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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雪影蝶依 霜雪依依-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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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弓搭箭,仍旧没有进攻,似是在等待着什么一般,而另外一批人则聚拢到袁复和白玉笙的身旁,似有保护之意。
满地尸横,残肢断臂,腥甜的血气覆盖了所有的空气,遍地都是被雪水稀释的血液,这一刻,整个大殿真的变成了人间地狱!
第六卷万里江山风雨飘 第二十五章 大破车轮阵(二)
我方将士跌跌撞撞,重重喘息,随着楚廷英奔上玉阶,金盾军闪开去路,放他们进入大殿。一进到殿中,他们突然齐齐倒载在地上!原来是经过刚才的那一恶战,他们其实早已支撑不住,全凭着一股求生的意志,提聚一口真气勉强支撑,此时脱离险境,精神力量随之一松,便再也支撑不住,摔倒在地上。
这边,话说卫祁剑西斯底里地大叫了一番,康景皇只有在听他说“她毒杀了你最心爱的女人”的时候,面色稍稍有些动容,眼睛微微眯起,眼中杀气一闪而逝,随即便又恢复那高深莫测的样子!
卫祁剑见康景皇既没看他,也没搭腔,顿觉无趣,后又见众人都聚集在一起,形成对峙,心下一惊,竟然扔下卫祁礼的尸体,朝袁复那边奔去。
我心中顿时又好气又好笑,这样的人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明明看到是邓修源是有意要杀卫祁礼,可是他……居然还……与贼同伍,真是善恶不分,是非不明,无药可救了!
余光瞟见远处的薛惜琴,正见她慢慢地放下薛强贵的身子站起身,脸上泪迹已干,抬眼呆呆地看着数丈外倒地身亡的丈夫卫祁礼,既不哭,也不闹,只是看着,表情有一些迷惘,不知道陷入什么思绪里,突然她默然转身,也朝袁复那边行去。
不知袁复接下来,想做什么,但是此时此刻,我微微一笑,心下却已有了主意,飞身跃起,犹如飞鹤展翅,衣袂飘飞,衣袖扬起,挥手之间,十余柄精致的小刀,忽然间,如骤雨般纷纷袭向那离我们三丈远严阵以待的持箭武士。
玄门的暗器手法独步天下,尤其是这招仙女散花,不仅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而且威力极大,可以连伤数人,从没有人能躲得过,所以在下一瞬间,那些持箭武士也不例外,一批倒下了……接着又是一批……又一批……
在无忧谷时,启和尘也学会了玄门的暗器手法,所以五人同时发力,又连发两次,试想想,是怎样的效果,就几秒钟的时间,那数百人便纷纷倒在了地上,断了气,这样的震撼,已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有那么一瞬间,我看到袁复眼中掠过一丝惊惶,不过,很快便被他收敛了,然后他忽地一声朗朗大笑,道:“仙女散花,果然名不虚传,当年那老匹夫居然还是留了一手,影儿也只学到了皮毛,不过,即便如此,本尊知道,你们纵是手法如何高明,却已没了刀。”
我在心里冷笑,不是秦如海留了一手,而是他根本也不知道那三招暗器手法的精髓所在。心念转动间,忽听风淡淡一笑,“有手中的剑就足够了。”
袁复哈哈大笑,看了眼那横七竖八倒地身亡的天箭奇兵,道:“你们以为我们没了箭,就会处于弱势吗?那就大错特错了,本尊本来就没想过那些箭真的能杀得了你们,所以早就为你们准备了一个更精彩的。”
语声稍稍一顿,朝殿上那人望去,嘴角挂了分温柔的笑意,眼底却满含杀机,“你说我先杀了忘尘如何?”
“你敢!”康景皇浑身猛地一颤,怒不可遏,眼中是满满的杀机,“你若敢动他半分,朕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众人皆愣,怎么也想不明白,一向有过人气度的康景皇,居然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如此沉不住气。那样狠绝的表情,那样认真的语气,也让尘迷茫了。
看看尘,再看看康景皇,那微挑的剑眉下如寒潭般深邃的眼眸竟然是如此的相似,那一刻,我忽然被心底的某个猜测吓了一跳,难道……
记得密谈的那晚,康景皇看着尘,似乎在他的身上找到了某人的影子,他当时口中不停地念道:百里菲儿,白菲儿。这一刻,我终于明白白菲儿就等于百里菲儿。
袁复忍不住好笑,叹道:“自古多情空余恨!”说着,嘴角的笑容慢慢从温柔变得阴冷,那是因心底某种仇恨而形成的扭曲,“本尊会让你明白,后悔来到这世上的人……是你!”
话音刚落,邓修源便凌空跃了起来,左手一挥,右手搭箭,高声道:“全阵出动,从左翼进攻。”说完,当先向我们射出八箭。
只听箭气随着呼啸之声,直射过来,站在我们左路的启挥动手中的金盾,幻起一片盾影,轻而易举地便击落了那些箭。
余下的一千余名天箭奇兵都没有了箭,只得弃弓,同时右手往腰间上一放,一个旋身,顿时一柄明晃晃的软剑在手,又同时挥动手中剑,向我们一齐冲将过来。
我心中一动,暗道:原来他们还有这手准备,射箭术如此高明,那么剑法也该不弱,看来袁复的耐性已经全部被消磨殆尽了,想一并拿下我们,速战速决。
寻思间,风已先身动,玄天剑法信手拈来,迎上那群武士,横里一挥,首先遭殃便是第一排的人,纷纷惨叫一声,鲜血喷出,摔倒在地上。风这一剑用出了十成的功力,我知他是想先竖威势,来一个先声夺人,让那些人心中有些忌惮。
宣则紧跟在风的身侧,挥动着金盾,一片叮叮咚咚之声,把暗袭向风的长箭尽数挡了下来。风长剑轮动,飕飕飕数连又刺出八剑,将那些武士冲开两边。
这时,那些武士,除了组成一片刀光剑影,阻挡风和宣之外,另外又分出了一部分,分由两侧,向我、启、尘三人攻了过来。
启长剑疾挥,严守左翼,不让人向我功来,尘守右翼,也是以守为主,力求稳住全局。那些武士武功虽高,但是在尘和启的剑风下,仍讨不到半点便宜。
楚天宇和楚廷英立在玉阶上,运功蓄势,目光炯炯的四下扫射,只要发觉那一方不支之状,立时将出手施援。
我亦放目于四周,观大势之变化,忽然,却见那些环绕于四周的武士,似是并未全力抢攻,只是边战边退,分明在组建什么阵法,顿觉情势不对,不禁心中大急。这时,却听一声极轻极淡的声音,犹如春风拂过耳际,“将计就计!”
凌空而起,踩过人墙,我们三人来到包围着风和宣的阵营中,就听一声厉啸传来,四面的武士,突然加强了压力攻势,剑剑交织,有如重波叠浪,汹涌而来。
看这阵势,层层重重,且守且攻,似是无敌车轮阵,看来袁复是想耗尽我们的精力,让我们竭力而亡。
手不自觉地探入腰间,无香散还在,可是毒对这些人而言,如同家常便饭,是伤不了他们分毫的,那么该如何呢?目光转动间,忽然灵光一闪,已有了主意,挥动玄月剑,格格一笑,“五方夺门剑阵。”
五方夺门剑阵,是沈青峰花了一年的时间,根据我们五人的特点而苦心专研出来的剑阵,我们从未使用过,今日算是试试它的威力了。
这剑阵的特点是五人站在五个方位,呈梅花状,每人一手执剑,一手执盾,利用方位和阳光折射造成奇特的幻觉,一人幻化为五人,五人幻化为二十五人,入阵者虚实莫辨,有若四面八方受敌之感,我们或进攻,或偷袭,或防守,或封解,入阵者皆无法窥出其中破绽。
是以当那些武士疯狂地向我们猛攻时,耳边只听得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排山而来的刀山剑林,尽为我们斩断,一波接一波的武士中剑受伤……倒下……身亡……
“遭了!”左侧方位忽然传来启的一声惊呼,“我们中计了,皇上他们有难!”
此言一出,我们的动作陡然慢了一拍,心中一阵心惊,调虎离山。袁复诡计多端,我们已经如此防着他,终究还是中了他的调虎离山计,此刻,只怕大殿那边也有一场恶战!
就在这一个刹那,有无数道剑光在我们的眼前闪电般的掠过。我顿觉左臂一阵吃痛,却无暇顾及,强忍伤痛,挥剑狂舞,因为我知道,他们也知道,只要我们耽搁一分,那边也许就是伤亡殆尽,那么我们这一个月来所做的努力岂不白费。
“哗——”忽然一声巨响,伴随着凌厉的剑势,立在正北位的尘的身前那密不通风的人墙竟已倒下了一大片。
尘微喘着息,我皱眉斜眼望去,不由一惊,尘的左小腿处有一道血淋淋的又深又长的伤口,触目惊心!
在我看向尘的时候,尘也看向我,脸色猛地一白,目光定格在我的左肩上,我安慰地朝他笑笑,手中的剑势却越加的凌厉,横剑遥遥挥出,顿时袭出一道劈空剑气,一阻左方敌势。那些武士剽悍绝伦,宁死不退,瞬时被我一剑击毙了十七、八个,而替补的人,仍挥动着软剑向我冲来。
风和宣似乎都没有受伤,二人连出绝技,各伤了二十余名黑衣武士,才向我们这边望了一眼,这一望,当然就见到我了左肩上的伤,瞳孔骤然一缩,周身杀气更甚,所出的招式更加的狠绝。
启的功力和招术似乎都有些力不从心,不知是因为忧心康景皇他们,还是因为受了伤,以至于杀伤力大打折扣,一剑刺出,只毙了七八个人。
不过,无论如何,我们是不会输的,也不能输,虽然他们人数众多,虽然他们都有必死的决心,个个奋勇争先,前仆后继,不肯稍息,但是我们不会输,不能输,因为还有很多人需要我们的守护。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周围的黑衣武士终于越来越少,四周的压力也渐渐散去,这时,突闻尘大喝一声,金盾贯力,平胸推出,眼前的黑衣武士顿觉一股强大无比的潜力,排山倒海的涌了过来,还没来得及出手抵抗,便被震得向后面倒下,顿时正北位门户大开。
无敌车轮阵,破!
第六卷万里江山风雨飘 第二十六章 佳人舍命(一)
剩下的黑衣武士已不足为惧,我便和尘点足而起,凌空一跃,掠出了包围圈,然后……就见到鲜血沿着玉阶流了下来,流得很多,流得很快,尸体如累卵般堆积在阶前,乾圣殿所有殿门已敞开,殿门口处尸体也是堆积如山。
青龙、白虎、玄武、朱雀、阿龙、阿月、阿辰七人横卧在玉阶上和大殿外,似是昏迷,因为还能感觉到他们微弱的气息。
袁复立在大殿中门之内,邓修源所带领的十名神箭手分立他两侧,十一人一字排开,堵住了大殿的进出口。
亦袂飘飞,我们飞跃而上,人如云雀穿空而起,一先一后向乾圣殿飞去,可是脚尖还未着实落地,便被眼前的一幕实实在在地吓了一跳。
前方殿内,立在殿中的白玉笙点足而起,飞跃而上,我们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清清楚楚地看到那透着寒芒的剑锋正直直地刺向端坐在金龙椅上,薄唇微挑,含笑凝视的康景皇,哪怕在这样可怕的杀气笼罩之下,他的笑容还是带着睨视天下的傲然之气。
蓝劲松和卫祁文倒在大殿中央,卫祁文脸色苍白,满眼恐慌,左肩和小腿部各中了一箭,蓝劲松压在他身上,后背中了三箭,二人连声喘息,伤口处鲜血泉涌,染红了他们的衣衫。
楚廷英、阿竹、卫祁武和蒋兆宏四人都倒在金阶前,满身是血,已看不出哪里受伤,他们都想手撑住身体,试图起身,可惜已是不支,又徒然倒地。看来他们的伤远远比想象中的重,根本也无法起身施救。
而楚天宇跪坐在殿中第一根殿柱前,怀中紧抱着身上、胸口都插着箭的沈玉梅,二人满身是血,嘴角都有丝丝鲜血溢出,沈玉梅面色毫无血色,眼神涣散,已奄奄一息,而楚天宇则是满脸悲戚,眼中有泪,“……梅儿,你不要说话了,你不会有事的。”
“庄主……”沈玉梅抓着楚天宇的手,吃力地放在自己的脸上,“能嫁给你……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事情,能为你而死……能死在你的怀里……梅儿真的很开心……庄主,不要生……梅儿的气……好不好……梅儿真的……很……很……”
她声音低得已听不清楚,可是看嘴形,那是一个“爱”字,她脸上是释然而满足的笑容,我知道她走得很幸福,其实她也是个可怜的人。
楚天宇怔怔地看着沈玉梅的娇艳,彻底呆了!已不知身在何处,更别说去抢救康景皇了。而我和尘,除非有瞬间移动的本事,否则等我们排除阻碍,冲到殿里,康景皇只怕早已是白玉笙的剑下亡魂了。
“延之,不要——!”我嘶哑着声音大声叫道,这也许是唯一可以阻止他的方法。
白玉笙的身形并没有稍作停顿,可是我能感觉到有那么一刹那间杀气消失了,但也只是一刹那,冰寒的杀气又凝聚起来。
“蝶依,快救父皇!”卫祁文用他那恐惧得颤抖的声音急急对我说道。
袁复转过身,望着我和尘,又望了望远处的战场,眸光闪了闪,似是有话要说,却又顿住,只是冷冷看着我们,淡淡一挥手,那十名神箭手便将我和尘团团围了起来,弯弓搭箭,蓄势待发。
殿中众人不由色变,既惊且恐,挣扎着想起身,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由神色黯然……
回头望向康景皇,这一望,便是绝望,那闪着摄人心魄的寒光,向着康景皇的胸口,真正的心脏,直刺过去……
“啊——!”一声痛苦而又凄厉的呻吟,凭空响起,之后,便是一片抽气声。
异变突生,全场怔住,在这令人窒息的刹那,康景皇的声音带着不确定,带着痛苦和绝望,猝然响起,“秀……秀儿——?!”
康景皇颤抖的手扶住挡在他身前羸弱的白衣身影,那是一张没有丝毫血色的清秀面庞,剑尖已深深地没入胸口,白衣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沾满血的手紧紧地握住剑刃,眼睛紧紧地盯住剑的主人,没有痛苦,没有悲伤,有的只是释然,只是解脱。
我见过她,虽只有一面之缘,可是在这一刻我却清清楚楚地记起了她……锦秀公主。
她忽然猛地一用力,将剑拔出体外,同时便也顺手将呆怔的白玉笙推了出去,鲜血如喷泉般喷洒在金阶上,带起抹抹猩红,白衣变成了血衣,摇摇欲倒,她却笑了,看着白玉笙发笑,“我不会让你……杀我的父皇……”
“秀儿!”康景皇接住她倒下来的身子,紧紧抱住,语无伦次地吼道,“快来人,宣太医,宣太医啊!”
“父皇……”锦秀公主困难地喘息着,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不……”一个字刚说完,嘴里就喷出一口血。
这本是一瞬之间,锦秀公主突然从殿帘后蹿出,时间不早不晚,刚刚好用身躯挡住了白玉笙的剑,之后,白玉笙被她用力一推,才算醒怔过来,立时悬空一个大转身,飘落到阶前,背对着我们,依旧看不清他的表情。
“笙儿,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动手!”耳边传来袁复气急败坏的声音,“你难道连个废人也杀不了了吗?”
闻言,白玉笙手中的剑又再一起的扬起,忽然他的动作一顿,只感一种无法形容的剑气,就像一重看不见的山峰,向他压了下来,他瞳孔猛然收缩,来不及多想,便挥剑挡格。
那是一个突然从后殿飞出的藏青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连刺三剑,剑剑攻向他的要害,不过,他还是轻轻松松地避开了。
与此同时,邓修源的箭在弦上,即将发出,忽然间,“噬”的一响,半截剑锋从他胸口冒出来,鲜血箭一般的喷出来。下一瞬间,他身后的人已将剑锋拔出,原来是宣。
第六卷万里江山风雨飘 第二十六章 佳人舍命(二)
就在众人将注意力都集中在殿内时,他们三人却已经杀光了剩下的黑衣武士,而且兵分两路,风越过宫墙,借道后宫,来营救康景皇,对付白玉笙,而启和宣则正面来解救我们。
邓修源倒下了,与康景皇遥遥相对的另一名神箭手也倒下了,其余八人完全呆了,呆了三秒,但对于我们来说就足够了,我和尘同时扬起剑,以最快的速度斩断他们的弓,没了弓箭,对付他们要容易得多。
卫祁文等人乍见风、宣、启三人,顿时喜出望外,惊诧之余竟流出了眼泪,是激动,是劫后余生。
袁复双目暴射出强烈的怒火,似要将我们烧起来,烧成灰烬,我们又一次的破坏了他的阴谋。
飞身跃进大殿,并没有人再阻止我们,飘身落在康景皇和锦秀公主的身前,却听康景皇的声音带了丝沙哑,“秀儿,撑住,不要闭眼,你一定会没事的,父皇一定会找最好的名医救你。对了……”
他似乎是突然响起了什么,猛地一抬头,这才发现了我们的存在,不由一怔,连忙伸出沾满鲜血的手抓住我的衣袖,急切道:“楚姑娘,快救救她,快——”
我望着他的脸,陡然间觉得他苍老了甚多,无助的眼神,凄惨的面容,不禁油然生出一阵同情之心,轻轻摇头道:“对不起……”
康景皇猛地一震,手上力道不由加重,“你要什么条件,你尽管说,朕都答应你,只求你救她,求你……”
“父皇……”锦秀公主拼命地吸着宝贵的空气,声音微弱到听不到半分,却充满了渴望的决绝,“我想见他……”
这个“他”似乎所有的人都知道指的是谁,不由让开一个道,回身望去,却见刀光剑影中,那一白一青的身影早已是打得难解难分。
“别打了!”我话音未落,那两个身影便迅速分了开来,我只觉眼前一暗,青影已落在我身旁,双眼紧盯着我适才因打斗而被刺伤的手臂,那里衣袖已经破开,血迹已经干涸,只是留下一道狰狞的血痕。
“没事。”我淡淡地说了一句,不自觉地避开风的视线,抬头望向不远处静静地看着我的白玉笙,他的胸前血迹斑斑,发丝和脸上也沾染了点点猩红,那是锦秀公主的血,我面色淡淡地看着他,声音平静道,“她要见你。”
白玉笙并没有上前,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锦秀公主苦笑一声,吃力地转过头,望着白玉笙,“我真的以为……那场雪崩……你死了……心痛得也想……随你而去……可没想到……咳咳……”她咳了一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又道,“你对我的好……都是伪装的……你只是利用我……蒙蔽父皇的双眼……”
她眼中还有着最后一丝的期盼,期盼着白玉笙说“不是”,可是,她失望了,白玉笙毫不犹豫地点头承认。
她嘴角溢出一丝极度悲凉凄惨的笑容,眼泪顺腮而下,让人看着忍不住心酸,忽然她伸出一只手,康景皇连忙握住,她神光渐渐涣散,似乎已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只是喃喃道:“下辈子……我不要再……遇见你。”说完,她慢慢地阖上眼,手松了开来……
胸口忽然像压着一个千斤巨鼎,几乎让我无法呼吸,悲凉的感觉涌上心头,忍不住想落泪,那样的恨只是因为太爱!
“袁复,”康景皇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一丝情绪,幽黑的眸底如同无光的黑夜,沉寂浩瀚,“今日不是你命丧当场,就是朕埋骨于斯。”
“哈哈……”袁复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放肆地大笑起来,“今天死的人只有你们。”说话间,他身侧的那八名神箭手一齐飞跃,刺手空拳向我们和地上受伤的众人攻了过来。
风说了句“自己小心”,玄天剑便又扬了起来,疾如陨星飞泻一般,直刺向攻向卫祁文和蓝劲松的劲装武士。
宣意随身动,身如闪电,剑如长虹,紧跟其后,去解救楚天宇。
启身子向前一探,疾如流矢一般猛扑向白玉笙,随即一掌推出,竟运足了全身功力,威势非同小可。
白玉笙一惊,没有接招,而是随着那疾猛的掌风向后飘飞,跃出了一丈开外。而这时启却不顺势追击,而是悬空打了个旋身,落在了楚廷英和阿竹的身前。
“叮——”的一声龙吟,余音回荡,风的身形骤然顿住。落在他前方的两名劲装男子掌中有剑,二尺三寸长,乃是一柄袖中剑,剑未出鞘,剑气却已骇人。
此刻我才知道袁复为什么会这般的自信,这飞身而来的八人,不仅有强猛绝伦的内力,而且从他二人刚才与风对的那一剑势,精妙绝伦,便知他们八人个个剑法精奇,剑术高超,看来这次我们是真的遇到对手了。
明眸一扫众人,经过这一日一夜的激战,我们五人虽没受什么重伤,却已然有疲累之感,而且楚天宇他们几人都身受重伤,不仅需要有人保护,而且还要及时疗伤,否则只怕他们很难再活着走出这个大殿。
正寻思间,宣和启也挥剑挡住了分别攻向楚天宇和楚廷英这边的四名劲装武士,而攻向我和尘、康景皇的劲装武士则落在了白玉笙的身侧。
忽然眼前身影一闪,迅快得有如流矢,又像一道轻烟般,从殿中众人身侧飘然掠过,随手长剑推出,有如白云舒展,长虹经天,寒芒剑影中,已瞬间连刺了七剑。
康景皇见状,心中忍不住一阵担忧、惶恐,不由大声喝道:“忘尘,不要!危险!”
在尘出手的那一刹那间,袁复却不接招,只是嘴角噙着一抹说不清意味的笑容,身形闪动,轻而易举地化开了那凌厉的剑势。
不知为何,我心中没来由地一阵恐慌不安,袁复的武功居然已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只怕尘此刻的动作在他眼里,不过是老太婆在绣花,慢而无趣。
尘连击不得,不由心下一凛,收住剑势,众人都以为他就此住手,谁知他忽然身形一侧,左掌既出,斜斩袁复脉门,这一掌看似平平无奇,却带起一缕锐风,众人只见掌影飘飞,亦袂飞扬,如在狂风中漫天飞舞。下一秒,却见袁复已向后飘飞,跃出了大殿,掠到五丈开外,落到白石广场之中。
此刻,我忽然有些想不明白尘的内功如此深厚,招式如此的奇技,竟为何袁复不出一招一式就能轻易躲开了呢?而且,袁复为什么不还手,相信以他的武功,尘绝躲不过他五十招,可是……难道……袁复还有什么其他的阴谋?
想到这里,我瞳孔不由一缩,想喝止住尘,却见他已然凌空纵身跃起,长剑疾挥,追赶着袁复而去。紧接着,白玉笙和那八名神箭手同时一个旋身,也跟着掠出了大殿,之后,风、宣、启也掠了出去。
我身形一动,也正想跟着跃起,突然耳边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不由心下一震,这才想起殿中身受重伤的众人,心中一动,终明了尘明明不敌,却如此鲁莽的用意,只是为了让我有时间为众人疗伤。
我跃下金阶,蹲在阿竹身前,只见她连声喘息,手臂、腰间、腿部都有鲜血泉涌,知她已无能再运气止血,于是疾点她伤口处的几处穴道,洒上金疮药止住血后,才从怀中掏出一紫色瓷瓶,倒出一粒凝魂丹,让她服下,之后,她闭目而坐,运气调息。
楚廷英脸色苍白,紧咬双唇,似乎在极力忍住疼痛,见我看他,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没事。”
我打量了他半晌,这才见他左手脱臼,连忙伸出手为其接骨,他紧咬牙关,没有吭一声。接好骨后,他朝我笑笑,甩了甩胳膊,想要挺身而起,却又徒然坐下,其实他并没有受什么重伤,只是内力损耗太多,我将一粒凝魂丹递给他,便去检查卫祁武和蒋兆宏的伤势,好在他们也没受什么重伤,只是手臂和腰间各中一箭,已被他们及时处理了,敷上金疮药,服下凝魂丹后,我便向楚天宇走去。
楚天宇忽然跌坐于地,毫无焦距的目光无声掠过我后,缓缓地缓缓地闭上,身子也向后倒去,似是再也无力支撑一般。我急忙挽起他,一把脉,这才知他受了极重的内伤,只凭一口真气撑到现在,连忙双手抵上他的后背,为其推拿几处大穴,他方才清醒过来,长嘘了一口气,睁开双目,“蝶儿……”
“别说话,你伤的很重。”我为他输入一些真气后,才收回手,将一粒凝魂丹放入他嘴里,“爹,逝者已矣,别让她的牺牲毫无价值。”
楚天宇轻轻地点点头,有气无力地说道:“自己当心!“然后闭目而坐,开始调息。
一望之下,蓝劲松的伤势似乎比卫祁文的严重,所以,我首先为蓝劲松疗伤,虽说他伤得不轻,却好在没有伤到要害,伤口不停地有鲜红的血液流出,我暗自庆幸,袁复的人似乎并不喜欢用毒。
“忍着点!”我拿出身上仅剩下的一把小刀,小心地将他背上伤口四周的衣服割裂,顿时整个伤口暴露在眼前。
箭无倒刺,可以直接拨出,伤处的血呈暗红色,估计没有伤到动脉,拔剑时,血应该不会喷涌得太厉害,这是我俯身观察一阵后,所得出的结论,于是深吸了一口气,“我要动手了,可能会痛,你要忍一忍。”
抬手压上静脉血管,随着一声闷哼,握上箭尾略一用力,箭应手而出,紧跟着涌出鲜血,我急忙点住他的穴道,拿出金疮药,洒在伤口,血立时止住,接着第二只箭、第三只箭也拔了出来,将蓝劲松从卫祁文身上扶起,递给他一粒凝魂丹后,用同样的方法也将卫祁文身上的箭拔了出来。
但见他们七人闭目而坐,运功调息,我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长长地吐了口气,朝殿外奔去。
第六卷万里江山风雨飘 第二十七章 心痛(一)
天已大亮,夜色已逝。刀光剑影中,凌厉迫人的剑势下,袁复和白玉笙却只是站在一旁观望,他们的身侧还站着卫祁剑和薛惜琴,其余诸臣却早已不知去向,想来应该是畏罪潜逃了,不过,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四大宫门之上,正有数千名弓箭手等着他们呢。
深吸了一口气,俯视场中众人,心中一直犹豫难决,是否该立刻动手。那八名劲装武士,虽然个个武功高强,内力深厚,招式变幻莫测,且二人合围一人,但风、启、宣、尘他们四人的剑术更是精奇,出手剑招,又快又辣,剑光到处,所向披靡,以至于那八人已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不由连连败退。
如此看来,我还是按兵不动,静观其变的好,毕竟袁复确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对手。
就在这时,清晰地感觉到一道迫人的寒芒紧凝在我的脸上,迎头望去,却见薛惜琴那美丽的凤目中载着满满的仇恨,似要将我连皮带骨全都吞噬。
我甚不在意地瞥了她一眼,转回头,就见袁复忽然俯头在白玉笙耳边小声嘀咕,虽然我感应灵敏,但由于距离太远,也无法探知他们到底在谋划什么,不禁连忙提高警觉,紧紧地盯着他们,但见白玉笙轻挽手中长剑,闪起了两朵剑花,两道森寒的目光,直盯着尘瞧。
我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玄月剑,暗运真气,心知袁复一直想通过伤害尘来打击康景皇。心念转动间,忽见寒光一闪,白玉笙猛地一吸真气,纵身一跃而起,疾向尘的前胸刺去。
白玉笙出手奇快,变招更是迅如电火,眼看尘侧身避开剑势,立时一伸左腕,推出一掌。尘虽有着绝世武功,但在那两名劲装男子的左右夹击之下,虽是高出一筹,但是白玉笙的忽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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