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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天之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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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啊?莫非你要硬抢?”曲律也很不爽。

“抢?我都懒得跟你们多说一句话!”少年很不以为然地道,便要去捡地上的死鹿,竟对赵诚三人视而不见。

赵诚觉得这个少年很有意思,他正准备先礼后兵,然后好好教训一下,没想到却听到一声如雷鸣的声音,让他和这三位少年立刻吓得呆若木鸡。

“欧……呜、欧……呜……”一只斑斓猛虎闻到了血腥味,从密林中冲了过了,跳到了众人面前的一颗巨石之上。也许这只猛虎早就盯上了这只鹿,只不过被两拔人抢了先,真是“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啊。

那位陌生的少年抬手便射,大概是因为紧张,那箭只射中了猛虎的前腿。赵诚暗叫不好,那猛虎吃痛,从巨石上一跃而下,竟向那陌生少年直扑过来。少年吓得面如土色,竟忘了移动脚步,呆若木鸡,赵诚离得最近,猛得将少年往旁边一扑,两人在地上打了一滚,竟堪堪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曲律和莫日根两人这才反应过来,慌忙中拔箭便射,竟然箭箭落空。这也暂时吸引了猛虎的注意,迎面向他们张开血盆大口,两人只得转身便跑,借着身旁的大树躲闪。赵诚和那陌生少年屁股如同被针扎一般,一骨碌从地上跳起,不约而同地跳上一颗巨石之上。

曲律和莫日根两人分别躲在一棵大树之后再射,这次倒是射中了,但是那猛虎身中三只箭矢,却仍未致命。

爬到了巨石之上的赵诚引弓便射,没想到位置角度不佳,却射中了老虎屁股。老虎的胡须碰不得,这老虎屁股更碰不得,何况用箭射?那只猛虎掉转头颅作势往巨石冲来,赵诚眼见那猛虎掀起了一阵腥臭的风,张牙舞爪地扑面而来,他将身旁的陌生少年推开,并飞快地再抽出一支箭使出吃奶的力气,发出致命的一箭。

没想到,他使的力气太大,用的却是少年人才用的小弓,弓弦居然被他拉断了。

“不好!”赵诚暗叫不妙,这才知道力气大也不是全都是好处。

在这千钧一发之中,他甚至还感叹一番自己是不是太晦气?他可以看到那猛虎张开的大嘴中锋利的牙齿,还有那顺着嘴脚滴下的唾液。

好大好锋利的牙齿啊!

赵诚吓坏了,他本能地闭上了眼间,来不及多想,从巨石上跳下,摔得是七荤八素,不知道自己姓啥。在恍惚之中,他闻到了血腥的味道,他甚至感觉到猛虎嘴中的唾液滴到自己脸上的感觉,还有那猛虎压在自己身上的感觉。

没有痛,赵诚这才感觉到自己还活着,他不敢相信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只见那猛虎双眼圆睁瞪着自己,再一看它的脖子,一支箭矢正不巧地插在它的喉咙之中,这是那陌生少年射出的箭矢,而它的胸腹又各中一支致命箭矢,这是赶上前来的曲律和莫日根射出的。老虎从巨石上滚落下来正好砸在赵诚身上,没把他咬死,差点把他压死。

那猛虎还没断气,仍在不停地抽搐着,血立刻从嘴里冒了出来,它的锋利的爪子甚至抓破了赵诚的外衣。曲律和莫日根两人连滚带爬地赶了这来,拔出自己的刀向那猛虎身上猛插。

“别插、别插!”赵诚大叫道。

“为什么?”曲律问道。

“对啊,为什么啊?”那少年也早已经恢复了神志,见赵诚很古怪,也问道。

“这么好的一块虎皮,要是弄破了多可惜啊!”赵诚道。

曲律、莫日根和那少年,听了这话,全都张大了嘴巴。

老虎气绝了,赵诚等人全都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只听得赵诚嘴里还在嘟哝着:

“嗯,罪过啊,杀了一只老虎,真是愧对子孙后代啊!”

“啊……”那少年听了这话,眼睛瞪得溜圆,一脸不可思议

“这只鹿,你还要吗?”赵诚却又说道。

“不,那是你们的猎到的。”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连连摆手。

“那这只虎……”

“当然也归你!”少年道。

“很可惜,我的袍子破了,这可是上等的丝绸制成的……”

那少年也不含糊,连忙脱下自己身上的貂皮夹袄,递给赵诚。赵诚也不客气,迅速地穿在身上,曲律和莫日根在一旁偷笑。

“这衣服我穿着还有些大了,你有多大?”赵诚抬头问道。

“我今年十岁!”那少年答道。

“你才十岁?”赵诚大吃了一惊,“你看上去,还真不像啊。你怎么一个人出来打猎啊?”

他伸出手来,在少年的脸蛋上摸了几把,很想知道这个少年是吃什么长的。他这一动作,却弄得少年脸通红。

“跟别人出来打猎没意思,打到了猎物,那也是别人帮忙的结果,一个人出来就不一样了!”那少年道。

“这很有道理啊!”赵诚不得不刮目相看,旋即问道,“你是什么姓氏?”

“我姓孛儿只斤,叫拔都!”那少年答道。

“啊?果然……是个……好名字!”赵诚讷讷地惊呼道。他心中却是大惊,这老虎万一要是将这位拔都当了点心,那会怎么样?难道是自己招来的老虎?

第二卷 不儿罕山下 

第三章 鹿死谁手㈡ 

何进早就听到了大型野兽的吼声,暗叫不好,早已拔腿往密林中跑,等他找到了赵诚之时,几位少年正在对着那头猛虎品头论足。

“这只猛虎,体型巨大,吼声如雷,看上去像是虎王!”莫日根装作很懂行的样子。

“瞎说,你见过几只老虎?别不懂装懂!”曲律道。

“我倒是见过不少老虎!”这位自称叫拔都的少年见其他人不相信的样子,分辩道,“我说的是虎皮,我家里倒有不少,没有一只比这只大的。你这个汉人真不赖,人们都说汉人无用,都是懦弱之辈,今日我却长见识了。你救了我的性命,我一定禀告我的父亲,让他赏赐与你,你叫什么名字?”

“他是我的安答,名叫不儿罕!”莫日根抢先炫耀地说道,“我的安答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者别将军的几万大军都没能抓住屈出律古儿汗,我的安答却轻松地杀了他,了不起吧?”

拔都大吃了一惊,重新打量了赵诚一番,半晌才道:“我的父亲经常提起你,原来你就是不儿罕,果然与众不同。”

“哦?我的大名是不是如雷贯耳啊?”赵诚当然知道他的父亲是谁,故意装作不知,也不主动发问,拿自己开玩笑。

“当然……当然不同,跟我想像之中的相同又不同!”拔都说道。

“那么有哪些相同,又有哪些不同?”赵诚很感兴趣。

“我父亲说,你是个汉人,嗯,这一点好像没变。”拔都又打量了一下赵诚的脸蛋,令赵诚很不爽,这眼睛怎么长的?

“还说你很聪明,别人不会的,你总是能无师自通,你看,我的衣服都被你弄走了。”拔都道。

“我救了你一命,一件衣服算什么?”赵诚笑道,“性命跟衣服,哪个更重要?”

“当然是性命重要。我父亲还说你不爱骑马,说是骑马会让腿变弯不好看,你既然远道而来,也一定是骑马过的。也不爱射箭,但我瞧你刚才也射了鹿,这点还是不同的。还听说你每天早晨起来,尽做一些古怪的事情,比如绕着牧场像是得了臆症似的跑来跑去,就像是无主的羊羔……”

“得了、得了,别不懂装懂。你就不能说说你自己的看法?”赵诚打断他的话,反问道。

“你,很有趣!”拔都笑着道。

“很有趣?”赵诚愕然。

那曲律和莫日根两人早已经不耐烦了,嚷着要将猎物带回去,结束这次狩猎活动。

“这虎肉就算了,估计难以下咽。虎皮一定要剥了去,挺值钱的。这虎骨也不可浪费了,这可是难得的药材,还有这虎鞭,你们知道什么是虎鞭吗?”赵诚道,“何兄,你来给这些未成年上一下课!”

他们哪里知道这些,个个一脸茫然。那何进在一旁听着,脸上无比怪异,见除赵诚之外的少年都用很好奇的眼神看着自己,他支支吾吾地说道:

“这个虎鞭吗?就是……撒尿的玩意,至于功效嘛,反正……就是一种药材,我也不太明白!”

众人一齐动手,将那头虎给剥得精光,只剩下一堆烂肉,便宜那些闻到腥味的野兽了。拔都今天捡回了一条命,连连邀请赵诚等人到自己的出猎的营地里做客。赵诚也没推辞,便跟着拔都去了,早就有不少下人在四处拼命地寻找着他,他果实是故意撇下随从独自来打猎的。王敬诚等人此时才知道这位拔都不是一个不平凡的人物,他的父亲就是术赤——成吉思汗的长子,他本人,虽不是长子,但却被视为术赤的接班人。同时,拔都王子的随从们看到那张刚剥了下来的虎皮,俱都面如土色,趴在地上请求责罚。自作聪明点的,一个劲地夸耀拔都神勇无敌,倒让他十分不好意思。

拔都见赵诚等外来者在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后,唯独赵诚脸色平静,毫不介意地拍着他的肩膀,旁若无人地大叫:“真累啊,借你的厨子一用如何?”

赵诚不拿自己当外人的举动,赢得了拔都的不少好感,态度更是殷勤了几分。

“拔都王子殿下,我给你介绍一下我的两位安答,跟你个子一般高的名叫曲律,另一位是他的亲弟弟,名叫莫日根。”赵诚道,“以后你要多照顾点。”

“参见王子殿下!”曲律兄弟俩很恭敬地行礼。

“你们二人都会什么?”拔都却很骄傲地问道,“骑马?射箭?摔跤?别跟我说你们都是好手,我见过的蒙古人都这么说,一比划起来,都是自吹!”

“那小人愿与王子殿下比试比试!”曲律虽表示了足够的尊敬,但是好强的少年心理占了上风。

拔都就等这句话,两人就在营地前比试起摔跤,两人身材相当,他虽发育得太早,力气上还是弱一些,但是又因为自幼有专人教授过,技巧上更胜一筹,在相持了一会之后,竟将曲律压倒在地,动弹不得。

“你还很不错,能在我手下坚持这么久,算得上一个人物!”拔都战胜了,心情自然很不错,对自己的手下败将不吝夸奖之辞。也许是因为曲律没有因为他王子的身份存心相让,而是使出了自己看家的本事,让他更开心更有成就感吧?

他又想和莫日根比试箭法,因为莫日根刚才自称箭法如神。比试的结果又让赵诚很是佩服,拔都的箭法比小神箭手莫日根还要好,而他却只有10岁半。不过,拔都最想比的恐怕是赵诚,但赵诚是他的救命恩人,主动邀约,时机有些说不过去。

“我承认你很了不起,不过我还会其它的,你就不定会了!”莫日根还有些不服。

“是吗?那你就说出来,咱俩再重新比过!”拔都当然不会认输。

“那我就问你一个问题,这是考验你够不够聪明的问题。你只要在你的仆人将烤好的鹿肉送来之前回答出来,我就算你赢!”莫日根道,“输了,你可不准借着你的身份责罚于我!”

“那你说吧,我若输了,就承认你也很了不起!”拔都道,“愿赌服输,我决不会故意责罚你。”

“那我就说了,你可听好了。假如一个人从阿勒山出发往大斡耳朵,他骑快马,每天行一百里,另一个人从大斡耳朵出发,相向而行,但是他骑的是劣马,每天只能行五十里。那么请问王子殿下,假如阿勒坛山与大斡耳朵之间有三千里路程,他们相遇的时候,他们离大斡耳朵有多远?”莫日根道。

“这……”拔都的脸上眉头紧锁,一时不知道如何思考。这类的问题,他从来就没有想过,也从来就没人这么问过他。

伺立在赵诚身后的王敬诚和刘翼还有何进,也在心中默默地筹算。他们见赵诚表情很轻松,心知赵诚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感觉很吃惊。

那拔都掰着手指头,眉头紧锁,见莫日根脸上的笑意,额头都冒出了汗。最后,他承认道:“我不知道,这个问题太难,鹿肉还没烤好,可不可再换一个?”

“愿赌服输,这可是殿下你说的。再说这个问题我已经降低了其中的难度。”莫日根还不依不饶地说道。

“那……到底是多少?”

“一千里!”莫日根道。他从腰间抽出一根箭矢,在地上画着,可是那奇怪的符号,拔都怎么能懂得呢。

赵诚见拔都羞红了脸,知道他是小孩习性,有些下来台,遂替他遮掩道:“这是大食国的文字,你不道也算是正常。再说殿下身份尊贵,你的父亲术赤大殿下恐怕也只是请人教你如何骑马、射箭,对了,还有那畏兀儿文吧?”

“对、对,不儿罕说的确实是实情,父亲大人没教过我的,我怎么会懂呢!”拔都像是找到个很好的台阶,脸上的骄傲表情又找了回来。

“这都是不儿罕教给我的!”莫日根也从刚才兄弟俩的失利中,找回了面子,心情也很不错。

“这大食文字,似乎对于筹算有着不同寻常的妙用,若是用来计划粮草,谋划财税、人口、牛羊,也是大有用处的,很方便很实用。”王敬诚却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赵诚回头看了王敬诚一眼,笑着道:“所以说这所谓番邦,也不是一概比不上汉学好用。譬如这大食数字,若是得知其中的使用之法,若是治理国家,可以计算人口几何,丁口几口,一年能取赋税又有几何。若是用来打仗,就可以知道一个万人队,需要每日消耗多少粮食。”

“不儿罕,你真有学问!”拔都很认真地说道,“果实跟传说中一样。”

“王子殿下的话,让我承受不起。我早就听人说,术赤大殿下有一个儿子,名叫拔都,正所谓虎父无犬子,勇敢顽强,还待人随和平易近人,称得上蒙古第一小王子!”赵诚拍着他的马屁,“今日一见,果然不同。”

拔都学着大人般的手势,挥了挥手,装作很谦虚的样子:“哪里、哪里,我父亲说我还需历练,若是不儿罕肯帮我,让我更聪明更有本事,我长大以后,就可以率领千军万马,为我的爷爷和父亲征战天下。”

“好说、好说!”赵诚干笑道,抓起一块鹿肉,美美地啃上一口,满嘴都是肥美的油脂。

第二卷 不儿罕山下 

第四章 不儿罕圣山 

拔都邀请赵诚和他一起打猎,然后一起去大斡耳朵。

赵诚当然不会拒绝,几人就留在拔都的营地里,美美地享受了几天。赵诚、曲律、莫日根跟着拔都一起去打猎,身后还跟着一大帮侍从和仆人,好不逍遥自在。那拔都也是小孩天性,或者换句话说,还没来得及学坏,见赵诚不把自己当成一个高贵的王子对待,心里也颇为高兴。这平时都是一大帮人阿谀奉承环绕左右,乍遇见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果然十分有趣。

正是打猎的最佳季节,虽然秋天已没,寒风阵阵,但连天的倒地衰草让动物们无处遁形。天地辽阔,四位少年怒马狂奔,人叫马嘶,任意东西,身后跟着一大帮子人来回递水递箭,抢着在草丛树林中寻找负伤倒地的猎物。每次行猎,拔都都是满载而归,曲律兄弟俩也猎到不少,唯有赵诚偶尔才射出一箭,还不一定射中,让人怀疑他的箭法要不是上不了台面,就是根本不想射中目标。

“不儿罕,你为何每次都是空着手回来啊?”拔都问道。

“废话!有你们三位小神箭手,还用得着我费劲去打猎吗?难道你们要让我饿着肚子?”赵诚振振有词地反问道,“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呐!”

“话虽这么说,可是……”

“可是什么?”赵诚毫不客气栗赏了给他一个爆。拔都的下人们怒目圆睁,恨不得立刻杀了赵诚,可是一看自己的少主子还仿佛很享受的样子,也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殿下,你是王子,将来是要继承你父亲的兀鲁思的。你只要会骑马就行,箭法只要能自保就行,要学会用脑子!更重要的是,要学会用人。”

“那怎么样才学会用人呢?”

“很简单啊,要让智勇双全者,为你领兵;活泼跷捷者,为你看守辎重;愚钝之人,就给他一根鞭子,让他为你牧羊。能治国者让他治国,能管十个人就让他管十个人。倘若让他们换个位置,恐怕就不妥了吧?”

“嗯?这话我好像在哪听到过。那这样有什么好处呢?”

“好处就是自己可以享福了!”

“就像你这样,可以不费力气,就享用我们打的猎物?”

“你都活学活用举一反三了?”赵诚又赏了他一个大爆栗。

……

“其实你很可怜!你不服吗?你要是马骑不得,箭射不得,你父亲还会喜欢你吗?那太阳汗不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吗?据说他不曾到过‘孕妇更衣处,牛犊吃草处’,结果就亡了国。所以你父亲恐怕一刻也不会让你停止练习骑射吧?也许还派人指点你分担一些属民事务。”

“你的那些随从们也总是跟在你的身后,一刻也不敢放松,好不容易放松一次,结果差点就喂了老虎,对吧?平常人们也不敢跟你说实话,你一箭放空了,他们会说弓弦太松;你从马上摔下来了,他们会说这马脾性太倔;别人跟你摔跤,总是不敢胜你。听说你有很多堂兄弟,我想你跟他们大概也称不上什么朋友吧?要不然,你怎么一个在此打猎?一个人打猎哪有许多人一起打猎有意思?所以你可怜啊,哪有我跟曲律、莫日根这么自由自在!”

“蒙古人有句谚语:影外无其友,尾外无其缨。一个人要是孤家寡人一个,那就太可怜了,所以说你爷爷成吉思汗因为朋友多,所以忠臣多。这朋友多了,那就可以行走天下,你想做这样的人吗?我的两位安答智勇双全,完全有资格成为你的那可儿!”

……

王敬诚、刘翼和何进三人每天也跟着这四个少年,虽然他们对蒙古人绝对没有什么好感,内心中可以说是不共戴天,但是他们没想到,赵诚轻易地就获得了拔都王子的好感,并且赵诚还对着拔都呼来喝去,蔚为大观,让他们惊异不已。

“公子如此不加以节制,倒是让蒙古人见了,只会当你年幼无知玩劣不堪,不知高低贵贱,全是顺意而为,恐怕也不会太计较。如此大事可成也!”王敬诚偷偷地说道。

“大事?什么大事?”赵诚反问道。

“公子心里明白。别人当你是少年,我等三人可不会这么认为!”王敬诚微笑地说道。

他暧昧的笑意,让赵诚觉得很恶心。

“你难到不觉得有一个蒙古王子,给我当小弟,不是一件很威风的事情吗?”赵诚笑着说道。

“是、是!”王敬诚干笑着,“公子能将蒙古王子玩于鼓掌,这个天下又何处去不得?”

“请注意你的用词,别亵渎我跟拔都殿下生死之交!”赵诚道。

几人休整了几天,跟着拔都的人马赶往大斡耳朵。某天,他们来到了一座雄伟的群山之前,

“不儿罕!”拔都兴奋地说道,“这山你要记住。”

“为什么?”赵诚被他这没头没脑的话给弄糊涂了。

他骑在高大的赤兔马上,举目向北眺望。那削斧砍的群峰宛如无数根钢枪直插云天,令人望而生畏。山顶是颇为耐寒的落叶松所覆盖,远远望去那挺拔如士兵的树林,一片神秘与威压。那裸露在外的花冈岩如同巨人的筋骨,坚毅而有力,伸出到草原深处的斜坡如同它张开的双臂,护卫着向它表示臣服的人们,却又仿佛随时可以挥动有力的双臂将敌人一扫而光。那座座山峰好似天神插落在大地上的利剑,毫不费力地将怯绿连河和土兀剌河劈向两旁。山顶浓密的森林中据说是神灵居住之所,因此被冠以“圣山”的威名。

“这就是不儿罕圣山!”拔都盯着赵诚,脸上挂着怪异的笑意。

“啊?”几位从来就没见过此山的人,不由自主地大叫道。

这其实是古连勒古山,它是不儿罕山脉(今肯特山脉)的外延部分,有一条桑沽儿河从此山蜿蜒而出,这是怯绿连(克鲁伦)河上游的一条支流。赵诚不由得再一次打量了这座雄伟山脉一番,一时间他竟有些痴了。

关于那个神秘的传说,由不得他不信。他很想知道十多年前在这块土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很想跟当事人——拔都王子的父亲术赤大殿下,好好打听一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形。他不会真的认为是什么长生天之子的传说,因为自己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会呼风唤雨,也不会腾云驾雾,只是他无法找到一个科学的解释罢了。也许在不儿罕山之巅发生的一段事情,根本就是术赤大殿下编造的,他认为自己有理由相信术赤有这个动机。

在铁木真统一蒙古并颁布扎撒之前,在这大草原之上,盛行的是“抢婚”制度。各个部落出于保持最原始的血统和人口延续的考虑,禁止血缘关系较近者结婚,但男人娶非生母亲也是常有的事,通常本部落的男子大多娶其他部落的女子,在最自然的状态之下,往往就是凭武力抢夺。孛儿只斤氏的始祖孛端察儿就曾抢过一个怀孕五六个月的孕妇,而有意思的是,这个孕妇所生之子就是铁木真安答——札答兰部首领札木合的始祖。这在草原上司空见惯,人们见惯不惊,被抢者再报复就是了。

传说中,铁木真的母亲诃额仑,就是他的父亲也速该从蔑儿乞部那里抢来的,所以铁木真本人的血统说不定也有问题呢。也许是前世种下了因,后世收了果,结果当铁木真结婚后,蔑儿乞人报复了,他们抢了铁木真的妻子孛儿帖。当时铁木真的势力还很弱小,他联合克烈部的王罕和札答兰部的札木合,将妻子夺了回来。

然而当他再一次看到自己的妻子孛儿帖的时候,妻子的肚子已经隆起,生下的这个孩子就是术赤。所以那些对铁木真不满的人,就开始散布着种种谣言,说术赤是个野种,就连他的次子察合台也不止一次的这么公开地说。“术赤”这个名子,就是蒙古语中“客人”的意思。

据赵诚听到的传言,铁木真本人对待术赤,也不像他对待其他几个孛儿帖亲生的三个儿子那么和颜悦色,尽管也不太差。幼子拖雷最得铁木真喜爱,他曾亲切地称拖雷是他“那可儿(伴当)”。这很显然让术赤产生了某种心理障碍。当赵诚这个不速之客,出现在成吉思汗的宫帐之中的时候,术赤因此产生了某种同情心理或者自我安慰,因而可以说是救了赵诚一条小命。

所以,那个发生在不儿罕山之巅的苍狼以乳哺育婴孩的一段传说,也许是术赤自编自导的。

“不儿罕,你……有什么……要说的吗?”拔都脸上还挂着很玩味的笑容。众人也都是盯着赵诚看,想从赵诚的脸上看出什么。

“啊?”赵诚回过神来,“我想作诗一首,诗云:苍天啊,父亲,大地啊,母亲!”

他张开双臂,双腿一夹赤兔马的腹部,赤兔马越众而出,载着他向草原深处急驰而去,像是向苍天与大地相拥而去。

众人一愣之余,也为赵诚感到遗憾。众人扬起马鞭,汇成一条奔腾的长龙,如连绵起伏的山脉,顺着桑沽儿河向东方奔去。而在赵诚的心里,不儿罕圣山的威压与神秘已经在他的内心深处留下难以磨灭的烙印。

第二卷 不儿罕山下 

第五章 大斡耳朵 

当冬天第一片雪花落下的时候,赵诚等人终于抵达到了位于怯绿连河南岸的大斡耳朵。人要休息,马要吃草,他们花费了大半个秋天,才堪堪赶到目的地。

上万顶毡帐呈现在赵诚等人的面前,数不尽的牛羊、马匹在四周游荡,执刀挽弓的蒙古士兵穿梭其间。还有远道而来的信使,骑着快马将四面八方的消息送达此处。

有西域各国的商人带着异域的香料、盐、美酒、宝马、玉石、珍珠、金器,与蒙古人进行交换,双方讨价还价。在毡帐群的外围,赵诚还看到有从中原和西夏掳来的汉人、女真人和党项人充当着劳役的奴隶,他们瘦骨嶙峋,在这寒冷刺骨的冬天,仍只穿着仅能蔽体的单薄的衣物,将废铁熔化成铁水,并将其锻造成各种杀人的兵器,稍有不卖力干活的,即遭蒙古士兵的毒打。

王敬诚、刘翼和何进三人似乎早就见过这个场面,眼神中深深地掩藏着仇恨的目光。赵诚观察着眼前的种种情景,蒙古人也在打量着这个穿着考究的汉人少年——他这件袄子是从拔都身上讹来的。早在他遇到蒙古第一支巡逻的军队时,他将到达的消息就在这里流传开来,当他和拔都相遇时,拔都也派人将消息传递了此处。因此,现在人人都怀着十分好奇的心情看着他,在一旁指指点点。

赵诚骑在雄健不凡的赤兔马上,对着人们好奇的目光视而不见,他挺直了自己的胸膛。他没有戴帽子,用来束发的露出的一截发带,在寒风中招展,那片片白色的雪花在空中飞舞,不断地停留在他年轻的脸庞,融化并带来丝丝寒意。他紧握着手中的缰绳,因为太过于用力,而泛着青光。他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得意,还是在自嘲,自从见过那座著名的不儿罕山,他的内心就在一种复杂的情绪中煎熬着。

胯下的赤兔马,似乎也感觉到了主人内心中的某种骄傲、不安,也高昂着它高贵的头颅,发出阵阵低沉的嘶鸣,惹得四周矮小的蒙古马纷纷让道。那一刻,跟在身后的王敬诚等三人,不由得也挺起了自己的脸膛,在蒙古人的注目礼中,追随着赵诚向营地的最深处走去。

怯薛千户阿儿孩早就迎了上来。

“阿儿孩大人,这是不儿罕,我将他带到此处的。我的爷爷和父亲在吗?”拔都翻身下马。

“回殿下,大汗和您的父亲一个月前都带着人打猎去了,估计这几天就要回来。”阿儿孩道。

“他们一大帮人打猎,一定很没意思!”拔都却说道。

“见过千户大人!”赵诚弯腰行礼。

阿儿孩上下打量了一番,暗叹赵诚好像长高了不少,口中却说道:“你来了就好,这一路上也是很辛苦的吧?”

“多谢大人体谅和关心!此行虽路途遥远,但是伟大的成吉思汗命我来此觐见,小子不敢有误!”赵诚很得体地回话道。

“既然如此,你就随我来,大汗虽不在,但大汗有令,你若到了就暂且等待数日。另外,我接到大可贺敦命令,她现在就想接见你!”阿儿孩道。

可贺敦就是王后或者皇后的意思,就是铁木真的那位正妻孛儿帖了,据说当年就是因为她最后说了一句关键的话,铁木真才派人将赵诚送至不儿罕之巅,以度天意。所以,赵诚对这位素不相识的女人感到有些恐惧,甚至比准备见成吉思汗还要令他不安。

“大人,这是我的两位安答,他们是忽图勒把阿秃儿的孙子,另外还有三位汉人是我的仆人。”赵诚一指身后,对着阿儿孩道,“还请大人照顾一二。”

天空中飘着雪花,曲律兄弟俩和王敬诚等三人在这里过于显眼,赵诚害怕他们受了委屈。

“原来是忽图勒老哥的孙子啊!”阿儿孩当然见过他们,“这简单,你且随我去,我派人照管他们,给他们一顶毡帐,不让风雪吹着他们就是了!”

“遵命!”赵诚无奈只得答应。他跟在拔都和阿儿孩的身后,亦步亦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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