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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第1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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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王思雨用长木杆指着大清池北部一座山下有几幢小屋模型的地方又道:“这里就是妖龙城,我们的斥候发现从毗邻的妖龙湖可行千石大船直达夷播海,这对我们将来遏制回纥有着极高的战略价值,为此我特地禀报了皇上,皇上当即下旨命我尽快拿下此地,作为唐军北上夷播海的后勤基地。”
武元衡仔细地看了看这座小镇,他忽然道:“这座小镇地关键之处恐怕不仅仅是可以通向夷播海,我看它的位置好像还扼住了大食联系葛逻禄和回纥的咽喉之处,如果真是这样,葛逻禄人要进攻此地,或许这背后还有大食人的影子。”
王思雨暗暗竖拇指称赞,果然名不虚传,此人思路开阔,一下子便抓到了问题的关键处,他微微一笑道:“既然武使君看到了这一层,我也就不瞒你了,皇上在半年前给我下了密旨,这次进攻葛逻禄人是虚,皇上的真正目地是这里。”
王思雨用木杆在吐火罗地地域上划了个圈微微笑道:“早在四个月前,朝廷便调集八万内地精兵驻扎疏勒,另外又与吐蕃达成协议,吐蕃人将出两万军在吐火罗边境做势,只要吐火罗的大食军来援救葛逻禄人,疏勒的八万唐军将越过葱岭夺取吐火罗。”
“妙计!”武元衡忍不住击掌赞道:“这是谁想出的计策,果然是高明之极,吐火罗危急,拔汗那的大食军是救还是不救?如果救,那碎叶的唐军便可趁势夺取拔汗那,这个计策可谓把碎叶城的战略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
“我听说这就是当年的布衣相国李泌的计策,确实很高明,如果吐火罗的大食军不肯援助葛逻禄人,那我们索性就灭了葛逻禄人,彻底拔掉这颗碎叶城背后地钉子。”
“可灭了葛逻禄人,我们就会直接面对回纥人了,如果回纥人和大食人结盟,我们岂不是腹背受敌?而且听说大食人国力雄厚,我们大唐由乱入治,刚刚处于恢复期,恐怕国力支撑不了两线作战。”武元衡多少还是有些忧虑。
“你不能这样想。”王思雨当即反驳了武元衡地软弱,“你越害怕战争就越没有勇气去对面敌人,我们有威力巨大的大唐雷,我们还有坚固地盔甲和犀利的陌刀,这些都不是用来摆样子的,该打的仗我们必须要打,就算输了,我们也不能失去尊严,只要我们的血性和尊严还在,我们就有机会重新夺回胜利,就害怕舒服久了,朝廷上下畏敌如虎,变得一味的忍让和退却,连最起码的血性都丢得干干净净,这样还有一个泱泱大国的尊严吗?不管是回纥人也好、大食人也好,你越软弱,他们就越会欺辱你,你只看吐蕃便知道了,若没有安西一战,他们现在会这样听话吗?”
说到这,王思雨轻轻拍了拍武元衡的肩膀笑道:“我早听说你在兵部时就是出名的硬气,怎么现在却变得优柔寡断了?”
武元衡默然了,他承认王思雨说得有道理,现在朝廷上下对可能与大食的一战,形成了少有的意见一致,人人都已意识到,大唐若想恢复到贞观时那种雄傲天下的强盛,仅仅靠和亲和讨好对手是办不到的,是的,自汉以来,汉人历代王朝的尊严从来都是用铁和血换来的,软弱只能换来更多的屈辱,有时硬气一点又有何妨!
他点了点头,又拾起木杆指着碎叶西北方向的阿史不来城笑道:“不知王将军发现没有,碎叶的位置虽然重要,但它却位于河谷之中,向西的扩张余地不大,如果我们能趁这次机会拿下阿史不来城,向西可直取怛逻斯城,向南可席卷拔汗那,战争的主动权便一下子掌握在我们的手中,王将军以为如何?”
王思雨神情变得异常严肃,他一次又一次地仔细查看阿史不来城的地理位置,它背靠险峻的千泉山,向东是俱兰城和怛罗斯城,向南是拔汗那,具有提裘之势的地理优势,他倒吸了一口冷气,武元衡说得非常对,拿下阿史不来城,确实就占据了战争的主动权,可以说这里将是大唐与大食之间战争的一个关键支点所在。
“好吧!你的建议就作为我的第一个备选方案,无论大食人是否支援葛逻禄人,我都会借这次机会拿下阿史不来城。”这一刻,王思雨毅然下定了决心。
第十八章 葛逻禄人的疯狂
天还没有亮,但熊熊的火光照亮了天际,五万被大食人武装起来的葛逻禄人终于开始了他们热血沸腾的征战,火把汇成了一望无际的火的海洋,在猎猎的火光中,一张张年轻的脸庞充满了对财富和土地的渴望,在远方,成群结队地站着近二十万老幼妇孺,他们有的悲伤、有的兴奋,但更多的人是和他们的战士一样,充满了对新生活渴望。
在前面,站着近百名葛逻禄贵族,他们有的全身盔甲,有的已白发苍苍,有的还抱在母亲的怀中,或许在前几天他们有的人还怯弱的不敢想象与唐军作战,还被北庭失败的阴影所笼罩,可现在,战争的决定一旦通过,他们也忘记了恐惧,思路已飞向了热海湖畔的肥沃与富饶,那是他们渴望已久的土地。
在贵族们的前方是一座木制高台,高台上站住三个人,一个是葛逻禄人年轻的大酋长阿特雷,他的脸上充满了战刀一般的活力和杀气,他虽然只有十七岁,但父辈们留给他的野性却一样地流在他的血液之中,在数万葛逻禄勇士的面前,征服的欲望彻底燃烧了这位葛逻禄人历史上最年轻酋长,他站的笔直,富有轮廓的嘴唇紧闭着,眼睛里是一片火的海洋。
在他旁边还站着两人,一个是葛逻禄的国师苏尔曼,而另一人是刚刚从撒马尔罕赶来的阿古什亲王的使者。
“我地葛逻禄勇士们,你们已经准备好了吧!南方肥沃的土地原本属于你们。但现在却被遥远的东方人占领。”
苏尔曼的声音清晰而低沉,富有极强的煽动性,凌晨的夜风将他的话语远远地传送出去,送到每一个葛逻禄战士地耳畔。
“没有人会怜悯你们,这里只有丛林一般的残酷竞争,你们想要最肥沃地土地吗?想要无尽的财富和羊一样大唐女人吗?碎叶的银矿、热海的土地、美丽大唐女人,这些。你们想要吗?”
苏尔曼热切的目光扫过每一个战士的脸庞,他的话已经激起无数葛逻禄人地共鸣。“我们想要!”山呼海啸般的回应声在夜空中回荡,甚至包括不能出征的许多葛逻禄老人。
苏尔曼右手慢慢抬起,场面又霎时间安静下来,他的声音忽然变得万分激动起来,“那你们就去抢,用你们的战刀,用你们的勇气和热血。把原本属于你们的东西去抢回来!现在,我让你们看一看,是谁和你们在一起。”
他忽然回身,一指大食使者,大食使者慢慢走出,他缓缓而有力地说道:“我来自巴格达,是大食哈里发陛下派来特使,我要告诉你们。大食人永远支持你们,去作战吧!哈里发已经答应,碎叶河谷和热海永远属于你们葛逻禄人。”
一队队铁流一般的队伍开始出发了,葛逻禄人兵分两路,两万人由踏实力叶护多图率领,向西去进攻妖龙城地唐军。而另外三万人则由阿特雷和苏尔曼率领,带着大食人送来的攻城器向南方挺进,他们要先攻下热海湖畔的几座城池,切断金龙道,随后两军汇合,最后将与吐火罗的大食军一起攻打碎叶城。
大治五年六月底,蓄势已久的碎叶战争正式拉开了序幕。
……
黑暗森林以东三十里的一座山岗上忽然燃起了一条笔直地狼烟,紧接着十里外的另一座山丘上也燃起了同样的狼烟,几名黑暗森林旁的唐军斥候远远望见,他们立刻也点燃了狼烟。调转马头向妖龙城狂奔而去。狼烟已燃,葛逻禄人来了。
妖龙城上空的钟声‘当!当!’地敲响了。一队队唐军骑兵开始挨家挨户通告,唐军将要暂时撤离妖龙城,愿意与唐军一起走的居民可立即动身,妖龙城瞬间沸腾了,叫喊声、咒骂声响彻一片,无数突骑施人和一部分粟特人简单收拾了细软,拖家带口地逃到街头。
一名粟特年轻人风一般地跑到妖龙客栈,进门便大喊:“康大叔,我父亲要我来问你,我们要不要走。”
妖龙客栈的院子里,康明正吃力地将最后一袋大食金币拖上一辆马车,马车上已经坐了他的五个老婆和一堆儿女,听见叫喊,他回头便骂道:“你父亲疯了吗?他不走,要留下来等死?葛逻禄人是狼,他们会连骨头都吃得不会剩下。”
“可是很是粟特人都不走,商业协会也建议粟特人留下,说葛逻禄人有书面承诺,不伤害我们粟特人。”年轻人迟疑着又问道。
康明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他跳上马车,和大儿子一起驾着马车便向大街上驰去,路过门口时,他冲年轻人吼道:“你去告诉你父亲,多图的财产受到了损失,他一定会加倍抢回来,还有那些葛逻禄狼兵,你以为他们会军纪严明吗?商业协会的人自以为交了效忠书,他们蠢,我们不能一起蠢,叫你父亲赶快逃,店铺被烧了还可以再建,关键是保命要紧!”
年轻人恍然大悟,他转身便向家里狂奔而去,康明将马车赶到大路上,这时,大街上一队队唐军骑兵已经在缓缓地撤退了,夹杂着无数地突骑施人和粟特人,尽管商业协会建议粟特人留下,但还是有很多粟特人不敢相信葛逻禄人地承诺,跟着唐军一起撤退了。
施洋带着一支千人唐军从大街上疾驰而过,他们所走的方向相反,不是向南,而是向北边地夷播海方向驰去,他们刚走过一个路口,忽然听见有人在叫喊,“施将军!施将军等一下!”
施洋停下战马。见是妖龙客栈的康掌柜正驾着一辆马车而来,正远远向他招手,片刻,马车驶近,康明探身问他道:“施将军,唐军为何要撤离?凭我们妖龙城地地势完全可以挡住葛逻禄人的进攻。”
施洋耸了耸肩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上面的命令。我们只管服从军令。”
“不过也是,真的打起来。很多粟特人还不知会帮着谁呢?”康明叹了口气,又问道:“那唐军还回来吗?”
施洋冷笑了一声,“康掌柜以为呢?”
康明尴尬地笑了笑,自己问得真是多余,唐军怎么可能会把葛逻禄人放在眼里呢?这一定是他们的计策了,他精神大振,便向施洋拱手道:“那我就先走了。祝施将军旗开得胜,再立奇功。”
“康掌柜保重!”施洋也一拱手,率领千余骑兵一阵狂风般地向北驰去了。
……
一个时辰后,唐军和镇内居民都陆续地撤离了,妖龙城变得安静下来,但很快,大街上又再次喧闹起来,数百名粟特人在几名商业协会长老的带领下气势汹汹地来妖龙城政务署前。“砸了它!烧了它!”粟特人群情激昂,已经有无数性急的人捡起石头向悬在上方地牌子砸去。
雨点般的石块砸向牌子,片刻,木牌便被砸得千疮百孔,最后轰然落地,‘妖龙城政务署’大牌子摔成了五六块。近百人一涌而上,用脚拼命地踩踏,将一丈长地大牌子踩成了木屑。
“砸烂这座房子!”商业协会的长老终于下令了,数百名亢奋的粟特人撞开大门,冲了进来,他们疯狂地在屋内打砸一切,桌案、文书架、箱子、门、窗户,所能看到的一切都被他们砸得稀烂,扔到大街上,最后一股浓烟从屋内冒出。熊熊的火舌添着门窗。政务署被大火吞没了,阿图木镇的大牌子重新竖了起来。
紧接着一些年轻人开始砸开随唐军撤离的粟特人店铺。开始疯狂地洗劫他们带不走地财产,其中以康明的妖龙客栈损失最为惨重,所有值钱的家具、装饰、摆设统统被一扫而空,连储藏在地窖里的食物和酒都抢得干干净净。
大街小巷到处是一队队狂喜的粟特人,男女老幼都有,他们举杯痛饮,高呼自己终于获得了自由,妖龙城中有关大唐的一切都被他们砸烂焚毁,甚至唐军刚刚修了一个雏形的码头也被大火烧毁,“大食万岁!阿图木万岁!葛逻禄万岁!”欢呼声响彻天空。
商业协会更是无比郑重地宣布,这一天将成为阿图木粟特人的自由日,永远被子孙纪念。
庆贺一直延续到黄昏时分,随着一名报信人地大喊,“葛逻禄人来了!葛逻禄人来了!”
粟特人获得自由的狂欢才渐渐平息,他们离开了大街,返回自己的家中,商业协会的七名长老则激动地前往路口,迎接葛逻禄人的到来。
夕阳的金辉渐渐消失,被晚霞染红地天空已经暗下来,逶迤不绝的森林成一片暗黑色,夜幕开始降临,带着夕阳最后余晖的斑斓夜色开始在妖龙城的大街上长驱直入,码头、房屋、寺院仿佛被涂上了一滩殷红的鲜血。
夜风吹拂着七个商业协会人的脸庞,他们站在路口苦苦等候,他们手中葛逻禄大酋长阿特雷的亲笔信成了他们唯一的安慰。
“来了!”一人低低地喊道,他看见了一条望不见边际的黑色洪流正缓缓向这边涌来,这时,所有人都看到了,是葛逻禄人骑兵,他们手握短矛、身着皮甲,头盔上的黑缨迎风飘扬,这是大食轻甲兵地装束,他们行得不快,一阵阵低沉地声音从他们队伍中发出,这是摩尼教中光明王迎接胜利的誓言,但黑暗地森林中行军,还有这支杀气腾腾的军队,这种古老的誓言更显得有几分诡异。
随着队伍慢慢走近,七名商业协会成员感受到了一股沛然而来的杀气,一种不安的情绪开始涌进他们的内心,现在想改变什么,似乎一切都已经晚了。
商业协会首领硬着头皮走上前,他将葛逻禄大酋长阿特雷的亲笔信高高举在头顶上,朗声道:“粟特商业协会欢迎葛逻禄勇士们到来。”
队伍停下来,片刻,一名五十岁左右的葛逻禄首领从队伍中出来,他便是踏实力部的叶护多图,这支进攻妖龙城的军队就是他的部众。
“唐军呢?”他瞧也不瞧粟特人一眼,便冷冷地问道。
商业协会首领认识多图,他心中一惊,怎么会是他,不是说由阿特雷率军前来吗?他的心开始有些紧张起来,连忙谄笑道:“唐军闻葛逻禄勇士到来,下午便吓得撤军了,他们带着很多平民和物资,一定走得很慢,叶护率军去追,今天晚上一定能赶上,他们只有五千人。”
多图却没有睬他,他瞥了眼前这个干瘦老者一眼,又冷冷道:“我们一路赶来,很饿很累了,限你们一个时辰内准备一千只羊,准备五百桶葡萄酒,还有一千个女人,再腾出两万人住宿的房子,等我们吃饱喝足休息好了,我们自然再替你们去追杀唐军。”
‘一千个女人?’商业协会首领仿佛一脚踏进了深渊,万分悔恨开始啃噬着他的内心,他举起阿特雷的亲笔信,不甘心地颤声道:“可是你们的大酋长向我们保证,将保护我们粟特人的利益。”
“我们现在不就是来保护你们粟特人的利益吗?”多图探身凑在他脸前向他狞笑道:“我们不来,你们怎么能从唐军的魔掌中解脱呢?”他哈哈狂笑,在火把的照耀下,一张长满疙瘩的大脸显得格外狰狞。
“那我们答应你们的条件,但女人就饶了我们吧!我们再给你们钱,一万、不!五万大食金币。”
他话音刚落,‘啪’地一声,多图的马鞭从他脸上抽过,他一下子摔倒在地,多图伸手从空中抓过阿特雷的亲笔信,几下便撕得粉碎,扔在他身上,目光异常凶狠吼道:“阿特雷算个屁,我再说一遍,女人我们要,钱我们也要,你们胆敢有半点啰嗦,我就杀光你们所有的人。”
“前进!”他手一挥,大队葛逻禄骑兵从七个绝望的粟特人身边走过,一队又一队,一直向妖龙城的中心驶去。
当天晚上,吃饱喝足的葛逻禄人开始成群结队地闯入粟特人的家中,开始索要女人、索要钱财,他们将所有的粟特男人统统赶进黑暗森林中,赤着脚,光着上身,仅穿着一条裤子,一文钱也不准他们带走,月亮躲进了乌云,黑暗笼罩着这座瑟瑟发抖的城镇,妖龙城陷入了从未有过的疯狂和淫靡之中。
第十九章 疯狂的代价
就在妖龙城的唐军撤离的同时,一支三万人的唐军大队却离开了大清池,向北方葛逻禄人的腹地海图什城进军,这支三万人唐军由二万骑兵和一万陌刀军组成,由王思雨的副将梁庭玉率领,从大清池到海图什城约有八百余里的路程,需要四五天的行军才能抵达,也并不是一路的草原,主要是由低缓的山地和丘陵组成,无数大大小小的河流在山地间流淌,这里很少看见裸露的岩石,厚厚的泥土上铺着绿色的草坪,大片森林点缀在其中。
这天上午,唐军越过了一座叫做贺葛岭的低矮丘陵,却停了下来,在前方探路的斥候传来消息,三十里外发现三万余葛逻禄骑兵,也正向南而来,将会在下午时分与他们迎面相撞。
梁庭玉冷冷地笑了,果然不出主帅所料,葛逻禄人分兵两路,一路去夺妖龙城,而另一路是直接南下夺取大清池边的几座城堡,他当即下令:全军就地休息,尽快恢复体力。
这将是一场硬战,他临走时王思雨曾经叮嘱过来,若遭遇到葛逻禄人的军队,不要采用什么谋略,就是要和葛逻禄人实打实的干一场,梁庭玉明白主帅的意思,碎叶军几乎一半都是新兵,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斗,他们急需用鲜血和实战来洗礼,而葛逻禄人就是最好的陪练者,但为了保证战役的最后胜利,梁庭玉又回头对第三骑兵军中郎将严云道:“你率本部一万人绕在敌军之后,隐藏在森林中。作为后援,听我的命令行事。”
严云就是当年关英夺取碎叶城时地副将,积功由一名果毅都尉升到了中郎将,率领碎叶第三骑兵军一万人,他当即抱拳接令,“末将遵令!”
严云立刻率领本部一万人重新翻过贺葛岭,绕小路向北而去。
两个时辰后。唐军开始整队向北挺进,约行了两三里。葛逻禄人的军队也出现在一片草原上,他们也发现了唐军,正在争取最后的时间休整,两军相隔两里停了下来。
葛逻禄人最鼎盛时曾达五十万人,占据了整个碎叶谷地和大清池流域,正因为它的强大引发了大食的忧虑,在十几年前又将碎叶收回。逼葛逻禄人回到了金山以西,许多依附于他们的突厥人纷纷离开,从那时起葛逻禄人他们开始走向衰弱,只剩下四十余万人,尽管如此,四十万人在民族众多的安西仍然是一个极大地势力,仅次于回纥,拥有七万精锐的带甲武士。
葛逻禄人真正走向衰落却是五年前地北庭之战。他们最善战的五万精锐全军覆没,各种军用装备物资损失殆尽,正是那次战役,将葛逻禄人杀得胆寒心颤,向西迁移,不断地内讧。到今天只剩下了二十余万人,这是一支已经走向衰落的游牧民族,如果没有人干涉他们,他们也会象突骑施人、象达奚人、象弓月人一样慢慢消亡在历史的长河中,但葛逻禄人却有个很大的后台,那就是大食人,尽管葛逻禄人已经走向衰落,但大食人却不甘心他们就这样退出历史舞台,又威逼利诱将他们推出来,给他们装备、许他们土地。这就象一个六十岁的老人被征兵一样。穿上盔甲、拿上刀枪,谁还能认出他们的苍老之身?
眼前这支葛逻禄军队大多是二十几岁地年轻人。和唐军一样,他们大多数人都缺乏实战,虽然他们是清一色的大食骑兵装备,但得到的却是大食人已经淘汰的皮甲和短矛,这是黑衣大食最早起家的装备,稍好一点的都给了突厥人或吐火罗的奴隶军,而给葛逻禄人的已经是挑剩下地最差一批,许多皮甲都已经发霉断裂,短矛也已生锈、圆盾上出现裂纹斑斑,他们的挎刀也不是大马士革钢打制的弯刀,而是普通的铁刀或长剑。
相反,他们对手唐军却装备着世上最坚硬的盔甲、最强劲的弓箭和最快速地战马,他们训练有素,纪律严明,士气高昂,他们的军官大多是从底层提拔,又经过军校的进修学习,有着丰富的实战经验和一定的军事知识,从他们身上可以看见大唐生机勃勃的复兴之态。
唐军的阵型已经摆出,以一万重甲陌刀军为主力,仿佛一支拳头,另外一支万人骑兵分成两支五千人队,为侧应的两翼,保护陌刀军不会被侧面攻击,整个阵型就像一只长了翅膀的长条形箱子,他们开始主动向敌军逼进。
葛逻禄人阵内,阿特雷已经开始有些不安起来,他虽然是葛逻禄人大酋长,但只有十七岁,他是父亲最宠爱的小儿子,阿瑟兰也从未想过让他继承自己酋长之位,葛逻禄人地酋长是竞争制,唯勇气、唯才能、唯力量最强地贵族才能即位,阿特雷远没有资格登上这个位置,而是被大食人强推上去,他不像父辈们身经百战,更没有超人的能力,现在却让他指挥这场关系到葛逻禄人生死存亡战役,战未打、心已怯。
“国师,我们该怎么办?”他小声地问着身边地苏尔曼。
“慌什么?”苏尔曼瞥了他一眼,尽管这个年轻人是他一力推上大酋长之位,可见他现在的胆怯,苏尔曼眼中也充满了不屑,“唐军的弓箭很厉害,你们皮甲抵挡不住,不要主动进攻,等他们上来。”
他忽然伸手在他后腰狠狠一拍,“你是大酋长,是你指挥战役,给我振作起来。”
“可是我……我不知该怎么打仗?”
“混账!”苏尔曼勃然大怒,“不会打仗也给我挺直腰、闭上嘴。”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士兵,身后地年轻人个个眼中露出兴奋、跃跃欲试。浑身上下洋溢着初生牛犊的锐气,苏尔曼暗暗一叹,看来知道唐军陌刀厉害的葛逻禄人都已经死光了。
此刻,两军相隔已经不到五百步,唐军还在前行,临战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葛逻禄各部落的将领们开始命令自己的部众准备作战。而苏尔曼却趁大家不注意,悄悄带着阿特雷到队伍后面去了。葛逻禄人死活苏尔曼并不关心,他关心的是回纥人必须与唐军为敌、他关心唐军被调出,吐火罗军可趁机夺取碎叶。
唐军继续前进,仿佛大山一般地陌刀军每一步踏出,地面都要微微颤抖,一百五十步了……八十步了,双方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对方。唐军第一排三千陌刀军刷地举起了长长的陌刀,漫天地杀气向敌阵席卷而去,第一排的葛逻禄军战马感受到了这种杀气,开始不安,哒哒地向后退,扭动着脖子长嘶。
“陌刀军继续前进,骑兵放箭!”主将梁庭玉下达了第一道命令。
两翼的一万骑兵纷纷张弓放箭,箭如密雨、万箭齐发。长长的箭划着一道道弧线呼啸着向敌军飞去,葛逻禄军纷纷举起盾牌,但密集的箭雨还试从盾牌缝隙,敌兵头顶掠过,给敌军造成了重大的伤害,一批一批的葛逻禄士兵惨叫着掉下马来。
六十步了。随着唐军地第三轮箭雨射出,葛逻禄军终于开始了反击,他们催动战马,将手中短矛向唐军投出,数千支黑压压的短矛从空中飞来,击打在陌刀军的重甲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叮当之声,短矛纷纷折断落地,竟刺不穿陌刀军的重甲,只有数十名骑兵中矛落马。此刻。几乎所有葛逻禄人的心都似沉入了深渊。
“杀!”葛逻禄军狂吼着,抽出战刀扑向唐军。他们没有什么阵型,只是编成百人一队进行作战,由于两军相隔太近,葛逻禄军的速度没有带起来便已和唐军短兵相接,唐军的陌刀阵发动了,他们排成三排如墙推进,利用腰部地力量挥动陌刀,如海潮滚滚、所向披靡,迎面而来的葛逻禄骑兵无不被砍成齑粉,顷刻间,唐军面前已经堆成了尸山肉海,鲜血侵染了唐军的盔甲、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两翼的唐军骑兵则机动灵活,一部分士兵挥动长槊与敌军搏斗,保护陌刀军侧面,另一部分唐军则百人一队,在敌军阵中纵横奔驰,或横槊挥杀、或张弓放箭,在两侧冲击敌军的队伍。
仅过了大半个时辰,唐军便将葛逻禄军杀得人仰马翻,死伤惨重,尤其是前排地葛逻禄士兵,他们没有退路,被后面的军队冲撞推攘,硬着头皮冲上前,可上前就立刻被雪亮的陌刀劈成碎片,葛逻禄人为之胆寒了,父辈们的传说在他们眼前变成了活生生的现实。
当葛逻禄人发现自己远不是唐军的对手时,他们的一股锐劲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士气异常低迷,更重要是葛逻禄军队由各个部族组成,每个部族都有自己的将领,他们各自作战,缺乏一个强有力的统一指挥者,阿特雷太年轻,担不起这个重任,为了保住自己部族的实力,开始有部族后退了,一个时辰后,葛逻禄人溃败地迹象已经出现。
梁庭玉眉头紧锁,他没有料到葛逻禄人竟这样不堪一击,和北庭地那支葛逻禄劲旅有着天壤之别,早知道严云的一万骑兵就没有必要藏为后援,直接投入战斗包抄他们地后路,眼看敌军要溃败,现在再调来包抄已经来不及了,梁庭玉当即下令道:“王勇琛营、杨翰营包抄到敌军之后,断他们后路,放红鹰召唤严云军投入战斗。”
主将的一声令下,两支各两千人唐军骑兵从左右冲出,如离弦的箭直向葛逻禄人的后军杀去,与此同时,唐军阵营中一群红鹰腾空而起,在战场的上空盘旋,这是命援军作战的信号。
战斗终于演变成了血腥的屠杀,杀红了眼的唐军开始变换阵型,第二排、第三排的陌刀军加入了战斗,战线拉长,变成了一道弧形的刀墙,开始向中间收缩。
此刻躲藏在后军地阿特雷和苏尔曼也遭到包抄来的唐军的进攻。原来最安全的后军现在反而成为了最薄弱的环节,在唐军一浪又一浪的犀利进攻中,五千葛逻禄后军节节败退,这时,苏尔曼忽然发现北方的三里外山丘上又出现了一支唐军,足足有万人,他吓得魂飞魄散。大喊一声,带着阿特雷便向西奔逃而去。
他们这一逃。五千人地后军也跟着溃败了,当严云的生力军从后面杀来时,三万葛逻禄军终于土崩瓦解,兵败如山倒,唐军趁势掩杀,杀得葛逻禄军人仰马翻,血流成河。跪地投降者无数,三万人跟随阿特雷逃走者不到三千人,被唐军斩杀二万余人,生俘六千人,而唐军阵亡者不到三百人,战果辉煌,也就是这一战,注定了葛逻禄人彻底灭亡地命运。
“陌刀军领战俘返回。骑兵继续向北前行,务必将葛逻禄人斩草除根。”主将梁庭玉下达了最后一条命令。
……
两天后,两万唐军骑兵抵达了海图什城,这一带靠近伊丽河,牧草丰美、水源充足,生活着十几万葛逻禄人。一顶顶帐篷分布在方圆百里的草原上,年轻的男人们大多出去打仗了,只留下十几万的老弱妇孺和一支不足两千人的军队,他们主要是保护海图什城内贵族们的生命安全。
这天早上,海图什城哨塔上的守卫忽然发现远方出现了一条黑线,正向这边疾驰而来,很快,哨兵便看清楚了,是数以万计地骑兵。
“当!当!当!”急促的钟声在海图什城上空敲响,住在城内的葛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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