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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天之下-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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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众将齐声说道。
赵诚完成了分配任务,心情愉悦,命人摆宴,与众将痛饮。酒足饭饱之后,赵诚领着众将出营,登上二十里之外的黄河岸堤上。何进则带着大队人马护卫在侧,对面地金军早就知道秦军驻在此地,看到了这边地动静,以往秦军就要攻来,纷纷往这边驰援观望。据说对面金军号称二十万之众,看上去人多势众,至于是否可堪大用,那就难说。
寒风呼啸,因为众人刚饮得太冷。黄河早已经结冰,冰面上又落满了白雪,叶三郎领着人小心翼翼地在冰面上行走,查勘冰面的厚度,不料有人正踩到了冰窟窿,被叶三郎一把抓住,拖了上来。
“回国主,冰结得还不够厚,怕还要等上几日。”叶三郎回来复命。
“国主,末将以为,不如将日期定在腊月初一。”王珍道。
赵诚估摸着时日,眺望远处金军影影绰绰地旗帜,下定了决心:
“今日就到此为止,诸位都回去准备吧,腊月初一就是我大军进攻之时!”
“是!”远道而来的将军们纷纷领了令箭,带着国王不可违背的命令,踏上了归途。
阴沉的天空又降下了雪花,在无边无际的雪花所营造的氛围中,山河更显壮丽。正是: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第七卷 朝天子
第七十二章 凝固的黄河㈤
寒风在呜咽。战马在嘶叫。而黄河如弥留之际的老者僵卧在广袤的原野下。毫无一点生动的色彩。
这条黄河曾被誉为天堑。它与潼关及秦荆大山构成了一道天然的军事防线。是金国军队防守的底线。同时也是金国的心理防线。潼关连同崤山外的陕、虢二州早在十年前就落入了秦国之手。时刻都造成对洛阳方向金军的威胁。
两千里黄河大多数时候威风凛凛。当一年当中最寒冷的日子到来时。流动的黄河凝固了下来。巨龙彻底蛰伏。北方的军队可以自由地通过。不将它放在眼里。百年前。女真人的祖先们就曾这样轻易地渡过黄河。黄河从来就不算什么天险。凝固的黄河处处都是破绽。任何一处都可能是秦国骑军的突破口。
今日历史就要重演。不同的是这一次是完颜守绪来体会当年宋人的凄惶。完颜守绪准备了大量军队严阵以待。光是两千里黄河沿线就号称八十万。这多半是故意放出的风声。这十年间金国的国力虽有些起色。完颜守绪甚至还三次选处女入宫。但是帝国已经从根子上腐朽。他只会任用老好人做官。却又禁受不住奸臣与小人的谗言。军队有没有战力自不必说。这八十万能有一半那就可以说明金国的国力足以自夸了。众多。除了黄河这条心理防线要承受秦军的猛烈攻击。汴梁自然是重中之中。郑州、洛阳、归德府这些战略大城也不能放弃。然而南边的金宋漫长地边界线上也不可忽视。宋人要亡金的野心恐怕不比秦国弱。
腊月初一。雪后的天空仍然阴沉着。
赵诚满身披挂。在何进、郭德海与赵松的陪同下。走出了大帐。他抬头望了望天空。灰黑的天空如死水。不见一点生气。众将分列两侧。依次站在他地大帐面前。面向他行着最庄重的军礼。
曹纲举着玄黄王旗。各部人马管束着各自的部下。遥望着这面王旗。苍凉的天地间。忽然刮来一股怪风。吹翻了一顶帐蓬。将无数面军旗刮得猎猎作响。如战鼓雷动、刀箭交碰。战马此起彼伏地打着响鼻声。呼着白气。雪地被人马踩得结实如铁。
这一个冬天很寒冷。却阻挡不住秦军进攻的步伐。更无法令赵诚改变坚定地意志。
“陈不弃何在?”赵诚喝道。
“末将在!”陈不弃闻言出列。
“你部打头阵。专往敌军防守最严密地地方攻击。你们攻得越猛。余部将更有利。”
“遵命!”陈不弃郑得地行着军礼。接过象征着王命的不迟疑地回到队列中。
“萧不离、郭侃何在?”
“末将在!”萧不离与郭侃二人同时出列。站在赵诚的面前。
“萧不离部在左翼。郭侃部在右翼。提前出发。分别驰往下游和上游各五十预定地点。利用贺兰军吸引敌军主力之机。迅速过河。杀入敌后。敌军骑军并不多。不利于他们沿河快速移动布署。若是遇到强敌抵抗。尔等可以沿河机动。寻找有利突破口。不得有误!”赵诚命道。
“遵命!”萧、郭二人上前接过令箭。
田雄与郝和尚二人见赵诚将最重要的任务交待了。有些焦急。二人跃跃欲试。
“田雄。你部沿河游击。制造恐慌。为陈不弃所部提供掩护。必要时可强攻!”赵诚命道。“至于太原军。则暂时与孤一处。与敌正面对阵。”
田、郝二人连忙上前接令。
郭德海命人搬来烈酒。亲自给几位领兵人分别斟上一碗烈酒。众将与赵诚一起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啪!”赵诚将酒碗摔在冻得僵硬地面上。成了碎片。众将也一一照办。这意思就是发誓要不达目地就宁可粉身碎骨。
赵松没有资格品尝一回壮行酒。他只有资格握着铁枪替自己父亲站岗。战前地气氛亲与将军们摔碗地姿势在他看来。是那样的坚决与英勇无畏。他甚至体会到“古来征战几人回”这句诗包含着怎样地悲壮与豪情。
“出发!”赵诚挥了挥手。命道。
当下。萧不离与郭侃二人首先出发。他们出营后往相反的方向疾驰。并且距离黄河北岸二十里之遥。与河岸线平行进军。金军隔着黄河无法知道秦军调动的情况。等他们二人出发大约两刻之后。陈不弃与田雄缓缓赶往河岸外潜伏。
赵诚则率亲卫军与郝和尚部及辎重人马。大张旗鼓地登上了河岸。对面的金军很快就与他隔河对峙。赵诚领着大队人马刚在岸上出现。对面就升起了烽烟。紧接着就传来密集鼓声。这一个月来。秦军几乎天天如此。金军也是天天如此地回应。赵诚利用这种方式让金军疲于应付。企图麻痹金军。
何进举起千里眼。眺望对岸。呈面他面前的是一条极其粗犷的曲线。河岸犬牙交错。
“金军又派人凿冰了!”郭德海将自己手中的千里眼递给赵诚。笑着道。“这是今日金军自凌晨起的第三次。”
金军当然不会一点准备都没有。他们虽然没有勇气主动越河攻击秦军。消极备战。但是他们每天不辞辛苦地去破坏冰面。他们当然无法保证让凝流动起来。一些地势较为平坦的地方遍布拒马与陷井。他们在他们认定的秦军可能进攻的地方甚至浇上了水。冻成明镜似的又硬又滑。两千里黄河防线消耗掉金国大量的人力、物力与财力。并且没人敢保证万无一失。因为秦军有选择登岸点地绝对自由。
“末将去活动一下!”郝和尚在一旁道。
赵诚见他按捺不住。就点了点头。郝和尚得令。立即亲率一团骑军下了河岸。顺着河滩往下游进发。对岸的金军当然是有招接招。立刻也分出一部分人马与郝和尚保持一致。郝和尚试着走到河中央。命部下冲着对岸齐声叫骂。当然只招来对方的不太友好的回应。
田雄远远地看到。暗骂郝和尚抢了自己的活计。赵诚又让太原军耶律巨分出一部分人马。金军也是如此。两岸一时间人叫马腾、战旗飞扬。如同赌气赛跑。
陈不弃往手心吐了一口唾沫。搓了搓。跳上了战马。部下见状也齐齐跳上了马背。贺兰军舍弃了北岸地一处柳树林。汹涌地往岸堤上奔去。对岸的金军肉眼看得不太真切。只能见到对面黄色的堤岸瞬间被衣甲染成黑色。黑色的洪流快速并且有序地从堤岸上跃下。在河床上摆出一条战马地蹄子上都裹着棉布。这是为了防止冰面太滑。并且相对战马与战马之间相对疏松。以免压跨冰面。
“秦军攻来了!”对岸地金军喊了起来。他们意识到这一次是真正的战争。那一柱烽烟变成了两柱。紧接着变成了三柱。
陈不弃选择的登岸地点。是一处较了陡峭的地方。按常理说这里并非是一个最佳登岸地点。所以金军在此地并未布置下严密地工事。金军大队人马闻讯从两侧飞奔而来。此时陈不弃已经越过了冰面。金军地箭矢飞奔而下。
奔在最前头地贺兰军军士一手操盾。凭借着一身重甲。勉强抵挡着金军的箭阵。陈不弃远远地看到前面滩涂上部下挤作一团。前面岸堤太过陡峭。又是冰雪覆盖。极难攀爬。
“散开。往两边散开!”陈不弃高声呼道。
部下纷纷往沿着河床向两侧寻找有利登岸地点。金军居高临下放箭。贺兰军则下马结成盾牌大阵。其他人则利用盾牌地掩护反击。不断地有金军惨叫着倒下。
“冲啊!”陈不弃徒步奔在最前头。身后亲卫及部下们紧跟其后。硬滑的土地。让陈不弃和他的部下吃了不少苦头。他们不得不一边顾及岸上射来的箭矢。一边要注意脚下。冰雪越是经过多人的踩滑。而金军因为仍受较大损失而战意仍高。
一支长枪搂头刺了过来。陈不弃一矮身试图躲过。脚下却是一滑。身子摔了下来。左右惊呼着将他挡在身后。
这一摔倒。不仅磕飞了陈不弃的头盔。也磕掉了他的一颗门牙。陈不弃不怒反喜。他将那混着自己鲜血的门牙给咽进肚子。
陈不弃捡起自己的头盔。大喝:“趴下。搭人梯!”
部下们闻言。立刻趴在光滑的斜面上。硬是用血肉之梯搭成了梯子。陈不弃首先站到了岸上。手中的双手长刀大开大合。立刻掀起了一阵血雨。主帅如此。部下哪里敢不拼命。纷纷在陈不弃打开的缺口。涌了上去。一时间岸上岸上成了双方争夺最激烈的地方。
田雄见陈不弃大部已经与金军交战。立刻指挥麾下人马另选一处登岸。这又杀到的一支秦军。令金军大恐。不得不又抽调兵力阻截。令陈不弃的压力稍减。
赵诚已经率其余人马赶来督战。当然他还有另一种选择。那就是让此处的人马与金军干耗着。等着郭侃与萧不离的人马成功过河。他不相信金军能够将漫长的黄河防线经营得无懈可击。
太原军自动地另选一处攻击。白波镇这一段不下十里的黄河南岸成了双方争夺焦点。弃主力突破。虽然还不能更进一步。但是田雄与郝和尚二人却利用陈不弃创造的局面。在两翼忽进忽退。专找金军防守薄弱的地方攻击。令金军防不胜防。疲于奔命。
赵诚徒步走过冰面。来到贺兰军的身后。总有几支流矢越过密集的人群。朝他飞来。
“国主。危险!”曹纲呼道。他用身体挡在赵诚的面前。
赵诚一把将曹纲推开:“尔等退开!”
不待曹纲反应。赵诚引弓便射。箭矢挟着他的怒火飞驰而去。射向了金军不断在岸上冒出的脑袋。何进、郭德海、李桢及亲卫军等也纷纷加入进来。这些人。包括亲卫们在内大多都是善挽强弓箭法高超之人。他们听着何进的口令。靠前一齐用抛射的方式放箭。为贺兰军掩护。
如火如荼的拼杀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流淌下的热血滴在岸堤上下。似乎令冰冻的地层开始松动。赵松握着自己手中的弓箭。一言不发地放着箭。呐喊声令他大脑中一片空白。映入他眼帘的到之处都是赤红色的鲜血。
“国主亲自为我等助战。我等还不拼死奋战!”贺兰军中有人高呼道。
“上啊!”众军士们呐喊着。拼命死战。
贺兰军猛烈地攻击吸引了金军太多的注意力。田雄却首他的人马一上了岸。就立刻发挥了他们骑军的优势。立刻向金军侧面冲了过来。紧接着。郝和尚也登上了岸。他与田雄左右夹击。冲入了敌阵。将金军杀得连连后退。
“不准退、不准退!”金将指挥着军法队在后面督战。杀了百十条部下才稳住情绪。
贺兰军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上了岸。他们一旦上了岸。跨上了战马。就成了势不可挡的猛虎。重甲骑军巨大的冲击力。令金军挡无可挡。盾牌在狼牙棒或者重斧的砍劈下。几乎成了纸糊的。
赵诚在众人的护卫下也上了岸。真正踏上了大河以南的土地。让他有了脚踏实地之感。这就算是灭金之战十成完成了三成。
万军丛中。枪尖与箭步一起飞舞。鲜血与汗水一同迸发。勇猛的战士与大地亲吻。热血洒在了这异乡的土地。战鼓雷动。令观者的脉搏随之兴奋跳跃。陈不弃那如猛虎般的英姿在敌军从中忽隐忽现。背上还插着一支箭羽。赵诚正要命人去将他劝回。陈不弃却反手拔出背上的箭矢。又一次冲入金军之中。
“快逃啊!”金军有人见机不妙。首先返身逃命。这一跑就像是瘟疫。金军溃不成军。士卒将他们的长官也裹挟着奔逃。
赵诚寻思金军为何在此只这超出他和部下们原先估计。何进等人都陪着他站在高处。一边观战。一边眺望东西两边。他们还不知萧不离与郭侃两部人马进展如何。
“父王。快看!”赵松指着东边方向呼道。
东边方向。正是从河阳县过河的萧不离。他这一路人马极为顺利。只遇上少量金军。赵诚后来才知道。郭侃从上游长泉镇过河。却在上了南岸不久就遇上了大批金军的阻击。经过浴血奋战才赶了过来。而金军早有不下七万人在听到秦军真正攻来的消息时就溃散
赵诚当即决定几路人马分路追击。自己则在隶属于洛阳的孟津县暂时停驻。等等潼关方向的郑奇与张士达赶到。他们将送来大批粮草与攻城利器。
洛阳城又要面临着生死考验。凝固的黄河已经被秦军抛在了身后。无法保护这座曾饱经战火的古城。
第七卷 朝天子
第七十三章 烽火河南路㈠
洛阳的守将名叫强伸。
此人本是个无名小官,但名动整个大金国除了是机遇巧合外,也与他个人的才干分不开的。十年前蒙古人围洛阳,主帅率兵援汴,洛阳城空虚,强伸被百姓公推上主将的位置。强伸用三峰山逃来的二千五百名溃兵,修筑工事,激励将士,竟守了三个多月,逼得蒙古军不得不退走,可见事在人为,或者说危难见英雄。
这样的人当然要受重用了,强伸从一个无名小官就一再加官,赴朝做到了参知政事、同签枢密院事这样的高位。秋天时,洛阳官吏与百姓听说秦军要大举来犯,指名要求金国朝廷派强伸来主持洛阳的防务,完颜守绪便将强伸派了过来任行尚书省事、关河兵马元帅兼中京留守。
强伸虽名为关河元帅,他实际上只是负责洛阳一带的军事,他不认为黄河能够挡住秦军的脚步,金国朝廷将精力放在黄河防线并不可取,野战只会吃亏。所以强伸一上任,便组织百姓,在洛阳城外修筑起一道长一百里的外城,外城内外又广设屏障,谓之曰:**墙。除此之外还修建了数道宽及数丈的堑壕,那**墙就是用挖堑壕取的土方夯实而成,听说强伸还自制了大批的“箭鞭”、“遏炮”等武器,都是火器。
洛阳城的防守看似无懈可击,强伸也花了不少心思。准备长期固守。
赵诚领着左右将军,站在洛河桥附近遥望洛阳城,这座准备已久地雄城令他也感到棘手。然而赵诚并不急于攻洛阳,甚至还不打算攻打这座雄城。既然强伸做好了长期防守的准备,将自己与百姓还有从黄河沿线退入城中的溃兵关在城中,赵诚就成全强伸的心愿。围而不打。
今天难得是个晴朗的日子,却是冷得紧。蓝天下,洛阳城外的无数犬牙交错地防御工事显得有些突兀,城上金军与城外秦军兵器反射着耀眼的寒光,全无一点暖意。
“传孤命令,派人劝降!”赵诚命道。
赵诚照例先是要劝降一番,一名军士代着赵诚的亲笔信,壮着胆子往洛阳城靠近,却被躲在堑壕后面的洛阳守军用箭射回,无奈只好回来复命。
赵诚远远地看到。并不感到意外,当即郭侃率部暂时负责监视洛阳,陈不弃因有伤在身,暂率贺兰军担当赵诚的中军。赵诚将自己帅帐从孟津县城移到了洛阳城外,一边关注着各军追击情况,一面听信使汇报河北军、山东军等各路人马的进展。
萧不离、田雄、郝和尚则发挥骑军的优势,四处出击,其中萧不离攻洛阳西南一线,两天之内先后取新安、绳池、福昌、寿安等地。田雄取偃师、芝田、嵩州等地,两人的兵马直指汝州方向,郝和尚则沿河西进,取巩县、汜水、荥阳,逼近郑州。
这几支人马捷报频传。萧、田、郝三人地兵马如秋风扫落叶。一路追击溃不成军地金军。沿途金军丢弃地辎重无数。放下兵器乞降地更是不计其数。秦军无暇顾及这些降兵。只能派少量人马看管。
洛水南北。更多地是举家奔逃地百姓。战争地破坏不因为秦军有不随意杀害百姓地这令而减少太多。兵败如山倒。那些如无头苍蝇地逃兵们甚至有时都追在秦军前锋地身后。
因为赵诚曾有过不准肆意杀俘地命令。更不准驱赶百姓攻打城镇。田雄见这样不是个办法。就派轻骑深入腹地。广发传单:凡是在家门口挂白布条。便可豁免。凡挂白旗地城镇。秦军不入。
这样秦军进攻地步伐虽加快了不少。然而免不了总有不肯投降地城镇。这样地城镇总会在一次秦军扫荡之后。血流成河。
张士达与郑奇带着步军、大批辎重和少量骑军。终于赶到了洛阳城外。金国虽然失去了潼关。但洛阳西地重要战略要地是崤山。即古之崤函。两年前因为郑奇曾率轻骑从间道突破过这一带。进而夺了新安等地。轻而易举将洛阳包围过一次。所以金国在那之后又一次加强了防守。听闻秦军已经过了黄河。崤山一代地守军惧怕腹部受敌。不战而逃。崤山成了无人防守地带。
张士达与郑奇两人一到。便将洛阳团团包围。这一次他们将二十门两千斤地火炮和二百五十架回回炮。集中布置在洛阳地西门与北门。
这二十门火炮剽悍的体形,吸引了众人目光。自从征辽初次使用之后,火炮又经过数次改进,才正式装备秦军,这一次备足了火药与弹丸,来一场真正的实战。
“这家伙怕是中看不中用吧?”陈不弃故意说道。
“谁说地?”潼关军副帅夏冠英反驳道,他对火炮相当自信,“陈将军要是有机会,一试便知!”
他这么说,只是因为赵诚打算将洛阳围而不打,以骑军优势对付金国各地驰援而来的军队,最大限度地杀伤金国可战之军。
“不如,打几炮试试准头?”曹纲在一旁说道,“当年打蓟州时,那时的火炮虽然惊天动地,不过准头差了些,还险些伤着了自己人。”
众将都鼓动要发几炮试试威力,都将目光转向赵诚。
“国主,洛阳城内强伸一向善于防守,此人将洛阳城经营得如同铜墙铁壁,又广备粮食、箭矢,以为顽抗到底。不如,让儿郎们施展一下我军地新式火器,让洛阳雄城也在我军炮口之下颤抖!”何进也建议道。
赵诚见众人都这么说。也就同意道:“每一炮只准发射一次,让守军也知道我军火器地厉害。”
“是!”夏冠英得令,立刻飞奔而去,准备试炮。
城头望楼上地金军见西门外,秦军忙忙碌碌,以为秦军要攻城了。纷纷涌上城头,准备拒敌。
“咚……”寒冬腊月里的一声惊雷响起,刹那间,一声接着一声惊雷响起,二十门火炮依次开炮,城内城头包括外城地守军被惊蒙了,以为这是雷公的怒火。那二十枚重约二十斤地弹丸集中撞在外城地土墙上,那一段大约一百步的土墙立刻如纸糊一般塌倒在地,那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仍然在空中与城墙间回荡,久久不肯散去。令人骇然。
城内城外的守军目瞪口呆,面色如土,心中暗道秦军有神兵利器相助。
“厉害!”陈不弃赞道。
“准!”曹纲也赞道。
“此种利器,绝非血肉之躯所能抗也!金军装备的突火枪与震天雷,与此火炮的威力相比差得太远。”郭德海见城头金军骚动的身影,捏着下巴上的胡须,得意地说道。
夏冠英有意在赵诚与诸位同僚面前表现一番,请求再来一次轮射。
“得了,一次就够了。”郑奇笑着道。“拿下这洛阳城,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郑元帅说的是,我军不必全力攻打坚固城池,只管对付来援之敌即可。”张士达道,“张某以为,洛阳城内金军一定盼着金主派军来援。”
张士达说地没错,洛阳城内的主将强伸早就听说过秦军的强大,方才这一番火炮的试射,更是让他感到恐惧。强伸此时此刻只盼朝廷派兵支援。
秦军主力自孟州发起进攻,一日之内就让黄河防线成为摆设。两日之内就肃清了洛阳外围的金军,五日之内就有金军溃兵一口气奔到了汴梁。
河北军张柔的人马要比主力晚两天过河,出乎金国的预料。河北军并未直攻汴梁,因为汴梁是帝都。临河、延津一带金国布下重兵,故张柔奉命选择从郑州原武、河阴一带过河。正遇上郝和尚的前锋,然后合兵一处。进至郑州城外。
郑州是汴梁的西边门户,若是失了郑州,汴梁很可能成为一座孤城。因为山东方向,张荣与严忠济也遣一千轻骑至睢州考城之黄陵冈,四处攻击,并不停留一处,制造恐慌,从东面威胁汴梁。
一时间,无数告急地军报雪片般飞至汴梁,汴梁城内的文武百官及寻常百姓们都惶惶不可终日。完颜守绪虽然明知这是早晚的事情,可是真正到了秦军攻来的时候,他还是表现出惊慌失措的姿态。
汴梁城,皇宫内。
蒲察官奴奉命入宫商议军情,一进了宫,便见三三两两的太监与宫女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谈论着最新的战况,与秦军武力的可怕。
如今汴梁城内人人都在谈论,因为这关系到自己的生死存亡,十年来相对安稳的日子现在看来,太过短暂。深深宫阙也挡不住失败与死亡论调在内宫中漫延,太监与宫女们地脸上都流露着惊慌与恐惧的神色。这种败亡气氛和散播失败论调的举动,令蒲察官奴怒不可遏,两个太监一不留神,分别被蒲察官奴劈成两半,血流满地。有撞见地宫女发出巨大的尖叫声,让整座皇宫跟着震动了起来。
***在寒风中飘忽不定,完颜守绪紧皱着眉头,感到龙袍下地身体发冷,龙椅也让他有如坐针毡之感,他耐着性子问左右道:
“情势紧急,军情如火,朕当如何应对?”
这样的话,完颜守绪问过多次了。除了击败秦军,那就是求和,可赵诚曾要他自降为河南王,当一个闲王,完颜守绪又不可能答应,所以只能是战。
“黄河一日被破,洛阳两日之内就被围,元帅完颜忽斜虎应当治罪!”完颜承麟怒道。完颜忽斜虎是负责洛阳外黄河防线地主帅,此人还算忠心,只是事与愿违,战前信心倍增,一经交战他就抵挡不住秦军的攻势,虽握有二十万军队,却防不胜防,甚至无法控制军队地溃散,只得带着两万残兵往汝州方向奔逃。
完颜守绪叹道:“忽斜虎也算尽力了。”
不得不说,身处飘摇动荡之中的完颜守绪也常表现出体谅臣下的难处,只是这并不能从根本上改变局势。
“那不如召集恒山公武仙的人马驰援京师?”乌古孙爱实奏道。
“陛下,万万不可,邓州武仙的兵力虽多,然而却要防备着宋人,万万不可调动。”御史中丞乌古论镐反对道,“宋人对我朝觊觎已久,邓州一旦空虚,宋人必乘虚而入。”
“洛阳仍在在我朝手中,郑州仍在抵抗。”完颜承麟觉得四处受敌,“可一旦这二州被破,汴梁也难保,故而臣以为需遣兵救援二州,否则晚矣。”
大臣们也大多赞成,他们只是没想十年的准备,军队战力还是太差。
完颜守绪没有直接应允,反而问道:“朕准备出京,赴蔡州召集兵马,将敌军驱逐大河以外。”
皇帝的话听上去是破釜沉舟,实际上就是打退堂鼓,说好听就是想迁都蔡州暂避秦军锋芒,不好听的就是想逃跑。忠孝军蒲察官奴闻言,直截了当地奏道:
“陛下怎能轻言放弃汴梁呢?今陛下御驾若是南迁,京师军心民心将会有失,敌军并不会因为陛下南迁而放弃进攻。早晚是一死,不如同仇敌忾,与敌拼了,为家国而死,死亦为鬼雄!”
蒲察官奴身上溅了不少方才那两位可怜太监的血,血腥味令完颜守绪感到恶心。蒲察官奴倒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完颜守绪明知蒲察官奴不仅带械入内,而且敢不问是非杀了两个太监,虽心中不喜,还是装作不知,毕竟这蒲察官奴是难得的勇将。
完颜仲德等人也不赞成,战事刚一开打,皇帝就要迁都,这无疑是向臣子与军民宣告朝廷无力对付秦军的攻击,大金国马上就要亡国了。
面对蒲察官奴毫无顾虑的直言,完颜守绪甚至不敢与他对视,他也知自己方才的提议过于示弱。完颜守绪面色微红,吞吞吐吐地说道:“这个嘛……朕……只是提出来……让诸卿讨论,并非定论,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既然陛下有志于击退强敌,保祖宗基业。臣愿领旨去蔡州召集人马援汴。”完颜仲德道。他不说援洛、郑,而是说援汴,完颜守绪这才点头同意:
“爱卿快去快回!”
第七卷 朝天子
第七十四章 烽火河南路㈡
伊水之畔。伊阙镇残破不堪的屋舍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这座早在十年前就因战火破坏而不得不放弃的小镇。只留下一些断垣残壁与遍地的瓦砾。让外人大致了解它曾经拥有的规模。萧不离和他的部将孙虎及部分亲卫暂时在此休憩。
泰安十年的冬天奇冷无比。这对金军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好像是配合秦军的进攻。这两日简直是滴水成冰。即便是习惯于冷酷条件下作战的萧不离等人。也因为弓弦冻得僵硬。而大受影响。连续半月的穿插、迂回、追击与作战。虽然顺利。但河东军将士仍感到十分辛苦。一停下来。汗湿了的贴身衣物经风一吹。就让人冷得咬紧牙关。
萧不离找了一处土围子。命人点火取暖。身旁不远处正堆着无数的金军的兵甲。成了数座名副其实的兵甲之山。
他取来一块被冻得如铁疙瘩一般的馒头。用一支箭插着。放在火苗旁烘烤。那馒头很快变由嫩黄变成金黄。发出勾人的香味。引人食欲大增。尤其对于已经一天没进食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萧不离的舌头自动分泌着唾液。他正要将馒头取下来享用。从旁边冷不丁地伸出一只肮脏的大手。将馒头夺了去。不料。馒头被烤得太烫。那个“让你抢。烫死你活该!”萧不离笑骂道。
“刀箭无眼。至少能当个饱死鬼。总比饿死鬼强!”孙虎大大咧咧地回道。他将萧不离亲手烘烤的馒头夺了去。当作自己地战利品。还振振有词。
“哈哈。那你就吃吧。早吃饱早去投胎!”萧不离笑着道。他又取来一个冷馒头。旁若无人地继续放到火堆旁烘烤。
孙虎三下五除二。将战利品消灭掉。胡须上沾着不少面屑。肚子里有了食物。立刻就恢复了不少力气。萧不离忽然闻到一股臭味。比夏天战场之上的尸臭还要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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