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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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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纥和契丹联合南侵,打得我们措手不及,我听家主说你曾提醒过他,可他没有放在心上,以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丧土辱国,我们裴家百年的清誉竟毁于一旦,连家主也为此激愤而亡,唉!”

张焕微微笑了一下便道:“二叔不必自责,事情也没有二叔想得那么严重,我陇右二十万精兵已经及时赶到,截断了拓跋千里的归路,扫荡胡酋指日可待,况且二叔及时疏散民众,使河北的损失也降到最低,只要人没有什么事,家园总归是能重建,所以我此次前来就是想和二叔商量一下岳父去世后裴家的过渡。”

房间地空气一下子便凝固了,裴佑万万没想到张焕说得竟是如此坦白,直截了当地挑明了来意,他是女婿,裴家的内部事务他是无权过问,所以他说的只能是裴家在朝廷中的地位问题,裴佑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他连忙端过茶杯喝下几口茶才终于止住了咳嗽,裴佑微微喘气地自嘲道:“不行了,人这一老明显就感觉到身体的虚弱,动不动就咳嗽生病。”

“裴侍郎正当中年,何以言老?”张焕脸色的一丝笑意霎时间消失了,他地脸色变得异常严肃,目光锐利地盯着裴佑缓缓道:“我以为大唐将来的右相之位还应该由裴家来担任,我个人倾向于裴侍郎。”

裴佑的后背也仿佛僵住了一般,他当然知道张焕所指的‘将来’的深意,也就是说在他将来的政治布局里裴家还是放在第一,诚然是因为裴家眼前虽败,但在朝中势力之强大,依然无人能及,但更重要一个原因,张焕是想和裴家做个交易,以支持他上位。

裴佑心中转了无数个念头,以张焕现在的实力,崔小芙的阻碍已是螳臂挡车,只要他不追究当年豫太子在夺宫之变中惨死,那宗室中有很多人都会支持他上位,况且崔圆败后,曾无比强大的崔党便一时如树倒猢狲散,前车之鉴并不远,现在他裴佑又能有多少把握拍胸脯保证相国党仍然会精诚团结呢?

裴佑做了五年的户部侍郎兼度支使,精确算计便已成为他地一大强项,他凭借自己超群地头脑立刻便推算出张焕以右相之位来交换,将开出的条件绝不是仅仅要求裴家支持他上位那么简单。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便也坦率地问道:“那你需要我裴家做些什么呢?”

张焕笑了笑,忽然将话题一岔,问他道:“裴侍郎认为朱泚乱蜀中、崔庆功乱中原、还有李正己、李怀光、韦德庆、李希烈等等这些军阀层出不穷涌现地根源在哪里?”

“这……”裴佑有些犹豫,这个问题他曾经和家主讨论过,只是当时讨论之时是将张焕这个陇右大军阀放在第一位,这个问题家主曾经断然下过结论,地方军阀涌现之根就在于世家控制军队。

忽然间,裴佑终于明白了张焕将要开出的条件是什么了。

第三百六十二章 朝廷家庭

“陶二郎,把速度加快一点。”

“是!老爷”

一名孔武有力的车夫吆喝几声,连甩出几个鞭花,鞭梢在空中一串串炸响,令几匹挽马惊恐不已,加快了奔速,马车开始向大明宫方向疾驶而去。

马车里李勉一直在闭目沉思,他在考虑新的宗正寺人选,李俅已经不能再担任这个极为重要的职位了,他完全背叛了自己和太后,竟然在朝中公开宣称张焕就是豫太子之子,令太后无比震怒。

这种肆无忌惮的无耻行为完全打破了朝中的脆弱的平衡,将最后一块遮羞布也撕掉了,这种行为不仅让太后党人感到愤怒,就连相国党以及张党中人也为之不耻。

诚然,李勉当年就是豫太子的支持者之一,豫太子在宫变中被杀后,大批豫太子党人被清洗、贬黜,尤其是一大批曾经手握军权的老将,如郭子仪、马璘、荔非元礼、李抱玉、白光远等等也统统被削除兵权,赶回乡养老,他李勉也被贬到岭南做小郡司马。

可今天他已经东山再起,成为太后党最中坚的骨干,而且他的嫡孙李延还做了当今皇上,这就使得李勉与崔小芙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因此,反对豫太子势力复辟、反对张焕上位也就同样成了李勉坚定不移的目标。

这些天他已经无数次与崔小芙密谋,讨论各种对策和步骤。从军权上抑制张焕已经没有意义了,唯一的办法只能从道德面上约束他,不承认他是皇室中人,使他不敢悍然篡位,为此,崔小芙特地翻出了当年李系不承认张焕为皇族地诏书,同时李勉又在各个宗室中活动。劝说他们不要支持张焕,并指出张焕是靠分土地给民众而获得成功。一旦他上位,必然会大规模剥夺宗室的土地,或许正是这一点打动了不少人,使许多准备随大流支持张焕的皇室中人开始回流,转而支持崔小芙,但更多的人是保持一种观望态度。

在宗室中的活动略有成效后,崔小芙和李勉的下一步便是控制宗正寺。防止宗正寺对张焕的承认,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宗正寺卿李俅却跳出来和他们唱对台戏。

李俅与崔小芙地矛盾已经不可调和,这一点李勉很清楚,所以他也并不准备去劝说李俅回头,惟今之计就是罢免李俅的宗正卿一职,这李勉却是做得到,裴俊猝然去世。右相国由他代理,而吏部侍郎裴佑又不在长安,这就给李俅许多行权上地便利,事实上近半个月来李勉已经绕过内阁进行了许多人事上的变更,如任命王昂之弟王斐为殿中监,以控制大朝的议程。又如任命韦谔之子韦清为尚书右丞,抢在中书省之前预审吏、户、兵三部的奏折,再如提拔吏部考功司郎中杨舜宁为吏部左侍郎,暂代裴佑行使吏部大权等等,以上任命都是由李勉提议、崔小芙批准并颁布执行,一些必须由内阁决定的人事变动事项也因他们在内阁中人数占优而得以顺利通过。

而罢免李俅夺取宗正寺之权他也能办得到,罪名很简单,和去年一样,李俅已经连续四年没有组织宗室拜祭太庙,令让人感到无比讽刺的是。去年大朝以后劝说李俅以维修太庙为由继续停止宗室拜祭之人。正是他李勉。

关键是要找到一个忠心、且有能力担任宗正寺卿的继承者,这就是他今天进宫准备和崔小芙商议地事情。

马车飞速驶进了丹凤门。一直到紫宸阁前停下,李勉下了马车,请守在门前的侍卫进去通报,片刻,台阶上传来了宦官尖细而高声的召唤:“宣礼部尚书代右相国李勉觐见!”

“臣遵旨!”李勉稳住心神,拾阶向紫宸殿中而去。

……

这段时间,崔小芙已经明显的衰老了,下巴的皮肤十分松弛,尽管她脸上涂满了白粉,但还是难以掩盖脖子上暴起的青筋,而突起的眼袋显示她一个个难眠之夜。

多年前的隐忧到今天终于成为了现实,尽管张焕还没有回京,但一些有心人地喧嚣早已揭示了他的司马昭之心,在权力之位已经整整谋算了八年的崔小芙怎么可能甘心将大权相让。

此刻在她眼前,一百多本奏折堆得如小山一般,这曾经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可现在这些奏折就仿佛一座山似的压在她心上,使她身体疲惫不堪,也让她心情烦躁难宁。

‘哗啦!’一声,堆得高高的奏折被崔小芙猛地掀翻了,散落一地,恰好大宦官吕太一匆匆进来,他见此情形,连忙跪下将奏折一一拾起,并低声进道:“太后,李国公在殿外求见。”

“他来了就让他进来,难道要哀家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你们叮嘱,哪些人可以免礼、哪些人必须等候吗?要是那样,哀家养你们又有何用?”

崔小芙一肚子地烦闷发泄到吕太一的身上,吕太一吓得连连叩头道:“太后明鉴,这并非是老奴不按太后的意思办事,实在是李相国要遵从君臣之礼,一定要命老奴先禀报才肯觐见。”

崔小芙按住心中的烦闷,便拉长声音道:“那就让他觐见吧!”

吕太一给旁边宦官施了个眼色,命他们收拾地上的奏折,自己匆匆去了,片刻,李勉被引了进来,他上前跪下行了一礼,“臣李勉参见太后。”

崔小芙长长叹了口气,疲惫地道:“相国就不要客气了,有什么事就坦率说吧!”

这时,吕太一向房间里的宦官们招招手。示意大家退下,众人沿着墙悄悄地溜了出去,吕太一走在最后,他将门轻轻带上,可就在带上门地一瞬间,他的手停顿了一下,将门留了一条缝。就是这一条细缝可以将房间里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出来,吕太一在门外规规矩矩坐下。但耳朵却竖得笔直。

……

“恭喜太后,济阴王李俯和北平王李偕兄弟皆表示愿支持太后,强烈反对张姓人篡位,荥阳郡王李伸也幡然醒悟,表示不再支持李俅。”

一连三个喜讯,崔小芙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欣慰地笑意,厚积薄发。支持她地人已经在一天天增加,现在已经有三十名亲王、郡王以及国公等宗室中人明确表态支持她,说明权势并不是唯一的标准,张焕地私生子身份还是被很多皇室宗族不认可。

“那宗正卿的候选人可有了定论?”崔小芙地语气明显地轻快起来。

“臣以为济阴王李俯是靖恭太子之后,无论是辈分资历还是血亲正统,他都不亚于李俅,而且他在宗族中威望很高,若他为宗正寺卿。必能堵住张焕回归皇族之路。”

“那李俅的罢免你准备得如何了?”

……

房间里崔小芙和李勉正在商量罢免李俅的细节,吕太一却从旁边的副书房中悄悄溜出,他手中有了一张纸条,见两人还在商量,吕太一便来到外间找到一名心腹宦官,将纸条给他并低声叮嘱了几句。小宦官随即领命去了。

望着小宦官远去的背影,吕太一松了一口气,他回头见两人的商议还没有结束,不由暗暗摇了摇头,喃喃道:“这可怪不得我,是你自己不识时务。”

……

这两天张府外的官员已经少了很多,一方面想投奔张党之人已经通过各种渠道表达了自己地意愿,另一方面张府又实行了登记制,所投的帖一律进行现场登记,所以在上朝时间张府门前几乎就没有一个官员来投帖。这也难怪。张尚书一直在肃整纪,若此时出现。岂不是说他的心思不在朝务上吗?

不过官员本人不能来,却并不能阻挡他们夫人的热情,一次、两次、三次,来的次数越多,彼此建立的私人友谊也就最厚,故而许多稍许有点品阶的夫人也就成了张府的常客,不仅是找裴莹,张焕地其他妻妾也一个不放过,在某些时候妻可不如妾,所以不仅裴莹不胜其扰,就连尚无名份的平平也多了几个莫名其妙的老乡:有几个丈夫曾在太原做官的夫人可是听说过太原名媛林平平的名声,知道青梅竹马是一枚分量极重的棋子。

这天中午,一脸疲惫地平平送走了一个来找她谈论流行服饰的少卿夫人,转身来到崔宁的院子,从某种角度平平比从前变了许多,比如她不再整天带把剑四处去游荡,也不再充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女,虽然很多时候是好心未必有好报,总之她开始约束自己天马行空的性子。

不过在很多方面她和十六岁时也并没有什么变化,比如刚才那个少卿夫人已经找过她不下五趟,她还是记不住人家姓什么,至于人家丈夫是谁,她更是一片茫然,还有那个少卿夫人和她谈论服饰穿着与身份品阶的关系时,她就几乎要听睡着了。

再比如她虽然不再出去乱逛,但并不能证明她的心就宁静了,只不过她把逛的范围缩小了,整天在府中四处串门,或者有出门的机会,那更绝对是少不了她的份,总之,用平平自己私下里地话说,反正张十八已经答应娶她,就没必要在他面前装什么淑女了,活得这么累干嘛!

平平一直就很喜欢崔宁,这不仅是因为崔宁老早就和她关系交好,更重要是在崔宁面前她可以随心所欲,崔宁对她一些不符合淑女规范地举动也是一笑了之,而不像主妇裴莹,见她走路稍快一点,眉头就皱得跟鸵鸟皮似的,谁说她平平地心不敏感呢?

刚进院子,就见崔宁慌慌张张地要出门,乳娘抱着她的儿子跟在后面。还有她地两个贴身双胞胎丫头也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你要去哪里?”平平吓了一跳。

“刚才旧府中有人来报,说爹爹病倒了,我要去看看。”崔宁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跨过门槛,不久前她的身子感觉不适,结果医生发现她是又有了身孕,这令她欣喜若狂。她可一直就想生一个女儿。

平平赶忙上前扶住她,迟疑一下道:“我也跟你一起去吧!好照顾你。”

“算了。下次吧!你还要收拾东西,时间上可能来不及。”崔宁停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歉然道。

“我还用收拾什么吗?”平平身子轻盈地转了一圈,笑道:“你看看我,既不用化妆,又不用考虑衣裙的颜色搭配,更不考虑什么一品的冠花二品的发式,还没有什么丫鬟婆子拖累。说走不就走了吗?”

说到这,她见崔宁地眼睛里蕴着笑意,便拉着她的手央求道:“你就带我去吧!这几天每天都有乱七八糟地人来找,烦都烦死了。”

“你呀!几时才能世故一点?”崔宁见她执意要跟自己去,只得苦笑着摇摇头道:“那你去跟大姐说一声,我等你一会儿。”

“她被几个一品夫人缠住了,哪有时间管我们这种小事。”

其实平平是担心裴莹不让她去,不知为什么。她对裴莹总有一点害怕,裴莹的规矩很严,尤其对平平要求更严格,不准她纵声大笑,得笑不露齿;不准和丫鬟说说笑笑,得保持尊卑有别;不准随便进张焕的书房。那里不是女人该去的地方等等等等,总之是吃穿住用都有讲究,弄得她甚至连路都不会走了。

这会儿她想跟崔宁回娘家,裴莹知道了肯定又会说:‘崔宁回娘家没关系,但你怎么能去外府过夜,被人知道了定会说我们张府没规矩,明天一早再去。’

既然知道肯定会是这个结果,她怎么可能再去自投罗网呢?平平装着浑不在意地扶住崔宁便走,崔宁却坚定地摇了摇头,对她道:“你要尊重大姐。我等你一下。”

无奈。平平只得怏怏向内宅走去,片刻便见她欢喜无限地跑了回来。老远便笑道:“听说什么元侍郎的夫人病重,她特地赶去探望了,正好不在府里,我已经请孙大娘帮我转告一声。”

崔宁知道这已经是极难为她了,也就不再劝她,便带着她一同回娘家探望父亲,一行人走到侧门前,一辆宽大的马车早已等候在那里,几十名骑兵环护在马车左右。

众女登上了马车,车夫挥动长鞭,马车巨大的车轮缓缓滚动,向宣阳坊方向驰去。

马车内崔宁一直微闭着眼,这次怀孩子她地反应很大,尤其坐车的感觉让她头晕目眩,她默默地忍着胸中的烦闷,一句话也不想说,平平则拉开车帘一条缝,出神地注视着大街上的人来人往,她是一个酷爱自由的女子,从来不喜欢将自己束缚,更没有那些勾心斗角女人心计,她更象一艘乘风破浪的小船,向往着无边无垠的大海,当她疲惫了,她也会渴望回到宁静的港湾,人和天地万物一样,也经历着青涩、成熟乃至衰老地过程,她今年已不再年轻,心态的年轻始终无法取代生理上的成熟,当抱着裴莹或是崔宁的孩子,她偶然也会有一种母性的流露,幻想着有自己的孩子。

她想得很单纯,只想着能和张十八生活在一起,圆自己从小地梦想,还要和他生一个儿子,让他们父子每天都能吃到自己煎的鸡蛋。

连张焕的小妾花锦绣都知道老爷已经是天下第一号人物,她也常常私下里劝平平,老爷的身份非同一般,必须要小心翼翼伺候,得看他的脸色行事,得顺着他的脾气。

但平平却从来不这样认为,她执拗地认为那些虚名身份都是别人强加来的东西,已经让他整天疲惫不堪,在自己面前为何还要戴个假面具?张焕的骨子里永远都是那个从小和她玩泥巴、掏鸟窝的师兄,是长大后肯天天吃她炸鸡蛋的张十八,和自己在一起,他才能得到真正地轻松和快乐。

马车转了个弯,进入了宣阳坊,又走了两里地,马车慢慢开始减速了,平平见已经到了崔府,便碰了一下崔宁地胳膊,崔宁一下子醒了,揉了揉眼睛慵懒地问道:“到了吗?”

“到了,你小心点,我来扶你。”平平小心翼翼地扶起崔宁,和她慢慢地走下马车,台阶上崔府的大管家早已等候多时,见小姐回来了,连忙上前迎接。

“老爷吩咐我在这里等候,他在书房等着小姐呢?”

崔宁微微一怔,“爹爹不是病了吗?他怎么在书房?”

大管家自知说漏了嘴,赶紧解释道:“老爷下午稍好一点了,不想久卧床,正在书房看书呢!”

这时崔宁见台阶地另一边还停着一辆马车,似乎是自己二叔的马车,她便问道:“我二叔也在吗?”

“在的,二老爷已经来了多时。”说完,大管家不敢再多说什么,赶忙命几个丫鬟婆子接过崔宁的行李,自己先进府去了。

这时,崔宁心中开始隐隐觉得父亲这次得病的时间似乎有些蹊跷,这中间可能没有那么简单,但她没有多说什么,便回头对平平笑道:“你先到我的房里去吧!我先去见见父亲。”

第三百六十三章 绝代佳人

内坐着三人,靠屏风而坐的是一名四十余岁的中年男子,脸颊瘦长、身材高大,十指尤其修长,显得十分精明能干,他便是崔家在清河的家主崔葙,崔葙原是尚书右丞,裴俊上台后主动自荐为清河郡刺史,随即崔庆功背叛崔家,崔圆引咎卸下家主之位,任命他为家主,具体负责执行崔圆的振兴崔家计划,眼看局势已经到了转折攸关之时,昨天晚上,崔相奉命从山东清河赶到了长安,崔圆又命崔寓也来府中,三人一起商量崔家的前途命运。

崔圆半倚在软褥上,手里端着一杯茶在细细的吮着,虽然仍不能动弹,但他姿态悠闲,目光中熠熠有神,哪有半点病重的样子,在他旁边,崔寓跪坐在席上,脸色肃然地望着家主,他沉声道:“按照大哥的推断,在张焕将来的布局中,裴佑任右相已是铁板钉钉之事了吗?”

“至少从目前的势态应该是这样,毕竟相国党还是朝中第一势力,拉拢的裴佑也就拉拢了一大批朝廷中坚,尤其在他以暧昧身份登基时,对百官和朝廷的倚重也就显得尤为重要,况且立朝之初,万事待兴,他更需要一个平稳过渡的朝廷来稳定天下局势,若是我,我也会让裴佑来做右相,在大位不稳之下,拉拢敌人远比奖励自己人有效得多。”

崔圆说得很慢,他希望心有不甘的崔寓能够明白他的意思,此时见崔寓眼中已有所悟。他便将茶杯放回桌上微微一笑道:“不过你放心,张焕虽用裴家,但绝不会让其一家坐大,这左相之位是非你莫属,而且彼左相非此左相,是货真价实地门下侍中,甚至权限还会超过以往的任何一位左相。”

崔寓心里虽然充满了失望。但他也知道其兄所言有理,只得暗暗叹了口气。不再说话,而这时崔葙却接口笑道:“我来时听说洛阳已平,可张焕却没有返京,他是否去了邺郡?”

崔圆瞥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道:“他最得力的两员大将都去了河北,装备及兵力也远超对方,这场战役他去并没有什么意义。所以他必然是去邺郡会见裴佑,但他此举策略之高明,眼光之长远,就不是你们所能看得到了。”

说到这里,崔圆也忍不住赞叹了一声,“此人能走到今天也绝非偶然,他是我所遇的人中最让我佩服之人,当年我就是小瞧他了。才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

“请大哥明言!”崔寓问道。

“我现在不说破,等他回来后,你们很快便知道他去邺郡的真正目的了。”

崔圆卖了个关子,他见一名侍卫在门口闪了一下,知道女儿已经到府了,便对二人道:“宁儿来了。你们先退下,我要和她先好好谈一谈。”

片刻,一阵清脆地步摇脆响,崔宁快步走进了父亲的书房,书房地窗户已经打开,清新的风拂面而来,崔寓与崔葙的茶杯都已被收走,但心细如发的崔宁还是发现多了两个坐垫,上面有人刚刚坐过的痕迹,她见父亲面色红润。没有半点生病的样子。秀眉不由一皱道:“爹爹,你没有生病吗?”

“怎么。爹爹健康一点不好吗?”崔圆呵呵笑了一声,一摆手道:“坐下说话吧!”

“我不是说爹爹不生病不好,只是……”崔宁说不下去了,她叹了一口气道:“说吧!爹爹把我骗来,究竟是什么事?”

“我女儿怎能加爹爹一个‘骗’字呢?”崔圆淡淡地笑了笑,他目光清冷地望着崔宁缓缓道:“其实爹爹是病了,不过得的是心病罢了。”

“心病?”崔宁一怔,她长长地睫毛随即垂下,“爹爹的病根是焕郎吧!”

崔圆一拍手掌赞叹道:“不愧是我的女儿,果然冰雪聪明,不错,我的病根就是你的丈夫,现在的情形想必你也知道,他入主大明宫已是大势所趋,没有任何人能挡得住,你是他的次妻,又是我崔圆唯一的女儿,我想这元妃之位非你莫属,所以我今天叫你来,就是想问问你,将来你有什么打算?”

这时,旁边地侍妾将窗子关了,悄悄退了下去,房间里十分安静,崔宁挺直腰坐在那里,身子因怀孕而显得更加丰满,她低着头半天没有说话,最后才低声道:“尚书府也罢,大明宫也罢,都不过是一处栖身的房子;次妻也罢,元妃也罢,我总归是他的妻子;我生有儿子,他总不能因我年老色衰便休了我,如此,日子还是一样的过,我又有什么打算呢?”

“你没有打算,那你有没有替我们崔家打算,有没有替你的珪儿打算呢?”崔圆语气慢慢地加强了。

提到儿子,崔宁的脸色微微一变,但随即又恢复了正常,她也淡淡一笑道:“他现在一共只有两个儿子,珪儿是次子,就算做不了太子,将来封个亲王总没有问题吧!只要他平平安安过一生,就是我这做娘地最大希望,至于崔家的地位,焕郎不会因为我而特殊照顾,也不会因为我而刻意贬低,关键是崔家子弟要争气。”

崔圆注视着女儿,终于,他说出了石破天惊的一句话,“如果我希望珪儿为太子呢?”他目光锐利地盯着女儿,这就是他的打算,要想超越裴家,必须让自己的外孙继承大统。

“父亲!”崔宁也愤怒了,夺嫡之变将意味着她的儿子可能会死于非命,她怎么能容忍,崔宁猛地站起来厉声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长幼当有别。张家有嫡长子在,当然是要以长为尊,父亲怎么会说出这么荒谬的话来?”

“我地话怎么荒谬了!”崔圆的声音也陡然变高,“我大唐从建国至今,又有哪一个皇帝是嫡长子即位?他张焕不也是旁枝庶子出身吗?”

他也有些动气了,自己的女儿怎么就不能替家族想想呢?事关崔家百年大计,他盘算多年地计划岂能因此而罢休。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先让自己冷静下来。用一种温和地口气劝女儿道:“看似他裴家势力强大,其实不然,且不说我崔家也是数百年的名门,比他裴家还强过几分,更重要是我崔家人才辈出,从去年进士及第就可看出,崔家地后劲远远比裴家强劲得多。三五年后,朝中格局必变,那时恐怕你也会有此心,现在我对你也没有要求,但未雨绸缪,凡事要早早谋算才行,你明白我地意思吗?”

但崔宁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后继之事焕郎自会考虑。若琪儿不肖,他自然会考虑别人,但作为外戚,无论是陇右还是天下,希望崔家还是应把精力放在国事之上,为国效力、为民谋利。这才是女儿心中所愿。”

说完她站了起来,向父亲施一礼道:“既然父亲身体康健,那女儿就不在此过夜了,天色稍晚我便回府。”

崔圆一言不发地望着女儿走了,应该说这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眼光闪动,不知在想着什么?崔宁刚走,崔寓便快步走了进来,急切地问道:“如何?宁儿有此心吗?”

崔圆摇了摇头,“她态度很坚决。我说服不了她。”

崔寓愕然。他迟疑一下便道:“要不我再劝劝宁儿?”

“算了吧!我地女儿我知道,她外表虽然柔弱。但内心却固执无比,她认准的事情谁也劝不了她,此事就不要放在她身上了。”

说到这里,崔圆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上策不行,咱们只好行中策了。”

“可是我担心他可能不愿意。”

崔圆眼睛一眯,轻捋一下短须冷冷地笑道:“你放心,我们崔家还有三万清河军,他会来找我的,到时我就和他做一笔交易。”

……

崔宁的绣楼内,平平拎着两个包袱兴冲冲地跑上了楼,崔宁的房门没有关,这当然是有人在收拾,平平用脚推开了门,笑着对后面气喘吁吁的明月和明珠道:“两个小娘,让你们五十步也比不过我,说好了,一人一百文,少一文都不行。”

“没见过这样的主母,还真问我们要钱。”心直口快地明珠小声嘟囔道,旁边地姐姐明月连忙碰了碰妹妹,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平平却听得清清楚楚,她哈哈一笑道:“愿赌服输,我若输了也一样掏钱……”

平平的话忽然嘎然停止,她有些目瞪口呆地望着房内,在崔宁的房内竟然有一个天仙般的女子,她年纪约十六、七岁,眉目依稀有几分似崔宁,但相貌之绝美,竟是平平从未见过,只见她眼似一剪秋水,朦胧中又仿佛抹了几分三月的烟雨,带着一丝淡淡的幽怨,但比她眼睛还要夺人心魄的是她的皮肤,她地皮肤细白得仿佛凝脂一般,又似极地的冰雪,雪白得没有一丝杂质。

“你是……”连同为女人的平平也快被她的美所窒息了。

那少女身穿一袭杏黄色的长裙,身材高挑而丰满,她带着一丝腼腆,抿嘴一笑道:“我叫崔雪竹,你就是平平姐吧!”

“你认识我?”平平更加惊异了,崔家之女她就只认识崔宁一人,又不会有谁给她立影作画,而且今天过来她又是临时起意,这个叫崔雪竹的女子怎么会认识她。

崔雪竹走上前接过平平手上包裹,还是有些羞涩地笑道:“我是猜地,以前听宁姐说起过你。”

“她说起过我?”平平长长地‘哦!’了一声,气鼓鼓道:“那她怎么说我,是不是什么疯疯癫癫、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一个,所以你一下子就猜到了。”

“不!不!不!”崔雪竹连连摆手,“宁姐只是说你很直率,永远都是那么快乐。”

平平‘扑哧’一声笑了,她将包裹一扔,重重地躺在崔宁的床上,头枕着手臂悠悠哉哉道:“你这个儍小娘,世上哪有什么永远快乐的人,有些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自然就心情愉快、无忧无虑。”

崔雪竹象个乖乖女似的坐在绣墩上,不住点头,平平见她长得秀丽绝伦,又谦虚听话,不禁对她好感大增,她一下坐了起来笑问道:“你叫崔雪竹,是崔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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