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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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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你有什么事让我帮助。”

对于京娘,张焕一直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她身上有一种成熟女子的韵味,有一种他从小渴望而得不到的感觉,虽然他们只有两次交往,却让张焕记忆深刻。

“我的翠云居已经被人霸占了。”京娘无奈而又愤怒地说道。

翠云居是她用张焕给得一百贯钱买下从前那个小酒肆发展起来的,由于它生意火爆而被一个大商人看中,投了六千贯钱加以改造,并给了她三成的份子。

但它的生意火爆也引起了一些有权势人的眼红,不久前,风云楼的大东主提出以八千贯收购翠云居,当然被京娘一口回绝。

可就在今天,万年县忽然派出大批衙役,以翠云居未经官府批准擅自从安西进酒为由将它查封了,把投资它的大商人也抓走了。京娘到处找一些有权势地酒客求援,虽然他们平时对翠云居的葡萄酒赞誉有加,可真到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沉默了,万般无奈,她想到了张焕。

“风云楼是什么背景?”张焕沉思片刻,忽然问道。

京娘没有说话。这才是问题的关键,这是所有人回避的根本原因。风云楼是平康坊最大的一处娱乐场所,里面青楼、酒店、赌场样样都有,据说是金吾卫大将军崔庆功的资产。

“据说是金吾卫大将军的背景。”京娘终于无可奈何地道。

“崔庆功?”张焕眉头皱了起来,这确实很难办,他和崔庆功地矛盾很深,若去求他,恐怕他非但不会收手。还会变本加厉,当然他更不会为这点事去求崔圆。

张焕背着手走了几步,他确实很想帮助京娘,可是现在他无暇分心再管其他的事情,他走到窗前沉思不语。

京娘看出了张焕地为难,这也难怪,崔家权势滔天,又有几个人惹得起?她叹了一口。低声道:“如果将军难办,那我就告辞了。”

“等一等!”张焕忽然回过头,他眼睛里充满了笑意,“如果我也开一家酒楼,我给你五成的份子,由你全权经营。你可愿意做?”

“你开一家酒楼?”京娘怔怔地望着张焕,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裴俊的书房内香烟缭绕,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在他的案几上横七竖八放着几本户部的奏表,翻开的一本只批阅到一半。

裴明远站在门口,在他旁边还站着一个瘦高地年轻男子,面色严峻,他便是裴家负责情报的裴淡名,他刚刚得到一个重要情报,赶来向家主禀报。正好遇到裴明远也在给家主汇报。

此刻他们二人皆不敢打扰家主的沉思。裴俊,这位大唐的左相正负手站在窗前默默无语。张焕拒绝了他和亲建议,这既在他的意料之中,但也让他有些失望,从前他是看中张焕的才能,看中他的三千天骑营,才想到通过楚行水将他拉进自己的阵营,成为自己地左膀右臂。

而现在当他突然发现张焕的身上竟然还藏有另一层身份,裴俊的最初想法便渐渐发生了变化,或许张若镐办不到的事情,他能办得到。

作为一个家主,裴俊一生所追求的便是家族利益最大化,这包括裴家控制的地盘最大,和裴家获取地权力最大,当然,目标是很明确,那就是拿下河东,拿下右相。

张焕无疑是能帮他同时实现这两个目标的最佳人选,可惜他似乎不是那么容易驯服,连自己拿出的最大诚意他都拒绝了。

裴俊的嘴角浮现出一抹冷冷的笑意,当然,张焕是一定要拉拢过来,这关系到他裴家的大计,不过拉拢的策略必须得改变一下,他要让张焕自己投奔过来。

裴俊一转身,却忽然发现裴淡名站在门口,不由微微一怔,“有什么事吗?”

“禀报家主,曲江池畔的杀人事件属下已经有了点眉目。”

“哦!”裴俊精神一振,他立刻坐下来笑道:“说吧!发现了什么眉目?”

昨天,万年县的韩县令忽然跑来告诉自己,有人在曲江池畔树林里发现了五具尸体,他当即命裴淡名去调查此事。

裴淡名行了一礼,小心翼翼道:“两个埋伏在现场的手下报告于我,昨晚有十几人来寻找尸体,他们认出其中一人是崔府地家丁总管,尸体都被他们沉到湖底,他们后来一路跟随,发现他们最后都进了崔府。”

裴俊眉头皱了一下,崔府地人被杀,这是怎么回事?他眼一挑,见裴淡名似乎还有话要说,便冷冷道:“说下去!”

“也是巧,今天一早我们安插在永嘉坊泉宅里的人跑来报告,说一个从小照顾张焕地哑老人昨晚失踪了,府里的人到处在寻找他,而且这个哑老人每天都要去曲江池,属下就在想,这两件事极可能有关联。”

“你以为是什么关联呢?”裴俊眼里的兴趣更家浓厚了。

“属下在想,会不会是崔府地人绑架这个老者。却被另一帮人给劫走了。”

裴俊点了点头,看来崔圆也在怀疑张焕的身份了,而且,在自己与崔圆之外,还隐藏着另一头狼。

他低头想了一想,便对裴淡名道:“现在你要做一件事,你立刻派人去长安各家酒楼、茶馆传播一个消息。就说张焕其实是前太子李豫的儿子。”

“是!”裴淡名行了一个礼,便匆匆去了。

“父亲。张焕怎么会是前太子之子?”裴明远克制不住内心的震惊,惊讶地问出声来。

“你以为呢?”裴俊瞥了他一眼,淡淡笑道:“那为父问问你,既然他不肯成为咱们裴家之婿,那我们该怎样对付他?”

裴明远慢慢冷静下来,他沉思一下道:“孩儿以为张焕说他现在不能娶小妹,虽然看似比较圆滑的说法。但孩儿却觉得这似乎也是他对我们的一种试探,或许是我们操之过急,使他一时对我们起了戒心,我觉得应让小妹多和他接触,我想,他的立场应该会有所变化,而且……”

说到这里,裴明远停了下来。他本来想说而且小妹也似乎很喜欢他,可一下子想到父亲说他可能是前太子之子,果真如此,小妹若真嫁给张焕,那她将来地风险……

这一刻,裴明远忽然不希望张焕成为自己的妹夫。但在父亲面前,他却不能只说一半,迟疑一下,裴明远又道:“孩儿觉得既然他是豫太子之子,那把他拉到我们这边来就可能有一定地风险,尤其是李氏皇族,我们裴家可能会失去他们的支持,请父亲还是慎重考虑。”

裴俊笑了,他看得出儿子的心里也很矛盾,既希望把张焕拉拢过来。又害怕他误了自己的妹妹。他点了点头笑道:“你的想法很好,张焕那边你们继续去和他交往。要让他看到我们的诚意。”裴俊走到裴明远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不过,有一点你要记住了,在任何情况下实力是第一重要地,只要你有了强劲的实力,就算你说自己才是豫太子之子,那些李氏皇族一样会深信不疑地拥戴你。”

裴明远默默地点了点头,他似乎已经明白的父亲的话,行了一个礼,他转身去了。

裴俊望着儿子的背影,心里感到十分欣慰,能力和见识可以慢慢培养,但德行却是与生继来,自己这个儿子从小不被重视,长大后却越来越显示他的不同寻常,张焕虽重要,但他最多也不过是一个可利用的工具,而自己的儿子才是裴家地主人,他们将决定裴家的未来。

他忽然生出一个念头,能不能效仿张若镐,改由裴明远来做家主继承人?

这是一个让许多人难以入眠的夜,张良娣也是一样,夜已经很深了,但她依然无法入睡,往日气势恢弘的皇宫此刻变得阴森可怕,她已经两日无法入睡了,她一闭上眼睛,十六年前那血腥的一幕便出现在她的眼前,那双死不瞑目地眼,多年来一直在她梦中挥之不去,她不止一次地梦到,那个人提着剑在宫里追杀她,大声呼唤,‘还我命来!’

而现在,这个恶梦忽然变成了现实,那个人的儿子竟然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手中有三千军队,令她心惊胆颤,屋外一点点穸嗦的声响,在她脑海里立刻就变成无数的脚步声闯入内宫。

忽然,门外传来一声尖叫,吓得张良娣的心脏都几乎停止了跳动,她想喊人,可声音却不听使唤,她想冲上去,可双脚却疲软无力。

“太后!有只老鼠。”门开了,一个值勤的宫女战战兢兢道。

张良娣呆了半天,忽然她象发疯似的跳起来,一把抓住宫女的头发狠狠往墙上撞。

“太后饶命!”宫女几乎要被吓晕了。

“饶命?”张良娣恶狠狠道:“哪谁饶我的命!”

她把宫女往地上一推,歇斯底里地狂喊,“来人,给哀家打死她,打死!”

“太后息怒!太后息怒!”宫女宦官们跪满了一地,个个磕头不止。

张良娣再也克制不住内心地恐惧,朱泚让她等待几日地建议已经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她一时一刻也不能再等待,张焕必须要死,立刻就死。

张良娣取出一张信笺,飞快地写了一封信,召来了一名心腹宦官,低声命道:“你速将此信交给崔相国,现在就去。”

宦官匆匆走了,张良娣无力地坐在地上,她脸色惨白,无神地望着黑沉沉的夜空,天空阴云密布,低低地垂压在太极宫地上空,一场暴风雨将至。

崔府,送信的宦官已经告退了,崔圆怔怔看着手中之信,张良娣的来信揭开了沉寂了十几年的秘密,信中只有寥寥数语,当年太子豫曾经有一个私生子,宫廷政变后下落不明。

但已经足够了,崔圆立刻明白了所有的原委,这个私生子必然就是张焕了,这是李泌重新出世的真正原因,这也是张若镐想立他为家主继承人的真实目的。

当然,他也很清楚张良娣的用意,不过是想借他之手除掉张焕罢了,但让他吃惊的是张良娣怎么会在这个结骨眼上知道此事,她从来不出内宫,难道是……

崔圆忽然将自己手下被杀,人被劫走之事和眼前这封信联系起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皇后的决定

在一阵阵喧天的爆竹和鼓乐声中,位于务本坊的书香门第酒楼重新开张,这家酒楼由于生意惨淡而被迫歇业,五天前,一名来自淮南广陵的大商人以六千贯的低价从原来东主手中买下了这座酒楼,以及后面沿河的二十亩空地,并改名为劝农居。

开张仪式简短而节俭,时值中午,不少来这里吃饭的官员也被开业的锣鼓声吸引过来,但更多的却是翠云居的老酒客跑来捧场,新酒楼的掌柜可是原来翠云居的京娘,长安响当当的一块招牌。

京娘站在门口,她穿着一身火红的榴裙,湛蓝色的眼睛里洋溢着迷人的笑容,亲昵地和前来捧场的酒客们打着招呼。

在她身后,站着两排二十名胡姬,她们的热情如火一般,和这一带普遍的清雅风格迥然不同,她们将前来吃饭喝酒的客人们伺候得服服帖帖,竟使不少来凑热闹的官员生出了明日再来的念头。

在门口招呼了近一个时辰,京娘着实有些累了,不过开张不错,使她十分开心,这座酒楼她有五成分子,不过她始终不明白张焕为何不肯用真实身份,如果是怕身份忌讳,但朝廷那些世家在外经商敛财的还少吗?

张焕不肯说,她也不好再问,想必他也有难言之处,京娘在长安混了八年,什么话该问,什么话不该问,她心里如明镜一般,但她两次人生的转折都得益于张焕。她心中对他充满了感激。

眼看食客渐少,她正要回酒店歇一会儿地时候,远远地来了一群骑马的军人,最前面一人京娘一眼便认出来,也是她从前的老酒客,龙武军中郎将朱泚,再看他身后之人。京娘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正是吞并她翠云居的风云楼少东主崔雄。

脸上的不快瞬间便消失了。她立刻堆满了笑容迎了上去,“我等到现在,总觉得还差一个人未来,现在我才知道,原来缺的是朱将军。”

“我是专门来捧场地。”

朱泚翻身下马,他抬头看了看酒楼笑道:“这个地方我常来,以后京娘沽酒。我更是老客,有没有清静一点的雅室?”

“三楼地碧云轩还空着,朱将军请进。”说着,京娘又上前招呼崔雄,“欢迎崔小将军到我这里来用餐。”

崔雄瞥了她胸脯一眼,色迷迷地笑道:“上次是我特地关照他们放过你,你该怎么谢我?”

京娘岂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她强忍住心中的愤恨。不冷不热地道:“欢迎崔小将军常来鄙店,我会用最好的酒,最好的菜招待。”

“酒菜顶屁用,我要最好的女人,自然就是你来招待。”

崔雄哈哈大笑,他忍不住便要去摸京娘的脸。旁边地朱泚却一把将他拉进了酒楼,低声道:“这里吃饭的官员多,当心被家主知道了。”

崔雄无奈,只得悻悻地上了酒楼,朱泚歉然地向京娘拱拱手,便跟了上去,京娘叹了口气,到厨房去了。

劝农居酒楼一共有三层,三楼的碧云轩是最豪华的套间雅室,外面是吃饭的厅堂。里面还有一个小间。可供三四人喝酒密谈,此刻朱泚和随从们在外厅喝酒吃饭。而他本人却和崔雄坐在密室里小酌。

“大郎可听到最近的传言?”朱泚给崔雄倒了一杯酒,不露声色地问道。

“怎么没听说,竟有人说我家主勾结回纥,家主震怒,正在查找这个谣言的根。”崔雄将酒一饮而尽,将酒杯一顿,愤愤地道:“估计还是韦家那老小子干的,虽然他不在长安,但嫌疑还是他最大。”

朱泚又给他倒了一杯酒,苦笑道:“我不是说相国那件事,我是说张焕是太子豫私生子地传言。”

“那件事,那也能信吗?”崔雄不屑地撇嘴道:“一只杂毛乌鸦能变成凤凰?打死我都不信。”

“这件事对我们没什么影响,可对皇上、对崔相、裴相却不同了,当年宫廷事变,十几户世家大族因此被灭门,死了几千人,我想不管是不是真,张焕都不可能驻防大明宫了,这个美差非大郎莫属,我这里先恭喜你了。”

朱泚端起酒杯,笑吟吟地敬向崔雄,却将他的表情变化一丝不漏地收入眼中。

“恭喜个屁!”崔雄恼怒地一拍桌子,“我父亲去找家主说此事,但听说家主却要把天骑营中郎将之职任命给段秀实之子段升云,一个花花公子,让人好生不服气。”

朱泚暗暗点了点头,果不出自己的意料,崔圆已经出手了,他呵呵一笑,“不谈这些烦恼之事,来!我再敬你一杯。”

……

一个时辰后,在崔圆的外书房里,崔雄一字不漏地将他和朱泚的对话告诉了崔圆,他最后道:“按照家主的吩咐,我告诉他将由段升云出任天骑营中郎将,他便不再谈此事。”

崔圆轻捋短须点了点头,“这次你做得很好,有进步,你地任务就是继续和他交往,要把他的话都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崔雄点头答应,他迟疑一下又道:“他约我今晚上去平康坊喝花酒。”

“去吧!喝喝花酒不妨。”

崔圆见他走远了,不由冷冷一笑,自言自语道:“朱泚,你想和老夫斗,还差得远呢!”

他背着手在房间里慢慢踱步,今天上午,他得到了从河东传来的消息,张若镐病危,张若镐一死,张家的新家主资历太浅。他地父亲又是个碌碌无为之人,根本就压不住那几个野心勃勃的叔辈,况且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张破天,河东必然大乱,这是夺取河东千载难逢之机。

可河北的裴家也不会坐失良机,还有安北段秀实,难道又是三家分晋么?

不!崔圆轻轻摇了摇头。他负手望着远空的白云,张若镐、张破天、张焕、李系、裴俊、韦谔,一个个鲜明的对手犹如走马灯般滑过他地脑海。他们似乎杂乱无章,互不关联,但崔圆却用一根线将他们穿在一起,而这根线就是河东。

崔圆忽然冷冷笑了,只要他愿意,机会就永远在他面前,他立刻转身吩咐道:“备车。去大明宫!”

……

“跳一跳!”崔小芙笑吟吟地抱着皇儿在自己膝上蹦跳,这个孩子就是庆王嫡孙李邈,现在过继给崔小芙为子,不久前刚被立为太子,李邈只有三岁,长得白白胖胖,异常活泼,把崔小芙逗得哈哈直笑。

崔小芙已近四十岁。膝下无子女,和所有地女人一样,对孩子的渴望一直是她心头之痛,但又和别地女人不同,她想要的并不仅仅是一个孩子。

“姑姑,这个小家伙怎么不说话?”旁边的崔宁笑着问道。

“你现在不是一样不说话吗?”崔小芙瞥了她一眼笑道:“小家伙说话少。这叫大智若愚,那你不说话叫什么呢?叫相思病重吗?”

“姑姑!”崔宁见崔小芙没人前没人后地开自己玩笑,不由大窘,悄悄地掐了她一把。

崔小芙一笑,便不再打趣她,她使劲亲了一下小家伙,不由越看越爱,这时一旁的乳娘见崔小芙高兴,便忍不住谄笑道:“奴婢觉得太子和娘娘很象。”

“哦!是吗?”崔小芙笑着回头问道:“你说说看,他哪里象我?”

“恩!太子的皮肤很白。这一点和娘娘很象。还有他的眼睛,笑起来和娘娘一样弯弯的。很多人都说太子简直就是娘娘亲生地。”

“你说什么?”崔小芙脸上的笑容未去,但眼睛已经冷了下来,她瞥了一眼这个多嘴的乳娘,淡淡问道:“是谁安排你来作乳娘?”

“奴婢该死!”乳娘一下子跪了下来,她已经感觉到了皇后娘娘语气中的不满。

“好好问答本宫的话,你就不会死。”崔小芙忽然发现这个乳娘似乎不是自己安排的那一个,她克制住内心的惊疑,不露声色地试探道:“本宫好象记得在嗣寿王府里见过你,是吧?”

嗣寿王妃便是张良娣的侄女,他们之间地关系相当密切。

乳娘眼中一阵慌乱,她随即否认道:“奴婢是嗣庆王府中的人,和嗣寿王没关系。”

“是吗?”乳娘眼神的一点点变化都被崔小芙一丝不漏地看在眼里,她冷冷笑道:“那本宫现在就去找嗣庆王来对质,若你不是,那我就剥了你的皮!”

乳娘吓得脸色惨白,她忽然连连磕头,“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

“姑姑,别吓着孩子了。”旁边的崔宁忍不住劝说崔小芙,她心中暗叹一声,宫廷斗争向来冷酷无情,上位者尔虞我诈,最后倒霉的却都是这些可怜地下人。

“哦!小宝贝别害怕。”

崔小芙怜爱地拍了拍孩子,她对乳娘温和地笑道:“说吧!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本宫不喜欢说谎之人,只要你说实话,本宫就饶你这一次。”

“奴婢、奴婢确实是嗣寿王府中之人。”乳娘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崔小芙眼睛渐渐眯了起来,她早知道太极宫那个女人不会让自己如愿以尝,果然居心歹毒,竟偷偷换掉了太子的乳娘,不用说,如果今天自己没发现,太子必然会在某一天突然暴病而亡。

“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那乳娘擦了一把冷汗,慌忙退下,崔小芙见她走远,这才回头对身旁的心腹宦官使了眼色。

宦官会意,崔小芙又笑着对自己娇儿道:“来!再给为娘跳一个。”

“皇上驾到!”门外传来宦官的一声长喝。崔宁吓了一跳,她立刻对崔小芙道:“姑姑,那我先避一避。”

崔宁前些天已经发现自己地这个皇帝姑父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对,虽然依旧和蔼温和,但他眼睛里总是时不时地迸出一丝仇恨,崔宁是个极冰雪聪明的女子,她立刻猜到这极可能和前段时间皇上巡游太原有关。虽然不能肯定李系会对自己怎么样,但为了保护自己。她已经很少进宫,今天因为崔小芙特地召见,她才进宫探视皇后。

崔小芙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还是点了点头,崔宁一闪身便躲进了寝宫。

崔小芙将手中太子交给身旁的宫女,自己赶到门口迎接,只见李系在数十名宦官、宫女地簇拥下走到了门口。

“臣妾躬迎陛下!”

“皇后免礼!”

李系摆摆手笑道:“朕刚才去看皇儿。说已经被皇后抱走了,朕就一路追来。”

这几天李系地心情喜忧参半,喜是他已经接到太原尹韩延年的密报,张若镐病势恶化,张府之人已经在给他准备后事了,如果张若镐一死,将由张灿继承家主,他已经答应自己。一旦接手家主,将先把云中郡、朔郡、代郡等十几个河东北部郡县让出给段秀实驻军,这就等于打开了河东地北大门,这样一来,自己的军队占据河东也就顺理成章了。

而忧却是他今天听到一个消息,长安市井中传言。张焕居然是自己大哥地私生子,这让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不过他也知道,这些所谓的市井传言都是有心人散布,可信也可不信。

但这件事却把十六年前的陈年老帐翻了出来,让他心中很是不爽,自己都登基十六年了,难道还有人想变天不成。

这时,崔小芙已经把李邈抱到李系面前,笑盈盈道:“皇上。有人说皇儿长得象我。你说呢?”

李系捏了捏小家伙的下巴,悄声调笑道:“是一样。和皇后的皮肤一样细嫩。”

“陛下你……”崔小芙的脸忽然红了,她看了看两边宫女相距甚远,便低声笑道:“皇上当心被史官听见记下来,将来皇儿长大了可要笑话的。”

崔小芙无意中地一句话却挑起了李系的心事,他又想起太子豫,如果张焕真是大哥的儿子,那他岂不是要为父报仇吗?想到这里,李系忧心忡忡地坐了下来。

崔小芙见李系脸色不善,她心中略略有些惊异,“陛下不舒服么,要不要叫太医?”

“朕没有生病。”李系叹了口气,他终于忍不住道:“外面有传言说张焕是朕大哥的儿子,朕有些担忧啊!”

“太子豫?”崔小芙愣住了,她的眼睛里极其迅速地闪过一道异样的目光,随即消失不见,她想了想,便安慰李系道:“张焕是张家的子弟,怎么会是太子豫的儿子,这些传言必然是有人想造出紧张气氛,无根无据,皇上信不得。”

李系点了点头,崔小芙说得也有一点道理,若张焕是大哥地儿子,那张家怎么可能会和自己结盟,张焕又怎么可能在太原破坏刺客的暗杀。

但这是往好的方面想,事关他的切身利益,李系始终是放心不下,就算是谣言也需把真相挖出来,这时,一名宦官匆匆来报,“皇上,右相崔圆有要事求见,现在御书房外等候。”

“崔圆。”李系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来做什么?”

“相国或许是有什么要紧之事,皇上还是去吧!国事为重。”崔小芙在一旁轻轻劝道。

李系点了点头,“好吧!朕改日再来看皇儿。”他又逗了一下李邈,便匆匆回御书房去了。

崔小芙见他走远,便慢慢地坐了下来,张焕真会是故太子之子吗?又是谁发布了这个流言?张焕是不是太子豫之子对她并不重要,她关心的是张焕地天骑营,这流言的发布将使李系与张焕之间业已紧张的关系更加雪上加霜,张焕继续驻防大明宫的可能性降低了,不行!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崔小芙瞥了一眼刚刚走出来的崔宁,微微笑道:“我今天打算去看看马球手训练,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崔宁一怔,随即低了头,眼睛变得明亮起来,崔小芙看在眼里,她淡淡一笑,当即令道:“备驾!本宫要去东内苑。”

第一百一十八章 崔张结盟

李系赶到御书房,崔圆已经等候多时,他从太原回来后,朝局趋于平静,只有回纥因留夏人造反,无暇东顾,登利可汗特派使臣来大唐缔结和约,承认了大唐对三座受降城拥有控制权,并以受降城以北三十里作为临时停战线,具体边界待双方慢慢谈判。

除此之外,各地的灾情也得到了控制,米价稳定,没有出现斗米千钱的局面,政局平静,李系来御书房的时间也少了很多。

此刻,十几个当值宦官正在李系的御书房里紧张地忙碌,通风、拭尘、焚香,天气也渐渐冷了,炭火盆也须准备。

崔圆背着手笑呵呵地看着宦官们忙碌,那样子就仿佛是一个监工,“让相国久等了!”

身后忽然传来说话声,崔圆一回头,只见李系已经出现在几步外,十几个宫人簇拥着他,崔圆急忙上前大礼参拜,“臣崔圆参见皇帝陛下!”

李系连忙将他扶起,再一次埋怨道:“朕说过多少次了,见朕不必下跪,相国总是不听。”

“臣是百官之首,需要为大家做个表率。”

李系有些感动地点了点头,“爱卿真是朕的肱股之臣也!”

这时,书房已经收拾完毕,宦官们依次退了出来,李系向崔圆摆手笑道:“相国,请屋里说话。”

“多谢陛下!”

书房内光线明亮,墙角放了一盆火炭。将一股股热气渐渐地传遍了整个房间,李系摆弄了一下案上镇纸,淡淡一笑道:“听禀报说相国有急事寻朕,请说吧!朕洗耳恭听。”

崔圆沉吟一下,便坦率地说道:“臣今天是为了两个谣言之事,特来给陛下解释。”

李系笑了笑,没有接口。

“第一个谣言是说臣与回纥勾结。陷陛下于西受降城。”崔圆斩钉截铁道:“陛下,臣绝对没有此事!”

“朕知道。所以也只是一笑了之,不过希望相国能找出造谣者,按大唐律法严惩!否则它会影响到相国的声誉。”

李系话虽这样说,但朱希彩地巧合出现使他心里也起了怀疑,恐怕这个传言是真的,他笑了笑又道:“为这点小事来找朕,相国确实有点小题大做了。那说说下一个吧!”

崔圆当然不会认为这是小题大作,那件事一直是他心腹之患,事隔半年又忽然冒了出来,说明是有心人一直在暗中盯着此事,若不尽快平息,那个藏在暗中之人必然还有下一个举动,至于张焕的身份,保持他张家庶子的身份远比李氏皇族重要。至少官方文书上不能承认,他也必须要平息此事。

“陛下的信任,老臣感激不尽,老臣想说的第二件事,便是关于天骑营中郎将张焕,现在。长安居然有谣言说他是豫太子之子,老臣以为这实在荒唐,就是因为他是张家庶子,所以才没有能够继承张家家主之位,这是众所周知之事,张若镐万万不会拿河东张家的宗族大事来开这种玩笑,这个谣言必然是有人想挑拨陛下与张焕地关系,从而得渔人之利。”

李系点了点头,先是崔小芙的提醒,现在又是崔圆地分析。他也渐渐对这个谣言的真实性也怀疑起来。而且他记得很清楚,最后清理东宫之人就是崔圆。如果真有什么漏网之鱼,应该姓崔而不是姓张。

不过,李系还有一个疑点尚未得到澄清,那就是张焕的母亲楚挽澜到底是怀了谁的孩子,是张若镐还是张破天,抑或是另有其人,他必须要弄清楚,否则,他睡觉也会不得安稳。

“无凭无据之事,朕不会相信,张焕的天骑营中郎将,朕也不会轻易罢免,只是相国政务繁重,以后不要为这些无稽之事而烦忧。”

“陛下,三人成虎,人言可畏啊!这些谣言不仅会影响到老臣的声誉,还会让一些对太子豫保有幻想的人生出异心,老臣今天来找陛下,就是想请陛下出手,制止这些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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