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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皇帝李治-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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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你叫甚么名字,我不想死在谁的手里都不知道。”

“刘仁轨。”

孩子点点头,继续问道:“刘仁轨,你杀了我们之后,能不能把我和父王娘亲一家人葬在一起。”

刘仁轨一愣,深深的摇摇头。

“为甚么呢,难道还要拿我们去鞭尸,我父王毕竟是九叔的三哥,这样不怕千古骂名吗?我九叔不该如此愚笨的。”孩子很认真的道。

刘仁轨呵呵的瞪着眼睛问道,“小王爷,完了?”

李琨点了点头,很坦然的说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必死之人,遗言已说完,来吧,我不怕。”

“真的不怕?”

李琨说道:“和母亲、父王能死在一起,就一点也不怕。”

刘仁轨心情复杂,他无心看和这个不同寻常的孩子扯皮斗嘴,他眼睛一直盯着萧氏怀里闭着眼睛的李恪,一个军医模样的男子正在旁边检查。

“他死了吗?”见军医站了起来,刘仁轨赶忙我问道。

“还没有,不过再不救就快了。必须赶快找到合适的场地医治。”军医愁眉不展的道。

“你说甚么,你说甚么,求求你,你能不能再说一遍,他还活着是不是……”萧氏不知何时疯了一样的冲到军医面前跪下来,不断的给他叩头。

“王妃吓煞小人了……”那军医大惊,赶忙也跪了下来,落水的凤凰也比鸡高贵,他可担不起这个礼。

“来人,把吴王殿下赶快送往我的旗舰主舱,不惜一切代价医治。”刘仁轨毫不犹豫的下令道,立马有人把李恪用大裘包住,赶快骑马送往城内,一切刻不容缓,争分夺秒。

萧氏也顾不上其他,跌跌撞撞在刘仁轨的水师船。

李琨看着这一切,等所有人都离开后,他看着一脸笑意的刘仁轨,清澈的眼睛惊诧的问道:“你不是我九叔的臣子。”

“是啊。”刘仁轨好笑的回道。

“那你为甚么不杀我们。”李琨更加疑惑的道。

“因为陛下从没有下令要杀你们,只说要活捉尔等。”刘仁轨难得促狭的道。

“那你们为甚么要杀他们?”李琨指着远处倒在风雪中的侍卫们,也许他们的身体还是热的。

“因为陛下说,除吴王一家,杀光敢抵抗的所有人。”刘仁轨如此答道。

“那就是九叔不杀我们了?”李琨惊喜道。

“不知道。”

“为甚么,为甚么不知道?”

“少年雄主,君心难测啊。”刘仁轨目光微微些许缥缈。

“没关系,我会对九叔说,让我代父亲娘亲死。”李琨坚定的直视着刘仁轨,两只小拳头不止是冻得还是以表决心,甚是颤抖激动。

刘仁轨蹲下身子正视着李琨,李琨也对望着刘仁轨,“你可以帮我是吧?”

刘仁轨犹豫了一会儿,看着孩子黑宝石般没有一丝杂垢的眼睛,这个隋末走出的大将,意料之外的点点头。

“你过来?”

“嗯?”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从这方面入手,兴许能说服你九叔。”

…………

李琨眨眨眼睛,恍然大悟,九叔,要做父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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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皇帝李治。。。 第七十七章《候弦高的狰狞》(上)

收起裴行俭这幅波澜壮阔的“连环画”,李治深深吸了口气,似乎还沉醉在金戈铁马横戈赋诗的意境中,睁开眼笑道:“如何?”

钱不丰啧啧嘴没有说话,欲言又止,可半张着嘴又不知该如何说于是又啧啧嘴,古古怪怪的唏嘘感慨着。抱着暖炉的李义府深深的叹了口气,道:“不想吴王殿下如此痴情,义府不如者多矣。”

李治摆摆手,“岳父不必自谦,为了那红袖,跃马秦淮河,此事定成千古佳话,说不得来日也能成为那梁祝,流芳千古,惹得后世大姑娘小媳妇痛哭流涕呢?”李义府闻言,满脸无奈的笑笑,别有三分不足与外人道也的苦意。

斜卧着半天兴许是有点累了,李治索性从榻上翻了下来,跺了跺脚,踩着悠闲的脚步走出舱外,舱内再一次静下来,钱不丰李义府对望,两人很有默契的站起来,跟着李治出去,吴王事一了,该解决这边了,那一叶轻舟此时也该到了伏击点了,希望不要出现甚么意外才是。

跨出舱外,秦淮河上呼啸而过的江风令李治深深一哆嗦,紧了紧身上的黑色裘衣,前行几步来到船头,居高临下的俯视不远处即将转帆进入扬子河的小船,船上三男两女,候弦高、孟山、吕清、武顺、竺寒暄。等解决了此事,三哥也即将到金陵了吧,哪怕作为一个胜利者,李治也有点不可救药的震惊加崇拜了,没想到大阴谋家也有情圣的一面,最后那嘶嚎痛问苍天的悲凉,实在让自己惊为天人,特别是刘仁轨教自己那小侄子的办法更是让李治哭笑不得,自己是快做父亲了,莫非凭这个就想以情动之,不过不管如何,李治还是很期待自己那位小侄子,如何酝酿措辞来折服自己这个九叔“刀下留情”。

李义府为官历来小心驶得万年船,看完裴行俭呈给李治的“连环画”,起初没回过神,也跟着钱不丰被吴王李恪和他府中那三千白衣死士激扬的心血澎湃,可如今出了舱被江风一吹,脑袋一清,感觉似乎遗漏了某处,就呆呆的看着李治的背影,看看看着,李义府记起了,新军制。

姜恪提起了那个新军制,再加上前段时间关于新军制开始在金陵民间的流传,一切都露出水面了,吴王恪这次注定好不了,陛下这次必要拿吴王当作新军制推行的典型,吴王就是杀鸡儆猴的那只“鸡”,可又怪的谁呢,谁叫他自己跳进这个本不是为他设的局呢。

钱不丰脑子也跳出李恪和萧氏的凄美爱情,他也想到了新军制,只不过这老狐狸明显更加阴险,想法也不落俗套,他想的是,吴王李恪造反就是一盆脏水,未来陛下无论做甚么,有谁敢不顾大局的出来搅浑水,就先泼他一头“造反”的脏水,那时,吴王已死,百口莫辩,啧啧啧,陛下高明吾不如多矣。

对比李恪的凄美悲凉,接下来的时间就有些苦闷了,在小舟没有到指点地点前,李治甚么也做不了,哪怕内心再震荡,说出来也乏善可陈,抱着手臂,李治带着似笑非笑的温醇笑意,接下来,就是吕清诉说他“渔夫”的壮举,希望自己在心里已经准备好的唏嘘和佩服,不会死在沙滩上。

吴王李恪兵败,候弦高可不知道,就是知道除了兔死狐悲和最后靠山倒了的惶恐外,这厮也不会再有其他负面情感,心理素质让人仰视。不过,此时,候弦高正不顾巨酷的形象,朝吕清发飙:“你他娘的到底会不会划船,猪划的都比你快。再有一时三刻我如果还没有出了秦淮河,就不要怪候某扔你到河里喂江鱼?”

结果,听了候弦高一顿色厉内荏的咆哮,吕清还是摇摇摆摆,神色惫懒,如同没听见的似得左摇一下,右摆两下,继续晃荡着,纯粹把候弦高的话当一个屁放了。不得不说,吕清对候弦高研究的很透彻,在面对如此境况,自己的吓唬又成了废话下,候弦高只能鼓着嘴瞪着一双眼,摆出一脸凶狠,旁边的竺寒暄和武顺也如愿以偿见识到了啥叫“吊儿郎当”的极品,连自己小命都不放在心上的人,果然出奇的强大。

回过头来,感觉自己威风扫大街的候弦高转过头对竺寒暄和出奇乖巧的武顺冷冷笑道:“是不是希望有一支箭从一个我看不见的角落,像射死张要离一样射死我?做梦,你们这是做梦,我候弦高怎么可能会比张要离还笨,你们做梦吧?”

对候弦高神经质的尖叫,竺寒暄扭过头懒得理会,她已经十分不耐烦这个喜欢自己的神经病了,倒是武顺战战兢兢,把小女子柔弱扮了个十分足,楚楚动人的委屈道:“候少爷,你看,你看我的眼睛,睁得老大了,可没有睡觉,更别提做梦了。你误会小妇人了。”

候弦高凶狠的盯着拿自己开涮的武顺,然后目光逐渐移到武顺的肚子,突然站了起来。

“你想跳河?”武顺惊喜的问道。

没理武顺不切实际的期待,候弦高笑嘻嘻的道:“你怀孕了?”

武顺一呆,灵犀一动下顺口接了下去,凄凄惨惨的道:“嗯,怀了,唉,男人太多,也不知道是谁的。”

不在意的扯了扯嘴,候弦高微微弯了弯腰,乐道:“既然如此,不如让我踹一脚吧,咋种也不必留在这个世上,何必让他生下来受苦。”

武顺猛地眼神阴冷了下来,没答话。

候弦高突然大笑起来,毫无征兆的大笑起来,“钱不丰啊钱不丰,果然聪明,没想到又被你骗了一回,好在张要离这混蛋的死点醒了候某,让侯某这脑袋啊拨开云雾见月明,没有比现在更清醒了。武顺是吧,你在岸上不是和钱不丰俩演了一出戏,说没怀孕吗,好,来,让侯某踢一脚,踢过之后,侯某就真正信你,要不然,侯某手里的刀,腰上的弩可就有了用武之地了。”

对候弦高这个死变态如此威胁自己,武顺一肚子窝囊气,她很想跳起来踹死这牲口,可正如他所说,自己能躲得了他的弩吗?更何况,武顺完全看得出,候弦高此人,本身武艺绝对不凡,候大将军的儿子,也许抓不住一只鸡,但捏死一两个人绝对小菜,武顺对成为小菜一点荣幸的觉悟感都没有,所以她决定保持缄默,心里万分希冀候大变态不莫要再逼自己,否则哪怕大姨妈汹涌而至来了,他娘的,为了人生还能风骚下去,也得跟他拼老娘命了。

同在一条小船,武顺可不希望会那样,大冬天的,她实在不想翻船,灌一肚子秦淮河的河水,自己身体倍棒没关系,关键旁边还有一怀了孕的“花瓶;天生的标准让人怜爱的***命,一碰就碎,所以除非候弦高真的出脚,否则武顺决定,忍无可忍也得忍。

候弦高眯了眯眼睛,这家伙看样子在想甚么,不过也说不准又在装逼,对此观察候弦高可能来个突然袭击的武顺表示,只有无奈,她看不透这混蛋肚子里翻腾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她有点想念平日里那个永远阳光的妹婿了,隔着一段距离,斜眼遥望一下,武顺的心出奇的静了下来。

“候公子不要食言而肥才好。”跟野外郊游锻炼身体一般悠闲的吕清,不以为然的朝候弦高念叨了这么一句,话音稍落,候弦高猛地一个转身,令人惊悚的人,他手里正持着一把劲弩,如此近距离下,这家伙属性,绝杀,无解

吕清笑道:“狡兔死走狗烹,候公子不觉得太早了吗?还是收下你的手弩吧,小人心有点颤,怕一个不稳,船翻人亡了就太不好了,有负主人所托啊,小人可不想把今生的恩还有带到下辈子去还。”

候弦高哼了一声,“别让我发现一点风吹草动,还有窃窃私语,否则,这里就要死一个人。你们每一个人都觉得有活的理由,所以侯某很难取舍,如果到时候射错了就不好了。”

“行,反正俺也是干苦力的喽啰,干完也就完蛋了,生命最后一刻自然留恋,留恋自然就想慢一点,看来,现在候公子等不急了,没事,快一点就是。只是没想到候公子养气功夫这么差,如此小肚鸡肠,真是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啊,哈哈哈。”吕清笑眯眯道,优哉游哉的。

“话比屁还多。”

候弦高撇了撇嘴,眼角张到最大的角度勘察四周,一如先前李治、李义府、钱不丰三人的构想,候弦高怕了,他早已把自己的神经绷到了极限,死亡的镰刀下,任何一点刺激带来都是不可预料,既有疯狂的不可理喻,也有让吕清心动的“收网”瞬间。

若说以前的吕清,怎一个惨烈了得,但如今的他一言一行如不出师也不出世的绝世高手,只在他认为的美妙霎那才会拼着耗尽无数心血,只求锋芒毕露的完美一击,不需要杀伤一大帮,只要以及命中无力反击就是,吕清现在不想死了,他突然觉得,此刻丧家狗一样的候弦高根本不值得自己付出那么多。

稍稍嚣张猖狂了一两句,就没再继续**候弦高了,他也知道这样做虽然刺激却极其危险,但他忍不住啦,他忍不住想立马玩他了,世上爽快的事千千万万,能玩弄自己的仇人无疑算是品质极高的爽快事了,报仇最大的乐趣就在于此,你的爱有多深,仇就有多切,报仇后就有多痛快,痛快后心才能重归平静。

“候弦高,你骗我。”不知何时,孟山突然抬起头来没有征兆的来了这么一句,眼角冷峻非常,酷的一塌糊涂,似乎长大了不少。

候弦高的脸上没有丝毫愧疚之色,淡淡道:“不骗你,如何成大事?”

早料到如此答案的孟山显得很平静,摇摇头,无奈的揉揉依然干涩的眼睛,江上的风太大了,刚才流的泪都被吹干了,也好,大姐一贯说男儿流血不流泪,不哭就不哭吧。孟山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疲惫,不解的望着他:“候弦高,孟山不太明白的是,你为何要如此?只为了报仇?”

候弦高乐了:“孟山,看来不用士别三日就得对你刮目相看了,刚才还像个废物的瘫软在地,现在居然变了,变得不那么废物了。报仇?当然,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报之,没错吧。”

孟山撇撇嘴,没来由的道了一句,一下子说的候弦高身子颤抖起来。

“你骗不了我的,其实,我们曾经都是一样的人,一样心里自卑的人,一样想证明自己不是废物的人,报仇,幌子而已,骗得了所有人,可骗不了我,我能看透你的心。”

江风呼呼的吹,轻舟上在孟山说完后便再听不见其他声音了,只有吕清手里的浆拍打水面。

一阵涟漪散开了许久许久,候弦高再一次神经质的笑了,只是这次笑容有点惨。

候弦高眉心微微释然起来,他做了下来,靠着船边,把玩着手里弩,道:“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活下去了,有些事憋在心里很久很久了,死之前跟你们说说,不介意吧。”

孟山的眼睛亮的怕人,也不知道他如何想的,竟是微微直了直身子,道:“能告诉我惨不惨吗,孟山我现在只想听你候弦高的悲剧,越惨越好,最好是花好月圆人又散的那种,那个父慈子爱,夫贤妻惠的乐事还是等死了下黄泉去逗逗阎王爷吧。”狂风呼啸中,孟山凑趣的声音像是冷冽的刀子,尖锐的射向候弦高。

压抑、不甘和悲伤让候弦高猛地举起了手弩对着孟山的额头,愤怒如同潮水般翻滚着从候弦高眼睛里射出来。

“是个男人你就射。”孟山主动凑上前去,怎么看怎么像找死的料,也许,此时的孟山,真的存了死意。

候弦高手弩微微一低,扣动弩弦,连弩“嗖”的一声射穿了孟山的大腿,好在没有穿透船底,要不然就真的死不瞑目了。

“嗯……”

实在忍不住钻心的痛,孟山还是发出一声低低的闷哼,从牙缝里迸出来。弩箭带来的疼痛,让孟山整个人脸色惨白的一塌糊涂,额头汗水哗哗的,身子弯曲着如同油炸虾子,痛的盘缩在船板上。也许真的快当母亲了,竺寒暄母爱泛滥,无声的过去拍着孟山的背,给痛的喘不过气来的孟山舒缓一下。

“别人要说故事的时候,闭嘴,别那么没家教。”候弦高连连摇头,替孟山感动痛心。

武顺一愣,随即失笑,不过马上醒悟过来,不待候弦高发飙就立马自觉的捂住了自己的丰润的小嘴,一副做好聆听的好观众的样子,看的候弦高满意的一笑。

候弦高低头把玩着手里的连弩,声音低沉沙哑,问:“没有人生来就是坏人,人之初性本善,至今我侯某都是如此认为的,侯某以前和你们一样,也是好人。你们相信吗?”

武顺最强大的地方在此时突然爆发出来了,只见这骚娘们悄然的放开捂住自己嘴的手,伸过头装傻扮嫩的刺激道,“我信我信,那你赶快说说,你到底是怎么变坏的,是被人抛起了,还是心爱的人走在大街上被人打晕,然后拖到小巷里强行那个啥啥啥了,等你发现时,她已经有怀孕了,并且母爱泛滥,坚持要生下孩子抚养他长大,并且孩子的父亲此时正好出现,从此他们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然后你深受启发,觉得做坏人是一个前途无量的职业。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我说错了?哦,那我不说就是了。你说你说啊,我主要是想搜集点负面材料,孩子长大了好教育不是。”武顺讪讪的,又把嘴闭上。旁边的吕清悄然停止了划船,长大了嘴巴。痛的发抖的孟山也忘记了痛,安静了下来。至于竺寒暄,一个劲的没个形象的在狂翻白眼。

至于候弦高。

他的脸,早狰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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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皇帝李治。。。 第七十八章 《候弦高的狰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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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候弦高的狰狞》(下)

狰狞啊狰狞,候弦高眼睛瞪得老大的瞅着武顺,他是真想把武顺活撕了喂金鱼。武顺说完后也后悔啊后悔,闭上眼睛硬着头皮不敢看候弦高,心里把满天神佛问候了个遍,怎么还没有把这坏蛋给劈死,祸害苍生啊。

出人意料的是,火山冒烟了可最终却没有爆发,收回了目光的候弦高刹那间有些失神,因为武顺事实上说对了一大半。而等不到雷霆的武顺这次是真乖了,也不打搅候弦高的畅想,暗地里期待他就此畅想到死,说不定还能变一化石呢。倒是一旁的吕清手不自然的颤抖一下,他心动了,若能乘此时杀了候弦高的话……不过,最终吕清也没动,一颤之后又若无其事的接着摇船,养气功夫堪称炉火纯青,不到最后一刻,这渔夫是真的不准备收网了。

也不知发呆是真的假的,候弦高回神过来后,呵呵一笑,道:“刚才失神了,幸亏你们没人想杀我,要不然侯某现在已经被扔进秦淮河喂鱼了呢。”

武顺干干一笑,笑的好假。笑过后,立马收起笑脸,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敷衍了事。至于吕清,依然悠哉悠哉的。候弦高对武顺的古怪不以为意,他越来越不明白为何李治会喜欢这个女疯子,古灵精怪,说温柔一点也不温柔,把粗鲁当豪放,不过比起那些唯唯诺诺在自己面前如履薄冰的女子倒是好太多,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把玩着手上的连弩,候弦高悠悠道来一段这辈子从未对第二个人说过的经历。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夫妇同罗帐,几个飘零在外头?

“少有人知道,我其实是一个混血儿,我的母亲是一个西域石国的胡姬,是侯君集昔年远征西昌国时手下抓来以解候大将军旅途疲劳的奴隶,兴许我那未见一面的母亲手段不凡吧,最后竟被带回候大将军大唐做了一个侍妾,再之后一番情热,我便非常不幸的降世了,我的不幸在于,才出生带来的便是母亲呼吸的停止。犹记得,年少时高高在上的候大将军望我的眼神,何曾像望自家孩儿的,倒如同看他战场上的敌人,冷峻的几近薄情寡义了。候大将军戍边,也许到底是想把我打造成一员大将,未来也能给他添把手,便把幼年尚只有六七岁我带去了西域,那时他在外酣战正急,无暇顾及我,便随便找了一个牧民放养我,跟放养一匹马一只羊一样,生死由天富贵在我。”

候弦高在说这段话时,不知是以前回忆的太多还是甚么,显得出奇的无动于衷,倒如同在讲述一个外人,甚至连眼神都冷的没有一点温暖悲伤。武顺“哦”了一声,一脸“唉声叹气”的道:“惨,真惨,你武顺姐听了都快忍不住大哭一场了,真造孽啊。”

候弦高冷哼道:“不要那么虚伪,造孽?你是想说活该吧。你是不是以为接下来就是我的苦难史?”

武顺有点失望的道:“本来还有点期待,听了这么一说,看来你在那户牧民家过的很惬意。”

温柔的笑了笑,候弦高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露出一丝笑意:“不是很惬意,而是——温暖。”

武顺懒洋洋的应了一声,道:“这样啊,那到底多温暖捏。”

候弦高自得其乐的哈哈一笑,接着道:“候大将军把我派给了一个老额吉暂时抚养,额吉是胡语,换做汉言便是母亲,在那里我遇到一个突厥少女,她有一个很可爱的名字,古米丫。因为古米丫的父母死在贞观四年汉突两族定襄鏖战中战死,也许是同没有母亲的缘故吧,第一眼见到古米丫,我便不像对待其他人一样冷漠,那是我最开心的日子,我甚至还给她起了一个小名叫‘谷米丫头’,如今回忆起来,哑然失笑,实在不敢相信这种幼稚的事以前我竟然会做,还做的如此开心。老额吉和古米丫相依为命,草原的胡人又历来是逐水而居,在那片不大的小草原上,只有她们老少两人,我的到来就像老额吉常说的,是昆仑神的恩赐让她们不再寂寞,让她们的家里多了一个男子汉。不踏足那边土地,你们永远也不知道那里是多么的美丽,就像陶渊明口里的世外桃源一样,我在那里生活了三年,抵得上别人三十年。”也许是候弦高的语气渐渐变得温软起来,不知不觉间,其他几人也不觉间细细听了起来,河水白浪翻滚,船上一个年轻人正缓缓道来一段如梦似雾的往事。

※※※※※※※※※※※※※※※※※※※※※※※※※※※

老额吉所在的草原已经不记得了,唯一没有忘记的是毡包边上的小河,小河很小,小的连名字都没有,可小河洁净超出你的想象,像流在人间的天河。不过老额吉说,如果女人过了河就是要嫁人生孩子了,如果男子过了河就是要成家里的顶梁柱了。

幼年的候弦高是在阳光妩媚的午后骑着马在三两个护卫的保护下趟过小河来到这里的,兴许是感觉自己被候大将军抛起了,候弦高看谁都不顺眼,不过当白头发的奶奶高兴得笑眯了眼的迎出来后,候弦高表面上依旧不情不愿,可却没有真的说出口,兴许是被那笑容感染了吧。

护卫们留下了一些马匹牛羊和盐巴算作照养的报酬,对这些看似最重要的东西,候弦高没有去在意过,老额吉也没有在乎。等护卫们最后全走了,只留下了年幼的候弦高。老额吉的热情明显超出了已经习惯了冷漠的少年预料,几乎在护卫们刚走,老人就亲热地把幼年的候弦高揽进怀里,“啧”地一声在他额上“非礼”了一下。亲得候弦高头皮麻麻的,倔强使劲挣脱出老人羊膻味浓郁的无以复加怀抱,鼓着嘴很生气的倨傲的站在一边。这时一个文静地小姑娘扎着两个马尾辫从毡包里走出来。

小姑娘眼睛黑黑圆圆,生气的望着候弦高,候弦高也冷峻着与她对视,她“噗哧”一声笑了,候弦高却猛地转过身,背过两人,也无声的扯着嘴笑了。

“喂,你叫甚么?”这是候弦高这辈子第一次主动打听一个女人的姓名。

“古米丫。你是唐人吧?”小女孩的嗓音脆脆的,也甜甜的。

“当然。”候弦高随意,可脸上的得意却彰显无疑。

“我父母就是你们唐人杀死的,你赔我父母。”小姑娘一脸气愤,悲戚戚的竟瞬间哭泣了起来。

“我……”候弦高猛地涨红了脸,小家伙心慌了,急的抓头挠耳,不知如何办才是。

“哈哈,骗你的啦,又不关你的事。”见候弦高急躁的模样,逗够了他的古米丫哈哈的笑了起来。候弦高一阵痴呆,最后僵硬的脸也跟着古古怪怪的笑了起来,声音越笑越大。一边观望的老额吉也松下了一颗心。就是这样,候弦高在那里住了下来,平日里老额吉总是打趣道:“孩子,古米丫已经七岁了,再过两年,我就一直想给他找一个好人家,好在昆仑神保佑,在额吉眉目眼花的时候送来你这个好孩子,等古米丫十岁的时候,我便把她许给你,额吉家没有男子汉,以后都指望着你做当家人了。”

“真的?”候弦高道,“真的把古米丫嫁给我吗?”

老额吉道:“当然。可是要紧的是,你要爱护古米丫。”

“我一定会爱她的,这辈子都爱她一个人。”候弦高大言不惭。一旁低头静静喝茶的古米丫,脸红红的,笑的很温柔,她越来越像个大姑娘了。

日子一天天飞逝,候弦高以这个帐篷未来当家人自居,他学会了以前不需要学也绝不愿意学的事,放马、拾粪,捉牛犊,当然还有挤奶,每次挤奶候弦高都是和古米丫一起做的,他们俩一块干活儿,每次古米丫都没有候弦高挤的多,这个时候候弦高就会很享受古米丫崇拜的眼神。至于父亲,哦,候弦高早忘了,他已经忘了自己是谁,即使记起来,他也不愿去想起,他这个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做个强壮的牧民,能够保护自己和别人。

草原女孩历来嫁人都是极早极早的,中原女子十三四岁便许配人家,在草原更早,终于古米丫十岁了,而候弦高也十一岁了,他们都长大了。候大将军似乎真的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个儿子,而候弦高也真的变得如同一个牧民,穿上用牛粪烟熏得鲜黄的的新皮袍,他们一起跨过了那条明净如镜的小河,而这意味着彼此都长大了,彼此可以婚嫁了,“漂亮的姑娘呦——你的丈夫,嗬哟……”奶奶高兴地唱着,婉转的长长的尾音中,候弦高和古米丫对望着,候弦高痴痴呆呆的看着古米丫傻笑,古米丫红着脸连气都不敢喘,似乎一喘气,就立马成了候弦高的妻子,要为他生小孩了,尽管这是小姑娘一直想做的事。

奶奶老了,歌声嘶哑着,却也高亢着,候弦高呆呆地听着奶奶自我陶醉的吟唱。候弦高的心似乎也跟着歌声穿越了茫茫的草原,渡过了玉带一样的河流,多么动人的歌啊,像一阵吹得人沉醉的风,轻抚着候弦高幼年的心伤……候弦高失神地默立在草地上,握紧拳头听着,这一刻,将永远刻在他的心里和梦里。

“小猴子,古米丫要做你的妻子,你开心吗?”古米丫扭过头很认真的问道。候弦高脸红了,他扭过头去不知道怎么说,害羞的跑开了,古米丫很生气,不过后来候弦高再想起古米丫的问话时,总会无言的泪流着,当时为甚么就不回答呢?

————————

夜幕四合。傍晚时已高悬半空的那弯镰月,水银一样的月光洒满了四野,候弦高跨上马像平时一样赶着羊群们,只是今天特别兴奋,终于长大了呦,等候弦高策马回到了毡包时,古米丫穿着一件奶奶为她早早准备的心袍子,气喘吁吁地跑到候弦高眼前,月光直射着她的脸近乎透明,她就在候弦高面前无声的跳舞。旋转如蓬草,古米丫紧束着的腰带勒出了了小女孩已经显露出来的曲线。刹那时,候弦高的心躁动了一下,说不出心里的滋味儿,只觉得古米丫似乎和以前真的不一样了,不再是那么小,胖呼呼的了,红坨坨的双颊也变得可爱起来,喝着马奶长大的草原姑娘长得真快啊,才十岁已经变成了一个肤白貌美细腰丰。乳的姑娘。

“漂亮吗——”

弦高觉得自己自己如此嘴拙了。

“呵呵呵!”古米丫银铃般欢叫起来,“哈哈,我们吃喝马奶酒喽,额吉新做的哦!”她一阵风似得意地跑回了毡包,候弦高注视着她的背影,目光灼灼。候弦高皱起了眉目,不知为何,他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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