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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生存守则-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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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规矩矩的请完安,乔叠锦让她坐下,说话的声音带着一股天然的冷淡,宫里的人都知道贵妃平日里冷淡的很,只是沈夫人不知道,听着乔叠锦声音冷淡,以为她不喜打扰,而且自己的事情去求二媳妇的娘家人确实不怎么合适,但是她实在找不到能帮忙的人了。

沈夫人在心里斟酌着用词,唯恐得罪了这位贵妃娘娘。

沈夫人原先是一个小户的千金,母亲早逝,她父亲也算是个土财主了,只是生j□j挥霍,到了沈夫人嫁人的时候,家里的财产也没剩多少了,沈夫人的父亲对唯一的女儿倒也疼爱,到了出阁的年纪,就把她嫁给了当时家境贫寒的沈大人。

有了沈夫人嫁妆资助,沈大人才能上京赶考,之后也算衣锦还乡,沈大人是个厚道人,就算当了京官也没有看不起大字不识几个沈夫人的意思,心里念着沈夫人在家里操持家务,两个人陆续生了两个儿子,倒也恩爱,也没有什么妾室最后还是沈夫人受不了沈大人被说惧内,把身边的丫鬟给了沈大人做通房丫鬟,后来生了个庶子,提为姨娘。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乔家的姑娘竟然看上了她的小儿子,她本来是不愿意…………………当时大儿子已经成亲,大奶奶也是个小吏的千金,有了一个身世显赫的妯娌,大奶奶的压力可想而知。

沈大人读圣贤书,遵从嫡长子继承的礼法,就算是二儿子看着比大儿子机灵好多,沈大人也没有改变让大儿子继承家产的想法。

…………………………沈大人觉得乔家可能根本没把他家那点东西放到心上。

沈大人还不想耽误二儿子的前途,有了乔家做助力,仕途可想而知,他对着祖宗的排位跪了一晚上,然后决定:分家!

小沈大人当时已经种了进士,已经确定外放了,这不过是安了大房的心。

之后,确实是相安无事,小沈大人的仕途确实是一帆风顺,短短十年就升到了四品知府,把他这个父亲的官职都压到了下面。

沈大人表面不说,心里还是很骄傲的。

这次嫡长孙出了事,沈大人心里急的冒火,也没有写信去找二儿子帮忙,既然已经分家了,那就分的清清楚楚的,家里没给他增添一点助力,总不能关键时候扯后腿。

只是沈夫人总不能看着嫡孙就这样完了,瞒着沈大人就进宫递牌子了。

乔叠锦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沈夫人开口,她耐性好,就这样坐着,正想端起水来喝一口,就见沈夫人哗的一下跪地了。

乔叠锦吓了一跳,看着低着头的沈夫人,道:“沈夫人有什么事需要本宫帮忙么?”

沈夫人一言不发的磕了好几个头,她穿着一身不算贵重的绣着流云百福的藏青色衣服,头上已经有些丝丝银白了,跪下了只觉得身材佝偻,乔叠锦看着一个这么一个老人跪在她身下不停的磕头,下意识的想让她起来,又想着,这次所求之事可能甚大,她办不到又怎么办?

只能道:“你先起来说话。”

沈夫人只好又重新站起来,这次却是直接道:“此次臣妇厚颜来此,确实有事请娘娘帮忙,若不是臣妇想不到办法,万不敢来打扰娘娘。”

此事就要从沈府的嫡长孙说起了,沈府的嫡孙单名一个平字,是由沈大人取的名字,寓意就是希望他一声平平安安的,沈大人和长子通通都是古板的性子,沈平有他们教导的从小也是年少老成的样子,七岁的时候,沈大人把沈平送到了京城的万阳学院来读书,做不到拔尖也算是中等。

哪里都少不得纨绔子弟,京城是天子脚下,自然也少不得高官之子,这次的源头就是首辅大人的幼孙了。

长孙给予厚望,自然要严厉些,再小一点的孙子就是要疼的呀,祖父是首辅,一人之万人之上,更何况,齐安之前几年可都要仰仗首辅来处理朝政,这位幼孙自然生了一副张扬跋扈的性子。

这次没跟着去西山,是因为首辅大人觉得这样闹事的性子在皇上面前出了差错就不好了,而且肚子里墨水没多少,皇上即兴办点诗会什么的,那点水平只能丢脸,长孙从小文采斐然,露脸的事情交给他做就好了,这位孙少爷就被留在了京城。

这位首辅府的小少爷上面压制人都走了,府里他最大,行事更加的跋扈,这次和沈平在书院起了争执,沈平失手把这位小少爷的后脑勺给打伤了。

京兆尹得到了首辅府的报案,吓的赶紧让人把沈平关了起来,这位小少爷平日金贵的连首辅都舍不得碰一根指头,这下子后脑勺开了瓢,差点把整个府的人给吓死。

沈大人自从得了消息心就一直下沉,沈夫人看着沈大人的脸越来越阴沉,自己也彻底慌了神。

沈夫人眼角渗出眼泪,悄悄的擦了擦:“臣妇真的没有办法了。”

乔叠锦问道:“他们因为什么起的争执?”

沈夫人:“关押的人不准人看望,臣妇和老爷打点了多少的关系,都没有露出一点口风,现在平儿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乔叠锦又道:“那那个起争执的少爷怎么样了?”

沈夫人:“剧首辅府的人透露,杨少爷已经醒了,具体情况还不知道。”首辅姓杨。

乔叠锦也皱眉,她也不知道怎么办呀,可是看着沈夫人六神无主的样子,也不能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只是道:“你先回去,本宫想想法子。”

想不出,也不能怪她。

沈夫人却好像终于得到了一线希望,一夜之间老了下去的脸终于焕发了点希望。

等沈夫人告退后,乔叠锦蹙着眉问道:“你们有什么办法建议没有?”

她活了这么多年也没办过这样的事情啊。

绿意苦着脸道:“大姑娘应该有办法吧。”

乔叠锦也跟着苦着脸道:“难道要写信去问姐姐?”

红绸:“娘娘,大姑娘远在江南,一来一回时间也不够呀。”沈平在牢里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了,在牢里,不知不觉整死人的方法多的是,红绸不敢跟乔叠锦这么说。

乔叠锦念念有词:“那怎么办呀。”那也是姐姐的一个侄子吧,总不能真的看着他去死吧。

绿意迟疑了一下,红绸暗暗掐了她一下,绿意果断的闭嘴,乔叠锦没注意这个小插曲。

等退下的时候,红绸拽着绿意的袖子,道:“你刚刚是不是让娘娘给皇上求助?”

绿意抿了下嘴,点了下头,嘟着嘴道:“难道不行么?”

红绸捂了下脸声音提高了一个度:“当然不行!”意识到两个人说话声音有点大,就拉着绿意往一个角落凑了凑,小声道:“你觉得娘娘能斗得过皇上么?”

绿意脸一垮,她很想点头,但是她也知道这根本不可能。

红绸:“知道娘娘比不过,你还怂恿着娘娘往皇上跟前凑!”这事要是求到齐安之跟前,可能事情能解决,但是乔叠锦不知道不知道又被占去了什么。

又不是休戚与共的人,哪里用得着娘娘为他牺牲!

更何况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沈平死了才有好处,毕竟大姑娘嫁的可是二房。

绿意也想到了这层,撇撇嘴,不说话了。

乔叠锦苦恼的很,她从没有为这样的事情烦恼过,从哪里入手都不知道,郑嫔却在这时雪中送炭。

乔叠锦接到郑嫔的帖子的时候,本来不想见她的,可是随之送上来的一块树根让她改变了主意。

人家带来了你心仪的东西,总不能让人家就这样回去。

郑嫔跟着一个小宫女进来,请完安后坐了下来,对着乔叠锦笑道:“嫔妾听闻贵妃娘娘前几日在找树根,嫔妾好奇就打听了下,恰巧嫔妾的静夜轩有一棵树枯了,就想着送过来让娘娘看看合不合心意,今日也凑巧有空,就厚颜拜访了。”

乔叠锦对郑嫔的心态很纠结,现在人家眼巴巴的送上来东西,她也不好露出一副不高兴的脸,于是淡淡的道:“如此,谢谢郑嫔了。”

郑嫔:“能为贵妃娘娘分忧是嫔妾的荣幸。”

乔叠锦因为想着沈平的事情,眉间还是淡淡的,郑嫔察言观色,仿若不经意道:“贵妃娘娘是在为沈少爷的事情担心么?”

乔叠锦下意识的道:“是啊。”

随即反应过来,这事她怎么知道,郑嫔好像没看到乔叠锦眉间淡淡的警惕,只是接着道:“娘娘去找杨太妃说说,应该会有解决的办法。”

说完之后,淡淡一笑:“嫔妾还有事,就不打扰娘娘了。”

等她告退之后,乔叠锦问绿意:“杨太妃是谁?”有了云太妃的事情,乔叠锦才意识到后宫里还有一群先帝的女人。

绿意道:“是杨首辅的嫡长女,生了三皇子,本来是最有可能的皇位人选,但是被人刺杀,不治身亡了。”

当时还是杨妃的杨太妃可是个狠角色,那个让先帝爷下令移植梅花林的昭仪娘娘就是亲手被她做掉的,郑嫔让娘娘去跟杨太妃求情,也不知道什么意图。

现在太妃们都被迁到了一处宫殿,深居简出,但是没人敢小看她们,在宫里经营多年的势力可不是想拔除就拔除的。

乔叠锦那边已经下了决定:“那就去拜访下杨太妃吧。”

反正也没有什么坏处,成不了就成不了吧,死马当活马医算了。

绿意只好咽下嘴里的话,应了声:“是,奴婢这就让人去准备。”

太妃们的宫室都在西北角,离乔叠锦住处远的很,坐着轿撵还有好一会儿才到,早就有小太监去送了拜帖,到的时候,杨太妃正坐在殿里慢悠悠的喝茶,鬓边已经泛白了,眼角也有细纹,只是还能看出当年美艳的轮廓。

杨太妃是长辈,但是乔叠锦也不需要对她行大礼,稍微福了□,做下之后,杨太妃立刻先声夺人:“本宫知道贵妃为什么而来。”

乔叠锦在外人面前样子一向做的很足,就算是有求于人,脸上也是着冷傲之色,这下被人点破,脸上不免多了些别扭之色,杨太妃看着有趣,她年纪小的时候,还听母亲说过明曦郡主的事,那种风华绝代让她雍容高贵的母亲都自叹弗如。

只是这位贵妃·····

杨太妃慢条斯理的喝茶,乔叠锦犹豫了半天,决定还是要把目的说清楚,于是想了下说辞,,便道:“本宫确实是有事相求,本宫姐姐的侄儿因为和太妃的侄儿起了些争执········”

杨太妃道:“本宫知道,本宫还知道他们是因为什么起的争执。”

乔叠锦‘啊’了一声,硬着头皮问:“因为什么事?”

杨太妃放下杯子,轻描淡写道:“一些小事,这事凌儿也有不对,把沈小少爷关在牢里确实是他过了,本宫会让人去杨府传话,沈小少爷不日就会被放出来的。”

乔叠锦不知道怎么就达成了目的,对着杨太妃道谢道:“劳烦太妃了。”

乔叠锦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回了宫,想不到为什么杨太妃这么轻易的松口,纠结了半天放弃了。

过了几天,沈夫人再次递牌子进宫,不过这次是感谢的,对着乔叠锦结结实实的磕了几个头,乔叠锦觉得自己没做什么,这么受着一个老人的大礼,有些不好意思,匆匆的就让沈夫人回了。

有了这么一个插曲,郑嫔倒是和乔叠锦熟悉了起来,乔叠锦还是有些别扭,只是人家到底帮了忙,再次递帖子的时候,乔叠锦也不好意思回绝了。

郑嫔这个人行事确实有一套,做事说话都是恰到好处,让人如沐春风,和乔叠锦说起话来,也从来都是顺着乔叠锦的话头说。

一日,郑嫔走了之后,绿意对乔叠锦道:“娘娘,您还是小心为好。”在宫里哪有无缘无故来处处讨好另个一个人的,总会有所求。

鉴于第一印象,绿意对郑嫔的感觉怎么都升不起来。

乔叠锦不以为意:“只是说说诗词歌赋什么的,哪有什么。”而且郑嫔也来不了多少次,做也做不了多长时间。

绿意忧心忡忡的下去和红绸说话了。

而远在西山的齐安之早就听说了乔叠锦再找什么枯树的树根,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就让高升去西山的后山上找了些根系发达的树,挖了出来,砍去了上面的枝干,只余弯弯绕绕根须错杂的根部送了回去。

到了八月,过完了中秋节,齐安之就命人准备回去了,皇后以为朝堂上有事需要尽快赶回,就没有多问,等回了宫就已经九月初了,天气渐凉,深蓝的天上时不时的也能听到雁鸣了。

齐安之首先回了勤政殿,一众嫔妃都陆陆续续的回了宫。

皇后也算没有猜错,是有紧急军情,前几天发来的战报,乔将军已经逼近了南疆的国都,只要国破了,南疆的战事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齐安之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和乔叠锦分享这个消息了,

………………………齐安之潜意识里觉得,后宫中也只有乔叠锦能一起分享这个消息。

皇后对朝事一窍不通,其他人齐安之懒得问。

乔叠锦听了之后,确实很高兴,只是不想在齐安之面前表示出来,不过她眉宇之间喜悦之色还是看得出来的。

齐安之对着乔叠锦种种别扭已经有些习以为常了,喝了口水,接着问道:“朕送给贵妃的书看完了么?”

乔叠锦道:“大略看了一些。”

齐安之仿若无意的点了点头,又道:“朕让人送过来的翡翠帘子可还满意?”

乔叠锦一愣,下意识的看向绿意,怎么没人给她说那个帘子是齐安之送的?可是想着那个帘子都挂了好几个月了,只能僵硬的开口:“还好。”

转而又想,她现在好像吃的住的,好像都是他的,收下一个帘子也没什么,只是到底有些闷闷不乐,改日就换个别的。

那个竹屋都是她一点点的填满,完全按照她的意愿,冷不丁的告诉她,让她颇为满意的帘子居然是一个让她······不怎么舒服的一个人,乔叠锦顿时觉得像是吃了一口不太喜欢的东西,碍于礼仪还不能吐出来。

却还是很膈应人。

齐安之看着乔叠锦不自觉的抿起的嘴,脑子一转就知道乔叠锦在想些什么了,略过这个话题,又道:“乔将军最迟明年春天就要班师回朝了,乔将军的衔官看来又要升一升了。”

乔叠锦却突然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原先的喜悦之意去了了干干净净,闷闷不乐的道:“如果·····便好了。”

中间她说话的声音太低,齐安之没听清楚,也没有问下去,等乔将军回来的时候,他肠子都快悔青了,当时怎么就没有问下去呢。

至少让他有点心理准备。

这是后话,至少现在齐安之意气风发。

然后,齐安之总算道出了他为什么早回来的原因:“过几日贵妃生辰,可有什么安排?”

第三十九章

齐安之回宫的第一日按规矩去了皇后的坤宁宫;第二日去了长乐宫;这也算在众人的意料之中吧;倒是第三天居然去了郑嫔静夜轩让所有人惊掉了眼睛。

郑嫔也是惊讶的说不上话来,不过她心理素质过硬;立刻让人梳妆打扮;穿着一身拖地泷烟曳地裙;头上只用一支簪子松松的挽着,簪子上一颗硕大的东珠在灯火下灼灼生辉,脸颊上抹着一层薄薄的胭脂;看起来清丽可人。

齐安之来了之后却只是打量了一眼,道了一句;“安置吧。”

自然有专门的宫人给他脱去衣袍;郑嫔精心打扮了一通又要重新梳洗,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齐安之坐在一边,有宫女跪在地上给他脱靴子,郑嫔轻轻的走过去,道:“嫔妾给皇上倒杯茶?”

似乎又觉得这样的动作突兀,又补充了一句:“嫔妾是想皇上忙了一整天·····”

齐安之挥手打断她的话,看了她一眼,用不知道什么语气的声音道:“在长乐宫呆的久了,也学会沏茶了?”

郑嫔脸色一白,小心的看着齐安之的脸色,当然是什么都没看出来,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扯出了一个笑容来:“贵妃娘娘那里的宫女自然都是沏茶的好手,只是贵妃娘娘平日忙碌,嫔妾也不好多多打扰,想学点茶艺也不好开口。”

宫女这时候已经脱完鞋了,又有人端出盆来给他洗脚,齐安之闭着眼,越发的高深莫测,郑嫔就这样尴尬的站在一边。

齐安之突然又道:“那贵妃都和爱妃说些什么?”

郑嫔忙道:“贵妃娘娘是雅人,大都是谈论一些诗词和散文,再或者说些古玩,贵妃娘娘博闻强识,嫔妾自叹弗如。”

齐安之嗯了一声,等洗完脚之后,齐安之睁开眼,对着郑嫔道:“贵妃事多,又体弱,当不得劳累,朕见贺常在也懂得不少诗词歌赋,爱妃改日闲了可以找她说说。”这已经是直白的警告了。

郑嫔额头上渗出汗来,低着头道:“嫔妾自然以贵妃娘娘的身体为重。”

次日,郑嫔升为顺仪。

又过了几日,郑嫔的帖子再也没递进来过,绿意吐出一口浊气,立刻跑到乔叠锦身前说郑嫔的坏话:“主子,您看,奴婢就说郑嫔没安好心吧,这不是又借您来邀宠了么?看这是不是过河拆桥!”一脸义愤填膺。

乔叠锦却是摸摸她的头,她正在看书,听完绿意的话又把注意力放到了书上,漫不经心的道:“反正本宫没有什么损失,不是说过了么,只是说说话,又没有把她当做什么人。”

只是当做随手偶遇可以说说话的路人,做什么,都对她没有损失,感情受伤是双向的,她本来就没有投入,所以也没有多少背叛的感觉。

反正也没有报太多的期望。

没有人可以成为另一个的木槿。

那个可以为了她连命都没有木槿。

想到那个名字,乔叠锦就觉得钝疼,默默给她说了一声对不起,她的木槿是独一无二的,怎么会有人想要成为她呢。

思念的人不必整日挂在嘴边在,只要默默的想念就够了。

所以绿意以为容木槿的事情已经完全过去了,当气氛变的压抑的时候,很乖巧的走到一边不说话。

郑嫔就像一个小石子,在长乐宫溅起了一点小小的涟漪,就完全消失了在宫人视线了。

转眼到了乔叠锦的生辰,齐安之特意空出了一整天的时间,上次还有个女人打扰,齐安之确定这次绝对只有乔叠锦和齐安之两个人。

一连串的宫人就被齐安之忽略了。

不过,到了长乐宫的时候,齐安之就又觉得膈应了,紫裳正在指挥人让人小心翼翼的把那个翡翠帘子给摘下来,换上了一个用水晶珠子串成的。

一路憋着火,到了长乐宫,看着和往常一样的乔叠锦,也不好说出来………………………这点小事说不了让人觉得他太不大气了。

不说出来吧,他自己又不太舒坦。

就这样坐在一边一杯接着一杯的喝茶,乔叠锦仿佛没有在这么一个人一样看书,过了一会儿,齐安之咳了一声,道:“听说前几日贵妃去找杨太妃了。”

乔叠锦翻书的食指一顿,紧接着又翻了过去,齐安之耐心等了一会儿,乔叠锦还是不及齐安之的功力,憋不住开口道:“就是小孩子之间玩闹的。”不管为什么,把对人家的头打破了,乔叠锦总觉得自己理亏,即便沈平被关了几天,心里总是不踏实。

这会被齐安之问起来,她自己就招了出来,齐安之借着喝茶的动作,把上挑的嘴角给掩了下去,不过脸上喜怒莫测。

乔叠锦下一句就把自己给卖了:“是臣妾的侄儿不好,皇上怎么才能饶过他?”谈判没开始,直接把底牌给丢了上去。

沈平本来就是一个符号,要说感情真的没有,只是乔叠锦总觉得乔叠嘉小时候照顾自己良多,自己总要照顾下她的侄儿。

齐安之差点没有笑出来,不过他崩得住,还是没有露出个笑脸:“这是朕听杨首辅说了,杨凌可是他最爱的孙子,这下被人打到了头,杨首辅可是生气的很。”

乔叠锦有些虚弱的道:“杨太妃说是不追究了。”

齐安之听到杨太妃这个名字,眼就下意识的眯起,不过只不过一瞬,乔叠锦看到了,但是她没有注意。

齐安之诧异道:“朕也没说追究啊。”

乔叠锦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只觉得自己被齐安之耍了,啪的一声合上了书,齐安之又慢悠悠的道:“要追究也是首辅追究啊。杨凌和朕非亲非故的,要追究也轮不到朕啊。”

乔叠锦站起来的动作一停,齐安之施施然的站起来,走到乔叠锦身边,拉扶她的肩膀,笑道:“今日可是贵妃的生辰,这样一幅样子可不好。”

乔叠锦本来还想说什么来着,转眼一想,自己也算尽力也,再有事也轮不到自己了,而且她不喜欢被齐安之牵着鼻子走的样子。

齐安之见本来还着急的乔叠锦突然间就不急了,慢条斯理的翻开原先的书接着看了起来,齐安之又想着过犹不及,又问道:“贵妃觉得杨太妃怎么样?”

乔叠锦不知道齐安之又在打什么主意,听了齐安之的话,闷声道:“挺好的。”

齐安之收回手摸着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道:“确实挺好的。”

乔叠锦总觉得这句话充满了阴阳怪气。

齐安之好像也觉得今天这日子不能总一直说一些让人堵心的话,但是乔将军一切安好的消息前几天就说了,齐安之想了半天,对着乔叠锦道:“贵妃可还记得朕上次说的张大人和赵大人联姻的事情。”

本来还涉及到云大人,齐安之怕又踩了地雷,又一想反正这是倒霉事。

乔叠锦只觉得齐安之今天真聒噪,先前安安静静的各做各的的多好,还觉得他身份那么高做什么,现在不想说话还必要要搭理他。

应了声,表示知道了,齐安之把前段日子发生的那个闹剧说了出来,又道:“这几日,赵夫人和云夫人都经常往坤宁宫走动。”两家争执不下,可不是到时候要皇家裁决么。

乔叠锦听了没什么幸灾乐祸的样子,她讨厌云贵人,讨厌云贵人一家,但是云贵人的妹妹又没做什么,一个姑娘家遭遇这样的事情就已经很不幸了,她没必要再落井下石了。

用不可思议的口气道:“皇上居然也听这样的事情么?”这样八卦的事情,也就深闺的女子口头上说说,哪能想到九五之尊也能说的津津有味。

齐安之脸一黑。

想解释,又觉得越描越黑,脑子一转,理直气壮正气凛然的道:“朕怎么听不得了,张大人,赵大人,云大人皆位列九卿,当朝重臣,联姻是求两家百年之好,这样闹下去,三位朕倚重的大臣必定相处不融洽,结亲不成成了冤家,以后处理公事,相互扯后腿也不是不可能,朕怎么能不关注?”

越说越理直气壮,他都觉得自己真是伟大,居然连大臣的家务事都要关心。

皇后听了肯定狐疑,可是乔叠锦听了之后信了,她一直很矛盾,一方面她不喜欢齐安之,总觉得他太残酷,害死了容木槿,又偏袒云贵人,她不太想跟他说话;一方面觉得他是个不错的皇帝,勤奋,善于纳谏,她能给予他一些建议,把这个国家治理的更好,这让她很有满足感。

所以当齐安之说出这么大义凛然的理由的时候,乔叠锦不但信了,而且有一点愧疚,对自己说,人无完人,就算齐安之在家事方面处理不好,但是他是个负责的皇帝,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嚼舌根呢。

有了这一分愧疚,说起讨厌的云大人就没那么费劲了,道:“那皇上可以良策?云姑娘和赵姑娘当中总要有位嫡妻的。”

齐安之眨了下眼,顺着这个话题道:“朕也不是正在为难么,贵妃可有办法?”

乔叠锦为难了:“没有。”

齐安之安慰道:“这种事情本来就很麻烦,一时想不出也没有。”

这会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了,红绸再次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齐安之早就吩咐今日不要摆御膳了,看着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齐安之赞道:“贵妃宫里的厨娘好手艺。”

长乐宫有小厨房,乔叠锦进了宫几乎没吃过御膳房的东西,这会听到齐安之夸赞,只是矜持的笑了笑,接着食不言的扒饭。

吃完饭后,齐安之接过宫女手里的帕子擦了擦手,然后又递给了宫女,齐安之拉住想要回去接着翻书的乔叠锦,笑着道:“朕的贺礼还没送到呢,贵妃怎么能先走?”

乔叠锦只能挺住,手往外抽了抽,没有抽出来,齐安之仿佛没感觉到手里的力道,一把把她拉过来,自然而然的揽住她的腰,眼睛拂过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恼的浮着淡淡薄红的脸颊。

“朕蒙上贵妃的眼睛可好?”

可好一落下,齐安之另一只手已经接过高升递过来的黑纱,蒙上了她的眼睛,眼前失去光线的时候,乔叠锦的手下意识的一紧,齐安之安抚道:“安心,跟着朕走。”

乔叠锦一只手被牵着,另一只想摸摸黑纱的时候又被齐安之按住,半搂着她往外走:“跟着朕走。”

被蒙上眼睛,身边除了齐安之的脚步声,竟然一点声音也无,乔叠锦只能尝试着跟着他走,手心有些潮湿,齐安之稍稍加紧点力道,这时候如果有人细看他的脸色的话,肯定能看到他嘴角加深的笑容。

长乐宫的曲径通幽看着很漂亮,走起来也很有意境,但是蒙着眼睛就很好走了,乔叠锦走的磕磕绊绊,勉强维持着平时的样子,心里恼火,这根本就是折腾好吧。

底下的青石板难免有着不平之处,磕到一个凸起之后,乔叠锦身体往前倾,然后被齐安之拦腰抱回了,整个人搂在他怀里,鼻翼里喷出的热气拂过她通红的耳垂,让她更添了一份热度,在她恼羞成怒之前,齐安之突然弯腰,手臂从她膝盖下穿过,一本正经的道:“贵妃走不动了,朕就勉为其难的抱着吧。”

脸上的表情一点也不勉为其难,高升一直在一边看着,看着齐安之脸上的笑容,心里实在忍不住了吐槽道,皇上这样子实在像是调戏姑娘的登徒子。

又觉得这样太大不敬了,赶忙低头,唯恐齐安之看出端倪。

乔叠锦眼前就是是黑漆漆的,她只能凭着感觉想要知道自己到底走到哪了,等到高升的那句“升撵”之后,乔叠锦猛的抓住齐安之的手,抬着下巴:“皇上要带臣妾去哪?”

身边只要一个齐安之,绿意红绸不知道有没有跟来,乔叠锦又下意识的抓紧了些。

一只保养得很好的手拍了拍乔叠锦的手,道:“朕要给贵妃一个惊喜,怎么能现在说。”

她现在只要惊,没有喜。

想要说什么,嘴唇张合,最后还是紧紧的闭上。

齐安之察觉到她的不安,很有耐心的一遍一遍的拍了拍的她的背,好气又好笑:“朕又不会把贵妃卖了,这么紧张做什么?”

等到了地方,齐安之又凑到她耳边,用一种懒洋洋的语气道:“贵妃到时候不要太吃惊太好。”努力压抑着一种兴奋。

那日,齐安之问乔叠锦生辰有什么准备。

乔叠锦答道:“照惯例罢。”

齐安之心想,朕怎么知道以前是怎么过的,去年去的时候都是最后了,还有一个扫兴的。

又道:“贵妃想要什么?”

乔叠锦当时心情不佳,随口道:“贺礼当然要惊喜才行,说出来的哪有意思。”

想起当时的话,乔叠锦有些后悔,提什么惊喜。

齐安之却是兴致勃勃,这么花费心血的讨好一个女人,对于他来说还是第一次。

下了撵,又走了一段路,齐安之低声道:“贵妃,朕送你十里红莲艳火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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