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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余年第7卷 朝天子-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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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闲当然敢打,他既然敢绑架一位皇帝,更何况是打几下。小皇帝自己也清楚这点,他只是无法接受,范闲竟然用爆栗来敲自己的额头,这种打法不是你死我活间的争斗,在他看来,是带有一种明显屈辱味道的打击。

  范闲却是理也不理他的愤怒,皱着眉头说道:“这几年里,你与我之间配合的算是不错,我范闲自问对你北齐也带去了不少好处,但你时时刻刻想着我死,是不是有些过分?”

  小皇帝此时依然被疼痛和屈辱折磨着,不敢置信地望着范闲,似乎不清楚这世上从哪里蹦出来了这么个怪胎,居然对于皇帝这种工作人员一点敬畏心也没有。

  范闲见他像头小狮子一样咬着牙,反而乐了,耸肩说道:“我只是点出你所犯的大错误。”

  他忽然闭着眼睛,思忖半晌后轻声说道:“你原来给我留下的印象。是一位极有城府地君主,但是最近两年的表现,却显得太过急功近利了些……世界如此美妙。你却如此暴燥,这样不好。不好。”

  北齐小皇帝知道形势比人强。此时自己落入对方之手。加上剑庐中那位一直没有露面的大宗师暗中倾向。只怕庐外地臣子们根本无法进入剑庐来救自己,只好强行压抑住心头的怒气。寒声说道:“朕之行事。何需向你解释?”

  “你可以不用向任何人解释,但你需要向我解释。”范闲双眼一眯。寒光顿现,“我给过你太多地好处。就算是投资。你也得向我这个股东报告一下,而不是想着把这个股东杀死。”

  两个人之间地谈判又回到了最初地地方。北齐小皇帝沉默许久之后,缓缓说道:“朕必须承认。前几年中。你助朕不少。然而……”

  “然而如何?”

  “然而你毕竟是庆帝地私生子。”小皇帝自嘲一笑,习惯性地站起身子来。将双手负在身后。这个动作若是往常,一定是潇洒无比。帝气十足。然而今天他被震荡晕眩在前。脚踝扭伤在后,哪里站得稳,哎哟一声就倒了下来。

  范闲一伸手将他捞回床上,静静地看着他。

  小皇帝皱了皱眉头,说道:“你是庆人。还是庆帝的私生子。姑且不论朕是否相信你有履行当年协议地诚意,便是母后和朝中地大臣。都断不可能将这虚无缥涉的希望。寄托在南庆一代权臣身上。”

  他闭上双眼,缓缓说道:“你不是我齐人。不知道苦荷国师死后,这几年大齐君民地日子是怎样过的。南庆枕戈待旦,随时可能出兵入侵。朕虽筹谋日久,但终究时日尚短,国力难撑连绵数年地大战……在这等情况下。任何过往情份和承诺都是虚地,朕必须把希望放在自己的子民身上。甚至是东夷城身上,也不可能放在你身上。”

  范闲静静听着,知道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不要说北齐小皇帝,就算是海棠。甚至是陈萍萍和父亲大人,都不可能认为自己会真的帮助北齐来对抗南庆。

  如果要当卖国贼,总要有些好处才是,范闲如今已是南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人物,他如果出卖南庆利益,难道是想让北齐皇帝把龙椅让给自己坐?

  他自嘲一笑。心想天下人都不会相信这一点,更何况是北齐地君民。只是他也确实从来没有想过出卖南庆地利益,去满足北齐立国的要求,他只是尽量地想让可能地血战到底和血流成河变得和缓一些。

  当然,正如李弘成在定州大将军府内批评的一样,这是一个很幼稚,很荒谬地想法,而且,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基本上是……不可能地。

  由此看来,北齐方面想要杀死范闲这位南庆权臣,从而把东夷城绑上自家地战车,也成了理所当然之事。

  至于那位传说中的瞎子大师?北齐小皇帝不是不知道这个人,只是这个人的行踪太过神秘,就算他真是一位站在范闲背后的大宗师,但对北齐的威胁,却远不如强大地庆帝和强大地庆军来的真切。

  看着范闲陷入了思考之中,北齐皇帝没有去打扰他,而也是闭上了眼睛,开始思考自己地处境以及接下来可能发生地事情。

  一位是北方之君,一位是南方之臣,就这样对处静室之中,各有心思,竟是不知时光如水流过,不知不觉间,庐外暮日如血,照耀在了剑坑之上,照得那些古旧的残剑,枝枝如染着千秋之血,被海风雨水冲洗再久,也无法洗净。

  范闲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着那个大坑沉默不语,他知道这坑中地无数柄剑代表着什么,这代表着四顾剑凌然世间的剑法与实力,代表着剑庐在天下万民心中地地位,代表着无数剑客的死亡与那一段段令人热血沸腾地传奇。

  任何一种声名或是地位的稳固存续,其实都需要剑与血的洗礼。

  而在这个世界上,怎样才能给后来者一个更好地将来,是不是也需要一次由南至北的血火洗礼,范闲没有任何辩别和判断能力。即便他曾经与言冰云讨论过,与李弘成争执过。他依然没有能力判断,天下地分与合,究竟哪种会更有好处。长痛?短痛?谢谢。那是史学家地问题,不是生于当世的生物们需要考虑的问题。生物们只需要考虑当下便好。这是生物自私地本能。

  范闲毫无疑问是个自私地人。他死后哪怕洪水滔天。他只求自己活着地时候,这个世界像是自己喜欢地世界。有花有树有草有虫有鸟有人有诗

  酒有金。无痛无灾无血……

  如今他深深将自己看成庆人,而不是最开始地国际主义战士,但很可叹的是。他成长成为了一名和平主义者,他希望自己存活的时候,自己子女存活地时候。蜘蛛侠或加藤鹰地那个著名手势可以一直举着。

  监察院的自幼培养与这么多年生死间的跳跃生活,却让范闲成长成了一个和平主义者。这看上去显得如此荒谬,如此不可思议。却也从另一个侧面证明了,当一个人躺于病床之上等待死亡之时,所产生出来地执念,可以影响他一辈子。甚至是两辈子。

  知道死亡的可怕。才知道应该珍惜生命。

  ……

  ……

  “我知道你连接犯错的原因。”范闲没有回头。缓缓说道:“我大庆给你地压力太大。陛下这几年虽然一直没有大举征兵,但是一步一步棋落下去,都是在为日后的大战做准备。陛下走地是堂堂正正之路,他已经消除了大宗师的存在。自然不屑用自己大宗师地实力去扰乱天下。”

  “他有足够的信心,堂堂正正地征服你们。”范闲忽然觉得舍外的暮日有些刺眼,闭上眼睛说道:“其实我很了解陛下这个人。二十几年前北伐未竞全功,对他而言是个难以接受的挫折。对他而言,大宗师这种怪物根本就不应该存在于世间,哪怕他后来自己也成为了一位大宗师。”

  “他有自己地头脑与谋略。他凭借这些就足以征服一切。他对于个人武力有发自内心深处地鄙夷与不屑……然而他却不得不先把大宗师们清扫干净,才能把这种不屑释放到极点。”

  范闲自嘲地笑了笑:“我想苦荷临死之前,也看清楚了我那位皇帝老子地执念,所以才会慢慢地在西凉和我朝中布下棋子,想和陛下下最后一盘大棋……只是他忘了。他毕竟已经死了,不可能知道死后发生地所有细节,而且他所寄于希望的海棠以及你。都各自犯下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小皇帝一直沉默地听着范闲的分析,听到此时,开口问道:“什么错误?”

  “你们低估了我地愤怒。”范闲转过身来,看着小皇帝一字一句说:“我敢向你打保票,苦荷临死前的两步棋,都是准备最后落在我的身上,而你却两次试图杀我,不论你成不成功,苦荷如果知道了你地行为,一定会在坟里气的再死一次。”

  “落在你的身上?”小皇帝的眼瞳微缩,在心里品咂着苦荷叔祖临死前地交代,脸色渐渐变得地凝重起来,却还是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要将北齐存亡的希望寄托在范闲的身上,难道他不是庆帝的私生子?难道范闲真的是一位大圣人?

  不,世间最后一位圣人早在庆历五年地时候便死了,范闲只是一个寻常人。

  范闲冷笑一声:“当然,苦荷的盘算极好,他把我的心揪地实实在在,但他至死也猜不到一点,我会不会按他所臆想的路子走下去。”

  这句话里指的事情太过隐秘,北齐小皇帝更是听不清楚。

  “我会自己想法子控制这一切,如果控制不了,我大可轻身而走。”范闲从窗外的暮色中走了出来,离小皇帝的身体越来越近,声音微沉说道:“而陛下您……最好能够多听听我的话。”

  “朕为什么要听你的话。”不知为何,小皇帝忽然感到了一丝寒意。

  范闲看着他说道:“因为你犯的错误太多,这几年里北齐的朝政虽然被你打理的极好,我本来以为历史上又出现了位了不起的武周,但是终究发现,女人……还是太过易怒,太过心软,支撑不起什么。”

  此言一出,小皇帝面色剧变,却又是马上回伏了寻常模样,眯眼说道:“小范大人说的话越来越玄妙了。”

  “先前你要杀我,如果不考虑司理理的死活,让太监将她骗出房去,而是用狼桃直接发动攻势,说不定这个时候我已经死了。”范闲站在他的身前,脸色平静地抬着他的下巴,说道:“妇人之仁,在那一刻展现的一览无遗,你让我如此失望,我又怎么敢继续与你做买卖?”

  小皇帝的眼睛眯的越来厉害,眯成了两道弯月亮,似乎想用眼帘的缝隙把范闲看的更扁一些,这才好平伏自己心头无限的恐惧与挣扎。

  这是他与北齐太后死死保持了二十年的秘密,为了这个秘密,北齐朝廷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付出了多大的代价,然而此时此刻,却被一位南庆人淡淡然地说了出来。

  “我今天的目的是入剑庐见四顾剑,但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与陛下你私底下进行一次谈话。”范闲看着他说道:“我要告诉你,如果你还想当北齐的皇帝,从今以后,就不要再试图暗中对付我,相反,你要配合我,听清楚了吗?”

  小皇帝牵动唇角,朗声大笑了起来:“好你个范闲,居然想威胁朕?你大可一刀把朕杀了,看朕这战家子孙会不会皱眉头。”

  “您的心志实在令人佩服。”范闲眼中带笑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道:“杀自然是不能杀的,我只是想知道,如果上杉虎、狼桃等一干北齐重臣,忽然发现他们效忠的皇帝陛下,居然是一个……女人,他们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北齐……战家只有你一个女儿家了,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小皇帝死死地盯着范闲,到了此时,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先前司理理会说,范闲根本不会惧怕自己,反而是自己应该害怕对方,原来是因为对方掌握了自己的命门,那个绝对的命门。

  小皇帝沙哑着声音,冷笑说道:“一代诗仙,果然说话有几分愚痴之气。”

  当此情形,范闲也不得不佩服对方的冷静与硬气。他沉默半晌后,伸出手指一弹,将小皇帝的发髻弹落,黑发如瀑坠于帝王双肩之上,整个人顿显柔弱之感,然后静室之中便传来嘶的一声……

  第三十九章 真正的殿前欢

  (毫无疑问,这是庆余年写到今天为止,写的最艰难的的一章,我整整写了五个小时,明天那章也极难,只希望大家满意就好……殿前欢是第六卷的名字,本来这一幕,我是打算放在上卷的,只是后来确认还是放在这卷了,明天的章节名有朝天子三字。)

  ……

  ……

  这个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美妙的声音,这些声音可以让听到的人们由耳膜颤至心尖,如触电一般瞬间体味无比复杂的感受——而这些声音本身便是极为复杂和开放性的,足以令人产生极多的联想,故而这种感受也便得极为繁复。

  比如安静的稻田下,田鼠啃根根茎时的声音,就像是雨点轻轻地洒落在沙滩之上,沉浸于单相思的村姑坐在田垄上,听到这些细微的声音,谁知道她会往浪漫的正无限还是逆方向去想?

  比如悉悉索索的声音,也许是一只水鸟在梳理自己的羽毛,或许是解衣,或许是厮磨。再比如此时窗外剑冢中的无数剑枝,倒插于地,在东夷城暮色的笼罩下,在海风的吹拂中,互相碰撞着,发出轻微的金属脆响,似乎弥漫起一股肃杀的刀戈之气,但若闭上眼去听,或许能听出风铃的柔美感觉来。

  嘶这种声音是人类最熟悉的一种声音,是某种脆弱的事物破裂时的随生物,比如晴雯撕扇,比如范思辄当年撕书。比如上京城会馆里,范闲撕下言冰云地白袍,替他仔细地包裹伤口。

  声音的魔力在这安静的剑庐房间内展现的淋漓尽致,先前还是愤怒而冷漠互相攻讦地二人。都随着这个声音停止了彼此的语言和动作。

  小皇帝身上的素服被撕开了一道大口子,从颈部一直向下,破到了腹部。露出里面地白色内衣。就像是一枚白净地鸡蛋被人小心翼翼地剥开了蛋壳,露出里面娇嫩的内容,又像是一个被包装极好的礼盒,被人撕开了缎带,窥见了里面的宝藏。

  此时已是浓春,人们身上穿的衣服并不多,小皇帝也不例外。明黄色的系带上垂着一片破裂的衣衫,看上去有些滑稽,而里面地内衣和胸上那一抹白,却是无比刺眼。

  范闲陷入了沉默。必须承认他这一手是下意识的行为。只是在与对方争执不下后,一种恼怒促成的行为,或许也是他下意识里对这位皇帝陛下有某种施虐的冲动。然而当真地撕开了皇帝地衣服,看见了对方平滑地咽喉,和内衣上方绝对不属于男人的娇嫩肌肤。他却愣住了,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小皇帝的喉节只是一个微微的突起。明显是被人做过手脚。在失去了衣服的遮掩之后,根本不可能逃过范闲地眼睛。

  她……是她。不是他的胸部,虽然依然被紧紧地缚在白色布带之下,可是布带边缘,倔犟地女性特征,用一丝溢出地丰盈的皮下脂肪。赤裸裸地出卖了她地真实性别。

  范闲的眼睛盯着她的胸部,无比佩服北齐皇室的能力,不知道那些白色系带是用什么材料做的,竟然能够把一对玉兔遮掩地如此之好,没有让任何人发现其中的秘密。

  “嗯……发育了之后,再想捆死,难度太大,而且……对身体不好。”他的嘴唇有些干燥。盯着那抹白,忍不住开始想像被白色系带之下。那两团嫩肉该是怎样的被迫变着形。该是怎样的辛苦,不知道等它们出来透气之后。该是怎样的欢喜……雀跃。

  跃动?跳动?范闲只是一个机能正常的年轻男子,当确认了北齐小皇帝的性别之后,他必须用这种方法来击碎对方坚硬地心脏外壳,然而真的确认之后,他却有些惘然,盯着对方地胸部,觉得自己地外壳似乎也要被击碎了。

  ……

  ……

  长发丝丝柔顺自耳畔滑落肩头,这一刹那的温柔,让北齐皇帝有些惘然,似乎内心深处最深底地那抹阴暗,就随着范闲解发的动作,就此散开,再也不会成为压在自己心尖,让自己艰于呼吸的重负。在那一刻,她已经放弃,已经认命,甚至隐隐有些欢喜自己的长发可以这样柔顺地飘下来。

  因为她的对面是范闲,这个她曾经无比喜爱过,无比仇恨过的范闲,曾经在他迷醉时,肆无忌惮展现自己柔美一面的范闲。小皇帝已经来不及思考,在她的下意识里,或许早已经想过,如果这个世间有谁能够知道自己是个女儿身,当然范闲是最佳的选择,因为自己早就已经向他坦露过这一切,只不过当时的他昏迷不知。

  小皇帝淡淡的美丽与哀愁,难得的一丝女儿家气息,人生仅有的一次女性回归,都是在范闲的身上。她认命了,甚至还要强迫自己咬牙压下心头的那丝无措中的欢喜。然而嘶的一声,小皇帝的前襟被范闲的大劈棺手异常直接地撕裂,露出了从不示人的身体。

  所以她傻了,眼神开始焕散,被这强烈的冲击与危击刺激的说不出话来,只是怔怔地盯着范闲的眼睛,浑身上下僵硬难动,愤怒地双手紧握,颤抖不已,带得身下木床一片吱吱之声。

  小皇帝没有去掩自己的胸口,任由春光渐渐渗出白布,弥漫室间,愤怒而仇恨地盯着范闲。

  她发现范闲的眼光盯住自己的胸部,眼中露出一抹令她十分厌恶的气息,然后听到了范闲关于自己胸部发育的那句劝说。于是一抹尴尬而愤怒的红晕,从小皇帝的眼角升起,渐渐晕开,涂满了她两片脸颊,以至双耳,再至颈下,最后甚至连白色布巾上方那雪白的胸上肌肤都开始泛起淡淡诱人地红意。

  暮色在窗外蕴积着。却远远不及小皇帝身体上的红艳来的刺眼,所以范闲眯了眯眼睛,右手像是不听使唤一般,伸到了小皇帝的下巴下方。指尖一挑……

  挑落了小皇帝咽喉部地伪装,假喉节一去,虽然此时她的胸部依然被遮掩在白布之下。但整个人的感觉都柔和了起来。渐渐向着小姑娘地方向发展。

  范闲细细地端详着她地眉,她的眼,渐渐靠近她,就像欣赏一

  件独特的珍宝,一直沉默无语。他确实很惊讶,一位女子是如何能够瞒过了天下人二十年,在北齐做了二十年皇帝,却没有任何人能够发现一丝问题。

  眉是自幼便被修过。渐渐生的比较粗壮。眼角似乎是用了一些药物,让眼中的情绪。显得更加稳定。至于眼神和作派,想必是北齐太后自幼对小皇帝的训练。

  范闲只是本着研究的精神,对这天底下最大的秘密之一感到震惊,所以才会越靠越近,但他却没有注意到,小皇帝虽然愤怒地僵立在床边。眼中地愤怒却是越来越淡,淡成了恨。淡成了冷漠。

  北齐小皇帝是女人!这虽然是范闲三年前就猜到地事情,但如果无法二人静室独处,他这辈子都无法证实这一点。利用这一点。且不说日后要如何利用北齐太后皇帝母子俩最大的命门,单说证实了这件惊天地秘密。已经让范闲兴奋起来。

  而就在这时,一个绝对没有沙钵那么大的拳头。就这样横生生地出现在范闲的眼前。拳头上的皮肤很滑嫩,甚至可以看见隐隐的青色血脉,这也证明了拳头很有力,蕴势已久,速度极快。

  啪的一声闷响,两道鲜血从范闲地鼻孔中流了出来。他恼火地捂住了鼻子,狠狠地瞪着还直直伸着拳头的小皇帝,暗想自己不是被这平胸女人勾引出地鼻血。还算不是太丢脸。

  以他九品上的实力,居然被一个只从狼桃处学了些三脚猫本事的女皇帝打中了鼻子。这其实……已经足够丢脸了。如果他不是太过入神,太过震惊。对小皇帝地脸眉眼胸太有探究欲,怎么也不会挨这个拳头。

  小皇帝缓缓收回拳头,冷笑说道:“朕这一生,还从未被人如此轻侮过,但凡轻视朕的人,必将付出代价。”

  这话说地大气凛然,配以小皇帝那张天生帝王脸,唇角的淡淡地嘲讽,不怒而威,看上去着实有几分气势,然而此刻的小皇帝前襟全裂,布条有气无力地垂在明黄色的系带上,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偏她还做出这副模样,实在是有些滑稽。

  范闲却没有笑,抹掉鼻血后平静说道:“我不计较这一拳头,但我不希望以后还有。不要忘记,你是一个女人。”

  你是一个女人。

  这句话狠狠地砸进小皇帝的心里,砸的她帝心大乱,肝肠寸断,心惊胆颤,一片黯然,愤怒与绝望充斥着她的内心,就连凌乱飘在她唇边地黑发,都感受到了她的情绪,抿入她的唇间,由她狠狠地咬着。

  范闲被这绝望地神情震住了,他不是一个心软之人,只是从来没有想过,北齐小皇帝有朝一日,竟然也会露出如此可怜的模样。这几年来北齐朝政与诸项大事,已经证明了这位女皇帝地能力,在南庆君臣地强大压力之下,依然能够让北齐保持着稳定,仅凭这一点,范闲就不得不对她治国的本领打上一个高分。

  二十年地伪装生活,帝王生涯,毫无疑问让这位小皇帝的心理有些扭曲,然而这种扭曲还处于一种可控的范畴之内,相反,正因为时刻要提防着秘密的外泄,她变得更加谨慎持重,有一种同年龄人绝对不可能拥有的稳重与成熟。

  就算是被范闲制住时,她依然没有一丝慌乱,然而当范闲无情地再次提醒她,她的秘密有可能明天便会成为天下人皆知的消息,她终于承担不住,坚硬的外壳碎成无数碎片,就像是被大石碾压后的海螺。

  小皇帝的目光很怨毒,很愤怒,但是内里却带着一抹很怪异的平静,如死寂一般的平静,平静之后,又渐渐蕴出两抹疯狂的神情。

  这种神情范闲曾经见过,当长公主李云睿死前的刹那,所以他的心紧张了起来,缓缓垂下双手。时刻准备出手。

  小皇帝的表情有些木然,张开双唇,任由黑发滑下。声音无比冰凉:“朕是一个不受威胁地人。”

  她以为自己能够猜到范闲知晓自己秘密后会怎样做。手握如此大的秘密,以监察院的能力,可以很轻易地动摇北齐皇室统治地基础,整个天下地北方,都会因为这个消息陷入混乱之中。

  “你不可能利用朕,如果你揭穿这件事情,朕便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如果你把这件事情隐瞒住,朕又怎会任你利用?”小皇帝怨毒地看着范闲。

  范闲沉默许久,缓缓低头。说道:“我要求的东西并不多。只是让你听话一些……”他翘起唇角自嘲说道:“你毕竟是个女人,再如何厉害。在某些关键环节,总是不如我们这些臭男人经得起摔打,要成大事,指望你是不可能的。”

  小皇帝的眼睛眯了起来:“看来你早就已经想好了后面的事情,但是朕岂会听你?”

  此言一出,小皇帝眼中绝决之色一现。狠意大作,不知从袖子里的何处摸出了一把小匕首。狠狠地朝着自己的胸口刺下!

  ……

  ……

  入了剑庐,范闲便感觉到了安全,他没有把小皇帝放在心上。所以也去搜索小皇帝的身体,毕竟他知道对方是个女人。也不想把对方得罪的太厉害,所以根本想不到小皇帝身上居然还有最后一把用来自尽地匕首。

  这匕首难道是很小地时候。北齐太后交给她的?不知为何,范闲地心中忽然涌起一抹淡淡的同情,同情身前这个女儿身的皇帝。终日惶恐,生怕被人发现自己的性别,不能如一般的女儿家那般过日子,如此的一生。岂有半分愉悦可言?

  他一掠而近,指尖一弹,弹中小皇帝地脉门。

  当的一声。那把小匕首落在了床下,而小皇帝地眼中却闪过一抹狠意。左手悄无声音地抠动了袖中的机弩。嗤嗤三声!

  ……

  ……

  房间里响起一声范闲的怪叫,只见他在床边强行拧身。身体如灰龙一般翻滚着,在险到极致地情况下,避开了这三枝弩箭!衣裳已经被这三枝淬毒的弩箭刺破了丝毫,幸亏他里面依旧穿着监察院地衣物,不然仅此一击,便能让他受

  伤。

  范闲闷哼一声,直接把小皇帝扑倒在床,双手按住她的双肩,愤怒地一拳打了过去,正中小皇帝地脸颊。

  他之愤怒,在于刚刚对这女皇帝生出些许同情之心,却险些被对方暗伤。他这才明白,对方毕竟是位皇帝,是游离于男人、女人之外的第三种生物,在面临着人生最大困局之时,对方会不惜一切代价,甚至是自己的生命,来杀死自己。

  小皇帝的唇角流出鲜血,却没有昏过去,骄傲而怨恨地躺在床上,看着骑在自己身上的范闲,说道:“有种,杀了朕!”

  范闲当然不会杀她,掌握了对方的秘密后,只要能够真正降服对方的心,这位一国之君便会成为箱子五竹叔之后,自己在这世间的第三大法宝。

  然而要如何才能降服一位倔犟、聪慧、当了二十年男人,行事做事颇有男性绝决之风地皇帝陛下?

  通过女人心里最短的通道是阴道,这个道理范闲明白。他骑在小皇帝地身上,感受着身下不可能作假地、女性特有的弹嫩,知道此时地姿式有多么的暧昧,多么的春意盎然。但他毕竟不是一位强奸犯,而且他也不认为强奸北齐小皇帝之后,就真的能达成自己的目标。以他对小皇帝的判断,如果事后自己放小皇帝离开,也许她只会拿热水洗洗下身,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此生再也不见自己面,断了自己所有的后续手段。

  小皇帝在范闲的身下挣扎着,自幼被当成男孩子养大,她的气力远比她的武道修为要来的厉害,范闲一时失神,竟险些被她翻了过来。

  范闲看着她唇角的鲜血,怨恨的眼神,心头一阵烦闷与愤怒,压低声音怒吼道:“你这娘儿们好不省事,是你想杀我,我才对付你!”

  “对付朕?”小皇帝忽然停止了挣扎,一拳头向范闲那张漂亮的令人厌恶的脸上砸了过去。大怒说道:“你还敢强暴朕不成!”

  范闲躲过这阴险的一拳。终于难以自抑地愤怒起来,无比冤枉大怒道:“当年是你迷奸我!居然还说我要强奸你!”

  小皇帝脸色一变,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那年夏天。在上京城外破庙里发生地那一幕,整个人地气力都弱了三分。但是她是何许人物,把皇帝都当成了熟练工种,知道此刻断然不能向范闲低头,不然一辈子都要被此人欺压在身下,于是愤力低头向范闲的下颌撞去,意图翻身做主人。

  小皇帝听到那年夏天这四个字之后,就像疯了一般。无比疯狂地向范闲发起了进攻,咬。扭,拧。捶,也不知道这个小小的身躯里,是从哪里来地这么疯狂的气势和无穷无尽地力量。范闲并不想杀她,一时间竟被整的狼狈不堪。手臂上被隔着衣服咬了几个红印,也被咬出了怒火来,单掌向她的身体上拍去。就像是打范思辙屁股一样。

  或许偷窥剑庐闹剧的诸位看官会问。小范大人为何不将小皇帝打昏?

  其实道理很简单,昏了的人总是想醒的,不让小皇帝屈服,范闲便是白冒了这么多险。

  还有一个不能宣诸于口的原因便是,其实和一位女皇帝如孩童般打架,耳鬓厮磨。衣物交缠,四肢互绞,感觉……就像西湖内地水,一荡一荡,渐渐荡至船上,或是床上,以及上面的人们心中。

  二人在床上进行着贴身技地较量,正是所谓柔道。看过柔道的人们都清楚,必备地一招便是拉衣服。然而再结实的衣服也有被拉开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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