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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天之下-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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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部下们低声应道。
交待清楚,叶三郎便领着三十人顺着岸边往前走,一路上他遇到两拔人马,却无人盘问他。这大概也是停泊在此的军队,来自各地的缘故,相互之间并不熟悉。叶三郎暗叫天助我也!
正当叶三郎庆幸的时候,突然,黑暗处有人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叶三郎心中一惊,他们这群北方人一张口就会露马脚。叶三郎不答话,仍然往前走,他的目标是上风口的那条船,因为他寻思要是风向不对,即便是烧了一百艘也无济于事。
“止步,否则不客气了!”黑暗中声音爆起。
叶三郎停了下来,黑暗中亮起了火把,趁着这机会,叶三郎发现对方也不过三十人,这大概是暗哨。他当机立断,迎了上去,在迎面宋兵的惊愕之中,将那人劈成两半,部下见状纷纷拔刀,近身血战,这队宋兵哪里是这群如狼似虎之辈的对手。
叶三郎来不及检视对手,捡起地上的火把,迅速让部下将带来的火把点着,每人两个,立刻狂奔起来。跳上他选定的那艘楼船,一扬手将火把扔了进去。这船上装着的是柴草,立刻烧了起来。他们又跳上另一支般,如法炮制,连烧了十余艘船只。
埋伏在外面的部下,也纷纷点燃火种,跳上最近的船只,到处纵火。
这时,宋军已经从沉睡中醒了,到处都是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很快岸上五里外的宋军大营炸开了锅,大队兵士急奔了过来。叶三郎等人因为身上穿着宋兵戎服的关系,此时倒不慌张,他们一边装作救火,一边祈祷风再大一点。
风呼呼地刮着,或者说是因为着了大火,而显出夜风的威力。火舌迅速地延伸,一条接着一条船着了火,那些船只靠得太近了,全都拥挤在一起,只有最靠外的船只才被慌乱的船老大弄走。火光似乎将江水烧开,也烧透了夜空,在宋军一片惊呼与杂乱的救火声中,叶三郎悄悄地遁走。
回到了船上,叶三郎立刻命令往北岸进发。不幸的是,宋军放在江面上的巡船终于发现了不速之客,他们呐喊着包抄过来。
叶三郎的船只不过是小渔船,他拼命的与部下将船工的杂碎扔掉,抄起船浆划动水面,助船帆一臂之力。
“嗖、嗖!”宋军大船上开始放箭,箭矢划破水面的声音让叶三郎等人心想今夜凶多吉少了。有人不幸被射中。
眼看宋船就要撞了上来。叶三郎回头看了一眼,见身后的火光更加辉煌,他骄傲地对着部下们呐喊道:“我们南征北征,向来是马背上的英雄,今夜我们也让长于水战的宋军尝到了厉害,不虚此行也。如今我们已完成重任,大家不如跳江各自逃生,倘若大难不死,请转告国主,我叶三郎也是水上的好汉!”
说完,叶三郎纵身跳入江中,江水立刻包围了他。部下们纷纷效仿,试图游过江面,抵达北岸。叶三郎从来就没有挑战这么宽阔的水面,但事到如今,'奇+书+网'他也顾不了,拼力地踩着水,一边还要躲避来回搜寻的宋军船只,求生的**让他发挥出巨大的潜力。
在江面上看不清方向,叶三郎只能根据身后的火光辨认方向。宋军无法找到目标,只好无奈地放弃,而叶三郎剩下来的就是挑战大江的威胁。
叶三郎不知喝了多少口江水,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十多年没有如此地亲密接触江水,他感觉对岸似乎越来越远,而黑夜却更加深沉。
他渐渐地丧失了意识,直到他听到有人说话,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被人救起,只是不知是敌是友。
第七卷 朝天子
第九十三章 轮回㈥
入叶三郎眼帘的是一张慈祥的老脸,这张脸上布满皱)
因为这位老者在笑,那一道道皱纹坟起,更突显出岁月的沧桑。老者见叶三郎醒来,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因为这位老者的语速太快,又因为口音问题,叶三郎听不太懂,只得善意地微笑。但他可以真切地感觉到老者内心欢呼雀跃,这是不掺杂着任何私人利益的最朴素的喜悦之情。瞧这位老者模样,应该是此地的一个渔民,他大概是在绘声绘色地描绘他发现并救起叶三郎的情景。
“多谢老丈!”叶三郎这才说道。
那老者的脸色变了变,连忙摆手说道:“不碍事、不碍事!”
叶三郎瞧了瞧所处的居室,这是几间土坯茅屋,家当极为简单,墙角堆着几支船浆。
“军爷暂且在此躺着,老汉我去江中打上几网鱼。”老者道,他指着身边锅台道,“锅里有稀粥,军爷尽管享用。”
“多谢、多谢!”叶三郎连连回道。那老者说完便抓起一支船浆就出门去了。
待老者出了门,叶三郎活动了一下筋骨,发现自己力气恢复了不少,他起了床,揭开锅盖,美美地吃了三大碗稀粥。那稀粥光可鉴人,却被叶三郎视同山珍海味,几碗粥下肚,体力迅速地恢复。
叶三郎寻思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便想早点北返。他从老者家中找了一件破衣赏,胡乱地裹在身上,心说这打满补丁的衣裳,恐怕是这老者仅有的第二件衣裳,在叶三郎记忆中只有孩提时最艰难的岁月,他才穿过这样的破衣服。他搜遍全身也未找到一件值钱的玩意,只得捡了一把木棒,满怀歉意地离开。
叶三郎刚走出不到五里外,他听到一阵马蹄声,立刻扑倒在草篙之中躲藏。他见到一队不下百人的宋军骑军正往自己来的方向扑过去,跟在前面跑的正是救了自己的那位老者。叶三郎这才意识到那位慈眉善目的老者为何在自己开口说话后会急着出门,原来自己的口音暴露了身份。
叶三郎待宋军过去,立刻避开大路,从小路撒腿往北跑。他不怪那位老者去告密,因为他所经过之处都是毁弃的村庄,良田成了野草地,累累白骨随处可见,这其中当然也有他叶三郎的功劳。
国仇即家仇。一个陌生地宋国老头。从慈眉善目到反目成仇。仅仅是因为叶三郎是秦国人。就如同那老者将叶三郎救起时一样。告发他也同样没有任何私人地利益所在。叶三郎是侵略者。此时他地心中也只有感慨。对那位至今仍不知名姓地宋国老者。没有丝毫地怨言。
或许这位宋国老者因为救了一个秦国人。但又被这位犯下弥天大罪地侵略者逃跑了。而受到官方地惩罚。坐牢?杀头?无论如何。那位老者地下场一定不会好过。叶三郎想到此处。又不禁担心起来。心头又多了些愧疚。这是他头一次对自己一贯信仰地。产生怀疑。
荒野中空荡荡地。叶三郎走走停停。不时躲避宋军。
饿时挖食草根。渴时就喝并不干净地河水。花了三天时间终于赶到黄。那里是他与郭侃约定地地点。他心中忐忑。因为早就过了约定地日期。他担心郭侃早就北返。
远远看到那棵作为标记地老松树。叶三郎心中狂喜。郭侃说过。他要是走了而叶三郎没有抵达。就会砍掉那棵老松树。叶三郎地身影刚在附近出现。就从附近树林中冒出了一些人马。他们都是叶三郎地部下。
“侯爷。终于等到您了!”部下们热泪盈眶。
“郭帅在哪?”叶三郎急忙问道,他倒有些担心郭侃在他离开期间有没有抵挡住宋军的围追堵截。
“郭帅听说侯爷烧了宋军集结在鄂南的船队,便亲自带王副统领等人去沿江搜寻。”有人说道。
“那快派人去将他找回来。”叶三郎道。早有人骑马去送信,时间不大,林岷领着主力也来了,二人见面就谈起分别后的情景。
“自从冠军侯走了之后,郭帅领着我们与宋军打了无数场,也死了不少兄弟,如今战马都宰杀得差不多了。”林岷道,“郭帅一直不愿离开,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今冠军侯终于逃了回来,真是上天有眼呐!”
叶三郎看了看四周军士,见黑甲军已经疲惫不堪,人马业已减半,这当中还有不少伤者。
“国主那里的情形如何了?”叶三郎问道。
“消息不灵,目前仍无所知。”林岷道,“不过,如今我军早已经成了强弩之末,此时回师也无愧于心。况且,冠军侯亲自以身试险,烧了宋军五千般各式战船,宋军损失惨重,更是大功一件!”
叶三郎问道:“随叶某烧船的那一营兄弟,回来多少?”
“只有十八位活着回来!”林岷道。
叶三郎神色一暗。第二天,郭侃终于赶回,二人一合计,决定立刻寻机突围,经随州奔赴襄阳。宋军在应山与安陆一带屯集了重兵,将郭侃与叶三郎挡住,不料自辽南下的铁义与曹纲率领的亲卫军从宋军北后杀了过来,亲卫军是精锐中精锐,而铁义的部下也是安东军中的精锐,他们二人又得到赵诚不计代价的命令,凶悍地攻击宋军,让宋军吃了大亏之后不得不退回城中,将道路让开。
临安,赵昀在宫中焦急地踱着步子。如今秦国撒毁了盟约,举军南下,荆襄、淮西流民充斥着大江以南,随、枣阳、光化、钧、房、金、光、黄、蕲、鄂以及淮西、淮东军民死伤以数十万计。
赵昀每每想到秦国的凶恶之处,只能是苦水往肚中咽,联金灭辽而有靖康之难,如今又是历史轮回。金军南下尚且有理由,秦军南下却是连个借口都没有。赵只好下诏,枚举秦国的可恶之处,却忘了当初自己是何等的好大喜功。
听闻光复汴梁,赵昀大声对自己的朝臣说:中兴有望!听闻淮东取了徐、宿、、海等州,他认为自己居功至伟。又听史嵩之至襄阳急报说金主的残骨就要送到临安并露布告说金国
赵昀便张罗着要将金主完颜守绪的残骨放到太庙中祭T帝的在天之灵。一时间,大宋国朝野上下扬眉吐气,举国欢庆,歌功颂德。
然而金主的残骨还在路上,襄阳方面就急报来了一个天大的不幸消息:秦军南下了。赵和他的臣子们如坠深渊。两淮、荆襄以至川蜀四五千里的边防线上,秦军攻来的急报,在他的御案上堆积如山。
幸亏淮东余玠,让朝廷找回点面子,也让朝廷看到希望。两淮的战事渐渐趋于沉寂,不料就在沿江准备北上援襄时,又从鄂州传来大批战船被焚毁的坏消息,这让赵昀又一次担忧起来。这时,秦王忽然又送来了言和的信息,比照嘉定年间的金宋和约,向秦称臣。
“又是三百万两?”赵昀肺要给气炸了,他感觉自己就是任对方索取的玩物。有了先前的惨重教训,如今他无论如何是不会相信赵诚有谈和的诚意,这大概是吃一堑长一智,只是这教训太过深刻。
“陛下,秦人主动提出休兵条件,这是个好兆头!”参知政事徐荣叟奏道。
“好兆头?秦王以为我大宋国可欺?”赵昀将淮西送来的所谓国书,扔还给徐荣叟,“秦人与女真,何其相似?”
“陛下息怒!”徐荣叟道,“秦贼虽残暴,然彼方出征已有一年有余,早成强弩之末。今已经是初夏,北人不耐暑热,但襄阳仍在我手,故臣以为秦王这是知难而退。”
“这是说,我朝应跟继续增兵援襄,令秦贼不得不返?”赵昀面露喜色。
“正是!当年女真初兴时,亦不过是如此嚣张,然最后在襄阳城下也是无功而返。我淮东多水,淮西多山,前又有大江阻拦,秦人不习水战,只要我朝将士再坚持些时日,秦军必退。唯有襄阳,则不能不多派兵。”
“徐卿所言甚是,诏和州、无为军、安庆府,并听沿江制置司节制,再举措兵马援襄。另进余玠为淮东制置副使,其下趣名封赏,不得有误。郢州推官黄从龙死节,诏赠通直郎,一子补下州文学。”赵道,“让别之杰兼任荆湖北路安抚制置使,统辖鄂州、夔、黄、蕲兵马,任责防御。”
“遵旨!”徐荣叟道,“自淮西窜入鄂北之敌,日前已经北返,光、黄、蕲一带已经残破不堪,有司以为需派人主持。又有入荆湖南路的流民不下七十万,亦需朝廷救济,否则恐酿成大乱。”
“这是要发会子钱?”赵昀停下身形问道。
“大约需会子二百万。”徐荣叟直接说了个额数,“另需米麦一百万石。”
“嗯,两淮、荆襄被兵,生灵涂炭,朕不忍坐视不救,准!”赵昀点点头道,“被兵州、军、府、县、镇并转输劳役之所,见禁囚人情理轻者释之。诏两淮、沿江、荆湖帅臣招集流民复业,给种与牛,优与振赡。”
“陛下圣明!”徐荣叟躬身道。
“襄阳可有最新消息?”赵昀又追问道。
“秦军在襄阳筑城长围,我诸路兵马援襄,却为敌军所阻,死伤惨重。”徐荣叟道,“亦有人主张放弃救援。”
“不行!”赵昀断然否决。襄阳西接四川,东接淮西,南连大江,一旦有失,秦军就可以沿江东进南下,甚至可以直接威胁到临安。
朝中大臣们都知道襄阳的重要,然而战事主动权却没有掌握在宋军的手中,尤其是襄汉平原上更是利于秦军驰骋。赵昀又接过秦国方面的休兵提议,一时有些犹豫,秦国终于成了压在宋国之上的梦魇,让他满腔悲愤。
汉水北,史天泽的筑城计划,已经持续了一个半月,他首先是极中力量在汉水中修筑数十个砲台,切断来自水上的援军,这部分工程完工最早。其它的就是将襄阳城外牛首山、伏龙山等渐次联连起来,这工程却是个长期的过程。
江陵府鄂州水师的重大损失,不久传到了襄阳城中,史嵩之和他的部下们心急如焚,因为秦军在汉水中构筑的砲台已经完工,水师失去了最佳北援机会。蜀地的宋军又因为在蜀北受到攻击而不敢放松,但是利州东路宋军也受到了阻拦,秦国陇右军卫慕效仿当年金军,以轻骑从金州绕到了饶凤关。只有州路与荆湖北路还有援军可派,但在他们在襄汉平原上,遇到秦军骑军的横扫,死伤惨重。
但是,眼下的局面对于赵诚来说,却让他萌生退意,大军出征太久了,早已经疲惫不堪,而襄阳城就是铁铸的大城,横挡在面前,让他望城兴叹。
这时郭侃与叶三郎终于回到了汉水北,赵诚亲自出迎,人人皆得封赏。
叶三郎仔细跟他说了他是如何烧了宋军船队,又是如何活着逃回来。赵诚听说,出了感叹其中的惊险,也不无赞叹地说道:
“任何一个国家都会有忠臣、烈士,纵是寻常的百姓,即便是家徒四壁,也知家国恩仇,小民也非可欺也。”
何进见赵诚有些心灰意懒,在一旁劝道:“国主若是有意退兵,不如趁早,厉兵秣马,早晚有一天,这襄阳城会臣服于国主脚下。”
“那就如此吧!”赵诚命道,“就留史天泽为襄汉经略使,王珍为副使,继续围城,作久困之计。命卫慕自饶凤关退回陇右,汪世显部仍维护威势。”
“遵命!”众人道。
大军轰轰烈烈地南下,结果却是不尽如人意。赵诚虽然留下遗憾,但是也是无可奈何。又命和尚驻守蔡州,铁义暂驻随州,以为史天泽的后援。赵诚则领着诸军北上,一路上行去,人烟难见,河南已是残破不堪,到了洛阳地界,才见到一些让他欣喜的气象来。
赵诚在洛阳,又一次见到王若虚等金国遗老,那些在战乱之中逃避战火的前金国文人们纷纷受到王若虚等人号召,避走洛阳,其中也包括东明王。
离开战场,赵诚这才感到疲倦至极。
第七卷 朝天子
第九十四章 朝天子㈠
一次大战。总要经过一个由乱到治的过程。这样的过;已经经历过数次。如郊外的野草。一岁一荣。岁岁不息。
河南方下。赵诚暂驻洛阳。他自阳北返。令远在中兴府的大臣们长舒了一口气。他们又忙着递表章奏疏。要将赵诚正式推上帝位。君临天下。洛阳经过郭德海一年的治理与复。也有了几份气象。但放眼整个河南。了无人烟的地方比比皆是。这片富饶的土地。已经伤痕累累。
至少刀兵之祸暂时结束了。那些逃亡河北河东山东的百姓也陆续返回。开始接受一个新的王朝统治。对于他们来说。新皇帝姓谁名甚并不重要。唯有那些出身女真之人。纷改姓换名。当了顺民。除了这个出身。他们与其他人其实没有太大区别。
战争中的俘虏。被安排整治城池修建沟渠。运送军粮。流民亦是如此安排。算是以工代。山东李死于汴梁城外。这一死。树倒猢散。山东十余州纷纷改旗易帜。向赵诚投诚。这倒省了他不少事情。益都的大大小小的武人被他授了一堆爵位。解除了兵权。军士被解散。落籍为民。相当部分人被迁到河南居住。减少作乱的隐患。也可以充实河南户口。恢复农桑。
洛阳者。天地之中。中原之粹也。
这座城市曾数次为王朝之都。自周平王迁都洛阳始。东汉曹魏西晋北魏|武周南唐等各朝都曾先后建都于此。它与汴梁一样。总是给人以威压的感觉。不过。座帝王之城。如今已经臣服在赵诚的脚下。并且已经苍老不堪。它再焕然一新。恢复它作为帝都气象。恐怕还要等一些年才成。
洛河外。赵诚站到了他曾经站过的地方。远眺洛河桥。夏日的日落时分。河面上的凉风习习。令人舒适。何进郭德海二人陪着赵诚在洛河边散步。三人走在前头。有说有看着西山落日。还有那泛着金光的河面。心情极是不错。
信使自洛阳城的方向急奔而来。将一封急报送到赵诚面前。赵诚拆开奏章。面色一变。这封急报破坏了赵诚此时闲云野鹤般的好心情。他的目光在亲卫军寻找着。
“汪忠臣!”赵诚高声唤道。
“属|在!”汪忠臣远远地跑了过来。以为秦王要吩咐自己担当重任。极为兴奋。
“令尊……”赵诚面露悲意。“家父?”汪忠臣见赵诚的神色。脸色立刻变的苍白起来。
他的弟弟汪德臣是亲卫军中都尉。另一弟良臣因为是赵松的玩伴。也都在身边。闻言不由的紧张起来。
“令尊在仙人关外军中病逝了。”赵诚轻声说道。
安十二年夏五月初。陇西副总管汪世显在仙人关外军中病逝。此前汪世显是抱病急攻七方关仙人关与武休关。威胁蜀地宋军。
汪氏三兄弟闻言。立刻抱头痛哭起来。
“汪副总管于国有大功。孤遗憾未能再见一面。今尔等身为人子。应亲自去父亲灵前祭拜尽孝才是。”诚道。“论功。孤追赠汪世显其为西公。义武。孤还要让贺兰书刘明远给令尊撰碑文。以记录令尊功绩。让后人评说。”
“谢国主!”汪忠臣流着眼泪道。
赵诚看了看赵松道:“我儿如今已经长大。虽仍年少。但应独当一面。孤去秦州吊一番。表彰陇西公之事迹。让英灵风范长存于世!”
“是。父王!”赵松点头道。
“至于陇西公之职位。就由汪忠臣袭其职。”赵诚亲自将汪忠臣扶起道。“望你不要辱没了令尊在陇右的名声。”
“国主放心。臣不敢有负重托。”汪忠臣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再一次叩谢恩。
“去吧!”赵诚挥了挥手。让汪氏三人立刻上路。
何进望着汪氏及赵松远去的背影。若有感伤地说道:“陇西公若是在天有灵。也一定会对国主感激不尽。他以巩昌降于国主。一转眼就是十多年。若不是国主知人善用。不计前嫌。恐怕死时就不会有如此荣耀。”
“国主胸怀坦荡。从不视归附者有亲疏。一旦归附。即视之为臣子。西公自不必说。臣亦是如此。者河北群豪。哪个不是如此?”郭德海亦道。
“二位不必如此说。孤能有今日。绝非一己之功也。”赵诚道。“别人待孤为君。孤必视其为臣。名话说。臣似臣。君如君也!孤若无一国之君的模样。何必苛求臣有臣子之心?”
帝王将相其实是一体的。赵诚首先对自己严格要求。这才能积聚一大批贤臣良将为自己效命。若非如此。他就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有明君。大概才会有真正能够发挥所长的贤臣良将;也只有拥有一批贤臣良将。才能让明君的偿所愿。成就一番事业来。
郭德海说他不视臣子有亲疏远近。这有些过誉了。在赵诚的心中。那汪世显远也不过是金国的边陲守将。只是不的不降于他。赵诚不会因为他是不的不降而低看一等。但汪世显在他的心中绝不会跟何进等人一样重要。凡是真心臣服于他的。赵诚有足够地胸怀去包容。决不会漠视臣子的功劳。这在别人看来这值的赞誉。在赵诚看来。却是理所当然。所以河北曾经拥兵自重的豪强们短短几年已经无人再敢违背他的旨意。
“国主圣明!”何郭二人果然齐声说道。
“孤今年三十有七。虽然正值壮年。然孤这一生恐怕总是与征战脱不了干系。”赵诚道。“人总有一死。迁说。或重如泰山。或轻如鸿毛。孤但求此生不虚度年华。如耶晋卿。能有一番事业者。也不过这十余年。”
“臣若不是幸遇上国主。怕也不过是一孤魂野鬼。”何进自嘲道。回想往事。何进思潮起伏。他认识并跟随赵诚业已二十余年。何曾想过自己能有今天的地位与成就?
“所以。孤将请丹青妙手韩三半为诸位功臣作画。将诸位的肖像描供在凌烟阁
世人及后人膜拜。”赵诚道。他这既是为了表功||其实也有自己虚荣的一面。
“这样。郭氏恐怕就有两位名列其中了!”何进道。
“些许虚名。不足挂齿!”郭德海谦逊地表示。脸上却有些的意。又联想到汪世显刚死。变觉的这个想法有些不妥。
赵诚忽然停下了脚步。他想到了律楚材。耶律楚材的身体这一年来越来越差。在给他的奏折上。耶律楚材也不无悲观地说他大去之日不远了。乞求告老辞归。言辞恳切。令赵诚十分挂怀。
赵诚如今年富力强。但是臣子们却是各有春秋。总免不了有人先他而去。生老病死是他贵为一国之君也无法挽回的。无论如何。他是不会忘记那些曾给自己出力的臣子们。
“给中兴府下诏。免去耶律晋卿御史中丞的职衔。让他来洛阳静养令高智耀接替他的职责。主持御史台。”赵诚道。想了想又补充道。“将耶律铸从西域召回。暂时充任孤翰林侍讲。”
何进与郭德海愣了一下。联想到耶律楚材的身体状况。方觉释然。郭德海道:“耶律大人是应当来洛阳好好休养。”
“国主。朝中大臣纷纷上表云国主应称皇帝。这正是天下共襄盛世之举。”郭德海道。“不知国主想定何处?”
“不是洛阳便是汴梁!河南需大治。定都于此。以为将来大治着想。况且中兴府偏远一隅。养活不了多人口。”赵诚道。“不过。中书及各部枢密谏台馆阁皆在中兴府。这要全都搬迁而来。也是一项费时费力又费钱之事。高官厚禄者还好说。那些俸禄少的人要是迁到洛阳。就要置宅安家落户。有人还表称要孤另起宫室。这不就是要劳命伤财吗?”
“如国库确实空虚。”郭德海道。不过。国主登基之事还是早提日程。不如先在中兴府登基。举办加冕大礼。至于以后。等国库充实后。国有余力。再计议迁都也不迟啊。”
赵诚回头看了看郭德海与何进二人希冀的脸。不禁自嘲道:“难道孤制件龙袍穿上。就不算皇帝了?”
“国主此言差矣!”何进回道。“国主平时诸事可以从简。也不必另立新宫。大事铺张。但这大礼却不缺少。《传》曰:王者功成制乐。治定制礼。否则名不正。言不顺皇家舆服器皿仪卫礼乐制度宗庙亦不可缺失。”
赵诚听了。虽然心里很不以为然。但也好反对。当皇帝也的守规矩。按照他的本意。穿上龙袍。言必朕。也就差不多了。
“先让孤的王后来洛阳。”赵诚。“至于其他。以后再议吧。”
……
王后梁诗若收到了赵诚的通知。急急忙忙收拾行装往河南赶。她这一动身。整个中兴府都跟着动。中书令王敬诚也被鼓动着将所有省院台搬到河南去。这时赵诚还没决定到底是定都洛阳还是汴梁。
搬迁当然是要花费不少的。大大小小的官员们虽然也中欢喜。但大家都已经在中兴府置业安家。这一旦要搬到河南。总免不了一阵发愁。按照赵诚的意思。朝廷应该发放路费和安家费。但这笔钱现在却没法筹到。国库空虚如也。征讨河南虽然战|品极为丰厚。但全部用来抚恤与奖赏将士。还有屯田戍边修整城池安置流民。处处都要花钱谷。更何况襄阳战事仍未停止。所以在王;等人来到洛阳。与赵诚团聚的时候。这事还没有一个定论。赵诚自嘲自己总是有缺钱的时候。这个皇帝当憋屈。
小别胜新婚。赵诚可不管这些事情。他连续好些天和妻儿们过着天伦之乐的生活。不闻政事。何进与郭海等人也特意吩咐下属们不要去打扰。
史琴的琴音更加精妙纯粹。悠扬的琴声赵诚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有听过了。那洪氏的舞姿仍然柔美。赵诚带微笑地听着这优雅的琴声。思绪却早已飘出了很远。
“夫君又走神了?”梁诗若在一旁轻笑道。
“余音绕梁。孤这是在找来着!”赵诚笑道。他指了指头顶之上。这座洛阳城中雅院。不知起于何时。是何人曾居住过。不过如今已经换了主人。朱门漆颜改。早已经透露着败的气象来。
“哈哈。”贵妃柳玉儿笑道。“|主征战一年之久。怕是乐不思蜀了。”
柳玉儿那仍然俏丽的眉头。不免微有怨意。赵诚心知肚明。左右而言它。
“夫君是做大事的人。宫殿与家室又怎能将他绊住呢?”梁诗若替赵诚说上一句话。这话当然也有不满之意。但正说到了赵诚的心里头。安乐窝中总不能让他安份。反而让他有约束之感。
“知我者。贤妻也!”赵诚带着讨好的意思。又对其他几位妃子们道。“诸位辛苦辛苦!”
赵诚击了一掌。有宫人闻声搬来大堆的珍奇首饰。摆在四位后妃的面前。珠光宝气给这座散发着陈旧气息的宫室增添了几份生动的气息。令人|不暇接。
“这是孤特意准备的礼物。”赵;颇有豪气地说道。“孤如今家室人口日益繁盛。全赖诸妻之功。均分吧!”
一日夫妻百日恩。赵诚一碗水端自以为十分公正大方。却不料后妃们却不领情。史琴道:“国主外征战多日。臣妾只愿国主平安归来。哪里是惦记着国主的赏赐?”
赵诚出征在外。可没少的了女人。食色性也。就是他不主动。那些随征的将帅们可没有不主动献殷勤的。如果连国王都禁欲。他们怎么敢动色心呢?梁诗若等人来洛阳有几天了。可从来没有问过。赵诚心虚。偷偷将那些在河南的来的女子全赏给部下们了。只因他曾多次信誓旦旦地说过自己有四位后妃足矣。
但终有一天。梁诗若忍不住在他耳边问起:“金国皇帝的妃子漂亮吗?”
第七卷 朝天子
第九十五章 朝天子㈡
臣……史秉直……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
史老狐狸趴在地上,五体投地,口中高呼万岁,嗓门洪亮,连城外差不多都能听到。
“史老元帅,请起!”赵诚下意识地掏了掏耳朵,伸手虚扶。
“谢陛下!”史秉直从地上爬起,脸上全是恭敬顺从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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