懂别碍事,针灸是扎穴位按摩,你见过金鸡独立只扎一根针的么。”

芷熙心说我是没见过,但我也没见过扎这么多啊。

过了好长时间,时钺终于把针扎好了,道:“等一等才能起针。”

就在这等着起针的空当儿,谁也没成想,唐敬却来了。

嬷嬷们最先进来,岂知道一进里屋竟是着光景,看着少爷两腿都是针,年纪大了差点厥过去,冲上前喊道:“少爷您这是怎么了?老爷要来了。”

芷熙道:“什么?这么晚了,老爷来做什么?”

“你管老爷来做什么,已经进院子了!”

芷熙对时钺道:“快起针快起针啊!”

时钺赶忙过去起针,芷熙和嬷嬷们出去迎着老爷,能拖些时候是些时候。

只不过唐敬早就看出他们拦着自己,一概不理会,直接往里走,等到唐敬进了里屋的时候,时钺刚刚好起完针,赶忙扶着少爷坐在轮椅上。

郁瑞一脸淡然,似乎不着忙着慌的给唐敬请安,道:“不知这么晚了,爹爹有什么事儿?若是有事儿,只管差人叫郁瑞过去吩咐也就是了。”

唐敬环视了一下屋子,桌上还摆着没盖上盖子的针灸盒子,时钺登时有些无措,赶紧过去扣上盖子。

唐敬坐下来,道:“确实有事,我要去江宁几日谈生意,估摸着少不了些日子,如今你在家里也就是去家塾,你年纪也不小了,往后要是接手家业须得习学着生意上的大小事务,不如这次就跟我一并过去。”

郁瑞这一惊不小,顿时瞪大了眼睛,诧异的不得了,唐敬带着自己去出京谈生意?让自己接触生意上的人或者事儿,难不成这是接受自己做唐家的嫡子的兆头么?

唐敬看着郁瑞第一次发愣,薄薄的唇瓣微微张开,似乎很惊讶,瞪着黑白分明名的大眼睛,眸子里泛着内间儿缇红色的烛火,煞是好看。

唐敬道:“如何,不愿意?”

“不不。”郁瑞赶忙摇手,随即又赶忙点头,“儿子愿意的,愿意的。”

唐敬听他说的诚恳,生怕自己反悔,禁不住笑了一下,道:“倘或愿意一并去,那就拾掇行李罢,也不需要带什么,江宁有唐家的別庄,铺子也有后宅,你想住別庄和后宅都是可以的,少带些路上关系的衣物足够了。”

“是,儿子让芷熙明天就拾掇。”

“时间不等人,明天来不及了。”

郁瑞不明白他的话,道:“难不成明天一早就走?”

唐敬仍然摇头,道:“一会子就走。”

郁瑞眨了眨眼,这不就是连夜出发么,江宁也不知出了什么大事儿,需要连夜出发。

峤襄听了,诧异到:“老爷?那太夫人那边儿……”

唐敬道:“我和少爷都出门去,就留诚恕和你作纛旗儿了,太夫人先不要与她说,等明日一早再说。”

郁瑞听他这么说,顿时明白了……

原来唐敬是耐不住老太太的压力,要逃婚……

不过若唐敬真的借着出去谈生意的借口跑没人了,自己留在家里,一定会看太夫人的脸色,跟着一并出去也是好的,尤其唐敬说让他习学着生意上的活计,这更让郁瑞欢心,他似乎回忆起了上辈子,郁瑞天生对生意就有天分,经过他手的生意,没有谈不拢的。

郁瑞的心脏在碰碰的跳,他突然意识到,其实这辈子他不是淡然了,凉了心,而是还没有能够触碰到他心坎上那根弦的东西。

谁不想一展抱负,郁瑞也不能免俗,而能够让郁瑞展现抱负的人,无疑就是唐敬。

芷熙和嬷嬷们乱起八糟的开始拾掇东西,郁瑞和唐敬坐在里间儿里喝了一会儿茶,期间唐敬没再说什么,只是询问了郁瑞的身体,问他吃了药不吃,腿上上药了没上,每日在家塾吃些什么饭,有没有困乏之类的。

虽是一些看起来客套的词儿,不过郁瑞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打从听说自己可以跟着唐敬一并去谈生意开始,就觉得唐敬待自己不同了,也不是第一次见面那样冷心冷性的。

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芷熙和嬷嬷们拾掇了东西,峤襄也进来,回话说外面的车马套好了,就等着少爷老爷。

唐敬亲自推着郁瑞往外走,因为院子仪门或者通堂的门坎很多,轮椅每每过这些地方都很费劲,唐敬所幸弃了轮椅,将郁瑞抱在怀里。

郁瑞十四岁年纪,在外人看起来还要小些,但毕竟是男孩子,尤其郁瑞这个瓤子并不是十四岁,自然觉着丢人,但又不能和唐敬较劲,好在如今天黑,宅子里没人走动,也没人能看见。

郁瑞干脆将脸埋在唐敬肩窝上,眼不见心不烦,芷熙还笑着小声对时钺道,“瞧瞧,咱老爷可不是一般般的疼少爷呐。”

正说着,峤襄把芷熙拉到一边儿,嘱咐道:“好妹妹,你听姐姐的话,如今出去不是顽的,所幸跟着老爷,少爷定然吃不到什么亏,但也要慎重着言行。少爷秉性温和稳重,自比别的人不同,我倒不是担心少爷,而是担心你和时钺。你平日里咋呼惯了,少爷担待着你不说什么,可在外面不要失了唐家的体统,老爷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凡是尽心尽力才好。时钺是聪明孩子,却未免太傲慢了些,你也看着点儿,别让他惹了祸,反而害了少爷,知道么!”

芷熙听她说了这一大段,知道她不放心,好心劝慰道:“峤襄姐你放心罢,我有分寸,况且我胆子小,别看我在家里咋咋呼呼,出去了是一步路也不肯多走,一句话也不敢多说的人。倘或给少爷丢了脸,怎么配呆在郁兮园里,是也不是,放心罢。”

说话功夫,唐敬已经抱着郁瑞上了前面的大车,后面一辆小棚子马车,是给丫鬟和嬷嬷们坐的,小厮下人长随一并坐在前头赶车,因为路程远,或者骑着马跟在旁边。

时钺也就坐在大车前面赶马。

因为时候晚了,郁瑞身子骨儿禁不住折腾,有些困乏,又因为车里被峤襄特意铺了好些软垫儿,坐着卧着都是舒服的,郁瑞坐了一会儿,禁不住点头打瞌睡。

唐敬看了,道:“若是困了,我扶你躺下来睡一睡。”

郁瑞赶忙摇头,老爷都不曾睡,自己怎么能睡了把唐敬干晾着。

郁瑞找话儿道:“已经夜了,城门定然关闭了,如何能出城去?”

唐敬起初没有说话,郁瑞以为他不愿意和自己说话,还在想恐怕这一路上都不能搭话,虽然他不是絮叨的人,但这一路不说话,岂不要闷死?

不过没想到唐敬从腰上取下一柄软鞭来,拿在手里掂了掂,那鞭子十分精美,别在腰上倒像是配饰。

唐敬道:“先皇御赐之物,上打昏君下打奸臣,开个城门不足为过罢。”

郁瑞上辈子虽然生在当地的名门望族,但商人就是商人,从未敢于皇家攀上关系,也从没见过真的御赐之物,这是头一次见,而且是这种连皇帝都能打的御赐之物。

唐敬的父亲本是将军,连赫的父亲也曾经是当朝宰相,赵黎登基的时候年纪不大,还是少年心性,先皇怕他任性误了大事,就御赐了一对金鞭,若是赵黎不听劝谏,也可以压制他。

只不过这许多年过去了,连赫和唐敬照样握着金鞭,但是当时还是盟友关系的两家已经变成了政敌。

唐敬看出他的好奇,也没有吝啬,就将金鞭放在郁瑞手里给他看。

郁瑞怕弄坏了,不敢怎么把玩,又交换给唐敬。

到了城门的时候,唐敬都没多话,城门官就巴巴的给唐敬打开大门,就差相送几里地了。

马车驾的非常稳当,郁瑞被一摇一摇的实在顶不住困意,唐敬将软垫摆好,让他躺下来休息,在这郊外可找不到休息的地方,只能在车上渡过。

唐敬让他躺好,等郁瑞呼吸匀称了,就打起帘子,吩咐外面驾车慢一点,少爷睡下了。

长随轻声应了,过去传话儿,也不敢大声了。

一觉睡得非常踏实,或许是之前太困了,郁瑞中间儿也没有醒,等着再醒来的时候,马车里已经亮堂了好多,似乎外面天儿亮了。

郁瑞本是侧着身朝着马车壁睡下的,虽然他腿不能动,但上身还是能动的,躺得太久,郁瑞整条胳膊压在身下都麻了,他扭了两下,正过身来。

只是郁瑞刚正过身来,似乎发现旁边有人,下意识的一侧头,只觉着嘴唇上刷过了什么。

郁瑞抽了口气,他哪想到唐敬离着自己这么近,而且是侧着面对着自己睡的。

而自己的嘴唇刷过的东西,好死不死的正好是唐敬的嘴唇……

倘或唐敬此时睡着了,闭着眼,郁瑞也不会这幅表情,而刚刚好的是,唐敬一向浅眠,在他捣鼓的时候已经醒了,只不过没动晃而已。

所以这时候郁瑞和唐敬正好对视着,尤其郁瑞不能动,就算已经惊的身子往后错了错,仍然能感觉到唐敬的呼吸和自己交缠着。

郁瑞禁不住抿起嘴唇来,用牙咬着下唇。

唐敬也不知是不是没醒过盹儿来,总之先是盯着郁瑞看,随即撇开眼坐起身来,道:“醒了,肚子饿不饿,一会儿找地方歇歇脚。”

郁瑞瞧着他的反应没什么异常,或许只有自己一惊一乍的,于是胡乱的点了点头。

这时候先前探路的仆从飞马回来了,从马上下来,回话道:“老爷,少爷,前面不远处有下处,是否歇一歇脚。”

唐敬打起窗户帘子,道:“去歇歇脚。”

他话说完,仆从就命人驾马车往旁边改道儿,去下处歇脚。

郁瑞还没有起身,仍然躺着,从这个角度刚好看到唐敬背着身,打着车帘往外看。

唐敬身量很高,因为从小唐家的教养严格,一刻也不让怠惰了去,又是上过沙场的人,无论是后背和腰身衔接的弧度,还是又长又直的双腿,自然都没话说。

唐敬一看就是练过武的人,郁瑞被他抱在怀里的时候,发现这个人身上的肉直硌人,不像自己一样,郁瑞禁不住抬起胳膊来撩开瞧,白的几乎透明,一只手就能叫人握过来,连骨架子都细细的。

郁瑞顿时有些颓丧,正巧唐敬回过身来,郁瑞赶紧把袖子放下来。

“怎么,胳膊压麻了?”

郁瑞听他说话,猛地记起方才那股温热的气息,和嘴唇上轻微的温度,赶紧胡乱点头。

唐敬过来,伸出手将郁瑞的胳膊握在手里,轻轻的给他揉着,似乎生怕一使劲儿将他弄坏了。

下人们赶着车到了地方,摆好了脚踏子,请唐敬嗯和少爷下马来。

芷熙和嬷嬷们早就下了车来迎着,芷熙将轮椅推来,唐敬抱着郁瑞下车,将他放在轮椅上坐好。

并不是什么大宅子,只不过是普通的草堂罢了,所幸一行人里也没有什么小姐姑娘,男丁不必如何回避。

庄子人家给唐敬一行人腾了屋子,请他们进内休息,芷熙和嬷嬷们捧着带来的食盒上前,请老爷和少爷吃早饭。

在庄子里稍微休息了片刻,众人还要赶路,于是就重新套了马车,留了些银子给庄子的人算作答谢,又往前去了。

一行人走的不算快,郁瑞似乎感觉到唐敬并不着急,更坐实了唐敬是为了逃婚才出门谈生意的想法。

他们只赶了半天的路,就找客栈住下,众人各自休息,第二日一早,在码头登了船,走水路朝江宁去。

虽然从京城到江宁去,必定要走一段水路,但是也不是很长,本身这条路可以再走些旱路转而变成水路,唐敬却命人直接换成水路,这样一来又拖了些时日。

郁瑞上辈子虽不受宠,但也是跑过几个地方做生意的,自然坐过船,他最怕就是坐船,因为郁瑞有些晕船……

唐敬出手自然阔气,包了一条船,除了船工,其他闲杂人等一律不能上船。

上了船,芷熙和时钺也就回到郁瑞身边照顾着。

芷熙笑道:“坐了这么久的马车,腿儿都伸不开,如今终于换了舒坦的,少爷要不要泡泡澡,前些儿从太夫人那里拿的药还没有用完,奴婢给您放进去,正好解解乏。”

郁瑞勉强的点点头,时钺也跟着芷熙一并去打热水来,很快时钺就搬了浴桶进来,续了两过热水。

郁瑞先脱了衣服,时钺扶着他坐进去,之后又出门去继续打水,芷熙拿了干净的换洗衣物回来,搭在旁边屏风上。

整这个时候唐敬却过来了,唐敬身边儿上没跟着随从,就一个人,他进来的时候因为时钺要打热水进进出出,也不好总是关门开门,所幸敞着,郁瑞就坐在屏风后面,正闭着眼舒服的哼哼了一声。

忽听见有脚步声,还以为时钺这么快又回来了,也没睁眼,笑道:“这一过水倒了就别再去了,太麻烦了,反正水也不少了。”

只不过他说完,就感觉有人掐自己脸蛋子,平常郁瑞是和气了些,但是再和气的主子还是主子,下人决计不敢捏主子的脸蛋子。

郁瑞睁开眼,就看见唐敬站在自己面前,芷熙在一旁掩着嘴笑,想必刚才自己闭着眼说的话,芷熙也听见了,正偷着笑呢。

唐敬脸上照样那副模样,掐过之后就跟不是他干的一样,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郁瑞也不知他来做什么,赶紧叫人,“爹爹。”

唐敬点点头,道:“就是来看看你晕不晕船。”

郁瑞上辈子是晕船,不过这会子还没感觉如何难受,似乎不怎么晕,芷熙笑道:“还是老爷想得周到。”

郁瑞撇头横了芷熙一眼,现在开始拍马屁了,自己这时候光着身子,在一帮穿戴齐整的人面前好不尴尬。

时钺提着桶起来,看到唐敬,他似乎是有些怕唐敬的,毕竟唐敬这种表情,谁刚开始都会害怕,连时钺这种傲慢的人也是一样样的,尤其时钺年纪还小。

时钺倒好了水,赶紧就退到一边儿去。

其实唐敬来了也没什么事,坐下来又不走,弄得郁瑞非常尴尬,只能缩了缩露在水面外面的肩膀,让自己尽量沉进水下面去。

唐敬问了几句话,郁瑞就听他似乎要开始给自己讲江宁的事情,本来这是好事儿啊,身为唐家的嫡子,好歹要先了解一下唐家的产业才好,免得到了地方露怯。

可现在不是时候,郁瑞都不敢动晃,唐敬说着话,自己在这边撩着水洗澡,这成何体统,尤其郁瑞又没有在别人面前裸1露的习惯。

幸好的是,唐敬只是简单的说了说,就起身来走了。

郁瑞看着他走出去,才嘘了一口。

其实唐敬并不是有意来戏弄郁瑞的,不过他来的正是时候,瞧见郁瑞脸上挂着水珠子,偏白的皮肤映着水光,竟好看的紧。

尤其郁瑞一脸诧异的看着自己,这让唐敬禁不住故意逗他,于是就坐下来净扯些无话找话的事儿来讲,看着郁瑞如坐针毡,一动不敢动的样子,唐敬这才心情大好的回房去歇息了。

郁瑞也不知自己倒了哪门子的邪霉了,他觉得自己一定看见唐敬挂上微笑出了房门。

赶紧让时钺和芷熙扶自己出来,擦干净套上衣服。

芷熙笑道:“少爷,水凉了,再还一过再洗么?”

郁瑞没好气儿的道:“不洗了。”惹得芷熙又嘻嘻笑。

别看是船上,但是唐敬是出了大价钱的,饭食什么的虽和唐家没得比,但自然没得挑。

郁瑞换好了衣服,就有下人请他去吃饭,唐敬已经落了座,船上还准备了歌舞,一堆穿着露骨的舞姬歌姬在场中翩翩起舞。

郁瑞被时钺推着过去,这些舞姬们看他的穿着,就知道不是普通人,穿场过去的时候,还有舞姬抛着宽袖过来,扫在郁瑞脸上。

郁瑞很不给面子的打了个喷嚏,不能怪他,实则是太香了,弄得他鼻子直痒。

船上的老大早听说包船的人事唐敬,哪有不巴结的道理,专门弄了些舞姬助兴,又见到郁瑞,虽然年纪不大,但这些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这种年纪早就逛过窑子吃过姑娘们的滋味儿了,自然也要巴结着。

这些舞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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