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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天之下-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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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分兵。从南城过来一支由百姓精壮组成的义勇,本准备去支援正被攻击地北城,充当杂役,见此处发生凶事,立刻在领头的禁军军官带领下加入了战团。
“王后娘娘,快进来!”街边的楼上有人高呼。
梁诗若和女官柳玉儿两人心中稍定,被亲卫军护着躲进街边的一座楼里。这楼正是城中有名的酒家太白居,亲卫军拼命地在门口挡住。
数支箭矢从太白居的窗户上居高临下地飞来,一支被敌军首领身上的铠甲挡住,另一支箭矢却射中另外一人地脖子,那人当场捂着脖子倒下。城外连连大战,太白居等于是关门了,今夜丁掌柜听得店外地喊杀声,和伙计人上楼眺望,发现了街上的情形,不由分说和伙计们操起了弓箭。
“晦气!”跑堂伙计李二见自己地射出的箭矢扑了个空,大感惭愧,一边继续居高临下地射箭,一边狂喊,“快来人呐,有敌寇入城,都来杀敌立功呐!”李二这嗓门一惯比较大,久经跑堂考验,又站在高楼上,他这嗓门盖过楼下所有人的喊杀声,四邻八坊的人在这样的夜晚根本就没有上床睡觉的心思,因为兵荒马乱的,谁还敢睡安稳觉?听得屋外的喊杀声,都大感不妙。有人偷偷地从自家窗户上伸出头来窥探,见敌军不多,正被堵在街上,精壮大多在四面城头上,大多数老弱只能祈祷援兵快来,有胆大的却也自楼上放着冷箭。
王好古终于率军赶来,他呐喊着带头冲了过去,与亲卫军前后夹击,敌军不得不首尾两顾,面如死灰。百姓们见官军来了,这才纷纷涌上前来,操着锅碗瓢盆将那些最后跪在地上求饶的敌军活活砸死。
“李二,你的箭法还得再练练!”丁掌柜最后对自己的伙计说道。丁掌柜的箭法让李二等人大开眼界,楼下的敌军挤成一团,成了丁掌柜的活靶子,这与掌柜圆墩墩的身材与总是笑呵呵的和气生财的打扮不太相称。
“掌柜,下次小的一定会百发百中!”李二面露羞惭之色,拍着胸脯保证道。
“你还想有下次?”丁掌柜气不打一处来。
张士达在见到浑身血淋淋的副帅王好古回报后,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一边自责,一边命人将部分被关在瓮城中的敌军处死。而城外的敌军忽然全都退去了,如同来时那样突然,放弃了再次攻城的打算。不一会儿,张士达等人就看到远方的火光冲天,战马奔腾的声音三十里外可闻。原来,刚才中兴府那段一个时辰之久的激烈攻守,和十余里燃烧的城墙,让隔着蒙古军的与中兴府遥遥相望的赵诚也能看到,他担心中兴府的战况,急忙命潼关军主动出击。
察合台此时的心情可谓是既喜又恼,这个夜晚他命部下扮作秦军想骗进城去,本不指望能成功,他是将此计当作诱饵,诱骗赵诚出营来攻他。恼的是他这一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无限接近于攻克中兴府,甚至让他一度想放弃他真正的目的,全力拿下中兴府,没想到最后功亏一篑,只好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对付赵诚来。
这个夜晚对于赵诚来说,绝对是一个考验。察合台军将己方军中的两千头牛集中了起来,那牛尾都带着火种,又各自绑着两支尖枪,冲着秦军狂奔而去,势不可挡
第六卷 三朝会盟
第六十章 秦王的反击㈥
两千头带着利枪的火牛威力惊人。
当面的正是郑奇率领的潼关军,他奉命前去进攻察合台军,以减轻中兴府的守城压力。远远的,前锋见势不妙,纷纷呐喊了起来:
“火牛来了、火牛来了!”
“火牛来了、火牛来了!”
眨眼间,火牛已经奔到面前,前锋被撞得人仰马翻,没有被撞倒的也因为战马受惊而摔下马去,被狂牛踩成肉饼。惨叫声直往后阵传来。
郑奇在后阵听前方遇险,大感不妙,连忙命自己的中军靠前。秦军的骑军大多是轻骑军,但每支骑军也有不少于五分之一的为人马皆披甲的重甲骑军,这种重骑军通常用来冲阵的,郑奇的中军即是重甲骑军。
火牛急奔而来,睁着散发着幽灵般的双目,在火光的映衬下极其恐怖。
“快撤、快撤!”郑奇冲着部下们吼道。
重甲骑军结成紧密的三角形阵式,前面及两翼数排的军士下马举着长枪严阵以待,以马为盾,让余部轻骑军在自己身后躲避。那前锋的一团被火牛冲散、压迫和践踏,立刻消失在火牛的背后,但也被动地迟滞了火牛的奔势。
“顶住、顶住!”郑奇站在重甲骑军当中,吼道,“否则谁也跑不了!”
在郑奇等人听着前方惨叫连连令心碎的痛哭声中,火牛迎面直奔而来,这些牛受到身后火把的刺激而发起狂来。早有按捺不住的军士举起弓箭冲着黑压压的牛群射箭,恨不得一口气将箭袋中地三十支箭射光。
吃痛地火牛更加暴烈。拥挤地牛群无法避开正前方林立地长枪。其他地牛从两侧驰过。牛蹄践踏大地地声响如惊雷一般几乎震破所有人地耳膜。
“喀、喀!”这是枪杆折断地声音。顺着来势地劲儿。火牛向人群中撞去。披甲地战马也无法坐视这种威胁。也往身后退。马挡着牛。马踩着人。人驱着马。马撞着牛。潼关军一度混乱不堪。
不幸地军士被牛刺了个透心凉。被挑在了牛身上地长枪上。被牛带着跑向另一边。未咽气地军士痛苦地呼救。兄弟袍泽却无能为力。牛群如大山一样让潼关军感到恐怖。军士们不得不硬着头皮将手中地枪刺出去。在牛脖子身上狠狠地扎上一个血洞。那牛吃此大痛。掉头从另一边狂奔而过。身手最敏捷地军士拔出长刀。狠狠地朝着牛腿砍去。却被牛身压在身上动弹不得。
终于。潼关军在付出巨大地代价后。牛群纷纷往身后奔去。郑奇并不担心牛群会跑进大营。因为营外地数重尖桩和壕沟完全可以阻挡。如此看来。敌军早已经准备。专门针对自己出营之军来地。
但是察合台没有让他感到轻松。紧接着火牛之后。就是察合台地骑军掩杀而来。敌军趁着潼关军惊魂未定。在外围织起一道密集地箭雨。那箭矢落在军士们地身上地铠甲上。发出叮叮当当地声响来。却没有造成多大地损失。
重甲骑军身后地轻骑军从两翼冲了过来。与蒙古骑军绞杀在一起。铁枪在空中交碰。迸发出点点火星。惊魂未定地潼关军并不是这有备而来地敌军对手。一时间节节往后败退。
“跟我冲啊!”郑奇大喝一声,领着中军重骑军冲着迎面而来地一个千人队直冲而去。
黑暗中,那支千人队未及反应,前锋便与重甲骑军撞在一起,纷纷被撞倒在地,被人马践踏而死。敌军纷纷来救,对潼关军余部的攻势为之一顿。潼关军各部人马趁此机会纷纷回归本部。重整队形。
“撤!”郑奇见己方方才被这火牛冲得七零八乱,死伤巨大。心中虽倍感心痛,但见敌军处心积虑要包围消灭自己,遂有了撤军的念头。
各部依次转身后退,郑奇亲自率领重骑军断后。蒙古人见好不容易拖住这股秦军,哪里还会肯放手,只是这黑暗的视线也让蒙古人受到了影响,他们也不太知道对面的虚实,本以为秦军全部来攻,不敢陷入到包围之中,待发现了对方不过剩下一千多人在此阻挡,数个千人队纷纷来攻。
重骑军虽然不太灵活,但胜在人与坐骑皆有厚甲保护,那战马不光有身甲、荡胸、鸡项,还有搭后,就是马脸上也有铁制的面帘,对刀箭地防护十分了得。
蒙古骑军从三面奔来,在外围边策马奔跑,边往对面放箭。郑奇居中不停地呼喊,指挥着整体往后退,不停地有人倒下,被赶上来的敌军一刀结果。郑奇不得不视若无睹,强忍着满腔怒火,边打边退。
蒙古军大部已经攻来了,排山倒海地压了过来,像是全军来攻。郑奇寻思着千万不要让对方尾随入营,否则就要大祸临头。他正担忧之际,身后又传来如雷的震动声,原来那火牛又回来了。
郑奇和他的部下面如死灰,这****他们到目前为止,已经承受了成军以来最大的的损失。
部下纷纷收缩阵形与他会合,以便与那恼人的火牛阵硬拼。可是令他们惊异的是,那火牛被分成两股,从他们的两翼狂奔而去,冲向了迎面而来地蒙古人。火牛中间是数千骑军,人人手上都有一支火把,向着牛群挥舞着,口中呼喝着奇异古怪地声音,驱使者牛群向着蒙古军奔去。这不仅出乎郑奇的预料,也更出乎蒙古军地预料,察合台将全军压上,想趁乱围歼秦军,哪里料到火牛奔到前面被数道壕沟挡住,无路可去,身上的火球已经燃尽,在壕沟前纷纷驻足不前,赵诚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突然。连命铁穆率军持着火把驱赶着长角又长刺的牛反跑。
这个突然情况,令奔在前面的敌军没了主张,他们身上单薄地披具,无法抵御,密集的大军又成了牛群撞击的最佳目标。前队乱了,返身躲避,将冲上来的后队撞翻在地,敌军呼喊着奔逃,践踏无数。
朔方军和怀着满腔怒火的潼关军也随后杀了过去。铁穆那把名曰长柯的巨斧成了敌军的恶梦,忽明忽暗的光线下。他如同一个噬血的恶魔在蒙古人当中翻腾着,从无一招之敌。
赵诚率后军赶了过来,前方的厮杀让他极感快意,敌军每倒下一人都令他兴奋不已。因为今夜察合台地一番攻击,让他心有余悸。
“安北军从左翼包抄,大约半个时辰后回营!”赵诚命令道。
“是!”何进立刻率本部人马赶了上去。安北军的加入,立刻让敌军的主力感受到更大的压力。
“来地好啊!”察合台却大喜。他将自己刚才的损失忽略了,“绰儿马罕,率你的儿郎们去砍下敌人的头颅!”
“是!”绰儿马罕自以为自己出地计策生效了,带着自己的人马前去助战。
不久,身边忽然有人指着身后二十里外,大呼道:“不好,大汗,大营着火了!”
察合台回头一看,大惊失色。见自己来时的大营里火光冲天。赵诚正亲率贺兰军与自己的亲卫军,迂回至察合台的大营,大军出动,营中守备空虚,被赵诚一击而下。
追日神驹奔如闪电,从高高的栅栏上一跃而入。赵诚手中的铁枪一扬,将那正目瞪口呆的守军挑起,重重地摔在一群守军当中。亲卫军紧跟左右,将营门口的敌军一冲而散。陈不弃则率大军鱼贯而入,挡在面前地障碍物被硬碰硬地撞翻在地,一万多人马就在敌军大营中肆虐。
十多万匹牲畜,骆驼、骏马、牛、羊被贺兰军从圈中驱赶出来,冲着察合台的身后狂奔而来。这气势更加惊人,远远望去就似一个飘移的海洋。察合台虽仗着人多。也不敢硬挡,只好呼喝着军队避让到一旁。
在一片喊杀与刀箭相击的声响之中。东方渐渐泛起了鱼白,双方互有损失,甚至双方都因为过于劳累而有意停止攻击。赵诚亲率着贺兰军在蒙古人的面前堂而皇之地疾驰而过,察合台甚至能看见赵诚嚣张的脸,但大批地牲畜让他无可奈何。蒙古军发疯地隔着大批牲畜冲着秦军徒劳地射箭,却没有射中多少人。
相对来说,此时此刻赵诚的项上人头还没有这十多万牲畜重要,牲畜就意味着粮食,意味着全军的持久战力。察合台气得脸色铁青,不顾一切地在身后及两翼追逐,千方百计地将那些四处奔散的牲畜聚拢起来。
前方的战事似乎停滞了下来,双方将士舔着伤口,注视着战场上的十多万牲畜狂奔地情景。秦军趁此机会脱离战场,而察合台花了整个早晨,才聚拢了部分牲畜,至少三分之一的牲畜不是逃散、被杀,就是被秦军裹卷着走了。
双方暂时收兵。
日落时分,双方骑军在空旷的野地里又交战了一回,察合台咽不下这口闷气,而赵诚却因为潼关军的重大损失而心有不甘,察合台又丢下两千具尸体疲惫地退去。
又一个夜幕降临,赵诚此时正在检讨,他用嘴吮吸着左手被敌军流矢划破地伤口,害怕伤口上染着毒汁,狠狠地冲着地上吐着带有血色地唾沫。今天一天的战况令他感到庆幸,潼关军此役损失近半,没有几日修整恐怕难以恢复士气,潼关帅郑奇也全身挂彩,好悬捡条性命回来。
“潼关军虽受此大挫,但亦重创了敌军,敌军也没讨了什么便宜。”何进道。他率安北军从左翼反包围,也斩首不少,令潼关军余部可以安全退回。
“察合台此役有备而来,用心极凶险。只是他未料到潼关军虽然措手不及,但也算是应对有力,否则潼关军便要有去无回了。”铁穆道,“国主起初只命潼关军出击,我朔方军为后援,主力未动,没有让对面有将我全军包围地机会。”
“郑元帅歇息了吗?”赵诚点了点头,又转脸问伺立帐中的郭德海道。
“已经派人给他包扎了,全是皮肉伤,未伤到要害,只是失血太多,身体疲弱,歇息两天便无碍了。”郭德海奏道,“末将以为潼关军遭此重挫,短期内怕是难再堪大用。”
“胜败乃兵家之常事,郭元帅抽空劝劝郑元帅,不要将此挫折放在心上。况且,沙场敌我异动本就是家常便饭,潼关军处于危难之下,仍未溃散奔逃致冲撞我军大营,遇强敌而不慌不忙,便是孤所信赖之军,无过反而有功。你让他好好养伤,谅那察合台时日也不多了,潼关军有的是机会杀敌立功!”赵诚道,“为人君者,要休恤下情。令潼关军将士们养精蓄锐!”
“是!”郭德海道。
察合台此时在营中,正冲着自己的部下咆哮如雷,眼看就要将敌军包围了,可是昨夜至今晨时留守大营的两支千人队却将自己的全部辎重给养暴露在敌军面前,不仅失了大批的牲畜,|Qī…shu…ωang|还让他的全盘计划落了空。
“啊、啊!”两声惨叫声后,两颗大好头颅在地上翻滚着。
那两个千户长被他一怒之下斩杀,帐中血淋淋的场面让那些见惯生死的部下也惶恐不安。
“大汗息怒!”部下绰儿马罕劝道。
“绰儿马罕,此战虽未获胜,但也重创了敌军,让敌军惊恐。我需要的就是你这样的聪明人!”察合台余怒未消,“你再说说看,眼下我军应该如何办?”
“大汗,我们还是撤军吧?”绰儿马罕给了他一个意外的建议。
“什么?撤军?”察合台刚消下去的怒火又升了起来,“不,我一定要全歼了对面的敌军,一了百了。否则,无功而返这不是令全蒙古人耻笑我这个可汗吗?”
察合台盛怒之下,暴露了他已经有些虚弱的内心,就在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他已经不再有刚率军南下时的豪情壮志了。
双方真正到了最后的决战,才会真正一了百了,天下太平。
第六卷 三朝会盟
第六十一章 秦王的反击㈦
凉州,唐时的诗人们总喜欢以凉州入诗。王之涣作《凉州词》曰: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
但是凉州的河流大多不是流向黄河的上游,尤其是祁连雪山北麓的雪水汇成一条长河,却向北方沙漠流去。王维曰: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此“长河”正是向北流向的谷水(石羊河),它伴着不朽的古乐《凉州曲》,舍弃浩瀚的黄河,义无反顾地注入沙漠中的白亭海。那白亭海是谷水注入沙漠中形成的两个巨大湖泊的一个,附近是沙漠中一块重要的绿洲,唐时亦有白亭军驻扎在此(今民勤地区)。
据说汉时的苏武正是在白亭海附近牧羊,留下千古慷慨悲歌,当地亦有山名为苏武山。
盛夏的谷水仍然滋润着河谷沿岸的土地,但沿岸的草地在烈日下显得有气无力,贵由和拜答儿两人率领着军队顺着谷水河往北方沙漠中行进,烈日晒得众人如发瘟的羊只。
他们二人率领的轻骑军并畏兀儿军在凉州前止步,无法再前进一步。秦国陇右军在凉州阻挡,安西军在身后攻击,甘州义勇军也利用熟悉地理不停地骚扰。他们二人起初对战事存在幻想,人一旦存在着幻想,那就会犹豫不决。
当战事陷入了困境的时候,贵由与拜答儿两人为争夺对军队的主导权而闹得不可开交,拜答儿坚决执行自己父亲察合儿的命令,过凉州沿黄北上,扫荡沿途,但是陇右军像一座大山一样挡在面前。相持下去对他们没有好处。况且他们的军队已经开始节食,士气低落,贵由便主张绕道与察合台的主力会合。
两人正相持不下时,终于得到了察合台的命令,察合台对他们地进展极为不满,命他们举军绕道与他会合。所以拜答儿只好听从贵由的主张,顺着凉州外的长河北上,往白亭海方向进军,心中却想将责任推到贵由的身上,正是因为贵由在肃州城下浪费了太多的人手与时日。让对方将甘州百姓全部转移,而凉州又得以有时间准备好阻击。他看了看身后的贵由,心中冷笑。
贵由行在对伍的中间,他瞪着前方不远处拜答儿的背影,心中却很想将拜答儿拉下马来,狠狠地揍一顿。作为前可汗之子。贵由对现可汗之子拜答儿内心是看不起的,他已经习惯于昔日人人巴结他迁就他的生活,现在他沦为家族中一个毫不出奇地人,这怎能让他甘心呢?拜答儿是这一路军队的最高首领,贵由也不得不听令,贵由每当看到拜答儿颐指气使的姿态,心中就十分地怨恨。
“总有一天,我会当上可汗的,你们所有人都要听我的命令,服从我!”贵由举目望了望正在烈日下炙烤的大地。暗暗发誓。
身后二十里,一支军队追踪而来。拜答儿立即命令贵由阻挡,贵由强按住心中地怨气。只好率自己的部下转身迎击,而敌军见势不妙又一哄而散,然后又阴魂不散地尾随而来。这种战事让贵由不得不疲于奔命,他甚至担心自己既使不死于刀箭,也会被累倒。
安西军萧不离、罗志与陇右军卫慕、汪世显合兵一处,正在不紧不慢地追击。甘州义勇军的陈同顺着河谷。从前方疾驰而来,报告道:
“报诸位将军。敌军正在前方二十里处。已经人困马乏。估计他们今晚必须在白亭海过夜。”
萧不离也抬头望了望无垠地远方。抹了抹脸上地汗渍。那风刮来地不仅是热浪。也有沙尘。和汗水混在一起在众人地脸上形成一道道污垢黑线。
“罗兄弟以为我等如何?”萧不离转脸问副都督罗志。
罗志却将脸偏向卫慕。自从秦九在肃州城下壮烈而死。罗志与萧不离两人就心存芥蒂。虽然不致于延误军机。但两人之间地话语越来越少。
陇右军总管卫慕连忙道:“国主地使者说。郭侃已经率领黑甲军八千人驰援。与我等夹击敌军。我估摸着时日。他地人马大概就在前方不远处。”
汪世显道:“汪某以为。敌军虽仍有两万人马。但人困马乏。又缺少粮食与箭矢。呈强弩之末。已不耐久战。我等不可离着敌军太远。一旦敌军与郭侃所部遇上。我等立刻举军强攻。敌军地末日就要到了。”
“既然如此,我军应该节省体力,各部交替追击,勿令敌军得到喘息之时!”萧不离立刻做了决定。麾下将士们虽然疲惫不堪,但是战意却高涨,一扫一月前的颓势,人人都意识到战事将会很快结束,自己属于胜利的一方。
汪世显是新归附秦国不久地前金国将领,赵诚让他做了陇右军的副总管,这次随卫慕守凉州功劳不小。眼下见敌军已经穷寇之势,便主动请命道:
“汪某新入秦军,未立尺寸之功,眼下正是我军反击之时,汪某愿接替甘州义勇军追击!”
“那就有劳汪副总管了!”萧不离点点头,“但事骚扰,勿与敌酣战,以使敌不敢松驰懈怠为要!”
“是!”
当下汪世显便领着本部两千骑军顺河而下,往前方追去。贵由见秦军追来,不得不又转身阻击,汪世显稍退,又举兵去追,反反复复六七次,让贵由伤透脑筋。
待又一次击退了秦军的追击,已是太阳西沉时分,风也有了几分凉意,贵由终于赶到了拜答儿扎营处所在的白亭海。
贵由见拜答儿坐在地毯上舒服地躺着,全身铠甲都被丢在一边,赤着膊子,一边还在饮着清水,贵由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拜答儿。明天我来做前锋,你来殿后!”贵由一屁股坐倒。
拜答儿皱了皱眉头,虽然心里也极厌恶,但不想因这件事再和贵由产生口角:“那好吧,不过你别领错了路才行!”
“我保证能将你送到你父亲那里去!就算是迷途的羊羔,我也可以办到!”贵由暗讽道。
“贵由,你最好对我尊敬一些!”拜答儿忽地从地上坐起来,“要不是你在肃州城外耽搁了那么长时间,我们早就趁凉州无人防守,拿下凉州城。一路北上了。”
“哼,我是在肃州城下多攻了几日,可是你不是从西边来了吗?不也嚷着要是不拿下肃州城便永不退兵吗?”贵由怒喝道。
“我不跟你计较,等到了我那英明父汗面前,你我再争辩,是非曲折。我父汗自有公论!”拜答儿有恃无恐地说道。
“这个可汗之位应该是我坐才名正言顺。”贵由低头轻说道。他地话声音极小,没有人能听到他在说什么,侍卫们只能从他的眉眼中看到一丝怨恨。“不知父汗那里地战事如何了?”拜答儿像是自言自语道,却无人回答他的问话。
一时间,拜答儿与贵由两人都在想着心事,连日来的大小战事令他们疲惫不堪,却对战事的结果不太看好。他们本指望着察合台可汗能挥军南下,哪里想到察合台却让他们绕道北行与他会合,信使也带来那里不太好的消息,这令他们如坐针毡。
再看看身边的部下们。各个神情倦怠,肚子里的食物却日见稀少,有人已经开始煮食身上地皮革充饥。他们是轻骑兵,本就没有携带太多地食物,本指望着劫掠获取食物,因粮于敌,但实际所得相当有限。
太阳越来越往下沉,白亭海泛着洁白的浪花。在落日地照耀下却闪着金子般的色彩。四周的牧场上牧草在疯长,看不到一个牧民,而开垦的良田上杂草丛生,小型野兽在其间出没,往日这里却是一个农牧发达的地方。
蓦然,角号声又响起,该死的秦军又来攻了。拜答儿与贵由两人从地上爬起来,飞快地跃上战马。
“儿郎们,杀了这些讨厌地家伙!”拜答儿挥舞着弯刀。命令道。秦军永无休止的骚扰令他气急败坏。
这次是罗志率军来攻。他的两团骑军飞快地将敌军最外面的一支百人队冲成几截,罗志的双眼之中只有敌军的头颅。一杆铁枪在左右飞舞着,突刺着敌军喉咙。敌军又奔来一支千人队,甘州义勇军陈同率军赶到,将那支千人队截住。
双方的各支骑军在白亭海边广袤的原野了纵横驰骋,双方的呐喊声在天地间回荡,一时间难解难分。
萧不离率大队人马赶到,罗志等人已经陷入了苦战,欲罢不能。
“这个罗志,想一口吃成大胖子啊?”卫慕笑骂道。
“传我命令,全军出击!”萧不离只好命令道。
战马长嘶,秦军两万人马带着无畏的气势奔向前去,敌军见秦军大部来攻,来势凶猛,连忙收缩起来,罗志等部趁机抽身。
短暂交战之后,双方重整旗鼓,准备再战。秦军在西,蒙军在东,萧不离地目光越过敌军的阵线,却看到了一个奇异的景象。
只见落日地余辉洒在地平线的另一端,一条黑线在金色的沙丘地蠕动,缓缓而来,间或有耀眼的光芒反射过来,数而赤色的旗帜正迎风招展。
郭侃的军队终于赶到了。秦军中不由得出现了骚动,他们爆发出最热烈地吼声:
“万胜、万胜!”
秦军的变化令蒙古人惊异,他们回头看去,方知自己已经处于不利位置。拜答儿与贵由两人选择了同样的道路,那就是逃跑。
“贵由,你留下阻挡敌军,我去找父汗请求援军来相助!”拜答儿道。
“什么?”贵由怒睁着双目,似乎不敢相信这话能从拜答儿口中说出来,贵由还是接受了,“那你快去快回!”
贵由答应得痛快,这里与贺兰山相隔数百里沙漠,贵由哪里真相信能有援军及时赶到?这不得不令拜答儿感到很意外。拜答儿迟疑了一下,便点齐本部人马往东南狂奔而去,秦军立刻分出一部前去追击。
贵由心思飞转,对着拜答儿的背影冷笑了一声,便率自己的军队往北而去,却与贺兰山方向背道而驰。
“殿下,我们往哪里走?”侍卫问道。
“废话,当然是回封地了,这一仗我们已经输了!”贵由喝道,“想活命的,就跟着我!”
蒙古军这一变化,令秦军一时不知主追哪个好。
“当然是追往贺兰山方向奔逃的敌军!”萧不离很快做了决断道。
拜答儿恐怕做梦也没有想到,贵由会不战而逃。拜答儿的人多,又是往贺兰山方向奔逃,也就是往秦国国境之内跑,当然就会成为秦军的第一目标了。
萧不离与郭侃两部很快碰了头,来不及寒暄,郭侃命神策军去率军去追贵由,自己率大部人马与萧不离与卫慕等去追拜答儿。
面以人数、士气、体力与粮械皆占优势地秦军,生存地本能让拜答儿与贵由选择逃跑,而不是拼力苦战。这就令部下陷入了崩溃的边缘,部下仅存地战斗意志荡然无存。拜答儿这一路人马成了秦军众矢之的,趁你病要你命,秦军狠狠在身后痛击,拜答儿一路上丢盔弃甲,死伤众多,等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逃出了生天之后,他的身边只有不足百人,相当多的人却是在沙漠中迷失,再也找不着回家的路。
贵由身边仍有三千人马,他们拼着一口气急速往北逃窜。在这一刻贵由的心中,可汗的命令不过是过眼烟云,他从来就没有真正承认过察合台汗位的合法性,相反他认为自己那个亲叔叔的汗位是趁火打劫得来的,如果察合台此役没能活着回到草原,贵由将十分高兴。
“这个汗位应该属于我贵由的!”贵由总是反复地提醒自己。
第六卷 三朝会盟
第六十二章 秦王的反击㈧
黄河一路往北浩浩荡荡,激流拍打着两岸,泛起朵朵浪花。
河道的中央,有数个巨大的漩涡在回转着,仿佛要把万千河水吸进河床底下。靠西平府灵州一侧,数万精壮在岸边来回穿梭着,扛着木料、羊皮囊等等一切物什,在烈日下挥汗如雨,正日夜不停地扎制渡河的渡具。
“快点,再快点!”古哥不停地催促着,灵州自知府高廷英及以下大小官员被他呼斥着脚不沾地,忙得屁滚尿流。
站在古哥身旁的是沈重、夏冠英及骁骑军的叶三郎等领兵之人。当叶三郎率领骁骑军从省嵬城渡过黄河,顺河南下时,古哥率领着潼陕及银、夏联军两万人马,将刘黑马侵入的军队全都赶进了黄河喂鱼。叶三郎与古哥两人在灵州城下会师。
这时秦王传来命令,命他们举军渡河,参与对察合台军的最后决战。
灵州是大城,对于秦国来说是一个相当富庶的地方,先前也有少量蒙古人冒险渡河骚扰,只是杀了一些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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