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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小民-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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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我疏懈,然后急转袭击,甚至组织便衣队伪装八路军或游击队侦察诱惑,破坏军民团结,破坏抗战军各部间的团结等等。每一次新招数的使用,往往使抗日军民遭受到一定的损失后,才会有新的应对方法。

象孟有田这样想得深远,提前警惕的做法,对这个区的游击队来说是幸运,不必在付出血的代价后才谋求对策。

“……最可怕的不是日本人,而是由日本人训练出来的汉奸队,他们可以与游击队争夺夜晚,甚至假扮游击队在夜里去敲百姓家的门,对同情和帮助游击队的群众进行血腥屠杀。老百姓真假难辨,遭受损失后,便会对游击队产生恐惧,不再帮助和支持……”

“……所以,从现在开始,游击队和敌占区的地方干部便要制定措施,提醒老百姓,防止类似情况的发生。最简单的办法便是约定暗号,并且不时进行改动,以免上了敌人的当。不管他真的假的,没听见暗号,就一概不承认,别管他央告、哀求,就给他来个不理……”。

第一百零一章 相聚

太阳还没有升起,天刚有点蒙蒙亮,孟有田已经从空荡荡的家里出来了。虽然村民还没全回来,但村子里已经有了些许人声,农家百姓不习惯于睡懒觉,窗户纸发亮便意味要起床了。

他几乎赶了一夜的路,在凌晨三点多回到家里,烧水洗了个澡,从地道里找出干净衣服换上。此时的睡意已经消散,但外面还黑着,孟有田只得强压着去见柳凤的冲动,点上油灯,在灯下边想边写。直到看天色发亮,他才走出屋子,骑上骡子,向新村行去。

早起的云雀在半明半暗的云空中婉转着歌喉,孟有田望了望遥远的天际,露出了轻松开心的笑容。那里有一颗巨大的晨星正凝视着他,象柳凤向他快活地眨着眼睛。

反扫荡胜利的消息还未传过来,孟有田和强子等人赶到家,自然也不会在凌晨的时候大喊大叫。所以,村子的戒备还保持着,村口放哨的远远的便吆喝起来。

“肖四哥,怎么是你呀?”孟有田高声打着招呼,笑着走了过去。

“是孟兄弟?”肖四一脸的惊讶,转而哈哈笑了起来,用力拍打着孟有田,用这种方式来表示心中的喜悦,“啥时回来的?仗打完了?好象黑了瘦了呢……”

孟有田直咧嘴,但对肖四发自内心的热情很感激,他笑着简短地回答了肖四的一连串问题。

肖四连连点头,然后伸手指了指村里,盯着孟有田问道:“找凤姐?”

这不废话嘛,我赶了一夜的路,难道是来找你个大块头的。孟有田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是不是早了点?大家都没起……”

“不早,不早。”肖四摇着大脑袋,脸上带着暖昧的笑,说道:“快去吧,你赶的时候巧。柳老大和肖四爷去山里打野味,没回来呢!”

这还真是个好消息,自己和柳凤没有名义,打了招呼就去睡人家姑娘,这还真是不太好意思。孟有田干笑了两声。告别肖四。进了新村。

院子里静悄悄的,孟有田来得急,到了门口又有些蹰踌起来。是大声叫门,还是悄悄的进去。他一时拿不定主意。把骡子拴好,孟有田轻手轻脚地来到窗前,仄着耳朵听着。似乎什么也没听见,又似乎听见了柳凤的呼吸和梦里轻轻的呢喃,孟有田自失地笑了。轻轻摇了摇头。人都说近乡情怯,自己的心境倒是差不多。

房门轻轻响了一下,孟有田赶紧站直身子,望向门口。玲儿打着呵欠,系着小褂上的扣子,迈步走了出来,正与孟有田打了个对眼,惊愕地张开了小嘴。

“嘘!”孟有田赶紧把食指竖在嘴上,笑着连连摇头。

玲儿抿嘴一笑。调皮地用手指点了点屋里,轻手轻脚地跑了。

孟有田悄悄走进屋里,一股女人的甜香冲进了鼻子。借着淡淡的微光,柳凤躺在被窝里还在甜睡,侧着身。即便睡觉时也会下意识地遮掩自己的脸,容貌的损失,那是她心中永远也抹不去的痛。

孟有田静静地坐着,专神地端详着柳凤的睡态。光线朦胧。倒更有一种异样的美感。柳凤穿着小衣,白晰的胳膊露出了半截。薄薄的红嘴唇微微抿着,嘴角有一点口水。白红色的脸腮上现出两个浅显的小酒窝。黑亮的头发,散乱在雪白的绣花枕头上。看着那只带着伤疤微瘪的坏眼睛,孟有田并不觉得丑陋,反而油然而生怜惜之情。

孟有田静静地地看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柳凤露在外面的胳膊,有点凉,他把被子向上盖了盖。

柳凤噤了噤鼻子,翻了下身,微微侧仰着,小衣的领子敞开,微微露出雪白的饱满的胸脯,随着均匀的呼吸,上下起伏着。

这家伙,咋睡得这么香?孟有田有些好笑。屋内的光线渐渐明亮起来,他环顾四周,发现靠墙的小桌上摆放着纸张笔墨,便起身走了过去。

是写给自己的,但却从未送出去的信吗?孟有田看了桌上铺着的,还没写完,但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了想念和惦记。好肉麻呀,孟有田明白了,这是姑娘家写来舒放心中感情的,如同日记一般,是绝不会送出去,也不会让外人看见的。

不过,看着挺有趣哈!孟有田伸手又去拿已经装在信封里的,蓦然,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劈头砸了过来。

枕头砸在孟有田身上,又被孟有田伸手接住,他笑着抬头,正对上柳凤似嗔似喜的目光。

“看,还看,啥时滚回来的?”柳凤表达喜悦的方式和语言果然与阿秀不同,不是温言伺候,而是连骂带斥。

孟有田呵呵一笑,走到炕边,柳凤已经支起了半个身子,围着被子,瞪着孟有田。

“昨晚上回来的,人家赶了一夜的路,都没睡觉。”孟有田把枕头放在炕上,摸着柳凤的手,说道:“到家洗了洗,换身衣服就过来了。”

“干嘛那么急呀?”柳凤撇了撇嘴,明知故问。

她知道孟有田的家人还没回来,孟有田急着赶回来,自然是想她,自然是为了她。但她更希望孟有田说出来,就象沉浸在浓浓爱恋中的女人,喜欢男人的甜言蜜语一样。

“嗯,俺听人说你在家里不老实,就急着赶过来——捉奸哪!”孟有田坏笑着捏了捏柳凤的手心。

柳凤翻了翻眼睛,冷不防抓着孟有田送到嘴边,用力咬了一口。

“哎呀,咋还咬人呢?”孟有田疼得一哆嗦,眼睛一瞪,就把柳凤按倒。

柳凤也不示弱,跟孟有田撕巴起来,孟有田费了好大劲才把她按趴在炕上,掀起被子,照着屁股就是两巴掌。打得挺响,柳凤却不怎么痛,咯咯笑个不停。趁着孟有田手一松,柳凤猛一翻身,和孟有田又滚在了一起。

好半天,两个人才消停下来。呼呼喘着气,你瞅我,我瞅你,开心地笑了一会儿,才依偎在一起,低声细语地诉说衷情。

太阳全部从地平线升起,将暖暖的光照在窗上,象贴着红色的纸,让人顿生遐想。

……

第一百零二章 后路?支点?

平静的池塘水面亮光闪闪,清澈透明,岸边的树俯览着这一湾水。这是土门村南面靠近山脚下的洼地,被挖成池塘后,又养上了鱼,倒成了一个特别的景致。

肖广和啜吸着香茶,盯着水上的浮子,听着孟有田在身边讲述着,脸上似笑非笑,象是听着,又象是只专注鱼儿何时咬钩。不远处,柳凤陪着柳老大,有一句没一句地唠着,目光不时向这边瞥来。

孟有田说完了,轻轻吐出一口长气,心里有些没底地望着肖广和。

“说完了?”肖广和淡淡地问了一句,把茶杯递给孟有田,说道:“再续上,二遍茶味道才好呢!”

哎,孟有田恭顺地答应一声,从旁边的小泥炭炉上拎起小水壶,给肖广和续上了水。

肖广和接过茶杯,用盖子轻轻拔着上面的浮沫,突然释颜一笑,说道:“我以为你小子就那么点能耐,看来是小瞧了你。嗯,想得很长远,说得很有道理,可你为啥要让我这把老骨头不得消停呢?”

“嘿嘿,因为您现在是了无牵挂的勇敢老人家。”孟有田给肖广和戴上了高帽子,“而且您智勇双全,放眼望去,谁能赶上您,文武全才,精通韬略……”

“得了,你个臭小子,别狂拍马屁了。”肖广和又气又笑地看了孟有田一眼,轻轻点了点头,说道:“留条后路,很好,这不只是为了你和阿凤,也是为了我和九龙堂的老人。说不得,只好和他们分开一段时间了。”

“四哥,您答应了?”孟有田不太确定地问了一遍。

“答应了。”肖广和拉长了声音,望着平静的水面眯起了眼睛,说道:“鸟死弓藏,兔死狗烹,历朝历代都脱不了。说白了,就是算后账。我也不是没想过这个事情,只是没你想得那么周到,那么细致。说起来,我都有点怕你,不知道你这庄稼巴子怎么会有如此深远的盘算。周公托梦?未卜先知?实在令人费解。”

孟有田苦笑了一下,说道:“四哥,有些事情说不清楚,说出来您也不相信。但小子的为人您还信得过吧,我是不会害朋友的,我对阿凤也是真心的。”

肖广和微微一笑,说道:“要是信不过你的为人,怎么会由着阿凤?就算她没了一只眼睛,凭柳老大的家底,找一个郎君也不是什么难事。难的是找一个她真心喜欢的,找一个能真心对她好的,不图什么钱财的。你呢,虽然差了点,也算将就吧!”

“呵呵,将就,凑和,人哪,这辈子不就是将就凑和着活着,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孟有田不以为意地笑道:“四哥,您说是不?”

“臭小子就是长了张好嘴。”肖广和慈爱又赞赏地损了孟有田一句,说道:“不过,你这句话倒说得在理儿。嗯,什么时候走,你言语一声。”

孟有田想了想,说道:“这我也说不准。那个老钱,从国统区向这边跑生意的,得等他过来的时候才能定下来。上次他和我见面的时候,我话里留了个引子,他再来肯定会来找我。”

肖广和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就从现在开始准备,人老了,就有点懒,总要带上一两个机灵点的跑腿的。”

“我看肖三哥就很合适,八面玲珑,是个能办事儿的。”孟有田建议道:“还有肖四哥,块头大,是个保驾护航的武将的料。”

“臭小子,你都替我想好了,还要我这老家伙干什么?”肖广和哈哈一笑,弯腰握住了钓杆,手法熟练地将一条鱼甩上了泥岸。

“嚯,这鱼不小哪!”孟有田走过去把钩摘下,嘻笑道:“四哥您继续,小子去显摆显摆,给您烤鱼。”

“滚吧,臭小子。”肖广和掩饰不住对孟有田的喜爱,笑骂着摆了摆手。

孟有田将鱼剖腹刮鳞,又架好了火,拿出早已备好的作料,专心地烤起鱼来。柳凤见他和肖广和说完了要紧事,便大大方方地凑了过来,手里还拎着两条鱼。

“你和四叔说的啥要紧事?”柳凤接过孟有田手里的烤鱼,在火堆上翻着,打扫鱼的活自然又是孟有田来干。

孟有田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咱得为以后打算哪,为了你们,我绞尽脑汁,想了条退路。”

“我们?”柳凤扬了扬眉毛,调侃道:“媳妇多了,还真够你操心的呢,说吧,啥退路呀?”

孟有田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我和四哥说好了,他去国统区给咱打前站,再安置一个家。这样的话,咱们这边呆不了,就上那边去。”

“这边咋呆不了?”柳凤奇怪地问道:“你踢腾得不是挺好吗?我看他们都离不了你。”

“此一时彼一时。”孟有田没有说得过于详细,有些敷衍地说道:“媳妇多了也是罪过,你看以后吧!等法令下来,只能一夫一妻,我怎么办?你们怎么办?所以说,咱得先做好预防准备。等打败了鬼子,我看也就该是抓我小辫子的时候了。”

柳凤皱起了眉头,有些不忿地说道:“那你还积极个屁,再找你,不去;再问你,不说。索性咱就搬到山里去,谁也管不着。”

“这说的就是孩子话了。”孟有田用树枝把鱼穿好,蹲在柳凤旁边烤着,柔声说道:“这些烦心事呀,你不用管,你男人可聪明着呢,都给安排得妥妥当当。你呀,就等着跟我享福吧!”

“享福?怎么个享福法?”柳凤娇嗔地问道:“由着我的性子来,把你别的媳妇都赶走,只剩我一个?”

孟有田无奈地苦笑,说道:“这个不大好吧?反正啊,我以后要是不死,能抗到小鬼子失败,就肯定让你们都越过越好。见你们没来没见过的好东西,吃你们都叫不上名字的好饭菜,住你们想都不敢想的好房子。”

“就这?”柳凤故意撇了撇嘴,说道:“凭本姑娘现在的身家,要不是怕张扬,也能让你吃香喝辣,住高楼大厦。”

“钱财你是有,但你不会好好利用,不会用钱生钱,甚至有可能招来祸灾。”孟有田笑着摇了摇头,调侃道:“你的钱可别乱花啊,要是没嫁妆,嗯,俺没准要重新考虑考虑。”

“呸,还想着嫁妆,你可真不害臊。羞愧不羞愧,跟我说这个。”柳凤嗔道。

“羞愧。”孟有田点头称是,“太羞愧了,那个,不说了,无地自容啊!”

……

只要找对支点,你就能撬起地球。孟有田所说的安排退路,只是小的方面,大的方面,他是要为抗日事业做出更大的贡献。当然,对柳凤说这些,没有什么必要;甚至对肖广和,他也没一下子全部坦白。

这件事情他已经想了很久,准备了很久,只要肖广和答应了,凭他们两个人的聪明才智,再加上九龙堂几个老人的能力,折腾得风生水起,是很值得期待的事情。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愁?对于孟有田来说,最苦恼的便是不能把藏在心里最深处的秘密说出来,哪怕是最亲近的人。保守秘密,无论如何都是一件很令人痛苦的事情。但孟有田别无选择,只能自己默默承受。

……

反扫荡的胜利自然使这个区声名鹊起,单凭地方武装便粉碎了敌人的意图,这在各地的战例中可谓是凤毛麟脚,得到大力的宣传和县委的重视,被树立典型当然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表彰大会,庆祝胜利,缴获品展览,经验报告……自然是不可或缺。在那样残酷的年代里,这样的胜利作为鼓舞民心士气的好机会,当然不可放过。

“小孟怎么没来?”县委书记杨荆云有些遗憾地皱眉,对区委书记古庆山问道:“这小子又跑回家享清闲去了?”

“也不算是享清闲。”古庆山有些无奈,但还是替孟有田辩解道:“喏,这是周队长和小秦刚刚整理出来的东西,都是和小孟共同研究商议出来的。我看过了,觉得很不错,很有价值。”

杨荆云伸手接过来,细细翻阅,不时点头,显然很赞同这份报告中的观点。

“不砍秸杆,这个措施在根据地比较容易实施,只要提前让群众预备其他燃料就可以。”古庆山在旁边介绍道:“只是在敌占区,恐怕还是有困难。若是敌人强迫群众砍掉,我们还要想出别的办法。”

“这对敌占区地下干部来说,也算一次任务。”杨荆云若有所思地说道:“硬抗不行,那就尽量拖延。这个办法不错,我们可以仔细研究,发挥集体的智慧。”

古庆山犹豫了一下,面对老上级,他还是敢于陈述自己意见的,“杨书记,还有一件事情要向你请示汇报,就是对胡嘉英同志的调动安排。胡嘉英同志自来到区里工作以来的表现,我们基本上是了解的。根据他的表现,以及我们区的情况,我们认为他不太适合担任军事方面的职务。”

杨荆云愣了一下,抬起头看了古庆山一眼,沉吟着没说话,点了点头,示意古庆山继续往下说。

……

第一百零三章 冲突

胡嘉英心中的希望又燃了起来。虽然还未正式宣布,但杨荆云已经找他谈过话,要调他回县委机关另行委任工作,而且现在的宣传部长因为身体的原因,要去后方医院治病。胡嘉英自己半信半疑,猜了半天,觉得以自己的能力来来说,当个宣传部长,甚至是县委副书记,也是可能的,所以今天很兴奋。

现在又见到秦怜芳主动来找他交接工作,态度很热情,他就好像在闷人的黑夜看到了明灯,一系列的幻想跟着出现了。自己必然会受到重用,因为自己的确比别人能干。而且经过自己的观察,秦怜芳和孟有田的关系只是朋友关系,秦怜芳跟有妇之夫厮扯,是没影的事。孟有田也是个聪明人,骗骗村姑愚妇还行,还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自己的升迁,无疑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对于要离开此地的胡嘉英来说,他是这样认为的。

“胡嘉英同志!”秦怜芳发现这位要离任的胡指导员有些神不守舍,不由得开口提醒。

胡嘉英机灵一下,支在桌上的两臂一松,身子晃了一下,睁大了眼睛望着,然后自失地一笑,说道:“看我,这脑袋上的伤还真是缠人,时不时就疼得厉害,集中不起精神。”说着,他故意咧嘴拧眉,象是要往下倒的样子。

“啊,是这样啊!那你快躺下休息休息吧,交接不着急。”秦怜芳虽然在孟有田的教导和熏陶下,在某些方面已经变得深沉。变得成熟,但并不涉及到她那对同志之间真切的关心和爱护。闻言赶忙站起。伸手扶着胡嘉英,把他扶到炕上。

见秦怜芳这样关心自己,胡嘉英心中的幻想又多了几分。两人挨得挺近,秦怜芳身上的味道是那样迷人,那样使人心醉,胡嘉英心中一热,一下紧紧抓住了秦怜芳的手,呼吸也急促起来。紧紧盯着秦怜芳的脸。

秦怜芳愣了一下,觉察到了胡嘉英的异样,但没等她抽回手开口说话,胡嘉英已经热情地表白起来。

“小秦,你,你知道吗,我有多爱你。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就把你深深地印在了心里。”胡嘉英的眼中射着狂热期盼的光,“你是那么美丽,世界上没有比你再好的了,我愿意为你活,愿意为你死。你知道吗?没有你。我真活不下去。我求你答应我,接受我的真情。”

秦怜芳瞪圆了猫眼,她没被男人这么亲热露骨的表白过,脸上热烧火燎的。但怔了一下,她礼貌而坚决地抽回了手。眨了眨眼睛,有些抱歉地说道:“对不起。胡嘉英同志,我不能接受你的感情,现在我根本不考虑这个问题。”

“为什么?为什么不考虑?”胡嘉英觉得秦怜芳不仅是抽回了手,而是拉走了他的心,他急着问道:“是不是你爱着另外的男同志?”

“你不了解我,我没有爱着什么别人,也没有爱着任何人。”秦怜芳有些气恼地皱起了眉头,说道:“我不想考虑个人问题,起码在打败日本鬼子前不会考虑个人问题。至于为什么,你就不用问了。”

“那,我可以永远等你!”胡嘉英继续坚持着,他觉得这么诚心诚意的真挚表示,一定会打动秦怜芳的心。

“不,不要。”秦怜芳坚决地摇着头,说道:“我不想耽误你,也不想让你有什么误解。我们之间,只是同志关系,什么时候也不会脱出这个界限。”

胡嘉英一下象掉在冰窖里似的,浑身都凉透了,脸色变得苍白冰冷,浑身一丝力气也没有了。他竭力想装出泰然的神态,但手指微微抖动着。爱情,全完了。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秦怜芳心中掠过一丝不忍,但还是转身告辞。

“等等。”胡嘉英突然伸手叫道,看着秦怜芳转过身,他瞪着眼睛,闪烁着绝望和嫉恨,咬牙说道:“你,你在等他,等那个瘸子。你别忘了你是党员,他是个有三个老婆的浪荡家伙,你们不会有结果的。而我是有前途的,你别猪油蒙了心,你别犯错误。”

秦怜芳眯起了猫眼,她终于看清了胡嘉英的真面目,甜言蜜语后面是卑劣、狭隘的灵魂。她冷笑了一声,说道:“看来,我今天才算是真了解你了。我和孟大哥是好朋友,是正正当当的同志关系,这点不需要向你证明。犯错误?多谢你的提醒,我起码不会无端地污篾同志,不象你……”说完,她转身快步走出了房门,似乎在这里多呆一秒,都难以忍受。

胡嘉英眼前一阵阵发黑,心里全凉了,好象大晴天挨了雷击,瘫坐在那儿,动弹不了。他不知道刚才是发了什么疯,怎么脱口而出那些话。这当然是他的内心所想,但却是绝不能说出来的。他心烦意乱,后悔几句话把事情弄到了绝路。偏偏苍蝇也飞来飞去往他脸上乱撞,他赌气使劲去打爬在脸上的苍蝇,啪的一个耳光打的自己耳朵嗡嗡直叫。

……

秦怜芳大步走出了屋子,心脑还被气得怦怦直跳。胡嘉英竟是这么一个卑劣、狭隘的人,当自己的目的达不到的时候,竟会变得如此失去理智,如此卑鄙无耻。装的,平常都是装的,她冲动地向县委书记杨荆去的住处走去,想把这些告诉上级,告诉组织。

走到了院门口,秦怜芳犹豫起来,她低着头,不断咬着嘴唇,最终还是长叹了一口气,转身慢慢地离开。

这种事情一是说不出口,再说张扬开来,不仅自己名誉受损,孟大哥也会受到非议。从个人感情上升级到道德品质,组织上会相信吗?只是自己和胡嘉英两个人的谈话,一对质起来,太让人难堪了。

秦怜芳慢慢抬起了头,那俊秀的脸庞和眼睛里,流露着一种释然和成熟的光芒。她还是那么美丽活泼,只是比以前显得更老练了些。我真的在等孟大哥吗,真的在守着那渺茫的希望吗,她的脸又热了起来。使劲摇了摇头,她把这些恼人的念头全抛开,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第一百零四章 狂热和客观

在抗日战争中,虽然中国最终凭借美国人在太平洋战场彻底摧毁了日本的战争机器而取得了战胜国的地位。但不能否认,中国军队遭到了很惨重的损失,遭到了许多次的失败。失败的原因固然是由于日军拥有绝对优势的装备,但另一个十分重要的原因却是中国将领,特别是国军将领屡次错误的战略布署。在这种错误的战略指导下,无论下层官兵如何勇敢和牲,都是难以取得胜利的。

誓死抗日、不做亡国奴之类的狂热而情绪化的呼喊固然令人热血沸腾,是国家宣传的主流。但如果把冷静的军事科学性分析斥之为“主和派”或“投降派”,而任之沉默下去,无人去关心和过问如何去抗日,拿什么去抗日这类科学性的分析和判断,仅靠抗日狂热和士兵们的勇敢胸膛去阻挡日军的钢铁进攻,那就太过愚蠢了。

中国官兵和百姓已经血流成河了,难道还要继续血流成河?抗日战争已经进行了三年多,但只讲主观意志、不讲冷静客观的实事求是的科学性分析和理智性判断的战例依旧在发生。亡羊补牢,为时不晚。这便是孟有田现在所做的工作,与肖广和去国统区之事有着紧密联系。

后悔做过的事情,倒不如后悔没去做的事情。也许能改变,也许什么都还依旧。但孟有田要去做,这是一个穿越者的责任,起码他是这么认为的。

“……不可讳言,中国军队派系林立。中央军、杂牌军战力不一,装备不同。心志各异。每次作战,不是天时、地利不在我们一边,也不是一般官兵不用命。而是某些高级军官平日不注重研究战术、战略,战时有一种保存实力的卑劣心理。而且这种心理至今不但没有完全弃除,而且每时每刻都在表现出来。”

孟有田停下了笔,轻轻摇了摇头。军中劣习,政府失策,如之奈何?特别是与日军作战的杂牌军。担心的不是胜败,担心的不是战后的补充,而是担心部队损失后番号会不会被取消。老蒋啊,在这一点上做得实在是不怎么样。如果拥有广阔的胸襟,具备深远的目光,对各部队能够一视同仁,有功赏。有功罚,未必会比这种借国战削异己的方法差。

从旧时代转型过来的人物,难以脱离旧时代的影响,中国古老的权谋深深地扎根于人的内心,左右着人的行动,什么时候也难以完全消除。老蒋如此。毛公也如此。

孟有田沉思良久,收起遗憾惋惜的心情,继续提笔写着。历史学家曾说过,对于历史人物,要有几分宽容。毕竟没人是神仙。

“……打大仗不行就改打小仗,以团或师为单位。轮番在各处战线频繁出击,浅尝即止,既打击敌人,又增加部队战斗经验,而且还能造成我军实力犹在、反攻不止,日军色厉内荏的表象,还能得到更多的国际援助……”

阿秀背着孩子走了进来,看了正凝神写作的孟有田一眼,将背上的孩子放在炕上,转身去打洗脚水。

从母亲背上放下来,有些昏昏欲睡的娃娃伸伸手脚,觉得有点不太舒服,大眼睛东瞅西望,冲着孟有田笑了起来。

“啥事这么高兴?”孟有田伸手摸了摸孩子胖嘟嘟的脸蛋,逗弄着她。

小娃娃只是笑,然后翻着滚着,不一会儿竟然把一只小脚丫塞进嘴里,有滋有味的吃起来。

“臭丫头,怎么吃起脚来了?”孟有田笑着,用手重起轻落的在她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孩子吐出了小脚丫,咯咯的笑了起来。

阿秀走了进来,有些嗔怪地说道:“都要睡了,又让你给弄精神了。”

“精神就精神吧,反正我不困。”孟有田无所谓地笑着,看着阿秀被晒得变黑的脸,上面正扬溢着幸福的笑容。说实话,这种温馨的天伦之乐,正是大多数人的追求。自己已经得到了吧,但为了子孙后代的幸福,他还得继续努力。

……

时间过得很快,根据地似乎又恢复了难得的平静生活。孟有田一边抓紧时间写着东西,一边训练着民兵大队送来的有潜力的射击人才。正是青纱帐起,游击战活跃的时期,但敌占区的游击队活动却面临着挑战,河野浩二久藏的杀招使了出来。

皓洁的月光笼罩着小村,房屋静静地默立在银色的纱幕里,显得尤其肃穆。河水潺湲地低吟浅唱着,伴着树上的夏蝉和草丛中的蟋蟀的鸣叫,更衬托出这夜色的幽静。树荫里闪烁着流动的萤火,远处有鸟鹰和鸮鸟在叫。

根据地的村庄在月光下是这样一幅样子,敌占区的夜则显得阴森,充满杀机。特别是村外的高粱地,长得一人多高,象密不透风的墙壁。赵振华带着三五个队员走出高粱地,面前展开一片开阔的山药地和黑豆地。突然发现前面一晃有十几个人影,鬼鬼祟祟地向这条小路走下来。

赵振华心里一惊,暗想这决不是好人,赶紧示意队员们往后退。一个队员建议道:“打吧!打了就跑!”

“不行,快退到高粱地里!”赵振华简短而坚决地说道。

几个人伏身爬进庄稼地中央浓密的地方,顾不得地上滑唧唧的潮湿,手指扳着枪机,听着动静。一会儿听见高粱地里哗啦哗啦一阵响,一阵冬冬的脚步声。一个公鸭嗓子的人小声说:“真怪,刚才明明看见几个人影,怎么不见了?”

一个牛一样声音的人说:“说不定还在前边,从地里蹚蹚。小心点,他们可有枪。”

左右高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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