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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鸡独狸(出书版)-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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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识此物?”卢大人听她这么问,赶紧追问道。
晓晓点点头,完全不明白情况起伸手拿起自己腰间的另一只道,“你看啊,我也有一个!”
卢大人先是一愣,然后马上大喝一声,“把这个施咒之人拿下!”
第十八章
“吖?”晓晓一愣,双手已经被两名冲过来的侍卫架住,宋小舒见了此景赶紧从晓晓手中跳下,一下子窜到草丛里。晓晓不明情况,叫了起来,“你们干吗啊?”
“你认识这香囊?”卢大人走到她面前,晃了晃手中的香囊。
“是啊。”晓晓点头,难道认识香囊也有罪?
“你也有一个一样的?”卢大人又问。
“是啊。”晓晓又点头,难道有香囊也有罪?
“那你可知本官手上这香囊从何而来?”卢大人再问。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啊?”晓晓很鄙夷地看着他,东西在他手上却问自己,这人的脑子也不见得有多厉害。
“那你的香囊从何而来?”卢大人听这宫女说话便知道是个胆大妄为之人,若真是她也并不意外,只是还缺个合理的理由。
晓晓无奈地想,难道她要和一个人去解释,这香囊是一个松鼠送给她的?她真是想不明白了,自己多管闲事的时候惹了事也算是活该,如今她一心避事,怎么还能惹事呢?难道她这只五百年的小鸡妖是吸引麻烦事的体质么?
东宫内。
商棋正询问那四名授令来搜查的侍卫,侍卫告诉他蓉妃小产一事是有人下咒,而如今证物正是一只放有龙涎香和麝香的香囊,现在正查探出自何处。
商棋一听,心中一惊,他今日一早起来便发现自己的香囊不翼而飞,还在回想自己昨日去了何处将它弄丢了,却不想事情竟然会这么巧!他昨日确实去过不少地方,可后宫他又怎么会去呢?他又细问那侍卫究竟是什么样的香囊,一番描述后他已然肯定是有人欲陷害于他。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可心里却着实有点慌乱,又想起那纪晓晓第一次见面时的话,说他最近可能又会有不祥之事,从衣袍被剪,到如今香囊丢失,倒果真应验了她的话。
突然一个侍卫进来叫唤那四人,“不用查了,已经抓到凶手了。”
商棋一愣,脱口而出,“是谁?”
来人回道,“是一个御膳房的宫女,正在东宫门前鬼鬼祟祟的转悠,被卢大人逮了个正着,她腰间正挂着一模一样的香囊。”
那四人一听,正要离开,商棋却叫住了他们,“且慢。”
“太子还有什么事吗?”一人拱手问道。
“我与你们一去看看。”商棋皱了下眉头道,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宫女一定是纪晓晓了。从屋里出来向宫门外走的时候,他开始暗自揣测,首先是有人欲加害与他,偷了香囊放入后宫,尔后蓉妃小产。如此说来也不知上回衣袍之事是不是也有什么目的呢?而纪晓晓因为倾慕自己而绣了一只一样的香囊,反倒成了自己的替死鬼,而她还不知情况的鬼鬼祟祟来东宫偷看自己,正巧被卢大人撞见,抓了个正着。若是如此,那之前衣袍的事应该与她无关了,不过也确实,她一个脑子不怎么灵光的宫女又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本事呢?
不过她却接二连三成了替死鬼,看来她不但脑子不好,运气也不太好。一时间商棋不由地对晓晓产生了怜悯之情,世上可怜之人甚多,可是因为他,因为倾慕他而惹祸上身,叫他怎能不同情?
还未走出东宫的门,便听见晓晓那依旧高亢的嗓音,“靠!老娘我就爱绣香囊你管得着吗?”晓晓一开始还在解释这香囊是太子的,可是她一开口那卢大人就说,“你这个小宫女被本官抓了还想诬陷太子?你若是东宫的宫女本官还能相信,你一个御膳房的宫女,和太子又什么关系?!”说着还自行联想,“哦……我知道了,难怪你鬼鬼祟祟地在墙角里转悠,你是想把这个香囊丢进东宫,让所有人都以为是太子害了蓉妃是吗?!”
他的话既然说到这步,晓晓也豁了出去,心里暗想,这个破地方,她坚决不待了!先让她骂个过瘾,再化烟而去,吓死你这个有头无脑的家伙。“别说老娘我是一个宫女了,我就是个太监,我也能带香囊啊!”
“我看你真是死到临头还嘴硬!”卢大人喝道,“你可知害死皇室血脉是要株连九族的!”
“九族?”晓晓一听仰头大笑起来,她的九族,恐怕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株的,“你要有这个本事就株了拉倒,不过你的先把我九族找出来才行!”
卢大人真被晓晓这样的不怕死的宫女给震住了,竟然说不话来。
商棋与韩逸之正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着张扬跋扈的晓晓有点哭笑不得,难道她以为每个人都和自己一般好脾气吗?还是说她真的单纯的如此不懂一点人情世故?看着她还很清秀稚嫩的脸,他选择相信后者,“这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一见太子出来,都赶紧下跪行礼,晓晓见“真凶”上场,大叫起来,“吖……就是你!”
商棋知道她是因为自己而被牵连的,冲她使个眼色想让她闭嘴由他来处理,可晓晓可不懂这眼色的意思,而是啐道,“靠,你倒是说话啊,眨什么眼啊,你眼睛里进沙子了?”
商棋放弃与她进行眼神交流,直接与那卢大人说话,“我听说,卢大人说这宫女是凶手?”
“回禀太子殿下,正是如此。”卢大人恭敬地说,“这宫女身上的香囊和凶手遗留在月蓉阁的香囊一样,而且……”
“而且什么?”商棋问。
“你看她这样咄咄逼人的口气,好像真的是什么都敢做的人。”卢大人叹息道,他之前还觉得差一个理由,如今看来,这样一个疯子做的事……是不需要理由的!
“那香囊能让我看看吗?”商棋笑着说。晓晓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这家伙真够能装啊!那香囊分明就是他的,而且此时他腰上也确实没有香囊,他还能装出如此从容的神色,真是够狠的。转念一想,难道真的是她太容易激动了?她不觉得啊,心里想什么嘴上就应该说什么不是吗?像他那样憋着多难受啊。打个比喻来说,就是想找茅房的时候却发现不但没有茅房,自己还没带手纸!
“这就这个。”卢大人恭敬地把香囊递上,商棋接过一看,果然是自己那只,但也依旧不露声色,又把那香囊递还了回去,随意地说,“我看这香囊也很普通,我记得在京城里有家绣庄里就有这样的。”说着扭头对身后的韩逸之问,“是哪家店的?”
韩逸之自然明白此时的状况,也清楚商棋的心思,配合地接了话说,“是一品绸。上次与太子出宫时有去看过”
“这真是宫外之物?”卢大人对太子向来敬佩有加,他应该是不会乱说话的。
“这个宫女不是上个月才入宫的吗?”商棋道,“从宫外带一个进宫也很正常吧。”
晓晓听出了他是在帮自己,再一想,他这表面是在帮自己,其实是在救他自己,他是怕自己被抓了去,把他这个真正的主人供了出去!虽然她觉得蓉妃的事应该不是他做的,可她更肯定的是,绝对不是她纪晓晓做的!虽然眼下她与商棋是一根绳子上的蚱蜢,但是还是对他的奸诈表示深深的鄙夷,眯缝着眼看着他,眼神里写满了鄙视。
“再说了……”商棋见她这副表情,扬眉一笑道,“我听说那咒是昨夜丑时三刻下的?”
“恩。”卢大人点头,“这是一种木人的蛊术。”他虽然愿意相信太子的话,但是依旧对晓晓之前彪悍的话语不能理解,一个小宫女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呢。
“那便肯定不是她了。”商棋原本温和的笑容里突然闪过一丝狡黠,目光若有所思的从晓晓那张因为发怒而有点涨红的脸上扫过,“昨夜,这宫女在我东宫。”
“吖?!”晓晓立刻被惊得张了嘴,商棋冲卢大人使了个眼色,露出一副“我们心知肚明就行”的笑。卢大人一愣,再一看晓晓,这宫女看上去年纪不大,虽然脾气大了点,但确实长得着实水灵清秀,在这宫里也算是出众了。
商棋不去看瞠目结舌的晓晓,对着卢大人继续说,“这女人嘛,一旦如此,脾气自然就大了点,卢大人见笑了。”
卢大人心里一想,首先太子说话一向有根有据,若是如此,那这个宫女自觉自己飞上了枝头,傲气一点也是常理,在这东宫转悠也更是正常了。他看着太子明白地点点头,“下官明白了。”虽然他一向觉得太子很稳重,可是毕竟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如今又尚未大婚,在宫里瞧上几个俊俏的宫女,也是人之常情啊。况且他对蓉妃没有好感,调查此事也实乃奉命行事,既然物证不足,又有太子做人证,他还纠缠什么呢!
“这事……”商棋把卢大人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道,“还请卢大人不要在外面说啊。”
“下官明白。”卢大人理解地点点头,一挥手道,“马上派人去一品绸彻查!”
晓晓突然被抓,又突然被放,觉得莫名其妙,更不知道这太子为什么要说自己昨天在东宫,而且她为什么觉得他的表情那么奸诈?!而且,她就算太子说了她昨夜住在东宫了,那卢大人为什么看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难道这东宫里不能住人吗?
第十九章
尽管商棋用意味深长的语气让卢大人不要声张,可是事实证明,卢大人为官多年,深知话从耳入,不可从口出,只可从臀出,而那些侍卫们却不知道这个为官之道。
每个人都这般叮嘱自己告诉的人,“我只和你一个人说咯,你可别告诉别人。”
于是绕了一大圈,到了第二日一早,高厨子凑过去对李月白道,“李御厨,你听说纪晓晓和太子的事了吗?”
“什么事?”李月白回道。他前天夜里潜入东宫偷取了太子随身带的香囊连带那小木人一起放入月蓉阁,到了昨日一早,九凤才肯服下用碎骨子煎制的汤药而引发小产,御医来时她绝口不谈吃药,只把症状说得离奇非常。此时九凤与他都在等着传出太子因为害怕蓉妃产下皇子而影响自己的皇位而给蓉妃下咒的消息,可是到现在已经过了一天却毫无动静,他心中正在揣测是不是那香囊不够特殊,倒也没有去管那纪晓晓,难道她又弄出什么事了?
高厨子压低了声音道,“我可只和你一个人说,你可别告诉别人啊。”
李月白点点头,高厨子道,“我听说昨日卢大人在东宫门前撞见了纪晓晓,她身上的香囊正和从月蓉找出的那个一样,结果太子竟然出面做证,公然说自己那夜把晓晓招入了东宫啊……啧啧……那丫头真不简单,才来的时候不过是一个女工,如今翻身这么快……”
李月白一听愣住了,那香囊明明是他从太子那里偷来的,为何晓晓会有一个一样的?而且他很清楚那天晚上晓晓并未去过东宫,太子这么说是在帮她,可是他不明白的是其中的原因,更不明白的是,怎么这对母女总是要和太子扯出事来呢!
难道……这也是遗传?
他正要去寻晓晓问个清楚,这丫头在宫里待一日就要惹一个事,突然一名小太监急急走了过来,“李御厨子,蓉妃娘娘召见,说是要告诉您她想吃什么。”
李月白自然知道在这样的时候蓉妃找他有什么事,他挥手招来小秋道,“一会见到纪晓晓,让她别到处跑,我找他有事。”
“哦。”小秋应道,四下看看,小声对李月白道,“那个……她和太子的事都那样了……您还敢支唤她?”
李月白有点无奈地一笑,“没事,你告诉她就成了。”
月蓉阁。
“我听说那宫女的事,怎么您也有失误的时候?”蓉妃卧在床上,两层珠帘悬在内室里,李月白看不清她的表情。他知道此时的她心情不好,话语里带着讥讽也是正常的,便不予回答。
“哼……”蓉妃冷笑了一声,“罢了,看来这太子确实命大。虽然那宫女是贱命一条,不过让她陪陪我的孩子也算凑合吧……”
“她?”李月白回道,“我不会这么做的。”
“这倒是怪了。”蓉妃的语气不阴不阳的,“我琢磨着那太子看上了那宫女,死了她让太子心中难过一番也算值得,怎么难道连你也看上她了?”
李月白笑了一下,“我好像不记得你还没有管我的权利……”
“李月白!”蓉妃突然提高了音调,隐约可见她由卧靠在床坐直了起来,“我被上仙选中的时候你毫无反应,我与人有了孩子你也置若罔闻,上仙让我流了孩子你依旧如此!我真不知道究竟要如何,才能让你注意到我……”她的声音地带着颤抖,似乎这番话她想说很久了。
她记得自己还是一只小妖住在妖界的时候,那一日突然周围洞里的妖怪一齐出洞,她好奇地问,“出了什么事?”
“狐仙月白大人来了。”另一只狸猫告诉她。
“狐仙……月白?”
“恩!”旁边一只火狐狸道,“这可是我们狐狸的骄傲啊,听说他修炼已过两千年,为上仙办事有功,已经升为狐仙了。”
“还有羽娘你知道吗?”旁边一只绿尾公鸡说,“啧啧,也被升为下仙了,所以说做妖的不光要好好修行,也要有机遇啊,一旦被上仙选上,立刻鸡犬升天啊!”
“哎……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啊……”
“……”
议论的话有很多早就记不清了,但是那时只有三百年的道行的她却独独记住了那只被众妖带着倾慕眼神而看着的白狐,他白毛如雪,眼碧如玉,带着一种高贵而不可侵犯的气质,从她眼前走过,甚至没有回一次头。
狐仙月白,是她九凤一生的劫。
她开始四下打听关于他的事情,知道他后来与羽娘去人间办事而犯了大错,剔去仙骨被贬凡间,又知道他戴罪立功抓住了触犯天条的羽娘而重入仙班,也知道他虽然入了仙班却只能做一个下仙。
她一直在等,等自己有一天自己能被上仙选中,然后她要和李月白一起完成使命,这样他也可以领功,也许就可以恢复他上仙的地位,而且……那抹白色的身影,即便在如从前那般高傲的走过,也会回头向她望一眼……
可是她却没有想到,七百年前的他不会回头,七百年以后她站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多看一眼,他只说,“上仙派我来帮你,请你做好自己分内的事。”
直至此时,他依旧挂着那抹掩饰一切的笑容,对她说,他的事,她管不了。
相对于蓉妃的激动,李月白依旧平静地立在那里,他高挑的眉梢似乎已经回应了蓉妃那一串激动的话。她知道自己刚才失态了,轻咳了一声道,“以前,你与羽娘一起灭世康朝时,你也是这样与她相处的吗?我听说你与凤仙朝音……”
“我想,我,羽娘和朝音之间的事……”李月白的话说得很随意,但是语气确实不容置疑的坚决,“你是不会懂的。”他抬眼看着她,犀利的目光透过两层珠帘穿射进去,蓉妃竟然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他继续说,“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走出月蓉阁,他突然想起那日朝音的话,“羽娘的女儿?那……她发现你是谁了吗?”也许,现在应该让晓晓知道他是谁,然后让她回妖界去,莫要在这人间惹出些事事非非,尤其是和太子商棋。
晓晓最近两天过得很是郁闷,真不知道是怎么了,自从那天商棋说她在东宫住了一夜后,她觉得在这皇宫里的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无比诡异,饱含各种情感。
难道在东宫住了一夜就这么了不得吗?特别是昨夜,云梅竟然跑来对她说,“晓晓啊,你以后可别忘了当初是我照顾你的啊。”虽然她直说自己忘不了,可是总觉得这样对话有点莫名其妙。
到了今天一早,她去东宫找宋小舒,这个小松鼠两个腮帮子又鼓了起来,胡须也一颤一颤的,两只前爪抱着尾巴在草丛里打滚,一边打滚还一边说,“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晓晓问她为什么,小舒竟然瞪了自己一眼,然后刺溜窜上树,再也没下来过。
她索性冲进去问那商棋,好好的为什么要说自己在东宫住过,商棋笑道,“我是在帮你啊。”
晓晓啐道,“你还不是在救你自己吗?”
“那也是顺便救了你啊。”商棋回道,“难道这样你都不感激我?”
“我感激你家祖宗十八代!”晓晓回道,“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现在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大概……”商棋见她不明白其中的原由,觉得有些好笑。这丫头好象入宫前是住在深山老林的一样,从未与人接触过一般,继续逗她道,“是他们想问问你觉得东宫如何吧,但是又不好意思开口,只能给你眼神暗示啊。要知道,你可是第一个住过东宫的外殿宫女啊,自然最有权利发言咯。”
晓晓信以为真,从东宫出来一路往御膳房走,见了盯着她看的人边冲上前道,“我告诉你,东宫一点也不好!”“住在东宫里根本没法睡觉!”
这么一路说回去,晓晓口干舌燥,正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小秋小心翼翼地走过来道,“晓晓啊,李御厨在找你,让你去别院找他。”
晓晓搁下杯子,定是见她见自己还没送上美人,就要来催了,难道他就这么急?她疾步往小院里走,才进门却停下了脚步,又是那种压抑的气息,和上次一模一样!但又不一样,并非像上次那种禁止入侵的结界让她无法进入,而更像是一种公然的宣战,在告诉她,此处有妖。到底会是谁?她急忙冲向李月白的房间,这一次房内并不像上一次那样空荡,而是有一只白狐。
“你……”晓晓愣住了。
那狐狸正是她在月蓉阁前遇见的那只,他碧蓝的眼睛盯着晓晓,优雅地迈着步子走到她前面,“小鸡妖,显形吧。”
第二十章
“你……”晓晓惊得瞠目结舌,指着他的手指也开始颤抖,“……是李月白?”
白狐一咧嘴一笑,“本狐仙叫月白,当然叫我狸月白也是可以的……”
“狸……狸……月白?”晓晓上次遇见这只狐仙就被吓得不轻,从此不敢去那月蓉阁,哪知道自己战战兢兢地老实过日子,这狐仙不但找上门,还告诉她自己正是她的恩公!晓晓突然觉得自己做了很久的傻子,不,是傻鸡。
恩人也是他,对手也是他,而她晓晓在中间做被耍得团团转,一边躲对手,一边还讨好恩人。
相对于晓晓因为惊吓而呈现出由惊恐,慌张,懊悔和愤怒交织而成的囧相,李月白只是歪着脑袋伸出嫩红的舌头轻舔着自己身上的毛发,不急不慢地开口,“吓傻了?”
“……傻,傻什么傻!”晓晓回过神来,伸手叉着腰给自己撑面子,就算李月白是那狐仙又如何,自己又没再去那月蓉阁,平日里也只有一心报恩,有句话不是说好心办坏事也是可以原谅的嘛。
“不错。”李月白抬起头双目盯着晓晓,“胆子挺大啊。”
晓晓拍拍自己的胸脯,“这叫鸡妖虽小,五脏不缺!”不过她得承认,她确实很吃惊,因为平时的李月白与他变成狐狸时,完全不同。平日里他总是笑得很温柔,虽然有时候笑得有点犯贱,但绝对不是像狐狸那样的奸笑,而且……她突然想到什么,“那这么说,一开始的时候,我在你门前站着,你明明看见了我,还把一桶水倒在我身上!”
狐狸咧开嘴,“其实我觉得做人的时候就该视而不见。”
“……”晓晓此时很确定,这只狐狸是故意一直耍她的!
李月白走近了几步,浓重的气味立刻扑鼻而来,身为母鸡的晓晓闻见这狐狸的味道全身便不舒坦,她一皱眉头,狐狸一笑,故意凑近了几步,“那如今你知道我是谁了,就没什么别的话说了吗?”
晓晓嘴上狠点,但是心里还是对他心存顾忌,“那……你来找我做什么?”难道这狐狸见自己不去月蓉阁,到嘴的食物没了,还自己找上门来了?!
李月白从她带着几分顾忌的眼神里很容易就猜到了她的心思,安慰她道,“你放心,我只不过是问问你对我这个救过你的恩人有什么话说而已……”
“这样啊……”晓晓松了口气,不过李月白这个恩人早不说自己的身份,偏偏这个时候才说明,难道是因为之前没说明,所以他觉得自己做的事不合心意,于是这会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但是就他的那些事好像要求就很高了好吧!
但听到这里晓晓脸上还是恢复了以往得意的神色,“那你说说有啥要求吧,老娘我报了恩好去修行啊。”
李月白上下看看她,笑着说,“我觉得我什么都不缺,再说了,我想要什么,自己动手岂不更快?”
纪晓晓怒了,这是在鄙视她啊,她承认自己这只小鸡妖确实比不上他这只狐仙,可是大家都是妖怪出生,凭什么瞧不起她呢,于是提高了音调道,“总有什么是鸡能做,狐狸做不了的吧!”
李月白见她急了,歪头想了一下,“那就让我吃了你吧,只有鸡才能当食物!”
晓晓一听,脸色一变,一连退了两三步,“你……你……要做什么?”
李月白似乎是觉得显出原形还是太过于招摇,摇身一晃,已然坐在了椅子上,抿了口茶,“要不,你觉得你可以做些什么事呢?”
“我……”晓晓咽了下口水,接了话说,“我之前不是答应了帮你找个娘子吗?”
“那你可记得我的要求是什么?”李月白问道。
“狐狸精啊!”晓晓想也不想就说,话一说完就傻了眼,她当时以为李月白是个普通人,又按照云梅的话去理解,还以为李月白是要找个□的女人,哪知道他会是货真价实狐狸,那要找的自然也是货真价实的狐狸精!“不过……这个有点难……”
“那便是做不到了。”李月白回问道。
“换一个行不行?”晓晓觉得李月白既然来告诉自己他是狐狸,定是想更让自己做更贴合他心意的事情。
“那……”李月白站了起来,伸手拈起她腰间的那只香囊,“我听了你和太子的事,既然你之前的事做不到,那就帮我说一句话好了。”
“说话?”晓晓不解地问,“说什么?”
李月白轻扯了一下香囊,松开手,“就去说说,另一只香囊的主人究竟是谁……”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晓晓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下一句立刻问道,“太子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
“难道你以为我这只狐仙会没事来人间做个厨子?”他浅笑着说。
晓晓想起之前小舒的话,妖怪岂能甘心做个厨子,却没想到妖怪不会甘心做厨子,却可以拿做厨子做幌子,“那你要做什么?”
“你若只是报恩,需要问怎么多吗?”李月白回道,“一句话,说还不说。”
“你是想让我说那另一只香囊是太子的,尔后太子就会与蓉妃小产一事扯上关系了!”晓晓想明白了他的目的,却不清楚理由。
李月白笑着点点头,带着调侃的语气说,“比一开始的时候聪明了几分……”
“谢谢夸奖。”晓晓眯缝和眼睛看着他干巴巴地说,“不过,这事我也办不了。”
“为什么?”李月白问,“这事办起来最快了。”
晓晓虽然对那个太子并没有好感,与他也有杀鸡之仇,但是毕竟在香囊这件事上他是帮了自己的,虽然她嘴上说那太子是在自救,可是心里还是明白的。商棋救她一事,就和当年李月白救她一样,不管目的如何,终究是救了她,她又岂能恩将仇报呢?“他救过我,我不能害他。”
“你对恩情都这么看重吗?”李月白笑得有点无奈,“不过,这好像算不得害吧……”
“怎么不是害了?我若是这么说了,那太子不就成了害蓉妃小产的凶手了吗?”晓晓回道,难道李月白真当她是一只傻鸡吗?
“哦?”李月白回道,“你怎么能肯定不是他做的呢?”
晓晓侧脸看他,“要真是他做的,还用得着我这只小鸡吗?”她哼了一声,“我可是五百年修行的芦花鸡啊,只让我说这么一句话,岂不是大材小用了吗?”
李月白见她骄傲炫耀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还真是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敢说,这点倒和她娘一点也不像。羽娘内敛含蓄,既不露锋芒,脾气也很好,自然也不会像她这般沉不住气了。“你自我感觉倒是蛮好的……”
“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吗?”晓晓昂头问道。
“那你倒是说说,我这个有两千七百年道行狐仙,有什么事非得用得上你这个只有五百年道行的小鸡呢?”李月白眉梢轻挑,眼珠一转,反到问起了晓晓来。
“……”晓晓说不上话来,但是不说话又确实太丢面子了,即使是结巴,也要把话给结出来,“那、那……就像你说的,做食物好像你就做不了吧。”
“你承认你的唯一价值就是做食物了?”李月白狡黠地笑了起来。
晓晓瞪眼撇嘴看着她,她现在算是明白了,这个叫月白的狐狸确实是活了两千多年的老狐狸了,平日做厨子,他为人寡言而且也不怎么与人多说话,变成狐狸的时候就原形毕露了,将他的奸诈狡猾展现的淋漓尽致。
“反正这事我不做。”晓晓坚定地说。
“那你就回妖界吧。”李月白道,他其实也猜到晓晓不会肯做的,这一点,倒是唯一和她娘相象的地方了。不过他心里也早有了打算,若是她肯做,那做完了也该回去,如今不肯做,自己也有理由让她回去。
“那我怎么报恩啊?”晓晓回道,她觉得报恩这事,虽然和向谁报恩有关,但是更大程度上来说是看她这个报恩的人,李月白满不满意那是她晓晓的敬业程度,而至于接不接受,可就由不得他了。
“我就这么一个要求,你做不到,那还谈什么报恩呢?”李月白随口道,“眼下你也确实没有什么别的本事了,我看不如回妖界再修炼个几百年,也许还有几分用处。”
虽然这话不中听,但却是实话,晓晓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与李月白相比,而且差距不是一点点,而是一个天一个地,一个妖一个仙啊!再一想他是狐仙,几百年以后自己还怕找不着他吗?琢磨了一会,决定听他的话,回妖界去,不过这本来就是她的打算,也没什么意见可说。才点了下头,突然床边的衣柜晃了起来,好像柜子里有什么东西在动,晓晓才要开口问,就见一缕红烟从柜子的门缝里飘了出来,化作一个红衣男子立在晓晓眼前。
他身材高挑,一身红衣穿得也颇为随便,对襟的外衫连腰带也没有就这么随意地一披,长发也没有束起,只是散在身后,一张修长的脸上,一双凤眼比那李月白吊得还厉害,眼里满是笑意,好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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