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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末年立志传-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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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吕布惊讶地望了一眼郝萌,抬手说道,“你且说来!”

只见郝萌微微一点头,随即压低声音说道,“温侯实不必等曹军率军来袭,等其大军初到之日,温侯便率众夜袭其大营所在……”

不由得,吕布的眼中露出了几分失望,摇头说道,“曹操心性狡诈,城府深远,岂会料不到此事?一旦我军贸然袭其大营,必然受其埋伏,不妥,不妥……”

说着,吕布正要望向他人,却见郝萌轻笑一声,低声说道,“温侯明鉴,不过末将还未说完!”

“唔?”吕布愣了愣,一脸诧异地望着郝萌。

不知为何,当郝萌望见吕布用疑惑、诧异的目光望向自己时,他心中竟有种莫名的欢喜,在思忖了一下后,沉声说道,“温侯也说了,曹操用兵谨慎,初到之日,必然是有所防范,倘若我军贸然袭击,难免会中埋伏,末将以为,不如就以此将计就计,故意露出败势,将曹操大军引出营外,待曹操大军追赶我等途经泗水之时,另遣一将掘泗水源头,洪流之下,任凭曹操有百万大军,亦成江底鱼鳖!”

“嘶!”包括侯成、魏续、成廉三人在内,帐内诸将听罢倒抽一口冷气,毕竟三人也并未得悉此事,如今听郝萌这么一说,心中惊愕万分。

就连吕布亦是满脸震惊,难以置信地望着郝萌,那种好比是另眼相看的目光,叫郝萌心中隐约有种莫名的愉悦。

然而这种愉悦终究无法维持多少时间,当郝萌一想到眼下自己所处的处境时,方才的愉悦顿时烟消云散。

“妙!妙!妙!”吕布抚掌连道了三声妙,随即,他好似想到了什么,犹豫地说道,“郝萌,难得你竟相处如此高明计谋,不过……是否稍显狠毒?眼下正值九、十月秋汛之期,一旦掘开泗水,整个彭城郡多半要成一片汪洋,这……”

郝萌听罢沉默了一下,看得出来,他心中也在挣扎,然而,当他的目光瞥见自己右臂时,他忽然张口说道,“此计虽狠毒,然倘若借此能杀尽曹操十余万兵马,好叫我徐州日后无忧,即便行此毒计,又有何不可?”

吕布听闻此言长长吐了口气,皱眉细思了半响后,忽然望向陈登,问道,“元龙,你意下如何?”

只见陈登长时间地望着郝萌,望地郝萌心中发虚,直到吕布再次询问时,陈登才忽然露出了几分莫名的笑意,语意深长地说道,“真想不到郝将军不仅精于率军,又擅谋划,真乃妙计,真乃妙计!”说着,他转头望向吕布,拱手说道,“温侯且放心,前段日子陈蓦率黑狼骑袭青羊关后,在下不仅发下布告,又曾教一支兵马出城,叫彭城以外百姓迁入城中,免得受牵连之祸,是故,温侯可放心用计!”

“哦?”吕布愣了愣,望着陈登诧异问道,“已尽牵郡内百姓至彭城?究竟何时?本侯为何不知?”

陈蓦神秘一笑,笑而不语。

望着他一副无害的模样,曹性不禁暗中咽了咽唾沫。

虽然他并不知清楚陈登究竟是何时派人知会了身在彭城的陈宫,叫其外派几支兵马,将彭城郡的百姓尽数迁入城中,但是曹性可以肯定,那绝对不是陈蓦率黑狼骑袭青羊关之时。

难道说……

不由得,曹性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日陈登对他所说的话……

难道此人早已料到此事?

曹性心中暗暗震惊,下意识抬头望向陈登。

或许是感受到了曹性的目光,陈登微微一笑,随即对曹性使了一个眼色,后者意会,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另外一边,听陈登言道他已叫陈宫暗中迁尽境内百姓入彭城,吕布当即面露狂喜之色,倒不是说他体恤百姓这才犹豫,说到底,他眼下好歹是徐州实际上的掌权者,倘若为一己私利牵连境内百姓,多少是有些不妥。

“合该曹操命丧于此!——既然如此,便采用郝萌之妙计破曹,至于掘泗水之人选……”

吕布正说着,早前便得到陈登提点的曹性突然坐起身来,抱拳说道,“温侯,末将不才,愿担当此任!”说着,他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郝萌。

说实话,前些日子郭嘉一番'疑兵之计',确实已打消了曹性对郝萌的怀疑,然而在经过陈登的提点后,如今又见郝萌献掘泗水之毒计,他下意识地便感觉到不妙。

要知道,倘若郝萌当真已反叛吕布,不按约定时间掘开泗水,而是在吕布率军佯败之时,那后果简直是不敢想象。

是故,为了谨慎起见,无论郝萌是否已反叛吕布,他曹性都不能将如此紧要之事交托给郝萌。

但是出于曹性的意料,郝萌竟未曾与他争抢此事,而是站了起来,一脸愤恨地对吕布说道,“赖曹军使诈用计,叫我军无故与袁术一番血战,这口气末将咽不下,温侯,对战曹军之时,末将原为先锋……”说着,或许是太过于激动而导致牵扯到了伤口,郝萌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痛苦。

在曹性愕然的目光中,吕布不忍地望了一眼郝萌那耷拉着的右臂,微微皱了皱眉,低声说道,“郝萌,你重伤在身,便休要再逞强了,不如在营内养伤……”

话还未说完,便见郝萌露出一份愤愤之色,铿锵说道,“末将身为温侯麾下第一猛将,岂有临阵退缩之理?自古以来,将军难免阵前亡,何惜之有?末将不惜一死,还望温侯成全!”

望着郝萌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不明就理的臧霸不忍地对他求情道,“温侯,郝将军既有此心,温侯又何必泼他冷水,末将以为不如这样,便由郝萌率麾下曲部士卒去掘泗水,我等与温侯前去曹营诱敌……”

不得不说,臧霸是出乎好意,毕竟在他看来,眼下郝萌右臂可以说是费了,换而言之,这或许是郝萌最后一场仗,与其叫他备受屈辱地留在营中,不如就叫他走到最后,退一步说,哪怕就算是死在乱军之中,也好过日后煎熬。

但是臧霸不明白的是,他说话之后,吕布心腹爱将曹性却望着他皱了皱眉。

这家伙胡乱插什么嘴!曹性心中暗骂一句,正要说话,却见帐内诸将亦纷纷向吕布求情,且不说侯成、魏续、成廉三将,就连一些忠于吕布的武将也出言替郝萌力请掘泗水一事,急地曹性连连咬牙,转过头去向陈登求助,却见他仍然望着郝萌露出一脸的惊讶。

对面着帐内纷纷求情的武将,吕布摆了摆手,随即深深望着郝萌。

麾下第一猛将……

将军难免阵前亡……

不惜一死……

也不知过了多久,吕布忽然长长吐了口气,在闭目思忖了片刻后,忽然说道,“既然如此,郝萌,掘泗水之事便交予你吧!——既然是想出来的计谋,自当由你去实施!”

曹性听罢面色大惊,急声说道,“温侯?末将……”但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吕布打断了。

“住口!——我意已决,休要再说!”吕布狠狠瞪了一眼曹性,硬是叫曹性将满腹的话又重新咽了下去,随后,吕布挥笔疾书了两封书信,站起身来对曹性说道,“曹性,速速派人联络袁术,叫他配合我军一共进退。——这两封书信你派人送至袁营,一封交与袁术,一封交与陈蓦!”

曹性本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对面着吕布不容置疑的目光,他终究败下阵来。

“诺!”

当诸人退离帅帐时,望了一眼走在前面的郝萌,曹性皱了皱眉,不动神色地放慢了脚步,与陈登并肩行走,期间压低声音问道,“先生既多番提点末将,又何以方才不发一语?”他的话中,充满了焦虑。

只见陈登自嘲一笑,喃喃说道,“真是小看郝萌背后那家伙了!——竟能如此准确把握人心,实在是……棋差一招,可惜,可惜!”说着,他转过身来望了一眼帅帐,喃喃说道,“不过更令登惊讶的,却是……”

或许是陈登的嘀咕声太轻,曹性并没有听清,皱眉追问道,“先生,眼下我等如何是好?”

只见陈登转头望了一眼曹性,忽然笑道,“倘若事情当真一发不可收拾,那就按曹将军心中所想去做吧!”

不知为何,曹性眼中隐约露出了几分骇色,随即,他眼中凶光一闪而逝。

“是!——末将遵命!”

第164章 夜袭的变故

初平二年十月十一日,曹操终于率大军十二万万抵达徐州,早前夏侯惇、夏侯渊二人曾在泗水之南扎下营寨,与吕布大营相距二十里,与袁术大营相距四十里,三座大营成略斜的品字、隔江而对。

十二万大军抵达的动静,要瞒过吕布那显然是不可能的,是夜酉时,当吕布率数千精兵离开营寨,悄然潜近曹军大营时,这一场直至黎明的夜袭便徐徐拉开了帷幕。

天色昏暗,在泗水下游三十里处,陈蓦率领着其麾下三千黑狼骑徐徐由浅滩过河。

这两日,因为吕布派遣遏制了泗水上游源头,在那里建造了一座粗制的木质水坝,隔断了大部分水势,是故下游的水很浅,水势也并非很湍急,是故,即便是不怎么擅长水性的黑狼骑,也能凭借战马的浮水特性悄然渡河。

只不过,穿着湿漉漉的衣服行走在夜风当中,那滋味可不怎么好受。

“阿嚏!”寂静的下游传来一声喷嚏。

“禁声!”黑狼骑副帅张燕转头望向传来声响的地方,却见刘辟揉了揉鼻子,满脸不渝地低声说道,“真是活受罪!——那吕布究竟想怎样,竟让我等从下游渡水过河,与那家伙一道不好么?有我黑狼骑,管他曹操有十万、还是百万大军,定当杀地他片甲不留!”

“闭嘴吧你!”张燕没好气地白了刘辟一眼,虽说他二人官职差地许多,一个是黑狼骑的副帅,一个却只是一名都伯,但是他二人私下的关系却不错,唔,应该说,整个黑狼骑上下士卒的关系都很融洽,并没有太过明显的阶级之分。

关于这一点,张白骑似乎有些无法忍受,曾几次提醒过陈蓦,毕竟在张白骑看来,黑狼骑实在是过于散漫了,虽说作战能力不错,训练时也刻苦,但是平日里的表现却实在称得上是毫无纪律,挑衅斗殴比比皆是,更糟糕的是,有时竟连王充、李扬、吴昭等高级将领都参与其中,可以说,除了陈蓦的副将、黑狼骑副帅王思以外,军中尽是一些血气方刚、好斗好狠的莽夫之辈,甚至黑狼骑另外一名副帅张燕都不能免俗,但是陈蓦对此并不是很在意。

与张白骑不同,陈蓦是从小卒一步一步爬到如今这般地位的,比起张白骑,他更了解底层的士卒,在陈蓦看来,军中频频发生的挑衅斗殴,那只是士卒之间为了发泄心中压抑的一种手段,尤其是临近大战之前,有许多士卒根本无法想象自己是否能活到下一个日出日落,这份恐惧会化作强烈的压力,倘若长时间地无法发泄、始终压抑在心中,天长日久反而会出乱子,倒不如听之任之。

当然了,这只是对普通的军中士卒而言,至于黑狼骑军中的斗殴嘛,多半也只是好斗好狠那一方面吧,尤其是当军中士卒掌握气之后,谁不想证明自己比其他人更胜一筹呢?更别说黑狼骑是一支由拳头大小定军职的队伍,只要你实力够强、作战勇猛,那么,哪怕你今日只是一个小卒,明日也照样能官至将领,根本不看重什么资历、出身。

这在张白骑来看简直就是胡闹的军规,却异常地受到黑狼骑士卒的欢迎,以至于军中士卒人人憋足了劲。

一番小小的喧闹之后,军中再次安静下来,虽说穿着湿漉漉的衣甲行走在夜风当中实在过于有些寒冷,不过对于这支上下士卒都掌握着气的军队来说,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大碍,多半只是心情上的不爽罢了,毕竟人家吕布可是从距此二十里的中下游石桥上通过泗水的。

夜深人静,随着距离曹军大营所在越来越近,黑狼骑的将士们终于一改方才的嬉笑散漫,逐渐绷紧了神经,从路过的林中折下一小段树枝咬在口中,又取下了胯下战马胸甲上的铃铛。

人衔枚,马去铃,这道手续根本不需陈蓦发号施令,从这一点便足以看出,黑狼骑确实是一支精锐,并不是指这支兵马的作战能力强,而是指军中每一位士卒都能清楚地把握临近敌军时的那一份危机感。

纵观天下诸多军队,能做到这等地步的,绝对不超过五支!

坐跨战马黑风走着走着,忽然,陈蓦一勒马缰,身旁副帅王思瞧见,当即抬起右手,只见不过前后数息,三千黑狼骑竟然尽皆勒马站住了脚步,要知道在如此昏暗的情况下,后面的将士根本看不到王思的号令,他们只能凭借前面同泽的动作做出判断,如果没有高度集中注意力,是绝对无法做到这种地步的。

“好像……已经开始了!”张燕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唔!”陈蓦点了点头,倾听着远方从曹营方向隐约传来的喊杀声,不出意外,吕布已率领其麾下精兵率先袭击了曹军营寨,打破了此夜的宁静。

“传令下去,全军散入林中,休要叫曹军发觉!”

“诺!”

一声令下,三千黑狼骑影入林中,而陈蓦则带着王思、张燕等将,于一高坡远望曹军营寨境况。

只见西北两里外曹营辕门火光大作、恍如白昼,单听阵阵厮杀之声,曹、吕两支兵马堵在辕门,相互杀伐,一时间难分胜败。

“看来曹操早有准备……”张燕皱眉叹了口气。

“唔。”陈蓦点头应了一声,并不感觉意外,毕竟曹操久经战阵,岂会预料到此事,想必对早早预留兵马,以防吕布、袁术袭营,只不过……

“不对劲啊……”

“怎么,陈帅?”副帅王思诧异问道。

只见陈蓦死死盯着远处战场,喃喃说道,“见不可为,吕奉先应当照先前所定计划撤军才是,为何要与曹军纠缠不清?”

“陈帅说得是……”知情的王思与张燕附和着点了点头。

“不对劲……不对劲……”陈蓦缓缓摇了摇头,忽然,他转头对众人说道,“你等且留在此处,一切按计划行事,一旦曹军大举追赶吕奉先而去,你等便趁隙杀入营中,烧其营、毁其粮,我且前行一步,去看个究竟!”

“陈帅,这……”众将面面相觑,正要相劝,却见陈蓦一夹马腹,早已朝着曹营而去。

且不说黑狼骑仍旧埋伏于林中等待时机,且说陈蓦孤身一人朝着曹营而去,在他看来,吕布多半是中了埋伏,被堵在曹军辕门外,虽说以吕布的勇武本不需陈蓦代为担忧,但是说到底,万人敌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悍,倘若深陷敌众,被弓弩手四面围住,即便是强如吕布,恐怕也插翅难飞。

要知道曹军大营中有多达五万的弓弩手啊,被这等数量的弓弩手围住,别说一个吕布,就是二个、三个,恐怕也要被活活耗死在这。

想到这里,陈蓦一抖马缰,叫胯下战马黑风加快奔驰的速度,忽然间,陈蓦在乱军之中看到了侯成的身影,他面色一喜,挥枪杀退冲向自己的曹军士卒,大声喊道,“侯成,温侯何在?”

不知为何,侯成的表情有些古怪,抬起手指着曹操辕门方向,说道,“温侯被困在……”正说着,他忽然面色一变,举起手中的长枪骤然刺向陈蓦。

当时陈蓦正顺着侯成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忽然感觉到旁边一股恶风袭来,下意识地夹住马腹,仰躺于马背之上,堪堪避过了侯成那一枪,随即起身望着侯成,惊声喝问道,“侯成,你做什么?!”

只见侯成面色一滞,也不答话,只管挥舞着手中的长枪朝着陈蓦周身招呼。

“铛铛铛!”

连续几招,不明其中究竟的陈蓦一枪荡开了侯成的枪势,怒声喝道,“侯成?!”说着,他面色一愣,朝着四周望了一眼,却愕然发现有不少曹军与侯成麾下曲部士卒将自己团团围住,他这才发现,侯成方才杀的,竟然是与他穿着相同衣甲的吕布军士卒。

“侯成,你……”

或许是明白了陈蓦话中的深意,侯成眼中浮现出一抹愧疚,压低声音说道,“吕布无情无义,我已弃之改投曹公,陈蓦,念在你我当初同僚一场,速速退去,我不追赶!”说着,他别过头去,不敢与陈蓦对视。

“你这家伙……”陈蓦眼中隐隐露出几分怒色,在环视了一眼左右,忽然一勒马缰,弃了侯成,硬是杀出一条通向辕门的血路。

侯成一见,在眼中闪过一阵挣扎之色后,忽然抬手一指陈蓦,高声喝道,“速杀此人,休要叫其至辕门!”

一声令下,侯成麾下曲部士卒并众多曹军士卒一拥而上,数量之多,如蝗般将陈蓦围住,挥舞刀剑长枪杀向陈蓦。

“该死!”陈蓦暗骂一句,奋力杀向曹军辕门,杀着杀着,他一抬手,忽然望见成廉、魏续二人,见此,陈蓦当即大声喊道,“成廉、魏续,速来援我,侯成已投曹操……”正说着,陈蓦面色一滞,因为他瞧见成廉、魏续二人竟提着手中兵器朝着自己杀来。

“锵锵!锵!”

连续挡下了成廉、魏续攻势,陈蓦心中倍感惊愕,惊声说道,“你……你二人莫不是也投了曹操?”

只见成廉、魏续二人脸上露出几分愧色,不做答复,待后面侯成赶到,三人围住陈蓦,一番乱战。

要知道,即便陈蓦眼下已拥有着接近万人敌的实力,但也架不住侯成等三人的围攻啊,毕竟这三人都是寻常将领,而是吕布麾下大将,他们的实力即便比较陈蓦亦相差不远,陈蓦何以能以一敌三?

撇头避开侯成刺向自己面门的一枪,陈蓦眼角的余光又瞥见魏续挥着大刀杀来,当即右手提枪一刺,勉强逼退魏续,还未等他喘口气,成廉手中的大刀却又临近了他的腰间。

“锵!”

千钧一发之际,陈蓦松开了握着马缰的左手,从腰间的剑套中抽出了半截短剑,硬生生挡下了成廉那一刀。

“该死的!”眼瞅着四周的曹军与他三人麾下曲部士卒一拥而上,拿着手中兵器朝着自己胡乱挥舞,陈蓦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深深吸了口中,微微倾斜身躯。

“这是……”感受到陈蓦手中一枪一剑上的戾气越来越浓重,三人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骇之色。

当即,三人一拨马头,撤了出来,皱眉望着被如潮水般士卒围住的陈蓦,微微眯了眯双目。

一时间,陈蓦四周戾气大作,一道道月牙形的气斩骤然朝着四周迸射,竟有百道之多,伴随着一阵阵惨叫,陈蓦周身五、六丈之内士卒如同薄纸一般被撕裂,但见鲜血四溅,满地都是残肢断臂,以至于他周身数丈内,竟再无一名活口。

【气斩&斩铁:干戚之舞!】

毋庸置疑,这是吕布的招式,是陈蓦当年学自于吕布,随后又私下传授给张辽叫他保命的禁忌招数,说句话说,既然张辽会,陈蓦没道理不会,只不过是碍于此招不分敌我,是故陈蓦以往不曾施展一次,而眼下,陈蓦孤身一人,身旁尽是敌军,这一招便有了用武之地。

在众多士卒面露的惊骇目光下,满身污血的陈蓦回头望了一眼侯成,其眼中杀意,竟唬地三人惶惶退了半步。

趁此机会,陈蓦一夹马腹,扬长而去。

“……”

望着陈蓦远处的背影,三人面面相觑,其中,成廉喃喃说道,“这小子,比起当初在长安强了何止数筹……”

“唔,”魏续微微叹了口气,摇头说道,“合我三人之力,竟也拦不下这家伙……当初听说这家伙在下蔡孤身杀入袁术军中,挟持袁术逼迫其退军,我还道此事荒诞,今日一见……”说着,他转头望向侯成,问道,“那陈蓦此去,必定是为援吕布而去,如何是好?”

只见侯成皱了皱眉,随即抬起头来,望了一眼四周,沉声说道,“只要杀尽吕布并曹性麾下兵马,单吕布、曹性、陈蓦区区三人,岂能逃得过曹公十余万兵马?要知道……此地已成铁桶般围定!”

或许是想到了什么,成廉、魏续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唔!”

且不说三人临阵倒戈,且说陈蓦浴血奋战,硬是杀出一条通向辕门的血路。

等他杀到曹军大营辕门一瞧,果不其然,吕布与曹性正被无数弓弩手四面围定,难以脱身。

陈蓦皱了皱眉,当即挥舞着手中长枪杀入乱军之中,一时间,如猛虎入群羊,曹军士卒根本难以阻挡,更别说那些曹军士卒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为围在当中的吕布、曹性等人身上,哪里料得到背后竟然杀出陈蓦来,是故,被陈蓦轻易撕开一角,策马杀出了阵中。

“温侯!”陈蓦高喊一声。

而此时,吕布正与一名身披战甲、双手各持一杆短枪的曹将厮杀,听闻呼喊,回头望来,眼中露出了几分诧异,或许,连吕布也没有想到陈蓦竟然会前来相助吧,而在他身旁不远处的曹性,却是露出了几分久违的笑意。

一枪逼退了与自己交手的那员曹将,吕布瞥了一眼陈蓦,即便是心中有些感动,口中仍淡淡说道,“你怎么来了?”

陈蓦也不回答,策马至吕布身旁,低声说道,“侯成、魏续、成廉三人已投曹操,眼下他三人正联合曹军杀你麾下将士,速退!”

只见吕布瞥了一眼陈蓦,随即转头望向对面的几员曹将,没好气地低声说道,“要能退本侯早退了,还用得着你来提醒?”

陈蓦闻言愣了愣,转头望去,却见对面不远处策马立着数员曹军将领,其中有一人便是方才与吕布交手十余回合未曾落于下风的曹军大将,夏侯惇。

“你就是陈蓦、陈奋威?”望着陈蓦皱了皱眉,夏侯惇将手中两杆短枪的枪尾合到一处,随即双手一拧,合成了一杆足足有一丈五左右的双尖长枪,单手提着。

“足下何人?”

“夏侯元让!”

陈蓦心中微惊,其实夏侯惇的威名,他当初早在陈留养伤时便耳闻目濡,据说此人枪术不下于其先祖、也就是数百年前高祖刘邦麾下大将夏侯婴,是故被称为'婴再世',深得曹操信任与赏识。

而其族弟夏侯渊,也就是方才与曹性交手的曹将,虽在武艺上不及其兄夏侯惇,但是统帅兵马却在兄长之上,更善于长途突袭,素有'千里急行'的美誉,行军速度甚至比陈蓦的黑狼骑还要快。

夏侯惇、夏侯渊,还有……

陈蓦抬头望了一眼,却望见阵角处还立着几员隐隐有威压气魄传来的曹将,不出意外,曹操显然是想沿用当初在兖州击退吕布的战术车轮战来对付吕布。

不妙啊……

感受着那几员曹将望向自己的灼热目光,陈蓦心中暗暗苦笑。

而与此同时,在泗水上游……[WWW。WrsHU。COM]

郝萌正惊愕地望着自己的左手,随即抬起头,望着与自己对峙的张辽身上隐隐浮现出的那一头虎形妖兽,喃喃说道,“怎么会,我明明已……怎么会?”

似乎是注意到郝萌脸上的惊愕之色,张辽淡淡一笑,低声说道,“郝将军的命魂【陆吾】,其能力相比是照搬照抄对方的命魂能力吧,只要触碰到对方……”

“你……”郝萌面色微微一变。

“看来是了,”望了一眼郝萌脸上变换的神色,张辽淡淡一笑,摇头说道,“不过这对我张辽不起作用!”说着,他顿了顿,用略带惆怅的口吻喃喃说道,“我的命魂不像蓦哥、温侯那样具有强大的力量,在我看来,它很弱,弱地不像话!不过呢,它却有一种可以镇压邪气的能力,足够震慑所有范围内的武人命魂,使其无从施展!——郝萌,我张辽的命魂,是你的克星啊!不……应该说是天下所有妖兽命魂的克星,要击败我张辽,唯有凭你手中真刀真枪!”

“……”郝萌面如土灰。

第165章 【章宪】张辽

对于张辽的到来,郝萌丝毫不感觉意外。

从那天在吕布帅帐中商议对策时曹性率先要抢下掘泗水的任务时,郝萌便已经意识到郭嘉所说的话是正确的,曹性并没有彻底地取消对他的怀疑。

至于随后的那一些,与其说是郝萌与曹性斗智,倒不如说他们背后两位智者、郭嘉与陈登的交锋,而事情的结果,郭嘉稍胜一筹,他不但算到了曹性以及曹性背后陈登的反应,更算计了吕布以及帐内其余的部将,叫郝萌上演了一场苦肉计,以至于顺利地将掘泗水的任务揽到了手中。

也许眼下的郝萌自己并不知道,掘泗水之计无论对于郭嘉的计策来说、还是对于陈登的谋划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对于郭嘉来说,他并不需要湍急的水势来溺死吕布军士卒,他只求那泗水能够隔断吕布的退路,好将其困在泗水的西面,介时侯成、成廉、魏续三人临阵倒戈,吕布孤立无援,即便他是天下无双的猛将,恐怕也要被困死在这里,到时候或杀、或擒,皆看曹军一方心情,这才是郭嘉真正的打算。

是故,郭嘉并没有苛求郝萌把握最好的时机,他只要郝萌在吕布渡过泗水后掘开上游河坝,叫大水冲毁石桥,只要那样,郝萌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至于其他事,则交给他郭嘉与多位曹军大将。

且不说陈登是否计算到了郭嘉的种种步骤,但是他陈登的谋划,却似乎并未逃脱郭嘉的计算,因此,郝萌早在率军抵达泗水上游水坝处时,便早已知晓有人会前来干涉,他原以为是曹性,但是出乎意料的,曹性竟然派了张辽。

区区一个骑都尉张辽……

曹性啊曹性,你是否是太小看我郝萌了?

即便我郝萌损折一臂,实力大减,但也不至于会被区区一个骑都尉撂倒!

郝萌相当自负,他有自负的理由,因为他的命魂是妖兽【陆吾】,而更重要的是,这只名为【陆吾】的妖兽,已模仿记忆了【贪狼】的能力。

关于陆吾的能力,此前陈蓦早已做出过判断,但是有一点他说漏了,陆吾的模仿,并不是暂时的,也没有任何的时间限制,一旦被他成功地模仿了能力,那么终其一生,郝萌都能施展原本并不属于自己的命魂能力。

这种能力,在某种程度上说甚至要超越白泽。

早前便提到过,每一种妖兽都拥有着其独特的特殊能力,而要施展这种能力的基础,则取决于它们自身的构造,就拿贪狼来说,它的身体构造就要远远超过其他妖兽,因此才可以承受跨越空间的副作用,但是,白泽并没有拥有能媲美贪狼的躯体,为何能够复制贪狼的动作呢?

说到底,白泽那所谓的'复制',实际上只是'学习'对方的动作,不过话说回来,一旦学习的对象消失在它的视线范围内,那么自然而然地,白泽便无法再使用对方的特殊力量。

当然了,一些普通的招式,白泽还是能够施展的。

而陆吾则不同,这只上古时期披上虎皮便获得猛虎力量的妖兽,有着能够将自己的身体也模仿成对方的能力,只不过程度上稍有欠缺罢了。

是故,与其说眼下的郝萌其命魂仍然是【陆吾】,倒不如说是一头只比本尊稍逊几分的【贪狼】,只要郝萌没想要舍弃模仿的对方,那么,他终其一生就能施展原本只属于陈蓦的贪狼之力。

这才是陆吾完完整整的能力,从某种程度上说要凌驾于所有妖兽之上,只可惜,天道大公,即便陆吾模仿了许多许多的妖兽,但是却只能选择一种记忆,倘若要模仿更强的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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