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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生存守则-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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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安之心道,宫里那么多宝贝,怎么就没见着你这么兴奋?不过嘴上道:“那今日咱们也去碰碰运气。”
第六十一章
平常的古玩街就很热闹;自从各地的举子都来了京城;古玩街就更热闹了;尤其是其中的几家书店,里面很多笔记手札卖的很快,笔墨纸砚也比平常时候卖的迅速的多,往日来古玩街大多数是穿着绫罗绸缎有钱人家的老爷或者少爷……………………
古玩这种东西必须有钱才能玩得起。
而现在街上多了穿着简单的书生。
齐安之下了车就有些后悔听着乔叠锦的话往这边来了,这么多的男人,就算乔叠锦披着斗篷带着帷帽,没有一点露在外面的,但是一个女人出现在这里就是件很引人注目的事情。
不过现在后悔也晚了;齐安之只能跟着兴冲冲的乔叠锦一起去这条街上最大的那件书斋………………梦溪斋。
乔叠锦在外面的时候,会特别的注意形象;就算现在心里急得不得了;走路还是很有仪态,让别人一看就知道是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尤其是她身上的衣裳都是贡缎,碧绿的缎子,在阳光下隐隐闪出光滑,她穿的裙子长,把鞋子盖的结结实实的,斗篷又长了一些,几乎拖在了地上,走起路来,倒是像直接飘着,看起来不像是在走在普通的大街上,很是吸引人注意。
不过身后的侍卫都是隐隐护卫在周围,其他人只不过多看了两眼,齐安之倒是觉得今日这打扮真是赏心悦目,他几乎都没怎么注意过乔叠锦走路的样子,偶尔看上一次,齐安之就想起了一个成语…………………………邯郸学步。
原来真的有人连走路都这么好看。
进了梦溪斋,就看到中间的摆着好多有些破旧的书,许多书生在小心翼翼的翻看,看衣服都是有些破旧的,应该是家境贫寒的举子,只能买些二手的书看。
乔叠锦进屋的实话,除了看的入心的举子外,其他的几乎都看了过来,实在是这地方出现一个姑娘家实在是太奇怪了,乔叠锦也突然觉得有些尴尬,这这样进去真的有些莽撞,而且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跟这家书店的老板打交道。
齐安之看着停了下来的乔叠锦一眼,有扫了一眼室内的情形,知道她是为什么停下了,正欲说些什么,就听到乔叠锦退到他身后,小声道:“皇······夫君,你去帮我问问掌柜的有没有孤本。”
齐安之听到那声夫君,心就像是被小宫女敲核桃用的那种小榔头敲了一下一样,血液瞬间往上涌,顿了一下,才镇定道:“到我左手边来。”
这种事情该让高升去问的,只是这时候还是不要让他来坏气氛,这种时候正是长印象分的好机会。
然后其他人看到两个人稍显亲密的样子,尤其是那句几乎听不到的“夫君”,顿时明白了,是位夫人,不是姑娘,丈夫带着夫人来逛书店,虽然有些奇怪,但是也不算出格,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原先的地方。
齐安之看都不看靠着门口的那几个架子,直接走到了最中间的那个柜台上,柜台面的架子上摆放着一个个的盒子,整整齐齐,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正在柜台后面拨弄着算盘。
看到齐安之过来,忙站直了身体,不露痕迹的看了一眼齐安之身上的衣裳,眼睛一亮,脸上的笑容不由自主的又加深了些许,道:“这位公子,需要些什么?我们这里各类的笔墨纸砚一应俱全,还有各种书籍,从四书五经到市井话本全都不缺。”
乔叠锦亦步亦趋的跟着齐安之过来,暗暗拽了下齐安之的袖子,她的衣袖宽大,别人只看到她们袖子靠在一起,根本看不得底下的情况,这也是乔叠锦敢动手的原因。
齐安之感受到袖子上的动静,有些莫名,怎么今日这么急切。
齐安之含笑道:“你们这有没有什么孤本残本之类?寻常的这些,家里都是不缺的。”
男子眼睛更亮了,道:“有的有的,不知道公子喜欢什么类型的书?我们这里各种残卷都有。”
乔叠锦忍不住了,轻声道:“《梦溪笔录》”
男子的笑容一僵,下意识的看向明显当家做主的齐安之,僵硬的道:“《梦溪笔录》是我们梦溪斋的镇店之宝,夫人,我们掌柜的说了,这幅画我们不卖。”
齐安之终于知道了乔叠锦这么急切来做什么了,敢情前面说是淘孤本都是假的,真的是冲着人家的《梦溪笔录》过来的。
乔叠锦又是下意思的拽了下齐安之的袖子,强调道:“我只是看看,”然后用那种一听就觉得沉痛的声音道:“不买。”
就算买,她也没钱。
齐安之看着这么委曲求全的乔叠锦,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作为皇上,都没见过她这么委曲求全的样子,现在为了一个什么《梦溪笔录》倒是委曲求全了。
齐安之第一次深刻的感觉到了,在她的书画面前,他要靠边站。
男子一脸的为难:“夫人·······”
乔叠锦斩钉截铁道:“我买一本孤本,随便什么,我要看《梦溪笔录》。”
男子眼睛一亮,不过却是对着齐安之道:“想必公子也知道我们这里的规矩,那么,楼上请了,《梦溪笔录》实在是过于珍贵,我们掌柜的只让私下观摩。”
齐安之一脑子问号,不过装作什么都知道的样子道:“那就上去吧,夫人,走吧。”
乔叠锦想起自己再车上说的话,觉得自己隐瞒了齐安之,有些愧疚,不是她不想说实话,而是她就是怕那么长时间,不知道《梦溪笔录》卖没卖的出去,万一卖出去了,岂不是让齐安之空欢喜一场。
………………………乔叠锦理所当然认为齐安之听过《梦溪笔录》的名声。
而齐安之正在心里嘀咕,《梦溪笔录》是什么呀?一卷书还是一幅画?
上了楼,顿时安静了许多,楼上没有一个人,安安静静,上面的摆设很雅致,最中央的地方摆着一副四君子的水墨画,齐安之虽然不会鉴赏,但是宫里的好东西太多了,也看得出来这幅画画的不错。
在旁边的一个香炉里,袅袅的冒着白烟,带着股隐约的香气,闻起来清香宜人,几个青花瓷的花瓶错落有致的摆放着,其中一个细净瓶绘着牡丹花样的瓶子上插着几根翠竹。
齐安之有些打量四周的摆设,乔叠锦全部心思都集中在眼前的门口。
等男子把他们送上来就接着下去了,《梦溪笔录》实在是太过于珍贵了,都是掌柜的亲自保管的,现在他要去通知掌柜的来了贵客。
齐安之打量完之后,就坐在扶手椅上,看着乔叠锦心急的不得了的样子,真心不是滋味,道:“贵·····夫人怎么知道这家店的规矩?”
买一本孤本换取观摩《梦溪笔录》的机会,这种东西不是应该只有常客才知道么?
乔叠锦不好意思道:“是哥哥给我说的,哥哥经常从这里淘一些书籍给我,有次给我说起过《梦溪笔录》。”
见齐安之不说话,乔叠锦以为他还在为刚刚她自作主张的事情生气,万一他生气走了,她也留不下去,忙道:“我就看一会儿,不耽误功夫。”
齐安之:“·····”
“我没想到竟然有一天可以看到《梦溪笔录》的真迹,真的是死而无怨了,夫君,你不知道,我曾经以为此生都无缘看到这幅画了,我、我有些兴奋。”
解释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齐安之丧气的道:“没事,你慢慢看。”原来是一幅画。
乔叠锦紧张的时候就有些话唠,上次话唠还是和齐安之洞房的时候,看着齐安之就不自觉的多说一点:“我爹爹书房里就有一副《梦溪笔录》的仿本,虽然是仿的,我爹爹宝贝的不得了,平常的时候都不准我去看。”
“《梦溪笔录》是南安居士历时三年才完全画完的,安全是集当时的画法是大成·······”
“据传说,画的全是南安居士梦里所游之地·····”
·········
齐安之:“·····”
等掌柜抱着一个长长的黑匣子上来的时候,乔叠锦总算说完了关于《梦溪笔录》的基本常识,掌柜是个年轻的男子,看着也就二十些许,穿着青衫,头上簪了一个白玉簪子,轻轻的拍了拍手:“夫人好见识。”
乔叠锦低下头去,放在桌子下的手轻轻拉了拉齐安之的袖子,示意他说话。
齐安之淡定道:“内子最爱书画古玩,见到《梦溪笔录》的真迹有些兴奋,掌柜不要见怪。”
齐安之决定回去之后恶补下关于历来名画的知识。
掌柜的道:“不见怪,虽然很少有人不知道《梦溪笔录》,但是也很少人能把这幅画的讲的清清楚楚,夫人说的好多知识,我都没听过,我以为我研究了它好几年,自然对它很是了解,但今日听了,才知道我不过是坐井观天了。”
说着,遗憾的摇了摇头。
掌柜对着齐安之笑道:“我姓张,如果公子不嫌弃,就叫我张兄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刷微博,看到说盗文的问题,一个作者已经发表申明,封笔了,感谢盗文党和看盗文的亲。真的,偶一直没说过这个问题,怕人说我掉到钱眼里了,这个问题很难解决,乃要看盗文偶也没办法,只是还是希望有能力的亲们,可以看原创支持下偶,毕竟偶写文也不容易,这目前是我唯一的收入来源,我怕我到时候也热情耗尽了······真的是看到那个感谢楼主就想吐血,而且那些看盗文的一边说喜欢作者,一边商量怎么看盗文,真的有口血闷在喉头的感觉,再一脸天真的问,怎么这个作者不写了,真的真的······
第六十二章
齐安之:“张公子。”
张公子也不介意齐安之的称呼;把匣子放下;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是厚厚的一卷画,旁边放着一些香料,应该是防腐的,乔叠锦的眼睛都钉在上面怎么都挪不下来了。
乔叠锦现在的头上的帷帽还没有摘下来,不过隔着一层纱看画实在是太扫兴了,问都没问一下齐安之就把帷帽拿了下来,张公子倒是君子,看帷帽下的夫人长的果然是美丽非凡;也没有多看,很克制的挪开视线。
齐安之:“······”
为什么从走到这里;他就有种被无视的感觉。
等张公子把画卷拿出来;把匣子放在一边的柜子上,一点一点的把卷好的画打开的时候,这种感觉更浓了,乔叠锦的眼睛就像是长在了画卷上,随着画卷的一点一点的打开越来越亮。
平日冷淡的声音带着一股子从来没有听到过的狂热,叹道:“果然不愧是南安居士的巅峰之作······。”
名画总是有股吸引人的魅力,就像陈酒,随着时间的沉淀,只会越来越美味,让人欲罢不能,而被称为经典的画更是被画者注入了灵魂,就像那副梵高的《向日葵》,那种勃发的生命力几乎让人看到就挪不开眼睛。
这就是画的魅力,而乔叠锦的目标就是生平有一次可以画得出这样的画,就算在里面注入大部分的生命力都在所不惜。
这是她的梦想。
张公子也看出来了,恐怕看画的是这位夫人,而不是这位公子,不过没有多言,不过体贴的把画往乔叠锦那里挪了挪。
整幅画很长,全部展开有两米长,整幅画恢弘大气不乏精致漂亮,这是一副山水画,里面没有任何一个人物,只有嶙峋的怪石,挺拔的松树,耸立的高峰,以及四处弥漫的云雾,齐安之等张开了之后发现确实很好看,虽然说不上来,但扑面而来就是一股说不出的气息,而且色彩饱满,形态逼真,似乎是工笔却又带着一股飘逸的气息。
不过,他对这种东西没有研究,沉迷也不过是一瞬间,而乔叠锦确实控制不住的伸出手想去碰碰她,不过她还是控制住了,忍耐的道:“我可以碰碰么?”
张公子笑道:“夫人尽管看。”
他没有说小心点,一看乔叠锦这种近乎狂热的态度,他也就一点也不担心了,多的是喜爱书画的人跑到这里花钱买一本孤本,就为了近距离欣赏一下《梦溪笔录》,他们比他还要害怕弄坏了画。
乔叠锦早就站了起来了,俯□细细的去看这幅画的每一个场景,《梦溪笔录》是南安居士在梦里所游之地,说是有共有三十三景,全都融入一幅画之中,成了一幅画,而到底是哪三十三景被历代书画家所争论。
而这幅画几经乱世,不知道流落了多少人之手,居然能够完全的保存了下来,她也没想到居然能看到这幅几乎要成为传奇的画了。
“这简直是神迹·····”
乔叠锦喃喃道。
齐安之看着乔叠锦有抱着画死活不肯撒手的趋势,嘴角抽了抽,对着张公子道:“张公子,既然内子喜欢,不知道张公子肯不可割爱?”
张公子大概是听多了,很是淡定,微笑道:“这幅画是非卖品,如果公子喜欢,可以去看看其他的画。”
齐安之不恼,他虽然没有自大到什么都随着他转的地步,但是一幅画,他如果真的想要还是可以得得到的。
齐安之正想在说话,乔叠锦终于肯把注意力微微转移一下了,道:“算了,我能看看就好。”
如果可能的话,她真的想买下来在书房里天天欣赏,但是她真的不好夺人所爱,她知道这样一幅画对于同道中人来说是无价之宝,千金不换。
齐安之倒是能猜出乔叠锦的几分心思,只是有些嗤之以鼻,这样买孤本才能观摩《梦溪笔录》的条件可不是就在做生意么,这样的人怎么会像个真正的爱画之人。
能在天子脚下开店,且能做的风生水起的,背后都有门路,张公子也不例外,不然光凭着他手执《梦溪笔录》就不知道被弄死多少回了。
所以,知道齐安之定是权贵人家,也能开口拒绝的了。
等再次从梦溪斋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将近两个时辰,齐安之看了眼兴奋感还没有完全消失的乔叠锦,有些郁闷的道:“还不要去逛逛?”
乔叠锦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道:“嗯呢。”
走了好一段路,乔叠锦终于回过神来,也记起刚刚自己把齐安之干干的晾了两个时辰,有些不好意思,她看的太过入迷了,张嘴本来想说一些话解释,结果一开口就变成了:“我想回去尝试下临摹下《梦溪笔录》······”所以才看的那么仔细。
只不过这个解释又让齐安之郁闷的想要吐口小血,今天花那么长时间看一幅画还不够,还想要去临摹?真的有那么好么?
齐安之:“这件事回宫再说。”
乔叠锦想着也是,能把那幅画临摹完最起码要十天左右,这是个大事,自然需要好好商量,不过她还是努力回想看到的每一个细节,唯恐忘了哪里,这才是大遗憾。
古玩街上现在人少了不少,本来正中央的太阳逐渐靠西偏移,子啊身后一直当隐形人的高升瞅了瞅天色,想着该吩咐人准备马车了,皇上今天的折子还没批,肯定不能回去太晚。
乔叠锦却是走走停停,街上摆摊的人还有好多,触目所及,琳琅满目,乔叠锦自然想起了‘淘宝’的豪言壮语,又觉得今天一天的时间都让自己给用了,齐安之只是陪着自己到处走,难得的,多了些愧疚,转过头对着齐安之道:“我们去看看那边的东西吧。”随手指了指一个几乎没有人的摊子,然后,我买件东西当做谢礼。
乔叠锦想着今日出宫前拿出来的一张一百两银票,不知道够不够,送给皇上的东西最起码要别致一点吧。
齐安之没有意义的跟了上去,摆摊的是个老妇人,身材佝偻,摊上摆放着几只瓷器,还有一些簪子,玉佩之类的小东西,只是成色不是很好,不过擦拭的很干净,摆的也是整整齐齐的,老妇人见有客人来,脸上的笑容不自觉的大了些,笑道:“夫人想要什么?”
乔叠锦蹲了下来,仔细看了一圈,口中答道:“我随便看一下。”
略过瓷器,玉器,待看到一个木头雕刻的簪子在眼前一亮,对着老妇人道:“把那个簪子给我拿过来。”
老妇人看到乔叠锦想要东西之后,眼睛里闪过一丝的失望,不过还是很小心把簪子递给乔叠锦。
摊上的那些成色的玉器,几乎都不会摆在乔叠锦面前,她自然看不上眼,相比之下,这个雕工不凡的簪子才是她的心头好,站起来对着齐安之比划了一下,又低头去看簪子的花纹,上面歪歪扭扭的刻着一些字符,簪子整个朴素简单的很,只有簪头像是个鸟的形状,不过看起来倒是古朴大气,乔叠锦的眼睛在帷帽后面眨着眼睛道:“喜不喜欢?”
齐安之看了眼乔叠锦手里的木头簪子,又扫了其他的东西,咳了一下,道:“喜欢。”
高升:“·····”这种勉为其难的声音实在是让人很容易听得出来呀。
乔叠锦却是眼睛一亮,道:“那我送给你好不好?”
齐安之:“·····好。”虽然他看不上地上的那些玉,但是也不至于只送支木头簪子吧,而且还不是什么名贵的木头。齐安之觉得自己苦逼的不得了,陪吃陪喝陪玩了一整天,最后只得了一个木头簪子,不过该点头的时候还是要点头的,不然连个木头簪子都没了。
正欲叫高升上去付钱,就听乔叠锦:“多少钱?我买了。”顺手去摸自己腰上的荷包,从里面掏出一张薄薄的银票来。
老妇人:“这位夫人,您不再看看别的?这个木头簪子值不了几个钱?这上面还有好几对玉佩,要不夫人再看看?”
这个簪子着实不值钱,她摆了好几年也没有卖出去。
乔叠锦眨了眨眼睛:“一百两你找不找的开?”
老妇人顿时有些凌乱了:“·····这个簪子只要十文钱。”她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大的数额呀。
乔叠锦迟疑道:“我没带碎银子。”她觉得如果她的上眼的一百两可能不够,没想到会有这种状况。
就是上一世,她要是出国,会有专门的助理给她定好机票,房间,还有专门介绍景点的资料,零钱全部准备好,她只要拎着行礼去入住就行,这一世更没有出门买东西的经验。
准确的说,这是乔姑娘这辈子第一次自己亲自买一件东西。
齐安之听到那句十文之后,脸就有些臭,这让他怎么好意思带出门?
乔叠锦:“那我多买几件?”
老妇人喜出望外,道:“夫人,您再看看。”
高升:生平第一次见到这么买东西的。
齐安之终于忍不住的道:“我让高升付钱。”
乔叠锦头也不回的接着蹲下,认真道:“这是我送给你的东西,自然是我出钱。”
一百两实在是太多了,就算乔叠锦又看中一对玉佩和一个小瓷枕,也用不了那么多钱,最后还是高升掏出碎银子付的钱,乔叠锦认真道:“回去后,我让绿意还你钱。”
高升忙不迭的道:“奴才哪里能要您的钱。”
乔叠锦却道:“这是我送人的东西,让你出钱就不对了,诚意也不够了。”
高升僵硬着脸应了下来,乔叠锦才后知后觉的问道:“你不会儿觉得太便宜了吧?”
齐安之:“不会。”
乔叠锦松了口气,道:“艺术品有时候是不能够用金钱估价的,就像这个簪子,虽然不是精雕细琢的类型,但是大智若愚,返璞归真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你看,这几个线条,是不是特别有韵味。”
说着,那簪子凑到齐安之眼前,让他仔细的看一下。
乔叠锦真的是这样认为,这个簪子雕刻的真的很不错,在她看来,最起码是大师级别的,就像是那些籍籍无名的画家,在成名之前都是穷困潦倒,几乎养不活自己,那些画也不值一文,但有了名气,简直就是千金不卖了,这并不是说他们成名之前的作品画的不好。
齐安之:“·······”
他相信乔叠锦的眼光,但是真的用不着让他把一根木头说出一个一二三来,齐安之今日把久违的那种土鳖感终于又体会了一遍。
乔叠锦又兴冲冲的开始摆弄那对玉佩,玉色只能算是中等,但是这个雕刻师明显用心去雕琢了,摸上去,似乎连细细的鱼鳞都感觉得到。
齐安之为了防止乔叠锦又要说一些他不待听的话,率先开口道:“天色已晚,我们该回去了。”
乔叠锦觉得今天淘到宝了,心情更好了,兴致也上来了,不过也知道不能错过宫门下钥的时间。
有些遗憾的道:“那就回去吧。”
她也该回去先把草图画下来才好。
*
按照齐安之的想法是,他都愿意带头违反宫规带着乔叠锦出宫转了一圈,乔叠锦最起码有点感觉才是,他不要一蹴而就,也至少有点进展吧,比方说……………………………
来点浓情蜜意什么的。
但是现实是乔叠锦回了宫就闭关了,整日泡在了书房里,齐安之中间去看了几回,可是陷入走火入魔状态的乔叠锦眼里根本没有他,随意的几个“嗯”“啊”“知道了”,就打发了他了。
满心郁闷的齐安之把气都发在了朝堂上。
这几日他下了几个让朝臣莫名其妙的决定,第一个是他要在御林军之外再建立一个近卫军,只招收权贵子弟,名额有限,快来报名。
这让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在皇上眼前混个眼熟,以后的仕途还能不顺利?
只是那句名额有限让所有人挤破了脑袋。
第二条是让刚刚凯旋归来的北威候去北疆驻守。
因为乔叠景致仕的消息齐安之暂时还没有捅出来,所以这条命令让所有人都有些奇怪,按理说,应该是乔叠景去驻守才对,他对那里最为熟悉。
是年前就一直争论不休的贵州事件终于有了定论,全都撤职查办,收受贿赂最为严重的几个人已经收监了,雷厉风行的态度让朝中一时间风平浪静。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就一更·····累死了,洗洗睡觉了,明日再双更
第六十三章
前世的时候,乔叠锦家里还算富有;但是也比不得超级富豪;世界级的名画只能在博物馆欣赏下,根本买不起;这次能近距离看看看到《梦溪笔录》;她都有种做梦般的感觉。
就在回宫的路上;脑子里都是那个《梦溪笔录》;其余的所有东西全都挤到了一边去了;等回了长乐宫就迫不及待的进了书房;连让绿意送钱给高升都忘了吩咐。
《梦溪笔录》从根本上说是青绿山水画,要用到大量的矿物质石青和石绿,乔叠锦心不在焉的让红绸去给她准备大量的颜料;拿起搁在架子上用布包好碳条还是细细的勾勒线条,只希望能把大概的布局画个清清楚楚,细节部分又容易忘掉,她只能在脑子里一遍一遍的回想下午的时候看到的那幅画。
绿意一看乔叠锦这种状态,心里就咯噔了一声,这种状态······
接下来果然证实了绿意不好的猜测,乔叠锦几乎是全都赖在了书房里,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纸上。齐安之去了几回全都被无视了,其实不止是齐安之,所以人都被乔叠锦无视了,只要喊她吃饭的时候还能分出点注意出来去,其他的时候,你在她身边说上十几句话,都没有什么反应,连水都不记得喝了。
绿意红绸等人看的心惊胆战,又不敢乔叠锦。
《梦溪笔录》绘的图画太过于宏达,只在图纸上细细的回想着每个细节就让乔叠锦有些吃不消,等她终于把整图画的草图在纸上修修改改的的描绘了下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
在绿意以为乔叠锦最起码要休息一天的时候,乔叠锦又好像争分夺秒一样开始正经的临摹这衣服旷世之作,长达两米的纸瘫在了桌子上,看的绿意终于控制不住了,劝道:“娘娘,既然草图画了下来,接下来应该不急于一时了,咱们先歇歇?”试探性的看了乔叠锦一眼。
乔叠锦挥了挥手,嘴上道:“不用,就算是临摹,也是要灵感的,现在本宫好像感觉到了那种意境,不要管我了······”越说越低,最后几乎要听不清楚了。
乔叠锦说的不错,同样的景色,每个人画出的感觉是不同,同样是一片金色的向日葵海,阴郁的人就算能把这样美好的景色全都画下来,懂画的人依然能从里面看出阴郁的情绪,阳光的人就算是画一棵枯枝,也能感受到里面积极的感情。
画面可以复制,但是感情无法复制。画画需要灵感,需要感觉,乔叠锦现在就陷入了一种玄妙的境界,脑子的那副已经清楚的不能再清楚的画好像活了一样,自己好像当时的南安居士一样,流连在这样美丽的不似人间界的地方,恢弘美丽的景色让自己目不暇接,自己只要把它画下来画下来。
乔叠锦的眼睛似乎在死死的盯着画卷,但是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里面一片茫然,只要瞳孔完完整整的复制着画卷上的内容,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停。
《梦溪笔录》要画的地方太多,工程太过于浩大,就是南安居士也是断断续续的一个月才画了出来,而乔叠锦这种入魔了一样的状态让的速度很快,可以说是神速,与之相对的是乔叠锦迅速衰败的脸,随着画卷的逐渐完成,这种状态越来越明显。
而绿意看着画卷的眼神越来越不善,就好像是吸人精血的妖精一样,画的东西像是注入了灵魂和生命力一样,越发的透出一股吸引人的神采,而乔叠锦的脸确是越发的苍白,这才短短的几天,就好像过了好久一样,腰身又细了一圈,偏偏看起来似乎精神头也不错。
绿意的噩梦彻底成真了,乔叠锦曾经就有一次陷入了这样的状态,结果是她病了整整的一个冬天,差点就此去了,而乔叠锦看着那幅画笑的心满意足,乔夫人恨不得把那幅画丢到炉子给烧了,最后还是忍住了,这是自己的小女儿用心血换来的,她怎么舍得丢了。
绿意白着脸道:“我把大姑娘送的药丸全都拿了出来,还是人参什么的全都准备好了。”
红绸脸色也不好,咬了咬,小声的对绿意说了几句话,绿意一怔,道:“你确定?”
红绸道:“主子怪罪起来算我的!”看绿意还在犹豫,又道:“对我们来说主子好好的对我才是真的好。”
如果主子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估计她们也要以身殉主了。
绿意深呼吸一口,道:“我去求见皇上,红绸姐姐也不要全揽过去,到时候主子怪罪,你我一并承担。”
说着稍微整了整衣裳,就小跑着跑了出去。
而齐安之正在处理公务,由于他一点也不留情的态度把贵州弄了个一干二净,朝中安静了下来同时公务也迅速的增多,尤其是贵州的官员出于中空状态,不想弄出大事,一点都能马虎。
自从最后一次见到乔叠锦之后,他已经好几天以勤政殿为家了,一点也没有去安慰后宫嫔妃的意思。
等听到绿衣求见的时候,齐安之刚批改完一堆奏折,闭着眼睛,高升在身后不轻不重的给他按着肩膀,让他酸疼的肩膀好受一点,听到绿衣求见,有些奇怪,纯贵妃不是那种无事来求见他的人,由于绿衣和乔叠锦是形影不离的状态,齐安之对这个忠心耿耿的宫女还是很有印象的,就道:“让她进来吧。”
绿衣一见到齐安之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带着哭腔道:“求皇上救救我家主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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