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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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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门。张焕见这里防备森严,便对众人笑了笑道:“算了,既然是郭东主的珍秘,我们就不进去了。”

郭东主连忙躬身道:“皇上但进无妨,这种轻容技术十分复杂,外行人是看不懂地?”

张焕走到窗前,见大房间内也传来轻微的机杼声。三十名织娘正全神贯注地纺织轻纱,他回头对郭东主笑道:“朕有个非分的要求想请东主答应。”

郭东主吓得连忙跪下。“陛下尽管开口,草民怎敢不答应。”

“是这样。”张焕沉吟一下道:“朕的皇后十分喜欢轻容,她也组织宫女在宫中纺织轻容,可是怎么也纺不起来,朕这次来视察前,皇后特地嘱咐朕请一个会织轻容的织娘进宫教授,不知……”

郭东主心中一跳。这等于就是把轻容的技术传出去了,可他又不敢不答应,只得一咬牙道:“陛下要求,草民安敢不答应,草民一定让最优秀的织娘进宫教授。”

说罢,他对一名工头道:“去把吴绣娘叫来。”

他又回头对张焕道:“这个吴绣娘丈夫是个军人,去年被调到安西参战,身世很清白。请陛下放心。”

片刻,一名身着白裙地年轻女子被带了过来,张焕老远看见她,只见她年纪约二十五六岁,模样倒也清秀,走近了却觉得她似乎有些面熟。象在哪里见过,那个吴绣娘上前和张焕打了一个对面,她也一愣,忽然她跪了下来,高声道:“小女子叩见皇帝陛下。”

张焕迟疑一下,问道:“朕见你也有点眼熟,我们是在哪里见过?”

“陛下忘了吗?当年陛下在武威时曾视察过天宝县移民,我爹爹就和陛下讲过水车之事,陛下当时还给我们一张名刺。”

张焕猛地想起来了,后来就是这对父女来金城告状。揭开了陈平贪污救济粮一事。他呵呵地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我们居然在这里又见面了。朕记得你应该姓刘吧!快快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吴绣娘也十分高兴,她站起来道:“小女子夫家姓吴,他就是陛下当年砍伤我父亲地一个亲兵,被陛下处罚后,他歉疚于心,时常来照顾我们,时间长了,小女子就嫁给了他,还生了两个儿子,他是奉天县人,积功升为果毅都尉,去年被调到安西打仗去了,两个儿子都在长安读书,我就来这里做工,挣钱供他们学费。”

张焕听说他地亲兵知错能改,心中感到异常欣慰,他便对吴绣娘笑道:“真是巧了,朕地妻子正想请一名会织轻容的织娘进宫教她们纺织技艺,郭东主就给朕介绍了你,你愿意去吗?朕不会亏待于你,只呆半年,你可随时出宫看你的儿子。”

吴绣娘想了想便点了点头应道:“小女子愿意进宫教授皇后娘娘轻容技术。”

“好,你去收拾一下东西,等一会儿朕就要回宫了。”张焕又回头对郭东主道:“朕这次前来视察也想听一听你们这些实业商人的意见,觉得朝廷哪些法度是不太合理的,尽管提出来,朕想听你说实话。”

郭东主连忙躬身行一礼道:“草民觉得现在朝廷对我们已经很宽容了,不过草民也觉得确实有两个小小的地方不甚合理。”

有人给张焕搬来一张坐榻,他坐了下来,又让李琪坐在自己身边,便对郭东主道:“郭东主请说。”

郭东主想了想便道:“草民是想说关于朝廷对商人各种律令众多,而且很多互相矛盾,前年有河东奸商卖假茶坑蒙于民,朝廷便一刀切,所有河东商人皆不可卖茶,这实在是不合理,这是一件事,还有草民去年曾在扬州开了一家三百织机地作坊,长安这边盐铁监说我的郭记工坊是在长安登记商籍,按照庆治十三年的诏书规定,扬州的店应该在长安一并缴税,可扬州那边盐铁监却说我店开在扬州,按大治二年的诏书规定,我必须在扬州缴税,按理应以大治年的规定为正,但庆治十三年的规定又没有废除,结果我两边同时缴税,无奈我只好将扬州的工坊改名,在扬州登记商籍,可这样一来,我郭记工坊这块响当当地牌子就没有了,草民的意思是,朝廷能否修订一本完整的商律,不要再随意下诏改变它。”

张焕沉思了片刻便道:“这件事朕知道了,说起来《永徽律疏》中也有涉及,只是不甚完备,朕上月已经下旨,命崔相国牵头刑部,将一些新的律令补充进去,其中就包括商律,将来我大唐断案一律以《永徽律疏》为准,任何人不得违律擅断,若有迷惑,当报刑部裁决,你说的这些情况,可写成文书,投入四匦之中,刑部自然会采纳。”

第四十一章 公主归来

返回长安已经是黄昏时分,侍卫将吴绣娘带回宫,李琪也回了自己的雍王府,而张焕则直接来到自己的紫宸阁御书房,今天一天不在朝中,应该积累了不少奏折,刚走到门口,宦官安忠顺便急忙上前禀报:“陛下,韩国公主回来了。”

“韩国公主?”突来的消息让张焕愣住了,他事先竟一点消息也没有得到,“她现在在哪里?那裴明远呢?他也回来了吗?”

惊喜之下,他一口气连问三个问题,安忠顺连忙答道:“回禀陛下,韩国公主已被皇后娘娘接入宫内,裴大夫也回来了,上午他还来求见过陛下。”

“速宣他来见朕。”不等安忠顺说完,张焕便打断了他的话,急命裴明远来见自己,他快步走回御书房坐了下来,激动的心情略略平静下来,早半个月前他已经知道回纥国内果然发生了内讧,忠贞可汗身死,颉干迦斯被拥立为新汗,近千名忠于原可汗的人被杀,而张焕所担心的韩国公主和裴明远一行却不知下落,尽管传来消息说大唐使者并未出事,但还是让他担心了半个月,今天裴明远和李素都能顺利归来,这着实让他感到十分欣慰,裴明远是他的心腹,又是裴家的家主,将来是他重用之人,这次他能带公主成功脱逃,也说明他有很不错的应急能力。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裴明远被领进了御书房。和在翰耳朵八里相比,他明显的瘦了一圈,一个月地艰难归途使他心神皆疲惫到了极点,离开翰耳朵八里没多久他们便遭到了回纥大军的追击,关键时刻是药罗葛灵的族人救了他们,在距西受降城约三百里时,他们又一次遭到了数千回纥边军的袭击。近二百名唐军阵亡,正是护卫唐军的拼死保护。他们才最终得以返回大唐。

“臣裴明远参见陛下。”裴明远上前一步,向张焕深施一礼。

张焕见他又黑又瘦,脸上疲惫之色难以掩饰,心中也忍不住地感慨,他亲自给裴明远倒了一杯茶,道:“这次回纥之行,朕也深知其中的风险和艰难。你和公主能平安归来,朕欣喜万分,快快坐下,给朕讲一讲回纥的经历。”

裴明远坐下,他便将回纥忠贞可汗怎么欲进攻北庭,后来又如何突然大转弯,急不可耐地想迎娶大唐公主,又如何在迎婚地前夜暴毙。以及药罗葛灵如何全力帮助他们脱险之事详详细细地给张焕说了一遍,最后他又有些担忧地问道:“陛下,公主既然返回大唐,那她与回纥的婚约又该如何处置?”

“想必你也知道了,回纥新可汗已经全面取消和大唐签订地协议,联姻之事自然也就此作罢。我们答应回纥的百万石粮食也不必再提。”说到这,张焕微微一笑又道:“这个颉干迦斯既然是被反唐的三大势力,粟特人、摩教、回纥军方拥立上台,他自然要有所表现,不过若要他立即发兵进攻大唐,朕谅他也没有这个胆子。”

“为何?”裴明远脱口而出,他随即又反应过来,“陛下说的可是黠戛斯人?”

“没错,就是黠戛斯人,有他们在。回纥人就不敢真的南下。朕就是看准这一点,才任他们去内讧。最好自相残杀,也省得朕出兵去收拾他们了。”

裴明远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他忽然又想起一事,便对张焕道:“药罗葛灵在与臣告别时曾提到他们几个部族有南迁的想法,现在回纥国内反唐派占了绝对优势,他们地处境也岌岌可危,正如陛下说言,回纥极可能出现分裂的势头,陛下为何不顺势而为,拉拢亲唐派,彻底让回纥走向分裂呢?”

张焕忽然笑了,他意味深长地瞥了裴明远一眼,不紧不慢地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顺势而为呢?对付漠北的回纥人我一共下了五步棋,环环相扣,扶持黠戛斯人是第一步,任凭回纥人内讧反唐是第二步,刚才你说的拉拢药罗葛灵等亲唐派我已经派人去做了,这是第三步,下面朕还有第四步、第五步,明远不妨猜一猜,”

让裴明远猜,张焕却没给他时间,他话题一转便歉然地笑道:“明远刚刚回家,就被朕叫来,耽误了你和孩子团聚,朕真是很内疚。”

裴明远连忙起身躬身施礼,“陛下言重了,反倒是臣要感谢皇后娘娘替臣照看女儿,陛下和皇后对臣的恩德,臣铭记在心。”

“好了!好了!咱们之间就不用这么客气了。”张焕摆摆手笑道:“皇后是你的亲妹,她不照顾谁照顾?倒是你啊!朕想让你去地方上磨练急年,你可有心理准备?”

‘地方!’裴明远暗暗一怔,他一时没有明白张焕的意思,在去回纥之前,他出任土地田亩监令,一直在常州任职,作为裴家家主,裴家的族务他几乎已经撒手不管,已经引起家族许多人地不满,好容易四年任职期满,他卸职回到长安,却又出任送婚使去了回纥,按理,他回来后应该直接入朝为官才是,怎么又让他去地方任职,皇上这究竟是什么用意?他目光疑惑的向张焕望去,希望能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复。

张焕却没有明确解答他的疑惑,他沉吟了半晌,只淡淡一笑道:“朕已经决定任命你为益州刺史兼剑南节度使,五天后正式去益州赴任。”

……

裴明远走后,张焕背着手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去年由于碎叶战役爆发,他有很多计划中的事情都暂时被搁浅,尤其是高层的人事变动。这四年来基本上都没有动过,随着战争结束,权力地格局应该重新架构了。

去年十二月,大唐的前相国、曾把持朝廷整整十年的崔圆不幸去世了,他的去世固然是大唐的一大损失,但意味着一个时代的结束,当年七大世家的家主。崔圆、裴俊、韦谔、张若镐、王昂、杨锜、楚行水,而韦谔也在前年病逝。现在除了楚行水尚在朝中为高官外,其他地六人都不在人世了,当年他张焕与这七人中明争暗战,可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笑傲天下。

张焕他慢慢走到窗前,凝视着远空的一轮弯月,它在无边无垠地蓝色天幕中仿佛和自己一样地寂寞,他忽然有一种高处不胜寒地感觉。没有了政敌,他的生活中似乎就少了一点什么,或许有时候敌人也是一个特殊地朋友,这时,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一个远在巴格达的敌人。

……

今天后宫内十分热闹,先是韩国公主返回长安,下午时张焕又将会织轻容的吴绣娘请入宫内。张焕地妻妾们兴致高涨,以至于丈夫迟迟没有回宫,谁也没有放在心上,不过今天只有一个人忧心忡忡,就是崔宁,从早上一直等到晚上。她都在等待丈夫归来。

让她忧心忡忡的原因是她一早得到一个消息令她无比震惊的消息,她的侄子崔曜竟然被大食人俘虏,带到巴格达去了,生死不知,这个消息使崔宁恍若被雷击一样。

崔曜是父亲最难以割舍的长孙,在父亲临终前,他拉着自己的手反复嘱托,一定要自己把崔曜培养成为崔家的栋梁之材,可现在父亲的叮嘱尚未在耳边散去,却传来了崔曜被俘虏到巴格达地消息。这怎能不让崔宁心急如焚。若崔曜有什么三长两短,他怎么向去世的父亲交代。

崔宁站在台阶上焦急地来回踱步。她已经派了两个宦官去打听皇上的消息,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他怎么迟迟还不回来。

“娘娘,陛下回来了。”她身旁的侍女忽然指着远方出现的一串灯笼大声喊道。

“真是他回来了。”崔宁拾裙跑下台阶,可跑了几步又有些犹豫了,自己这样跑去,别人知道了会不会在背后议论她。

她想了想,便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交给贴身宫女道:“你去把它交给陛下,什么也不用说。”

灯笼处正是张焕的龙辇,他在外奔波了一天,也着实累了,见夜已深,便返回宫休息,过了一座桥,安忠顺忽然在车窗外禀报,“陛下,元妃娘娘送一根簪子给你。”

‘簪子?’张焕有些诧异,宁儿送簪子给他干嘛!他随手接了过来,果然是崔宁之物,他又向窗外看了看,见崔宁地贴身侍女站在车外,便问她道:“元妃还有什么话要你带给我吗?”

侍女慌忙施了一礼,“娘娘什么也没有说。”

张焕沉吟了片刻,慢慢明白过来,这是崔宁让自己今晚到她那里去呢!他笑了笑便道:“你去告诉元妃,就说朕明白了。”

侍女应了一声,转身便慌慌张张地跑了,张焕一直望着她身影消失,又看了看手中的金簪,轻轻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丝会意的微笑,崔宁虽然使的是小伎俩,可是他喜欢。

按照平常的习惯,他总是要先到裴莹这里来吃晚饭,然后再决定今晚的歇处,今天也不例外,他走进裴莹的寝宫,裴莹早已经闻讯迎了出来,在她身后却跟着韩国公主李素,她上前向张焕盈盈施一礼,“李素参见皇兄。”

张焕摆摆手,呵呵一笑道:“朕听说你平安归来,心中快慰之极,今天晚上朕要喝一点酒,以示庆贺。”

“皇上又在找借口喝酒了。”裴莹佯做不高兴的样子,可只装了一下,她也忍不住笑了,“那就少喝一点,臣妾这就给皇上热酒去。”

“等一下。”张焕拉住了她笑道:“不如叫大家一起来喝一杯,如何?”

“明天大家再一起喝酒吧!现在她们都在学习织容呢,兴致高昂。尤其是平平,那个吴绣娘和她是旧相识,从来都坐不住的她居然也认认真真学织轻容了。”裴莹摇了摇头笑道。

“那小妹就不打扰皇兄喝酒了。”李素又行了一礼,便要告辞。

“皇嫂。”李素脸忽然一红,附在裴莹耳边悄声道:“刚才那件事可千万别说出去。”

“我知道了,你快去吧!”裴莹暧昧地向她眨眨眼,李素满脸通红地转身去了。

张焕笑了笑。却没有深问,他来到饭堂坐下。裴莹给他端了几盘菜,又温了一壶酒,在他身旁坐了下来,她一边倒酒,一边问道:“李素从回纥归来,那她与回纥人地婚姻还有效吗?”

“人都死了,婚姻当然也就取消了。”张焕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道:“明远也问了朕这个问题,你们兄妹怎么想到一起去了。”

“明远也问了吗?”裴莹大感兴趣,她忽然象年轻了十岁似地,凑在张焕面前兴奋地追问道:“给我说一说,明远在提到李素时是什么表情?”

张焕诧异之极,他停住酒杯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忽然想起刚才李素羞涩地样子,心中若有所悟,便笑了笑道:“莫非你想做一次红娘?”

裴莹半天没有说话。自己的兄长在几年前妻子去世后,便一直没有再娶,他膝下只有一女,而他又是裴家家主,怎么能没有子嗣,为这件事。裴莹不知劝了兄长多少次,就算纳妾也可以,可总是被他婉拒,他地心中似乎只有亡妻一人,这已经成为裴家的头等大事,今天和李素聊天时,她总是旁敲侧击裴明远的情况,引起了裴莹地怀疑,在她不舍追问下,他们之间果然有这个苗头出现了。裴莹为此兴致盎然。但现在丈夫的话却让裴莹感到被泼了一盆冷水似地,他一下子清醒了。是的,关键是李素的公主身份,自己兄长能娶她吗?会不会影响到裴家和明远的前程。

想到这,她紧紧地注视着丈夫,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确切的答复,‘裴明远可以吗?’

妻子那充满期盼的眼睛张焕心中清清楚楚,几十年前世家是不屑于与李氏宗室联姻,他们总是保持着一种高傲的姿态,或者世家之间互相联姻,现在世家朝政虽然已经衰落,但并没有消亡地地步,他们的子弟在很大程度上控制着地方,他们有着平常百姓无法比拟的优势,能够培养出大量优秀的人才,尽管他已经在办学、门荫等方面尽力改变这种状况,但他也知道改变这种状况至少也需要十年时间,如果裴明远娶李素,恐怕着急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些仍旧极力维护世家利益的顽固势力。

“这件事朕不会干涉,也不会过问。”张焕的口气异常平淡,他喝了一杯酒,便对裴莹徐徐道:“朕已经决定,调明远为益州刺史兼剑南节度使,五天后正式赴任。”

吃罢晚饭,张焕起身来到了崔宁的寝宫,他刚进门便听见里面隐隐有人在通报,“娘娘,陛下来了。”紧接着崔宁飞快跑了出来,但她地眼睛里不是惊喜和眷恋,而是一种焦急甚至惊惧,是的!她此刻的神情就像一只失去了孩子的母鹿。

“宁儿,出什么事了?”张焕连忙扶住她,惊讶地问道。

崔宁紧紧抓住张焕的手,颤抖着声音道:“焕郎,崔曜还能会得来吗?”

“是谁告诉你此事的?”张焕心中有些不悦,这件事他在十二初时便从碎叶发来急报中得知了,他当时怕崔宁和病人膏肓地崔圆知道,一直隐瞒至今,甚至连裴莹都没有告诉,没想到崔宁还是知道了,这件事是谁泄露的?

张焕冷冷地回头瞥了一眼安忠顺等人,他们几人吓得低下了头,战战兢兢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焕郎,谁告诉我的你就别问了,关键是崔曜能不能救他回来?”崔宁已经担忧到了极点,她本想问崔曜是不是还活着,可是她不敢往那边想,她用乞求的目光望着丈夫,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可以接受的答复。

张焕望向崔宁的目光已经变得温柔起来,他能感受到崔宁心中的紧张,崔曜是她父亲临终前唯一的托付给她的事情,如果崔曜出事,她将无法对自己父亲交代,张焕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我们去里面说吧!”

他牵着崔宁地手进了内室,张焕坐了下来,揽着她地腰诚恳地说道:“你知道吗?当朕听说崔曜被抓时也异常紧张,朕也很担心他会遇害,可后来当朕得知他被阿古什带到巴格达时,朕就知道,他至少性命是保住了,尽管朕没有见过他们的哈里发,但他是大国之君,如果连容纳一个使者地心胸都没有,那他就根本无法驾驭大食这样大的国度,就像朕不杀阿古什,最后将他放了一样,崔曜也一定会被释放,当两国之间的战争结束后,就该是政治对话的时候了,以解决许多遗留问题,包括大食战俘的交换、临时边界的确定等等,崔曜的释放问题也必然会在这些谈判中出现,所以你放心,朕一定会把他换回来,他不仅仅是朕爱妃的侄子,更重要是他身为大唐的使臣,这关系到大唐帝国的尊严,如果他不回来,拔汗那也就不会真正地诚服于朕。”

第四十二章 拉希德的烦恼

三月的伊丽河流域已是春色盎然,一望无际的草原渐渐转成了青绿色,和风拂面,温暖的气息洋溢在天地之间,这天清晨,乳白色的薄薄白雾笼罩在草原之上,远方,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惊破了草原的宁静,一匹快马在薄雾中出现,向妖龙城疾驰而来,马上库尔班德紧咬着嘴唇,目光因激愤而变得绝望,他拼命地抽打战马,战马狂风一般地冲进了妖龙城。

妖龙城已经被唐军重新控制,战争结束后,许多随唐军南下避难的原居民也陆陆续续回到了自己的家园,在随后的重建中,唐军所建的第一座码头也顺利完工,二十艘百石运输船也顺利下水,这座码头的修建将妖龙城和伊丽河通过水路联系起来,但这只是唐军的第一步,在完全控制伊丽河流域后,唐军的下一步将向夷播海扩张,从西面完成对回纥的战略包围。

现任妖龙城兵马使正是都尉将军施洋,这位年轻的将军奇袭拔汗那立下大功后,并没有因此飞黄腾达,他的军职未变,从阿史不来城调任妖龙城兵马使,唯一的收获便是被封了宁远将军的散官职,这仅是从五品的武官衔,这些封赏明显和施洋所立下的军功不配,连他的副手赖金麟也被提升为都尉将军、阿史不来城兵马使,施洋遭受的不公引起了军中许多人对他的同情,但施洋本人却十分高兴,他终于以军功坐稳了都尉将军之职。将来就不会任何人认为他是因为身份背景而被提升,这才是他所看重的事情,至于被调为妖龙城兵马使,施洋更是心知肚明,大食征战硝烟散去,接下来将是大唐对回纥地反抽,而妖龙城正是对回纥人发力点之一。将他调到妖龙城,将再一次给他立功的机会。

昨天晚上。他得到斥候消息,妖龙河已有解冻的迹象,如果妖龙河解冻,那利用妖龙河运输物资的行动就可以开始正式进行了。

施洋一早便率领五百骑兵准备亲自去沿河察看河水解冻的情况,大队骑兵刚驶出黑暗森林,后面便传来了疾奔的马蹄声,“施将军。施洋!”隐隐听见有人在叫他,施洋回头望去,只见数里外一匹马向这便奔来,马上有人在挥动着手臂,森林里光线昏暗,看不清他的模样。

很快,战马靠近,战马上竟是黠戛斯人库尔班德。神情颇为焦急,‘他不是在阿史不来城吗?来这里做什么,莫非是古黛出事了?’施洋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会使库尔班德这样焦急,他停下战马,等待库尔班德上前。

“施将军,古黛终于到巴格达去了。我怎么也拦不住她,你去把她追回来吧!”库尔班德表情异常激动,古黛最后地喊话仿佛还回荡在他的耳畔,“库尔大哥,你回去吧!去为黠戛斯人而战,跟着女人,你永远也成不了真正地英雄。”

古黛的话深深刺痛了库尔班德的自尊,为此,他要回草原去成为真正的英雄,可他又放心不下古黛。便前来找施洋商量。他希望施洋能派人去截住古黛,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去巴格达冒险。

“施将军能否传书石国的唐军。让他们截住古黛,她孤身一人去巴格达,实在是太危险了。”

沉默半晌,施洋才淡淡一笑道:“你以为我能拦得住她吗?况且她知道情况一个月后才去找自己的情郎,那应是她深思熟虑的选择,我又有什么理由不让她去?”

施洋对此事地冷淡无异于给库尔班德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他呆呆地站在那里,显得有些惘然无措,想再去追赶古黛,他已经没有了这个勇气,可真让他回黠戛斯,他的心中却又放不下这份情缘,施洋似乎明白他的心思,重重地拍了一下库尔班德厚实的肩膀,“你跟我!”他一催战马冲上了一座小山丘,一指东方朝霞初升的天际对库尔班德道:“你看见没有,天地之间是如此辽阔无垠,任我们纵横飞驰,我们的心为何要为一个女人而弄得这般心力憔悴,你我都是男人,大丈夫就应在战场上建功立业,何患无妻,你回去黠戛斯去吧!希望我们能在扫荡回纥人的战场上会师。”

施洋的话激发了库尔班德骨子里地血性,他望着远方茫茫无边的草原,他忽然仰天长啸一声,尖利的啸声在天地间回荡,他随即纵马冲下山岗,向遥远的北方驰去,“你看着吧!总有一天,我粘满敌血的战刀会让你明白,什么才是黠戛斯人的英雄。”

……

巴格达地外城依旧熙熙攘攘,小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一队队满载货物的骆驼队在大街上行走,各色人种、各种各样的语言,充斥着这个国际性的大都市,崔曜身着大食人的黑衣骑在一匹骆驼之上,悠悠哉哉地向内城而去,他在大食已经呆了整整半年,语言不再成为他的障碍,他不仅能说一口流利的阿拉伯语,甚至还能用阿拉伯文撰写诗歌,他又将中原的诗赋和历史介绍给了大食人,为此拉希德专门为他在帝国图书馆内开设了一门东方历史课程,引来了一千余名门贵族子弟聆听课程,几个月来,崔曜开始在巴格达的上流社会中颇有名气,被酷巴格达人美誉为,‘东方启明星’。

战争结束也有四个多月了,在战败之初,巴格达上空一片愁云惨淡,物价飞涨,大街小巷随处可以听见战死者家人地哭声,战争失败非但没有影响他地授课,而且因为这场战争,引来更多人开始关注大唐,崔曜的学生也由一千余人猛增到了近五千人,原来地授课大殿已经坐不下了。他改到图书馆主殿授课,每星期授课两次。

崔曜住在外城穆塔大叔地空宅之中,而穆塔大叔早在两个月前便去撒马尔罕进货了,碎叶战役后,尽管他的学生不介意他是大唐人,但巴格达的普通老百姓未必不记仇,尤其是那些战死士兵的亲人。没准就给他来一刀,因此。崔曜每天用黑巾覆面,往来于住所和帝国图书馆之间。

今天不是授课日,他和往常一样准备去内城的图书馆看书,他的骆驼刚走到内城门口,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叫他,“崔先生!”声音轻柔,是个年轻的女人。

崔曜回头。只见后面地来了一辆极为华丽的马车,马车在他面前停下,车窗里露出一张美丽地俏脸,她年纪约二十岁出头,有着迷人的微笑,漂亮的牙齿和黑色睫毛的蓝眼睛,栗色的头发上罩着缀满了各种宝石的丝网,崔曜认识她。她叫阿巴赛,是拉希德哈里发的亲妹,也是巴格达地位最崇高地公主,她是拉希德最宠爱之人,甚至超过了拉希德自己的女儿,为了让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拉希德甚至不允许她结婚嫁人,只有一个名义上的丈夫。

阿巴赛也是崔曜的学生之一,不过她学习的是汉语,这起源于她对大唐诗歌的热爱,尤其是对李白的诗最为崇拜,为了能更深刻的品茗唐诗地韵味,她便开始向崔曜学习汉语。

“我昨天读了一首的李白的诗,你听听对不对?”阿巴赛象个小学童似的用结结巴巴的汉语背诵起来,“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不错!不错!”马车里忽然有人在鼓掌。崔曜这才发现马车里还有一人。是一个极为漂亮的男人,皮肤白皙地惊人。年纪约三十岁,一双眼睛里总带着一种梦幻般的迷惘,崔曜也认识他,他叫哲耳法尔,是叶哈雅的次子,也是阿拔斯帝国的税务总管,掌握着帝国的财政大权,另外他还是巴格达最有名的诗人和文学家,写了一笔好字,他总有一些标新立异的创举,但这种创举总会立刻成为巴格达的时尚,比如他的脖子很长,他去年特别穿了一件高领服,结果这种高领服便成为了巴格达最时尚的款式,流行了整整一年,至今风潮未尽,哲耳法尔也是崔曜地历史课学生之一,每一次授课他都会准时到场,认真听讲,他尤其喜欢听崔曜讲解史记,和崔曜地私人关系也颇为不错。

哲耳法尔之所以和阿巴赛坐一辆马车,那是因为他就是阿巴赛名义上的丈夫,他们并不住在一起,平时也极少见面,只有在宫中举行盛大宴会时,他才会以阿巴赛丈夫地名义和她同坐,不过今天他是在路上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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