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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仙太极-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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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嫣奴,不必再费口舌,他既然敢这样做,想必早已考虑周全,你去也无用。”

  “那、公子就听任他摆布?你答应,我不答应!来呀!”嫣奴的侍卫应声来到她面前,她下令说:“调集卫队,围了王府!”她从怀中取出虎符,交与侍卫:“再派人前去科尔沁,令我四万铁骑前来助阵,我与也行即使拼个鱼死网破,也要救出公子!”

  侍卫得令,快步奔出书房。

  方玉想要阻挡嫣奴,不能为了他骨肉相殘。嫣奴说也先这样做,已经没有兄妹情义,她顾不了许多了。她扑向铜栏,眼睁睁的望着方玉:“公子,你受苦了!药己煎好,我这就叫人把药送来!”

  “嫣奴,不必了……”方玉心里一酸,眼睛湿润了,嫣奴对他实在是情真义切。当他的目光停留在也先的座椅上时,他对嫣奴说:“机关在座椅的龙头上!”

  嫣奴赶紧拧住龙头,任她左旋右旋,那铜栅栏就是纹丝不动。嫣奴气得眼泪长流,颓然坐在椅子上。

  须臾之间,书房里涌进几十名嫣奴的侍卫,有人向她禀告,说是卫队已经包围了王府,找不到小王子的踪影。嫣奴叫侍卫围住铜栅,合力把它抬起来。几十人用尽力气,那铜栅稳如泰山。

  方玉望着手里的玉棍,想起当年他在思念巨蟒时,吹响了玉棍,巨蟒听见玉棍发出的响声,曾经在大江上出现。他心里顿时有了主意,把玉棍横向嘴边,手指按住棍上的几个小孔,吹响了玉棍。一霎时,听得空中响起一声惊雷,随即狂风大作,暴雨骤然而至。方玉大喜,知道青龙来了,他叫嫣奴带着人赶快离开书房,退到大殿外面。

  一阵耀眼的闪电,把漆黑的夜空照得如同白昼,方玉看见一团明亮的火球随着雷声从天而降,那火球飞进书房击中铜栅,一阵天崩地裂的响声之后,铜栅被天雷击得粉碎。方玉赶紧冲出书房,看见嫣奴近千名女兵手执兵器,把王府团团围住。嫣奴牵着那一红一白的汗血宝马,来到方玉面前。

  “公子,上马,嫣奴与你同去中原!”

  方玉跨上马背,惊讶的望见红马上除了嫣奴还有一人,他打马走近嫣奴,在她身前竟然坐着于蕊!

  嫣奴向着卫队叫了一声,她一扬鞭,两匹汗血宝马像箭一样飞射出去,近千名侍卫护卫在两则及身后,迎着暴风骤雨冲向草原。

  

九仙太极 (62)
方玉与嫣奴打马一阵狂奔,他们身后近千匹战马响起的马蹄声,犹如风暴席卷着草原;女兵们手里的火把,更像在草原上飞舞的火龙。嫣奴怀抱于蕊,双手紧勒马缰,狂风吹散了她的长发,她将滑落的辫子咬在嘴里,望着方玉笑了。

  嫣奴这个刚烈的女子,重情重义,为了纯真的真情,竟然抛弃她在大漠高贵的地位、权力、财富,义无反顾的与方玉出走。更难能可贵的是,她还带走了忠良之后,同样和她一样刚烈的小女子于蕊。方玉敬佩的看着嫣奴,他为有这样一位红颜知己而感到骄傲。这次来到大漠,真的不虚此行,也先机关算尽,赔了夫人又折兵!

  “嫣奴,你舍得离开生你养的草原?”

  “舍不得!但和公子在一起,嫣奴什么都丢得下,何况我喜欢中原……将来与公子种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好!待我把事情办完,我就与你回到峨眉。在那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山中寻一幽静之地,盖上几间房屋,种上几亩菜地,我与你过那打猎、渔樵的田园日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岂不悠哉游哉!”

  “公子,嫣奴就盼着这一天!”

  “还有,你要为我生上一双儿女,男的像我,女的像你!”

  嫣奴羞涩一笑:“公子,你不是说男的生男孩儿,女的生女孩儿,嫣奴怎能生下男子汉?”

  坐在嫣奴怀中的于蕊偷偷笑了。嫣奴没好气的问她:“你笑什么?”

  于蕊反问:“谁说男的生男孩儿,女的生女孩儿?”

  嫣奴望着方玉,对于蕊说:“公子说的!”

  “无稽之谈!”于蕊放声大笑,觉得嫣奴与方玉天真、幼稚得可爱。

  方玉疑惑的看着于蕊:“是我父亲说的,难道错了?”

  “令尊开玩笑的话,公子不可当真!世上只有女人才能生产,不管是男是女,都是女人所生……”

  嫣奴与方玉面面相觑,被于蕊说得面红耳赤。方玉心里在想,别看于蕊是个小女子,她倒还懂得不少事情。除了她的刚烈,在强权下无所畏惧,方玉对她知书识礼方面有了几分敬重。

  马群犹如狂飙,几个时辰之后,当天边刚刚露出晨曦,嫣奴告诉方玉,再有一会儿就出了大漠,进入大同境界。

  方玉打量着四周的地势,前面己是一片绵延起伏的丘陵,通往大同的路边有着茂密的树林,过了那片树林就是中原的境界了。他嘘了一口气,算是脱离了险境。但他也感到奇怪,也先有的是时间,也拥有强大的力量,他为何不追赶,也不阻挡。这三个人,一个是他的亲妹妹,大漠的公主;一个是他费尽心机诱骗到大漠,想依助此人夺取天下的方玉;还有就是他甘冒风险,从在大同亲自抢来的于蕊。于情于理,方玉都想不通,也先竟然对他们出走无动于衷。

  汗血宝马在靠近树林时,突然停止不前。方玉勒住马缰,警惕的四下张望,树林蜿蜒在青山之下,见首不见尾;树林左边是一条大河,右边是青山,再无路可走,此林是通往大同的必经之地。

  嫣奴不安的靠近方玉:“公子,穿过这片树林就进入大同,你看……要不,我们绕道走边镇的古城,也可去中原。”

  “绕道,要绕多长时间?”

  “约莫二百里地,要走上几个时辰。”

  “不行,如果小王子追上来,一切都晚了!”方玉再次察看着似乎隐藏着危险的树林,他对嫣奴说:“不能功亏一篑,叫卫队跟上,我们冲过去!”

  嫣奴吹了声口哨,卫队迅速向她靠拢,她扬起鞭子,在空中抽了个响鞭,惊得林中的宿鸟,飞出了树林。

  汗血宝马听到鞭响,奋蹄向前飞奔。方玉看见林中惊出的飞鸟,叫了声不好,欲叫嫣奴与卫队停止前进,勒转马头往回走。然而,已经迟了,从树林两端闪出千军万马,对方玉、嫣奴及其卫队形成合围之势。嫣奴骑马在这支军队面前跑了一圈,认出是也先最精锐的“狼队”。狼队铁骑有六万人之众,与嫣奴的科尔沁骑兵同样威震大漠。这支狼队由也先亲自率领,跟着他打过许多大仗、硬仗,深得也先的信任。

  嫣奴高声叫着,要也先出来见她,她的吼声,震荡着晨雾迷漫的草原。

  也先在侍卫的簇拥下,从向两边闪开的骑兵中打马出来:“嫣奴,跟我回去!”

  “不,我没你这个哥哥,父王也没有你这个儿子,大漠更没有你这样的王子!”

  “住口!嫣奴,你疯了?我是你亲哥哥,我们血管里流着父王尊贵的血!”

  “你这无情无义的东西,不许你提到父王的名字,你玷污了他的英名!”

  “我无情无义?”也先冷笑一声:“父王升天以后,是谁把你养大?你喜欢公子,是谁把公子从中原带到大漠?就在前天,我还叫内务府将后花园修葺一新,准备为你与公子完婚……”

  也先说的都是事实,嫣奴一下哑口无言,她拍马来到也先面前:“那,你为何要强迫公子归顺于你,还将他囚禁于铜笼之中?”

  “妹妹,天地之情大于人间之情,为了实现父王的宿愿,世间所有事情也先将不置一顾!至于公子,我是先礼而后兵,迫不得已!”

  “好一个迫不得已,将公子囚禁于笼中,你还强词夺理!我为有你这样的哥哥而羞耻!”

  “嫣奴,随我回去,我将不予追究你与公子出走这件事,只要他答应与我共同饮马中原,他还是大漠的乘龙快婿,你的好驸马,我的好妹夫!”

  “休想!我己打定主意离开大漠,与公子回到中原……”

  “放肆,没有我的许可,谁也从这儿走不出去!”

  “也先,你有狼队,我有科尔沁四万铁骑,他们很快就会赶到,鹿死谁手,你下结论还为时过早!”

  “来呀,把她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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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仙太极 (63)
随着一声吼叫,一个人被丢在嫣奴面前,嫣奴一看,是她差去调集科尔沁铁骑的贴身侍卫。嫣奴心里一惊,她大意了,没有防到也先会在草原上截获她的信使。也先对着方玉高声说道:“公子,此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前提是你必须选择,是随我回到大漠,与嫣奴完婚,让也先喝上你的喜酒;还是我下令射手取了你的性命,让数万铁骑将你踏为齑粉?”

  方玉望着也先,他低估了也先。也先不仅剽悍骁勇,还善用计谋。他放嫣奴与他离开王府,为的是不惊动大漠,然后在边境上截获,玩的是欲擒故纵。这也就是道长讲的《鬼谷子》的捭阖之策。《鬼谷子》一书,道长给他讲完了,他也熟读于心,为何不知运用?方玉自嘲的一笑,自己太幼稚了,江湖的诡谲,他还识别不了,休说纵横驰骋,左右逢源了。他在此时再次想起冷彪,有这位老谋深算的帮主在身边,他何至于出此差错。

  “小王子,你放过嫣奴,如果说有错的话,错在方玉,与嫣奴无关!”

  也先冷笑一声:“公子,这是我最欣赏你的地方,小小年纪,生就了男子汉大丈夫的气概!既然敢做敢当,我刚才说的话,你就选择吧!”

  “你这是强人所难!方玉若非有病再身,休说你这几万铁骑,就是百万雄兵在此,方玉也犹如进入菜地,砍瓜切菜,用不着与你说长道短!”

  “公子休要夸口,此处决非峨眉隘口,我这狼队,也并非中原官军!”

  方玉忍无可忍,伸手去取玉棍,尽管他的武功己被盅毒吞噬,他仍想凭自己的剑术与也先一较高下。

  也先从马上探出身子,一把提起嫣奴,把她扔向侍卫:“把她绑了,带回大漠!”

  方玉急了,高声吼道:“也先,你大逆不道,不仁不义!”

  “从公而论,我是大漠唯一的王者,决不允许大漠的公主与汉人私奔:予私而说,我是嫣奴的哥哥,她应受我的管教!何为大逆不道,不仁不义?我倒想请教公子,你从我后殿拐走我新选来的王妃,可谓仁,可谓义?”

  “亏你说得出口!你在大同杀人放火,强抢民女,真是厚颜无耻!”

  也先见他的底被方玉揭穿,加之方玉一走,日后必是他在中原唯一的敌手,恼羞成怒的也先,喝令弓箭手,用乱箭射杀方玉。站在骑兵前面的两百名弓箭手,引弓搭箭。就在箭在弦上之时,嫣奴大声叫着也先。

  “哥哥,妹妹求你了,公子是嫣奴终身所爱之人,你要杀公子,不如把嫣奴也杀了,省得嫣奴终日以泪洗面,孤苦零丁到老……”

  嫣奴悲痛的哭声,震憾着草地,在林中久久回荡。也先虽是铁石心肠,听见嫣奴伤心欲绝的哭声,也动了恻隐之心。

  “嫣奴,要我不杀公子可以,但你必须……”

  嫣奴忍住哭泣:“必须什么?”

  “交出科尔沁四万铁骑,割断与公子的情义!”

  嫣奴望着方玉,眼里的泪又夺眶而出,为了方玉的安全:“也先,我答应你!放下我,容我去与公子告别!”

  侍卫解开嫣奴,方玉从马上跳下来,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其凄惨之状,令旁观之人吹嘘不已。骑在虹珠马上的于蕊,早已哭成一个泪人儿。

  “公子,”嫣奴轻抚着方玉的脸颊,努力做出笑容:“嫣奴盼着花好月圆,想不到盼来生离死别……”她长吸一口气,忍住哭泣,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我为公子煎好的药,公子已经无法再喝了,这是陈郎中开下的药方,公子安顿下来,记得照方检药,煎成汤喝,身体要紧……”嫣奴说罢,再也难忍,顿时泪如雨下,抽泣出声。

  方玉心如刀搅,用手拭去嫣奴脸上的泪水,自己的泪却从眼里滚滚而下:“嫣奴不哭,方玉海枯石烂……”

  嫣奴含泪点着头:“嫣奴地老天荒!”她凝神着方玉,像是要把方玉的面容永远记在心里:“公子,再亲亲我,嫣奴我……”

  方玉抱住嫣奴,亲吻着她的面颊,于蕊哭着扭开身子,不忍再看这撕人心裂的场面。

  嫣奴忽然对于蕊说:“于姑娘,嫣奴不在公子身边,日后就请于姑娘替嫣奴照料公子……”嫣奴向于蕊深深一礼:“拜托了!”

  于蕊在马上赶紧还礼。

  方玉轻声对嫣奴说:“嫣奴,方玉回到中原,若能恢复……明年今日,我定将前来看你!”

  “但愿如此,不知嫣奴能否熬到那一天……”

  “为了我,嫣奴!”

  嫣奴凄婉一笑:“公子,马鞍边有一个包囊,里面有百两黄金、十万两中原银票,匆忙中嫣奴只带着这些。原打算用来与公子过日子……现在,嫣奴用不上了,公子用它来治病……公子,于姑娘是个好人,你要善待!”嫣奴在方玉脸上深深一吻,趁势在他耳边说:“等我转过身子,你就跳上我的虹珠马,带着于姑娘离开这里。汗血宝马,他们追不上!”

  嫣奴放开方玉,倒退着向树林走去,她走了几步,深情地再看一眼方玉,然后转过身走了。方玉跳上虹珠,一抖缰绳,虹珠如飞般穿出树林,向大同方向奔去。方玉跑到一个高坡停下来回头张望,草原上黑压压的一片骑兵,如风卷殘云向西狂奔,万军丛中,他看不到嫣奴的身影……

  大同,是面对大漠的一个重镇,朝廷在此驻有六万步军,两万骑兵;分别相隔四五十里的两个要塞,也各驻有数万人马,与大同形成三角之势,防御大漠的侵袭。一方有敌情就放起烟火,其他两处立即出兵支援。近年来,较为有效的阻止大漠的东进与南下,成为中原防御大漠的屏障。为防敌军攻城,大同城楼下的护城河,又宽又深,巍然屹立的城楼高大坚固,城墙上还有马道,调动骑兵防卫四门非常灵便。

  近些年大漠与中原没有发生战事,重兵把守的大同也开始松驰。前几天也先偷袭大同后,守城的兵丁才开始盘查来往行人。

   。。

九仙太极 (64)
方玉和于蕊来到城楼门前,一哨官认出于蕊,挥手叫兵丁放行。于蕊把方玉带到她的住所,一座在僻静小街上的青楼。小楼一楼一底楼前有个小院子,种着花草,搭着紫藤架。于蕊叫开门,还好,原来的丫鬟还有一个叫小翠的还在。小翠看见于蕊回来了,又喜又惊,赶忙张罗着烧水煮饭。

  于蕊请方玉先在楼上她的卧室里歇息,方玉一个通宵没睡,又赶了许多路,加上身体不适,躺在床上一觉就睡了过去。当他醒过来时,日己偏西,一抹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照得小屋透亮。门吱呀一声响了,门帘一动,进来一个女子,手里端着一个托盘,盘里放着一个小碗。她在方玉床头上坐下,轻声对方玉说:“公子,请用药。”

  这女子乌发高挽,白净的脸上,一双凤眼微微含着笑意,眉宇之间凝聚着端庄娴雅之气,小巧的鼻子下,一点樱唇;她身着一袭藕荷色绫罗长衫,衬映出她修长且丰满的身材。方主从未见过此人,他疑惑的看着她:“你是谁?”

  “我是蕊娘呀!”于蕊惊讶的望着方玉,他怎么会不认识自己了呢?

  “蕊娘?”方玉不信的看着她。他在王府所见到的蕊娘披头散发、蓬头垢面,没有女子的光彩,而眼前这个姑娘,像刚出水的芙蓉那么清新、艳丽。说芙蓉,只能体现她清新的一面,其实她流露出的雍容华贵,用国色天香的牡丹来比喻才恰当。

  方玉撑起身子,斜靠在床头上。蕊娘用小匙舀了一点儿汤药,放在嘴边试试,觉得不烫嘴才送到方玉嘴里。方玉喝着药,望着蕊娘的眼睛,她那双凤眼很好看,眼睛大而圆,眼角微微向上吊,正看则看,都美得无以伦比。而嫣奴的杏眼又是一种类型,像杏子一样圆得晶亮、诱人;柳絮的眼睛也很好看,像一潭深水,清澈得不见底。

  蕊娘看方玉沉默不语:“公子莫不是在想嫣奴姐姐?”

  方玉点点头,他承认嫣奴不仅是让他成为真正男人的第一个女人,她的真情、她的刚烈、她敢爱敢恨、义无反顾与火一样的热情,还深深打动着他,使他终生难忘。

  蕊娘眼里闪出钦佩之情:“嫣奴姐姐身为公主,却有着侠义心肠,她对公子一往情深,蕊娘甚为感动……”蕊娘眼里泛出晶莹的泪花:“天底下的烈女子,非嫣奴姐姐莫属;人世间的情女子,嫣奴姐姐堪称第一;蕊娘若有姐姐万分之一,知足了!”

  方玉想起初见蕊娘时,蕊娘表现出的贞烈,也不亚于嫣奴;其他方面分不出伯仲,美得各有千秋,她只不过不会武功罢了。然而,蕊娘身上有一种威仪,她神韵中不怒而威的情态,令人震憾。

  蕊娘喂完药,用手绢轻轻拭去留在方玉嘴边的殘汤。方玉想起他的义姐柳絮,他在病中时,柳絮对他也如此温柔、体贴入微。两人分离这么久,方玉贸然思念起柳絮。

  蕊娘对方玉俄尔一笑说她熬了鸡汤,做了几样小菜,待会儿来请公子用餐。她还说小翠去买药时,碰巧那药铺是给公子治病的陈郎中开的,他听说公子来了大同,说他一会儿关了药铺就来看公子。

  蕊娘收拾起托盘和碗,下楼去了。

  方玉打量着蕊娘的卧室,房里家什不多,布置得很雅致,且窗明几净。靠窗的墙下放着一张案几,案上摆着一只古琴,一个小铜炉在琴边冒着袅袅亭亭的烟雾,散发出淡淡的幽香。方玉识得那是一只古琴,他在道长的密室,曾经见过,但从未听道长演奏。

  方玉正想躺下再睡会儿,忽听楼梯在响,有人喊着:“公子在哪里?”蕊娘陪着陈郎中进来了。

  陈郎中见到方玉,甚是高兴:“真是无巧不成书,那小翠买药就买到我的铺子里!公子,咱俩有缘啊!”方玉想撑起身子,陈郎中赶紧把他按在床上:“公子服了药后,感觉可好?”

  陈郎中在大漠开了药方,迟至现在,方玉才喝上第一道药。他不想多讲,就应声说道:“还好。”

  “公子,可否让我看看你的丹田?”陈郎中见方玉点头同意,便撩开他盖着的被子,解开他的衣襟。当他看着方玉的肚腹时,失声叫道:“真是奇了怪了!”

  方玉不知何事令陈郎中惊异,他往自己肚腹上一看,他吓了一跳,丹田与肚脐周围,长了一串脓包。脓包的表皮晶亮,能看见里面褐色的脓液。

  “公子,你果然有神灵在暗中保佑!这黑块化脓起包,是毒液在往外排泄,公子症状在好转,非神力而不可为!”

  陈郎中兴奋得手舞足蹈,他向小翠要来一支银针,再让她点亮油灯,找来一些干净的白布供他使用。他把银针放在灯上烧,然后反复用白布擦拭:“公子,幸好我带有金刚油膏,待我挑破脓包,抹上金刚油膏,再服上一段时间的汤药,要不了多久,公子的病就会好的!”

  方玉高兴了,他一把拉住陈郎中:“你救了方玉一命!”

  “公子不要谢我,要谢你就谢神灵。你所中之毒,世间没有解药,公子能解毒排毒,我行医数十年,闻所未闻!”

  陈郎中用烧红的银针,刺入方玉肚腹上的脓包,只听哧的一声响,脓包破裂,射出褐色的毒汁。蕊娘赶快用白布从他肚子上拭去。陈郎中小心翼翼,将十几个脓包挨个刺破,再用白布包裹着手指,去挤压脓包,将脓包里剩余的毒液挤压出来。末了,他用带来的金刚油膏涂抹在脓包上面和周围,再用白布将他的肚腹包扎好。蕊娘赶紧系好方玉的衣衫,把被子给他拉来盖上。

  方玉靠在枕头上,感觉肚腹上股股凉意,他试着用劲,肚腹竟然不痛了。方玉大喜,向陈郎中抱起双拳:“谢谢先生!”

  “公子无须谢我,你是吉人自有天象!”他匆匆写下一张药方,交给蕊娘:“先前的药方量轻不管用了,我重开了一张,还是两个时辰服上一次,连服一段时间,到时我再来给公子换药。”陈郎中收拾好他的小匣子,向方玉和蕊娘拱拱手:“告辞了!”

  方玉想送送陈郎中,蕊娘示意他不要起来,由她去送。

  蕊娘把陈郎中送到楼下,千恩万谢的向陈郎中道了别,就与小翠把饭菜端上楼来。方玉自从去了大漠,好多天吃的都是牛羊肉,喝的不是奶酒就是奶茶,一旦闻到中原饭菜的香气,不觉味口大开。吃着蕊娘做的饭菜,望着灯下端庄秀雅的蕊娘,一种温馨之情,从他心里油然而生。

  

九仙太极 (65)
蕊娘待方玉进完餐,又亲手为他捧上一杯清茶,方玉想:书上推崇的“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也不过如此。雍容大度,出身名门闺秀的蕊娘对他如此殷勤周到,他有些受宠若惊:“蕊娘,不必这样客气!”

  蕊娘圆睁凤眼,微微嗔道:“嫣奴姐姐要我好生照料公子,我受人之托,岂能不忠人之事?再说,公子与姐姐对蕊娘有救命之恩,蕊娘当要图报。常言说得好,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蕊娘只是做了一些该做的小事,公子何足挂齿!”

  方玉无言以对,他遇到的柳絮、嫣奴、还有眼前这个蕊娘,一个个都是灵牙利齿,事出有据。蕊娘还高出一筹,说话引经据典,滴水不漏。方玉望着几案上的古琴:“蕊娘,那琴是你的么?”

  “是的。家父管教甚严,蕊娘五岁时,就请来西席严师,授我琴棋书画。这琴是用上好乌木制成,迄今千余年了,听说还是秦汉时期的宫中之物。”

  方玉长这么大,除了在峨眉后山偶尔听见紫云宫中传来道中丝竹、于湖州鹤翔山庄听到琴瑟之声、在大漠王府聆听马头琴之外,从未听人演奏过古琴。他兴趣盎然的问蕊娘:“能否为方玉奏上一曲?”

  “公子想听?”蕊娘眼里放出异彩。

  方玉在琴边坐下,撩起白袍的前襟放在膝上,看着蕊娘。蕊娘叫小翠收拾好桌子上的碗盏,她重新点上一炉香,然后在铜盆里净了手,才在琴前坐下。她扑闪着一双凤眼:“公子想听什么样的?”

  蕊娘问住方玉了,他不知曲子还分种类。蕊娘淡淡一笑:“蕊娘不奏淫邪之声。来我这儿的王孙公子,喜听风花雪月;达官贵人,好闻福禄寿禧;大夫文人,索听高山流水;那将军兵佐,要听金戈铁马……公子,蕊娘就给你奏上一曲我写的《塞外曲》?”

  方玉点头应允。蕊娘能填词写曲,方玉并不意外,因为她不仅出生于书香门第,还聪慧过人。

  蕊娘左手按弦,右手抡指,随之发出珠落玉盘的声音。琴声中,传出大漠春风吹拂,百鸟飞鸣之声,方玉仿佛回到大漠,看到了天苍苍,地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景象。既而,马头琴低鸣,胡笳声咽,冰河铁马声起……

  前奏之后,蕊娘轻吟一声,宛转的歌声从她口中飞出:

  “青青河边草,

  微微风吹箫,

  风和丽人笑,

  与君渡今宵。

  胡笳声声叫,

  将军着征袍,

  今日剑出鞘,

  何时凤还巢?

  但使一腔血,

  大漠孤烟消,

  王师凯旋时,

  再与君逍遥……”

  蕊娘婉转的歌声绕梁,久久在耳边回响,方玉听得如醉如痴。词中庞博的气势、渴望征人平安的一番真情、消弥战争烽火的意境,更令方玉对蕊娘刮目相看,不由对她在心里产生了敬仰之情。

  蕊娘沉吟良久,才从乐曲的意境中轻缓过来,她抡起右手五指,作最后一次扫弦

  古琴上,一根弦应声而断。

  蕊娘略感讶异:“此情此景,从未有过……”她似乎在自言自语、自问自答:“昔日伯牙碎琴,是为子期;今蕊娘弦断,何故?琴耶?人耶?”蕊娘抬头望着方玉,她眼里闪出一丝怅惘之情。这种神色,方玉从柳絮、嫣奴的眼睛中见过,他读懂了这种眼神的含义。然而,他此时心里只有嫣奴,他忘不了嫣奴与他在河边以天作被,以地作床的情景,更忘不了大漠雨中的离别之情……

  一阵小鸟的啁啾之声,惊醒了方玉,他抬头一看,天己大亮,初春的阳光从窗外射进来,照到宽大的床上。蕊娘卷伏着身子,和衣而卧在他的脚下,身上仅盖着被子的一角。方玉瞬间感到歉疚,昨晚入睡之前,没有想到蕊娘在何处安睡,只顾了自己。这青楼虽有几间房子,但住房只有两间,另一间小翠用了。虽然己是初春,夜里仍然天寒地冻,那用着待客的厅堂,是不能住人的。

  蕊娘睡得正甜,眉宇间凝聚着清纯的笑意。她用手枕着头,好看的小嘴微微张开,丰满的胸脯随着呼吸一起一伏。雪白的粉颈露在外面,散发出好闻的气息。方玉想起当初在峨眉,柳絮那天夜里,也是这样卷伏在他脚下入睡……他的耳边,贸然响起嫣奴说的话:“两小无猜,全为一无所知……”

  方玉在大漠经过洗礼,成了真正的男人,男女之情也己知晓。望着楚楚动人的蕊娘,他心里不是没有萌发冲动。嫣奴的情,爱,使他克制住情欲。他宁静地拉起被子,盖在蕊娘身上。

  蕊娘醒了,她看见方玉坐在床上,立即撑起身子:“公子,你醒了?”

  “蕊娘,你就这么一夜……”方玉看见蕊娘的衣领滑落,露出浑圆的半个乳房,他赶快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我怕公子夜里有事,蕊娘睡着了没人知道。”

  “以后……不必如此!”

  “公子讨厌蕊娘?”蕊娘吃惊了,她发觉衣领敞开,很自然的把衣领拉好。

  “不!”方玉知道蕊娘误解了他的意思,立即申明:“我是说,苦了你……”

  “为了公子,蕊娘再苦也甜!”

  方玉无法理解,蕊娘这句话,与嫣奴说的一样。想到嫣奴曾经托付蕊娘替她照料自己,也对他说要善待蕊娘,难道嫣奴有心,蕊娘有意……

  蕊娘下了床,呼叫小翠前来,小翠早已把洗漱用具准备好了,她服侍着二人洗漱,用了早餐。

  蕊娘见方玉精神比昨天好了许多,便提议陪方玉到城外走走,附近有北魏时期建造的云岗石窟、悬空寺值得一看;下午回到城里,再顺便去看一下陈郎中。方玉伸手做了几个动作,感觉精力充沛,身体的状况与昨天不可同日而语。窗外飞过一只麻雀,他试新旧搭手就是一指,那只麻雀应声落地。方玉大喜,他的武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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