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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末年立志传-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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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在帐角观书饮酒的郭嘉头也不抬地接过了话茬,嬉笑说道,“将军所言极是!自古以来,先后伯乐,后有千里马,我主曹使君实乃伯乐,而在下则不过一驽马,得此重信,实乃平生所幸……反而言之,依将军看来,温侯可谓之伯乐否?”

“……”郝萌微微张了张嘴,只感觉话中带有深意,不敢随意搭话,思忖半响,皱眉说道,“什么意思?”

在郝萌错愕的目光下,郭嘉将手中的书卷放入怀中,握着酒葫芦从席位中站了起身,嬉笑说道,“将军不知,当日将军率众袭兖州时,众县沦陷,何等勇武,是故我主至今念念不忘,依将军之才,足以独当一面,然而温侯却仅以寻常将领用之,想来将军心中亦是耿耿于怀吧……倘若将军有意弃温侯而投奔我主,我主必然重用!”

“放……放肆!”郝萌猛地一拍桌案,目露怒色,但是却并非因为游说,而是因为郭嘉说中了他心中对吕布的不满。

见主将发怒,旁边心腹将领周昭当即就要拔剑,却见郭嘉轻笑一声,把玩着手中的酒葫芦,淡淡说道,“郝将军,凡事要欲留一条退路为好啊!”

“……”回忆着郭嘉方才望向自己那一眼中所蕴藏的深意,郝萌眉头一皱,抬手喝退了周昭,在深深望了郭嘉几眼后,沉声说道,“曹孟德……出兵了么?”

郭嘉轻笑一声,拱手徐徐说道,“我主与袁术有三月之期约定,倘若三个月之内袁术无法拿下徐州,则我主取之,如今还剩四十日……我主向来守约,其能在此刻出兵?”

郝萌听罢一愣,随即心中一动,冷笑说道,“换而言之,曹孟德欲助我军击退袁术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好一个曹孟德!”说着,他顿了顿,再度讥讽道,“休要道我郝萌乃无知莽夫,我岂不知你主曹操心中打的什么主意?!”

“呵呵,”郭嘉毫不在意地摇了摇头,轻笑说道,“果然瞒不过将军呢,怪不得诸位将军都对将军如此推崇?”

“诸……诸位将军?”不知为何,郝萌气势一滞。

“将军不知么?”惊讶地望了眼郝萌,郭嘉轻笑说道,“夏侯妙才、夏侯将军!”

“'千里急行'夏侯渊?”郝萌露出惊讶之色。

“还有其兄夏侯元让……”

“'婴再世'夏侯惇?”

“还有曹子孝曹将军……”

“'铁壁将军'曹仁么?唯一一个曾用诡异阵法困住温侯的曹将……”

“还有许多呢,当初兖州一战,我主麾下诸位大将都对将军极为推崇,就连在下亦是久慕将军呢!”

“这……这……”望着郭信誓旦旦的目光,郝萌不知为何眼中竟露出了些许动摇的神色,令一直冷眼旁观的程昱倍感惊讶。

也不知过了多久,郭嘉微微一笑,起身走向帐外,边走边说道,“如此紧要之事,何以能瞬息决断?这样吧,我等今日暂且离去,将军且细思几日,过些日子再来拜会将军……”说着,他摇了摇手中的酒葫芦,叹息说道,“可惜我等不易入城,否则,定要尝尝徐州的美酒!”

话音刚落,就见郝萌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即忽然站起,抬手说道,“区区酒水,这有何难?倘若先生不弃,不如暂居营中……”

“这样好么?”郭嘉回过头来,有些为难地望着郝萌,说道,“若是叫将军为难,这恐怕……”

“先生客气了!”郝萌微微一笑,转头对帐内心腹将领周昭说道,“周昭,你且为先生与两位随使准备一营帐,再取后营美酒十坛,但凡先生所需之物,休要吝啬!”

“诺!”虽说周昭有些茫然不解,但是既然自家主将发话了,他自是不得不从。

“三位请!”

“如此,叨扰了!”郭嘉拱手一拜,离了帐篷,许褚自是紧步跟上,唯有程昱诧异地望了一眼郝萌,这才走出帐外。

途中,望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周昭,程昱压低声音问道,“郭大人好本事,在下不如!——不过有一事在下实在不解,为何郝萌前倨后恭、反差如此之大?”

只见郭嘉轻笑一声,淡淡说道,“人非圣贤,必有其所需,那郝萌要的,并非权柄,亦非金银,他不过是要旁人对他的承认罢了!”

“承认?”

“唔!——郝萌亦是难得猛将,其命魂【陆吾】更是难缠,足可谓吕布麾下第一将,相比之下,恐怕当年吕布的副将陈蓦亦要逊色一分,倘若在别处,多半是大放光彩,可惜他在吕布麾下……以至于世人皆识吕奉先之勇,又岂知其下尚有猛将郝萌?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长久处于吕布威名之下,即便郝萌心中反意,恐怕亦要滋生不满之心……”

“是故,郭大人才假借诸位将军之名恭维那郝萌?”

“呵呵呵,一味威胁利诱,并不足以游说郝萌,郝萌之所图者,名耳!——对症下药,方得奇效!”

程昱听闻拜服,由衷说道,“不想郭祭酒竟摸清了郝萌性情,祭酒大才,在下不如!”

“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郭嘉轻笑一声,随即抬头望了一眼苍穹,随即嗟叹说道,“游说实非我所长,在嘉至交之中,便有二人稳胜于我……”

“当真?”程昱面露惊讶之色,连声说道,“何以不推荐于主公?”

只见郭嘉轻叹一声,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程昱一见,心知郭嘉必然有为难之处,是故倒也不再追问,岔开话题玩笑说道,“祭酒方才言天下人皆有其所求,但不知郭大人所求乃何物?莫非是数不尽的美酒耶?”

出于程昱的预料,只见郭嘉停下脚步,从怀中摸出那卷从不离手的书卷,神色凝重地说道,“嘉之所求,唯有破解此书奥秘……哪怕穷嘉之一生!”

程昱愣了愣,探头望了一眼郭嘉手中的书卷,但见其书卷封皮上分明写着四个大字。

百战奇略!

——两个时辰后,吕布大营所在——

就在会见郭嘉等人之后,郝萌忽然接到了吕布派人送来传讯,传郝萌前往主营帅帐饮酒庆功。

说实话,郝萌并不想赴这类宴席,但是吕布所邀,他又不敢不去。

在宴席之中,听着满帐的武将传诵、称赞其主公吕布在沙场上的雄姿,尤其是吕布一声大喝令十余万袁术心惊胆战、斗志皆无,郝萌默默地独自饮酒。

郭嘉所料丝毫不差,长久处在吕布光环之下的郝萌,心中早已萌生不满。

或者说,那应该是嫉妒,嫉妒吕布有如此的威望,如此的名气,如此受天下人吹捧,如此受麾下部将崇敬……

不过单单为此便改投曹操,郝萌倒也没那个想法,之所以将郭嘉等人留在营中,也只不过是像郭嘉所说的那样,预留一条退路罢了,即便最后吕布能稳稳守住徐州,多交一个朋友总不至于是坏事。

在宴席期间,郝萌注意到有一名士卒匆匆跑了进来,在吕布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刹那间,郝萌便看到吕布的眼中充满了失望,一杯又一杯地喝酒,直至喝地酩酊大醉,这叫郝萌颇为不解。

宴散人稀,众将各归各营,然而郝萌却并未归自己营寨,趁着帐内众将没注意,他招来了那名士卒,低声询问道,“你方才在温侯耳边说的什么?”

只见那名士卒饶了饶头,古怪说道,“乃是陈副将派人送来的口讯……”

“陈蓦?”郝萌愣了愣,诧异问道,“说的什么?”

“陈副将派人言道,'她说,不!'”

“啊?他?何人?”郝萌一脸莫名其妙。

“小人也不知道啊……”

深深望了一眼那士卒,郝萌想了想,再次踏足了帅帐,而此时众士卒已撤去了席位,并将喝至酩酊大醉的吕布扶到了榻上歇息。

“温侯?”郝萌小声唤了一句,因为他感觉有些事有必要询问一下。

就在这时,在榻上熟睡的吕布翻了一个身,虽然是在睡梦中,却露出一脸失望的表情,喃喃说道,“连整个徐州都不行么,素素……”

“……”猛然间,郝萌仿佛被雷击中一般,一动不动。

徐州?

素素?

忽然间,郝萌好似想通了什么,睁大眼睛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时,吕布心腹之将曹性走了进来,见郝萌立在吕布榻前,诧异问道,“郝萌,何以还在帐内,莫不是有事要与温侯言道?”

强忍着内心的愤怒,郝萌摇了摇头,不动声色说道,“本想对温侯言一些事,不过既然温侯已经歇下,那就算了吧,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说着,他走出了帐篷。

站在帅帐门前,郝萌回头望了一眼帐内,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脑门,握紧双拳,黑着一张脸,大步朝着辕门而去,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当日在彭城时的那一幕。

'什么?温侯当真这么说?'

'是的,将军,小人万不敢隐瞒……'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吕奉先!!

第157章 疏途(二)

截止初平二年十一月中旬,徐州之战战况仍处于僵持当中。

在近一个月的时内,袁术采用了谋士杨弘的建议,一改先前硬拼的策略,分兵三路,主力军仍在彭城郡内,但是却不与吕布交战,高挂免战牌以避其锋芒;第二路则以雷薄、陈兰等人为主将,迂回后袭下邳、东海等徐州后防,隔断当地郡县与彭城之间的联系,期间亦频频截其粮草,扰地徐州鸡犬不宁;至于最后一路兵马,则以陈纪、桥蕤为主将,出兵小沛,将刘备困于城中。

不得不说,杨弘所出计策端得高明,避过了无人能敌的吕布,叫其疲于来回奔走。

要知道吕布何等人,岂会容忍敌军在自己家园之内胡作非为,是故,在听说袁术军分兵袭击徐州后防时,当即点齐兵马赶赴受雷薄、陈兰等人围攻的下邳,却没想到雷薄、陈兰二人一听闻吕布出兵,便急忙撤去了兵马,远走徐州东部,以至于在长达十几日的时间内,吕布紧紧跟在二人之后,却不曾与其真正交兵一次,即便有一次碰巧撞见,雷薄、陈兰二人亦当即撤兵,丢下了千余人尸骸仓皇而退。

虽说这也是一场胜仗,但是对吕布而言,却感觉异常的憋屈,因为他接到报讯,就在他出兵下邳的期间,袁术军竟猛攻彭城,若不是曹性等人死守,恐怕徐州州府所在彭城都要沦陷。

气怒交加的吕布在听闻战报又当即撤军支援彭城,然而他才赶到彭城,得知情报的袁术又再次龟缩营内,气急败坏的吕布曾几次欲强攻袁术主营,却皆被营内数万弓弩手逼退。

说到底,面对着十余万袁术大军,即便是吕布亦不敢孤军身故,退一步说,即便他可以杀入袁术军大营,然而他麾下的将士却没有这份本事,再者,袁术军当中却并非没有可与他一战的猛将,倘若在他精疲力尽之时,曾经的副将陈蓦突然袭来,那可不是一件有趣的事。

哦,对了,还有那陈蓦……

短短二十日内,这小子前后夜袭主营三次,袭郝萌两次,袭成廉、宋宪、魏续各一次,袭彭城七次……

“那些饭桶到底在做什么?!”

仰躺在营帐内的吕布略感头疼地揉了揉脑门。

其实吕布也知道,并不是自己麾下的部将疏于防范,而是他们的对手实在是太难对付了……

陈蓦,这个出身颍川黄巾,一度作为黄巾军影子刺客的家伙,要比任何人都精通夜袭、刺杀,尤其是在夜幕的掩护下,区区士卒又如何能挡得住他?往往那些士卒连这家伙的脸都还没看到就被一一放倒,若不是早就了解陈蓦的能力,吕布真难以想象那个家伙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仿佛在那个家伙面前,无论怎样防守森严的守备都如同薄纸一般。

但是,吕布可以肯定,眼下的袁术绝对比自己还要头疼,因为就在两日前,吕布忽然收到了一个消息……

'报!温侯,在小沛北面三十里处,发现一支陌生兵马……'

“哼!”回想起那份报讯,吕布忍不住轻哼一声。

曹操果然还是出兵了么,还是在如此巧妙的时机下……

“真是该死……”吕布翻身坐了起来,眼望着帐门处,淡淡说道,“你打算怎么做呢,袁公路……”

正说着,忽然帐幕一撩,曹性大步走了进来。

“温侯,袁术派人送来书信一封!”

“哦?”吕布愣了愣,随即脸上露出几分莫名的笑意,抬手说道,“取来我看!”

曹性点点头,恭恭敬敬地将手中书信递给吕布,却见吕布接到手中,撕开封皮抽出内中书信粗粗一瞥,随即淡淡一笑。

“温侯,那袁术在信中说得什么?”

只见吕布淡淡一笑,将手中的书信随手递给了曹性,轻笑说道,“袁术还是妥协了啊!——比起为他人做嫁,还不如维持原状,是么,袁公路?”

曹性愣了愣,细细一看手中书信,随即脸上露出几分诧异,惊讶说道,“这……袁术竟然此时与我等停战,暗结盟约?这……”说着,他犹豫了一下,迟疑说道,“温侯,说句不恭的话,眼下是我等处于劣势,然而那袁术却放弃这大好机会,与我等结盟,莫非其中有诈?”

只见吕布站起身来,缓缓踱步到帐门处,冷笑说道,“你以为袁术当真如此好心么?只不过是他也发现了那支步步逼近的曹军罢了……即便先前袁术频频耍弄伎俩袭我徐州各县,弄得我徐州人心惶惶,然而,只要我吕布身在彭城一日,又岂叫他轻易夺下徐州?——听说曹操与袁术之间曾经定下为期三个月的约定,倘若袁术无法在三月之内夺下徐州,则由他曹操来取之,本侯原以为不过无稽之谈,今日得见袁术书信,恐怕真有此事……”

“即便如此,末将亦有些疑虑,”只见曹性皱了皱眉,犹豫说道,“曹操虽说出兵,然其军尚在小沛,然而袁术却已送来书信与和我军停战,这……末将恐怕其中有诈,或许,是袁术见曹军迫近,是故假意与我等和战结盟,叫我等松懈,再暗中图之!”

吕布听罢哈哈大笑,摇头说道,“袁术也不是蠢货,岂会行如此诈计,倘若他当真如此……”说着,他面色一沉,寒声说道,“倘若这厮当真激怒了本侯,即便千军万马之中,本侯亦要取他项上首级!”

感受着那股突如其来的强大气势,曹性不由面色一滞,下意识地低了下头。

“曹性,你速速派人通知郝萌、成廉、宋宪、魏续四人,叫其四营休要再率军于袁术军大营外搦战,着手整顿兵马,以待曹操!”

“诺!”曹性领命而退。

望着曹性离开的背影,吕布拿起桌案上的那份信函,轻笑一声,喃喃说道,“似乎被那曹操气地不轻呢,袁公路……”

——时间回溯到两个时辰前,袁术军大营——

正如吕布所猜测的那样,于帅帐中接见曹操军使节的袁术可谓是勃然大怒。

“究竟如何?难道曹阿瞒欲轻言毁约不成?!”

也难怪袁术如此震怒,要知道眼下他已几乎控制了徐州将近七成的地域,除彭城、小沛、下邳等为数不多的几个屯有重兵的城县外,徐州几乎已尽在他掌握之中。

虽说吕布依然牢牢掌控着彭城,然而,倘若徐州其余城县沦陷,区区一个彭城,又能抵挡多少时日?只要断其粮草,围城不攻,就算是无人能敌吕布的勇武,就算吕布手中仍有十余万兵马,那又如何?

但是袁术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三月之期尚有半月左右时间的情况下,那曹操竟然悄然出兵了,甚至于已潜伏到了小沛一带,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袁使君息怒……”面对着震怒的袁术,作为曹军使节的行军司马荀攸面色不改,不卑不亢地说道,“我主曹使君确实与袁使君曾立下三月之期,言倘若袁使君在此三月内无法攻克徐州,则由我主取之,杀吕布以报当日其扰我兖州之仇,取徐州以报当初陶谦谋害我主生父之恨,此约定,我主不曾有片刻忘怀!”

“哦?”听荀攸说曹操依旧准备守当初的约定,袁术的脸色稍稍好了许多,在望了荀攸一眼后,不渝说道,“既然如此,曹阿瞒何以悄然出兵至小沛,倘若他欲助我一臂之力,那就免了,我军尚有兵马十万,骁将数千,区区一个徐州,唾手可得!——眼下距三月之期尚有半月有余,倘若曹阿瞒遵守誓约,那便请他当即退兵,半月之内,我当拿下徐州!”

“半月?”荀攸抬头望了一眼袁术,微微一笑。

“怎得?”袁术皱了皱眉,却听荀攸拱了拱手,口吻谦逊地说道,“袁使君不知,我主曹使君讨伐徐州之兵马,两月前便已整顿完毕,一直屯于兖、徐交界之地,不曾踏足徐州一步,于前日方才启程,由两位夏侯兄弟为先锋,驱兵于小沛……”

“你究竟想说什么?”袁术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在下只是想说……两日前,三期期限已满,是故我主这才令麾下大将率军踏足徐州……”

“你!”袁术猛地站了起来,手指荀攸怒声喝道,“休要信口开河,自我出兵至今不过两月余,何来三月期限已满?”

只见荀攸微微一笑,轻声说道,“然,自我主曹使君收到袁使君书信、并写罢回覆,已满三月!”

“你……”袁术又气又怒,愤然喝道,“强词夺理,那曹阿瞒可不曾在信中言道此事!再者,倘若曹阿瞒写罢回复书信迟迟不送至我手中,三月之期,岂不是成一纸空谈?!”

“使君所言极是,我家主公确实并未刻意在信中言到此事,实乃疏忽所至。是故,近日我主偶然想起,亦深感不妥,是故只叫夏侯将军趋兵至小沛,期间不曾攻取徐州一郡一县,并且宽限使君三日,倘若明日日落之前,袁使君击败吕布攻下彭城,则我主当即撤军,并上奏朝廷,表袁使君为徐州刺史、州牧一职;倘若明日日落之前袁使君并未拿下彭城,则请袁使君遵照约定,即日撤军返回寿春,且由我主曹使君接手徐州之事!”

“放肆!”袁术猛地一拍桌案,当即,帐内左右护卫便抽出了兵刃,将荀攸团团围住,却见荀攸面不改色,微笑说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袁使君如此,可非明主所为啊!”

袁术深深望了一眼荀攸,见其眼神清澈,丝毫不为周围兵刃所惊,心中愈加愤怒,抬手指着荀攸冷声说道,“你且回去告诉曹阿瞒,行如此小儿行径,实乃叫天下人耻笑!——休要等明日日落,你主曹阿瞒若是有本事,便叫他去取徐州,我倒要是看看,他何以拿下徐州!”说着,袁术右手一挥,叫左右护卫收回了手中兵刃。

“呵!”见此,荀攸微微一笑,朝着袁术拱手一拜,恭敬说道,“如此,在下先且退下了!——明日日落之后,我主曹使君按约接手徐州之事!”说着,他转过头去,径直走出帐外。

望着荀攸离开的背影,袁术面色愤怒倍加,一把抓起案上的酒盏,重重摔于地面。

帐内左手席中,谋士杨弘微微叹了口气,摇头说道,“吕布手中尚有十万兵马,别说明日日落之前,即便是再给一月限期,都不见得能拿下彭城……看来那曹孟德一开始就没打算要将徐州拱手让与主公,只不过是诱主公与吕布厮杀,互生消耗罢了,想来其必定是屯兵于豫、徐边境,隔山观火,时刻关注徐州动向,如今眼见吕布疲弱,这才露面,欲坐收渔翁之利……”

“该死的曹阿瞒!”袁术咬牙切齿地怒骂一声,忽而深皱双眉,转头对杨弘说道,“你以我名义,传令众曲部暂缓肆扰之事,并速速修书一封至吕布手中……”

“主公要与吕布谈和么?”

“啊!”袁术重重点了点头,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得不到,你曹阿瞒也休想得到!——速去!”

“是!”

——是日傍晚,吕布军大将郝萌曲部营寨——

因为曹军的迫近,袁术与吕布终究是暂缓厮杀、暗中联手,而吕布传令麾下各将的将令亦传至了郝萌手中。

“果然不出先生所料,温……吕奉先果然已暗中与袁术谈和,并传令麾下各军暂缓厮杀……”接到了将令粗粗看了一眼,郝萌转头望着在帐内饮酒的曹军使节身上,郭嘉、郭奉孝。

只见郭嘉轻笑一声,摇头晃脑嬉笑说道,“我主曹使君欲起兵讨伐徐州之事,本就人人皆知,又岂能瞒得过旁人?今日我主麾下先锋、两位夏侯将军挥军而至,袁公路与吕奉先自然谈和罢兵,意料之中罢了!”

“那……依先生之见,我该怎么做?”

郭嘉淡淡一笑,摇晃着手中的酒葫芦,揶揄说道,“此事将军不是早有定夺么?——虽然冒昧,不过在下还是要奉劝将军一句,以将军能耐,足以独当一面,何必栓死在吕奉先麾下?须知,吕奉先虽乃天下间首屈一指的猛将,但并未见得其乃明主,明主者,我主曹使君也!”

郝萌听罢默然不语,在沉默了片刻后,沉声说道,“非是我贪图富贵,只是那吕……吕奉先实在是欺人太甚,自败亡于长安,被驱于兖州,皆赖我等用命、将士奋战,这才使他坐拥徐州大郡,然而他却不思我等功劳,竟要用偌大徐州去博得一女子欢心,实在是岂有此理!”

郭嘉微微一笑,拱手说道,“须知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吕奉先勇则勇矣,实非明主,郝将军弃之,诚乃弃暗投明,自在下将郝将军心意传承主公之后,主公倍感欢喜,喜得将军这一猛将,他日拿下徐州,在下斗胆,愿代为呈报朝服与我主曹使君,表将军为徐州刺史、徐州牧,介时,将军必定是天下传名,青史流芳!”

郝萌一听,忍不住面露喜悦之色,违心说道,“这……这……郝萌虽欲投奔曹使君,不过眼下无有寸功,如何能愧领那般功勋……”

话音刚落,却见郭嘉轻笑一声,戏谑说道,“无有寸功?不不不,天大功劳只在将军一念之间耳!”

郝萌一愣,当即抱拳说道,“还请先生明示!”

只见郭嘉站起身来,附耳对郝萌细说了几句,只听得郝萌面色连变。

“无惊无险,便可立下大功,但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只见郝萌微微露出几分犹豫,随即重重点了点头,沉声说道,“便依先生所言,不过,郝某以为此举恐怕要被他人看穿……”

似乎是看穿了郝萌心中的顾虑,郭嘉轻笑一声,摇晃着酒葫芦说道,“十余日前,在下曾教将军取数百袁军俘虏衣甲,将军何曾照办?”

郝萌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随即面露惊愕之色,望着郭嘉惊声说道,“原来如此……先生竟在十余日前早已预先准备妥当?”说着,他抱了抱拳,恭敬说道,“先生高才!——他日,还请先生在曹使君面前为我等多美言几句!”

“理当……理当!”饮了一口酒葫芦中的美酒,郭嘉轻笑着点了点头,却见郝萌疾步走到桌案旁,提笔疾书,写了数封书信,随即唤来自己心腹近侍,低声叮嘱道,“你等即刻启程,分别将此信送至侯成、成廉、魏续三位将军手中!”

“诺!”那三名侍卫接过书信,藏于怀中,待深抱一拳后,转身匆匆走出帐外。

随后,郝萌命人招来自己心腹爱将周昭。

不多时,周昭便大步走入了帐内,抱拳唤道,“将军何事唤末将?”

只见郝萌望了一眼在帐角饮酒的郭嘉,几步走到周昭身旁,附耳说道,“早前我叫你剥取袁军俘虏数百衣甲,此刻堆放何处?”

“就在后营库房……”

“好!周昭,你即刻召集麾下心腹将士,叫其穿上袁军衣甲,以黑布裹面,于子时在后营放火……如此如此……”

“这……”周昭面色大变,惊声说道,“放火烧营?后营可堆积着诸多粮草啊……”

“休要废话,速去!”

“……是!”

——次日寅时,吕布军主营——

吕布正在帐内歇息,于睡梦中忽然惊觉帐外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当即转醒,下意识取过榻旁小刺,却见自己心腹爱将曹性大步闯入帐中,登时面色一愣。

“曹性,何事如此惊慌?”

“启禀温侯,”只见曹性一抱拳,沉声说道,“方才得到消息,子时前后,袁术军大举夜袭我四处偏营,郝萌、成廉、魏续、侯成四将未有防备,为敌所趁,损失兵马且不说,营内粮草辎重亦是被焚烧殆尽……”

“咣当!”手中小刺掉落地面,吕布难以置信地望着曹性。

“当……当真?”

“是!”曹性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四营都在子时前后遭遇夜袭,想来是袁术早有预谋!”

吕布听罢深深吸了口气,忽然一拳砸向床榻,只听轰地一声,竟将那木质的床榻砸地粉碎,木屑飞舞间,露出了吕布那张阴沉的脸。

“袁术,你这厮竟敢诓我!——我誓杀你!”

第158章 吕袁之乱

俗话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天蒙蒙时,当吕布怒气冲冲地提着万余精兵杀向袁术军大营时,他岂会想到,那所谓的'子时袁军夜袭四座偏营',竟会是自己麾下大将自己弄出来的把戏。

一个时辰后,当天色即将大亮时,吕布率领着万余士卒与郝萌、侯成、成廉、魏续四将在途中汇合,一番说辞之后,吕布心中倍加愤怒,与四将合兵一处,前来攻打袁术军大营。

而此刻袁术正在帐内沉睡,忽然听到营内警声大作,面色大变,还以为是曹操趁机前来攻打,然而当他急忙穿上衣服,来到辕门箭楼时,却愕然发现猛攻自己营寨的竟然是打着吕布旗号的军队。

“这厮竟轻言毁约?!”袁术大惊,他万万没有料到吕布竟然倒打一耙。

“吕奉先!”站在辕门箭楼之上的袁术气怒难熄,遥遥望见身披银甲的吕布,怒声喊道,“你何以反攻我营寨?”

营外的吕布听到动静,抬头望了一眼,见是袁术,脸上亦是露出愠怒之色,厉声吼道,“你这厮反来诬我?”

其实这会儿,只要两人稍稍平复一下心绪,将其中缘由说清,那么郭嘉所设下的反间之计当即破除,只可惜袁术与吕布都是心性高傲之辈,眼见自己吃亏,又岂能按捺心中怒意?

再者,吕布麾下大将郝萌早就得郭嘉叮嘱,教他休要叫吕布与袁术有谈话的机会,如今一见,自当破坏,只见他故作一脸怒意,狠声说道,“温侯,休要与这等小人多话,我等且杀将进去,与我那些含恨而逝的军中士卒报仇雪恨!”

吕布一听,当即目露血红之色,倒不能说他爱护麾下士卒,只是无法咽下这口恶气,如今一听郝萌言及此事,心中更是气怒倍加,竟弃戟取弓,遥遥指着袁术。

他竟是要将袁术射杀在此!

“嗖!”

但听一声弓弦响动,一枚箭矢直直朝着袁术而去,袁术身旁一名侍卫望见,面色大惊,一把推开袁术,然而自己却被那枚箭矢透体而过,那灌注着强劲戾气的箭矢,竟然在其胸口处留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空洞,其中空无一物,实在是触目惊心。

虽说吕布并不经常使用弓箭,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擅长射箭,要知道'弓'、'骑'、'枪'、'剑'、'气'是所有武人所必须掌握的技艺,而作为天下第一猛将的吕布而言,他又岂会不精于弓术?

当然了,也有个别的例外,比如说陈蓦,他就精于'枪'、'剑'、'气',擅长中距离与近距离的击杀,但是对于弓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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