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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天之下-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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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谷龙古带!”刘黑马立刻点将。

“在!”夹谷龙古带应道。

“你部留下断后,余人随我追击!”刘黑马快刀斩乱麻。

“是!”夹谷龙古带道,虽然明知凶险,但他仍然很坚决。

刘黑马遂带着大部兵力往身后追去,他所部骑军并不多,大多是步军,用来攻占城坚池深的大城不在话下,但跟在骑兵身后这一路追下去就累得够呛。赵诚领着中军时不时地回头痛击一番,让刘黑马不得不硬着头皮还击,时而又四散让刘黑马防不胜防。

另一方向,夹谷龙古带正面临陈不弃部的攻击之中。夹谷龙古带是女真人,其父是随刘黑马之父降蒙较早的人之一,对蒙古人也相当忠诚,只是这一次他陷入了绝境。他的两千人马围成圆阵,外围是是盾牌大阵,辅以长矛手和弓箭手在后,试图原地待守。

贺兰军数营出列,从四面八面呼啸而来,齐声响应,合力冲撞。一时间,贺兰军来如天坠,去如电逝,一波又一波巨浪袭来,敌军被撞得忽而失了一缺口,忽而又瘦了一圈,但敌军互为依靠,以盾为守,射手时不时从盾间射杀着贺兰军军士。战马地嘶鸣声,士卒的喊杀声,兵器相交的叮当声,和人马相撞时的惨叫声,汇成一锅粥,双方各有死伤。

陈不弃见敌军作战顽强,仍自顽抗,却不愿与其硬碰,只得巧夺。他又命骑兵以马拖木,绕着敌阵反复奔跑,又命士卒在上风口燃火。刹那间,烟尘避日,敌军守阵外围被笼罩在一片黑色地烟尘之中。近在咫尺却不可见。敌军中人心惶恐不安,如同处在噩梦中一般,欲奔却又害怕陷入埋伏。

“放箭!”夹谷龙古带害怕贺兰军趁机冲过来。

“嗖、嗖!”无数的箭矢从烟雾的中心飞向外面。漫无目的,却没有射中几个人,他们只觉得外面马蹄声时急,踏着人心房地跳声而鼓,人影绰绰如同鬼蜮,仿佛大军逼近了。

“弩弓,射!”陈不弃见迷雾起了效果,赶紧命令军士持弩向前。立刻,一根根粗大的箭矢穿透烟尘,带来死亡的气息。

“不。是弩箭!”敌军中有人大喊。伴随着这一声大呼,是更多地惨叫声,守军一片片地倒下。

夹谷龙古带连忙命全军全体向一边后退,试图离开这个让人伤脑筋的烟幕。或许他本就不应该与骑军野战。这一动,防守严密的圆阵立刻就有了疏漏,一营贺兰军人马已经冲了进去,这如同火上添油。让夹谷龙古带腹部受敌。

“再撞!”陈不弃果断地道。

张士达亲自率领一团人马亲自撞阵,这一团人马皆身披重甲,保护严密,利用马匹地冲刺能力,从缺口冲入,摧坚陷阵,杀得是血盈于野。一击而穿。另一团却不停地在左翼射杀守军。令守军腹部不能相故。

夹谷龙古带不甘受此打击,甚或是不甘心如此就濒临崩溃地结局。他呐喊一声,带着自己地三百骑兵从大阵中冲出,欲直冲陈不弃而来。

“来得好!”陈不弃心中大喜。

远远地,陈不弃却带着丢下自己地战场,后退了。这下,夹谷龙古带又投鼠忌器,害怕自己身后地军队群龙无首,被任人宰割,正欲返回指挥,忽然右侧冲出一团贺兰骑兵将他与主战场分隔开来。

一连串的惨叫声传来,是主战场的惨叫声,也是自己身边传来的,夹谷龙古带又仿佛觉得这惨叫声像是从地狱中冒出来的。每一声惨叫,就一个士卒惨烈地倒下,不是对手,就是自己,后者更多。夹谷龙古带是骄傲的将军,然而这种骄傲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失败更加让他接受不了,昔日的骄傲让他有足够地勇气反抗这种一面到的战斗,直到他被一个无名小卒砍倒在地…………无论多么有名地将军,常常死于无名之辈的手中,成了无名之辈进阶与成名的垫脚石。

陈不弃毫不怀念战场之上的一切,他整齐人马,往南边追去,那里是他唯一效忠地君王所在的方向。在他身后留下的是两千具尸体,在烈日下暴晒,像是嘲笑所有生灵。

他们当中没有一个蒙古人。但是当他们选择阻拦贺兰军的进军地脚步,那就足够让所有贺兰军的士兵愤怒,战争只有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谈论战争本身。

刘黑马感觉自己成了贺兰军眼中可口的食物,因为太可口了,所以不舍得一口吃点,时不时地回头吃掉一部分。在刘黑马的印象中,自己也曾无数次这么对付过金军,将金军像赶牲口一样驱赶,或者像猎物一样去引诱。

刘黑马徒劳地将自己手中的兵马一批又一批地送到贺兰军的口中,被贺兰军一口又一口地吃掉。

部将田雄抹了抹脖子上地黑色地汗水,劝慰道:“万户大人,敌军势大,我们不可追击,正中了对方的下怀。”

“可是,速不台大帅命我在此阻击,怎可半途而废,让死难地弟兄死不瞑目?”刘黑马恨恨地说道。“万户大人已经尽力了,非是我等不奋力作战,奈何敌骑军飘忽不定,我们骑军又少,追之莫及。”田雄道。

“胡说,身为将者,岂能因难而退?”刘黑马断然拒绝。

正说话间,陈不弃部从后掩杀,堂而皇之地从侧翼穿过。饶是如此,刘黑马部却是身经百战,并未崩溃,他们仍然顽强地抵抗着,并未让贺兰军占太多的便宜。

“不好,夹谷龙古带将军怕是阵亡了!”有人惊呼道。

远远的,贺兰军忽然爆发出震天的吼声:“吾王威武!”

原来赵诚又一次率军回过头来,与陈不弃部会师,他们跟在赵诚从黑水城北上以来,转战关内关外数千里,其行程之远,出兵之奇,战果之丰,让人难忘。他手下的军士甚至对他产生了某种神话的想法,就是野狐岭之血战,贺兰军也是占尽地利,所以贺兰军的士气一直就很高昂。而赵诚的宽严并施,恩威并重,也让普通士卒也感到敬服,仇恨中以激发他们战斗的勇气,而功名也能增强他们杀敌的欲望。

铠甲鲜明,赤旗飞扬,战马萧萧,战意高昂。战场之上,刘黑马第一次对自己昔日赫赫战功进行怀疑。

“万户大人,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部将田雄再一次劝慰道,“斥侯来报,贺兰军从燕京南下,只是在真定府有过一场小战,与他军均无交战。由此可知,贺兰军的敌人只有蒙古人。”

刘黑马看着远方贺兰军再一次集结起来的大军,那天边成了一道黑色的海洋,赤旗在高高飞扬,刀枪在太阳底下反射着噬人的光芒。

“全军听令,尽全力北冲,入怀州!”刘黑马飞快地做了决断。

“是!”众人齐声应道。

对生存的渴望,让刘黑马部爆发出最强的威力,全军仍剩下六千人马呐喊着向北奔去。赵诚见对方来势迅猛,有鱼死网破之势,不想与其拼命,忙命全军让开一条通道。正所谓,穷寇勿追。

“刘黑马跑得真够快的。”赵诚感叹道,“命人尾随,监视其动向,勿令其骚扰我军行动。”

有斥侯飞奔前来:“报,蒙古军已经渡过黄河,并未停留,朝北方奔去。孙校尉已经率前锋追去。”

“刘黑马还是完成了他的使命。”秦九道,“我军在他的身上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不过速不台急着北返,这点倒是对我方有利。来日方长,依臣之见,国主下一次就不会有些顾忌了,国主旗下的儿郎虽骁勇善战,但是兵力还是少些。要知道,蒙古军要恢复元气,恐怕需要很长时日,而国主小心经营,却会占得先机。”耶律楚材道,“况且,从今往后,汉军豪强们的心思恐怕就更宽泛了。”

耶律楚材这是第一次以臣自称。

第五卷 中原路 

第三十九章 中原路㈣

赵诚率贺兰军从孟州渡河,南入偃师。

贺兰军欲往汴梁城下,全军的军旗已经放下,打着蒙古人的旗帜和九脚白旌旗。此时洛阳仍掌握在金国的手中,主持洛阳防务的是文官强伸,他的手中仅有少量的兵马,却曾顽强抵抗了蒙古军的进攻。当奉命攻城的塔察儿随速不台北返后,强伸就派人出城侦察,见贺兰军这个假冒的蒙古骑军人多势众,又似乎是可汗亲到,只得立即回城,一方面又派信使去汴梁报信。

金国皇帝完颜守绪本以为围成的军队撤退得一干二净,又逃过了一劫,听说蒙古可汗亲至,顿感不妙。又适逢城内粮食几乎食尽,城中瘟疫横生,他就有离开汴梁的打算。此时,赵诚已经进占无人把守的郑州,派出秃马惕人游骑在汴梁城外游弋。这替完颜守绪增强了出城求生的决断之心。

金主以为大势已去,乃集军士于大庆殿,谕以京城食尽,今拟亲出御敌;遂命右丞相、枢密使兼左副元帅赛不,平章政事、权枢密院使兼右副元帅白撒等率军扈从,留参知政事兼枢密院副使完颜奴申等留守汴梁城,其中外城有崔立等四个元帅。

完颜守绪是打着出城御敌的名号出城的,为了不让城中军民官吏丧失信心,他将自己的太后皇后妃子等都留在城内,以示将来还要回来的。已经初秋,完颜守绪这次与太后皇后妃主等告别,可以说是动了真感情,很有可能无法再回来,于是大恸而出。可怜的完颜守绪,出了城却不知道以天下之大竟不知何往。

西边是去不了了,因为洛阳附近三百无人烟,更无全军就食之所。有人建议去归德府(商丘)。但是有人因为那里太远。所以完颜守绪就准备从河溯渡河,然后北攻卫州,这样要是回汴梁也放便一些。

可是贺兰军何进部在那里来回游动。完颜守绪派白撒去攻。这白撒是金世祖诸孙。本性怯懦无能,性格刚愎、贪婪,尤其独断专行,只是相貌倒是仪表堂堂。此前,汴梁被围时军民人人欲杀之而后快,吓得白撒在蒙古军退后,自动请辞,一天搬几次家。

何进并没有阻挡白撒的进攻,赵诚从来就没有想现在从自己手中灭亡金国的意思。何进军反而是让开一条道。又恰逢接到赵诚会师的命令,就率军西进欲与赵诚会师。白撒自以为居功至伟,上表邀功。完颜守绪也连连嘉奖,倍受鼓舞,并下了北攻卫州的命令。

此时史天泽已经回到真定府,听说金军攻卫州。那里也是他最南边的地盘,史家军在稍作抵抗之后就后退了。各豪强也都拥兵自固,对四面八方的任何异动都是严阵以待,又一边紧密观察着局势地发展与变化。

只是沿黄河边上地百姓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全都吓得躲到洞穴里,此时金军进攻的主力是一千忠孝军,主官是蒲察官奴。忠孝军一贯纪律严明,百姓看到忠孝军秋毫无犯。就都回到自己地家园。可是沿河地百姓没有想到。当白撒军经过时,就是到处剽掠。强取豪夺,无所不用其极,所到之处哀鸿遍野。

完颜守绪很快就知道自己为何如此顺利地拿下了卫州,他欲派军再一次回渡黄河折腾,左右相劝还是待在卫州为妙,既怕北方史天泽从背后攻击,又怕贺兰军临河半渡而击。但是他的出走,却让本已经风雨飘摇的王朝,加速了崩溃的步伐,完颜守绪疯狂地寻找着与这位陌生贺兰国王赵诚的一切有关的消息。

“这个贺兰国王是个什么人物?”完颜守绪和他的卫州朝廷诸臣对赵诚几乎一无所知。若是乌古孙仲端也在列,那就是不至于此了。

总之黄河南北上下,处于混乱割据的状态。

直接缘由自然非赵诚和他的贺兰军无疑了。所以,耶律楚材说地对,赵诚起兵不是天下大安,而是天下大乱,至少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是这样的。赵诚从这一年春天以来的行动,打破了中原南北一边倒的局势,让蒙古暂时退国草原,让金国朝廷暂得一隅容身之地。不论是赵诚,还是耶律楚材,都不知道天下从此是加快走向一统,还是走向诸侯混战的局面。而对赵诚地野心来说,诸侯混战对他是有利的,除非自己拥有号令天下的实力,可惜他暂时没有。

宋国人也不会无动于衷的,耶律楚材曾如是说。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成了一个旧时代与另一个时代交替时,所必然要有的一个混乱与流血的过渡期。王侯将相对此视若无睹,或者学会漠视。

汴梁西面元帅名叫崔立,为人狡黠淫邪。完颜守绪北渡黄河,起初战事顺利,便遣使来迎两宫,崔立心中胆怯蒙古兵盛,已有投降蒙古人的打算,便带兵入城,问参知政事完颜奴申,与枢密副使斜捻阿不:“京城危困已极,尔等束手坐视,做什么留守?”

这两人还未回话,就被崔立麾兵杀死。随即,崔立又闯入宫中,向太后王氏问道:

“陛下已经远出,城中不可一日无主,太后何不立卫王之子完颜从恪呢?他地妹妹曾在北方为妃,立了他,蒙鞑兵至,就容易谈和了!”

太后在他刀枪地逼迫下,哪里敢说一个不字。崔立遂矫太后旨,遣迎从恪,尊为梁王监国。自称太师都元帅尚书令郑王,兄弟党羽皆拜官。并托辞金主出外,索随驾官吏家属,征集妇女至宅中,有姿色者迫令陪寝,每日必十数人,昼夜裸淫,尚嫌未足。且禁民间嫁娶,闻有美女,即劫入内室,纵情戏狎,稍有不从。立即加刃。百姓恨如切骨。只有他的爪牙,说他功德巍巍,莫与比伦。

这位掌握汴梁城所有大权地崔立整天花天酒地。昼夜宣淫。忽一日。有斥候报告说发现“蒙古军”已过中牟县。心腹左右惶恐不安,急忙问有这位崔大帅对战守有何方略。

崔立虽然心中也是胆颤,却强打欢颜,从容地说道:“本帅自有定计!”

第二日午后,赵诚率大军抵达汴梁城外十里。虽然离城仍远,但汴梁城巍然屹立之城墙,仍让赵诚过目难忘。

“真想不到,我赵诚也有一朝一日能兵临汴梁城下啊!”赵诚鞭指远方的城池,笑着对诸将道。

“全赖国主英明指挥。我等才有如此荣幸。”诸将齐声道。

赵诚回头看了看众位将军们,心知属下们这话虽然有些吹捧,但听起来却是极舒服。他脸上却严肃地说道:“诸位辛苦了,本王能亲临此处,不过是借天时、地利与人和罢了。若无诸位的拼力死战,以我贺兰之实力。岂敢夸兵?”

耶律楚材道:“依臣拙见,国主兵出黑水,出兵之诡奇,天时之巨利,一战定乾坤,后人将为吾王膜拜。”

“哈哈,耶律大人过奖了。”赵诚大笑。“中原虽好。汴梁虽富,可却非我等久居之地。我贺兰军纵横北方数千里。灭敌无数,却拿一群老弱残兵据守的城池却无办法,这说来令人难堪啊。”

“国主,依当今天下之势,国主纵是占了中原,怕也无力据守,金主虽弱,却仍有可战之军,武仙军蠢蠢欲动,归德府、邓州、蔡州等地仍为金军占领。况且,若是金国仍存,则可为国主牵制大河以北各路汉军,如此国主就可集中精力巩固贺兰属地,强军立国,以待来日与蒙古的决战。”耶律楚材道,“俗语云,双拳难敌四手。国主眼下只应有一个敌人,为长远计,若是能对外联横结盟那就再好不过了。”

“耶律大人所言极是,我军虽获连胜,但不过是占了蒙古人极大的便宜罢了,从此以后,我贺兰将是蒙古人地眼中钉肉中刺。”赵诚实话实说,“故诸位将军不要自满,大业未成,诸位还需努力。”

“遵令!”铁穆等人俱答道。远远地,一支骑军奔来,那时何进所部的人马。赵诚连忙带众将前去迎接。

何进等人还未驰到近前,就从马上跳下,疾步跑来,跪拜在地:“末将何进率众将校参见吾

何进满脸尘色,面目被中原的烈日晒得黝黑,唯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赵诚亲手将何进搀起,赞道:

“你部潜伏中原,战果赫然,虽是孤军,但能以五千硬抗两万蒙古军,当得是铁军二字。”

“国主有所令,末将不敢大意,赖将士用命,幸不辱王命。”何进道。

“好,功曹计功。待回河西,再与诸将士厚赏。”赵诚嘉许道,又问,“听说郭德海将军已投靠于我,不知他在哪里?”

赵诚打量着何进身后众将校,见到郭氏父子立在人群之中,径直走到他们当中,一把拉住郭德海道:

“郭将军愿意弃暗投明,这是我军在中原地最大地收获。”

那郭德海早就远远地打量着在众将环卫当中的赵诚了,在他印象中那一身白衣长衫的赵诚与眼下这个戎马形象的赵诚是格格不入的。他只是从赵诚坚毅的表情中,和他手下忠诚的将士当中,看到了一种向上的力量。

“败军之将郭德海参加贺兰国王!”郭德海俯身拜见道。“败军?”赵诚装糊涂,“我贺兰军什么时候败过?”

“没有!”何进附和道,“我军虽算不上身经百战,但还未败过。因为还没有战败的机会。”

“对嘛!”赵诚笑着道,“既然还未败过,郭将军这话从何说起呢?”

“这……”郭德海有些不明白。

“你既已成为贺兰军中地一员,那就是贺兰军的将军。既然如此,那你在本王军中就不曾败过。”赵诚道,“你们郭氏能投靠本王,本王十分高兴,等回到河西,本王会让你做个真正的将军,忠臣不分先后,凡是我身边诸人有的,你郭德海也会有的。谁若因为你以前是蒙古人的将军而小看你,那就是小看我赵诚!”

“我等不敢!”何进连忙接口道。他见赵诚想在郭德海面前表现出宽宏大量地姿态,就顺着赵诚的意思,帮衬着。

“末将老迈,想削兵为民,不如以犬子郭侃送至国主帐下效命。”郭德海低头道,他用余光扫视了一下赵诚的反应。

“郭侃我所欲也,你郭德德海亦我所欲也。”赵诚轻笑道,“本王若是令你马放南山,岂不是让人笑本王昏庸吗?我可不会做那种蠢事。”

赵诚又一次使用自己惯用的小手段,将自己的佩刀解下,亲自为郭德海佩上。郭侃不禁握了握自己腰侧的长刀,那也是赵诚所送的,他怀疑赵诚佩刀地唯一用处,不是用来杀敌,而是用来随时随地充作见面礼地。

“那末将愿意在国主麾下听候调遣!”郭德海见赵诚十分诚恳,心中的敬服之心加了几分。

郭侃倒是极欢喜,更无他父亲地心理负担,自去寻西壁辉等年轻小将去了。赵诚命人就地扎营、休息。

郭德海看赵诚身边立着一位大胡子儒生模样的人,正含笑看着他,认出那是耶律楚材。

“耶律大人,别来无恙?”郭德海寒暄道。

这两人在这个情形下见面,都有些不自在。

“郭将军不必耿耿于怀,国主求贤若渴,令尊大人又是国主的忘年之交,你若是真心实意效忠于国主,将来你郭氏一门重振唐之郭令公之门楣,也是指日可待。”耶律楚材劝道。

“但愿如此!”郭德海颓丧道。

“吾王威武、吾王威武!”耳边传来贺兰军高呼声。

那两万多个喉咙里喊出的声音,汇成了一个齐整响亮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那声音的每一个主人都是挺着胸膛,在自己君王的面前展现出自己的誓死效忠之心。

这吼声也在郭德海的脑海中回荡,令他久久难忘。注:引自蔡东藩之《元史演义》。

第五卷 中原路 

第四十章 中原路㈤

崔立在心腹走狗们的簇拥下,站在汴梁外城之上,眺望着城外雄立的贺兰军。

汴梁城虽大,却被赵诚围得水泄不通,蒙古可汗的九脚白旌旗插在离护城河外最近的地方,正迎风飘扬,像是在示威。贺兰军一部原地监视,一部四处活动装出准备制作攻城器械的样子,另一部却是在野外认真地操演起来,好似全不把城内守军放在眼里。

人马萧萧,战旗飘扬,令城头上的本就毫无斗志的守军心生胆怯之心。

这崔立,少时贫困无比,只好在寺庙中为和尚们敲钹鼓为生,乘兵乱求得一官半职,做到了都统、提控,后来想往上爬,但却为选曹所驳,每每以不至三品大员为恨。此人就是依靠乱世才爬上高位的,这次皇帝出奔,他便从四元帅之一自立为太师、军马都元帅、尚书令、郑王,出入御乘舆,称其妻为王妃。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生天,其弟其党皆得高位。

短短的时间内,他做尽了一切坏事。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此刻,崔立的心中正如此想。

他的心腹兵部郎中兼右司都事贾良拍着他的马屁说道:“太师,蒙古军兵临城下,满城皆惊,唯有太师指挥若定,举重若轻,太师真是我等的楷模啊!”

果然是“假良”。“是、是!”其弟崔倚、崔侃,左右御史中丞孛术鲁长哥,左右司郎中师肃等皆附和。

左右的恭维让崔立飘飘然起来,可是他内心当中却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样镇定,他胆战心惊,恨不得站在城头上立即高呼“可汗万岁”。更无丝毫为金国皇帝尽忠的打算。

“蒙古军真是兵盛啊!”崔立漫无边际地感叹道。

“怕是有百万大军啊!”其弟平章政事崔倚道。所谓平章政事,不过是崔立自己封的。他将城外的军队地数量夸大了数十倍,仿佛不如此不显得对手的强大。

“是啊,太师,城内只有一帮老弱残兵,怕是有一场血战啊,早晚会不支城破的。”贾良道,“太师为百姓殚精竭虑。仁义无双,令人唏嘘不已啊。”

崔立故意紧绷着脸,怒斥道:“哼,尔等身居高位,食国家俸禄。大敌当前,岂能没有一点为国尽忠之心?”

贾良吓得趴在地上,忙不迭地磕头道:“太师明鉴,小的只知道太师马首是瞻。”

众人心里都明白,自己的这个主子早就有了请降的打算,只是等别人主动提出来。对于他们来说。城外的军队即使真有百万,也没有自己的主子重要,因为主子随时可以让自己人头落地。反正大家都是一条船上地,失掉自己的主子,自己立刻就会被城内的百姓剁成肉泥。跟着主子走。才有荣华富贵可享。

“我等唯太师马首是瞻!”众人齐声高呼道。

崔立很满意心腹们的表现,轻笑道:“好。大敌当前方见真心,看在诸位以往鞍前马后地奔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本太师有一个大宝贵要送给诸位。”

众人都是善于察颜观色之辈,也都是崔立肚中的蛔虫,都知道这个“大富贵”意味着什么。

“贾良,今晚你出城去蒙古军中请降。你若是把事情办砸了。本太师会让你全家不得好死。若是办得好了,本太师会重重有赏!”崔立道。

那贾良凑着笑脸道:“太师,您就是我的再生之父,做儿子的岂敢不向父亲尽孝心?”

“好、好!”崔立拍着贾良的脑袋,心中满意极了。

当夜,贾良贾郎中在城头冲着城外高呼谈和,然后被允许后。带着几个从人从城墙上吊了下来。并带着大批皇宫里的珍宝,前来纳款请降。贺兰军一小校出营前来接洽。正是郭侃。

暗夜中,贾良跟在郭侃屁股后面往营内走去,路边帐蓬林立,值守的军士来回穿梭,寒枪如林,在火光地照耀下熠熠生辉,在贾良的眼中,枪尖上闪耀着是一层奇异的令人胆寒的噬人索命之光。

越往营内走,贺兰军中却是极为忙碌,***通明处,有人正满头大汗地锯着巨大的木头,有人抡着大锤卖力地敲着铁钉,更多地人光着膀子来回地奔跑着,数名校尉、都尉呼斥着军士们手脚快一些。

“贵军真是勤奋之军,忠于职事啊!”贾良小心地说道。

“那是!上次速不台将军无功而返,可汗极其震怒,欲屠城以泄愤,尤其是抵抗者要千刀万剐方可稍解可汗地愤怒。故,我等不敢不卖力啊。”郭侃故意说道,“古语有云,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嘛!”

贾良心中惊惧,更加觉得自己的使命十分“艰巨”,有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使命感觉。

前方是一个巨大的白帐,帐前军士林立,脸色不善地盯着他看。贾良低垂着头,随郭侃进得帐来,他只觉得帐内数十双眼睛投了过来,一股大山似的威压让他双腿发软瘫软在地。

这贾良是个人才,为了掩饰自己的胆怯,趁机伏在地上高呼道:“小臣贾良奉崔太师之命,向尊贵的可汗请降,望可汗首肯我等地归顺之心。”

贾良不敢抬头,他好半天没有听到回声,只听到极有节奏的健步声在自己面前响起,他看到一双上好的鹿皮短靴。

“可汗?我是贺兰国王赵诚!”那双鹿靴的主人在他头顶上轻笑道。

贾良疑惑地抬头,他看到的是一张汉人年轻刚毅的脸,只是那眼神却如同利箭一样刺穿他的胸口。赵诚故意居高临下,又一种很高傲地眼神看着他,让他倍到威压。

赵诚回到自己地座位,翘着腿。似是看出他心中地疑惑:“本王奉可汗之命,接替速不台将军经略中原。速不台将军老了,人一老就不中用,一个小小地汴梁城却拿不下。可汗对他十分不满,故亲授本王汗旗,代天行事,独断乾坤。”

“小臣参见贺兰国王大驾!”贾良不管是谁攻城,只管表着顺心。

“崔元帅我亦久仰其大名。他既然愿意降我。本王十分满意。我蒙古对那些不抵抗就放下兵器投诚者,向来十分宽大,加官晋爵是少不了的。依本王看,凭崔元帅眼下的职位和他的恭顺之心,赏一个河南王,那也是应当的!”赵诚道。

“多谢国王仁爱之心!”贾良心中暗喜,忙称谢。

赵诚却怒了,只是这怒气看似却是作伪:“蠢材,应该谢可汗!你这个家伙岂能陷我于不臣之中?”

贾良连忙如小鸡啄米般地点头称是:“是,小臣代我家太师谢蒙古可汗。也谢国王厚爱。您是我所看到的最仁慈的国王了!”

“慢!”突然,一声棒喝从另一边传来。

贾良抬头一看,见赵诚身边一位身着儒衫地大胡子,正阴沉着脸盯着贺兰国王看。

“耶律楚材,你有何话说?”赵诚脸色也沉了下来。

贾良是听说过耶律楚材的。知道此人是蒙古人立的中书令。身居显要。这更是加深了他认为赵诚是蒙古可汗亲授的经略中原之帅的印象。

“本官反对!”耶律楚材高声道,“国主岂能仅凭这个小小信使,就相信彼等请降之事,这岂不是将军国大事当成儿戏了?”

“我是元帅,我的决定就是命令。”赵诚“嗖”地跳了起来,“这是军务,又不是民事。”

“蒙可汗厚爱。楚材身居中书令之职!”耶律楚材不为所惧,“可汗亲命,让我随国王南征,授予我监军之责。国王虽位高权重,一言九鼎,可本官也是奉可汗行事,参赞军务也是理所当然份内之事也!”

“好吧。”赵诚有些无奈地说道。“那本王就请耶律大人说说看。你有何高见?”

“依本官看,那崔立见我军前来。却龟缩入城,明明是有负隅顽抗之心。否则他若是有请降之心,何不亲来?”耶律楚材道,“本官疑其有诈!”

“对啊!兵不厌诈啊!”帐内诸人议论纷纷,大多故意表示出对耶律楚材的话十分赞同。

“可是这些价值连城的珍宝,难道不能说明诚意吗?”赵诚指着帐内贾良带来的十多箱金银财宝道。

耶律楚材却道:“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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