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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末年立志传-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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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张素素幽幽叹了口气,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案面,带着几分失落、几分不渝说道,“若是平凡女子还好,但是我不得不承认,那唐姬确实生地花容月貌、国色天香,当看到她以你府上女主人身份向我问话时,素素真的好气愤……她凭什么?”

“咳咳……”望着张素素愤愤不平的目光,陈蓦尴尬地转开目光。

“哼,还有小蓦你,”吃味地望了眼陈蓦,张素素气呼呼地说道,“今日我只不过是吓唬吓唬她,你就一脸心疼模样,往日你对我也不曾那么心紧过……”

“那不是……”

“那究竟是为何?”

其实陈蓦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他心中,唐馨儿与张素素所占的分量其实差不了多少,不过陈蓦也承认他对唐馨儿要更加呵护,至于其中原因,或许是唐馨儿瞧着就那么令人心生怜惜吧,而张素素,虽说有着丝毫不逊色天下任何女子的容颜,但千不该、万不该,她是天下黄巾之首,偶尔她言行举止间流露出的气势,甚至要比男儿更加强烈,这要是在陈蓦的时代,活脱脱就是一个高不可攀的女强人,令陈蓦感到压力倍增。

“果然是柔弱女子更招人怜惜么?”仿佛是看出了陈蓦的心思,张素素有些吃味地赌气着。

陈蓦当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正在这时,房门处突然走入一人,本欲抬手叩门,但见房门开着,便走了进来,陈蓦下意识转头一看,心中一惊,来人竟然是当朝司徒,王允、王子师!

王允也好似认出了陈蓦,认出他是董卓麾下的校尉,面色顿时大变,抬手指着陈蓦惊声说道,“你……你……”

就在这时,张素素从案旁站了起来,用带着几分异样旋律的声音轻声唤道,“义父!”

“哦哦,”王允应了一声,一脸惊容指着陈蓦说道,“他……他为何会在我儿闺房之内?”

当时就连陈蓦也倍感紧张,然而却见张素素面不改色,咯咯一笑,轻笑说道,“义父说地什么呀,房内仅女儿一人,何来他人?”说话间,她的眼眸放出几丝诡异的红芒。

陈蓦看得清清楚楚,一看到张素素的眼睛,王允脸上那愤慨的表情顿时化作了惊愕,只见他来来回回在房内转了几圈,满脸惊疑之色,喃喃说道,“怪哉,为父方才确实有看到我儿面前坐着一人……”

其实此刻他就站在陈蓦跟前,但不知为何,愣是没有发现他。

“想必是义父心忧社稷,日夜操劳,却又不好生歇息,致使忧劳成疾,心生幻觉……”张素素轻声笑道。

“哦哦……”

在陈蓦惊愕万分的目光下,王允暗暗叹了口气,点头说道,“怕是如此,实是朝中局势不让为父安心呐,自迁都长安之后,那逆贼日渐张扬,屠害朝中大贤,实乃人神共愤,天下不容!”说着,他转头望向张素素,轻笑说道,“听闻家中仆人说我儿曾外出,方才回得府中,为父便过来看看,不知我儿去的何处?”

“义父何必问这个呢?”张素素的眼眸间再次泛起红色光芒,轻声说道,“义父乃朝中元老大臣,深得先帝器重,如今大汉飘零,义父自当多多保重身体,好生歇息才是……义父,你好似疲倦了?”

“倦……”刚说一个字,王允便瞧见了张素素那诡异的眸光,脸上神色微微改变,仿佛真的感到了疲倦,点头说道,“唔,唔,我儿这一说,为父也觉得有些倦了,罢了,我儿且好好歇息,为父回去了!”说着,他站起身走出房外。

“送义父……”张素素将王允送至屋外,随即关上房门,回到陈蓦,吐吐舌头,责怪说道,“都怪你!”

“怪我?”

“若不是小蓦在,素素如何会犯此等失误?”她指的是没有将房门关上。

望着张素素一脸埋怨的模样,又望见她心中浓浓情意,陈蓦又好气又好笑,摇摇头,问道,“刚才这是……”

“乃是天卷玄篇摄魂之术,”张素素也不隐瞒,依旧坐在陈蓦身旁,轻声解释道,“也就是小蓦口中的妖术,素素如今仅是略通皮毛,只能骗过王允眼、耳,形同障眼法,若是素素有大伯般实力,即便是董卓身旁心腹护卫,素素依然能叫那些护卫反戈刺杀董卓!只可惜董卓身具九婴命格,并非寻常所能杀,不然,也免了小蓦冒这个险……”

“匪夷所思!”陈蓦摇了摇头,看上去似乎并不是很相信。

“小蓦不信?”张素素咯咯一笑,站起身来走到陈蓦身旁,坐在他腿上,双手搂着陈蓦脖子,俏皮说道,“莫不要试试?”

“摄魂之术?”陈蓦的表情有些古怪,虽说他有些好奇。

“素素如何会对小蓦施展摄魂之术,要用呀,也要用魅惑之术……”

话音刚落,陈蓦猛然间发现张素素的眼睛发出了几分淡如胭脂般的光芒。

“小蓦……”张素素微眯双目躺在陈蓦怀中,那轻柔的身躯,扑鼻的幽香,当真是含辞未吐,气若幽兰,令陈蓦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把持,仿佛小腹间有股热气,难受之极。

渐渐地,陈蓦感觉怀中的丽人身体越来越烫,等他回过神时,却愕然发现张素素身穿的绫罗锦服不知何时已解开了一半,半解衣衫、眼眸间风情万种,极具魅惑。

“小蓦……”丽人扯了扯陈蓦的甲胄,指了指屋内的床榻,这一指不要紧,却叫陈蓦愈加难以自控。

就在陈蓦难以把持,神魂颠倒地抱着张素素走向床榻,犹豫地解下她身上衣饰,就在此时,他忽然听到一声咯咯咯的笑声,让他心中一惊。

当陈蓦再次睁开眼睛时,他愕然发现自己仍然坐在桌案旁,而张素素,依然坐在自己对面,身上衣衫分毫不乱,正拖着香腮笑吟吟地望着自己,眼神中带着几分揶揄。

“我的小蓦也并非正人君子呢,咯咯咯……”

一句话燥地陈蓦满脸涨红,又气愤又尴尬,一声不吭地站了起来,扭头就朝屋门走出,却被连忙起身走过来的张素素一把抱住。

“开个玩笑嘛,小蓦……”

陈蓦一声不吭,表情似乎带着几分生气,也不知是为张素素的玩笑,还是为自己方才的把持不住。

“小蓦,素素错了还不行么?”见玩笑似乎开大了,张素素知错地摇着陈蓦手臂,勉强让陈蓦再次坐了下来,只见她半依在陈蓦身旁,修长白洁的手指轻轻厮摩着他脸庞,轻声说道,“素素只不过想看看小蓦对素素的情谊嘛……”说着,她忍不住又笑了一声。

“还笑?!”陈蓦虎着脸说道,比起生气,他此刻心中更多的或许是尴尬。

“奴不笑了还不成么?”张素素顺从地应了声,随即双手捧着陈蓦脸庞,轻声说道,“倘若小蓦当真有意,素素自当顺从……”说着,她放下一只手来,轻轻一扯腰间系带,顿时,她身上衣衫挂落,裸露着双肩羞涩地埋在陈蓦怀中。

吃过一次亏的陈蓦可不会再上当了,轻哼一声,望着张素素裸露的双肩,淡淡说道,“这次又是什么魅惑之术?”

怀中的张素素噗嗤一笑,抬起头来,又好气又好笑地望着陈蓦,嗔怒说道,“是真的!”

陈蓦一听就傻眼了,望着怀中的张素素不知所措,也不敢张素素那光洁的胴体,连忙站了起来,别过头去,咳嗽说道,“我……我该回去了……”

扯着衣衫一角裹着身体,张素素带着几分羞涩说道,“不留下来么?若是……”

“不,不了……”陈蓦连连摇头,慌不择路地离开了屋子。

望着陈蓦慌慌张张地跑离了自己闺房,张素素好笑地摇了摇头,一挥手将旁门关上,随即扯着衣衫裹住身体,径直走到屋内梳妆台旁,望着铜镜中的自己,伸手抚摸着脖颈处的那一道细细红线。

那是一道剑痕。

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张素素眼中不自觉地露出几分温馨与情絮。

“笨蛋……”

当陈蓦回到自家校尉府邸时,唐馨儿仍然缩在自己闺房内的床榻上哭泣,是侍女翠红给陈蓦开的门。

“馨儿……”陈蓦轻轻唤了一声。

缩在床榻一角的唐馨儿抬起头来,看到陈蓦,慌忙拭去了眼角的泪水,强作欢笑地望着陈蓦,这无一令陈蓦倍感心疼,毕竟唐馨儿本来就是一位人见人怜的温柔女子。

“抱歉……”

唐馨儿愣了愣,苦笑地摇摇头,低着头说道,“又不是我郎欺负妾身,何来致歉?”听她话中语气,很显然,她恨张素素恨地紧,也难怪,毕竟今天张素素确实将她欺负地不轻。

正在陈蓦暗自琢磨措辞时,唐馨儿向陈蓦挪近了一些,扯着他甲胄、靠在他身旁低声说道,“妾身那时真的好害怕……”

“唔……”

“生怕那女人……”说着,唐馨儿抬起头来,恳求道,“妾身实在瞧那女子并非善类,再者,她是朝廷通缉要犯,妾身恳求,莫要与她走得这般近……”

“馨儿……”

“非是妾身嫉妒之言,妾身曾经见惯宫内勾心斗角,那张素素并非普通女子,看似柔弱却包藏祸心,她接近我郎,无非是利用我郎为她所用,依妾身看来,此女子心机之深令人咋舌,城府之深令人惊叹,倘若她是男儿身,非是天下枭雄,便是朝中巨恶……”

“呵,还枭雄、巨恶……”陈蓦苦笑着摇了摇头,低声哄着唐馨儿。

见陈蓦不听自己劝告,唐馨儿幽幽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说,叫府中下人准备饭菜,仿佛今日之事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是从今日起,她与张素素之间便算是结下了恩怨,以至于陈蓦时而夹在当中,左右为难。

其实也难怪,毕竟这两位女子的性格实在是差的太多,张素素张扬,权谋手段甚于男儿豪杰;唐馨儿内敛,安分守己犹如良母贤妻。

此后十几日,一切安然无恙,终于有一日,司徒王允请董卓前去赴宴。

这可是一件新鲜事啊,或许就连董卓心中也在纳闷。

但是在陈蓦耳中,这却是一个讯息:张素素终于要开始行动了。

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运,董卓前往王允府上赴宴时,叫上了吕布与陈蓦作为护卫,毕竟董卓他也对王允突然间请自己赴宴很是不解,毕竟两人的关系并不是那么和睦。

而董卓带上吕布、陈蓦的原因,无非也是为了防止王允学袁隗孤注一掷,雇佣浪人、侠客刺杀他,当然了,董卓本身并不惧怕那些刺客,但是他却不想因为一些浪人、侠客亲自动手,或许更多的,他只是要保留这最后一块底牌,毕竟,即便是在这偌大长安城内,清楚董卓武艺非凡的,也绝对不超过十个人!

到了王允府邸,王允亲自将董卓迎入了府内,又命人奉上酒水食物。

也不知是王允的意思,还是张素素的意思,陈蓦也得到了入席的资格,与吕布并坐一席,坐在他下首。

期间,陈蓦也没去注意王允和董卓两人究竟聊了些什么,反正都是一些虚伪、客套的话,只顾着喝酒吃肉。

酒过三旬,正戏来了,王允说他有一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是扇舞,那叫一绝。

或许董卓此刻多半也不怎么情愿与王允废话,听闻此事,便请王允将他爱女请出。

在陈蓦的目光注视下,张素素身穿红绸衣裳,踏着碎步从内室走了出来。

当时整个屋内鸦雀无声,此女子的艳丽,别说董卓为之动容,就连吕布也是一脸的失神模样。

“陈蓦,她……你不是说她是宫中宫女么?”吕布低声问道。

“这……”陈蓦哑口无言,讪讪说道,“末将当时也是猜的……”

若在平时,吕布多半能够看出陈蓦不对劲之处,但是现在他全部心神都放在张素素身上,如何能发觉陈蓦眼中的不自然?

更好笑的是,张素素在朝屋内众人行礼时,曾用带着几分深情的目光望了陈蓦一眼,待看到陈蓦低下头装作不认识她时,张素素眼眸露出几分捉弄得逞的笑意。

但是这一笑,却叫陈蓦身旁的吕布误会了……

在扇舞之前,张素素曾给陈蓦使了个眼色,已经见识过她摄魂妖术厉害的陈蓦当即醒悟,别开视线不去看她的眼睛。

而董卓与吕布哪里知道其中厉害,目不转睛地盯着张素素施展一身舞技,期间免不了与张素素视线交接。

天卷玄篇,果然是不同寻常,待一轮舞罢,陈蓦明显可以看到董卓与吕布的表情有点不对劲,哪怕张素素行礼退入内室,那二人犹目不转睛地望着门帘,久久不曾转神。

第一次,陈蓦终于真正见识到了那传闻中六本天书的厉害之处……

尤其是天卷!

第062章 部署(二)

随后的几天中,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陈蓦与张素素二人并没有联系,直到有一天,他听说董卓大张旗鼓从王允府中收了一名小妾,当时陈蓦便意识到,张素素开始着实行动了。

事况的发展几乎完全附和张素素之前的预测,自从那晚在王允府上见到了张素素后,因为被魅术所慑,董卓被迷地神魂颠倒,没过几天便将张素素冒名假扮的王允义女、那位绝世的美人收入了府中,他哪里知道,他这是请回了一尊丧神。

那张素素的确美艳绝伦不假,眼眉风情、勾人心魄,但是这位看似娇弱的美人,实际上却是一朵带着毒刺的花。

也就是在那几天,吕布显得无精打采、魂不守舍,有一日在与陈蓦切磋武艺时,竟然被陈蓦伤到了手腕,甚至连他手中方天画戟也被打落在地。

当时陈蓦整个就愣住了,要知道在汜水关前,刘备、关羽、张飞三人合力也不曾伤到吕布一分一毫,但是如今,武艺冠绝天下的吕布竟然被自己划伤了,这要是传出去,无疑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望着吕布手腕处那涌出的鲜血,陈蓦当时也有些紧张,但是吕布却仿佛没有知觉般,楞愣地望着自己手腕处的伤痕出神,很显然,他仍然迷失在自己的思绪中未曾转醒过来。

“温……温侯?”咽了咽唾沫,陈蓦小心翼翼地唤道。

“唔?”似乎是听到了陈蓦的声音,吕布抬起头来,随即又低头一望手腕,这才发现自己手上的伤。

“末将失手,请温侯恕罪!”陈蓦抱了抱拳,一脸汗颜。

“唔,无妨。”陈蓦万万没有想到,吕布丝毫没有在意手上的伤势,点点头,捂住手腕创伤处,神色复杂地说道,“陈蓦,你觉得那王小姐如何?”

“王小姐?”

“便是司徒王允千金……”

“呃?”陈蓦愣了半响,这才意识到吕布指的是张素素,苦笑一声,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毕竟张素素的身份之事可大可小,一个不好便会闹出祸事,再者,张素素如何已潜入董卓身旁,虽说她掌握着诸多妖术,但她毕竟只是一个丝毫不懂武艺的柔弱女子,万一被别人发觉其中蹊跷,这如何是好?

正在陈蓦暗自琢磨用什么言辞隐瞒时,却愕然看到吕布魂不守舍地拾起地上的画戟,嘴里嘟囔着什么走远了。

如此明显的痕迹,陈蓦哪里还会看不出来?

吕布,多半是爱上了张素素……

谁会想到武艺冠绝天下的吕布会因为思念一个女子魂不守舍,因而在切磋武艺时受伤呢?

但是吕布这一提及,陈蓦心中对于张素素安危的顾虑被再次挑了起来,当然了,除了担忧之外,或许还有一种别样的情绪……

怀着心中诸多顾虑,陈蓦千方百计想到董卓的相国府邸探探张素素的情况,但是却一直苦于没有机会。

终于有一天,反到是张素素那边来了消息……

那是在晌午前后,作为把守宫门的四位校尉之一,陈蓦正倚在宫门旁的城墙边上,百无聊赖地掂着自己手中的剑戟,或许是在思考吕布教授的戟法,或许,仅仅是为此消磨时间。

期间多多少少有巡逻的禁卫、御林军从旁边走过,见陈蓦如此模样,心中很是诧异,毕竟这里可是皇宫重地。

或有一些不认识陈蓦的士卒低声议论。

“这家伙谁啊?”

“连他都不认识?奋威校尉陈蓦,陈校尉!”

“陈蓦?就是在雒阳当街……”

“嘘!你不要命了,他可是相国看重的人,连郭汜、李傕两位将军都不敢过分招惹,要是被他听到,你小子恐怕小命难保!”

“哦哦……”那些禁卫紧走几步,继续巡逻。

这一系列的窃窃私语,陈蓦不知听到过多少回,自从在雒阳当街斩杀了数名渎职作恶的飞熊军士卒后,陈蓦在西凉军之中的威望不知提升了多少,尤其是当此事最终不了了之后,至少没有人敢再去招惹陈蓦,只要是碰到他,就算是董卓麾下骁勇的飞熊军士卒,也得恭恭敬敬唤一声陈校尉,不敢有任何造次。

当然了,其实陈蓦从来没有真正承认过自己是董卓麾下部将,他当时也只是被逼无奈,要说他的身份,他如今唯一认可的,恐怕就只有颍川黄巾……

就在陈蓦闲地发困时,忽然有个身穿西凉军甲胄的士卒跑了过来,叩地向陈蓦行礼,请他到一旁说话。

当时陈蓦感觉很纳闷,一头雾水地跟着那名士卒走到无人的角落,却见那名士卒望了望左右,神情诡异地从胸口铠甲边上扯出一缕黄布来,在陈蓦面前一抖,随即又连忙塞了回去。

陈蓦愣了愣,他依稀见到黄布上有用朱砂写着的几个字,'岁'、'甲子'、'大吉'……

猛然间,陈蓦脑海中浮现出一句话,'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作为如今屈指可数的几名颍川黄巾老卒,陈蓦如何会不记得,那分明是黄巾揭竿时的口号,是黄巾军队中最具号召力的精神旗帜,哪怕甲子年已过,哪怕张角三兄弟皆遭惨死。

面色微微一变,陈蓦低声说道,“你是……”

只见那名士卒抱了抱拳,压低声音说道,“小人徐和,见过陈统领!”

陈蓦将信将疑的心平复而来下来,会称呼自己为统领的只有黄巾信徒!

统领相当于小渠帅,如今张素素麾下的黄巾信徒中,只有两人是统领身份,一个是张白骑,一个是陈蓦,就连周仓、裴元绍也只是大头目职位。

“何事?”

徐和望了望左右,压低声音说道,“少主命小人联系陈统领,说是有要事相告,且劳烦陈统领随小人一行!”他口中的少主,无疑就是张梁之女,如今天下十余万残存黄巾信徒之首,张素素!

“带路!”

“诺!”

与宫门处的禁卫交代了几句,陈蓦便离开宫门跟着徐和而去。

一般来说,在当值的时刻擅离职守,这叫渎职,尤其对于守卫宫门的校尉,这简直就是欺君之罪,按律当斩。

当然了,这会陈蓦是董卓一系的部将,又在雒阳之事大大提高了知名度,因此也没有什么人会冒着吃力不讨好的风险去找相国董卓告密,既没有任何好处,又会招惹到陈蓦,何苦呢?

陈蓦跟着徐和来到了相国董府侧门,只见徐和笃笃笃轻扣木门,便有人从府内将门打开,很显然,张素素早有安排。

沿着廊庭向府中内院走去,陈蓦低声问道,“有多少人混在府内?”

见陈蓦想问,徐和也不隐瞒,一边警惕地望着四周,生怕有人经过,一边低声回覆道,“禀陈统领,少主怕人多坏了大事,因此府内就我等十余个弟兄,扮作侍卫混在少主左右,不过在府外街口附近,还有小天师数百兄弟作为策应……”他口中的小天师,指的便是张白骑,毕竟张白骑是大贤良师张角亲传弟子。

陈蓦微微皱了皱眉,问道,“张白骑?他也在长安?”要知道因为王越一事,陈蓦与张白骑之间的关系极其恶劣,好几次要不是因为张素素,恐怕那位未来的白波黄巾统帅早已死在陈蓦手中。

“是!”徐和点点头,作为张素素最新提拔的心腹手下,他多少也知道一些陈蓦与张白骑之间的恩怨,压低声音说道,“少主知道陈统领与小天师不和,是故叫他在府外策应……”说着,徐和猛然间好似发现了什么,紧贴着墙壁偷偷打量对面的廊庭。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陈蓦惊愕见到吕布正满脸心事地内院走出来。

吕布?

这个时刻吕布不是应该也在宫内当值么?怎么会在这里?难不成……

好似想到了什么,陈蓦苦笑着摇了摇头。

“陈统领,我等且躲躲吧!”

“躲躲?”陈蓦一脸古怪神色,还来不及说什么,便被徐和拉着跳入园门后的花园,等着吕布走过。

要知道但凡武将,对于杀意、戾气等等相当敏感,尤其是陈蓦这样无法很好控制戾气的家伙,在武人眼中简直就是一盏黑夜里的明灯,如何能瞒得过吕布这样的绝世猛将。

但也不知为何,那天吕布愣是没有发现廊庭后花园中的陈蓦,提着画戟浑浑噩噩地走了出去。

望着吕布那看似萧条的背影,陈蓦暗暗摇了摇头。

避开了吕布后,徐和领着陈蓦又走了一段,随即指着不远处内苑园门,低声说道,“陈统领,那苑便是少主如今所居之处,少主此刻正在屋内静候小人不便入内,陈统领请!”

“唔!”

或许是张素素早有安排,陈蓦行走在内院并没有碰到侍女,但是内院那么多宅子,他哪里知道张素素住在哪里呢?

正在这时,陈蓦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淡淡香味,与张素素身上的幽香同出一撤,顺着这股幽香,陈蓦来到了一间屋前。

还没等陈蓦叩门,就听屋内咯咯一笑,随即,房门吱嘎一声开了。

陈蓦迈步走入,屋内那富丽堂皇的装饰让他不免有些吃惊,紫金香炉,罗缎屏风,檀木书案、翡翠玉马,其余金器、银器不计其数。

就在陈蓦暗暗咋舌之际,张素素突然从门后边跳了出来,搂着陈蓦脖子半挂在他身上,笑嘻嘻地说道,“看来小蓦不曾忘却素素身上的香味呢,不枉素素对小蓦一往情深,咯咯……”

“喂喂……”陈蓦有些惊慌地望了一眼屋外,急忙将屋门关上,要知道这可是在相国董府,一个不好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嘁!”见陈蓦如此无趣,张素素有些失望地嘟了嘟嘴,闷闷走到桌案旁坐下,带着几分自怨自艾的口吻说道,“反正素素便是不及那唐姬讨人喜爱,那唐姬生地美丽,人又温柔,倘若素素是男儿身恐怕也要被她勾走心魂,也怪不得小蓦……”

一听这口气陈蓦不免有些头胀,走到张素素对面坐下,尴尬说道,“什么啊,馨儿其实……”

“馨儿?!”张素素的表情微微一变,若说她刚才是刻意为之,那么现在,她显然是真的有些嫉妒生气了。

“素素……”

“哼!”

作为天下黄巾之首的张素素,此刻仿佛心中呷醋的小妇人般,一脸气恼模样,或许也只有在陈蓦,她才会露出如此女儿姿态。

“素素,素素……”

直到陈蓦连续唤了好几声,张素素才闷闷不乐地转过头来,问道,“在小蓦心中,素素与那唐姬,究竟是谁生地艳丽?”

陈蓦张了张嘴,哑口无言,或许有人会说,这个时候应该说几句好听的话哄哄张素素,但是要知道,张素素可不是普通的娇弱女子,只要陈蓦在这个时候说她张素素怎么怎么漂亮,那么张素素明日就会到唐馨儿面前炫耀,将陈蓦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述唐馨儿。

为此,知道张素素性格的陈蓦一字不吐。

“一点都不好玩,”张素素闷闷地哼了哼,随即望着陈蓦眼中的尴尬与为难,噗嗤笑道,“也就逗逗你罢了,素素岂会与那女子一般见识?”话是这么说,但是看她表情,显然心中多半为陈蓦没有答复而暗道可惜。

“找我什么事?难道说你已经发现董卓最后一处命门所在?”陈蓦疑惑问道。

张素素轻哼一声,带着不满说道,“无事便不能叫你?”说着,她瞥了一眼陈蓦,眼珠一转,故意装出一脸的委屈,假作哭泣道,“素素只是受了委屈,想找小蓦哭诉,不想小蓦只记得其余事,丝毫不将素素放在心中……”

“委屈?”陈蓦愣了愣,下意识地站了起来,转头望了一眼屋内的床榻,也不知怎么,脸色腾地就涨红了,身上戾气翻滚,如同鬼煞一般。

张素素一看就知道玩笑开大了,见陈蓦脸色铁青一摸腰间佩剑转身走向屋内,连忙起身将他死死抱住。

“放开!”陈蓦沉声说道。

用脸庞紧贴着陈蓦的背轻轻厮摩着,张素素眼中隐隐露出几分欣慰,轻声说道,“笨蛋,素素和小蓦开玩笑呢,在董卓即便如何,在素素面前也不过是凡夫俗子,岂能看破素素所施妖术?”说着,她将陈蓦拉了回来。

“当真?”陈蓦问道。

“自然是真的!”张素素娇嗔一声,偎依在陈蓦怀中,带着几分羞涩,双手搅着衣角,低声说道,“倘若小蓦不信,自可亲自验明正身,素素无有不从……”

陈蓦的脸再一次变红了,如果说刚才是怒火攻心,那么眼下,显然是因为尴尬异常。

张素素抬起头来,见陈蓦躲闪着自己的目光,咯咯一笑,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当时在颍川时,小蓦对素素的情义,素素终生难忘,当时素素便暗暗发誓,此生若嫁人,唯小蓦一人……素素的身子,只留给我的小蓦,其余人呐,休想碰素素一根头发……”说着,她轻轻在陈蓦耳垂一吻,惊地陈蓦浑身一震。

其实到了这会,陈蓦也明白过来了,毕竟他前几日在王允府上时就见识过张素素的妖术,那魅惑之术,若不是张素素以笑声提醒,陈蓦根本就察觉不出那究竟是真实还是幻觉,但是这会听到张素素如此饱含深情的肺腑之言,他又不好插嘴,坐在那里,感觉十分尴尬。

“笨蛋!”见陈蓦丝毫没有表示,张素素有些失望,嘟囔了几句,主动将嘴凑到陈蓦耳边,轻声说道,“董卓最后一处命门,在……”

陈蓦只感觉耳朵一阵酸麻,正欲移开,忽然听到张素素说起董卓命门,眼神微变,细细听她说完,诧异问道,“当真?”

“自然!素素又不是好欺女子,如何会信那厮一面之词,自然要加以证实……待用仙术将他迷晕之后,素素细细看过,那里确实纹着一只白色蛇眼……”

“怪不得那日我找遍董卓全身都没有找到……”素素的话,陈蓦当然相信,细细一想,恍然大悟。

“先不说这个,”扯着陈蓦手臂,素素舔舔嘴唇,含笑说道,“素素立下如此大功,小蓦如何嘉奖?”

“嘉奖?”陈蓦正尴尬着,忽然间素素抬手勾住自己脖子,扬起头,闭上眼睛,那鲜润的红唇微启,让陈蓦心中更是不知所措。

犹豫了一下,陈蓦轻柔地搂住张素素,在她嘴唇上轻轻一吻,自从他出生以来,他从未这样尝试过。

数息过后,双唇渐分,陈蓦自然是满脸涨红不假,那张素素也是面色潮红,呼吸急促,带着深情望了一眼陈蓦,轻声揶揄道,“小蓦可曾对他那唐姬如此使坏过?”

话音刚落,还没等陈蓦回答,张素素便他从惊愕的表情中明白了什么,嘻嘻一笑,脸上笑容更甚,如同新婚妇人般安静地躺在陈蓦怀中。

怀抱丽人,甚于暖玉,也不知过了多久,陈蓦忽然想到了之前差点遇到的吕布,疑惑说道,“吕布……刚才来过?”

“是呀!”

“他……他来做什么?”

或许是听出了话中的深意,张素素好笑地抬起头,用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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