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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末年立志传-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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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工夫内,杨奉一方便会大败。
只可惜如此大好时机,自己却不能置身之外,静候时机……
暗暗道了一声晦气,陈蓦亦拔出腰间佩剑,随徐晃杀向天子御驾,因为郭汜、李傕二人麾下的士卒明显是冲着御驾而去的,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夺回天子!
为了彻夜赶路,陈蓦已经有半月余未能好好睡过一宿,虽说此刻他是又累又困,难以发挥出全盛的实力,但也不是普通西凉士卒可以抵挡,那灌注着戾气的重剑,招式大开大合,每每一剑挥出便能夺走一名敌军的性命,哪怕对方用兵器抵挡,竟也连兵器一同斩断,更有甚者,竟有一名敌军校尉被陈蓦连人带马斩成两半,可谓是煞气逼人。
凭心而论,墨子剑法并非是注重杀戮的剑招,相反的,它每每给人留有余地,注重防守,符合墨家'不攻'的主张,只是如今的陈蓦已不再是当年被几名三河骑兵逼地狼狈不堪的他,那区区几个西凉士卒,如何是他对手?
在徐晃惊愕的目光中,陈蓦如风卷残云一般,在短短数息之内便将杀至御驾旁的几十名西凉军逐一斩杀,而且几乎都是一招毙命,干净利落,鲜有二次出手的迹象,这让徐晃心中更是钦佩。
徐晃与陈蓦的及时赶到,让死守在御驾旁的太尉杨彪等人暗暗松了口气,不得不说,这位朝中老臣对大汉、对天子确实是忠心耿耿,当追兵赶至时,他竟然以如此老迈之躯,提着宝剑与去那些西凉士卒厮杀,只不过被从旁官员死死拉住。
也难怪,身经百战的西凉军那是何其凶猛,岂是你区区一个半百老头可以对付的?你冲上去那不明摆着是送死么?
不过,虽说看似愚蠢,然而却足以证明,不管这些朝中的老臣们平日里是何等的迂腐,但是在见到天子蒙难时,亦不乏其血性与忠诚。
“将军,速来救驾!”老太尉远远地便瞧见了徐晃,大声呼唤,待徐晃杀至身旁声,紧声说道,“将军,且速速派人护送陛下御驾至安全之地!”
徐晃点点头,当即喊来附近混战的麾下曲部,将部将护送着天子御驾先行赶往弘农。
而这时,老太尉杨彪这才注意到在敌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的陈蓦,心中惊讶,诧异问道,“杨骠骑麾下除将军外亦有如此猛将?为何前些日子不曾见到?”
虽然隔得很远,但是陈蓦依然注意到有一束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偷眼回头一看,见是太尉杨彪,他心中不禁有些忐忑不安,生怕杨彪把自己认出来。
幸运的是,杨彪终究也没能认出眼前这位'义士'便是当年的奋威将军陈蓦,也难怪,毕竟杨彪是当朝太尉,而当初陈蓦只不过是董卓麾下区区一校尉,每日驻守在皇宫门口,连进殿堂的资格都没有,以至于陈蓦在皇宫任职近乎半年,几乎没有与杨彪照面,哪怕是受封奋威将军,也仅仅只是一纸诏书,想了想去,唯一一次踏足金殿也是在他与吕布杀死董卓之后,不过那时他全身置甲、满身血污,却也看不清真实面貌。
更别说时隔一年半,如今陈蓦已将近十八,原本的那几分稚嫩渐渐退去,脸庞也逐渐变得刚毅起来,虽说容貌未改,不过却也大异于当年,也难怪杨彪认不出来。
而徐晃见杨彪问起,他这才想起陈蓦,回头一看,见陈蓦独自一人杀入无数西凉军之中,表情淡然,手中重剑挥舞不停,将一名又一名的敌军士卒斩杀时,就连他也不禁暗暗咋舌。
“太尉,此人非我军将领,乃是义助我等的义士……”
“哦?”杨彪听罢微微一愣,诧异问道,“我观此人武艺竟不逊当初吕奉先,究竟是何许人也?”
只见徐晃眼中露出几分敬意,恭声说道,“太尉不知,此人便是当初在雒阳名声大振的剑师,王越!”
“雒阳剑师王越?何许人也?”杨彪微微皱了皱眉,看他模样,似乎对王越不甚了解。
而他身旁的官员中却有知晓王越的来历的,低声说道,“太尉,便是当初与陈蓦齐名的幽州剑客!”
杨彪这才恍然大悟,他依稀记起,当初在雒阳时,曾有两个人名声大振,其中一人就是来自幽州的王越,因为剑术精湛而被当地百姓称为洛阳剑师,至于另外一人,那就是让朝廷、让有些知情的老臣们又恨又无奈的颍川鬼将,陈蓦。
当然了,谁也不会知道,那其实是一个人。
说到底,杨彪其实很清楚当年就是陈蓦暗杀了先帝刘宏,毕竟他是三朝元老,别人不知道的,并不代表他不知道,只不过当时朝廷为了掩盖丑闻,而刻意扭曲了这段事实,只对待昭告天子龙体不佳、驾崩升天,是故,他也没有提及。
为此,当陈蓦杀死把持朝政的董卓后,老太尉杨彪对于如何赐封陈蓦之事其实是有些犹豫的,因为陈蓦确实是有功劳,但是也有十恶不赦不罪,只不过后来陈蓦主动辞官离开长安,倒是叫杨彪有些意外。
杨彪并不喜陈蓦,主要是此人的所作所为太过于惊世骇俗,当然了,对陈蓦印象不佳的并不只是他,当时朝中很多大臣都对出身黄巾、依附董卓的陈蓦心存鄙夷。
其实那并不是单单针对陈蓦,对待其余人也是如此,因为董卓的关系,朝臣们看不起所有的西凉武人,应该说,他们对西凉武人心存忌惮。
就拿陈蓦来说,他就被有些朝臣硬加了数条罪状,比如说投靠黄巾造反、依附董卓助纣为虐,甚至是不顾国家社稷,临阵脱逃。
其实按理说,李傕、郭汜二人反攻长安时,陈蓦早已身在颍川,这根本就怪不得他,要怪,就怪吕布当年多嘴说了一句。
那时吕布被郭汜、李傕首尾相攻、难以顾全时在战场上怒骂二人是无胆匪类,不敢与他当面交战,也难怪,吕布是何等人物?哪怕就是郭汜、李傕二人也不敢与他当面抗衡,只有两头相攻,叫吕布难以顾全:吕布攻郭汜,则郭汜守,李傕攻长安;吕布复攻李傕,则李傕暂退,郭汜攻长安。
当时,气怒攻心的吕布就说了一句:倘若陈蓦在此,吕某岂能受你等宵小所制!
不得不说,当年吕布确实被那战术搅地心头火起、勃然大怒,以至于随后几日怒火攻心,难以察觉诡计,接连战败,又兼首尾难顾、兵力悬殊,最终唯有退出长安。
如果当初陈蓦仍在长安,或许张素素便能坐稳京师,不复眼下黄巾的艰难处境。
或许这因为那句话,陈蓦硬是被有些朝臣强加了一条罪状,虽说看似可笑,但是却可以看出,陈蓦以及一度投身董卓麾下的西凉武人,在朝臣心目中的地位。
或许有人会说,黄巾之中不是有张白骑么,张白骑不是也擅长率军么,但是要知道,张白骑只是善于统帅兵马,他本身并不是一员猛将,而郭汜、李傕二人那是西凉军中赫赫有名的善战之将,冲锋陷阵,斩将夺取不在话下,要不然,董卓也不会将二人视为心腹,甚至将那五支飞熊军的其中两支交予他二人统领。
飞熊军,那是董卓麾下西凉军最精锐的兵马,久经沙场、号令严明,又兼军备齐全,正因为这支军队的存在,是故羌人对董卓心存畏惧、俯首称臣。
荆州之战时,张济率数千飞熊军便可以直驱襄阳,沿途战无不胜、攻无不取,哪怕最终被荆州水军副都督张允数万兵马包围,亦不曾被击溃,相反的却打得张允心惊胆战,率数万兵马却只敢围而不敢攻,这足以证明飞熊军是何等的厉害。
只可惜天佑荆州,主帅张济身中流矢而亡,群龙无首之下,那数千飞熊军这才濒临溃散,但尽管如此,亦有大约两千左右飞熊军突出重围,带着主帅张济的尸骸逃回了宛城,随后张济的侄子张绣得叔父基业,向刘表求和,刘表之所以应允,或许也想借张绣麾下飞熊军残部作为荆州北境屏障,以求荆州稳固安宁。
言归正传,当初张济那区区数千飞熊军便能将荆州搅得乱成一团,那么如今击败张济的郭汜、李傕二人呢?
他二人麾下不但有万余飞熊军,更有数万西凉士卒,岂是杨奉这丁点兵马可以应付的?
不出陈蓦预料,短短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杨奉军大败,落后的数千兵勇被那万余西凉骑兵尽数杀尽,其中甚至包括一些因为身体因素而落后的朝中大臣。
当万余西凉骑兵挥军杀来之时,就连久经沙场的陈蓦也不禁有些震惊于西凉飞熊精锐的气势,尤其当那万余骑兵一同冲锋时,仿佛就连大地也为之颤抖。
“杀!”
“除天下御驾与百官,杀无赦!”
一里之遥,转眼便至,当那万余轻骑杀到眼前时,杨奉所率兵马已是溃不成军。
“速退!速退”
“护送陛下与诸位大人先走!”
“断后的将军何在?”
在那万余轻骑的威胁下,朝中百官方寸大乱,有的决然赴死、有的畏惧而逃,其中甚至有些官员露出了绝望的表情,瘫坐在地上束手就擒。
而就在这时,弘农方向的援军终于赶到了,数量不多,仅有四、五千人,而且都是长枪兵,他们迅速地结成阵型,仿佛一道屏障般将那万余西凉飞熊军堵在道上。
“公明,护送天子与朝中大人先走!”在远处,骠骑将军杨奉徐战徐退,期间扭头朝着徐晃喊道。
徐晃当即领命,浴血杀至御驾旁,对护卫着御驾的杨彪等人喊道,“太尉,事急矣,请陛下弃车辇骑马!”
杨彪犹豫了一下,不得不说这些老臣在某些方面确实迂腐之极,到了如此地步,竟还不舍得将他们所谓的天子仪仗抛弃。
不过最终在衡量之后,杨彪总算是劝说刘协丢弃那辆天子车辇,只见刘协一脸慌张地坐上马匹,在几位近侍的簇拥下仓皇朝着弘农逃去。
陈蓦默默地望着刘协骑着马渐渐逃远,心中暗暗想到,倘若此刻追上去……
但是计较了一下得失,陈蓦还是作罢了,为了日后,他必须等待郭汜、李傕二人将天子夺回去……
忽然,陈蓦在敌军中看到了郭汜的身影,这让他脑海中浮现几个念头。
郭汜也是董卓麾下赫赫有名的善战之将,比之当年的华雄有过之而无及,如果自己放他过去……
想到这里,陈蓦有心退却,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郭汜竟然弃了天子车辇,骑马朝着自己冲了过来,这让他心中微微一惊。
难道被认出来了?!
陈蓦心中略微有些忐忑不安。
第107章 仓促
陈蓦并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快遇到郭汜,这突如其来的遭遇,让他未免有些方寸大乱。
要知道陈蓦当年与郭汜、李傕二人同在董卓麾下任职,怎么可能不相识?只不过是当时陈蓦隶属于吕布曲部,而郭汜、李傕二人则隶属于中郎将董越麾下,仅此而来。
糟糕了……
望着郭汜骑马奔到自己面前,陈蓦心中未免有些惴惴不安,毕竟过往董卓召开宴会时,势必会邀请帐下文武,而陈蓦、吕布、郭汜、李傕几乎是董卓宴席中的常客,要说对方认不出来,这未免有点自欺欺人。
然而,就在陈蓦思忖如何应付郭汜的盘问时,他万万没有料到,郭汜骑马奔到自己面前,举枪便是一记直刺。
这厮……
陈蓦心中暗骂一句,挥剑将郭汜刺来的长枪卸开,皱眉一瞪对方,却见郭汜满脸诧异之色,心中顿时有些暗暗奇怪。
难道他不曾认出自己?
事实证明,陈蓦的顾虑是多余的,郭汜之所以会找上他,正是由于陈蓦方才以一人之力杀退了数百西凉士卒,当时郭汜远远瞧见,还以为是杨奉帐下的猛将,这才策马而来亲自对付陈蓦,杀陈蓦以稳定军心。
但是郭汜却没想到,眼前这个穿着布衣的家伙,竟凭单手挥剑便卸开了自己的长枪,这是何等的臂力?
“你何人也?竟然挡我去路?”郭汜勒马提枪骂道。
陈蓦听罢暗暗皱了皱眉,即便他很清楚郭汜这家伙是一个野蛮无礼的人,在董卓麾下的西凉军人缘极差,但是当亲身遭遇时,心中依然气急。
不过气急归气急,陈蓦也不想在此刻与郭汜发生争执,一来是他这半个月来没有好好休息,身体疲倦、心力交瘁,怎么可能打得过眼前这个素有勇名的莽夫,二来,陈蓦自认为没有与郭汜交手的理由,此刻的他,巴不得这家伙丢下自己将天子刘协劫回军中,那样,陈蓦就可以让他替袁术背上弑君的罪名。
如果说是其他人,陈蓦或许会因为自己的计划而感到内疚与歉意,但是对于郭汜,他却没有丝毫这方面的意思,因为早在两年前,他就对这两人心存不满。
凭心而论,董卓麾下西凉军中,并不是所有的武将都是毫无礼数的莽夫,像胡轸、徐荣、董越,他们素质修养甚至要比朝中某些士大夫强得多,哪怕是在管束麾下的士卒方面亦是如此。
然而尽管这样,西凉军在司隶等地的风评仍然是极其恶劣,而这显然要归功于郭汜、李傕二人。
倒不是说二人不擅武功,因此拿百姓的头颅谎报军功,要知道他二人也是西凉军中难得骁将,只是疏于管教,为人又贪婪,又兼嗜杀成性,时而率领部队假借剿匪的名义抢掠周边郡县的百姓,正因为如此,才使得司隶等地的百姓视西凉军甚于猛虎,畏惧不已。
当然了,说到底还得怪董卓提拔部将的态度,因为董卓出身西北,据传闻身上流着一半羌人的血,他提拔部将除了看中武艺外,更主要的就是部将的勇气与血性,毕竟董卓自己就是一个暴虐成性的家伙,俗话说物理类聚、人以群分,古人诚不欺我!
而郭汜却不知自己已经成为了陈蓦心中背黑锅的人选,犹自举枪喝道,“鼠辈,敢通名否?!”
望着郭汜那嚣张气焰,陈蓦心中冷笑一声,右手倒持宝剑负于背后,淡淡说道,“王越!”
“王越?”郭汜好似微微吃了一惊,毕竟虽说不曾谋面,但是他也听说过当年在雒阳出现了一位与陈蓦齐名的剑客,人称打遍雒阳无敌手,当时郭汜鄙夷一笑,不以为然,然而直到方才交手过后,他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家伙,恐怕不好对付。
其实在说王越的时候,陈蓦心中也未免有些惴惴不安,因为他不肯定郭汜是否还记得自己。
不过话说回来,毕竟曾经同帐为将,难道郭汜真的一点都认不出陈蓦么?哪怕陈蓦时隔两年面貌有了一定的改变。
也不尽然,因为在陈蓦道出王越的名号后,郭汜的眼神中也露出了几分疑惑,他盯着陈蓦看了半天,或许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熟悉,好似在哪里见到过眼前这个家伙一样。
在排除了一个又一个的人选后,他脑海中也曾浮现出两年前的陈蓦身影,但是相比较之下,他又暗暗摇了摇头。
也难怪,毕竟当初陈蓦受董卓与吕布看重,担任奋威校尉时,他年仅十六余,身体尚未完全发育,而就武艺来说,也没有达到如今的程度,怎么可能单手一剑便卸开郭汜刺去的长枪?
不得不说,在这两年中,陈蓦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事,人情世故、世态炎凉,亦或是沙场厮杀、儿女情长,其间他愤怒过、迷惘过、无奈过、懊悔过,为了心中的坚持,他做了许多连自己都不清楚是否正确的事,然而正因为这些磨练,才使得他成为了如今黄巾军中的顶梁柱,成为了张素素的依靠,成为了下蔡万余黄巾的依靠。
郭汜终究没有怀疑陈蓦,毕竟两人已经有两年未曾相见,而更重要的,是因为陈蓦作为'王越'时的气质与平时也大不相同,虽说听着很荒诞,但事实上确实如此,精于《墨子剑法》的陈蓦,在手握宝剑确实有着某种类似剑道宗师的气势,平淡如水,不露杀气。
只可惜这种气势却吓不倒郭汜,相反地,反而激起了郭汜身为武人的斗志,毕竟习武之人最喜与人交手,郭汜也不尽然。
“嘿嘿,雒阳剑师王越,郭某素有耳闻,今日得见,真乃侥幸!——当初郭某不屑,才叫你成名雒阳,今日且叫你瞧瞧郭某手段!”
说罢,郭汜提着长枪兴致勃勃地与陈蓦交上了手。
而陈蓦哪里会想到郭汜这家伙竟然眼睁睁看着天子骑马逃走不管,却来和自己来纠缠,无奈之下只好与他游斗,然而短短几个回合却落了下风。
也难怪,毕竟郭汜有战马可以借力,而陈蓦却只能凭借双脚,再者,他半月余未曾合眼,体力几乎已经耗尽,哪里还有与郭汜力战的资本,这不,仅仅几次交拼,陈蓦就感觉双腿发虚,手中无力。
心中又气又怒,却有毫无办法,陈蓦只得且战且退。
而郭汜哪里知道陈蓦已有半月未曾休息,还以为是自己武艺渐长,因而一边死死压着陈蓦,一边口出不逊,大肆嘲讽。
“哈哈,区区实力,也配叫雒阳剑师?死来!”说话间,长枪一甩,在陈蓦左臂上划出一道极深的血痕。
捂着手臂退后数步的陈蓦从未感到如此窝火过,而更让他愤怒的是,郭汜在一击得逞后竟然没有再度强攻,而是勒马站在原地,仿佛看待死人般看着陈蓦,口中嘲讽道,“堂堂雒阳剑师王越,不过如此,盛名之下,不符其实啊!——沽名钓誉之辈,郭某不屑杀你,快滚!”
陈蓦默默地望着郭汜,望着他嚣张的模样,深深吸了口气,随即一声不吭地在郭汜放肆的大笑下转身朝着弘农方向退去。
虽说陈蓦原本就打定主意要刻意防水,放郭汜追击天子刘协,但是不知道怎么,他此刻的心中却有一股无名火焰熊熊燃烧着……
或许就连陈蓦自己也没意识到,'王越'这个身份,对他而言并不单单只是偿还恩情那么简单……
第108章 遇(一)
陈蓦很清楚郭汜是西凉军数一数二的猛将,也知道半月没有休息的自己不会是他对手,但是不管怎么说,在短短数回合内就落于下风、就连手臂却被对方划伤,这是陈蓦预料不及的。
或许,是孙坚的死让陈蓦多少放松了警惕吧。
自长社之战以来,孙坚如同一座无法翻越的高山一般死死压在陈蓦心中,而他之所以每日勤学苦练,无疑也是暗中将孙坚当成了追逐的目标,如今孙坚死了,他多少放松了对自我的约束,也放松对其他武人的警惕。
而郭汜的出现,正好狠狠教训了自我感觉良好的陈蓦,让陈蓦再次真正意识到,这个世间武人并不是只有孙坚。
以疲弱之躯去与强敌交手,这是一件极其愚蠢的事,手臂上的伤让陈蓦很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不过说到底,陈蓦当时一点都没有想和郭汜交手的意思,只是郭汜单方面的紧逼罢了,这个莽夫会想到陈蓦本来就想刻意放水,放他过去追赶天子刘协。
让郭汜过去追赶天子刘协、将刘协再次抢回,随后自己再混入郭汜军中,于夜深人静时将刘协暗杀于郭汜营中,让郭汜背负害死当朝天子的罪名,这是陈蓦之前想好的计划,但是郭汜的嚣张气焰,却让陈蓦有些难以忍受。
夜里,陈蓦并没有接受徐晃的好意,到弘农城内一所民居安歇,因为他想避免和别人过多的接触,为此,陈蓦在城中找了一块比较偏僻的地方。
那是在城北的角落,由于连年的战乱,弘农城中好些百姓都迁徙他地,使得城内空出了不少民居,又兼朝廷财政紧张,弘农城池年久失修,以至于就连这边的城墙也坍塌了一大片。
望着那郁郁葱葱的杂草,望着那些废弃的民居,你根本不会意识到这就是弘农,当年处在雒阳京师腹地的弘农。
对于陈蓦而言,他对于安歇的地点并不在乎,无论是金碧辉煌的殿堂、还是摇摇欲坠的草屋,只要无人打扰,就是一个安歇的好去处,至少城北的荒地在陈蓦看来就符合要求。
依在一片断墙边上,陈蓦就着星光默默望着自己的手臂发呆。
不得不说,陈蓦的恢复能力实在惊人,仅仅一个时辰不到,被郭汜长枪划伤的伤口已经结上了疤,而在此期间,他根本就没有动用任何的治疗措施,因为唐馨儿替陈蓦打点的行囊此刻仍然安安稳稳地躺在战马黑风腹部两旁的皮囊中,包括其中的绷带、伤药等物。
入夜前,徐晃曾过来一次,带给陈蓦一个水囊、几个干馍馍,当他注意到陈蓦手臂带伤时,似乎很是吃惊,惊声追问究竟被何人伤到。
当时,陈蓦真的很尴尬,而尴尬之余,他未免也感觉到了几分无名的恼火,甚至于他不禁在思考是否要改变计划,向郭汜报这一枪之仇。
'雒阳剑师王越',对于陈蓦而言这并不单单只是一个临时的身份,应该说他代表着陈蓦原本的处事理念。
如果没有张素素,陈蓦势必能够毫无留恋地脱离黄巾,投名师、访高友,在学习武艺的同时,也不搀和世间任何一股势力,做一个真正自由的人。
然而,由于张素素的关系,'陈蓦'注定无法置身事外,他只有将这份希望、这份理念灌输在另外一个身份上,而这个身份,就是'王越'。
换句话说,如果没有遇到张素素,'王越'才是陈蓦的生活方式,虽不至于成为一名侠客,恶扬善、嫉恶如仇,但至少是无害的,至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又哪里会想如今这样双手沾满鲜血。
深深吸了口气,陈蓦慢慢将心头的无名怒火压了下去,静静思考接下来的步骤。
究竟是让'王越'堂堂正正一战郭汜、一雪前耻,还是延续之前的计划,待郭汜将天子抢夺回去后,让'陈蓦'混入其军营中暗杀天子,让郭汜背负弑君的罪名?
陈蓦犹豫了,说实话,郭汜那放肆的言语实在是叫他心中火起,但是最终,他很理智地选择了后者。
这种暗杀的事,交给'陈蓦'就行了……
陈蓦自嘲一笑。
至于'王越',那是他心中最后的一寸净土……
陈蓦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大局为重,但是潜意识中,他依然很想以王越的身份与郭汜再交手一次,不为杀戮,单纯只是为了找回失去的颜面。
就在此时,陈蓦忽然听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唔?
这个时候,究竟是谁?
就在陈蓦暗暗诧异时,不远处的断墙走出来一个身影,待走近时,却叫他大吃一惊。
只见那人虽年幼却身穿龙袍,竟然是大汉天子刘协!
这个时候,他孤身一人来这里做什么?陈蓦皱了皱眉,感觉有些奇怪。
而刘协似乎并没察觉到附近有人,只见他茫无目的地在城北荒郊走了一圈,最终来到一口古井旁。
这家伙难不成要投井自尽?望着刘协怪异的举动,陈蓦感觉莫名其妙。
忽然,陈蓦心中萌生一个想法。
他望了望左右,见四周寂静异常,他望向刘协的目光中隐隐带上了几分杀意。
天赐良机啊!
如果这个时候杀了他,百官们势必会将罪名推给郭汜,随后再以'王越'的身份去找郭汜一雪前耻,那岂不是两全其美?
想到这里,陈蓦的右手不自觉地摸向了一旁的宝剑……
然而就在这时,那位大汉天子竟然将头深入枯井嘶声裂肺地大喊了一声,甚至于,当他再抬起头来时,陈蓦很清楚地能够看到他泪流满面。
“……”
堂堂大汉天子,在夜深人静时竟然要找口枯井宣泄心中的苦涩,甚至于,就连哭泣也不敢发出丝毫响声,以免引来他人,望着刘协无声欷殻У哪Q螺胛⑽⒁×艘⊥罚碜潘痔稍谝欢阉橥呱希溲叟怨邸�
按理说,此刻四下无人,陈蓦很轻易地能够将那位大汉天子暗杀于此,甚至能够让他在看到自己的容貌前死去,但是不知为何,陈蓦此刻完全没有了杀他的心思。
为了稳妥起见,还是等郭汜将此人劫回军中再说吧……
陈蓦暗暗为自己的举止辩解。
由于陈蓦刻意地掩藏气息,刘协终究没有发现身后有人,全神贯注于将心中的苦闷向那口枯井发泄,而在此期间,陈蓦默默地望着这一切。
刘协,当年的陈留王、如今的大汉天子,虽说聪慧过人,但终究也只有十三岁,他那般稚嫩的双肩,如何能够肩负起国破家亡的痛苦。
但是,心中的这份痛苦,他从未告诉别人,哪怕是近侍心腹,因为他是大汉天子!
大汉天子,乃肩负天下之人,如何能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软弱?要知道那不只是关乎刘协的颜面,更是关乎刘姓皇室的颜面!
为此,刘协在百官们面前从未有丝毫失态,哪怕是被郭汜、李傕二人凌辱,他依然保持着身为皇族、成为天子的尊严,想来想去,也只有在四下无人之地,他才敢如此放肆地呐喊,以宣泄心中的委屈与苦闷,但即便如此,他亦要顾及是否会引来旁人。
“父皇……皇兄……母后……孩儿,孩儿……”
望着堂堂大汉天子对着一口枯井无声欷殻В螺氚蛋狄×艘⊥贰�
俗话说,一千个人便有一千种无奈,张素素如此、张白骑如此、孙坚如此、吕布如此、如今眼前的刘协如此,他陈蓦亦是如此,在这世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自己的苦闷,而这一点,陈蓦最是深有体会。
“……孩儿侥幸逃离长安,那郭、李二贼却逼迫如斯,孩儿恐怕不得复生,倘若再被郭、李二贼擒获,孩儿倒不如……”
听着刘协梗咽地喃喃自语,陈蓦的脸上露出几分古怪。
难不成这小子大半夜竟然是出来寻死的?
不过转念一想,这不是一件好事么?自己不必亲自动手就成完成袁术所交付的任务,并且日后追究起来,也很自己毫无关系,是那小子自己要去找死的……
就在陈蓦暗暗思忖的时候,刘协仿佛是下了决心,竟然已经将脑袋升入了枯井中,只要撑着井沿的双手一松,他势必会坠入井中身亡。
“父皇、母后、皇兄,协来陪你们了……”
说着,刘协欷殻Ъ赶拢夯罕丈狭搜劬Γ婕矗抛啪氐乃帧�
刹那间,他体会了到下坠的感觉,然而就在此时,不知从何处伸来一只手,一把拎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整个提了上来。
由于惯性,刘协重重摔在地上,他睁开眼睛,愕然地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只见那人身穿粗布、头系枯草,一双眼睛如鹰如虎,整个人看上去极具气势,唬地刘协不敢出声。
不过,一想到自己连投井自尽都不如意,年仅十三的刘协心中又气又委屈,眼眶一红,指着那人梗咽说道,“你……你……朕……”
然而话还没说完,却见那人虎目一瞪,刘协心中顿生惧意,以至于下半截话戛然而止。
而这时,就见面前那人轻哼一声,冷冷说道,“喂,小子,你太吵了!”
截止眼下,唐馨儿十九岁、陈蓦十八岁、张素素十八岁、刘协十三岁……
第109章 遇(二)
自己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为什么要去救那个小子?
他要投井自尽那就让他那么做好了,也省得日后自己动手杀他,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将他救回来呢?
望着坐在身旁瞪大眼睛瞧着自己的刘协,陈蓦无力地捂着额头,暗暗叹了口气。
不过幸运的是,刘协似乎也没有认出陈蓦,只见坐在陈蓦身旁,瞪大眼睛打量着陈蓦放在一旁的重剑,眼中露出几分憧憬。
“王越?就是曾经在雒阳赫赫有名的剑师王越吗?”
瞥了一眼身旁那个学自己一样坐在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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