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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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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不需要叹气,需要叹气地是我。”

“为何?”

“因为你明明先认识地是我,却去喜欢崔宁,害得本小姐日思夜想,最后还跟你吃这么多苦。”

裴莹越说越气,狠狠地在张焕地胳膊上拧了一下。

虽然她说地是气话,可张焕地心中感到异常甜蜜,他紧紧地将裴莹抱在自己怀里,一侧头用吻堵住了她的嘴。

裴莹的身子立刻软了下来,她反手搂住张焕的脖子。仰头忘情地和他深吻着。

“我们回去吧!”张焕轻轻在她滚烫的耳边道。

裴莹羞涩点点头。将身子深深地埋进了他的怀中……

“你进来吧!”裴莹在小皮帐里轻呼一声,张焕便低头进了帐篷。皮帐里已经换成木炭,灯光柔和,温暖如春,皮帐上方有通风口,顾而也不觉得气闷,裴莹已经梳洗完毕,她穿着一件翠绿色的紧身对襟衫,下面穿着碎花中裤,将她柔美地曲线勾勒得玲珑毕露,头发没有扎,就这么随意地披散在肩上,浑身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再看地毯上,她早已铺好了一大一小两床被褥,裴莹指了指大的那一床道:“本小姐看在你爱民的份上,准你在此过夜,你睡那边。”她又拿过一根绳子,往两床被褥中间一拉,忍不住笑道:“这里是我们的楚河汉界,晚上你可不准过界哦!”

张焕望着她象小鸟似的忙碌,脸上不由露出温柔的微笑,他脱掉外衣舒服地向被褥上一躺,头枕在手下,又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道:“你要知道,最后霸王可是被刘邦灭了。”

“所以你是霸王,最后宁愿自刎也不肯过江东。”裴莹笑着塞了个枕头给他,自己一溜身钻进了被褥,最后又探出头来道:“你去把灯吹了,要乖乖地睡觉,知道吗?不准起坏心思。”

“好!好!好!都听你的。”张焕无趣地坐起身,隔老远便将胸中地闷气吐出,灯灭了,皮帐里一片漆黑。

……

“你睡着了吗?”裴莹忽然伸脚蹬了他一下。

“你过界了。”张焕懒洋洋道。

“本小姐是可以过界的,但你不行。”

过了一会儿,裴莹又蹬了他一脚,“你不准睡,要等我先睡着。”

“那你怎么睡不着?”

“外面这么吵,我怎么睡得着?”

“可是外面什么声音也没有啊!”

“我不管,反正就是睡不着,要不你讲个无聊的故事,本小姐听听就睡着了。”

听到讲故事,张焕忽然精神大振,他压着嗓子慢慢道:“从前有一座关了几百年的大宅,一个人也没有,有一天晚上……”

刚说到这里,张焕的眼前突然一阵冒金星,只见黑暗中裴莹用枕头又猛砸一下,“你这个坏家伙,又想讲鬼故事吓我了!”

张焕哈哈一笑,“是你先开战的!那就别怪我了。”他一把将裴莹拖进自己地被子,“楚河汉界无效!”

奇怪的是裴莹却没有挣扎,而是乖乖地当了他的战俘,她侧身摆了个舒服的姿势,“恩!在这里确实听不到外面的吵嚷声,我困了,睡吧!”

她是想睡了,可张焕却哪里睡得着,两人的衣服都很单薄,身下垫着毛耸耸地毯子,触摸着她柔软而火热的身子,张焕叹了口气,真是要命啊!

“你还睡不着吗?”过了一会儿,裴莹忽然又问道。

“你还是回自己那边去吧!你睡我这里,我真的睡不着。”

裴莹忽然一转身,纤细的手指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低低声道:“你这个大傻瓜!”

张焕听懂她的意思,不由心花怒放,但也不敢太急色,而是轻轻地将她身子扳过来,把自己手放在她地手中,温柔地道:“告诉我,腿上哪里痛?”

黑暗中,他感觉到裴莹将自己地手渐渐往下引,手隔着薄薄的单裤触摸到她左膝盖上方约三寸内侧处,“本来已经结痂,可昨天不小心又被马鞍边擦破了。”

“很疼吗?”张焕轻轻地揉着她地伤痂。

“不骑马还好,一骑马就钻心疼。”

“你这个小傻瓜,为何不说,明日我腾一辆粮车,简单做一辆马车。”

裴莹心中充满了幸福,她伸小嘴在张焕满是胡刺的下巴上亲了亲,“等开春,你去向我爹爹求亲吧!”

“你爹爹已经答应把你许我了。”

“那个不算的,那是你们的尔虞我诈,我要你诚心诚意去告诉我爹爹,你要娶我为妻。”

“如果你爹爹不答应呢?”

裴莹半晌没有说话,确实,此一时、彼一时,她知道自己父亲极可能不会答应,甚至还会拆散他们,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别的男人娶走,她心中一阵害怕,便紧紧抱着张焕的手,生怕他就此离去。

张焕感觉到了她身子在微微颤抖,明白她的心思,便将他紧紧搂在自己怀中,低声对她坚定地说道:“今生今世,无论是谁也休想把你从我身边夺走,谁敢碰你一下,我就砍掉他的脑袋!”

裴莹心情激荡,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一生只要在他身旁,就算没有名份,就算是永远生活在这个边远小县,她也无怨无悔,她的娇躯渐渐变得火热,双臂搂住他的脖子,深深地向他嘴唇吻去,这一刻,自己的一切她都心甘情愿地献给他。

张焕慢慢褪下她的中衣,解下了她的肚兜,将她娇美的身子小心翼翼侧躺在自己身下,这一刻他的胸膛燃烧起了熊熊的斗志,是的!他想要娶的女人,裴俊不答应如何?崔圆不答应又如何?

“妾身是第一次,望君怜惜……”

“我知道,我会小心。”

裴莹慢慢闭上眼睛,她又是害怕,又是激动,更多的却是渴盼,她忽然疼痛起来,手死死地抓住爱郎的胳膊,指甲深深掐进他的肉里,紧咬着唇忍受着初为人妇的一刻。

疼痛感慢慢消失,一种从未体验过的美妙滋味渐渐地在她身体里流淌,她搂住爱郎的脖子,忘情地亲吻着,不知天高地厚地迎奉着。

帐篷里春色弥漫,大地一片寂静,漫天的星斗渐渐地暗淡了,似乎不愿打扰这对沐浴在爱河中的情侣。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天宝县城

次日清早,大队人马又开始起程,经过一夜的休息,大家都渐渐恢复了元气,百姓们对天骑营士兵的戒心也渐渐消除,众人开始有说有笑,一些调皮的孩子还爬到士兵们的马上。

这是一支多民族的队伍,汉人约占了一半,其余的一部分是羌人,也有吐谷浑人、突厥人、回纥人、党项人,甚至还有不少吐蕃人,不过从外貌装束上看,已经分不清各个民族,都是一般的贫穷,红扑扑的脸膛,腼腆的笑容。

队伍有些不整,张焕并没有干涉,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河西的民心,他要武威郡的百姓都知道,他张焕是一个爱惜百姓之人,不会比辛云京差。

在他的旁边,一辆简陋的马车摇摇摆摆地行走着,裴莹伏在窗口,情意绵绵地望着她的爱郎,昨晚,她已经初为人妇,尝到了人生最美妙的滋味,虽然没有什么媒妁之言,她已经把昨晚当作是自己的洞房花烛了。

‘这个家伙就是自己的丈夫么?长得这么黑,恩!胡子也不弄弄干净。’

“莹儿,你在想什么?”张焕靠近马车,低声笑道:“是不是在想怎么布置咱们的家?”

“呸!”裴莹的脸上升起一团红晕,她没好气地道:“我在想你们的粮草是否够过冬,还这么多百姓,看他们的样子,粮食都所剩不多了。”

说到这,她忽然笑道:“你说那路嗣恭会不会真拿一千五百石粮食来换他的士兵?”

“他当然不会。”

张焕也微微一笑道:“他不但不会。还会想怎么趁机吃掉我,然后向朝廷宣称,我贪功冒进,结果被吐蕃人伏击,全军覆没。”

“让我来猜猜他会怎么做?”裴莹忽然有了浓厚地兴趣。

“你说说看?”

裴莹低头想了想便道:“我想他应该不会这么鲁莽,他一定会想办法先来试探你的粮食情况,而且就在这几天。”

张焕哈哈大笑。他一竖大拇指赞道:“果然聪明,真称得上女中诸葛。”

裴莹被他说得怪不好意思。她急忙摆摆手道:“你小声点,被别人听着笑话呢!以后我再也不问你军政之事了。”

“那你做什么?”张焕靠近窗子,暧昧地低声笑道:“要不给我生个儿子,专门相夫教子。”

“你再胡说!”裴莹又羞又急,她把车帘一拉,不再理这个浪子,过一会儿。她又拉开一条缝,却见他已经不在了,心中一阵失落,远远地,她忽然听见了张焕的声音:“李县丞,我想买两个丫鬟侍侯我夫人,不知天宝县可有?”

“都督想要两个丫鬟还不容易,我记得王县令的夫人正好想把奴仆都卖掉回长安。我这就去帮你问问。”

裴莹轻轻叹了口气,她倚在窗沿,望着天上悠悠飘过的白云,忽然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

两日后,大队人马终于抵达了天宝县,远远的,黑黝黝地城池出现在天的尽头。这是一个极为美丽地世外桃源,一望无际的原野,大片茂密的森林,河流蜿蜒纵横,冰面在温暖的阳光下格外明亮,在县城南面便是高耸的雪山,白云在雪山半腰浮动,雪峰仿佛是一颗蓝色的宝石,在阳光下熠熠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这时,所有地人都欢呼起来。男人们纵声大笑。妇女和孩子们跳下马车,他们忘情地张开臂膀。跌跌撞撞地向自己的家园跑去。

骑兵队却没有进城,而是在靠近城墙的地方找了一大片空地,开始安营扎寨,张焕则在李县丞的引导下,带着裴莹和十几名亲兵,进了天宝县城。

县城很小,属于那种喝一盏茶就能走一圈的小县城,只有两条街,呈十字交错,一条叫北街,一条叫东街,房屋大多是尖顶形状,主要用石头修砌,密密麻麻地一栋接着一栋,在厚厚的白雪覆盖下,显的格外整洁、静谧。

李县丞已经换了官服,他头戴唐巾软裹幞头,内穿裤褶服,身着外套浅青色团领窄袖绣禽袍,用碧色革带系着,上面挂一把短刀,脚蹬乌皮靴,虽然有些破旧,却是标准的大唐九品官服,但在边荒小县能见到大唐官员,倒也让张焕感到十分亲切。

“都督!现在我们最大地问题就是粮食,本来大家还储备了一点山货过冬,可上个月来了几个粮商,说是可以换米,结果他们运走东西就再也没有回来。”

“没有见到米,就把东西送走吗?”张焕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算这里的人再淳朴,可那是过冬的粮食啊!

李县丞叹了一口气,他阴沉着脸道:“主要是以前的县尉做保,大家就相信了,结果他本人也去了武威郡,再也没有消息。”

李县丞担心不是百姓没有吃的,实在不行就杀马杀牛,要么就去森林挖些树根,以前不就是这样过来的吗?他担心地是这支三千人的军队,如果要天宝县供养,他们怎么养得起。

张焕似乎知道他的心思,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杀鸡取卵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但你要想办法把百姓所有的余粮收集起来,实行配给制,要保证青壮男子,这样他们才有力气去森林里找吃的。”

李县丞听他不会动百姓的粮食,心里松了一口气,可他又让自己收集余粮,大家哪里再肯上当,他十分为难地道:“组织男子去森林里找吃的倒是可以,可要大家把粮食都拿出来。恐怕很困难。”

“你要想想办法,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如果此事你能办成,我就任命你为天宝县县令,朝廷那边我自会去上报。”

李县丞地脚步慢了下来,他有些动心了,自己快五十岁。在县丞这个位子上熬了近十年,已经没有什么指望。如果能当县令,那他这一生也满足了。

这时,裴莹地马车从他身边经过,笑道:“如果你干得好,说不定过几年你还能当上武威郡刺史呢!”

“刺史?”李县丞一怔,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李双鱼去从后面走来,他轻轻拍了一下李县丞地肩膀,亲热地道:“我也姓李,看在本家的份上我告诉你,我们夫人可是裴相国的嫡女,既然她向你许诺,那就一定没问题。”

“裴相国。”李县丞忽然发现自己时来运转了,他的眼睛变得异常明亮。一身老迈地疲态顿时荡然无存,他精神抖擞地追上去高声喊道:“都督,我有办法能办到!”

……

县衙就在北街尽头,门口是一片空地,这里算是天宝县的广场,已经有不少性急地人刚刚回家便跑来摆下小摊。把家里多余的东西换一点自己所急需的粮食,台阶上一大群鸟雀正在寻食,虽然粮食奇缺,却没有人打它们的主意。

李县丞见裴莹颇喜欢这些鸟雀,便上前献媚地笑道:“在当地人看来,鸟雀可以飞到雪山之上,是女神的使者,所以再缺粮也没人会动它们。”

“哦!”裴莹见许多色彩艳丽的小鸟都是自己从未见过,她更加喜欢,便从马车上取来半个麦饼。掰碎了撒给它们。鸟雀们都飞上前啄食,毫不怕生。甚至有两只黄嘴红尾的小鸟飞到她地手上争食,惹得裴莹咯咯直笑。

张焕已走到台阶之上,他见裴莹开心,也不去管她,向李县丞招了招手,大步走进了县衙,衙门不大,里面十分破旧,为砖木结构,朱颜褪尽,一面大鼓吊悬在内门左侧,上面破个大洞,且鼓锤也不知被谁拾去做了烧火棍,张焕迟疑一下,确认这座房屋不会突然倒塌,这才拾阶进了衙门,里面光线昏暗,地面凹凸不平,公案老旧且断了一条腿,用一根竹棍顶着,又在下面垫了两块石头,仿佛一个三条腿的老头拄根拐杖一般,朝廷威仪不在,公堂已成了蜘蛛们的天堂,到处都是蛛网,在张焕想象中,官衙应该威严肃穆,两排衙役执棍而立,上面明镜高悬,下面坐一个七品县令,而眼前的县衙,就仿佛是一座废弃的山神庙,香火皆无。

“你是谁?”内门处出现一个妇人,年纪不大,约二十五、六岁,长得倒也清秀,还隐隐有一种大家气质,只是身上的衣服颇旧,且面有菜色,看得出也是营养不良,正疑惑地望着张焕。

“王夫人!这就是我们武威郡新任张都督,快来参见。”李县丞急忙上前惶恐地说道,惟恐这个妇人不懂礼仪,得罪了张焕,他又对张焕道:“这就是我们前任王县令的夫人。”

张焕含笑看着她,按常理,接下来的一幕应是这个王夫人‘扑通!’跪倒,然后向前挪两步,抱着自己地腿哀哀痛哭,“求将军救我家老爷!”

不料这个妇人却似乎不为所动,她冷冷地看了一眼张焕,哼了一声道:“你就是那个绑架崔相国女儿的张焕?”

张焕猛地吃了一惊,这件事一直很隐秘,她一个小县令的妻子怎么会知道,而且是用一口流利的京城口音,难道她也是什么重臣的女儿吗?

“杨三姐,是你吗?”从后面进来的裴莹忽然认出了她,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地眼睛,她眼前这个面黄肌瘦的女子难道就是那个风华绝代,以琴音名动京华的杨飞雨吗?

“你是!”这个妇人也一下子认出了裴莹,她的脸上忽然涌出一种羞恶之色,一掉头向内院跑去,裴莹迟疑一下,还是追了上去,“三姐,你等一下。”

张焕一把没抓住裴莹,急令李双鱼跟上去。他此时也明白了七八分,不由暗暗叹息一声,看来又是一个嫁错郎的不幸女子,但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绑架崔宁之事,这又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都督,就是这个王夫人要卖丫鬟筹集路费,我没找到她。原来她还在县城。”李县丞见张焕盯着她地背影,忽然暧昧地低声道:“这个女子床上功夫颇为了得。若都督有意,我可以安排。”

张焕瞥了他一眼,笑了笑道:“想当县令就快去办理粮食之事吧!晚上再向我禀报。”

李县丞答应一声,便向外走去,但他刚走到门口,张焕又叫住了他,“这几天若有什么人卖粮或收粮到县里来。要立刻通知我!”

……

夜里,张焕从军营回到县衙,县衙前面虽破烂,可后宅却收拾得不错,院墙完整,林木茂密,更妙的是还挖了一池碧水,立两座假山。

看来这个王县令倒是颇有几分风雅之人。只可惜来错了地方,被吐蕃人抓走,生死未知。

院子里有五、六间屋子,原本住着王县令一家和几个下人,自从王县令失踪后,王夫人便将两个男仆遣走。只留两个丫鬟和她住在一起,几间屋都空着,裴莹便住了其中一间,最边上两间由几个保护她的亲兵居住。

门虚掩着,张焕轻轻推开门,见裴莹正和王夫人相对而坐,裴莹的眼睛红红的,有一点泪意,听到身后有动静,王夫人回头见是张焕进来。她连忙起身向裴莹告辞。也不和张焕打招呼,低着头匆匆去了。

房间里燃着火盆。十分温暖,裴莹收拾了一个下午,一眼看去,已有几分洞房地味道,红色地被被褥、红色地床单、红色地帐帘,满眼都是喜色,甚至在帐帘地背面,一个很隐蔽的地方还挂着一个小小的双喜字,张焕的心中好笑,可是又泛起一阵温馨,连天地未拜,交杯酒未喝,她便自做主张成为自己的妻子了。

张焕刚进门,忽然发现旁边还站着一个小丫头,约十三、四岁,也是一脸菜色,但眼睛很大,显得颇为伶俐,估计这就是王夫人的两个丫鬟之一了,她见张焕看她,连忙上前乖巧地行了一礼,“婢女小秋,参见老爷。”

张焕从衣囊中取出一片金叶子,递给她笑道:“这是见面礼,下去吧!”

小丫鬟双手捧过金叶子,她迟疑一下,向裴莹看去,见她向自己点点头,便深深地行了一个礼,慢慢地退下去,还顺手把门关上。

“喂!这位仁兄,又是翻墙头,又是行贿我的丫鬟,想干什么呢?”裴莹叉着腰,气鼓鼓地挡住了张焕地去路,那架势,颇似一个拦路打劫的女强盗。

“翻墙头?”张焕挠了挠后脑勺,“我几时翻你的墙头?”

“没得我同意,就擅自闯进我的新……闺房,这不是翻墙头吗?”

张焕把裴莹搂到自己怀里,在她唇上亲了亲,笑道:“可我怎么觉得这是洞房,不象是闺房啊!而且你既做了人家的小妻子,应该出来迎接才是,怎么反而凶巴巴地拦住去路呢?”

“我这不是在迎接你了吗?”

裴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吐气如兰,宽大的袖子滑下,露出她玉藕一般洁白的胳膊,她在张焕地下巴下亲了亲,媚笑道:“难道你也要我象世家的女人,在门口跪迎你吗?”

张焕瞥见她白玉般地胳膊,心中一荡,这些天他初历人事,也有些把持不住自己了,裴莹感到了张焕的变化,她脸一红,随即笑吟吟地拉着张焕的手在房间里走了一圈,有些得意的道:“这些都是我亲手布置的,看看怎么样?这可是我第一次干活。”

“恩!蛮好地。”张焕敷衍着答道,他显然心不在此,只见他从怀中摸出一只小瓶,有些不怀好意地笑道:“这是伤药,好容易才搞到,来!我要亲自给你上药。”

“多谢你了。”裴莹见他想得周到,心中有些感动,可一转念,她立刻明白过来,这浪子心中何等不堪,她又羞又气,在张焕胸膛上‘砰!砰!’捶了两拳,“你这个坏家伙,我还感激你呢!”

张焕大叫一声,捂着胸应声倒地,可他却捉着裴莹的手,把她也拉倒在床上……

灯灭了,红色的帐帘慢慢放下,柔和清冷的月光下,爱的故事又一次悄悄地上演。

……

不知过了多久,帐帘里渐渐安静下来,裴莹闭着眼趴在张焕身上,依然沉醉在迷恋之中,张焕嗅着她头上的幽香,轻轻地抚摩她的头发和光滑的脊背,心中对她充满了感激和眷念。

“莹儿?”

“恩!”

“我问你一件事。”

裴莹慢慢睁开了眼睛,“什么事?”

“那个王夫人究竟是什么人?你叫她杨三姐。”

“你问这个做什么?”裴莹调皮地在他胡子上吹了口气,低声笑道:“莫非你看上了她?”

“别胡说!我只是觉得她将来会有用处。”

“唉!你们这些男人,人家这么可怜了,还想利用人家。”

“利用她也就是帮助她,双方都有好处,总比她饿死在天宝县强吧!”

裴莹听他说得有道理,便起身穿了衣服,又替张焕把衣服套上,沉吟一下,她才徐徐道:“她叫杨飞雨,是大理寺少卿杨度之女,因为是庶出,父亲也不重视她,但她琴弹得非常好,渐渐在长安出了名,她父亲便想将她送进宫里,她不愿意,便和教她弹琴的琴师私奔了,几年后琴师被官府抓住打死了,她跳河自尽,结果被天宝县的王县令救下,带到了天宝县,不久王县令地妻子便死了,她被扶正,可惜好景不长,去年王县令被吐蕃人抓走了,估计已经凶多吉少,她又成了寡妇。”

说到这里,裴莹叹了口气,“去病,杨飞雨教我弹过琴,算是我地半个师傅,我们就送她一笔钱,帮助她一下吧!”

“送她一笔钱问题不大,可是她既然已经离开长安几年,她怎么会知道我绑架崔宁之事,我实在不解。”

裴莹也有些迷茫,她思索半天,也想不通此事,张焕看了看她,又继续道:“如果是别的事情,她知道倒也无妨,可我绑架崔宁后,崔圆把这件事保密得很好,知道地人并不多,不用说她,恐怕连她的父亲也不一定知晓,而她离开了京城几年,却很清楚此事,你会想到什么?”

裴莹迟疑一下,“难道她是在骗我?”

“她肯定是在骗你,而且我还怀疑另一件事。”张焕盯着窗外,冷冷一笑道:“我怀疑她其实是吐蕃人的内应,王县令极可能是发现了什么,才被她灭了口。”

第一百四十章 真假粮商

“去病,此事不要这么早下结论,毕竟今天只是第一次见面,很多事情你也并不清楚,若过早下结论你会先入为主,抱有成见。”

裴莹给张焕端来一杯茶笑道:“再者,人家还专门给你送来茶叶,虽是去年旧茶,总归是人家心意,你可好,谢字没有一个,倒先把人家定了死罪。”

张焕接过茶,轻轻喝了一口笑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并没有证据,她是你的半个师傅,若她想离开河西,给她多少钱由你来决定。”

这时门轻轻地敲了敲,一名亲兵在门外报告,“都督!李县丞求见。”

张焕这才想起,自己白天说过让他晚上来禀报,粮食确实是一大问题,虽然眼前不至于陷入困境,但等危机爆发再来考虑,那时就晚了。

“你早些睡吧!我等会儿就回来。”

裴莹虽然舍不得他走,但她也知道,让男人过多沉溺于情欲,未必是好事,自己既然做了他的妻子,就应该帮助他成功,而不是拖他的后腿,她拉住张焕的手,在他胡刺亲了一下,这才赶他去了。

张焕出门,匆匆穿过假山石,走到水池对面,不由又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新房,只见橘红色的窗纸映出裴莹的身影,影子正在向自己招手呢!张焕笑了笑,真是个聪明的女子。

他刚一掉头,忽然却发现在自己屋子的旁边蹑手蹑脚走出来一个女人。他一下闪到假山后,仔细地盯着她,可不就是那个杨飞雨么?鬼鬼祟祟地,躲在自己屋后干什么?

张焕一直看着溜她回了自己房间,这才冷冷笑了一下,转身来到县衙大堂,他老远便见李县丞背着手在大堂里走来走去。似乎有点不对劲,走近一看。竟发现他半边脸青紫,而另外半边却高高肿起。

李县丞见张焕过来,便低下头上前道:“属下办事不力,请都督责罚。”

“我知道了,他们实在不肯把粮食拿出来,也就算了。”

李县丞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这里民风彪悍。不少人以为是凑军粮,拿起刀就要砍,我也没个手下,吃了不少亏,都督看在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能不能……”

张焕知道他是念念不忘那个县令的位子,便笑了笑打断他的话道:“我问你另外一件事,王县令是怎么被吐蕃人抓走。和他一起被抓走的还有多少人?”

李县丞想了一想,便道:“王县令大概也是去年这个时候,我记得那时天气出奇的暖和,我们这里爆发了蝗灾,铺天盖地都是蝗虫,在百姓的要求下。王县令带着一百多人去灭蝗,结果遇到吐蕃人巡哨,抓走了二、三十个,王县令肥胖跑得慢,也被逮走了。”

张焕听不出破绽,不由暗暗忖道:“这倒也奇怪了,难道不是她在中间做鬼?”

他沉吟一下又问道:“今天那王夫人见到我,为何不肯求我去救王县令,好象不在意似地,这又是何缘故?”

李县丞笑了。他见左右无人。便凑近张焕低声道:“那妇人嫁给王县令不过是想洗个清白,回去重新嫁人。王县令已经六十岁的老糟头,又不能人道,她是巴不得死了才好。”

张焕不解,“洗什么清白?”

李县丞微微一笑道:“这王夫人听说从前是京里地名门小姐,喜欢一个琴师,便跟他私奔了,四处流浪卖艺,今年五月到了我们这里,见这里山高皇帝远,便想长住下来过过小日子,可不久那琴师就腻了,要把她卖给青楼,结果她哭闹起来,青楼的人怕出事便告了官,王县令问清她的身份,当即就把那琴师打死,收她做了妾,不到一个月,王县令的糟糠之妻凑趣死了,她自然成了王夫人,现在王县令也没了,至少她就可以体面地回娘家再嫁人,洗掉她跟人私奔的丑事。”

张焕点了点头,看来她并没有骗裴莹,是自己想多了,可是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绑架崔宁之事?这还是一个让他不解的地方,想不出原因,他只得把此事放下,笑了笑便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明日我会让一队弟兄去森林里碰碰运气,你去找一些有经验的猎户带路,另外,我还要招募匠人,什么手艺、什么匠人都要,管一顿饭,工钱从优,明日到军营去报名,把这两件事办好,我依然说话算话。”

李县丞默然无语,这两件事不废吹灰之力便可办好,他终于明白,张焕其实就是想提拔自己,只不过是想激发自己热忱才出题考验,他一言不发,向张焕深深行了一礼便去了。

次日一早,军营里便热闹起来,数千名闻讯而来地男子把军营大门堵个水泄不通,冬天没有事可做,可吃一顿粗麦饭,又有大把铜钱可赚,这何乐而不为,而且这将军似乎有点傻,什么手艺都要,张三会做陶罐,李四会养马,王五还学过几个月木工,这些都是手艺,大凡不是要饭的男人都会那么一星半点,于是乎,无数的东郭先生混杂在其中,朴实而憨厚地笑着等待开饭拿钱。

不料,这钱似乎不是那么好赚,前三天是集体去伐木,众人分成无数支小队,一队十人,每一个小队都有一名士兵当头领,而且开出明价,一棵树从砍倒到运回军营共二十文钱,大家齐心合力,当天不少人就赚到了百文钱,众人的兴致高昂,回家被老婆表扬一通,夜里的温存就不用说了。

第四天,一些木匠、铁匠和养马人被叫走。而剩下的几千人依然按照小队去北山坡铲雪、平整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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