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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天之下-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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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奉上。
春二月十三,遣何进、高智耀郊祭。礼成,赵诚即皇帝位,于新宫奉天殿中设各类位次,拜词曰:
“惟我中国自宋室南迁势衰,帝命女真于辽入中国为天下主,百有余年也,今运亦终。蒙古入河北、河东、山东,然亦为臣所败,今已逐走西去。其余天下人民土地,臣与宋主划襄淮而治。帝赐英贤王敬诚、何进、耶律楚材、高智耀、吴礼等为臣之辅,定群雄,息民于田野。臣下皆曰:恐民无主,必俗推尊,臣不敢辞。是于今年二月望日,臣于洛阳之阳,设坛备仪,昭告上帝皇祇。如臣可为民主,告祭之日,伏望帝祗来临,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如臣不可,至日当烈风异景,使臣知之。”
在上天的面前,皇帝也不过是臣子,正所谓:君权天授也。
说来来巧,此前一直是阴雨不断,从十四日那一天开始天气转好,当真是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百官都说这是好兆头。赵诚及他的后妃、诸子女,乘九辆辂车在文武百官的簇拥下,驶往南郊的祭坛。暂时充任禁军统领的郭侃精心准备了仪卫队,军士们个个精神抖擞,一路上彩旗飞扬,将赵诚迎入祭坛。
天子车驾停了下来,赵诚从车上跳下,文武百官及数万军士齐齐跪拜,无数灯光将黑夜驱散,天下尽臣服他的脚下。赵诚深吸了一口气,迈着坚定有力地步伐,登上了祭坛,群臣臣服在他的脚下。
一番繁文缛节之后。礼毕。文武百官就洛阳百姓在中书令王敬诚地带领下。跪于道边。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还没有完。皇帝也得守礼行事。二月十五才是最关键地时候。初更时便已经开始击鼓。将整座洛阳城从睡梦中叫醒。赵诚又不得不从床上爬起来。准备正式地大典。今日他将穿上龙袍。言必称朕。这一日。虽然残冬未逝。文武百官早早地都穿好朝服。站在宫门外等待侯。礼官入宫城奏报、准备诸多事宜。官员们比赵诚要兴奋得多。
此时。赵诚正在宫中穿上了早就准备多日地龙袍。王后梁诗若领着他地女人们正亲自给他装扮一新。梁诗若给他穿上龙袍。柳玉儿将通天冠戴在他地头上。史琴给他身上挂上白玉双佩、革带、玉钩等等零碎饰物。而洪氏则捧着铜镜站在赵诚地面前。
“这龙袍穿在身上。还真不一样!”赵诚笑着道。“怪不得。自古就有无数人抢着龙袍加身。当皇帝。”
“夫君从今日起。便是真正地皇帝了。贺喜夫君!”梁诗若满心欢喜。望夫成龙竟成了现实。不仅是她无法想到赵诚会有这么一天。就是赵诚本人以前根本无法想像到这一点。
“就是太麻烦!”赵诚却抱怨道。“从之与晋卿二人。还有那一帮文人们在这一点上。孤。哦不。朕不喜欢。这叫折腾!故这改年号就不必了。但凡常改年号地。都不是什么好皇帝。”
“陛下岂能因一己之好,而将礼仪搁置,恐让臣子们耻笑。”史琴抿着嘴笑道。
“知道了。”赵诚承认道,他冲着站在一旁的赵松道,“松儿喜欢这一身龙袍吗?不如为父早日将这一身让给你?”
赵松被父亲这话弄得哭笑不得,只得道:“父皇使不得,儿臣惶恐。”
梁诗若隐秘地方赵诚腰上捏了一把,表示抗议。赵诚心有所感道:“为父还有诸多宏愿未成,再过十年,至多二十年,为父就无所牵挂了,那时你也正值壮年,心智成熟,正是可以接为父大位地时候。”
“父皇春秋正盛,今日就要面南称帝,如何可以说这种话?”赵松道,他认为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更是百废待举,听父亲的话中的意思倒像是萌生了退意,这让他很不理解。
“人们都说皇帝万岁,然而世上少有人活过百岁!”赵诚上下摆弄了一番,又上前拍拍儿子地肩头,“今天为父称帝,后天你就是朕的太子,朕已经为你挑选了不少人材。将来还要看你的,不要让朕失望。”
赵松对自己的父亲一向崇拜,他的目光与赵诚饱含深意的目光相交,读出了父亲眼中地希冀之色,认真地点头道:“父皇的期盼,儿臣不敢忘怀。”
“松儿今年已经十七,待大典过后,你就去山东,去组建你地水师,去创立属于你的功业吧!”赵诚比划了一下儿子地个头,说道。
“是,父皇!”赵松道,“不知父皇有何旨意?”
赵诚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自己去想,战马是为父地伙伴,而战船便是你将来的伙伴,要知大海远比草原、平地要广阔和危险得多,你若是能征服大海,这天下哪里不能讨平?”
“遵命!”赵松躬身应道,“孩儿虽未见过真正的大海,但自信孩儿的心胸可以容纳大海。”
“好志气!”赵诚高兴地说道,“你若如此想,为父就放心了。”
三更天时,中书令王敬诚及以下官员进宫城。新皇帝赵诚穿着龙袍,坐到了皇帝宝座上,此时,鼓乐齐鸣,声响震天。鼓乐稍稍停下后,负责掌握皇帝大印的官员李昶,将权力象征的放到宝案上。
王敬诚站在奉天殿的外面,这座宫殿本不过
城内一座还过得去地旧宫,被修饰一新之后,张灯发了青春。身为百官之首,他此时的心情激动万分,但他也不得不按捺住急于要入内的心情,等待礼官们地召唤。
曾几何时,王敬诚会料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每每回想往事,他既觉心酸,又觉得万分侥幸,一个英明的皇帝是在他的拥戴下,登上了皇位,君临天下,王敬诚又倍感骄傲。
“从之兄,今天是个黄道吉日,你怎能如此失态呢?”武官之首何进在一旁打趣道,他指了指王敬诚地眼角,那里正流下一行热泪。
“什么?”王敬诚下意识地擦了擦眼角,口中却道,“被风吹的!”
何进等人笑了笑,却没有再说话,不约而同地注视着宫城的入口处。
至此,临时充任礼官的王挥鞭示意大家肃静,在礼仪人员地引导下,百官列队进入,站到自己该站的行礼位。赵诚已经坐在了龙椅之上,注视着臣子们鱼贯而入,点头示意。从百官进入到站定时,一直奏乐不止,百官满怀好奇地打量着第一次身着龙袍的赵诚,九五至尊的威严又令他们只敢远观。
“百官叩拜!”待有资格站在殿内的百官站定,李昶高声呼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自中书令以下,众官一边跪拜,一边连喊三边,还要行“舞蹈礼”。
礼乐齐鸣。
殿内跪满了臣子,赵诚的目光延伸出很远,一直到殿外,他可以看到殿外地更有十倍以上的大大小小官员恭敬地跪拜在地,更有奇装异服地外邦使者臣服在殿外。赵诚看到仍然强撑着病体参加大典的耶律楚材,太师梁文地时日也不多了,也看到已经日见老态的铁王,就连一向精力充沛地王敬诚似乎在这一天也苍老了不少。
赵诚此时的内心虽然极是自豪,然而他远没有忠诚的臣子们心中那样的欢呼雀跃。这些年来,他经历过那么多的忘我的厮杀与尔虞我诈的阴谋阳谋,对自己屁股下面的座位有着更深的认识。
权力让他着迷,权力又让他意识到罪恶,可是他内心深处又觉得十分骄傲,同时这又意味着责任。这是怎样的一种情感?赵诚自己也说不清楚,如果有人对他的地位表示质疑,那就意味着他将发动狂风暴雨般地惩罚,他既跟以往所有皇帝有不同的地方,也有相同的地方。
“众卿平身!”赵诚似乎失神,司礼官李昶不得不连连提醒。
“谢陛下!”众臣起身称谢。
赵诚命人给梁文与耶律楚材二老赐座,自己则离开宝座,走到了庭下。
“从之,卿及学文、明远与朕相交多少年了?”赵诚问王敬诚道。
“回陛下,还差两个月,就是整整二十六年!”王敬诚回道。
“二十六年,原来不过是弹指一挥间。”赵诚点头说道,“自卿归附朕以来,参赞谋划大小诸事,事无具细,亲历亲为,劳苦功高。何学文管军事,为朕编练军队,沙场搏命,亦是大功臣也。明远虽是文士,然身在野,却不忘为朕拾遗补缺。若无尔等三人之功,朕岂有今日?”
“陛下英明睿智,自古天下少见之明主,能为陛下效力,乃我等的荣幸。”何进道,“倘若追本溯源,若无陛下相助,我等三人怕是早就客死大漠。岂敢言功?”
“人道是创业之初,君臣相谊,可以同甘共苦,然而大业成功之时,即是分道扬镳之时。”赵诚道,“朕不是寡情之人,从今日起,你们三人便是我大秦朝的异姓王,还望尔等要再接再厉,再立新功!”
殿中响起了一片惊叹声。
“陛下隆恩,臣感激涕零。倘若您仍认为臣还于国有用,就不用再给臣授爵位,臣已位列三公,又充为当朝中书令之职,功名利禄亦不过是浮云罢了。”王敬诚谨慎地回道,“臣虽立有小功,然若是贪恋名位,怕只会招来祸事,惟愿能为我大秦朝效忠至死而已。请陛下收回钦命,将来也不必设异姓王!”
何进也表示拒绝,至于一介书生刘翼就更不在乎爵位了,均表示拒绝。
赵诚愣了一愣,他要封他们三人为异姓王,是出自真心,只是王敬诚等人太过谨慎,只得连连道:“尔等真乃直臣也。”
赵诚又走到铁穆的面前,铁穆努力地挺直腰杆,这几年铁穆的须发皆白,背也有些驼了。
“铁王是什么?”赵诚对着群臣问道。
“铁王是一座大山!”陈不弃答道,“我等只能高山仰止!”
“不!”赵诚断然否决道,“铁王是一匹老马,草原上的一匹任劳任怨的老马。它从不挑食,从无私心,从不畏惧道路艰险,也从不在别人面前说自己的功劳,这就是铁王,朕的铁王,独一无二的铁王!”
“陛下谬赞!”铁穆再一次跪在地上,热泪盈眶地说道,“父母赐臣生命,陛下则令臣重生,信任于臣,臣就是您的弓矢,您想射向哪里,臣便往哪里去,哪有那么多废话?”
“卿请起身!”赵诚亲手将铁穆扶起道,“铁王耿直,助朕成一国之帝,又为朕牧守一方,功勋难以尽表,为天下表率也。”
赵诚一一细数重臣们的功劳,赞赏之辞溢于言表。文武重臣们大多与他共同经历过创业时的艰难时局,忆峥嵘岁月,一时间数度哽咽,竟将这喜庆的气氛冲淡了许多。
……
又册皇后梁氏,其册制如皇太子,玉用珉玉五十简,匣依册之长短;宝用金,方一寸五分,高一寸,其文曰“皇后之宝”,盘螭纽,绶并缘册宝法物约礼制为之,匣、并朱漆金涂银装。又册贵妃柳氏、淑妃史氏、德妃洪氏,各循礼册封、答谢。
册封长子赵松为太子,以王敬诚兼任太子太师,以翰林大学生程亮为太子府詹事官,刘秉忠、许衡为太子舍人,郝经为太子侍读。自太子以下,诸子女皆有册封。
在众望所归之中,赵诚终于正式登上了帝位,东西南北万里的土地与人民臣服在他的脚下,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就在举国同庆的余兴未了的时刻,太师梁文与耶律楚材相继辞世,不能不说这是崭新帝国的一件大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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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章参照了朱元璋称帝时的有关礼仪,开头又引用了古人相关的风水说。真实的开国大典,要复杂得多。
第七卷 朝天子
第九十八章 江山如画㈠
支疲惫不堪的军队将雪山抛在了身后,突然出现在围。
一场盛大的法事骤然停止,僧侣们惊恐地躲入寺中,贵人们匆忙地召集卫队,信众则惊恐地四处奔散。吐蕃这座最著名寺庙的名字,是“根除一切烦恼,持续到超脱轮回三界为止”之意。那支疲惫不堪的军队,似乎在瞬间恢复了气力,忘记了满身疲惫与征途的艰辛,从长满松柏的山坡上冲下。
一场一边倒的杀戮立刻开始。一个时辰之后,热振寺在大火中焚毁,五百余僧人死于这场大火之中,而那些侥幸从寺内逃出的,又面临着刀箭的洗礼。
罗志注视着燃烧中的热振寺,冷酷地问他的向导:
“此地离逻些城还有多远?”
“回元帅,还有五百里!”吐蕃向导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泰安十四年春,罗志率两万部下从西宁州出发,经青海南的日月山口,直趋黄河源头,抵达柏海(即今扎陵湖和鄂陵湖),再翻越大雪山,来到这里。
这是唐时文成公主曾经走过的道路,不过大秦帝国的元帅罗志带来的却不光是和平的讯息。
“和平永远需要武力为后盾!”罗志铭记着皇帝的话,那时他赴洛阳参加赵诚龙袍加身的大典。
“听说噶当派的教主,曾对天发誓绝不会遵从吾皇的号令,这就是下场!”罗志骑着马来到俘虏们的面前,高声说道。通译连忙亦步亦趋地翻成吐蕃语。
这里地天空晴朗无云。碧天如同水洗过一般。晶莹剔透。而秦军地刀箭则反射着慑人地光芒。俘虏们跪在地上。面无血色地看着让他们毫无反之力地军队。
“从里面挑出十个有身份地人。让他们到本帅面前听令!”罗志命道。
向导与部下们。从俘虏中挑出一些贵族与僧侣。带到罗志地面前。罗志说道:“吾皇听说萨迦…班智达法师在你们吐蕃人当中颇有威望。故吾皇有旨。命他赴凉州觐见吾皇。不得有误。否则今日之祸将是全体吐蕃人地明日!”
“是!”这些俘虏们如释重负。立刻接了罗志地命令。一边奔逃而去。一边将可怕地消息传播四方。
而与此同时。隶属于陇右军地汪忠臣汪显臣二兄弟率领一万轻骑。在临洮吐蕃降将赵阿哥潘地带领下。经川西北汉、吐蕃、浑、羌等聚居区大草原。短暂休息后翻越重重大山与河流。大小战三十余次。斩首三千有余。前锋已经逼近逻些城。他们与罗志会合后。在一年之内征服了吐蕃所有地王城。宣示着大秦国地威力。
这一年。吐蕃各部地教主、土司与贵族们都在讨论着他们所面临地生死考验。东方新兴帝国地刀终于向他们举了起来。尽管他们早就有此预感。萨迦派高僧萨迦…班智达作为各方势力地代表。带着他地年幼地侄子八思巴踏上了求和地道路。
……
凉州城外,白麦已枯。
一支五千人地队伍浩浩荡荡地奔驰在官道上,两边的麦子在风的吹拂下闪动着波浪,一圈又一圈,夸耀着这一年将会有一个好收成。队伍当中十余面绣着蟠龙的玄黄大旗迎风飘扬,这种旗帜表面皇帝御驾亲至,这条平坦宽阔的官道上数队自西而来的商队见此,纷纷跪在路边,口中高呼:
桃花石汗万岁!
再一次来到这片熟悉的土地,赵诚的心情再一次晴朗起来。当他初登大宝时,他既面临着河南百废待举,又接连失去了两位忠诚的臣子,令他一直难以忘怀。皇帝地权力无边,然而却无法挽回两位臣子的生命,赵诚认为是因为自己称帝才导致梁文与耶律楚材撑不下去的。
梁文原不过是一个无名之辈,或许没有赵诚,他不是死于战乱,就是死了孤苦伶仃。身处乱世,一个人的生命实在卑微,尤其对于一个失去子女的老人而言。幸运地是,在他曾经支撑不下去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原来还有一个女儿,一个他曾抛弃地女儿,这给了他生活下去的全部意义,让他享受了他原本认为早已经失去地天伦之乐。所以,梁文是含笑而逝的,没有任何牵挂,文靖。而耶律楚材却有些遗憾,他遗憾他地生命过于短暂,不能继续致君尧舜,但他仍带着骄傲而逝,因为皇帝亲自陪他度过生命的最后时光。去年夏,追赠耶律楚材东丹王,文正,诏耶律铸扶棺北上,葬于瓮山泊畔。又命刘翼、元好问等撰碑文十余篇,以纪念其功勋。
赵诚是皇帝,他不属于洛阳城内那布局狭小的皇宫,也不属于连篇累牍的奏折,更不喜欢流连于床榻男女欢好之中。他喜欢纵横驰骋,更喜欢领略自己万里江山的雄浑壮美,如农夫巡视自己的田地,如牧民巡视自己的牧场。
茫茫古道,早已经不是赵诚印象中的那个贫瘠、混乱与仇杀交织在一起的古道,络绎不绝的是东西方做着发财梦想的商旅,河流中流淌着的是金子般的色彩。此时已经是他登基为帝后的第三年,来到这远离中原的地方,可以看到帝国的兴盛
“陛下,您的臣民自洛阳始,出潼关,过陕西、陇右,历青唐,过葱岭,道路通畅,可直达西方,不虞有盗匪之祸也。”卫慕夸耀地说道,“每年朝廷仅关税所得就不下两千万贯。”
“这全赖戍边将士之功!”赵诚笑道,“都说边关苦寒,朕当然知晓。西壁辉与罗志二人,为国驻守边疆十余年,立功无数,方保国家周全、商旅兴盛。他们嚷着要与内地换防呢。”
“陛下有何旨意?”卫慕问道,“只要您下了旨意,谁敢不从?”
“换是要换的,春风不度玉门关,朕不可让将士们寒了心。”赵诚道,“原本朕曾答应过,五年一换,实际却总是不成,朕委屈他们了。”
“陛下言重了。”卫慕道,“您的将士们虽然受了不少苦,然而皇恩浩荡,宇内何处至?今吐蕃绝域朝廷法令之外,我等厉兵秣马,正准备为陛下取来。”
正说话间,远处奔来一队骑军,在赵诚随驾军队的外围停了下来。不久,领头地四人远远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徒步奔到赵诚面前,扑通跪拜在地:
“臣西凉军罗志参见吾皇万岁!”
“臣安西军西壁辉参见吾皇万岁!”
“臣陇右军汪忠臣、汪显臣参见吾皇万岁!”
来人正是安西军西壁辉、西凉军主帅罗志及汪氏兄弟,正满怀喜悦地抬头注视着自己的君王。
“四位请起!”赵诚亲自将他们四人一一搀扶起来,打量了一下众人的面色,欣喜地说道,“呵呵,瞧诸位的气色,还不错。罗志经略吐蕃,打出了我军的威风,汪氏兄弟不畏山高路险,提军迂回,功劳卓著。西壁这些年驻守国朝最偏远的西方,令西人不敢东窥。”
“陛下期望,我等不敢相忘!”众将答道。
罗志又笑道:“早就从军报中得知陛下要亲来,臣早早就派人在路上守着,一看到陛下的车马,就立刻与西壁兄弟奔来面圣。”
“西壁来凉州多少时日了?”赵诚问道。
“回陛下,臣三天前来到此地,被罗兄灌醉不下三次。”西壁辉回道,他地脸因常年暴露于烈风骄阳之中,而变得粗糙黑红,目光却是坚定不移,闪动着对自己君王无比忠诚的色彩。
“哈哈,这是因为你酒量太差的缘故!”罗志打趣道,“我可没灌你!”
“罗兄喝酒耍赖。”西壁辉抱怨道。
他们二人见到赵诚,十分兴奋,相互拆台打趣。赵诚待他们二人消停了,便问道:“那萨班可还在凉州?”
“回陛下,萨班法师眼下住在护国寺内居住,日日开坛讲经,听说他从陛下登基那年从吐蕃出发,一路上讲经传法,走走停停,来我凉州花了两年时间。”罗志道。
“他这是来投诚,还是来谈和?”赵诚问道。
“谈和?他拿什么来与我大秦谈和?”罗志不屑道,“臣奉陛下旨意,数年来屡派出小股军队深入吐蕃境内,吐番人一片散沙,我小股军队亦如入无人之地。这些年来,臣虽经略青唐以至喀什,然不敢忘试探吐蕃人虚实,商队、佛僧亦曾绘制吐蕃境内山川地形,只要陛下一声令下,臣一年之内就可征服整个吐蕃。”
“武力镇服是必须的。”卫慕点头道,“吐蕃境内地形复杂,有许多地方难以深入,更谈不上朝廷亲自治理,只能令他们臣服。如今我朝国力恢复,我大军早就枕戈待旦,萨班此行怕是要请降吧?”
“这萨班大和尚在吐番人当中,到底有多少威望?”赵诚关切地问道,“依尔等之见,能为我朝所用吗?”
“吐蕃佛门虽教派众多,各派又有别系。萨班属萨迦派,但在吐蕃人当中的威望如同日月,不可等闲视之。”汪忠臣顿了顿道,“先国师万松行秀大师,亦曾不辞劳苦,深入吐蕃,与此人有过交往,亦称此人德高望重,朝廷需注意并安抚招揽。”
“嗯!”赵诚叹道,“行秀大师对国家有大功,只可惜去年圆寂了。他与耶律晋卿,竟是一前一后死去,这对师徒之逝乃国家之大损失。”
“陛下所言极是!”罗志道,“于阗古时本是佛国,我军兵锋所至之时,曾找不到一间佛寺。
如今因为行秀大师的诸弟子竞相西走传法,于阗的佛寺又有数间。佛门之人虽亦有一己门户之私,然却助朝廷王化边疆有大功业。”
“好吧,朕就亲自见见这位吐蕃来地大和尚,然后再作计较。”赵诚再一次跳上了马背。
众人陪伴着赵诚往凉州城进发。凉州城外,聚集着一群官、儒、僧、尼、道与百姓,正夹道欢迎皇帝的到来,当中一个大和尚却是赵诚此次凉州之行最重要的目标之一。
“这位便是吐蕃来的大师喽?”赵诚骑在马背上,对着一位服饰与中原迥异地僧人问道。
“萨班拜见上国皇帝陛下!”那僧人须发皆白,饱经风霜,声音却洪亮,看上去极有风仪。
“朕早已给你们各部的头人、僧首派去使
他们尽快归附我朝,为何还不来臣服于朕?”赵诚故萨班道。
“回陛下,您的军队在我吐蕃到处烧杀,许多寺庙都被焚毁了,所以他们不敢来此。”萨班不卑不亢地回道,但在赵诚的如炬目光之下,低眉顺眼,将好奇的心思暂时放下,不敢直视。
赵诚的目光瞥向罗志,罗志尴尬地笑了笑却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赵诚刚崛起时,就趁机控制了青唐,进而以青唐为基础向西发展。一盘散沙的吐蕃人这些年早见识过秦军地武力,各部势力每每有不恭的表现时,总会受到秦军猛烈地报复。
赵诚见萨班侍立着两位少年,他早知这便是萨班的两位侄儿,那年纪稍长的名叫八思巴,听说极为聪慧,从吐蕃出发时八岁,抵达凉州时已经十岁,正好奇了打量着赵诚。“八思巴”在吐蕃语中是“圣童”的意思。
“大师能带自己如此幼小的侄儿来此,说明大师并非是惧于朕地刀箭而来。”赵诚这才稍缓神色道,“请大师为朕讲经说法!”
“遵命!”萨班战战兢兢地说道,滚滚而来的铁骑在他地面前奔驰而过,践踏着土地,骄傲的军士持枪换弓,排山倒海地气势这令他感到呼吸困难。
萨班的汉话说得太差,赵诚不得不找来一人充当通译。赵诚请萨班为他讲佛法,其实不过是一句托辞,一番客套之后地第二天,再一次见面时,赵诚直截了当地问道:
“朕视吐蕃为我大秦之国土,大师以为如何?”
“可地里的青稞有了主人,奴隶也都有主人家管着。
”萨班回道。
“朕的军队如何?”赵诚又问道。
“陛下的军队不可战胜!”萨班惴惴不安地回答道,他苍老的神色中闪过一丝惊恐。
“大师这是代表谁而来?”赵诚很满意这个效果,追问道。
“代表雪山与山坡上的大多数人而来。”萨班连忙道。
赵诚心中少了些许疑问,遂道:“可你们没有国王!”
“您就是我们的国王!”萨班道,“不过国王也要仁慈地对待他地臣民。”
“哈哈。”赵诚笑道,“那是自然。不过你那侄儿八思巴,就随朕去洛阳。”
“小侄能在陛下御下受教,小僧求之不得也。”萨班打量赵诚的神色,赵诚的话虽让他安心了不少,却无时无刻不感受到压迫的气势。面对皇帝的要求,萨班不敢说一个不字,他只求在这位不可违抗地君王面前,尽可能得到赦免与宽恕。
通过这次会谈,赵诚已经得知萨班的来意与诚意,吐蕃大大小小地势力在秦军的刀箭下准备臣服,他们既无法团结起来,又被秦军地威名吓破了胆,剩下的就是讨价还价。
这些谈判地事情,赵诚就让给精通吐蕃的事务的西凉军督护府的文官们去谈,自己则是在凉州召集安东军、西凉军与陇右军的将帅们讨论征服包括吐蕃在内的西南诸地的策略。
“从东海之滨,至葱岭,皆为我大秦的疆土。北方可至漠北大湖,唯有江南一叶!”赵诚指着一幅巨型地图道,众人顺着的他所指的地方看去,那里正是宋国。
“我朝欲征服宋国,朝中诸人都有议论。一则是经襄阳攻宋,襄阳乃荆楚之咽喉,今襄阳已在我手,一旦发动进攻,即可拦截两淮与四川援军,直抵大江;二则从海路进军,太子殿下在山东登州组建水师,博采东西方造船、航海之术,挑选久习水性之精卒,水师已显雏形,待水师可以纵横大海之时,即可从海路直攻杭州;三则是大迂回大包围,将吐蕃囊入朝廷治下,经吐蕃地界再征大理,即从西南自高而下,杀入宋国腹地!”卫慕道。
“好,数路齐进,宋国岂有还手之力!”西壁辉握着拳头道,“那还等什么?”
“西壁莫要急躁。”赵诚摆摆手道,“朕早有灭亡宋国之心,然行军打仗需提早谋划,只等时机成熟,河南新拓之地已经安定,但还需五年方可大治,这五年当中,西南一路可先行开始。”
汪忠臣道:“吐蕃人有意臣服于我朝,但还需时日安定人心。”
“一旦与吐蕃人达成协议,朕准备在吐蕃设立督护府,经略吐蕃。”赵诚道,“萨班说他只代表大多数人,即便他不说,朕也会想得到。朕料想总会有人不服,那么我军要时刻做好武力镇服的准备,凡是不服王化者,杀无赦!”
“遵命!”众人应道。
众人又详细商议了细节,整整一天才告罢。在酒宴之中,赵诚许诺要让内地军队与他们调换,西壁辉等人闻言心中狂喜,纷纷敬酒,表示为国拼杀连死都不怕,还怕边关苦寒?
“既然大家都有此忠心,甘心为朝廷驻守边疆,那朕就顺了尔等心愿,就换了吧?”赵诚故意道。
西壁辉等人立刻大叫了起来:“陛下,冤枉啊!”
第七卷 朝天子
第九十九章 江山如画㈡
驾、驾!”
铁穆策着战马疾驰,身后亲卫紧紧地跟在身后,将阿勒坛山抛在身后。远远地一抹黑色的线条背景下,玄黄皇旗与赤红军旗天召唤着他们。
赵诚正站在阿勒坛山下,远眺西方广袤的原野。
“陛下,铁王到了!”曹纲奏道。
“噢,快让铁王来见朕。
”赵诚这才回过神来。
这里是阿勒坛山南坡、也儿的石河和乌伦古湖之间的草原地带,是一片有着雪山融水慷慨浇灌的美丽富饶的土地。
江山如画!
鉴于此地的重要,这里也是朔方军驻扎的最前沿,向北翻越阿勒坛山就是朔方军管辖的范围,向南越过千里沙漠就是安西军的范围,因而这里是大秦帝国最西北角。
既然是帝国的最西北角,大秦国在此地遍埋界石,西方的游牧之人不敢东窥,因为凡是未经允许进入这个帝国的人都永远地倒下。人生几何,赵诚贪婪地注视着这一方水土,心道以后恐怕很难再来这里亲自看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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