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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萱太后-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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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哥心里虽不明白她的心思,有一点他却能肯定,那就是她并不厌恶他。她见到他时的表情,已经清清楚楚的告诉他,她对他的突然出现很是欢喜。但是他也明白,她看自己的那种眼光,绝不是看耶律贤的那种眼神,温存,还有含情脉脉。

韩德让又哪里知晓耶律休哥的心思,他见小萱看到休哥满心欢喜,自然是猜想她一定是因为休哥带着陛下的命令来寻她,接她回去而高兴。他也知道她的心里,现在只有那个人,可是为什么自己就不愿舍弃。看着她手忙脚乱的给隆绪弄襁褓,看着她眉开眼笑的逗弄观音女玩耍,他都不由自主的沉迷在她的那股温情中。眼神不愿离开她,心也一直被她牵着走,尤其是今晚,看着休哥以及他身后那许多追随而来的将士,他知道这短暂而又离她如此近距离的相见,也告以中断了。

很想对她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越陷越深,原以为看到带着孩子的她,已为人母的她,他会对她有所厌倦,慢慢遗忘。可是这种想法、盘算落空了,他希望能再有机会回到过去,回到那个山洞,回到他紧紧拥她入怀的那一刻。如果再有那样的机会,他绝不会放手,他也绝不会容许,她被作为活狩的对象,被赶进围场。即便是死,他也会选择和她紧紧相依偎,再不会给任何人欺辱她、占有她的机会。

夜里,小萱哄着两个孩子入睡,然后唤人来,在帐中又扑了几层厚厚的兽皮,将休哥叫进帐子。

“皇后娘娘有何事吩咐?”休哥看着小萱问道。

小萱看着休哥说道:“你别在外面休息了,就在这毡包中的皮褥上睡下。”

休哥闻听此话,先是一愣,随即低头红着脸说道:“这,休哥乃是...”

看着休哥,小萱尴尬的一笑,轻轻的说道:“我只相信你,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不会害怕,不用担心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出现。我已经很久没有睡个好觉了,我很累,我想好好的睡一觉。”

看着她疲倦的脸,休哥对她展露了一个男人豪爽的笑容,点头说道:“休哥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了,娘娘尽管安心,休哥会守着娘娘和皇子们的安危,请娘娘放心安寝。”

对休哥感激的点了点头,小萱走到孩子们的身边,躺下来和他们睡在一处。多少天了,她都在提心吊胆的过,她想睡个安稳的觉。

看着她对自己毫无提防,还将她与皇子的安危全都交在自己的手中,休哥心里一阵激荡。回想起寻到她时,她看着自己那闪着亮光的眼睛,那流露在脸上的喜悦之情,她信我,她信我休哥。

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不会害怕。耳边又再响起她片刻前的话语,休哥悄悄的将皮褥拖至帐门口外,眼含留恋的看了她与孩子们一眼,随手将帐帘放下,缓缓的躺在帐门外铺好的皮褥之上。你们只管放心的安睡,有我在这里守着,不会再有任何危险。

这一夜,小萱、萧胡辇睡的香甜,休哥睡的辛苦,韩德让彻夜未眠。

清晨,当众人都醒来时,只有小萱还在睡,为了不搅扰她,其他人都离她安睡的帐子很远,休哥则一直坐在帐口,严禁任何人进入帐子打扰她。

日出三竿,小萱终于醒了。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她慢慢坐起身。

舒服,很舒服,这一觉睡得很香甜。帐外隐隐约约传来观音哥不停的笑声和喊叫声,想来她和隆绪,一早就被姐姐抱出去喂食玩耍去了。再次打了个哈欠,小萱起身整理了下衣服,简单的梳洗干净,向帐门走去。掀起帐帘,就看见铁塔一样坐在毡包帐帘处的耶律休哥。

见她梳洗干净出了帐子,休哥柔声问道:“睡的好吗?”

小萱微笑着点点头。

“那咱们上路,早点回去,你就能天天睡好觉了。”

“嗯!”小萱甜美的笑着说:“行,但是路上一定要慢些走,我怕伤到肚子里的孩子。”

休哥闻言一愣,眼睛迅速的看向小萱,问道:“你说什么?”

鼓起嘴巴,小萱看着休哥说道:“我说路上要慢些走,不要伤到了我肚子里的孩子。”

“你又有了?”休哥看着小萱扬着眉毛问道。

冲休哥扬了几下下巴,小萱回道:“那是。”

休哥收回眼神,看向远处大大小小的毡包,说道:“真快。”说完,平日相当严肃的脸上,忽地“噗呲”一笑。

捏紧拳头,照着休哥浑厚的臂膀上打去,小萱红着脸说道:“走了,上路!”

经过这一番有惊无险的逃亡,众人终于踏上了返回西京的路途。

早有士兵奉休哥的令,将寻到皇后娘娘等人,众人皆平安的消息,送给了在西京城里日夜等候消息的耶律贤。

那张俊逸忧愁的脸,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终于露出了一个会心的微笑。

我的燕燕,我的孩子们,你们终于要回来了。鼻子很酸,他一边轻咳,一边将眼角溢出的几滴激动的泪,轻轻擦去。

整整一天,他都在焦急的走来走去,都在等着他们回来。

耶律斜轸不负圣命,将还在西京城外做着谋反大梦的喜隐生擒,喜隐所带的兵马,见主将被擒,为数不多的人马又被层层包围,都弃械投降。押着喜隐返回西京城,斜轸立刻回复圣命去了。原以为这等谋逆的大事,陛下会立刻提审喜隐,哪知耶律贤却吩咐,将喜隐暂押大牢,等候处理。

契丹皇后——契丹太后 第六十五章 兴奋

耶律贤不是没有计较,他知道喜隐该死,他几次三番的谋反,自己若不是看在燕燕的面子上,早就将他处死了,更何况这次还牵扯到一个赵王妃,萧言干!现在他没有心情去想喜隐的事,他的全部心情都放在,在休哥的保护下正踏上返回西京的,他的妻子与孩子。

怎么这么慢!休哥你都在做什么?慢慢腾腾的,亏你也是个大将!哼,哼,这人怎么还没有回来。

随侍们看着耶律贤在厅堂内,不停的走来走去,脸色一会好,一会坏,都不知道这位辽帝究竟要做些什么。这一天,没有任何有关皇后娘娘等人回程的讯息传回来,夜里,耶律贤辗转反侧,一有动静就先起身,问问是不是有消息了,可是最后还是没有任何关于他们的消息传来。耶律贤的心越来越沉重,他甚至有一种可怕的想法,会不会他们在路上又遇到了什么?党项人?还是韩德让带着燕燕和孩子跑了?不可能,绝不可能,有休哥在,他敢?再说,还有皇太妃呢。可是这人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就一点消息都没有?一夜折腾,将近天明,耶律贤才彻底的向疲倦投降,沉沉入睡。

害怕再生出什么事端,休哥也是做足了准备,即使是深夜也在不停的行路。小萱等人都躺在车厢内安睡了,他却在夜幕之下,精神抖擞的护送着车队。

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要睡就等她完全的安全,自己交完差了再睡觉。休哥的心里,不停的告诫着自己。

晨曦初升,他们离西京城已不远,当正午的阳光照耀着西京城门时,一行车队已进了西京城。

西京留守萧元海见皇后娘娘总算是平安回城,不由欣喜万分,跑到小萱的马车车厢外说道:“娘娘,我这就去禀告陛下,您与皇子们平安回来了。”

“等一下!”小萱叫喊住正欲离开的萧元海,问道:“陛下可还好?他现在在做什么?可是为谋反之事正在忙碌?”

“回娘娘,陛下好得很,昨天等了娘娘一天一宿,天明才睡去,此刻想来还没有起床。”

“那就别吵醒陛下,让陛下好好安睡!”小萱忙吩咐道。

“是!”

心里涌起一股暖意,这么多天过去,终于见面了。他在等她们,等了这么久,直到清晨才睡去。

贤...

回到了府邸,小萱下令任何人不得吵醒耶律贤,然后对侍从们吩咐一番,自己也去洗浴梳洗干净。

不知睡了多久,耶律贤终于醒了,看着屋外明晃晃、亮堂堂的光线,他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我睡了多久?他问着自己,寻思了下,他站起身,冲门外唤道:“来人。”

门被推开,一名随侍走进屋来,跪地呼道:“陛下。”

“可有皇后等人的消息?”耶律贤问道。

随侍抬头,看着耶律贤笑道:“陛下请放心,皇后娘娘此刻已回府中,正在前厅内陪着耶律将军、韩大人、皇太妃等人叙话。”

“她回来了?皇子们可好?”

“回陛下,皇子们很好,都已用完饭,洗漱干净。皇子目前正在安睡,公主与萧国舅,正在后院玩耍。”

“既然娘娘已经回来了,为何不报?”耶律贤闻听小萱等人已经安全,顿时放下了悬起的心,继而痛斥随侍没有及时叫醒自己。

随侍刚才还笑意怏然的脸,立刻变成了苦瓜模样,说道:“陛下,不是小哥不叫您,是娘娘有吩咐,娘娘说陛下日夜劳顿,不许任何人打扰陛下歇息。”

燕燕!

耶律贤再不说话,迈开步子,就要向门外走去,就听跪地的随侍说道:“陛下可是要去见皇后娘娘,您这衣服可要换一件?小哥这就去给您拿件干净的衣服来。”

听随侍这么一说,耶律贤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自己和衣而睡,在床上这一番折腾,已将衣服压起不少的褶皱,可是要换衣服的话,还要等...

“不换了!”耶律贤皱眉说完,大步走出了房间。

经过后院,听到了观音女的笑声,耶律贤忙走过去。观音女见到父亲,小手直摇,耶律贤跑到她的面前,一把将她抱起来说道:“观哥儿乖,快叫父皇。”

“父皇。”观音女看着耶律贤,很乖巧的喊着。

听着那稚嫩的声音,耶律贤再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使劲的亲吻着观音女的小脸。然后说道:“我们去找你母后。”

“娘,娘!”观音女又叫道。

听她这么一叫,耶律贤微微皱了皱眉头,想起了小萱。她固执的要命,非要叫孩子叫她娘,不许叫她母后,嗨,真是拿她没办法。

抱着观音女来到了前厅,就看到了随意扎着刚洗梳干净的长发,一身清爽之气的小萱。

“陛下!”萧胡辇、韩德让、耶律休哥看到了耶律贤,不由跪地呼喊道。

“起来吧。”低柔的话语吩咐道。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

“陛下。“小萱喊了一声,然后微微对他欠了下身子。

“嗯,你回来了。”话语还是相当的低沉温柔。明明心里有那么多想对她说的话,为什么却偏偏说不出来?耶律贤稳定了下心绪,看向耶律休哥,厉声说道:“休哥,你是怎么做事的?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休哥闻言,浅浅一笑说道:“不是休哥速度慢,是皇后娘娘不许休哥走那么快,而且,休哥也不敢走的快。”

皱起眉头,耶律贤问向休哥说道:“为什么?”

“这,皇后娘娘有了身孕,休哥不敢快行。”休哥说完,看向小萱,唇边微微露出一抹坏坏的笑意。

耶律贤闻言一愣,呆呆的看向小萱,继而满脸开花的笑问道:“你有了?”

长长的呼出口气,小萱红着脸,低着个头说道:“我累了,我去休息。”

然后从耶律贤身边走过,不再停留。看着她离去的身影,耶律贤说不出的快活。他将怀抱里的观音女交给萧继先,叫这个萧国舅领着公主去玩,自己坐在椅子上则是一会“噗呲”笑一声,一会“噗呲”笑一声。

看着他异常兴奋的心情,耶律休哥、萧胡辇都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吩咐他们些什么,到是韩德让并不在乎他的心情,他更在乎自己现在的心情。看着陛下问她,你有了?那一刻她低头羞涩的神情,深深的烙在他的眼里、心底。与耶律贤兴奋之情不同的是,他此刻的心情却是相当的苦涩。

皇后、皇子全都安然无恙的回来了,下一步,耶律贤要做的就是怎样处置带给他这场噩梦的人,那些人差一点就毁掉了他的幸福。

只是在他做这次决定的时候,她阻拦住了他。她不许他杀赵王与赵王妃。

“你胡说。就算真要造反的是赵王,那又关我姐姐什么事?”小萱听到他说他要处置自己的姐姐,情绪很激动。

“燕燕,你别急,你听朕把事情跟你说个清楚明白。”耶律贤一边说,一边指着桌子上刚给小萱看过的信,说道:“那封信,证明了赵王妃她对你心存恶意。”

“不是这么回事!”小萱说道,“二姐远在上京,她又怎么会知道这里的事情。要是有人故意骗她,叫她写这种东西,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为什么你总是把她想的那么好,你知道喜隐做这种谋逆的事情,已经有几次了吗?他现在还能留下命来,那是他运气好。朕不信,身为他的妻子,第一次谋反她不知晓,这接二连三的谋反,她还不知晓,朕只怕,指不定这些事情,她有没有在背地里推波助澜!”

小萱快步走到桌前,咬着牙,一把将那封萧言干写给自己的信拿起,撕个粉碎。

契丹皇后——契丹太后 第六十六章 爱你

“燕燕,你!”耶律贤见她竟然撕毁了证明赵王妃同谋的信件,不由得加重了语气。

幽幽的叹出口长气,小萱看着耶律贤说道:“贤,我好不容易才和孩子回到你的身边,我们这一路一直担惊受怕,艰险重重,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一定要认真诚实的回答我。”看着耶律贤的眼睛,小萱轻声问道:“若是我和孩子现在已经在喜隐的手里,你是否能用你的江山来换我和孩子?”

“为什么要这么问?你们现在都好好的,你为什么要问这种话?”

“贤...”小萱轻吸了口气,说道:“贤,请你一定要说真话,不管那答案是什么,我都不会怪你、埋怨你,我也懂得大事,我只是想要一个真实的回答,一个来自你心中最诚实的回答。”

“朕会拿天下去跟他换。”耶律贤看着小萱平静的说道:“朕不想欺骗你,朕也舍不得这江山,若说拿江山去换你们朕不心疼的话,那是瞎话。朕会把你们先换回来,再做其他打算。朕不是那种甘愿认输的人,这些天你们不在朕的身边,朕也反复的想过思量过,你们对于朕来说,很重要。”

轻轻的贴在他的怀里,小萱说道:“既然你有放下这江山的决心,为什么就不能再给赵王府的人一次机会呢?你也说拿江山去换我们你会心疼,这江山谁不想坐,可是要坐就该坐的安稳才对。喜隐虽几次谋反,可先前谋反是在耶律璟那时,你也是知道那人的性子的,他谋反想来也是看不惯耶律璟的所作所为,这次也只怕是对你有所误会,才会这么做的。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吧,我们现在都安然无恙的回来了,你就放过他们这一次。”

看着小萱,耶律贤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心知肚明,喜隐绝不是那种善罢甘休的人,也不是那种只图谋一次就肯改过的人,可是看着小萱的眼睛,他说不出拒绝的话。

她知道这一次那个“二姐夫”“二姐”闯了大祸,可是她却天真的在想,他们也许只是一时对耶律贤有所误会,才会这么做的。想起与萧言干在萧府的那段日子,她对着自己喋喋不休,一番教导,说什么她都不信这个二姐会做出这种事情来。更何况,她的孩子,也是她的亲人。一定是二姐被什么人蛊惑,才会这么做的,小萱一厢情愿的猜测。

“唉。”耶律贤长叹了口气,将她紧紧搂住,忽觉胸前被什么抵住,不由低头看向小萱的胸前问道:“你怀里揣着什么东西?”

小萱闻言,脸上一红,从怀中取出一枚掌心大小的玉玺,交到耶律贤手中,说道:“这是你的玉玺,你走后怕它丢失,我一直揣在怀里随身携带,你回来了还给你。”

接过玉玺,耶律贤看着小萱问道:“燕燕,既然玉玺就在你手中,为什么你不拿着玉玺去找西京留守,有这玉玺你就可以代朕发号施令,扭转局势啊!朕以为这玉玺被那喜隐的人给偷了去,你没有办法调动大军,才会选择远避在外,唉,你怎么这么糊涂呀!”

小萱看着耶律贤,低垂眼睑说道:“那时候谁都不知道这要做乱的是谁,我怎敢拿着玉玺去找萧元海,万一他就是那谋反的人,我不是自投罗网吗?况且,这玉玺大辽境内只有一个人能拿,那就是你。因为只有你能用,所以才显出它的珍贵,如果我拿着它擅自使用的话,那么将你的威严置于哪里?”

心里有什么在翻腾,耶律贤皱紧眉头看着小萱说道:“燕燕,这段日子委屈你了。朕知道你对朕好,你的心思朕都明白。朕不想这种事情再有下一次,不过若是真有下次的话,朕要你拿着玉玺,去做你该做的,不管你做什么,朕对不会怪你的!朕现在明白了,在朕的心中,你和孩子才是最重要的,朕不会用你和孩子们的性命去做赌注,朕赌不起。什么帝王的印,帝王威严,那只是个虚物,其实它什么都不是。”

犹如雷声在耳边轰鸣,听他说出这番话,小萱的心难受的不一般,她为他守护着他的印记,这一番辛苦总算没有白费,他终于明白了她和孩子们的存在意义。作为一个帝王,他肯用江山去换她和孩子们,她还有什么可以再苛求的?想到这里,眼中的泪水犹如决堤的洪水一样,倾泻而下。看着她的泪,耶律贤将玉玺重重的丢在桌子上,使劲的搂住了她。

“你把玉玺给我,托付我好好保管,出事的时候,我多想拿着它做些什么。可是我也怕,怕用的不妥当,会遭来更大的祸事,所以只能一直将它藏在身上。逃避在外,我可以不管自己,我却不能不管我们的孩子,看着孩子们跟着我担惊受怕,我恨死自己了。”

“都是朕不好,是朕贪玩!朕没有为你们设想周到,才会叫你们母子身陷危难。”耶律贤说道,眼里的泪有多少次要掉出来,又被他强忍回去,他要在她面前,做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他绝不能在她眼前落泪。

“燕燕,朕再不会离开你,朕会守在你和孩子们的身边。”耶律贤轻声说道。

没有话语,小萱已经哽咽着说不出话,将头贴在他的前胸,她只能用点头来告诉他,她明白他的心意。

“你一路累了,身上还有着身孕,快歇息去。”耶律贤说道,这一番话说的两个人心里都是酸溜溜的,为了不掉下泪,他将小萱支上了床。为小萱盖好被子,耶律贤拿起桌上的玉玺,走出了房间,走进隆绪的屋子里,看着襁褓中的隆绪,一个人生着闷气。

耶律贤你就是个混人,你这一番游猎,只顾自己享乐,却吓坏了她们母子。亏得燕燕一心一意守护着孩子,保管着这什么都不是的玉玺,倘若她与孩子有个什么差错,你有什么脸面去面对她。你知道她在外面这几日风餐露宿的艰苦吗?你知道当一次次的危险向她扑去的时候,她的心里会有多害怕吗?耶律贤你是她的男人,那个时候你在哪里?他在心里狠狠的骂着自己。上一次,在这西京城,你没有保护好她,叫她被宋人掳去,她费尽周折回到你的身边,你却向她举起了鞭子。这一次,又是你自己考虑不周详,出了这样的纰漏,给她和孩子们带来危险,她对你却毫无怨言...耶律贤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起身重又走回他与小萱的睡房。

门被轻轻的推开,又被轻轻的关上。耶律贤走向睡床,她在床上抽泣着,一个人躺在那里抽泣。悄悄靠在她的身边,耶律贤一边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胳膊,一边轻声细语道:“是朕不好,朕回来陪你了。都怪朕,朕答应你所有的要求,朕不会难为赵王与赵王妃。是朕惹得你掉眼泪,朕回来给你擦干净。”

翻身看着他满是柔情的眼光,那眼睛里写满了爱怜,小萱哭道:“贤,对不起,害孩子们担惊受怕,我也恨那谋反的人,可是爹死了,我就只剩下这两个血脉至亲的姐妹了,原谅我这么任性吧。”

抱着她哭泣的颤抖的身子,耶律贤说道:“朕知道你的心思的,这么些年了,朕怎么可能会不懂你心里想的。”

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都在说着自己的不是,而不愿对方多说一句揽错的话语,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爱,可以包容对方一切的爱。原本以为自己只是为了指婚而嫁给他的小萱,在这一刻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这些天流浪在外,会时刻的想着他,会那么在意他托付给自己帮他保管的东西,原来自己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爱上了这个男人,所以才会对他的话那么在意,对他的一切那么上心。耶律贤,从今以后我会认真去做,做好每一件事,做好你的妻子。

契丹皇后——契丹太后 第六十七章 无名

几天后,大队人马离开了西京城。令人费解的是,这种以下作乱,向来都会遭受严惩结果的事情,这一次却变了样子。耶律贤并没有杀掉谋逆未遂的喜隐,只是将他削爵贬黜,留下他一条活命,发配他到边境去放马戍边。甚至于连同赵王府的那位王妃的罪责也没有追究,而是以有人误导赵王妃,将此事浅浅带过。

谋逆的事是解决了,但是耶律贤却忘不了这一次小萱母子所受的苦楚。回到上京后,他立刻派耶律休哥率领大军去讨伐党项部落,休哥没有让耶律贤失望,他以大胜的姿态,为自己的人生又平添了一抹亮丽的色彩。

这件事后的小萱,似乎变了个人,朝堂上的她更加成熟稳重,越来越喜欢沉默凝思,惜字如金。她总是静静的听着群臣诉说各方面情况的看法,看耶律贤眉宇间的神情,去猜测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她不但在朝堂上更加谨慎沉稳,在孩子们的身边也很安静。她比以前抽出更多的时间去陪孩子们,陪着他们一起看书、识字,一起听陛下指派来的学士讲课,她关心孩子们的学习,甚至游戏。她就在那份安静中,悄悄的汲取着知识,慢慢的成长。

在给孩子们讲学的学士当中,有一位却是韩德让。

自从韩德让护送小萱回西京后,耶律贤就对他另眼相看,大加赏赐。看着身边的小萱,耶律贤知道她的心里此刻只有他耶律贤,只有他们的孩子,再容不得别人,所以他很放心的让文武双全的韩德让做了孩子的老师,教他们演武修文。他的放心不是没有道理的,自从那夜他与小萱互诉衷肠后,他的皇后心里就只有对他的绵绵恩爱,和对孩子们的无限宠爱。她现在最感兴趣的事情,就是陪着他处理朝政,陪着孩子们一起,看他们学习,看他们练武。

这样的安排韩德让也觉得很满足,自从做了孩子们的老师后,他对耶律贤、小萱更加恭敬有礼。这样的安排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很大的喜事,他怎么能不满意。他想要的不过就是能时时见到她,现在不光能时时的看到她,还能教导她的孩子们,他怎能不高兴。韩德让一直未与李若云圆房,自然没有孩子,所以在教导公主、皇子时,他尽心尽力不遗余力,私心里已把那几个孩子当作是自己的孩子。

保宁八年,又有了身孕的小萱,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长女耶律观音女、长子耶律隆绪、二子隆庆。这天午后,小萱给隆庆讲着故事,刚将他哄睡,就见隆庆的房门外,不时的伸进个小脑袋。小萱忙起身走向门外,看到了在门口躲躲藏藏的耶律隆绪。

“隆绪?你不去睡午觉,在这里做什么?”小萱低声问道。

“娘!”四岁的隆绪看着小萱说道:“姐姐要死了。”

什么?观音女?

小萱大惊,皱着眉头,问向隆绪,“怎么回事?”可是话刚一问出口,就恨不得自己找个地方去撞墙,他四岁的小家伙,他能说明白什么,于是忙看着隆绪身后跟着的随侍问道:“怎么回事?”

“回皇后娘娘,陛下将渤海妃的女儿许给了小国舅,大公主不乐意,就去找陛下耍脾气,反被陛下责备,所以一个人躲在花园里哭,正巧被大皇子看到。”

“娘,姐姐要哭死了,她的鼻涕这么长,这么长...”

“好了!”小萱看着隆绪说道,紧绷着自己的脸孔,用手轻轻的刮了下隆绪的小鼻梁,小萱又问向随侍:“陛下怎么想起来将渤海妃的女儿许给国舅?”

“回皇后娘娘,渤海妃病危,请陛下前去叙话。似乎谈的就是那位公主的婚事。”

“陛下在哪里?”小萱问道。

“回皇后娘娘,此刻还在渤海妃的寝宫。”

低头看了眼隆绪,小萱说道:“去找你姐姐,不许她哭死,就说娘说的,她要是哭死了,我就找个最难看的男人娶她,做她的夫婿。”

“哦。”隆绪答道,说完,撒开小腿向后花园跑去。姐姐,娘不许你哭死,娘还要给你找个最难看的夫婿。

看着隆绪跑远的身影,小萱寻思了下,向渤海妃的寝宫走去。

渤海妃病入膏肓,耶律贤虽然对她一向感情淡薄,还是不忍心不去看她。看着床前站着的渤海妃为他生下的女儿,他心里微微有了丝歉意。他坐在渤海妃的床前,向旧时一样跟她说着话,唠叨着。就听门外响起一声传唤:“皇后娘娘到。”

屋里众人脸色尽变,这个时候皇后怎么来了?耶律贤的心,更是七上八下的跳的厉害。听御医禀报说渤海妃已生命垂危,他顾不得跟她说一声,就来到渤海妃这里,这到没什么,可是他一冲动,还没有跟她商量一声,就给留只哥订了婚事。留只哥是她的弟弟,她姐弟关系一向和睦的很,她凡事都会与我商量,这次我却背着她私下做主,只怕她会误会我的想法。

渤海妃原本苍白的脸色,听到小萱来后更加难看。好不容易能跟耶律贤叙上几句话,她就赶来了,陛下的脸色惊变,想来也是忌讳她的到来。萧绰,我都要死了,你还要跟我争,为难我不成?你就不能让我与陛下单独待上一刻,要知道我也是他的妻子!

无名站在母亲的床前,看向门口,那位皇后娘娘来了吗?听侍女们说她很厉害,父皇也很喜欢她,她甚至还发号施令号令群臣,是她来了?

小萱从门外走了进来。看着耶律贤微微欠身道:“陛下。”

她这么恭敬,反让耶律贤尴尬起来,耶律贤忙道:“燕燕,你来了。”

小萱对他一笑,然后走向床上挣扎着欲坐起身的渤海妃。

“渤海妃见过皇后娘娘...”渤海妃说完,痛苦的咳了两声。

小萱坐在她的床沿上,说道:“你快躺下,别再多礼,可找太医看过了?”

渤海妃点点头,苦笑了下,说道:“多谢娘娘挂念,瞧过了,恐时日无多,渤海妃才斗胆找人请来陛下,没有它意,只不过是想将无名托付给陛下而已。”

渤海妃自知自己没多久的时间,心里也在为自己苦命的孩子打算着。她之所以找来耶律贤,让耶律贤做主将无名许配给萧继先,就是因为萧继先是这个萧绰的弟弟。他虽然是过继给萧家的,但是萧绰对他的爱护,众人皆知。自己死后,自己的女儿无名只怕没有什么好日子过,如果无名能图个好安身,那是她命好,怕就怕这个不停为陛下添丁的皇后萧绰,嫌弃无名是个多余的孩子,处处刁难。毕竟无名不是她亲生的,却一样有着皇室的血统。她是母亲,她不能不为自己的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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