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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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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Γ-S-H-U)了摆手又道:“请问四位义士之名,当年任何职?”
他们之中一名身材高大老者率先施礼道:“在下杨明,原安西军下陌刀手。”
另外两名略略年轻的老人也紧接着施礼道:“在下樊淑、刘泚,原安西军下步兵。”
他们之中一名气质略略高雅的老者最后方施礼道:“在下杜环(注1),原高将军帐下录事参军。”
这时,旁边的李须贺也有些感慨道:“与我们一同归国的老兵近百人,部分老兵已经死在归国途中,还有些人留在了安西,最后回到陇右共三十六人,皆回家心切已各自返乡,我们约好两个月后再相聚在长安。”
张焕默默地点了点头,良久,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便对四人道:“朕也曾远赴疏勒与大食作战,无数为国献身的将士朕始终不能忘怀,朕已命人在乐游原修建了忠烈祠,将祭祀所有为国捐躯的将士,也包括当年怛罗斯之战的将士,不日即将完工,届时朕会亲自拜祭。”
说罢,他又命左右道:“带这四名老兵好好去休息,他们的要求皆要尽量满足。”
马车启动,辚辚地驶入皇城,向大明宫方向驰去。
张焕是下午时正式接见了裴明远,他带来了一个极为不利的消息。
御书房内,张焕一言不发地听着裴明远出使大食地述职:“臣一路西行,在十二月时抵达巴格达,由于我们手中大食的数万战俘和亲王阿古什,他们的哈里发对我们十分客气,特地在王宫接见了我们,当即就承认碎叶为我大唐之城,也同意维持现状,双方加强贸易往来,并答应了陛下当时的要求,以还健在的唐军战俘交换疏勒大食战俘,臣与大食的宰相签订了一系列相关的协议,但由于交换战俘需要时间,臣在巴格达呆了近一个月后又前往大马士革去参观由我大唐被俘士兵建立起来的造纸作坊,在大马士革臣遇到了在大食火器局任职的杜环,从他口中得知巴格达竟发生了宫廷政变,新的哈里发上台,很快,巴格达就传来消息,新哈里发撕毁了我与前任哈里发所签署地一切协议,并下令大马士革臣总督抓捕我们,多亏得到杜环等许多老兵地帮助,我们逃过了大食人的抓捕,上了一个波斯商人地船,从海路逃离,但不久船就遇到风暴损坏,臣等无奈,又从波斯上岸,一路东行,足足走了三个多月才从吐火罗进入疏勒,又东行两个月,臣才终于回到长安。”
裴明远说罢,十分沮丧地摇了摇头,出使大食半年,却最终以失败而告终,使他无颜来见主公,但张焕却并没有指责他什么,而是背着手在御书房中来回踱步,他忽然回头问道:“那他们的亲王阿古什和三万大食军现在何处?是否已经返回了大食?”
裴明远立刻摇头道:“没有!他们现在都还在碎叶开采金矿和银矿,阿古什也还在碎叶,他本来已经被放回国,结果行至撒马尔罕时又逃回了碎叶。”
“为何?”张焕有些惊讶地问道。
“现任哈里发为巩固皇位,已经宣布亲王阿古什在东方战死,他此时回去必死无疑。”
说到撒马尔罕,裴明远忽然想起一事,急忙对张焕道:“臣在撒马尔罕时听到一个消息,大食新任哈里发已经派使臣前往回纥,据说是去调和葛逻禄人和回纥人的关系,臣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什么不妙的感觉?”
“臣觉得大食人撕毁协议,明显就是不承认碎叶被我们夺回以及不甘心安西之败,大食人在昭武九国以及吐火罗地区仍有强大的势力,所以臣以为它派重使去回纥,恐怕他们的战剑联合所指其实是我们大唐。”
张焕负手站在窗前,眺望着遥远地西方,那里有着广袤的土地和丰富的矿藏,他想起了多年前雪夜下武威时曾对将军们许过的诺言,良久,他淡淡地一笑道:“或许我们又该备战了。”
第三百九十八章 扑朔迷离
入夜,一辆马车疾速地驶入了宣阳坊,马车之中崔寓难以掩饰他眼中的激动之情,中午裴佑被罢右相的消息使他兴奋了整整一个下午,到现在他仍然余兴未消,他急于赶到大哥的府内与他共同分享这令人激动人心的消息。
马车‘吱嘎’停在崔圆的府前,崔寓当即跳下马车,快步向侧门走去,不用禀报他直接进了府内,但走到崔圆的书房附近,大管家却悄悄拦住了他。
“二老爷可要当心,老爷今天的心情极为不好。”
崔寓一怔,这是怎么回事?朝中有专门的子弟给大哥送消息,他此时应该接到了裴佑罢右相的消息才对,他怎么会心情不好,难道这其中又隐藏着什么东西不成?
崔寓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的权谋水平要远远逊于大哥和张焕,故这两年他完全唯大哥马首是瞻,他只是尽心做好自己的份内公务。
带着一丝疑虑,他快步走到崔圆的书房前,侍卫替他通报了一声,随即崔寓闪身进了书房,书房中气氛十分凝重,崔圆和崔相都在,他们没有说话,都在等着他的到来,现在崔相已经将家主之位重新让给了崔圆,他只负责族中的一些杂事。
“大哥,发生了什么事?”崔寓从大哥严肃的眼睛里已经明显感受到了他内心的不安,这种不安是这些年来从来没有过的,崔寓开始暗暗心惊了。
“你先坐下。”崔圆摆了摆手。一直等满腹狐疑地崔寓坐下,崔圆才说出了一句让崔寓几乎要晕倒的话,“我们崔家可能要遭灭门之祸了。”
崔寓的眼前感到一阵眩晕,他希望这是句玩笑话,可大哥异常严肃的神色却告诉他,这不是开玩笑,是真的。
“为什么?”崔寓向干涩的喉咙里咽了一口唾沫。
“你来告诉他吧!”崔圆叹了一口气对崔相道。他着实有些疲惫了。
崔相点了点头,缓缓道:“二哥是否还记得张焕登基前。他的府中遭遇到了一次神秘地刺杀,也就是宁儿险些遇害那件事。”
崔寓默默地点了点头,那件事发生在‘江都事件’的同时,主流地说法是张焕遭到了江都受损者的报复,但朝野私下的说法却是这件案子极可能是裴家所为,以铲除李琪日后的威胁,后来这件事就不了了之。没有任何消息。
可现在大哥又翻出此事,崔寓立刻意识到,他们崔家可能要卷进此事了,他没有插口,而是静静地听崔相把话讲完。
“大哥一直在怀疑此事可能会卷进我们崔家,所以命我从各种渠道千方百计打听内幕消息,直到昨天晚上,我们才从监察室内部中搞到了一点点眉目。这件事突然偃旗息鼓竟是张焕下的命令,他命令监察室销毁关于此案的一切资料,不准任何提及,换而言之,他已经认定了此案的凶手。”
“我还是有点不明白。”崔寓迟疑一下又问道:“朝中一直暗传此事是裴家所为……”
他话没说完,一直沉默地崔圆打断了他的疑虑。“若真是裴家所为,那宁儿为何还活着?连同宁儿一起杀掉岂不是更直接、更能激发张焕怒火。”
“可是我听说那个林平平当时也在张焕的房中,是她救宁儿。”崔寓已经渐渐地悟到了什么,但他还是不愿意将事情想得过于恐怖。
“我又何尝不希望是这样?”
崔圆叹了一口气道:“雪竹今天下午已经获准进宫去探望宁儿了,她带来的消息是宁儿当时与刺客搏斗过,宁儿手无缚鸡之力一个女子,刺客一剑便可杀了她,可为什么不杀她,你想过这其中的缘故没有?刺杀珪儿却不杀他母亲,还有留下了证人。这又说明了什么?”
崔寓终于明白了大哥所指。他一颗心迅速沉入了深渊,张焕下令不准再查此事。也就意味着他已认定此事是崔家的嫁祸之计。
崔寓忽然又有些怀疑地看着大哥,难道这真是大哥暗地里所为吗?牺牲珪儿嫁祸裴家,他知道大哥骨子里的心狠手毒,为了家族的利益他是会下狠心杀掉自己地外孙。
“这件事不是我干的,我就算有此心也不会是现在。”崔圆明白他目光的意思,他摇了摇头否认是自己所为,神情忧郁地道:“我上午去找过他,他对我热情有加,丝毫没有半点不豫,也根本不提那件事,我与他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实在是很了解他,若非他已认定是我们崔家所为,他不会不安慰我,毕竟崔宁是我的女儿。”
房间十分安静,三人谁也不说话,对崔家未来的担忧使他们心中都沉重到了极点,良久,崔圆才长叹一声,“好一招一箭三雕之计,看来在我们地背后隐藏着一头更毒辣更狡猾的狼,他深谋远虑,让我不得不服。”
崔寓腾地站了起来,断然道:“我现在就进宫给他说清楚,不是我们崔家所为。”
“不!不用着急。”崔圆急忙拦住了他,“现在不要去说,至少要等我将思路理理清楚。”
崔寓颓然地又坐了下来,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沉寂,崔圆忽然瞥了他一眼笑道:“你今晚来找我有什么事?”
裴佑被免右相的喜悦此时已经在崔寓的心中无影无踪了,他沉静地道:“今天中午皇上下旨,免去裴佑的中书令右相之职,降为吏部尚书,大哥应该知道这件事了吧!”
“这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我不会有半点奇怪。”
崔圆冷笑了一声又道:“你以为就只有裴佑会被免右相吗?如果你眼光放远一点。我建议你主动辞去左相之职。”
这一下,不仅是崔寓大为惊讶,连崔相也为之耸动,两人异口齐声道:“这是为什么?”
“这和权力斗争无关,这将是一种制度。”崔圆慢慢地靠在墙上,他地眼睛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赞赏,“他绝对是一个有雄才大略的帝王。在他的手上,我们将会看到一个无比强盛地大唐。”
……
崔寓和崔相都已告辞而去。只剩下崔圆一个人坐在房间里,他地思路仍然还在刺杀案上,这究竟是何人所为?手段如此毒辣、策略如此高明,如果得逞,就会将崔、裴两家一网打尽。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一个低沉地声音在门口响起。“家主,我来了。”
“进来说话。”
一道黑影一闪,门口出现了一名体格魁梧的年轻人,他神情严肃、目光冷峻,举手投足之间从容不迫,显示出了一种自信,他叫崔连星,是崔家地孙辈。一直在山东从军,清河军交给张焕后,他便被调来长安,负责崔家的情报收集,他手下约三十几人,个个武艺高强。且精明能干。
他走进房间,躬身施一礼,“请家主吩咐!”
崔圆从桌案上取过一本册子,递给他道:“这是二十天前张府刺杀案的一些情报,线索有限,但我希望你尽快查出幕后真凶。”
“是!”崔连星简短答应一声,接过册子迅速地离去。
崔圆目光凝重,他望着飘忽不定的烛光,又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夜越来越深了,天空细细地飘起了小雨。一洗空气中的燥热。格外凉爽,但行人却步履匆匆。很快就要到关闭坊门的时间了,路人归心似箭,已经没有人愿意再逗留大街之上。
平康坊还如同从前一样的热闹,数千家酒楼、妓馆依然灯火通明、热闹非常,尤其是这几天,朝廷要开制科地消息已经传遍全国各地,虽然要到两个月后的初秋才举行,但已经有不少性急的士子从各地赶来,人人都知道这是新帝即位后的第一次科举,重要性非同寻常。
制科不同每年的常科,不需要什么报考条件,渔樵农商都能参加,年龄也没有限制,为的是更全面地选拔贤才,不过条件虽然放得宽,来京考试的大多数还是十年寒窗的士子,略为不同地是各年龄层次都有,既有白发苍苍的七旬老翁,也有十四五岁的少年神通。
平康坊和崇仁坊的客栈最多,来考试的士子也大多数住在这两个坊中,在离离细雨中,一辆马车从平康坊金玉酒楼前疾速驶过,车轮后激起一片水雾,马车里之人似乎不是来喝酒寻乐,马车穿过一片最繁华的青楼群,在脂粉地香味中拐了一个弯,上了一条小路,路面上立刻变得黑暗寂静起来,又走了一会儿,马车驶进一条黑黝黝的小巷,这里住的大多是寻常百姓。
走到尽头,马车终于停了下来,跳下两名身手矫健的黑衣人,他们有节奏地拍了几下门,门开了一条缝,“口令!”里面的声音凶恶而警惕。
“雄鹰万里!”两个黑衣人报了口令,随即又将两块银光闪闪的腰牌递了进去。
片刻,门开了,两名黑衣人一闪身进了院子,“公主在吗?”其中一人低声问道。
“在这里不要称公主,要叫三娘。”院中人的声音依旧很凶恶。
“是!那三娘可在?我们带来了梦月先生的最新指示。”黑衣人口气虽然谦虚,但提到‘梦月先生’四个字,却有一种掩饰不住地傲慢。
院中人听到梦月先生,身子猛地一振,语气立刻变得恭敬起来,“三娘在内院,二位请跟我来。”
三人快步走进了一道门,身影渐渐地消失在蒙蒙夜雨之中。
第三百九十九章 水落石出
这是一间布置得与众不同的房间,桌上放在一只花瓶,一朵盛开的莲花飘散着淡淡的幽香,旁边还有一面镜子,一支黄金翡翠钗静静地躺在镜前,这里应该是一位少女的闺房,但我们离开桌子,房间的正中却扎着一顶帐篷,帐篷上挂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弯刀,又使得散发着幽香的房间里平添了一股杀气。
在房间的一角站着一名年轻的女子,她年纪约二十出头,皮肤微黑、颧骨略高,紧绷得唇线里有一种汉人女子少有的刚毅,高远深扩的目光中更带着一种草原民族的气质。
她叫图兰,但她的臣民又都喜欢叫她的封号:伽兰公主,她是现在回纥忠贞可汗的幼妹,由于回纥信奉摩尼教(也就是倚天中的明教),图兰从小就被送到波斯,成为摩尼教的光明圣女,三年前回到回纥,被册封伽兰公主,但来长安还只是半年前的事情。
此刻,图兰平静地望着窗外的雨雾,这让她想起巴格达的雨夜,摩尼教在波斯已经被禁了百年,是一个秘密的组织,因此她在波斯并没有享受到公主般的待遇,而是和普通的女孩一样光着脚在夜雨里大笑,虽然在她记忆中更多的是残酷的训练,但夜雨中的光脚奔跑却成为了她刻骨铭心的回忆,在这长安的雨夜里,她的心变得沉静而细腻。
“三娘,北方有人来了。”门口禀报声打断了她多愁善感的少女情绪,立刻恢复了理智。她知道一定是师傅来问讯了。
“叫他进来!”她迅速回到了座位中,点亮了蜡烛。
很快,两名黑衣人进来深施一礼,“参见伽兰公主。”
但为首地黑衣人眼一挑,又微微笑道:“图兰越来越漂亮了。”
“是你。”柔和的光线中,对方轻佻的话使图兰一下子认出了为首的男子,正是她的大师兄布特鲁。但她并没有表现出他乡遇故人的喜悦,脸色反而阴沉下来。他的大师兄是葛逻禄王子,和她同在一个师门下学艺,五年前地一个夜晚,他醉酒后几乎要强奸了她,虽然事后没有被师父追究,但图兰却从此恨透了这个这个人面兽心的男子,她可是摩尼教地圣女。她的失贞会让整个回纥人蒙羞。
“请你说正事。”图兰冷冷地道,不给他半点机会。
布特鲁感受到了图兰的冷漠,他的脸色也立刻阴沉下来,“师傅问你计划执行得怎么样了?为什么不及时汇报?”
他们的师傅自称梦月老人,身份十分神秘,他在摩尼教中地位崇高,长期居住在巴比伦,去年回纥内乱中来到回纥协助忠贞可汗平定了拓跋千里的叛乱。现被封为回纥国师。
提到任务,图兰明显有些底气不足,她犹豫一下,还是坦率说道:“我是完全按照师傅的部署来做,但现场情况有变,是我所意料不到。之所以没有及时汇报是我想看一看此事地后果。”
“二十多天了,还看不出吗?”布特鲁冷笑了一声又道:“如果一年没有效果,难道你就一年不向师傅汇报吗?”
“师傅那边我自然会去解释,你若没有别的事就请退下去吧!”图兰毫无表情地下了逐客令。
“这是师傅给你的信,你自己看吧!”布特鲁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扔在桌上,又哼了一声,转身便走了。
图兰慢慢拾起信,撕开了信皮,渐渐地,师傅新命令让她眉头皱成了一团。
雨夜中。大明宫显得格外静怡。由于宦官和宫女的人数稀少,使得许多宫殿都空关着。只有侍卫队在各处来回巡视,今天是张焕长子李琪七岁的生日,晚饭后,张焕没有急着去麟德殿处理公务,而是抽出一点时间多陪陪儿子。
大明宫虽然宫殿众多,但张焕为了节俭宫廷开支,同时也是出于安全考虑,便让几个妻妾都住在绫绮殿中,尽管如此,绫绮殿宏伟的建筑群还是让她们几人居住得绰绰有余。
目前,张焕一共有两妻三妾一共五人,正妻裴莹,在十天前已经正式被册封为皇后;次妻崔宁,被封为元妃;贵妃本来是留给平平,但她不屑于身份,也不愿被宫廷礼仪束缚,始终不肯嫁张焕,无奈,张焕只得封平平为晋国夫人,贵妃的位置也相应空着;再向下,妾杨春水被封为淑妃,其后的德妃和贤妃也都空着;张焕地另一个妾,也就是羌族公主李银瓶被封为昭仪,最后一个纳的妾花锦绣则被封为昭容。
比起唐玄宗李隆基后宫四万余人,张焕的后宫不说空前,也算是绝后了,另外张焕的几个儿女中,长子琪被封为雍王,次子珪封为赵王,女儿李秋被封为舞阳公主。
宫中没有什么娱乐,一家人集中在大殿里玩投壶游戏,也就是在前方两丈外放置一只高脚细颈瓶,每人十支箭,投中者有奖,这种游戏与其说是大人玩,不如说是大人在陪孩子玩。
一家人在玩了一阵,大人都慢慢退了出来,坐在一旁看小孩子投箭,目前还在场上投箭的还有五人,除了三个儿女外,还多了两人,一个是自然是童心未泯的平平,而另一个却是张焕在陈留收地义女施百灵,而她的哥哥施洋却像个大人一样坐在一旁观战,似乎不屑于和孩子们一同玩耍这种幼稚游戏。
“小坏蛋,你已经连投过两次了!”伤势略好的平平忘乎所以,她将插队李琪从前面拉了出来,李琪插队不成。又笑嘻嘻地跑到最后。
“百灵,该你了。”平平揽着粉雕一样的施百灵,低声在她耳边道:“不要急,看准了再投!”
施百灵今年尚不到四岁,在陈留时她骨瘦如柴,身子长满了虱子,经过一个多月地调养。她慢慢长胖,皮肤红润。再加上她圆圆大大的眼睛,竟是个十分可爱的小女孩,人见人爱,尤其平平最为喜欢她。
施百灵十分腼腆,话也不多,她拿着两支箭先后对准瓶口投去,但因力量小而没有投入。
“没关系。再投一次。”
平平又拿了一支箭递给她,“来!平姨教你。”
平平半跪下来,揽着她的小肩膀,拿起一支箭把手型给她看,“看见没有,要象这样拿箭,对!就这样,用点劲!”
在平平的悉心教授下。施百灵用尽全力一扔,箭投中了瓶口,小娘欢喜得拍掌跳了起来,可惜那箭在瓶口弹了一下,又落在地上,小姑娘的眼睛一下子黯淡下来。
“没事!没事!这其实算投进了。”平平连忙拾起箭直接塞进瓶子里。
“平姨。你耍赖。”站在最后地李琪忽然叫了起来,“这明明没有投进!”
“百灵,排到后面去。”旁边地施洋忽然大声斥责妹妹道。
施百灵害怕哥哥,赶紧跑到后面去排队。
“这是什么哥哥,这么凶!”平平见小娘被吓跑了,只得嘟囔一句,将那支箭又取了出去,气鼓鼓道:“轮到我了。”
她手长腿长,三枝箭自然箭箭投中,她‘哈!’地叫了一声。连忙跑到负责发奖品的朱光辉面前。手一伸,“我地奖品给我。”
朱光辉连忙躬身笑道:“平夫人连中三箭。可以选甲品,不知要哪一件?”
奖品十分丰富,几乎都是张焕当年的从回纥王宫中得到的一些珍品,平平早就看中了一把镶着红宝石的大马士革牛角弯刀,她指向弯刀正要说话,却忽然犹豫了一下,又回头偷偷瞥了一眼施百灵,见她又一次没有投中,低着头又到后面去了,而李琪却投中了一箭,正满脸兴奋地向这边跑来。
“夫人,要这把弯刀吗?”朱光辉指着弯刀笑问道。
“不!我不要那个了。”平平扫了一眼奖品架,忽然指着一串拇指大珍珠项链道:“我要那串珍珠。”
朱光辉有些诧异,平夫人可从来不用首饰,怎么会要串珍珠项链?诧异归诧异,他还是立刻取下珍珠项链,递给了平平,“夫人给您!”
“平姨,我也中了。”李琪一阵风似的跑来,拉着平平道:“平姨,你帮我挑一样。”
“你自己挑吧!我还要去投箭呢。”平平将珍珠项链捏着手中,转身便走了。
这边,几个小小孩又投了一轮,谁也没有投中,平平却趁施百灵排在最后的时候,偷偷将珍珠塞给了她,“这个送给你。”
“真的给我吗?”施百灵望着一颗颗滚圆圆、亮晶晶地珍珠,惊喜地问道。
“是的,平姨真的送给你。”平平将珍珠项链给她戴上,晶莹的珍珠和她红润的小脸相映生辉,平平由衷地赞道:“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忽然,她又仿佛想到什么,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施洋,施洋刚到嘴边要斥责的话又咽了回去,她这才高兴的拉起施百灵,“走!平姨教你投去,这次一定会投中。”
几个大人小孩在兴致盎然地投箭,这边裴莹却拐了一下张焕,悄声道:“去病,你看见没有?”
“看见什么?”张焕正在沉思多相位地设置,被妻子拐了一下,一下子醒来。
裴莹知道他走神了,便指了指平平和施百灵道:“百灵是孤儿,我看平平这么喜欢她,要不,就把她给平平做女儿吧!”
张焕看了看正在同力投箭的平平和百灵,他忽然又扭头看瞥一眼满脸关切妹妹的施洋,便笑道:“我没意见,关键是他同意。”张焕向施洋努了一下嘴。
裴莹笑道:“这没问题,我来给他说,妹妹有个依靠,他将来也才能放心出去做事情。”
张焕也点了点头,平平一直不肯嫁给自己,但如果她有个女儿,心思说不定就会改变,他轻轻拍了拍裴莹的手背,“这件事我就拜托你了。”
说罢,他站了起来歉然道:“明天要开朝会,我要先去准备了,这里就教给你了。”
“去病。”裴莹忽然叫住了他,迟疑着问道:“我明天想回一趟娘家省亲,你是否同意?”
张焕已经听说裴明远回来后裴家引发了争端,闹得十分严重,裴莹是要回去解决裴家的家主问题,他没有反对,便点了点头道:“好吧!我会多派侍卫护送你,要注意安全。”
裴莹感激地看了丈夫一眼,又细心地叮嘱道:“晚上要早点回来休息,不要再熬夜了,知道吗?”
张焕笑着拱拱手,“夫人放心,我白天的奏折都批好了,今晚保证不会再熬夜。”
蒙蒙地细雨中,橘红色的两排灯笼挂在龙辇的两边,三百骑侍卫护卫在龙辇的周围向麟德殿行去,另外,还有十几名宦官和五六名宫女跟随,片刻时间,张焕便来到了麟德殿,御书房中已经整理干净,光线柔和而明亮,八十几本奏折在桌案上码得整整齐齐,在御书房的隔壁小间,另一名起居郎杨谦已经俨然就坐。
张焕进了房间坐下,他喝了一口热茶便问道:“可有御史台的奏折?”
“回禀陛下,今晚没有御史台的奏折。”安忠顺递上来奏折目录,“请陛下过目。”
张焕接过奏折目录,略略看了一眼,有盐铁监杨炎关于放开专卖货物的奏折,只限于盐、铁、酒三类,其余统统放开允许民营;有张延赏提议收集民间铜器并铸造一批开元通宝金币和银币,且允许在市面上流通;有京兆尹韩延年建议取消坊门关闭,允许百姓夜行等等。
都是很有建设性的意见,这一点张焕让深为满意,他执政仅仅半个多月,朝廷的风气便开始一步步好转了,张焕在奏折上签了名,指了指张延赏地奏折吩咐道:“就从它开始吧!”
安忠顺找出张延赏地奏折递给了张焕,张焕打开折子开始批阅起来,渐渐地陷入了沉思,夜越来越深,迷蒙蒙的细雨中透出柔和地灯光,一直亮到了凌晨。
第四百章 朝廷内外(上)
晨曦微明,雨已经停了,轰隆隆的鼓声开始在长安上空响起,鼓声意味着今天将有大朝召开,而今天的大朝是三天前决定,并已通知了所有的七品以上在京职官,这也是张焕登基大半个月来的第一次正式朝会,意义非同寻常。
鼓声响起后不久,各个大街开始有上朝的马车出现了,户部尚书韩滉几乎是随着鼓声出门,今天朝会的内容他略略知道了一点,其中最主要的一件事就是将决定新的相国体制。
韩滉的府第位于安业坊,出了坊门便是朱雀大街,朱雀大街上已开始有马车川流不息,大多是上朝的官员,也有部分是办事的商人或平民。
韩滉的马车在朱雀大街上不紧不慢地行驶,不时有马车停下给他让路,“韩尚书早!”一辆马车的车帘拉开,露出一个官员的笑脸,韩滉微微点头,算作回礼。
到了大明宫前,马车更多了,但随从护卫都不准再进入丹凤门,使丹风门前变得十分拥挤,许多官员都下了马车直接走进去。
韩滉等了片刻,见前面还是纹丝不动,便拉开车帘对护卫长道:“你们回去吧!我就直接走进去了。”
他下了马车,很快便走进了丹凤门,丹凤门广场上到处都是三三两两的官员,他们彼此猜测,正窃窃议论今天可能会发生的大事。
“韩尚书!”鸿胪寺少卿郑浦见韩滉走来,急忙迎了上去。他的父亲曾做过余杭郡长史,而当时韩滉是刺史,两家地关系十分要好,在他身后也跟上来了五六名官员,所有人都知道韩滉是目前皇上最信赖的重臣之一,从他口中或许能知道一点将来朝廷的走势。
郑浦上前深施一礼,“参见韩尚书!”后面几名年轻的后辈官员也纷纷上前施礼。韩滉摆了摆手笑道:“各位都早早到来,这很好。勤勉方能兴国,望诸君继续保持。”
“韩尚书,今天大朝会有什么大事发生,能否透露一二?”郑浦先后,其他官员纷纷附和,“是啊,韩尚书就给我们透露一二吧!”
这时。旁边又有十几人围了上来,伸长脖子眼巴巴望着尚书,韩滉微微一笑道:“陛下准备给中低层官员加薪,这算是好消息吧!”
他话音刚落,好几个年轻的官员便忍不住欢呼起来,大唐官员的年薪共有十八级,开元年间一品高官每月可领钱三十一贯,年底还有七百石禄米。而到了从九品小官每月月薪则不到两贯,年底有禄米五十二石,时间过去几十年,官员的薪酬禄米虽然略有增加,但问题是开元年间斗米不过十钱,可现在斗米一百五十钱。去年甚至到了六七百钱,高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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