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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小民-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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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个屁呀,你疯了。”吴元成诧异地骂道。

孟有田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两口,冲着吴元成挤了下眼睛,坏笑道:“你可真是蠢透了,上了我的当,还蹦跶得这么欢实。”

“上当?”吴元成不明所以,急速眨着眼睛。

孟有田不理他,转向胡晨东,说道:“胡长官,你知道日本天皇在日本人心目中的地位吗?”

“略有耳闻。”胡晨东有些醒悟过来,怜悯地看了吴元成一眼,淡淡地说道:“日本天皇在日本人心中是象神一样的存在。而且,日本兵不怕死,在他们看来,死是向天皇效忠,是无上光荣。”

孟有田轻轻点了点头,转向吴元成似笑非笑地说道:“简单地跟你说吧,日本天皇被认为是天照大神万世一系的神裔,天皇对日本人来说,就如上帝对西方人那般重要。如果日本天皇要日本男人都割了小鸡鸡当太监,让所有日本女人都象狗似的爬着走,日本人也会尊从。你骂日本人不要紧,可骂日本天皇,那绝对是罪无可恕。当然,在下很佩服你,竟然有这样坚定的抗日之心。”

吴元成脸色忽红忽白,最后有些死灰,他猛瞪着孟有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你,你耍我。”

“耍你又怎样?”孟有田冷笑道:“别做你的春秋大梦了,投降日本人,我呸,洗干净脖子等着挨刀吧你。你看看这里有多少人,你骂日本天皇的话,大家可是听得真真儿的。我们不说,嘿嘿,你手下的也不说?让日本人干掉你,他们说不定能得到升官发财的机会哩!哎呀,你不会狠毒到把他们都灭了口吧?”

吴元成只觉得脖子发凉,浑身无力,完全被孟有田的话给吓住了,颓然地倒了椅子上,怨毒地盯着孟有田。

“还有啊,你知道俺为啥鞠三个躬?”孟有田继续打击着吴元成,阴笑着说道:“听说过向遗体告别吗?你呀,已经是个死人了,日本人的刀可是很快的,跟你这个家伙算账是早晚的事情。咔嚓,嘿嘿,你是个软骨头,估计很好砍的。怎么没精神了,要不这样,你把日本人杀了,别当汉奸了,咋样?”

“你甭得意,等落在我手里,把你牙一个个掰下来,看你还能不能巧舌如簧。”吴元成咬着牙,从牙缝里往外迸字。

“吼吼,俺好怕呀!”孟有田满不在乎地笑着。

胡晨东向着孟有田伸出了大拇指,对这个家伙也是刮目相看。一番言语,真真假假,夸大其辞,已经动摇了吴元成降日的决心,并且给他和他的手下种下了猜疑的种子。高,实在是高啊!

“胡长官,你不骂两句过下嘴瘾?”孟有田笑着对胡晨东说道:“还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

“哈哈,孟兄弟真是个趣人。”胡晨东笑了起来,说道:“看来我也得过这一关哪,否则不就成了汉奸卖国贼了——”

外面突然传来了喧嚣,众人脸色一凝,都站起身来。不用说,应该是柳大龙头到了。尽管各有心思,但表面上的尊敬和礼貌还是要做出来的。

“抱歉,抱歉,来晚了。”出乎众人意料的是,进来的几个人没有柳无双,而是五爷岳培坤和随从。

第一百零七章 危险的征兆

孟有田皱了皱眉头,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了心头,难道真会出现那种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柳大当家昨晚受了风寒,特意让我来主持这个会议。”岳培坤的表情很亲切,看不出什么异样,他挨个和众人打了招呼,又特意对柳凤说道:“阿凤,你也不用太担心,大当家的身体硬朗,没事儿的。一会儿散了会,去看看大当家的。他呀,就是想你,见你去了,这病能好上大半。”

柳凤点了点头,算是爽快地答应下来。父女连心,爹病了,她作女儿的自然要去探望。

“孟兄弟,好久不见了。”岳培坤又对孟有田表示了亲近,“四哥病了,你帮着阿凤打理,辛苦了。嗯,干得也很不错,硬肚会一下子就垮了。我大哥得到信儿,还夸奖你来着。”

“五爷您客气了。”孟有田谦虚道:“是凤姐领军有方,我实在是没做什么。”

岳培坤笑着点了点头,坐在了主位上,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咱是个粗人,也不会拐弯抹角。大当家的交代了,九龙堂和日本人势不两立,有别的心思的,就请自便,别在背后捅刀子。小胡,你要去投国军,大当家也答应了,还要拔给你一些粮草物资,咱好聚好散。”

“谢谢柳大当家,谢谢五爷。”胡晨东起身拱了拱手,说道:“日后若是有需要胡某的地方,胡某定尽力相助。”

“好。是条汉子,够义气。”岳培坤赞扬了一句,压了压手,示意胡晨东坐下,他的脸阴了下来,转向吴元成,沉声说道:“大成子。你是咋打算的?翅膀硬了,听说还勾搭上了日本人,是要拿俺们的人头邀功请赏吧?”

“五爷这是怎么说的?”吴元成赶紧陪着笑脸说道:“我是那样的人吗。柳大当家,五爷,还有九龙堂的兄弟对我不薄。我是万万不会做出忘恩负义的事情。”

“有事儿就摆在明面上,别暗地里捅刀子。”岳培坤冷冷地说道:“大当家的说了,你有人有枪有地盘,就别打着九龙堂的旗号了,九龙堂这个小水洼可养不了你这条大鱼。”

吴元成显出慌张的神色,开口说道:“五爷,何必如此呢,我去向大当家的说清楚,请他收回成命。”

“不必了。”岳培坤摆了摆手,说道:“大当家的脾气你也知道。说一不二。当然,大当家的还有话,他说你要是真心打鬼子,碰到困难就言语,九龙堂不会袖手旁观;若是你投靠鬼子。去当汉奸,可也别怪九龙堂翻脸无情,咱们战场上见。”

“不敢,不敢。”吴元成很恭谨地低下了头,看似很痛惜的样子,坐了下来。

“大成子怎么会投日本人呢。他刚才还大骂日本天皇是婊子养的狗杂种哩!”孟有田在旁边不冷不热地补充了一句,惹来吴元成怨怒的目光。

“哦,我倒是错过了,没听到。”岳培坤奇怪地看了一眼吴元成,冲着孟有田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

孟有田笑了笑,低头摆弄着手指,用眼角的余光瞟着吴元成,脑子里在急速转动。岳培坤刚才这番话说得倒是有情有理,大气凛然,稳住了胡晨东,震住了吴元成。但人的性格脾气能一下子就变吗,他虽然和岳老五只是几面之缘,可岳培坤今天说话作事与以往好象不同,似乎是精心准备过的一样。

背台词,表演?孟有田的眉毛动了动,对,就是这种感觉。如果柳老大真是因为身体不适而未能前来,临时的交代,岳培坤能说得如此流利?而且,岳老五今天过于文雅了一些,与吴元成装粗豪一样的别扭,令人感到很不舒服。嗯,孟有田岂止是不舒服,简直有些惊悚害怕的感觉。

这种感觉一浮上心头,孟有田再看岳老五亲切的笑容,便觉得阴险可怕;再看吴元成的恭谨,又觉得这家伙在暗自发笑。孟有田有些坐不住了,在众人的侃侃而谈中略显尴尬地站了起来,说道:“不好意思,俺要去方便一下。”

“去吧,去吧,别拉在裤兜子里。”吴元成得到了报复的机会,损了孟有田一句。

孟有田不以为意,冲着众人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席棚。

装模作样地上了趟厕所,孟有田就象随便溜跶一样,来到了自己带到的人马歇息的地方。

“怎么样?”孟有田叫过陈志华,开口便急着问道:“会宁镇的情况,有没有回来报告的?”

陈志华摇了摇头,皱着眉头说道:“时间有点长,按理说早应该有消息了,难道真出了什么事情?”

孟有田垂下眼睑,脸色变得阴沉,凛然地说道:“怕是要坏事儿,岳老五一个劲儿地请我们去会宁镇探望柳老大,我怀疑里面有诈,进去容易,怕是出不来。”

“他要反水?”陈志华眯起了眼睛,急着说道:“那你要阻住柳凤,如果柳老大和柳凤被控制住了,九龙堂就算是完了。”

“我得有理由呀,人家的爹病了,我横扒拉,竖挡地不让她去看望,这说不过去呀!”孟有田也有些着急,不停搓着手,“我还派了人去会宁镇,他们怎么也不见回音,真是急死人了。”

“你想招儿,阻止柳凤进会宁镇。”陈志华拍了拍孟有田的肩膀,郑重地说道:“再派人去调兵,你不是留有后手吗?”

“那只能保证出现意外的时候,能让大家尽量全身而退,可打不进会宁镇。”孟有田咬了咬嘴唇,说道:“再说,岳老五和吴元成应该有勾结,强攻会宁镇,定要遭到他们的前后夹击。柳凤若是知道她爹被囚禁了,那脾气发作起来还真够人头痛的。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希望事情没有我想的那么糟糕。”

孟有田和陈志华商量了一会儿,他又向带来的人马发号施令,一切都布置完毕,才强作镇静地回到了席棚。

第一百零八章 会宁镇的异常情况

在中国,有个“疑人窃斧”的典故。说的是古代有个砍柴的老头丢失了斧子,疑心是邻居的儿子偷了去,看见那孩子一举一动都非常象偷斧子的人。几天后,老头在山里找到了斧子,原来是自己砍柴时遗忘在那里的。回到家再看邻居的孩子,一举一动又不象偷斧子的人了…

孟有田起了疑心,再看岳培坤的言行举动,便处处透着怪异和诡秘。他脸上努力装出正常的神情,然后在众人的说话间突然插了一句,“五爷,肖三哥怎么没来,这种招待的事情不是他的本分吗?咋能让您一个人劳心费力的。”

突然的发问让岳培坤愣了一下,旋即笑道:“他呀,忙得很,今儿大家聚一聚,主要是把话说开了,该怎么的就怎么的,谁还能宽下心来大吃大喝不成。所以,他提前布置好,也就不用亲自来招呼了。”

“原来是这样,倒也是,大家恐怕都没有开怀畅饮的兴致。”孟有田点了点头,心里的怀疑又多了几分。

又聊了些时间,看着大家都有些意兴阑珊。岳培坤又询问了几句,把一些事情敲定下来,便宣布可以散了。

孟有田冲柳凤使了个眼色,和胡晨东拱手告别,便匆匆和自己的人马会合。

“怎么了?挤眉弄眼的,又出了啥事?”柳凤拉着战马。疑惑地问道。

“柳大龙头身体不适,可总该给你带封书信,或者写个字条,交代些事情吧?”孟有田沉着脸说道:“你不觉得可疑吗?”

柳凤眨了眨眼睛,说道:“把事情都交代给五叔了。也就没必要再给我写什么信吧?反正我也要去探望,有什么话就一起说了。”

孟有田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你要信我,呆会儿有什么事情就顺着我的话说,别自作主张。你要是不信我。那我现在就走。九龙堂的事情我再也不管了。”

柳凤皱了皱眉,说道:“你这是怎么了,我什么时候也没说过不信你的话呀,只是你到底想到了什么,弄得神神秘秘的。”

“你信我就好。”孟有田的脸色缓和下来,说道:“现在我也不敢确定。但小心谨慎些,对你。对我,对九龙堂的兄弟们都好。嗯。不说了,五爷过来了,咱们走得慢些,边走边聊。哎,又忘了把那个厚毯子垫在马背上了,当心着了凉。”

“搞不懂你。”柳凤无奈地翻了翻眼睛,但孟有田的关心还是让她心软下来,不忍拂逆他的意思。

岳培坤满面春风地带着人马赶了过来,“阿凤,孟兄弟,你俩说啥呢?走吧,到了会宁镇好好歇一歇,这野地里是真够遭罪的。”

孟有田和柳凤等人翻身上马,随着岳培坤向会宁镇赶去。如果有心地观察,便可以发现柳凤带来的人跟得很紧,隐隐有把柳凤和孟有田保护起来的架势。当然,这是孟有田提前布置好的。

边说边走,孟有田有意放慢速度,还不时地叫苦,“骑马看着挺威风,其实挺遭罪,颠得肚子疼,哪有骑着俺的大骡子舒服。”

柳凤有些疑惑,孟有田这话明显有些假,他骑着马来来去去,也有一段日子了,早已适应了,今天怎么又抱怨起来。不过,她还记着孟有田的话,便顺着说道:“骑惯了就好了,你把身子放活一点儿,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孟有田点了点头,象模象样地向岳培坤说道:“五爷,您别见怪,牵就着俺一些。要不,您带着人先走,俺们有点慢,别连累大家都跟着喝冷风。”

“呵呵,也好,不如我和阿凤先走,让她着了凉,大当家的可是要发火喽。”岳培坤笑着说道。

做梦吧,孟有田脸上神情不变,早就预备好了说辞,他转向柳凤问道:“凤姐,你冷不冷,要是不冷的话,就陪俺一起走。俺想和你说些事情,就是那个——”他极快地挤了下眼睛,“那个事情,怎么跟你爹说好呢,俺有些害怕,咱俩得商量一下。”

这话说得含糊其辞,你可以进行普通的理解,也可以想得很暖昧。柳凤倒没往那方面想,只是很自然地点了点头,说道:“反正我也不觉得冷,就陪你好了。”

岳培坤的眼珠子转了转,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了看孟有田,笑道:“那我就先到镇上安排一下,你们慢慢商量。”说着,他留下几个手下,扬鞭催马疾速而去。

孟有田不动声色地做了个手势,刘二炮点了点头,带着几个人盯住了岳培坤的手下。孟有田把速度放得更慢,脸色也阴沉下来。

柳凤看了孟有田一眼,张了张嘴,最后轻轻摇了摇头,也不想问了。

安排一下,哼,恐怕不是酒肉招待,而是安排人手收拾我们吧?孟有田眯起了眼睛,对柳凤说道:“咱们在前面的岔路口停下,估计我派的人也该回来报信儿了。”

“报信儿,报什么信儿?”柳凤奇怪地问道,她被孟有田的情绪感染了,也变得紧张起来。

“等一会儿就知道了。”孟有田轻轻摇了摇头,“俺也不敢最后确定,希望是好消息。”

人马在岔道口停了下来,一边是通往会宁镇,一边是通往官庄。岳培坤的手下,一个叫秦冲的凑了过来,陪着笑脸说道:“凤姐,怎么不走了,离会宁镇可不远了,咱们——”

“等一等。”柳凤看了孟有田一眼,面罩寒霜,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秦冲苦笑了一下,退到一旁。

自己派的人还算机灵,而且自己也细致地交代过,应该不会被岳培坤的人马给堵住吧?当然,如果岳培坤不是心怀鬼胎,也不会特意抓捕他们。也就是说,再等一会儿,如果还不来报信儿,十有八九就是出事儿了。孟有田伸手抚摸着马头,若有所思地看了柳凤一眼,该想个办法让柳凤不进会宁镇才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柳凤有些不耐烦了,她一提马头,来到孟有田跟前,微含怒意地问道:“小孟,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把话说清楚,在这里——”

孟有田抬起了手,阻住了柳凤的话,目光紧盯着前面的大道,一匹马出现在视野里,马上的骑士快马加鞭,直奔而来。

终于来了,孟有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向刘二炮使了个眼色,他一拉马头,冲着柳凤点了点头,两人纵马离开队伍,在路旁等着报信儿的骑士。

老吴黑着脸,吁地一声勒住了马,急着对孟有田和柳凤说道:“不对劲儿,会宁镇的情形不对劲儿。”

“别着急,慢慢说。”孟有田的想法被证实了一些,他紧悬着的心倒落了下来。

“孟先生,按照您的吩咐,我和李三坏老远便把马藏起来,李三坏走着进了镇子,我在镇外面等候。”老吴喘了几口粗气,说道:“等了老长时间也不见人出来,我便靠近了观察。原来镇子口有好多人把守,只许进,不许出。这不对呀,别人不许出来也就罢了,怎么自家兄弟也给扣在了镇子里。凤姐的人哪,提起来谁敢拦着?”

孟有田颇有深意地看了柳凤一眼,又开口问道:“你回来的路上没碰上岳五爷他们?”

“好悬撞上。”老吴咧了咧嘴,说道:“亏了您提醒,我一听前面有马蹄声响,便躲进了路旁的小树林。等人都走净了,这才跑回来报信儿。”

“好,老吴你立了一大功,先别把这事说出去。”孟有田赞扬了一句,示意老吴回归本队,他咬了咬嘴唇,望着有些惊愕的柳凤说道:“阿凤,会宁镇咱们暂时是不能去了,情况可能很糟糕。”

“你是说五叔反水了?”柳凤试探着说道,旋即又摇了摇头,“不可能,这不可能。”

“不管可不可能,咱们现在不要冒险。”孟有田温声说道:“你是这支队伍的主心骨,如果有个闪失,我不说你也知道后果的严重。”

“可是,可是我爹——”柳凤紧皱着眉头,望着会宁镇的方向。

“柳大龙头不会有事的。”孟有田半真半假地安慰道:“我们先离开这是非之地,然后再想办法。你手上有这支人马,岳老五就会忌惮几分。要是你也被——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这个时候莽撞冲动于事无补。再说,消息还没确实,咱们也不要轻易下结论。”

柳凤垂下眼睑,思索着,犹豫着,好半晌才抬起头,望着孟有田的眼睛,期盼地问道:“我相信你,相信你总会有办法的。要是五叔真反水了,你,你一定要想出办法救出我爹。”

“嗯,我会想出办法来的,一定。”孟有田很肯定地点了点头,说道:“阿凤,咱们现在要马上离开这里,和接应的人马会合。我还担心吴元成和岳老五勾结在一起,如果吴元成并未远离,而是在咱们身后跟着——”

“我明白了。”柳凤很艰难地做了决定,“咱们先撤,等情况打探清楚再说。”说完,她恋恋不舍地再次把担忧的目光投向会宁镇的方向。

……

第一百零九章 互相提防

道路上的积雪和尘沙混在一起,被践踏成坚实的硬坏,道路两旁是累累的积雪。周围的一切都浸没在耀眼的光亮和淡蓝的阴影里,一切都那么雪白、坚硬和洁净。

比环境更冷的是柳凤的脸色,尽管与孟有田布置的大队人马会合了,自身是安全了,但不好的消息也传了过来。那是一个绰号“快腿”的忠于柳家父女的九龙堂的兄弟,在岳培坤反水后假意归顺,终于等到机会,趁着站岗的机会偷偷溜了出来。

“昨晚岳老五假传大当家的号令,把头领们召集到一起开会,却埋伏了他的人,一下子把大家都给制住了。俺听见了枪响,弟兄们肯定有不服的拔枪反抗。”快腿低沉地诉说着“然后岳老五把镇外的一支人马放了进来,和他的人一起,守住了各个出口,许进不许出。详细的情形俺就不知道了,可岳老五肯定反水了。”

孟有田缓缓眨着眼睛,事情确定了,怪不得他得不到消息,派去的人都被困在镇子里出不来,或者暴露了身分被抓住了,估计八路军的侦察人员也是一样的情况。

“咱们杀回去!”柳凤咬着银牙。眼睛里透出了森森杀气。

孟有田叹了口气,说道:“你觉得咱们这两百多骑兵能打得过岳老五和吴元成的联手吗?”说着,他伸手一指刚刚跑回来报告完的侦骑“吴元成带着三百多人要兜咱们的后路,虽然没成功,但到了会宁镇。便和岳老五合兵一处了。”

“把咱们的人都拉出来,或者——”柳凤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八路军会不会帮忙?”

孟有田沉吟了一下,说道:“硬攻不是办法,咱们要顾忌到柳大龙头的安全。至于八路军。先让他们帮咱们稳住阵脚。”

“那咱们就这么回去?”柳凤极不甘心地咬紧了嘴唇。

孟有田眯起了眼睛,想了一会儿,冷笑道:“不,咱们要给敌人一个打击。吴元成的老窝相家屯,现在没有多少人守卫了吧?哼哼。他们以为咱们要落荒而逃。想不到咱们会抄他的老窝吧?”

“嗯,让吴元成变成丧家犬。”柳凤狠狠地点了点头。

“先别声张,咱们要好好布置一下,别忘了内奸。而且,要是有日本人在吴元成的老窝,救柳老大就更有把握了。”孟有田抿起了嘴角。脸上浮起了一丝阴险的笑容。

……

头顶上的天空是蔚蓝的,没有一丝云影。雪尘在空气里好象有千百万个发光的原子,象水晶似的闪烁、舞蹈。

岳培坤站在镇口的炮台上。阴沉着脸望着镇外吴元成的人马,冷冷地说道:“都是你们坏了大事,如果不是凤丫头和那姓孟的小子发现你们跟着,怎么会起疑心,半路逃跑,坏了我的精心策划。”

吴元成不悦地说道:“五爷,你这话说得好没道理,焉知不是你做事不密,走漏了风声?”

“不可能。”岳培坤翻了翻眼睛,信心十足地说道:“我选的时机,我多时的准备,可以说是滴水不漏。凤丫头和孟小子都已经跟我走了一半路,怎么会突然变卦?”

“那就是五爷太心急了,你应该始终跟着他们才是。”吴元成挑着毛病“柳凤那臭丫头没那个脑子,多半是那个死瘸子。好了,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柳老大在咱们手里,以后还是有办法的。我的人马在镇外喝风受冻,赶紧放他们进来吧!”

文“进来?你说得轻巧。”岳培坤伸手一指“几百号人,进了镇子住哪?再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人“五爷,你这是什么意思?”吴元成瞪起了眼睛“想过河拆桥,明人不说暗话,你把话说清楚。”

书“说清楚?嘿嘿,你都听清楚了,还用我再说就没意思了。”岳培坤冷笑道:“你和日本人穿一条裤子,我可还信不过他们。老殿臣是咋死的,关东那些降了日本人的绺子,有几个得了好下场?要说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日本人这事可干得不少,就没教教你?”

屋吴元成突然想起自己中了孟有田圈套,骂日本天皇的事情,立时觉得身上发冷,也便不觉得岳培坤的话太过刺耳。停顿了一下,他用相对和缓的口气说道:“五爷,那你就看着我的人马辛苦奔波,挨饿受冻?”

岳培坤的眼皮耷拉下来,不冷不热地说道:“木柴、粮食、肉菜都预备了,让你的人马在镇外扎下,吃喝完了再走,我还不是那么不会做事的人。”

吴元成吐出一口粗气,恨恨地瞪了岳培坤一眼,转身大步下了炮台,跳上马,在几个护卫的陪同下,扬鞭出了镇子。

呸!岳培坤向着吴元成的背影吐了。唾沫,不屑地撇了撇嘴。

“五爷,看面相,这家伙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可得防着点。”一个獐头鼠须的师爷模样的家伙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阴阴地说道。

岳培坤点了点头,说道:“这小子背后有日本人撑腰,咱们不想得罪日本人,可也不想被日本人在手心里捏圆捏扁。”

“就是这话儿,日本人的饭碗不是那么好捧的,五爷是何等人物,岂能轻易受人摆布。”师爷捋着胡须,一副洞察世事,高瞻远瞩的模样“常言说:治病先生不治病,夜夜听人骂郎中,算命先生不算命,莫如回家卖烧饼。小可说五爷的前程似锦,显赫腾达,完全是从天干地支八卦仙图里找出来的。这是命中注定的,府上的德禄,五爷的造化。”

岳培坤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摸着下巴洋洋得意。

“五爷您的头大如斗,目若朗星,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头为六阳之首,目乃一身之精。头,百骸之主;目,心界之魂,通诸窍之灵。人,一身精明在乎两目。”师爷解说完毕,语气诚笃的说道:“福分不浅哪!以后必然高官得坐,骏马得骑,平步青云,风展大旗,燕赵大地,又多一名耀眼将星矣。”

第一百一十章 袭取相家屯

通常在关东的绺子里,大掌柜下面有里四梁、外四梁这八个重要的人物。其中“翻垛的”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相当于绺子里的军师,大掌柜的参谋。此人不仅要有文化,还要精通天文地理和八卦行文,会看相,会批生辰八字。

土匪们因为干的不是正道,便相当注意比较忌讳的言语和事物,连带着也就比较封建迷信,很多人胸前都挂着一个小铜佛,崇拜的是布袋和尚,甚至连做什么梦都有说道。而且,一般在行动前,“翻垛的”要推算黄道吉日,并定出往哪个方向出击。他还负责看星相,在出击的途中迷了路,他要搬八门,有时还要作法,装神弄鬼。

九龙堂在关东损失惨重,活下来的只剩下大掌柜柳无双,四爷“翻垛的”肖广和,“秧子房”掌柜岳培坤。秧子房便是看押肉票的地方,能当上“秧子房”掌柜的,一是要心黑手辣,俗话说“心硬”;二还要会察颜观色,看肉票的动态,分析他们的心理,以决定增加多大价码。

岳培坤能当上外四梁之一的“秧子房”掌柜,当然也不是等闲之辈。但他有一个最大的弱点,便是非常相信卜卦、测字这种东西。这位师爷便是他从别处划拉来的高人,号称“刘半仙”。

刘半仙一番胡诌使岳培坤心花怒放,但还故作谦虚地说道:“刘先生过誉了,俺不过是一个大老粗。什么名将,可担不起。”

“五爷莫非疑我奉承?实话跟您说,我从来是按相貌和生辰八字论人福寿,推断前程。该一是一。该二是二,不会故弄玄虚,说福道财,专给人家吃蜜枣。”刘半仙装模作样掐指算了一下,说道:“从五爷的生辰八字看,五爷可都占全了,甲戊庚牛羊,乙已属猴乡。丙丁猪鸡位,壬癸兔蛇藏,六辛逢马虎,皆是贵人方。命中如遇此,定作紫薇郎。俗话说:葫芦开开才是瓢,种子下地才成苗。瓢有厚薄与大小,功有良莠与低高,吉凶祸福八卦里。又分贵贱和英豪。”

刘半仙能得如此之名,确有他过人之处,当真是口若悬河,牙似利剑。字字有声,把岳培坤弄得飘飘然。如在五里云中,听得入神。

刘半仙白话得起了性。兼之算卦的都是察颜观色的高手,见岳培坤脸色,便知说得顺了他的心,越发口若悬河,“天官遁甲入羊群,乙海青龙事可陈,丙逢乙兮为有贵,丁见酉兮戊戌寻,乙用卯兮庚宜亥,辛喜甲兮壬爱寅,六癸之人逢见午,必做当朝显贵人。甲乙生人子午中,丙丁鸡兔定亨通,戊己两干临四库,庚辛寅卯禄千钟,壬癸乙申多喜美,值此该当福气洪,更须贵格相扶助,扶摇直上到三公。”

岳培坤听刘半仙说得有理有据,活灵活现,不由得美了吧叽的望着他傻笑道:“先生,柳老大被囚禁,可他那性子脾气,定然不会顺从。本想着把凤丫头诓进镇子,用她来使柳老大就范,但谋划落了空,现在该如何处置?”

刘半仙轻轻点了点头,很深沉地说道:“只要人在我们手里,那柳凤还不得乖乖地听命,除非她六亲不认,铁石心肠。”

岳培坤沉吟了一下,说道:“先生之言有理,咱们图的是财,伤了柳老大并无好处,反倒得罪死了凤丫头。还有姓孟的那个小子,他背后可是八路军。”

刘半仙伸手一指镇外吴元成人马的驻扎地,提醒道:“那你可要小心此人,他要用柳老大来向日本人邀功请赏哩!”

“哼哼,他想得倒美。”岳培坤瞪了眼睛,说道:“玩心眼,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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