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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雪影蝶依 霜雪依依-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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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最让人惊叹的,却是立在木屋前的一个风姿绰约的青年男子:水蓝色的修身长袍,颀长挺拔的身形,邪魅俊美的脸庞,清秀精致的五官,随意束起的长发,无论从哪一个方向看,都是那样的美奂绝伦,令天地万物为之失色。
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男子想到这句诗,忍不住轻轻一笑,双手自然地负在了背后。
“……风儿,风儿,一大清早的发什么呆啊,叫了你半天也不应一声。”来人是这蓝衣男子的二师叔任律鹏,只见他五十上下的样子,双眼炯炯有神,容貌也算是世间少有的俊美,想来年轻的时候也是众多女子追逐的对象,他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快步地走到蓝衣男子的面前。
“雪丫头还没醒吗?”
蓝衣男子回过头来,嘴角微微勾起,目光移向正对着他的紧闭的木门时,眼中渐渐流露出淡淡的宠溺和怜惜,待目光转向任律鹏,眼中已无任何情感,只剩下了浅浅的笑意,轻声叹道:“二叔,雪儿她现在的身体似乎很容易疲劳,一般要睡到巳时才会醒过来。”
任律鹏抬眸看了蓝衣男子一眼,幽幽一叹,“当初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将她抢了回来,现在这样能吃能睡,也算不错了。”
他的声音顿了下来,目光望向了远方,黑眸中闪耀着点点微光,如同无云的夜晚,隐隐带了几分惆怅,“……风儿,信已经送到那二人手中了,你……”他犹豫了一下,才又开口,一字一句,“你真的应该消去她的记忆,这样她就……只能是你一个人的。”
蓝衣男子轻瞥了任律鹏一眼,幽幽一笑,道:“二叔,六岁的哥哥曾经对三岁的弟弟的承诺过,今生今世,只要是弟弟喜欢的东西,哥哥永远也不会跟弟弟争。”他顿了顿,长叹了口气,“现在,她是弟弟唯一想要的人,却也是哥哥唯一想娶的人,既然誓言已经不能兑现了,那么能为他做的就是保护好她,让她的心中永远有他的位置。”
任律鹏走上前,轻拍了蓝衣男子的肩膀一下,笑道:“风儿,真是难为你了。”
“不,二叔,”蓝衣男子目光定定地望着任律鹏,轻笑道,“我反而是高兴的,本来以为自己与她终不会再有相见之日,即便是再相见了也会形同陌路,不过,现在看来,是上天的成全,只是这样的成全代价太大,令我……”他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绝美的脸上露出一抹邪佞嗜血的微笑,随即掩去,话音一转,“那些伤她的人,我定会让他们,灰,飞,烟,灭。”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这时,不远处的屋内突然传来一道异常清润悦耳的女声。
蓝衣男子眸光一闪,眼中是掩不住的温柔笑意,他三步并两步地往木屋走去。
“唉……”任律鹏长叹了口气,直到蓝衣男子的背影消失在他注视中,他的嘴角才不由扯出一个苦涩又无奈的笑容,喃喃道,“百炼钢化为绕指柔。风儿终于也懂得了情为何物,只是……希望她真的能够带给风儿幸福。”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每次醒来,说这句话已成为了我的习惯。这里是我和萧亦风的房间,相当的简陋,一床一桌两木椅。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就一直住在这里,要说也有三个月了。
这个山谷是萧亦风的二师叔任律鹏特意为他寻找的,据说特别适合他练习“玄元神功”,因为这里有一个冰火洞,外层热如蒸笼,是练“玄元神功”第八层的绝佳坏境。越往里走就越冷,走到底则是一个千年寒冰洞,在练习玄元神功第九层的时候,全身会像火烧一般灼热难耐,所以只有借助冰的寒气来减轻身上的痛苦,来抵抗自身的热气,让练功者能够排除杂念,达到浑然忘我的境界,练成神功。
不知为什么,我每次想到这个“玄元神功”就会不由自主地和“玄女心经”联系起来,也许真的是我多虑了。
当初任律鹏找到这个山谷的时候,正好是我身受重伤,楚天宇广发英雄贴求医的时候,所以萧亦风就要不顾一切的赶来救我,却被任律鹏打晕了,然后毫不犹豫地送到了这里。不过,还好,后来我没事了,他这才安安心心地在这里练起功来,一练就是三个多月。
应该说我命不该绝,还是运气太好,那日跌下悬崖,我掉进了深水湖里,而且还是水草丛生的地方,所以没有摔死,但终究还是经脉尽断,全身多处骨折。而巧的是那时萧亦风正好在那湖里练功,为进入寒冰洞练“玄元神功”第九层做准备,于是毫无悬念地救了我。至于那个黑衣男子掉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个死人了,后被萧亦风大卸八块,做了花肥。
我被救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奄奄一息,幸亏萧亦风的二师叔任律鹏医术高强,将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可是我却成了一个活死人,用二十一世纪的话来说就是“植物人”。每天都是萧亦风用竹管为我喂流质的食物,每天都是他将我放在药浴里泡六个时辰,每天都是他不停地为我输真气续命,每天都是他帮我擦身、帮我穿衣,每天都是他不停地在我耳边说话。
终于在昏迷了一个半月后,我在泡药浴的时候醒了过来,萧亦风疯了一般的去把正在磨药的任律鹏拽了过来,结果却听任律鹏不急不慢地说了一句:风儿,凌姑娘现在还泡在浴桶里,你真的要二叔现在进去吗?
萧亦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太激动了,居然忘了我全身不着寸缕,脸瞬间刷地一下红了起来,讪讪地笑了笑,又奔回了屋里,第一句话就是问我:雪儿你觉得怎么样了?
那时我多想用手摸摸他的脸,多想感受一下他是不是真实存在的,可是我没有,不是我不敢,而是我不能,因为我的手完全没有知觉,不,应该说我全身上下除了脸部、头颈和嘴以外,其他都已没了知觉,也就是说……我变成了一个废人,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当时的惊愕和恐惧,我很难受,可是我却怎么也哭不出来,只是微微一笑,道:还好,我还活着。
萧亦风一怔,紧紧地抱住我,在我耳边呢喃道:还好,你还活着。是啊,无论如何,我还活着。活着,就有希望。
后来任律鹏给我把了脉,他说只要能找到“紫玉复经膏”,我全身已断的经脉和骨骼都能重新接好,而且能恢复如初,于是我醒来后的第二日,他就出谷去了,为的就是帮我寻药,同时也是帮我带信给宣和尘他们,告诉他们我还活着。
据说,自从我坠崖以后,宣和尘也如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没在人前出现过,我知道他们是听我的话回雪影山庄去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不知不觉在这山谷里我已呆了近四个半月,自从救了我以后,萧亦风就一直陪着我,练功终究还是耽搁下来了。唉,现在想想,真不知道我和萧亦风,到底是谁欠了谁的债,只怕这辈子谁也说不清了。
“风,我刚才似乎听到了二叔的声音,他回来了吗?”看着萧亦风推门从屋外走了进来,我微微一笑,轻声问道。
萧亦风上前轻笑着拥住我,他的唇落到我的唇上,亲吻了一口,才道:“回来了,昨晚子时到的,还带来了‘紫玉复经膏’。”
“真的?!”我喜上眉梢,“风,那么……就是说……我有救了。”
“是的,”萧亦风将唇凑到我耳边,温热的呼吸弄得我耳朵痒痒的,“我的宝贝!”
我“噗嗤”笑了起来,“风你真是越来越肉麻了,弄得我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哦?”萧亦风似笑非笑地瞅着我的面颊,眼里闪过一丝趣味,“那我倒要看看雪儿的身上哪里长出鸡皮疙瘩来了。”说着,就动手解我的衣衫。
“喂!”我的脸刷地一下红了起来,从头红到尾,嗔道,“你这个大色狼,快住手,否则我就叫非礼了。”
“非礼?”萧亦风脸上的笑意更甚,带着丝邪气魅惑,“雪儿自己说说,你身上有什么地方我没有看过,有什么地方我没有摸过。”
“你……”我那是形势所逼,狠狠瞪了他一眼,别过脸去,不再搭理他。
耳朵里传来他闷闷的笑声,衣衫还是被解了开来,我的身躯又被轻柔地按在了床榻上,萧亦风的脑袋埋在我脖颈里,舔吮啃咬,“既然说我是色狼,那么我总不能让雪儿失望,不是吗?”
第四卷只道江湖是江湖 第一章 如画山谷(二)
我顿时满脑黑线,他他他……忽然觉得这家伙耍起无赖来似乎比韩俊启更甚。虽然明知道他不会真的对自己做什么,但是若真被他吃进肚里,说不定事后他还会面不改色地说,你当时又没有反对,我还以为你默许了呢。想到这,我清了清嗓子,“风,别闹了,你快起来,你这是君子所为吗?欺负我一个弱女子。”
闻言,他的动作停了下来,然后从我脖子上支起身子,黑色的瞳孔如漩涡般似乎要将我卷入进去,“我倒真的不是什么君子!”
我的脸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不过……”他的声音顿了一下,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我的胸前,随即略有遗憾地摇了摇头,“实在是太瘦了,让我……。”
“萧!亦!风!”我恨得咬牙切齿,怒视着他,“你……你……”好,你等着,等本姑娘恢复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呵呵……”萧亦风低笑一声,坐起,把我的衣衫穿戴好后才又将我揽入怀中,柔声道,“雪儿,说实话,你现在真的比以前瘦了很多,看得我心痛。”说完,他长叹了口气。
其实,不用他说,我也知道自己现在瘦得跟芦柴棒似的,不由得低叹了口气,“会好的。”算是在安慰他,也在安慰自己。
这时,忽然,任律鹏的声音在屋外响起,“风儿,你和雪丫头磨磨蹭蹭地在屋里做什么呢?再不出来,这早餐只怕也要凉了,唉,你们这俩孩子……”他很无奈地叹了口气。
天青青,水蓝蓝,一片翠绿竹林,到处鸟语花香,一阵轻风吹过,身侧的竹叶“沙沙”作响,在这暖风中与柔软的发梢一起飘动的,是湖蓝的衣衫和唇边淡淡的笑意。
我躺在软塌上,一边吃着萧亦风喂我的药粥,一边温柔地望着坐在我身侧的他,此刻的他,看起来是那样的令人沉醉。
“二叔,”萧亦风忽然开口,语气淡然,“有了‘紫玉复经膏’,雪儿真的能恢复如初吗?”他问出了一直缠绕在我心中的问题。
任律鹏微微一笑,看了我们一眼,道:“当然。但是……”他皱紧眉头,嘴巴张了合,合了又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二叔,有什么困难吗?”看着他满脸忧虑之色,我笑着开口。
萧亦风也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静静地凝望着他。
“雪丫头,”任律鹏若有所思的凝视着我,深邃的黑眸中满是怜惜和心疼,薄唇轻启,“要接骨必先断骨,就是说首先要将你曾经断裂的骨骼重新再打断一次,经络亦是如此。”
碗从他手中跌落到地上,碎成瓷花,粥随之洒落了一地,萧亦风怔怔地坐着,瞪大了眼睛,晶莹的手指上渗出血丝,不住颤抖。
“二叔,一定要这样做吗?”他笑得比哭还难看,迟疑地,小心翼翼地问道。
比起躺在床上一辈子不能动弹,一时的疼痛反而算不了什么,所以听任律鹏这么说,我只是稍稍有些诧异,却不惊讶,清了清嗓子,口气淡定从容地说出了那句话,“那么,二叔,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什么?”萧亦风和任律鹏的目光“唰”地一下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满脸错愕,“雪儿(雪丫头),你,你说什么?”他们几乎是同时开口。
唉,忽然佩服起自己来,眼前的这两人绝对是属于那种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者,居然被我一句话吓得呆愣了半天,我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眨了眨眼,俏皮地一笑,“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不如就从今天开始吧,我也希望自己赶快好起来,不要再拖累风了。”
四周一片静谧,静得似乎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萧亦风低垂着眼眸,纤长的眼睫毛微微颤抖,在脸上投下一抹淡淡的阴影。过了半晌,他忽然低叹一声,语声柔和,“雪儿,我只想告诉你,若是这样照顾你一辈子,我也甘心,怎么会是拖累呢。”
他的手掌很温暖,手心里有一层薄茧,粗糙地摩擦,只感到脸上痒痒的,“只是我知道你很不喜欢现在的自己,你虽不说,然,我早已感觉到了,有时候真希望你能在我面前软弱一次,而不是将所有的心事都藏在心里,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扛。”
我怔了怔,随即一笑,道:“风,你想多了,我真的只是希望自己能够快点恢复。”
“然后去见他们。”他接过我的话,语气和平常无异,但是我还是感到一丝异样。
“你好了就要离开我了,是吗?去见金亦宣和凌忘尘了,是吗?”他接着说道,布满担忧、伤痛的双眼狠狠的攫住我的,“你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我为留下,是吗?”
心脏狠狠地瑟缩一下,看着他苍白的面色,黯然的神光,真想伸手抚上他如玉的面庞,我却忽地笑了起来,笑得美丽绝伦,笑得心都有点痛了,却异常平和宁静,视线落在萧亦风的身上,眼角余光却瞥向任律鹏,他似乎也在等待着我的答案。
不知为何?他……任律鹏总能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很熟悉,很熟悉,而且他对我的关心,似乎都是自然而然,仿佛我本来就是他的责任一般。若说是因为萧亦风,爱屋及乌,却又有些不像,唉,不过,不管怎么说他是真的关心我就对了,至于他有什么目的,暂时我也不想知道。糊涂一次,也许会更好。
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口,“风,说我自私也好,说我朝三暮四也好,我是不可能放下他们不管的,我爱他们,你,”我苦笑一声,“我也很在意,以前我不能确定自己是否爱你,可是经过这一次,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我爱上了你,甚至爱的程度不会比他们少。其实,我也不住地问自己,一个人的心真的能装得下这么多人吗?真的可以同时爱上这么多人吗?答案是肯定的。所以……对不起!”
我闭上眼,然后睁开,眼中已是决然一片,“我会留下来,陪你把神功练成,然后出谷,陪你一起报仇。”
萧亦风微微一震,暗夜的黑眸像是突然被点亮,散发着璀璨的光芒。身体猛然被拥进那个熟悉的温暖怀抱,紧紧、紧紧地抱住,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带着喜悦和深情,“雪儿,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够了,真的……够了。”最后那声轻不可闻。
四周忽然静默无语,淡淡阳光照在我们的脸上,闪烁着茫然寂静的光泽。
第四卷只道江湖是江湖 第二章 断骨疗伤(一)
我的治疗还是拖到了第二天,因为任律鹏只是找到了药,却还没来得及按比例配好,而且他也要好好的为我检查一遍,才能真正的配药。
其实,我早就知道,在我昏迷的时候,他们根本就没有好好的为我接过骨,以至于愈合后的地方都是畸形,所以怪不得任律鹏说要先断骨才能接骨,现在想想这药还真是神奇,即便是在现代,就算要完全康复,也要经过很多次手术,而且也不一定真的能恢复如初。
唉,所以对于那个什么紫玉复经膏,我还是怀疑多余肯定的,只是,我也知道,不试试,就更没有机会了。
治疗的那天,任律鹏将断骨的任务交给了萧亦风,我知道那样对他真的很残忍,亲手打断自己心爱之人的手、脚、肩膀、腿,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呢,无法……形容。
我本来想在清醒中进行的,但是看到他苍白的脸庞,紧抿的薄唇,几欲发狂的痛苦眼神,不住颤抖的双手,我终于还是放弃了最初的选择,让任律鹏点了我的睡穴,让我沉睡过去。这样就算痛,我也感受不到,看不到我痛苦的表情,他的心一定也会好受一些。
不知过了多久,等我真正恢复意识的时候,说真的,我倒宁愿自己继续陷入昏迷中,那样至少感觉不到全身那种锥心刺骨的疼痛。
为了让我能够早日恢复原样,萧亦风和任律鹏他们俩将我的手、脚,乃至全身上下都用木板固定了起来,然后用白布一圈一圈的缠绕起来,刚睁开眼看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变成“木乃伊”了。
当然我心中的那个疑问还是挥之不去:真的能够恢复如初吗?轻吐了口气,侧头看着坐在床沿靠着床头双目紧闭的萧亦风,他似乎又瘦了一圈,脸色比以前更加苍白,唇上也没有什么血色,浅浅的黑眼圈,下巴甚至都长出了胡楂,短短的。不用问也知道这些天来,他一定没有好好的休息,也没有好好的吃饭。
我的心里微微一动,一丝酸痛涌上心头。
“醒了?”头顶忽然传来那磁性悦耳的温柔嗓音,犹如春风拂面,格外的荡人心扉。
我微微一笑,正待开口,却听萧亦风焦急道:“别乱动。”
忍住了白他一眼的冲动,我神态自若的笑道:“风,就算我想动也动不了啊,你不要这么紧张兮兮的,我没事。”
“雪儿……”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站起身,萧亦风端起桌上的汤药,又走回我身边坐下,道,“知道你今天就会醒,所以我早早的就把药准备好了,现在不热不凉,正好。唉!二叔说你喜欢一口气把药喝完,可是现在条件不允许,你也只好一口一口的喝了。”
“嗯?”我皱眉,“你刚刚说什么?”
萧亦风疑惑地看了我一眼,“药不热不凉。”
我连忙摇头,“不是,不是这句,下一句。”
“一口一口的喝。”
“不是,也不是这句,好像……”
“好像什么?”萧亦风好笑地看着我,接着我的话说道,“我真的没有说什么,好了,别想那么多了,乖乖的,我喂你吃药。”
我笑笑,“也许真的是我听错了。”
萧亦风轻笑起来,舀了一勺药递到我唇边,我无奈地皱了皱眉,却还是一口一口吞了下去,唉,这药还真的不是一般的苦,若是一口气喝下去……
一口气喝下去?对了,我脑中灵光一闪,刚才萧亦风说的就是这句话。奇怪!为什么任律鹏会知道我有这个习惯,按理说,他真正跟我相处的时间,加起来也不到一天,而且在谷中的这四个半月间,除了昏迷的那一段时间我天天在喝药,后来吃的都是药膳,也就是说,他们根本不可能知道我有这个习惯,那么,任律鹏为什么会知道呢?呵呵,忽然觉得我身边的人越来越难以捉摸了。
“……雪儿……雪儿……”我在萧亦风的呼唤声中猛然回神,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想得太出神了,忙深吸了一口气,望着他。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萧亦风望着我的眼中带着一丝焦急、探究和担忧。
我微笑着摇摇头,道:“我没事。对了,风,你是二叔从小帮你带到大的吗?”
“嗯?”萧亦风愣了一下,随即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轻笑道,“怎么了?二叔有什么不对吗?”
我微微一笑,轻声道:“没有,只是随便问问。”
“你呀……”萧亦风摇头,温柔地拨开我的额发,“真不知道你的小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二叔这些年来的确是一直跟我在一起的。”
“我想也是,”我垂下了眼帘,用一种轻不可闻的声音喃喃道,“……一定是太想念了,才会有这种错觉。”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向萧亦风,问道,“风,我昏睡几天了。”
“三天了。”
“三天?那也就是说……”我声音一顿,脸色一变,狠狠道,“这三天来你是不是又不吃不喝不睡了?”
萧亦风一愣,眼中闪过浓浓的余悸,一瞬间却又马上恢复了平静,将手中的碗放下,端起另外一个碗,柔声道:“我先喂你吃了这碗燕窝,然后我就去吃东西,去喝水,回来睡觉,行吗?”
我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张开嘴,萧亦风笑了笑,舀了一勺燕窝送到我嘴里,我吃进肚去,轻声道:“你虽然武功高强,体质也很好,但是总是这样不好好休息,不好好吃饭的话,身体也是会垮掉的,毕竟我们都是肉体凡胎。”
“知道了!”萧亦风失笑地又送了一勺过来,我又张开口吞了下去,之后我们谁也没有再说话。
他喂完燕窝,将盖在我身上的被子拉高,轻柔掖紧,才站起身来,浅笑道:“我去吃饭了,你先休息一下吧。”说完,他俯下身在我额头轻轻印下一吻,便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屋去。
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我才收回目光,缓缓闭上了双眼,心中涌上一丝甜蜜,嘴角也忍不住扬起一个柔和幸福的笑容。
第四卷只道江湖是江湖 第二章 断骨疗伤(二)
我足足在床上平躺了半个多月,任律鹏才让萧亦风将木乃伊式的绷带拆掉。任律鹏说我这次的伤,一为外伤,一为内伤。
外伤通过紫玉复经膏的外敷,木板的固定,等拆卸之后,我全身的骨骼就能恢复如常,就可以像平常人一样下床走动。
于是那天,我就迫不及待地抬起手腕看了看,撩起裤腿看了看,我那时的喜悦真的不知该用何字来形容,总之一切真的是恢复如常了,没有畸形,没有残疾,我那个高兴啊,不由分说地扑到萧亦风的身上,他抱着我转了好几圈,我忽然发觉似乎他比我还要高兴。
现在想想,那药还真是神奇啊,可以与仙丹媲美。
后来,在萧亦风的搀扶下,我勉强可以下床走动几步,手臂倒也可以自由伸缩,只是双手似乎用不上劲,连最基本的筷子也拿不起来,不过,任律鹏说练习一段时间自然都会好起来的。
可真正让我郁闷的是,我的武功,因为我的一时趁能,在救尘的时候,将所有的功力都散尽了不说,而且还震断了奇经八脉,相当于……自废了武功。
呵呵,废就废吧,能捡回一条小命已经不错了,武功没了,不是还可以再练吗?就算不能练,不是还有宣,还有尘,还有风,还有韩俊启他们可以保护我吗?
那么,现在我这是在干什么呢?老是不停地想着这些天的事情,不是已经看开了吗?然,热热的液体滑下,顺着我的面颊流过,一滴,两滴……如同散落一地的星光。
流泪了,我闭上眼,苦笑一声,骗得了别人,却无论如何也骗不了自己,在意啊,还是在意啊!
“雪儿,”一双大手自后面环上了我的腰,我的背脊随即贴上一个温暖宽广的胸膛,一个下巴轻轻抵在了我的头顶,萧亦风淳厚磁性的嗓音低哝在我耳边,“怎么站在窗前,你的身子才刚刚好,这样会着凉的。”
他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考,我猛地一惊回神,连忙抬手不着痕迹地抹去脸上的泪水,没敢看他,只是望着窗外的夜景,天际的明月散发出夺人心魄的美丽,明静的夜空下,春虫们在此起彼伏的鸣叫着。我微微一笑,道:“今晚的夜色真好,月光皎洁。”
萧亦风沉默了半晌,忽然开口出人意料地问了我一句,“雪儿,你想恢复武功吗?”
我全身一震,怔怔地转过身,视线紧紧粘着他的双眼,半步不离,“风,你一直都知道,是不是?”
“雪儿,”萧亦风深深地看着我,语气温和中却隐隐带了几分惆怅,“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这个女孩和自己是一样的人,用面具隐藏着自己真实的容貌,用另一副面孔面对着所有的人?”
不等我说话,他又说道,“可是,我以为,在这世上,总会遇到能让自己脱下面具,坦诚相对的人,却发现一个人若是孤独太久,就会忘记怎样脱下面具。因为他会认为,他就是戴着面具而生的。”
我轻笑一声,闭上眼,将脸贴到他的胸前,手环上他的腰,“风,也许你说得对,我就是太懂得微笑了,所以总喜欢把微笑背后的悲伤放在心底最深处,”我深吸了一口气,“其实,就像你说的,只是习惯了而已,并不是真的不想跟你说,并不是真的不信任你。”
“更何况你现在的烦心事已经很多了,我不想再因为我的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让你越加心烦。”顿了顿,抬头望向他,我淡淡地笑了笑,心中已作出决定,“风,那么,我们一起,一起试着脱下面具吧,以后你可不要闲我烦哦。”
“傻丫头,”萧亦风拥紧我,望着我的眼睛柔情似水,“你的风永远都不怕麻烦,尤其是你的麻烦。”
我嗯了一声,欢笑着紧紧拥住他。
“你说刚才你就是去问二叔,我的武功能不能恢复的事了?”我舒适地靠在萧亦风的怀里,惊讶地回头看着他,不可置信地道。他果然是懂我的啊,刚跟他坦白我想恢复武功的事,可他却早已经知道了我的想法,为我去铺路了。
“不错。”萧亦风闲适地靠着床头坐着,懒洋洋地点点头。
“那……风,二叔怎么说?”我焦急地问道。
萧亦风好笑地刮了刮我的鼻子,摇了摇头,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不是喜欢藏着掖着吗?这下怎么这么坦白了。”
我撇撇嘴,“不是某人说要坦诚相对的吗?”
他失笑地拥紧,“二叔说……可以。”
“真的?”我毫不掩饰心中的狂喜,“风,也就是说我的武功真的可以恢复了?”
萧亦风笑了起来,捏了捏我的鼻子,“是的,傻丫头,不用怀疑,你的武功是可以恢复的,明天,二叔说他就会帮你施针过穴,先让你的经脉复原,然后,他说,他自有办法。”
“风,谢谢你。”我动情地抱住他的腰,依偎在他的胸前。
“傻丫头,”轻叹一声,他轻抚着我的长发,柔声道,“你我之间还用得着说谢吗?”
我抬起头,静静地望着他,目不转睛,静谧的空气中几乎可听到对方的呼吸,四目对望,目光纠缠,萧亦风沉静的瞳孔中暗火跳跃,他突然俯下头,吻住我的唇,我闭上眼睛,感受他温柔、宠爱的吻,良久,良久,一直吻到我喘不过气来,他才放开我。
我偎在他的胸前轻喘,他静静地拥住我,沉默了许久,才又开口,字字清晰,“雪儿,等一切都结束了,我们找一个无人的地方隐居起来,你说,可好?”
我闭上眼轻笑,“好,等我们报了仇,我们就去蝴蝶谷吧,那里很美,比这里还美,你一定会喜欢的。”
萧亦风拽起我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了一下,才道:“只要有你陪着,去哪里都行。”
“好了,睡吧,”他挪了挪身子,平躺在床上,将我的头轻柔地按在自己胸前。
我将脸埋在他怀中,伸手环过他的腰紧紧搂住,低声道:“晚安。”
“晚安。”
屋外,夜,宁静如水。
第四卷只道江湖是江湖 第三章 恢复武功(一)
翌日清晨,温暖的阳光若隐若现的穿透了云层,光芒四射,将这神秘美丽的山谷笼罩在了自己的光辉之中。
走进任律鹏的房中,他已经将银针、草药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了桌上,见我们进来,他引我们坐在椅子上,笑道:“风儿,呆会儿我为雪丫头疗伤的时候,你就把这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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