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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末年立志传-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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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卓、孙坚、吕布、张角四人突然出现在张宁与那只九尾狐四个方向,准备将其围杀,而就在这时,陈蓦动了,也不知此刻的他究竟在想些什么,竟然朝着张宁急速而去。

而此刻,被董卓四人围在当中,即便是张宁,也不得已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忽然,她瞥见自己右边一道黑影疾驰而来,她下意识地一挥衣袖,只听呼地一声,九尾狐其中一条尾巴仿佛瞬间变成了利枪,快速刺向那道黑影。

然而在数息之后,张宁这才发现那道黑影竟然是陈蓦,又惊又疑的她不知为何,竟然莫名地放缓了九尾狐尾巴的速度,或许,正如她所说的,她并不想伤到陈蓦,只是想借此逼退这个男人当中的蠢蛋。

但是出乎张宁的意料,面对着急速而来的狐尾,陈蓦竟然不依不闪,就在张宁不禁有些紧张,甚至于想过要收回那条狐尾时,陈蓦嗖地一声消失在原地,而在下一秒,张宁忽然感觉一条胳膊搂住了自己的腰。

“……”张宁又羞又气,从小因为身具强大妖力而遭到世俗排斥的她,何曾遇到过这种经历,一时间,身体上呈现出的酥软感觉,令她有些不知所措,任凭陈蓦来到自己身旁,右手搂着自己的腰。

他想做什么?

倍感浑身酥软的张宁胡思乱想着,就在这时,她忽然发现四周的景象连番变换。

“唔?”原本已围住张宁的董卓、孙坚等人,莫名其妙地发现张宁与陈蓦竟然凭空消失了,顺着气息方向望去,只见在夜幕之下,陈蓦与张宁时隐时现、在瞬息之间便离开了很远。

望着二人远离的背影,吕布皱起双眉,重重将手中画戟顿入土中,只听轰地一声,他脚下的青砖竟然呈现出蛛网般裂痕。

“呵,那就是贪狼么?有意思的招式……”董卓惊讶地摸了摸下巴,在他不远处,孙坚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毕竟,他实在是想不通,陈蓦为何要去包庇敌人。

唯独带着黄鬼面具的张角,在望见二人离开后,不发一语,身体顿时融入了土中,消失不见。

不过几个呼吸之后,当张宁再次睁开眼睛时,她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许都城外的某处山坡,撑着双手瘫坐在地上的她,脸上红晕尚未退去,感觉着在自己背后的那个男人的气息,她心中有些莫名的慌乱。

“将……将军想做什么?”

话音刚落,却听身后传来了陈蓦很是认真的声音。

“在徐州时,你对我讲述了一个事故……我要听后半段!”

“……”张宁愣了愣,回头望着陈蓦,随即脸上的羞涩渐渐退去,她微微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也罢!——妾身便将此段辛秘一五一十告诉将军……”

第193章 隙

夜,深了。

在许都城外某处山坳中,陈蓦靠在一块石头上,默默望着面前的篝火。

篝火“噼啪”作响,将陈蓦原本就难以平复的心情搅地一团糟,在微微叹了口气后,他抬起头轻轻敲打着额头,只感觉脑海发涨。

忽然间,身旁传来一声低吟,陈蓦转过头去,却见熟睡中的张宁微微缩了缩身体,似乎感觉有些寒冷。

犹豫一下,陈蓦脱下了身旁的外衣,走过去盖在张宁身上,却没想到,如此细微的动作竟然也惊动了睡梦中的张宁,睁开眼睛望向陈蓦。

不得不说,两人都感觉有些尴尬,在足足僵持了数息之后,才由陈蓦率先打破了沉静。

“呃,我见你好似很冷,所以……抱歉,吵醒你了……”

“不,”张宁连忙摇了摇头,说道,“妾身原本便不曾睡熟……”说着,她望了一眼陈蓦盖在自己身上的外衣,咬了咬嘴唇,低声说道,“眼下正值正月寒东,将军将御寒之物予了妾身,若是不慎染了风寒……”

“我没事!”陈蓦摇了摇头,也不等张宁犹豫着要将外衣还给自己,顾着回到方才坐着的地方,伸手取过几根枯枝丢入篝火,随即默默地望着篝火中跳跃的火苗发呆。

说实话,对于有戾气护身的陈蓦来说,区区寒冷确实不值一提。

“如此……多谢将军。”望了一眼陈蓦,又望了一眼手中的外衣,张宁轻轻咬了咬嘴唇,终究将它盖在自己身上。

说实话,以她体内那股磅礴妖力的储量,其实根本不会在寒冬感到寒冷,但是,作为她从小受到排斥、被人视为妖物的罪魁祸首,张宁十分痛恨体内这股强大妖力,是故,如果没有必要,她是绝对不想去动用那股妖力的。

此后,便是长达半响的寂静,两人都没有说话,唯独那燃烧着的篝火中不时传出噼啪噼啪的声音,而这阵压抑的气氛,让张宁感觉分外不适。

她偷偷望向陈蓦,用读心术读取着陈蓦此刻的心绪,不出她所料,此刻陈蓦心中想的尽是关于张素素的事,并且,在张宁看来,即便她一五一十地对陈蓦道出那段辛秘,却依然无法改变陈蓦对于张素素的看法,不由地,这令张宁有些莫名失望。

“将军还是不信么?”犹豫一下,张宁轻启红唇,打破了深夜的宁静。

“唔?”正想着心事的陈蓦回过神来,见张宁直直望着自己,脸上露出几分苦笑,自嘲说道,“你看到了?”

张宁脸上浮现出几分尴尬,带着歉意低声解释道,“并不是妾身有意用读心术窃听将军心中所想……从小,妾身便有这个能力,只要看到他人,便能得知他心中所想……”

“是么,不错的天赋……”陈蓦随口敷衍着,他的语气不由令原本便有些负罪感的张宁感觉更是不适,下意识心慌地望向陈蓦,这才发现陈蓦只不过是随口敷衍,他的心神依然还在张素素之上,张宁这才暗暗松了口气,裹了裹盖在身上的外衣,低声说道,“除开其他事不谈,妾身真有些羡慕将军与妾身之妹的感情……”

“唔?”陈蓦转头望向张宁,只见张宁自嘲一笑,微微叹了口气,摇头说道,“也不知何时起,妾身便无师自通地掌握了读心术,无论什么人,妾身都能看透他心中所想,从那时起,妾身便明白了什么叫做人心险恶,有好一些人,看似道貌岸然,实则一肚子男盗女娼,在这近二十年中,有畏惧妾身者、痛恨妾身者、背地里唾骂妾身者,亦或是垂涎妾身美色者,比比皆是,除了义父外,将军是第一个不对妾身报以恶念的……”

“义父?张鲁?——呃,抱歉!”陈蓦愣了愣。

“呵,”见陈蓦只是无心之失,张宁也不在意,望向篝火的眼中浮现出几分笑意,喃喃说道,“虽说并非新生骨肉,然义父却视妾身如己出,疼爱倍加……”

“看来你很敬重张太守呢……”

“是啊,”张宁微微点了点头,轻笑说道,“倘若不是义父,恐怕妾身早已死去……现在想想倒也奇怪,义父素来耳根软,却力排众议养育妾身十余年……”

“唔?张太守耳根软?”陈蓦惊讶地望着张宁,却见张宁苦笑一声,摇头说道,“将军不知,妾身义父仁义备至、表内如一,可算是世间少有君子,只可惜太过温厚,听不得他人劝谏,这些年来,若不是妾身一力压着,汉中那些宵小,多半已说服义父自立为王了……”

“呃,还有这事?”

望着陈蓦惊讶的表情,张宁苦笑地点了点头,随即轻叹说道,“好在朝廷派出三路兵马镇压了关东黄巾,算是给我汉中一些小人敲响了警钟吧,不过前些日子,又鼓捣着唆使义父上表朝廷为汉中王,唉……”

正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望着张宁长吁短叹的模样,陈蓦脸上忍不住浮现出几分笑意,但是随即,陈蓦便不由想到了张素素,继而,他的心情再次低落了下来。

说实话,张宁与张素素毕竟是一胞所生的亲姐妹,除了表情与气质有些差异外,模样酷似地几乎分不出彼此,也难怪陈蓦从张宁联想到张素素。

见陈蓦突然又沉默了,张宁不必想便明白了怎么回事,在望着篝火许久后,低声说道,“将军日后打算如何?”

“如何?”或许是一时间没有明白张宁的意思,陈蓦一脸诧异。

只见张宁转头望了一眼陈蓦,在犹豫一下后,低声说道,“妾身方才已经说过了,从今日起,我白波黄巾另起门户,不再与妾身之妹张素素有任何瓜葛,再者,妾身主意已定,即便将军阻拦,妾身亦不会改变初衷……”

“为什么?”眼中露出几分为难,陈蓦难以理解地说道,“那明明只是你的猜测,不是么?你如何证明,素素体内正如你所言,隐藏着那只九尾狐的精魄?”

“不瞒将军,妾身无法证明此事,但是妾身也很清楚……妾身继承了那只狐狸的妖力,而我妹张素素则继承了那只狐狸的精魄,终有一日,妾身之妹张素素会夺走妾身体内妖狐之力,到那时,没有人能够再阻拦她,世间善恶,皆在她一念之间……”

“这就是你所看到的?”陈蓦狐疑地望着张宁,随即微微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单凭你片面之词……我不信!”

“但是将军你也见到了,妾身那妹妹已渐渐暴露出她恶的一面,亵渎死者,令尸鬼踏足尘世……”

“那是因为你要杀她……”陈蓦急忙辩解道。

张宁深深望了一眼陈蓦,随即带着几分淡淡笑意,正色说道,“将军真的认为,如果没有妾身干涉,她并不会这么做么?”

“是!”

“将军错了,”张宁轻叹着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但是世间之事,先'思'而后'行',只要她心中已有这个打算,那么,即便没有妾身干涉,而是换做其他事,她终究会那么做……”

“不,不会的……”

“眼下你等黄巾依附曹操,倘若曹操麾下有人心存不满,故意挑衅,引起黄巾与曹操不合,甚至于,使得曹操暗中谋图黄巾,将军且试想,妾身那妹妹张素素,是否会以逆天妖术招来尸鬼自保?”

“……”张了张嘴,陈蓦哑口无言,毕竟,他确实无法断言张素素不会那样做。

张宁说的不错,或许眼下张素素施展逆天妖术招来董卓等尸鬼是因为她张宁的原因,但是,归根到底,关键在于张素素已有了这个想法,换而言之,就算没有张宁,张素素有朝一日多半依然会那么做。

见张宁一针见血地阐明内中干系,陈蓦沉默了,而张宁或许也不想再与陈蓦继续争论此事,裹了裹身上盖着的衣服,浅浅地入睡了,说到底,她终究只是一个女人,不同武艺,哪怕曾凭体内那股庞大的妖力一力压制董卓、孙坚、吕布、张角等四名尸鬼,但是不得不说,她消耗了太多了体力与精力。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转眼便到到了天明,而当陈蓦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他这才发现,昨日借给张宁的外衣,已经披在自己身上,至于那张宁,早已消失无影。

不经意间嗅到自己外衣上那几丝幽香,陈蓦的心情很糟,因为从昨晚张宁的语气看得出,这个女人多半没有想过就此罢手,换而言之,她会再次寻找机会加害张素素……

明明是一胞所生的姐妹,何以会沦落到这种局面?

望着那些燃尽的篝火,陈蓦长长叹了口气。

半个时辰后,陈蓦回到了许都,而此刻天色已经放亮,他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而这时,唐馨儿也已经起身,对于自己的丈夫彻夜未归,这位小妇人未免稍稍有些吃味,因为她因为陈蓦昨晚是留在了张素素那里,但是这一次,她猜错了。

早饭过后,不出陈蓦所料,张素素派人前来请他过府议事,唯一令陈蓦有些意外的是,来的,竟然是带着赤鬼面具的吕布。

与唐馨儿说了一声,陈蓦跟着吕布来到了张素素的天师府,在踏足府内的那一刻,吕布忽然回过头来,赤鬼面具下那双冷冽的眼睛死死盯着陈蓦,低声说道,“为何要包庇那个女人,难道你不知道么,那个女人可想着要杀素素……”

“我知道……”

“你知道?”吕布反问了一句,语气更为尖锐。

感受着吕布身上那股引而不发的杀意,陈蓦不禁有些怀疑,倘若自己的回答不合吕布心意,他是否会对自己出手。

但是最终,在深深望了一眼陈蓦后,吕布还是收起了身上的那股杀意,低声说道,“我什么都没有了……眼下,我只想着要守护她,是故……谁敢对她不利,都是我的敌人,包括你!——没有下次了!”

说着,吕布转身走入了府内。

因为昨天张宁与董卓、孙坚、吕布、张角在府内大闹了一场,是故,张素素在后院的偏房接见了陈蓦,毕竟,偌大的天师府几乎被这几个强得不似人的家伙毁地一团糟,尤其是前院,可以说几乎被夷为平地。

“小蓦,你来了!”在见到陈蓦时,张素素显得很高兴,看得出来,施展逆天妖术招来董卓等尸鬼消耗了她太多了精力,以至于直到眼下,她依旧是一脸的疲倦之色。

“唔……”相对着张素素的喜悦之情,陈蓦的心情显然要沉重许多,毕竟,他已经从张宁口中听说了一些关于张素素的事,一些不是很美好的辛秘。

“怎么了?”见陈蓦一脸沉重表情,张素素搂着陈蓦的脖子,诧异问道。

只见陈蓦犹豫着望了张素素几眼,忽然问道,“素素,你何以想起要用妖术招来董卓、孙坚、吕布、张角等人亡魂?”

话音刚落,便见张素素脸上的笑意渐渐收了起来,皱眉说道,“小蓦,那个贱人……对你说什么了?”

陈蓦摇了摇头,说道,“不管她的事,我只是想知道,素素为何会突然想起要那么做?为何你会想到将死去的人变成尸鬼招回来?”

“小蓦生气了?”张素素低声问道。

陈蓦微微张了张嘴,在犹豫了一下后,摇头说道,“将逝去的死者召回尘世,变成尸鬼,叫其无法安息……我只是觉得这么多恐怕有损阴德……”

张素素闻言缓缓收回到了双臂,带着浓浓不满说道,“小蓦的意思就是说,即便素素被那个贱人所加害,也不得出此下策,是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小蓦是什么意思呢?”深深望着陈蓦,张素素轻哼一声,话中带着几分委屈,没好气地说道,“素素真不知小蓦究竟在想些什么……小蓦不是说要保护素素的么,如今那个贱人无辜前来加害素素,小蓦非但不阻拦,反而助她脱身……素素真的想不明白……”

“那可是你的姐姐,亲生姐姐啊……”

“姐姐?那个贱人的所作所为,何以像是一个姐姐所做的事?小蓦你不是不知道,就是因为那个贱人,素素已经彻底失去了太平道道宗的资格,无法再统帅天下黄巾,那个贱人,将你我几年来的心血毁地彻彻底底,眼下还不知曹孟德究竟是何打算,倘若他打算毁约,我等又如何自保?——诸多事,皆因那贱人从中作梗!”

见张素素一脸愠怒之色,陈蓦微微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我觉得,其中必然有些误会,只要好好谈一谈……”

“误会?”打断了陈蓦的话,张素素俏脸泛起阵阵愠色,难以置信地说道,“小蓦,你到底是怎么了?何以要处处为那个贱人说话?她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

“好处?”陈蓦的面色变了,他抬起头望向张素素,皱眉说道,“你说什么?好处?”

其实,就在话说出口的那一刻,张素素已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但是因为陈蓦故意放走张宁、并且处处为张宁说话,张素素是又生气又嫉妒,盛怒之下的她,如何肯承认自己说错了话。

说实话,张素素的行为,不过是因为吃醋而胡搅蛮缠,即便在后世也并不少见,那一句好处触到了陈蓦心中的底线。

也难怪,陈蓦虽然沉默寡言,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是一个毫无主见、唯唯诺诺的男人,相反的,正是因为有着无人能够改变的主见,他才会前后拒绝董卓、孙坚、袁术、曹操的招揽,死心塌地维护着张素素,为了让张素素再度恢复当初的笑容,他甚至不惜做出行刺天子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然而如今,张素素却对他说出了那样的话,陈蓦如何会不生气?

继长安之后,张素素与陈蓦第二次吵了一架,只是因为张宁……

也不知僵持了多久,见陈蓦面带怒意,渐渐冷静下来的张素素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

“对不起,小蓦,是素素说错话了……我们别这样了,好吗,素素不想和你争吵……”

望着张素素服软的模样,陈蓦长长叹了口气,缓缓地点了点头。

“唔……”

初平三年二月初,张素素重整冀北黄巾,整编了一支人数为五万的军团,号为青州兵,这是张素素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支嫡系军队。本来,张素素打算将这支军队由赤鬼吕布、青鬼董卓、白鬼孙坚、黄鬼张角以及夜鬼陈蓦五人率领,但是最终,陈蓦并没有接受。

或许,陈蓦也并不是那么宽容的人,即便那一次争吵最后因为张素素的服软而合好,但是张素素所说的那句话伤他至深的话,却叫陈蓦久久难以释怀。

因此,陈蓦拒绝了成为青州军五员大将之一的职位,而他这个举动,无疑让本来就有些怀疑他与张宁关系的张素素更是妒火中烧,一气之下将此事搁置,甚至于,连续好几日都没有与陈蓦碰面。

不得不说,天下间的矛盾,大多是由本来无关紧要的误会引起,只要当时将此事说开、说明白,其实很容易便能化解,只可惜有些人在意着那所谓的面子,不想由自己主动提及,以至于误会加深,最后形成矛盾。

值得一提的是,张白骑似乎并不舍得丢弃黄巾这个名号,是故,他麾下八千士卒并没有被编入青州兵,仍然维系着冀北黄巾这个名号。

建安三年二月末,正值初春冰雪消融,曹操派夏侯渊攻汝南,而在这时间内,许都却发生了一件大事,那便是赫赫有名的'许田打围'……

第194章 许田见闻(一)

所谓的打围,其实指的便是狩猎的一种方式。

先由军队出面将猎物围在某个区域,然后王公贵族再在这个区域内狩猎,大多在初春或者深秋,在大汉朝,打围可以说是天子以王公间的一种娱乐活动。

当然了,对于天子以及王公而言,打围仅仅是娱乐活动,但是对于有资格参加这个活动将领而言,那可并非只是娱乐那么简单。

相传打围最早传自于先秦,是大秦朝选拔将领以及世家择婿的一种主要形式,但凡有资格参与其中的将领,大多都是年轻一辈将领中的佼佼者,基本上都是憋足了劲想要在田猎中一鸣惊人,从而平步青云,甚至,倘若有幸得到一些世家千金的赏识,呵呵……

说白了,田猎打围也可以被视为世家公子或者寒门将领展自身武艺的一个平台,倘若在此期间表现出色,官职的升迁绝对不亚于在战场上立下奇功。

几日后,尚书令荀彧统筹名单,一共划出了五十个名额,换句话说,只有这五十个人能够陪伴天子在许田围猎,不得不说,许都各方势力为了争取名额可以说是抢破了脑袋,但是最终曹氏一方得到了其中二十个名额,黄巾也就是眼下的青州兵,得到了十个名额,刘备得到了五个名额,再加上朝廷帝党一系十五个名额,正好是五十人。

能够参与打围的要求很简单,首先,必须是辈中翘楚,其次,武艺必须过得去,再次,必须未婚,也难怪,毕竟打围也是汉朝世家乃至王公择婿的一种方式,总不能叫那些千金小姐给人做小妾吧。

所以说,很遗憾的,我们的征西将军陈蓦第三条不过关,与同样失去资格的夏侯惇、夏侯渊等人负责驱赶猎物的工作。

一日后,各方的名单陆续交到尚书令荀彧手中,在经过荀彧审核过,叫人送至陈蓦等大将手中,毕竟陈蓦可以算是这场竞赛的裁判与秩序维护者,毕竟,这样的竞赛,保不定会出现两位年轻将领产生矛盾、继而大打出手的事,而有陈蓦、夏侯惇、夏侯渊这等名声赫赫的大将维持秩序,想来那些小辈也不敢太过放肆。

“蓦哥,蓦哥,我中了么?”陈蓦手中的名单尚未拿稳,张辽也不知从何处听到了消息,与曹性、高顺、刘辟、龚都四人一脸兴奋地来到陈蓦府上大呼小叫,看地唐馨儿掩嘴失笑不止。

“中了中了!”陈蓦没好气地推开张辽,回顾张辽等五人。

说实话,即便张素素重组青州军,但是青州军中可堪造就的年轻将领,却是寥寥无几,是故,张素素将其中五个名额给了陈蓦,将另外五个给了张白骑,毕竟,似董卓、孙坚、吕布、张角这等尸鬼的存在,即便经过张宁大闹天师府一事,而使得曹操一方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情况,但是归根到底,那显然是不可为外人道的秘密。

而曹性、张辽、高顺、刘辟、龚都,便是陈蓦上表的名额人选,不过说实话,在见到了合格名单中的张飞后,陈蓦实在不对这五人报以希望。

话说回来,张飞这家伙竟然三项都符合条件?

望了望手中的名单,又望了一眼眼前的五人,陈蓦暗暗替他们以及其他那些参赛着捏一把冷汗。

毕竟他们的对手实在是太强大了,即便陈蓦自己都没有几分把握,更何况,除了张飞以外,名单上还有不少熟悉的面孔,比如说许褚、乐进、曹仁、曹洪,这可都是曹操麾下的大将,而除此以外,名单上更多的则是一些世家、王公的公子,首当其冲,曹性的公子哥阵容尤其雄→文·冇·人·冇·书·冇·屋←厚,才十几岁的曹昂、曹丕、曹彰,再加上曹仁的幼弟、也就是曹操的堂弟曹纯。

虽说陈蓦没有见过曹纯,但是据近日来与他关系不错的夏侯惇、夏侯渊、曹仁等人说,曹纯算是他们这一辈中最年轻、也是最具潜力的年轻将领,只是因为曹操等人有意无意的庇护,以至于曹纯至今未曾上过战场,缺乏一些经验。

“唔?”

看着看着,陈蓦脸上浮现出几分惊讶,因为他竟然在名单中看到了一个人的名字。

那是在帝党一系的名额中,河东司马家,司马懿!

说实话,即便陈蓦对于这段历史并不是很熟悉,但是对于诸葛亮,以及诸葛亮毕生的对手司马懿,陈蓦或多或少还是听说过的,据说这个人后来权倾朝野,甚至于,此人的儿子后来更篡了魏国的政权,建立了晋国……

又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家伙么?

微微摇了摇头,陈蓦随手将名单递给了张辽,没好气地看着张辽与刘辟二人欣喜若狂地看着上面自己的名字傻笑,在他二人身旁,曹性即便摆出一脸不情愿的表情,但是眼神却不时瞥向张辽手中的名单,唯独高顺,从始至终都不曾露出半分异样。

看了许久,刘辟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脸遗憾地说道,“这般有趣的事,若是裴大哥还在便好了……”

“……”听闻此言,陈蓦脸色微微一变,正好被龚都看到,咳嗽一声,压低声音斥道,“胡说什么!”

刘辟这才反应过来,望了一眼陈蓦的脸色,心知自己说错了话,打了一个哈哈,借口要提前准备准备,便就此溜了出去,而其余四人,见陈蓦心情不佳,也相继识趣地离去,只留下陈蓦与唐馨儿。

“夫君可是想念裴、周两位大哥了?”收拾着桌上的茶杯、茶碗,唐馨儿轻声问道。

只见陈蓦长长叹了口气,带着几分追忆的口吻说道,“裴大哥最是好事,素来喜欢凑热闹,可惜……算了,不说了!”

见自家心情不佳,唐馨儿识趣地不再继续说,在犹豫了一下后,有意无意地提醒道,“夫君,说起来,素素有好些日子不曾上门来了……”

她的一句话,直说地陈蓦脸上表情一滞,没好气地说道,“她爱来就来,不爱来就别来……你提这个做什么?”

“夫君莫疑,”给陈蓦倒了一杯茶,递到他手中,唐馨儿低声说道,“妾身只是听说,素素这些日子闷在府内,心情很是不佳,每日摔碎的瓷瓶玉罐不计其数,昨日,甚至将天子赏赐的一对玉马都摔了个粉碎……妾身以为,夫君还是抽空去见见她为好……”

“不去!”随手将茶盏搁在桌上,陈蓦撇开头望向窗外,那极具孩子气的动作,看地唐馨儿心中哭笑不得。

其实她很清楚,并不是天师府的下人偷偷来将此事告知她,在唐馨儿看来,那多半是张素素的意思,因为不好意思主动出面,是故才借她唐馨儿向陈蓦转达她张素素近日来的心情,最好能说服陈蓦主动上门,然后她张素素再服个软,撒撒娇什么的,那么这事也就化解了。

平心而论,唐馨儿其实也不怎么想插手其中去为张素素说好话,毕竟张素素当初实在是做得太过份了,甚至还曾用性命威胁过她,只不过嘛,几年之后,她唐馨儿已经坐稳了陈家大妇的位置,无论张素素情不情愿,都无法改变这个局面,是故,唐馨儿也不担心自己的地位会怎样。

再者,退一步说,在唐馨儿看来,即便她愿意与否,张素素或许日后多半会嫁给陈蓦,成为她唐馨儿的半个妹妹,闹地太僵总是不好,既然如此,还不如卖张素素一个人情,替她说说好话,也省得日后张素素过门后与她凝眉瞪眼。

至于最关键的原因,那就是唐馨儿看出,这一次,张素素这次似乎与自己的夫君闹得很僵,否则,以张素素不服输的个性,又岂会低头向唐馨儿求助?

话说回来,在唐馨儿看来,她与张素素的矛盾,终究只是如同争风吃醋般的家事,而涉及到陈蓦,那可不是小事了……

说实话,倘若换做别的女子,多半会在此时落井下石,但是唐馨儿显然做不出来,毕竟她看得出,她的夫君与张素素那个女子其实有着很深厚的感情,只不过是两人的个性都比较好强,是故,才拉不下脸来向对方致歉。

不得不说,唐馨儿的心是好的,但可惜的是,心性柔弱的她终究无法说服陈蓦,毕竟从某些方面足以证明,陈蓦绝对是一个会一条路走到死的笨蛋,哪怕途中遇到悬崖峭壁,这家伙也绝对不会想到回头,而是会处心积虑地想着如何跃出这个困境,说白了,有些世俗道理,在他这里是行不通的。

就这样过了五、六日,陈蓦与张素素之间的冷战越演越烈,几乎是到了视而不见的地步。

当然了,并不是说两人的关系僵到了这般地步,而是他二人都拉不下脸向对方道歉。

在这段日子,仅仅对于许田围猎这种小事,张素素几乎每日都要召集部下商议两次,很显然,她这是为了给陈蓦足够的'机会',但遗憾的是,陈蓦本来就是心性高傲的人,一旦他下定决定,便没有人能够叫他改变主意。

说到底,陈蓦其实也没想着要将张素素怎么样,只要张素素主动说一句道歉的话,他多半也就是气消了,至于日后的事,以往怎样还是怎样。

但遗憾的是,无论是张素素还是陈蓦,都固执地认为自己没有做错,是故,他们都拉不下这个脸向对方道歉,这不,在这五六日中,张辽等人每日都来到张素素的天师府商议那些所谓的要事,然后就莫名其妙看着陈蓦与张素素互相视而不见,时间一长,连傻子都看出来了,他们岂会看不出来?

只不过是涉及到陈蓦与张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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