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东汉末年立志传-第11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黑狼骑,曹仁曲部、青州兵,司马懿不但妥善地划分了这三支兵马在营内屯扎的地点,并且连三者各自的任务都注明了,甚至于,连黑狼骑在黄河沿岸的巡逻范围、以及营地里的换防、支援等各种细小注意事项都逐一点明了,简直就是……巨细无遗、滴水不漏!
“你这家伙可以啊!”手捧着竹策,陈蓦惊讶地望着司马懿,他很难想象这么个人才竟然在河内当了数年的小吏,从未升官。
或许是看出了陈蓦心中的想法,司马懿得意地哼了哼,似乎很是受用,但是,在联想到某些不愉快的事物后,他脸上的笑容却渐渐退了下去,叹息说道,“所谓宿命,人之不可拒也!”
与其说是叹息,倒不如说是抱怨。
陈蓦听罢摇了摇头,在心中暗暗偷笑,因为他很清楚,司马懿所指的,是那家伙那匪夷所思的'狼顾之相'。
每当这个时候,陈蓦便不禁有些感慨那所谓的'上天的玩笑',比如说,让本来对未来不报以希望的他先后遇到了张素素与唐馨儿,从而改变了以往的为人处世,又好比说,叫司马懿这个慵懒至极、缺乏恒心、无甚野心的家伙,故意叫其与常人不同,甚至于,给予了他那暗示着野心卓著的狼顾之相……
“嘿!”想到这里,陈蓦不禁咧了咧嘴。
“……”听闻那一声笑声,司马懿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撇头望向陈蓦,没好气说道,“你方才笑了,对吧?”
“什么?”陈蓦故意装出毫无知情的模样。
只见司马懿脸上闪过一丝涨红之色,丢下手中之笔,薄怒说道,“你方才是在笑懿,对吧?——好啊,希声,懿好心好意为你出谋划策,你倒好……几次三番触及懿旧日伤疤……”
“什么伤疤?”陈蓦故作惊讶地眨了眨眼。
司马懿气急败坏地看了一眼陈蓦,随即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正所谓一物降一物,或许谁都不会想到,似司马懿这等目空一切、甚至于不将当朝天子都放在眼里的妄逆之人,竟然被陈蓦吃地死死的,不过反过来说,此事也足以证明,陈蓦与司马懿确实称得上是情投意合的至交挚友。
“此乃懿臆测袁军明、后日强渡黄河的地点,与实际或许有些出入,你叫麾下黑狼骑多加注意!”没好气地将手中的竹策拍在陈蓦面前的桌案上,司马懿伸了个懒腰,朝着帐外走去。
“喂,仲达,你做什么去?”
只见已走到帐口的司马懿转过头来,幸灾乐祸地说道,“在下又不是此营主帅,何须时刻呆在帐内?当然是去补个觉咯,拜你所赐,这几日懿都不曾休息好……”说着,他敷衍地行了一礼,全然不顾陈蓦愤慨的目光,嘿嘿笑着转身离开了。
“这个没义气的!”陈蓦恨恨地咬了咬牙,他哪里会不清楚,司马懿之所以要提前离开,无非是为了避开张素素与张宁这对姐妹的对峙罢了。
说来也奇怪了,张素素与张宁这几日都往帅帐跑,一坐就是一昼日,诡异的是,两人自见到对方起便不再说话,枯坐在帐内,与眼神对方斗法,那种沉闷的气氛……
想到这里,陈蓦浑身一个冷战,在愤愤地暗骂了一句不将义气的司马懿后,抬脚离开了帅帐。
身为主帅,也应该时而在帐内巡视,观察一下麾下士卒的动态……对吧?
仿佛是给自己所找的借口般,陈蓦自言自语地点了点头,走出帐篷,来到营中。
“将军!”
“陈将军!”
在陈蓦经过的时候,营内的曹兵、青州兵相继向陈蓦行礼,更别说陈蓦嫡系本部兵马黑狼骑。
走向辕门时,陈蓦不经意间见到了那悬挂在辕门之下的十几颗头颅,他暗暗叹了口气……
逃兵……
纵观古今军队,无论是哪个朝代,哪个战事,都会出现逃兵,这是无法避免的。
这些逃兵有错么?
说实话,就陈蓦个人而言,他很理解他们,毕竟每个人只有一条性命,哪有不好好珍惜的呢?尤其是像眼下这样,面对袁绍近乎百万大军,谁会不感到惊惧呢?毕竟这几乎是一场毫无胜算的战事,即便是陈蓦明知曹操在历史中会取代袁绍成为北方霸主,亦不禁有诸多压力,更何况是那些毫不知情、不知明日究竟的士卒?
唉,要做逃兵就给我准备地充分点,被人抓回来算怎么回事……
负背双手站在辕门在,默默望着那些近乎已风干的头颅,陈蓦暗暗叹了口气。
不得不说,陈蓦对这些士卒有些歉意与内疚,因为是他下令将此些逃命斩首,并且悬挂头颅于辕门之下作为警示,毕竟,这种事一旦不提前防备、将其杜绝,必然会引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为了大局考虑,接手白马渡口主帅之职的陈蓦不得已狠下杀手。
说实话,陈蓦没有做错,因为这是他身为主帅必须要做的事,反过来说,那些逃兵也没有错,毕竟,无论是谁都会爱惜自己的生命,甚至于,就连将这些逃兵抓回来的、如今担任着巡逻、守备重任的曹性也没有错,因为,在战前将逃走的士卒抓回处置,这是他分内之事……
啊,怪不得任何人,要怪……就怪上天吧,叫那些逃兵未能成功逃走,就像陈蓦所认为的。
微微摇了摇头,陈蓦朝着营地的寨门而去。
或许是注意到陈蓦的走近,守在曹营内外的曹兵一个个都相继挺直了腰板,只有一个士卒似乎没有察觉,依旧半拄半抱手中长枪,倚在寨门两侧的木栅栏上打盹。
不得不说,当发现陈蓦朝着那名士卒走去时,其他曹兵吓得额头冷汗直冒,但是,他们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提醒那名打盹的士卒,只能在心中暗暗着急。
这小子完了……
被陈将军抓个正着……
附近十几名曹兵,无外乎在心中做此想法,但是出乎他们的意料,陈蓦似乎并没有走向那名士卒的意思,而是站在他跟前,负背双手眺望着河对岸连绵不绝的袁军营寨,随即有意无意瞥了一眼那名士卒,露出几分杀气。
不得不说,陈蓦的杀气,那可是不得了,就连那些一直注意着陈蓦的曹兵都不觉浑身一个冷颤,更别说那个打盹的士卒。
“有……敌军?!”
伴随着附近所有曹兵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那名打盹的士卒猛地一惊,双手握紧了手中长枪,一脸惊乱地朝着四下瞅着,然而,当他抬眼望见站在自己的,竟然是身披朱红战袍、代曹仁行使主帅一职的陈时,他的面色顿时变的青白,浑身不由一颤,随即,大颗大颗的冷汗便从他额头冒了出来,顺着脸颊流向脖颈,很显然,他被吓得不轻。
不得不说,此刻曹营附近一片寂静,在场所有人都默默看着陈蓦如何处理此事,但是没有想到的是,陈蓦脸上竟然露出了几分轻笑,仿佛揶揄般轻声说道,“这下清醒了吧?”
“呃,”那名士卒显然无法像张宁那样准确把握陈蓦心中想法,低着头,畏畏缩缩地说道,“是……是的,将军!”
“以后注意点,或许下次你再感受到杀气,便不是来自我,而是来自突袭营寨的敌军了!”
“是!”
这就完了?
附近的曹兵面面相觑,毕竟在他们看来,那名士卒的行为简直就是渎职,玩忽职守,但是看陈蓦的表情,却似乎没有处罚的意思。
这……
不得不说,陈蓦的做法让附近的曹兵有些难以接受,甚至于,连那名渎职的士卒也有些惴惴不安。
“将……将军,您……不打算责罚小的么?”
“为什么?”陈蓦转过头来望着那名士卒。
“因为……因为小的在当值的时候……”那名士卒有些说不下去了。
“呵,”陈蓦淡淡一笑,摇摇头说道,“在我看来,处罚没有必要,你们要知道,倘若你们在当值的期间玩忽职守,而敌军恰恰在此时发动突袭,那么第一个死的,就是你们!而第二个,是你们的同泽,营内的好友!——这个处罚,足够重了吧?”
众曹兵听罢一惊,包括那名渎职的士卒,因为陈蓦一句话点明了事情的厉害。
见众曹兵面面相觑,眼中露出几分仿佛恍然大悟般的惊色,陈蓦点了点头,依旧隔江眺望着对岸的袁营,他并没有追究的意思,毕竟在陈蓦看来,底层的士卒已经承受了太多的压力,再者,这些士卒根本没有太有效的保命手段,一旦踏上战场,实在无法断言他们是否能活着回来,既然如此,又何必在他们生前如此苛刻地对待他们呢?
或许这就是陈蓦式的体恤吧,用类似于放羊的手段统帅手底下的士卒,当然了,这种想法多半不会被其他武将所认同。
但是不管怎么样,因为陈蓦这一番话,寨门附近的曹兵倒是对陈蓦充满了好感,毕竟在他们看来,陈蓦是一位懂得体恤部下将领。
“唔?”忽然,陈蓦皱了皱眉。
因为方才已经与陈蓦尝试着谈了几句,是故有一名士卒大着胆子问道,“将军何事惊疑?”
只见陈蓦抬起手,指着漂浮在袁营之上那一大片乌云,诧异说道,“这片云何以不动?——你们可曾见它移动?”
话音刚落,就见附近的曹兵一个个露出的古怪的表情,其中一个甚至小声提醒道,“将军,那并非雨云,乃是袁军埋锅造饭时所生黑烟所致……”
陈蓦听罢瞠目结舌,待细细一瞧,这才发现事实正如那名士卒所言。
不得不说,方才陈蓦甚至联想到了关于妖术的事,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那竟是对岸袁军埋锅造饭之际所产生的黑烟……
遮天蔽日!
“……”陈蓦长长吐了口气,随即微微摇了摇头,待他的目光再落到营门附近的曹兵时,他眼中却露出了几分嘉奖之色,冲着他们点了点头,轻声赞道,“不错,不错!——不愧是曹将军麾下精锐!”说罢,他转身朝着营内走去。
望着陈蓦离开的背影,众曹兵面面相觑,似乎并没有意识到陈蓦为何要称赞他们,他们岂会想到此刻陈蓦心中的想法。
不愧是曹子孝手下的兵啊,面对着那般巨大压力,竟然还有闲心打盹……
回望了一眼那震天蔽日的黑烟,陈蓦长长吐了口气,不得不说,在看到如此壮观的景象后,就连他也不禁有些紧张。
而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几声呼唤。
“蓦哥,蓦哥!”
陈蓦抬头一望,却见一身戎装的张辽驾驭着战马从身后而来,翻身下马,将怀中一封书信递给陈蓦,口中说道,“蓦哥,我在巡逻时撞见曹公所派信使……”
陈蓦伸手接过封,在犹豫了一下后将其拆开,本来,这应该是曹仁开启的,但是在之前,鉴于曹仁重伤在帐内疗养,并且时而仍处于昏厥的状态,是故,他曾事先叮嘱过陈蓦,倘若收到曹操书信,陈蓦可先行观阅并且做出决断、随后再呈交他手中,如此一来,陈蓦这么做倒也不算越权。
然而一看之下,陈蓦的表情却变了……
“怎么了,蓦哥?”张辽疑惑问道。
只见陈蓦深深皱紧了双眉,负背双手仰头望了一眼天空,长长吐出一口气。
“曹使君……要我等死守白马十日!”
“哦,我还以为……”正说着,张辽好似惊悟到了什么,面色一变,惊讶说道,“要我等?什么意思?”
“就是说,曹使君,不来白马了!”
“什……什么?!”
张辽面色大变。
第211章 纠纷
——初平三年三月二十九日,白马渡口曹营——
“换而言之,曹孟德这是准备将我等视为弃子么?”
在白马渡口曹营帅帐内的会议上,得知曹操改变主意的张素素冷言冷语地嘲讽着,这令在场的几位曹仁麾下的部将面色微变,仅看她不用平日的曹公来称呼曹操,而是直呼曹操表字,便足以证明她此刻的心情十分恶劣。
也难怪,毕竟曹操的做法实在有故意削弱张素素一方的嫌疑,别张素素,就连陈蓦也感觉有些不是滋味,但是关于此事,司马懿却持有不同意见。
“张天师息怒,在下倒是觉得,曹使君并无歹意,若是在下所料不差,此信应当是交予曹子孝将军之手,恐怕,曹使君并未料到曹子孝将军被颜良打至重伤,在帐内养伤无法主持营内事务吧!”说着,司马懿捏着手中的信函晃了晃,只见封皮上明晃晃地写着四个小篆,'子孝亲启'。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连带着张素素的脸色也稍稍改善了许多,经司马懿一说帐内众人才意识到,前几日的战报恐怕还并未送到曹操手中,换而言之,信中那半命令的口吻,显然是对曹仁而言的,在想通了这一层后,帐内众人的面色明显好看了许多,尤其是张素素以及陈蓦麾下张辽、曹性等黑狼骑将士,毕竟被人当做弃子抛弃这种事,实在是难以忍受。
“可曹公为何突然改变主意呢?”曹仁麾下一名名叫李凉的将领纳闷问道,不得不说,他所说的正是在坐所有人的心声。
其实想想也可以明白,在曹仁身为白马渡口主帅的情况下,曹操又何以会轻易将白马这个据点、连带着据点内七八万兵马抛弃,且不说此刻聚集在白马的兵马几乎是曹操麾下将近一半的兵力,一旦损失过重,那意味着曹操日后再没有力量抵挡袁绍,再者,曹操之父曹嵩虽说本姓夏侯,是当初夏侯家过继给曹家洛阳一支曹腾的,但是这么多年来,曹操已俨然是曹家一员,并且极受重视的年轻一辈,而曹仁,更是曹家支持曹操最明显的举动。
即便是不顾堂兄弟的情义,曹操也不会轻易地舍弃掉曹仁,毕竟那意味着舍弃曹家的支持,但是话说回来,既然在这种情况下,曹操依然将这份近乎于命令的书信送到了曹仁手中,那就意味着……
“看来曹使君颇为信任曹子孝将军呐!”将手中的书信摆放在陈蓦桌案前,司马懿微微叹了口气。
说白了,这件事不过是一个误会,因为曹操他并不清楚曹仁在前线身负重伤,并且,曹仁已将白马渡口的所有职权都交托给了陈蓦,或许曹操也意识到这件事多半会叫人产生误会,是故,他将书信交给了曹仁,毕竟曹仁是曹操的族中堂弟,有他在白马渡口,即便是死守白马这种近乎是不可能的命令,也不会叫白马渡口的曹兵产生类似曹操已将其抛弃的想法,毕竟曹仁的身份就在这里摆着。
但问题是,眼下并非是曹仁主事啊!
接,还是不接?
陈蓦皱了皱眉,随即伸手捂了捂额头,看得出来,他十分的犹豫。
按理说来,他陈蓦既然受曹仁嘱托,接手了白马渡口的种种事宜,那么,自然而言必须接受曹操这道命令,毕竟曹操多半也是为大局考虑,但问题是,白马渡口仅仅八万兵马,真的能够抵挡住袁绍百万大军么?
要知道在这种冷兵器的时代,虽说有过不少以少胜多的经典战役,但是在大多数情况下,拥有绝对优势兵力的一方,往往根本不需耗费多少兵力便能碾压对手。
说白了,其实这就是士气上的问题,打个比方说,一队二十人经过艰苦训练的士卒,在面对一队百人的敌军时,他们或许会选择顽强抵抗,甚至于能够杀死对方远超二十人的士卒性命,但是,当这二十人面临一千人、甚至是一万人时,他们多半只会选择逃跑,而这样的结果就是,对方甚至能够以零伤亡的代价取胜。
而眼下白马渡口的状况便是如此,面对着袁绍近百万大军,仅仅只有七、八万兵力的曹军一方,首先在士气上便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而且这种情况在当其真正面对袁绍如潮水般的军队时尤其明显,更有甚者,袁绍麾下军队中其中五十万甚至只要站在一旁摇旗助威,单凭其其余二十余万兵马便能将白马渡口的曹操打地溃不成军,毕竟有时候,人数上的绝对优势,确实能起到无法估量的作用。
但是话又说回来,陈蓦又不能拒绝,毕竟,曹操既然发来了这份命令,那必然是有其用意所在,说句不客气的话,倘若陈蓦无法死守白马十日,因而破坏了曹操全盘计划,以至于袁绍挥军南下、势如破竹,这……
恐怕历史多半便要改写了!
“呼!”陈蓦长长吐了口气,在捏了捏鼻梁后,转头望向司马懿,问道,“仲达,你怎么看?”
司马懿轻笑一声,负背双手在帐内来回多了几步,一本正经地说道,“以小可看来,曹使君恐怕是大有所图……”
“哦?”陈蓦愣了愣,满脸不解。
只见司马懿环视了一眼帐内众人,沉声说道,“小可以为,曹使君多半是断定我军无法凭借黄河天险阻挡袁绍,是故,欲避其锋芒,拖延战事,一面叫我等死守白马阻挡袁绍,为其争取时日,一面行竖壁清野之策,将东郡、濮阳等兖州边境之民、之粮、之物资,尽数南迁,叫袁绍无法就地得到补给……”
这边司马懿正说着,那边张辽忽然插口说道,“那又能怎么样?袁绍既然能聚集百万大军,岂会不提前准备百万大军所需之粮草?”
“张将军说的是,”轻笑一声,司马懿正色说道,“不错,袁绍如今坐拥冀、青、幽、并四洲,挥百万大军南下,岂会不提前准备这百万大军粮饷之理,但是诸位可曾想过,这些粮草乃是从冀州、并州、青州三地运来,换而言之,曹使君退一分,袁绍整条战线便拉长一分,其运输粮饷的路线便延长了一分,换而言之,倘若袁绍从冀州将粮谷运到河内需要十万民夫、半月光景,那么,一旦曹使君退至许昌、陈留等地,袁绍便需要征集更多的民夫、耗费更多的时日在维持其麾下百万大军每日军饷消耗……”
“原来如此!”张辽听罢恍然大悟,望向司马懿的神色第一次有了几分不同寻常,毕竟,在他之前几乎没怎么把这个家伙当回事。
司马懿多半是瞧见了张辽惊讶的目光,心下暗暗一笑,继续正色说道,“且不单如此,小可观曹使君当初在泗水破徐荣、在钜野破吕布,惯乱人粮道,倘若袁绍过于激进,拉长战线,曹使君多半会叫麾下大将暗袭袁军粮道,适想之,倘若袁绍粮道被断、军粮被劫,即便其空有百万大军,恐怕也难有作为……”
“也就是说,曹使君是见敌我兵力过于悬殊,认为单凭黄河天险不足以阻挡袁绍,是故临时改变主意,欲暂避其锋芒,准备挑袁军的粮道下手咯?”在总结了司马懿的一番说辞之后,张素素用略感惊讶的目光望着司马懿。
“正是如此!”司马懿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随即望向陈蓦,轻笑说道,“不过,仅看曹使君信中口吻,小可足以断定,曹使君恐怕还未能将濮阳、东郡境内百姓、粮谷南迁完毕,是故,不得已叫曹子孝将军死守白马,为其拖延时日……”
陈蓦听罢,沉默良久,忽然抬头望向司马懿,问道,“仲达,你意下如何?”
司马懿轻笑一声,摇头不语,陈蓦顿时会意,遂不再言及此事,只要帐内众将管好本职,然而待众将离开帐篷,仅仅剩下张素素以及从始至终都未曾插嘴的张宁时,陈蓦这才说道,“说说你的看法,仲达。”
望了眼陈蓦认真的眼神,司马懿苦笑一声,摇摇头,低声说道,“在懿看来,死守白马实在不易!——说句不客气的话,懿实在看不到此战究竟有几分胜算!”
“没有胜算么……”陈蓦长长叹了口气,其实说实话,自从那一日在错将黄河对岸袁营的炊烟看成是雨云之后,他对于此战便心虚地很,要知道,如今的他可是万人敌,连他都对此战胜算不怎么报以希望,又何况是底下的普通士卒?
“至多只有一成吧!”司马懿耸了耸肩说道。
望着司马懿那轻松的表情,陈蓦眼中露出几分诧异,疑惑问道,“仲达,你似乎对此并不在意?”
“不在意何事?”司马懿轻笑一声,淡淡说道,“希声指的是,万一曹使君败北,袁绍坐拥中原?”说着,他微微摇了摇头,哂笑说道,“就算如此,懿何惧之有?——懿不过是一小吏,随波逐流,想那袁本初也不会与我为难!”
陈蓦闻言气乐了,没好气说道,“你倒是看得开,怎么你不考虑一下你兄?”
说实话,陈蓦只是有些不爽司马懿那事不关己的表情,是故,他故意想用话来挫一挫司马懿,但是却没想到司马懿轻笑一声,笃信说道,“希声你不懂,即便袁绍坐拥中原,亦不会将家兄如何如何,单靠杀人,是无法坐享天下的,懿可以断定,一旦他日曹使君败北,袁绍必然会对曹使君麾下众文臣武将封官进爵以收买人心,除夏侯家、曹家两支以外,又有多少世家愿意与曹孟德陪葬?正所谓成王败寇,便是言此!”
“照你这么说,我若是投了袁绍,岂不是也可以封官进爵?”陈蓦闻言没好气地说道。
只见司马懿轻笑一声,随即点了点头,正色说道,“不错!——正是如此!”
“……”
见陈蓦面露诧异之色,司马懿双手一摊,哂笑说道,“倘若希声愿投袁绍麾下,想必会受到袁绍重用,希声莫要以为你斩了颜良,那袁绍便将你视为死敌,那袁本初虽然沽名钓誉,但也不至于目浊至此,他岂会不知,颜良乃一鹿也,而希声,乃猛虎也,失一鹿而得一猛虎,何失之有?”
陈蓦一听面上更是露出几分好笑,摇头说道,“仲达,你莫不是暗中收了袁绍好处吧,怎么今日处处为袁绍说话?”
说实话,陈蓦这句话实在有些失礼,换做其他人恐怕早已变色,也就只有与他关系极好,深知其为人的司马懿并不当回事,闻言笑嘻嘻说道,“懿倒是琢磨着,倘若能将你说服,懿日后倒是也能在袁绍帐下混个一官半职,这岂不是一桩美事?”
“行了行了,”见司马懿越说越离谱,陈蓦没好气地摆了摆手,正色说道,“投奔袁绍之事,休要再提了,有这闲工夫,你还不如替我想想,如何厮守白马十日!”
“是是是,陈大帅,”见陈蓦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司马懿也不再开玩笑,只见他轻笑两声,忽而扫视了一眼张素素,随即望向陈蓦,似有深意地说道,“不过在此之前,懿斗胆要问,是否是下定决心要死守白马十日,不惜任何代价!”
陈蓦闻言一愣,皱眉说道,“我不是说了么……”然而话还没说完,就听身旁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带着几分轻笑。
“你这是在问我吧?看看我是否有意要助曹孟德,是么?毕竟小女子有过临阵倒戈的先例呢!”
陈蓦愣了愣,转过头来,皱眉望着司马懿与张素素。
见被张素素说破此事,司马懿倒也不在意,脸上堆起几许轻笑,若有深意地说道,“要守住白马十日,除了希声之外,天师麾下五万青州兵亦是举足轻重,更有甚者,懿隐约听闻青州军中有四员上将……是故,天师的看法,也是至关重要啊,倘若天师不看好曹孟德,欲就此改投袁绍,即便小可诸多谋划,恐怕也无丝毫作用……”
“咯咯咯,你还真是敢说啊!”张素素闻言轻笑几声,淡淡说道,“放心吧,小女子与小蓦想法一致,暂无投奔袁绍想法!”
“是因为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么?”司马懿神色莫名地说道。
张素素闻言皱了皱眉,深深望了一眼司马懿,忽而轻笑说道,“你很聪明,司马仲达,小蓦帐下有你等人物作为参军,素素感觉很庆幸,不过……倘若你有意歪曲小女子话意,即便你是小蓦至交好友,素素也不会置若罔闻的!”
望着张素素眼神中那隐隐的警告之色,司马懿心中一凛,但是话说回来,对于这个女子在危急关头尚且能够如此冷静地判断厉害得失,说实话,他不由产生了几分钦佩,但是钦佩之余,他对张素素这个女子也变得格外警惕起来。
司马懿猜的不错,其实早前几日,张素素便想过是否要改投袁绍,毕竟曹操与袁绍之前的实力差距实在太过于悬殊,甚至难有一两成胜算,反过来说,倘若张素素改投袁绍,且不论陈蓦,单单凭借她麾下五万青州兵,就足以被袁绍采纳并且重用,但是待张素素细思一番后,她却改变了最初的想法。
原因就像司马懿所说的,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即便没有她率领五万青州军倒戈改投袁绍,袁绍依然能够战胜曹操,如此一来,袁绍势必不会将张素素以及她麾下五万青州军看得太重,反过来说,袁绍的实力太过强大,倘若他过河抽桥,即便张素素有赤、青、黄、白四鬼所统领的青州军,恐怕也难以对付袁绍百万大军,说白了,或许之前张素素多半还有与袁绍讨价还价的资格,但是当袁绍击溃曹操的那一刻起,张素素便就此失去了这个资格,倘若袁绍有意要除去张素素并其麾下青州兵,张素素没有任何抵挡能力。
正因为如此,张素素才选择了死保曹操,毕竟眼下曹操直系军队的实力与张素素麾下青州军相差不远,是故,张素素不必畏惧曹操是否会掉转枪头对付她,但是,这无疑是一场豪赌。
倘若能胜,则青州军实力壮大,更有甚者,若是能收复几名袁绍麾下强兵强将,甚至能够一举超越曹操直系兵马,但是反过来说,一旦败北,那无疑是万劫不复……
“说说吧,你的看法!”拿起案上茶盏喝了一口,张素素催促道。
而此事,司马懿显然也想通了其中的曲直,倒也不再猜测张素素是否别有异心,闻言拱了拱手,正色说道,“如此,且听小可一言!”说着,他几步走到陈蓦面前,手指指着陈蓦面前桌案上所摆放着的行军图,正色说道,“死守白马十日,看似难如登天,但是,我军亦有黄河天险相助,此乃地利,倘若运用得当,不亚于十万精兵……袁绍麾下百万大军,大多出自幽、冀、并三州,不习水性,倘若要渡河,唯有搭桥,只有搭建浮桥,袁绍才能叫其麾下百万大军踏足兖、豫!”
“重点!”张素素不以为意地喝了一口清茶,毕竟司马懿所说的,不过是一些谁都知道的事。
“呵,”见张素素出言催促,司马懿淡淡一笑,忽而沉声说道,“重点就在于袁军如何搭桥!”
“什么意思?”陈蓦皱眉问道。
只见司马懿手指在行军图上点了几处,正色说道,“眼下正值春汛,黄河水势湍急,换而言之,并不是什么地方都能够搭建浮桥的,在懿看来,上游六十里处、上游二十里处、下游三十里、以及此地,这四处是最适合偷渡、搭桥所在,并且,这一点袁绍帐下谋士应当也已经了解……”
“此地也算在其中?”一直没有插话的张宁好奇问道,也难怪她如此惊讶,毕竟搭桥可不是一日两日的工程,当着白马八万曹军明目张胆地在河对岸搭桥,别说张宁,就连陈蓦也有些难以置信。
要知道,袁绍虽有百万大军,但是限于地势的不利,与曹军作战的定多只有二十万到三十万,这并不能完全体现袁绍在兵力上的优势,说白了,就是袁绍并不能单纯以兵力上的优势碾压曹军。
见陈蓦、张素素、张宁三人面露诧异之色,司马懿笑了笑,低声解释道,“莫要以为袁绍在河对岸设营,便贸然断定他不会选择在此地搭桥,兵法云虚虚实实、实实虚虚……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