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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末年立志传-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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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洞察,指的是彻底看穿对方所使用的招数,哪怕对方还没有施展完毕,这一点似乎与陈蓦的命魂【贪狼】的'预知'有异曲同工之妙,但其实说到底,那其实是属于白泽的一部分能力。
按理来说,在武人当中,每一种命魂,其实都只有一类特殊能力,当然了,衍生的力量除外。
比如孙坚,孙坚的命魂【白虎】其特殊力量就是'锐金',说明他有着无以伦比的破坏力,并且从'锐金'这个能力可以衍生出其他一些的招数,但同时可以肯定,白虎不具有其他的特殊能力。
比如说贪狼的'残像',在移动的过程中会不断制造出幻想来迷惑对手,其本质就是基本能力'神速'的衍生,但是为什么陈蓦的命魂贪狼会同时拥有'神速'、'预知'两种完全不搭边的能力呢,其根本原因就在于命魂的混乱。
或许是因为来到这个时代后长久以来的不适应与压抑,或许是因为那七粒损元补气的丹药,以至于陈蓦的本身命魂出现了混乱,从原本的瑞兽白泽异变为凶兽贪狼。
毕竟,在当初荥阳下定决心帮助张素素推翻大汉之后,陈蓦一直压抑着自己真正的感情,充当着黄巾军中的刺客,做着一些他本身并不想去做的事,或许正是这份压抑的感情,才导致了贪狼命魂的出现。
如果没有张素素的出现,或许,原本就不在意名利的陈蓦日后的生涯会像王越一样,当一名单纯的武人,执着而纯粹地追寻武学的真谛,所以,从某个角度说,'王越'所代表的不仅仅是一个临时的身份,而是一份对平和生活的执念,可以说,如果没有张素素,'王越'所走的道路,才是陈蓦心中真正向往的。
而如今,因为陈蓦不愿意用'陈蓦'力量杀死郭汜,而是选择要堂堂正正地战胜对手,正是这份纯粹的求胜心,终于唤醒了一度沉睡的白泽。
'洞察',作为神兽白泽的真正力量,其能力难道只限于预知对手的行动么?答案不言而喻,至少郭汜那大惊失色的表情就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
白泽的'洞察',那是包含'看破'对手的招数,'预知'对方的行动,甚至于'洞悉'对手的诡异力量。
据传说,白泽的身体构造与其他妖兽不同,他同时拥有两个储存记忆的器官,一个是大脑,另一个则是眼睛,白泽的眼睛,拥有着瞬间记忆的功能,它能够将自己所看到的事物原封不动地记忆在那双眼睛当中。
据说,早年间有人侥幸在山中拾到了一块蓝色的宝玉,宝玉中会浮现出各种各样的景象,叫人叹为观止,而那块宝玉的名字,就叫做'白泽石',说到底,那就是白泽的眼睛。
其实说到底,凶兽贪狼与神兽白泽,这两种命魂的能力,可以认为是两个极端,凶兽贪狼,其特殊能力是'神速',它拥有着天下众多妖兽中最快的速度,是故,当陈蓦运用这份力量时,贪狼的力量可以赋予他如同鬼魅一般的速度,说到底,这也属于是肉体上的强化。
但是白泽的能力不同,白泽不会赋予陈蓦任何的力量,但是却可以强化的他的眼力、强化他的思维,以至于外界任何速度极快的事物,到陈蓦的眼中都是那样的缓慢。
至于另外一点,那就是贪狼在肉体上的速度无人能比,但是缺乏能够控制这种速度的超常思考能力,而白泽却恰恰相反,它能够快速地看穿并洞察对方所有的动作,但是却不具备卓越的反应能力。
或许正因为如此,这才导致上古时期这两头妖兽互相视为劲敌,因为能力的原因,导致它们无论打斗多少时间都奈何不了对方。
虽说之前因为混乱导致两种命魂的能力有所混杂,但是从这一刻开始,这两种命魂算是真正地分离开来,'陈蓦'的贪狼命魂会失去预知的能力,但是可以获得更快速度,至于'王越',他何时能够熟练地运用白泽之力,那就未可知了。
当然了,眼下的陈蓦还并不清楚这些改变,仍然将注意力灌注于眼前的郭汜身上,然而,当白泽展示其真正力量时,就注定这场将郭汜的败北而告终。
打不中,打不中,打不中!
谁能比此刻的郭汜更加窝火,眼瞅着自己的对手就在跟前,但是却始终无法伤到对方一根毫发,甚至于连对方的衣角都无法触及,这份莫名的懊恼如何用言语来形容?
“该死,该死!”郭汜发了疯似冲向陈蓦,使出全身解数,在外人眼中,他的动作何其迅速,他的招式何其凌厉,但是在陈蓦眼中,这一切都……
“太慢了……”
陈蓦莫名摇了摇头,因为在他的眼中,郭汜的动作十分地缓慢,缓慢到陈蓦甚至可以轻易地避开郭汜所有的攻势。
而更让他感到无法理解的是,望着郭汜的那缓慢的动作,他的脑海中不时浮现中对方接下来的动作步骤,无论是抽身还是举剑,都丝毫不差,简直就是无懈可击。
“刷!”郭汜的肩窝被陈蓦划了一道。
“嗤啦……”那头狼兽的半个身躯都被陈蓦用剑削了下来。
短短半柱香的工夫,陈蓦前后在郭汜身上留下了十余道伤痕,然而郭汜却再也没能伤到陈蓦丝毫。
一切的一切,是那样的轻松……
望着不远处的郭汜气喘吁吁的模样,陈蓦转头过来,望了一眼水面,只见水面中清晰浮现除了他的身影,以及周身翻滚的戾气中那头时隐时现的独角白狼。
白泽……
“……”
望着水中的倒影良久,陈蓦又望了一眼不远处的郭汜,轻声说道,“到此为止吧,郭将军,再打下去恐怕也没有多少意义了……”
郭汜愣了愣,转念一想这才明白过来,一脸愤怒地喝道,“王越,你此言何意?莫不是以为本将军不是对手?!”
只见陈蓦微微摇了摇头,垂下了右手的宝剑,轻声说道,“正是如此!”
“你!”郭汜勃然大怒,但是事到如今,他却也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毕竟在这半柱香的时间内,他几乎是完全处在下风,任人宰割。
但即便如此,郭汜也不想坐以待毙,望着陈蓦沉声说道,“莫要废话!本将军尚有一战之力,你王越倘若有本事,便将本将军项上头颅取了去!”说着,他再度摆好了架势,不得不说,他对眼前的陈蓦极为忌惮。
但是出乎郭汜的意料,陈蓦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够了,再打下去,即便能胜过郭将军,亦胜之不武……”他的话中隐约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感情,仿佛是失望,仿佛是遗憾。
那苏醒的命魂白泽,恰似一份突如其来的大礼,让陈蓦有些受宠若惊,因为他无法理解,自己在继贪狼之后如何会拥有第二种命魂,或许,白泽的出现,多少让陈蓦感到有些不安。
再者,白泽的能力在他看来甚至比贪狼的能力'神速'还要诡异,不但能够看破对手的招式,而且还可以预知对方接下来的动作,甚至就连郭汜所施展的一些禁忌的招数,都被陈蓦完整无缺地记录了下来。
虽说白泽并没有赋予他肉体上的强化,但却赋予了他另外一个程度上的强大。
在陈蓦看来,如果不具有像穷奇、贪狼、九婴这类超乎寻常的凶兽命魂,实在不足以应付白泽的那双眼睛,而眼前的郭汜,显然不具备这个能力。
是故,正如陈蓦所说的,再打下去也没有多少意义了,因为突如其来的白泽命魂实在是过于强大,强大到让他感觉胜之不武……
说到底,'陈蓦'是'陈蓦',而'王越'则只是'王越','他'并没有背负'陈蓦'那沉重包袱,不需要强迫自己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唰!”
一抽手中重剑,甩去了沾在上边的鲜血,陈蓦默默地望了一眼郭汜,一跃跃向另外一处房屋屋顶。
郭汜显然没有想到陈蓦竟然说走就走,表情一愣,神色莫名地喝道,“等等!你……你不来取郭某首级么?”
陈蓦回头望了一眼郭汜,皱眉说道,“我为何要取你首级?”
郭汜愣住了,闻言诧异问道,“你不是小皇帝那边的人么?”
陈蓦默默摇了摇头,平淡说道,“王某……只是想与郭将军再交手一次,至于天子……只不过是碍于人情罢了!——告辞!”说着,他从一处屋顶跳到另外一处屋顶,逐渐朝着北城断墙处而去,留下了呆若木鸡的郭汜。
“这家伙……”
望着陈蓦离开的背影,郭汜的眼神有些复杂,他恨不得追上去再和那家伙分个高下,但是他终究没有那样做,因为他已经意识到,自己不是那家伙的对手,这并不是指两人本身实力的强弱,只是在于命魂,而正是因为了解到了这一点,那个家伙才终止了较量,默默离开。
“王越,也不过是个愚蠢的武人……呵!”
郭汜喃喃念叨着,他的心情很复杂,他既想讥讽'王越'的行事,但却又有些敬佩'王越'的为人。
“想不到如今还能看到,那种真正的武人的眼神……嘁!”
撇撇嘴,郭汜自嘲一笑。
曾几何时,他郭汜也曾像'王越'那样,是一个纯粹的武人,他的心中也曾燃烧名为武魂的火焰,但是随着官职的上升,岁月的流逝,他心中那武人的灵魂逐渐消亡了,比起那纯粹的武道,他变得更倾向于功名利禄,以及歪门邪道的力量……
这时,弘农城内的水位渐渐退了下去,城内的洪水大多顺着北城的断墙涌向城外,在城外地势较低的地方汇聚,形成了一个湖泊,景致虽说不错,只是沿途那横七竖八的尸体,实在叫人有些触目惊心。
“唉,罢了罢了,终究西凉才是我郭汜存身之处……”
郭汜默默望着城中的街道,望着洪水退去浮现出的无数西凉军士卒尸骸,长长叹了口气,颇有些心灰意冷。
就在这时,郭汜忽然感觉到身后刮来一阵轻微的风,他下意识地转过头来,却惊骇地见到一柄闪亮的短剑,直直刺向自己的脖子。
“噗嗤!”
一道鲜血喷出,只见郭汜左手捂着脖子退开几步,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人,只见那人浑身上下罩着黑衣,面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寒如冰霜般的眼睛。
刺客?!
“你乃何人?!”郭汜厉声喝道。
然而那人却不答话,手握一柄利刃,径直冲上前来,其来势之凶,令郭汜心中大惊失色,下意识抬起手握宝剑的右手,却见眼前黑影一闪,再听“唰”地一声,一条被挑向半空的断臂印入郭汜的眼帘,是那样的熟悉。
“……”
怎么可能?
郭汜下意识地扭过头,望着自己空荡荡的右肩,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名刺客抽身上前,一剑卸开郭汜的宝剑,随即埋身到他怀中,反手一击挥击划过了郭汜的脖颈,继而手中利刃一转,径直刺入了郭汜的心口,整个过程连贯顺畅,如同行云流水一般。
“你……”
郭汜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心口上插着的断刃,吐出一口鲜血,身体缓缓倒了下去。
却见那名刺客伸手轻轻一推,只听啪嗒一声,郭汜顿时掉落在街道的地上上,脑袋一歪,顿时气绝。
而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几声鼓掌。
只见身穿黑衣的刺客眼神杀意一闪,顿时扭头顺着传来声音的地方望去,然而当望见来人时,他眼神的杀意却莫名地退了下去。
就着朦胧的月光,两人身影渐渐出现在刺客对面的房顶上,竟然是郭汜麾下李乐、韩暹二人。
“是你们?”那刺客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望着那名面无表情的刺客,李乐咧了咧嘴,嘿嘿一笑,说道,“哟,伍习,好久不见了……”
只见那名叫做伍习的刺客默默望了一眼他,随即警惕地望了望四周。
似乎是注意到了伍习的举动,李乐身旁的韩暹摇摇头说道,“放心吧,此刻弘农城内的活人,恐怕也只有我和李乐了……”说着,他顿了顿,扭头望了一眼横尸街头的郭汜,用莫名的语气叹息道,“伍习,你既出现在此,换而言之,主公已经对郭汜、李傕二人彻底失望了?”
只见那伍习点点头,随即神情漠然地低声问道,“李傕何在?”
韩暹正要张口,却见身旁的李乐耸了耸肩,一脸戏谑说道,“也不知谁在东门处弄塌了一段城墙,大水灌弘农城时,李傕那厮一见情况不妙,早从东门的断墙处逃了出去,怎么,要追么?”
伍习点点头,用嘶哑的声音说道,“主公有命,叫我杀此二人!”
“这样啊,”李乐舔舔嘴唇,嘿嘿一笑,低声说道,“李傕有个侄子,叫李别,与我有诸多恩怨,可否把这小子叫给我处置啊,那小子可是惹地本大爷很是不快啊!”
只见伍习淡淡望了一眼李乐,也不答复,沉声问道,“李傕往何处去了?”
“大概是回长安了吧,”李乐耸耸肩,嗤笑说道,“事到如今,他多半也没想着要将小皇帝劫回去了,三万精兵尽损于此,光是马腾、韩遂就足够他头疼了……哦,对了,他也用不着再头疼了!——乖乖,真是想不到,那个小皇帝身边竟然还有这等的妖术师,害我和韩暹折损了诸多弟兄,喂,伍习,回去帮我等说几句好话如何?”
伍习回头过来望了一眼李乐,漠然说道,“我会据实禀告,至于如何处罚你等,主公自有决断,另外,主公命你二人收编郭汜、李傕残余势力,期间诸事,你等自行决断!”
“嘁,真不够意思啊!”李乐无可奈何撇了撇嘴,随即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嬉笑说道,“对了,伍习,你听说过陈蓦么?张素素那个女人手底下的那个刺客!”
“……”
只见那位正要转身离开的刺客当即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来,眼神微微有些变动,沉声说道,“知道……又如何?”
“听说陈蓦那家伙很了不得啊,曾经暗杀了雒阳无数武官,搅地满城风雨,甚至还整个单枪匹马杀入皇宫,刺杀了皇帝刘宏,啧啧啧……”
只见伍习默默望了眼李乐脸上的嬉笑,转身跃向夜幕之中。
“这种事……我亦办得到!”
第127章 来自第三方的杀意(一)
天蒙蒙亮,初生的旭日刚刚给大地带来几许光亮,只见在弘农城外西北的一条官道上,眼下的西凉之主李傕正苦苦哀求着眼前那名全盛上下身着黑衣的刺客,也就是昨夜曾在弘农城中露面,在陈蓦离开后趁郭汜不备,一举将其击杀的刺客,伍习。
“放……放过我,无论你想要什么,我李傕都能替你办到,钱、地位、权利、女人……”
比起昨夜在弘农城中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惬意,眼前的李傕看上去要狼狈许多,衣甲破碎,头发凌乱,更有甚者,他那件湿透的内衣上满是鲜血,尤其是他眼中的恐惧与哀求,实在不像是主宰西凉的一路诸侯。
恐惧?如果能不恐惧?
距李傕百丈之内,沿途倒着百余具尸体,那些都李傕的心腹护卫,其实力要比普通士卒厉害地多,哪怕是飞熊军的精锐,亦能与其持平,然而,这足足百余名护卫,竟然被对方区区一人杀戮殆尽。
“放过我吧,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给你一座城池,我把天水……不,我把长安让给你……”
然而,面对着李傕的利诱,那位用利刃抵住他脖颈的刺客,其眼神甚至没有出现任何的波动,冷冷问道,“天子刘协何在?”
“啊?”李傕愣了愣,似乎有些搞不懂状况,直到伍习再次用低沉的声音重复询问时,他这才回过神来,如梦初醒般说道,“刘协本被我等劫回军中,但是却有一帮叛逆将其夺了去……壮士饶命!”
“你可知道刘协欲往何处?”
见对方问起天子刘协的事,李傕心下一动,眼珠一转,正要以此为资本叫对方放自己一马,却没想到那刺客早已看出了他内心的打算,手中的利刃一抵,顿时,李傕就感觉脖子处有一种温热的液体渐渐渗出、流向胸口,吓地他连声求饶道,“我知道,我知道,小皇帝刘协此去必然会先行赶往雒阳……”
“雒阳么?”伍习的眼神露出几分恍然,随即,还没等李傕反应过来,他右手一划,手中的剑刃顿时在李傕脖颈割出一道血痕。
“噗嗤!”
伴随着一道澎湃喷出的鲜血,李傕捂着脖子跪倒在地,用怨恨的眼神死死盯着眼前刺客,低声骂道,“你这……”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伍习眼中精芒一闪,手中利刃一挥,竟然将李傕一颗头颅削了下来。
“噗通!”尸体重重摔在地上,那颗失去了身躯的在地上咕噜噜转了几圈,继而,曾经的西凉之主,他的眼睛渐渐失去了光辉。
“……”
伍习眼神冷漠地望着脚下的尸体,从怀中摸出一块灰布擦拭着短剑上的鲜血,随即,他将短刃放回了腰后的剑套,又将那块灰布放入怀中,抬头望了一眼天边初生的旭日。
“雒阳……是往东行么?”
而与此同时,在距离李傕被害大概四十里以外的一片树林中,陈蓦、贾诩、刘协以及被搭救的朝中百官们正在林中歇息,因为他们在出城后的几个时辰内几乎都在徒步赶路,甚少有休息的时间。
虽说此刻有董承、张扬麾下近五千士卒护送,但是那些朝中百官仍然感到心中惶恐,唯恐郭汜、李傕再度派人追赶,他们哪里知道,那二人早已死在一名叫做伍习的刺客手中。
其实在离开弘农后,陈蓦也曾想过要一走了之,然而很意外的,他却在北城外不远处遇到了贾诩,显然,贾诩刻意在那里等候着他。
对于这个看似文弱的书生,陈蓦心中倍感警惕,尤其是在见识过贾诩的力量之后。
这厮,竟然凭借一人之力水淹了整座弘农城,一举葬送了郭汜、李傕麾下三万精锐,无论是他掌握的妖术的强大,还是此人狠毒的心性,都让陈蓦甚为忌惮。
“为何要在那处等我,我若是就此离开,你应该更加放心才是……”
“呵呵,”面对着陈蓦的疑问,贾诩笑了笑,轻声说道,“事后,诩亦担忧陛下安危,是故当即赶往陛下身旁,却不想陛下甚为忧虑王师是否能够得以脱身,因此恳求我在城外等候王师……主君有命,诩身为人臣,岂能不从?”
“你就不担心引狼入室?”陈蓦意有所指地说道。
只见贾诩哈哈一笑,随即望了一眼四周,见无人注意,遂压低声音,说道,“陈奋威莫要诓我,倘若将军执意要加害陛下,又岂会助诩前往营救?若不是将军吸引了城内大半守军的注意,诩如何能轻易混入城中,将陛下与诸位朝臣救出?”
望着贾诩那双仿佛看透了一切的眼神,陈蓦感觉有些不爽,冷哼道,“哼,那可不见得!”
贾诩愣了愣,也听着出来这是陈蓦自欺欺人的说法,也不在意,摇头一笑。
然而他的笑容却陈蓦感觉更外不爽,抬头正要说话,却忽然好似注意到了什么,望着贾诩脸上的笑容,皱眉说道,“你似乎……心情不错?”
贾诩愣住了,随即释然一笑,点头说道,“啊,因为在下心中的疑虑已然去除!”
“心中的疑虑?”
“是啊,”贾诩点点头,负背双手望着天边的旭日,微笑说道,“诩……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道路!”
“……”陈蓦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无从说起。
而贾诩是注意到了陈蓦的怪异举动,低下头来望着陈蓦,温声说道,“那么将军找到了么,属于将军的路?”
瞥了一眼贾诩,陈蓦淡淡说道,“自然!”
“当真?”
陈蓦皱了皱眉,正要张口,却见贾诩轻笑一声,压低声音说道,“然而据在下看来,将军可仍然迷茫当中啊!”
“……”陈蓦愣住了,在沉默了半响后,冷冷说道,“那也是我的事,不劳阁下费心!”
“嘿!如此,诩多事了……”贾诩轻笑一声,转身走远了。
望着贾诩离开的背影,陈蓦陷入了深思。
自己……仍在迷茫么?
怎么可能,自己已下定决心要帮助素素令黄巾东山再起,怎么可能会迷茫?
是啊,不可能会迷茫的,不过……
“锵!”
陈蓦将自己那柄重剑从剑鞘中抽出少许,望着剑刃上些许光泽出神。
不过,那时候的感觉真的不错,卸下了心中的重担,可以随性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只可惜,'王越'终究只是暂时的……
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当黄巾不再需要素素、不再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便可以带着她还有馨儿远离眼前的乱世,隐居于深山,从此不问世事……
“呵!”或许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物,陈蓦的脸上露出几分会心的笑容。
忽然,陈蓦从剑刃上反光看到了自己的眼睛。
说起来,那第二个命魂究竟是怎么回事?
自己的命魂应该是贪狼不是么?但是那白泽……
想了想,陈蓦望了一眼远处,见董承、张扬麾下的士卒正在四处寻找可以食用的东西,准备埋锅造饭,算算时辰恐怕晌午前后都不太可能再次启程,于是便起身朝着远处的林中深处走去,因为他迫切希望弄明白关于白泽命魂的一切。
半柱香光景,陈蓦来到了一个无人的场所,只见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身上的戾气突然暴涨,那程度的戾气,仿佛是平地里刮起一阵飓风,叫人心生恐惧。
几个呼吸后,陈蓦抬起右手,只见他眼中精芒一闪,他的右手突然以极快的速度挥出一拳,那强劲的拳风,甚至在不远处一棵树的树干上打出一个拳印。
不对……
仍然是贪狼的力量!
陈蓦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失望,心中的困惑越来越浓。
怎么回事,那时候自己明明施展除了区别于贪狼的第二种命魂力量,但是现在……
陈蓦握了握自己的左手,静下心来去回忆与郭汜交手时的种种,努力想再一次施展出白泽命魂,但遗憾的是,无论他怎么做,那白泽命魂都仿佛是泥牛入海,再也没有任何苏醒的征兆。
一眨眼的功夫,三个时辰过去了,天色已然大亮,然而陈蓦却依然一无所获,因为他发现,无论他怎么催动戾气,出现的依旧都是贪狼,而不是白泽。
那个时候的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才导致出现了第二种命魂?陈蓦坐在一棵树下苦思冥想。
记得那个时候,自己曾……
等等……
对,那个时候,自己……
猛然间,陈蓦心中一动,隐隐好似抓住什么,然而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呼唤,打断了他的思路。
“师傅,师傅!”
陈蓦下意识地抬起头,错愕望见刘协捧着一个瓦罐跑向自己,在他身后,贾诩不紧不慢地跟随着。
这小子!
见自己好不容易整理好的思路被刘协打乱,陈蓦心中气恼不已,没好气说道,“又有何事?!”
只见刘协脸上笑容一滞,有些畏惧地低下头,一边偷偷打量陈蓦的表情,一边低声说道,“董将军麾下的将士在山中猎获几匹鹿,叫诸人分而食之,协听说师傅自从昨夜便粒米未进,是故……是故……”
陈蓦愣了愣,望了一眼刘协手中的瓦罐,摇头说道,“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话音刚落,就见刘协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见此,在他身旁的贾诩咳嗽一声,轻笑说道,“陛下乃是好意,王师受圣恩眷顾,该当谢恩才是……”说着,他眼中浮现出几分捉狭之色,语气怪异地说道,“对吧?王师?”
陈蓦哪里会听不出话中的威胁口吻,闻言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从一脸欣喜的刘协手中接过瓦罐,犹豫了一下,从瓦罐中拿起一块鹿肉,放入口中咀嚼。
咀嚼着嘴里的鹿肉,陈蓦不时地望向刘协,望着他眼中对自己的憧憬与崇拜,陈蓦的心情很是复杂。
他还不知道,是自己杀了他的父亲……
想到这里,陈蓦就感觉自己嘴里的鹿肉索然无味,如同嚼蜡。
也不知怎么,对于这个本来要暗杀的目标,陈蓦如今非但生不起丝毫杀气,更有甚者,他甚至不希望自己的身份有朝一日被刘协得知,得知他陈蓦就是杀害他父亲的刺客。
“师傅,味道如何?”见陈蓦不说话,年幼的刘协会错了意,笑嘻嘻地说道,颇有几分小孩子邀功的意味,看得身旁的贾诩面露微笑之色。
眼瞅着刘协那一脸渴望被嘉奖的表情,陈蓦还能怎么说,点了点头,说道,“唔,味道还不错……”
正说着,陈蓦的眼神微微一变,在刘协、甚至是贾诩诧异的目光中站了起来,将手中的瓦罐递给刘协,随即一脸机警地扫视着四周。
“师傅?怎……”刘协一脸疑惑地询问,但是还没说完就被陈蓦伸手止住了,抱着瓦罐,嘟着嘴闷闷不乐。
而贾诩显然从陈蓦异样的举止中察觉到了什么,紧走几步走到刘协身旁,将其护在身后,压低声音问道,“怎地?”
只见陈蓦面色凝重地望着四周,沉声说道,“有杀气……”
贾诩微微皱了皱眉,因为他并没有感觉什么异常,但是陈蓦所说的话,他显然是信得过的,毕竟陈蓦是久经沙场的猛将,他的直觉要比贾诩准确地多,尤其是对于杀气的把握。
“沙沙……”
一阵微风吹拂林中,除了树叶的摇曳声外,整个林子鸦雀无声,但是陈蓦却似乎从中察觉到了什么,弯下腰从地上拾起一枚鸡子大小的石头,随即,无丝毫预兆地丢向远处一棵树的树干。
“啪嗒!”石头重重砸在树干上弹了回来,掉落在地,看似没有任何异常,但是陈蓦的双眼却仅仅盯着那棵树,冷声呵斥道,“出来!”
长达数息的时间,那棵树的附近无丝毫动静,就连贾诩也开始有些怀疑是否是陈蓦看走了眼,然而就在这时,忽然有一个黑影从树上跃了下来,在几个折转后,以惊人的速度冲向贾诩身后的刘协。
“好胆!”贾诩呵斥一声,抬起右手,顿时,那个黑影脚步一缓,晃了晃脑袋,仿佛受到了某种限制,很显然,是贾诩对那家伙施展的幻术。
然而出乎贾诩的意料,那个黑影的脚步只是略微一顿便恢复了最初的速度,这个变故,让贾诩有些手足无措,说到底,即便他掌握着强大的妖术,但终究也只是个文弱书生,哪里遇到过真刀真枪的肉搏。
幸运的是,陈蓦早已有所准备,一手操起旁边的重剑,抽出剑刃向那个黑影迎了过去。
“铛铛铛!铛铛!”
短短几个眨眼的功夫,陈蓦与那个黑影力拼了十余招,他二人那超群的身法动作,别说刘协看傻了眼,就连贾诩亦是面露惊色。
终于,在一次兵刃与兵刃的碰撞中,陈蓦与那个黑影同时后跃了一段距离,相对而立,贾诩这才发现,那个黑影竟然是一个身穿黑衣、手握利刃的刺客。
而看这名刺客的打扮,他分明就是那位来历神秘、前后刺杀了郭汜、李傕二人的刺客,伍习。
“阁下何许人?”出乎陈蓦与贾诩的意料,伍习率先开口了,因为他很诧异,眼前这个年纪不过双十的男人,竟然可以凭借自己无意间流露的那一丝士气找到自己的位置。
陈蓦一抖右手的重剑,沉声说道,“剑客,王越!”
“剑客?”那名刺客,不,是伍习的眼中流露出几分诧异,深深打量着眼前的陈蓦。
说到底,此刻伍习的心中亦是惊讶无比,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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