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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莲辞(女尊)-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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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佑想也没想,就道:“别胡说,我不会丢下你的!”
  木莲一愣,在这女尊世界里,还鲜有听到男子发出这番言论的,是不是角色颠倒了?
  一阵浓重的血腥之气卷了过来,前面的灌木倒伏一片,一个黑影倏地扑了出来,到了空地上,瞪着赤红的眼睛,嘴角还滴滴答答地流着血,呼哧呼哧的往外喷气。
  一头巨大的成年黑熊!
  还是一头负了伤的、明显已经凶性大发的成年黑熊!
  它的左前腿和右后腿上都插着箭,背上也有几支,却都不是致命伤,但流血不止的伤口已经使得这头黑熊趋向爆发的边缘了。
  原来如此,真是绝妙的毒计!
  木莲恍然大悟,心下冷笑不止。
  先用药使得她丧失力气,然后射伤黑熊,并将其引来这里。
  凶性大发的黑熊与手无缚鸡之力的她。
  结果不用说也相当明显了。
  利用黑熊干掉她,不但她自己死得不明不白,而且神不知鬼不觉间将证据也全部湮灭。她中的不过是软筋散之类的迷药,并非毒药,就算验尸也看不出端倪,如此一来谁也不会知道她是中了药才被黑熊杀死,还以为是功夫不继、被猛兽袭击,死于意外呢!而且最妙的是整个过程不用亲自动手,只需要在暗中观察,等到完工之后,出来射死黑熊,再顺带给她收个尸就好了,堪称借刀杀人的典范!当然如果不是中途出了兰佑这个岔子的话,这实在称得上是个天衣无缝的妙计!
  兰佑瞪大了眼,紧张得连呼吸都快停止了。他虽然懂一点狩猎的技巧,可那仅限于骑马围猎一些食草动物,如此面对面地与一头负伤的猛兽对峙,根本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虽然心里害怕,但双脚就像钉在了地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如果现在逃跑,就等于是直接将木莲送到熊嘴里去了。
  他抖着手抽出箭来,刚想搭在弓上,手臂却被木莲扯了一把,转过头,却见她咬牙切齿地低吼:“快跑啊,你傻啊?”
  “不用你管!”兰佑甩开她,侧身挡在她前面,看不见他的脸,却听到他声音低哑地道:“没关系,它吃了我或许就饱了,不会吃你的,趁它吃我的时候你快跑。”
  这是什么逻辑?
  敢情这小子没想着怎么打败黑熊,只想着用自个儿的肉填饱了黑熊肚子,来使她免遭杀害?
  他以为现在是过独木桥,挤下去一个,另一个就能到对岸?
  还是他觉得面前这头黑熊脾气很好,可以打个商量:拜托老大,吃一个差不多得了,吃多了当心消化不良!
  抑或是觉得,她之前倒在这里不是因为中了暗算,纯粹是在欣赏风景,全身还有满满的力气可以用来逃跑!
  黑熊发出低低的咆哮,一蹬后腿扑了上来。
  兰佑赶紧放箭,无奈距离太近,再加上他惊惶过甚,箭矢压根儿就偏了方向,射到旁边草丛去了。
  我命休矣!
  兰佑绝望地闭上眼,冷不防身子却被人撞开。睁眼一看,几乎魂儿都飞了!
  木莲一手撑住了黑熊大嘴,血很快就从手臂上蔓延开来,另一只手则拿着匕首扎在黑熊脖间。
  她浑身无力,扎进黑熊脖间的匕首并不深,只使得黑熊吃痛,更为凶暴了。
  熊爪挥过,她的肩头血流成河。
  她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伤势,反倒是回过头来看着他,挤出一个苍白的微笑。
  “你当真是傻子么?还不跑……”
  “不要——”
  印象中自己似乎拼力大叫了一声,举着短剑就扑了上去。
  她流了好多血,热热的喷在自己头上、脸上、身上……
  一个人流了这么多血还有命么?
  一直流下去,她会不会死?
  兰佑坐在地上,手里还死死地抓着短剑,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头熊,全身肌肉紧绷。
  突然,一双冰凉的手捧起了他的脸,手指慌乱地划过他的眉、眼、鼻、唇……有热热的东西不断地洒到他的身上,视线也被那股暖流挡住了。他用力地眨眼,这才反应过来,是血,是从她身上不断流出来的血,洒满了他全身。
  她怎么可以流这么多血啊?连嘴角都沁出血来了,会死的……
  兰佑意识空白地抬起手想要去捂住她的伤口,却被她反手握住,定定地看着他,眸子里是从未见过的慌乱和急切,她嘴唇翕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看着那双眼睛,忽然明白了她的意图,兰佑舔了舔嘴唇,嘶哑地开口。
  “我没事,我没有受伤。”
  然后就看到她所有的动作定格,慢慢地长长地出了一大口气,俯身靠近了他,然后……昏了过去。
  兰佑颤抖着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还好,她只是失血过多和药效的缘故,昏过去了。
  再看看那头倒地的黑熊,麻木的脑海这才一点点回过神来。
  他拿着剑扑了过去……黑熊转而攻击他……木莲拼起最后的力气护住他,背部受了重重一击……而自己的短剑趁着空挡,不偏不倚地正中黑熊胸口!
  原来人在逼到极点时,竟可以爆发出这样的力量!
  兰佑深吸了口气,控制着颤抖的四肢,将昏过去的木莲扶在身上,半背半拖地往前走。
  她的血流过他的身上,滴入土里。
  不行、你不可以死!你还有好多事没办呢!
  她的气息游移在耳边,渐趋微弱。
  你是琉月的战神,那么残酷的战场上你都活下来了,怎么可以死在这里?
  兰佑的脚步逐渐变得坚定而快速,仿佛耗尽的力气又回到了身上。
  你能为我流血,我就能为你拼命,不管你愿不愿意,我是认定你了!
  所以我绝对不让你死!你听见了吗?木莲,我决不让你死!

  第七十四章

  当两人骑马出现在密林边缘时,周围所有的声音在瞬间停止——
  映在众人眼帘里的是两个血人!
  木莲坐在马前,鞍后是兰佑。
  兰佑一只手紧紧扶住木莲的身子,使她不至于在马匹奔跑中滑倒下去,另一只手则控制着缰绳。
  “御医!”
  静悄悄的场内突然爆发出一声大吼,是兰若。
  她因为心情烦躁,只草草地射了一只大豹猫就打道回府了,比木莲和兰佑提早了一步,也因此活生生见证了这让她连心跳都停止了的一幕!
  所有的声音在一瞬间爆发出来,与之前的欢乐不同,这次全是惊恐而慌乱的声浪。
  琉月的摄政王在东霖受了这么重的伤,生死不明!
  其结果在场所有人几乎只用膝盖都能想象得出了,不少人甚至咬住了手指,似乎眼前就可以看见大战爆发的场景!
  夏仪面色苍白,脑子里乱糟糟一片,根本理不出头绪来,一旁的荣懿更是张大了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侍从们纷纷上前,将木莲从兰佑手中小心翼翼地接过来,随即紧急搬到大帐内由御医诊治。兰佑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直到木莲被抬入大帐。心头一松,只觉无尽的疲倦一下涌了上来,眼前一黑,竟从马上一头栽倒下来!
  侍从们一阵惊呼,围拢上前,夏仪受不了地跳起身大喊:“又怎么了?”
  御医赶快上前搭脉探视,然后回报:“启禀太后,三皇子殿下应该是脱力而昏迷了。”
  夏仪这才松了口气,摆了摆手:“速去诊治!”
  自打木莲出现的那一刻起,兰钰脸上的血色就褪得一丝不剩了,站在原地竟是连踏出一步的力气都没有。
  她怎么会伤成那个样子?
  林子里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兰佑会跟她在一起?
  ……
  各种各样的念头在脑子里纷乱地掺杂成一片,几乎连头都要炸开了。
  身边突然响起一声悲鸣,兰蔻泪流满面地直往大帐内冲去,却被人拦在外面。
  “给我滚开,我要去看她!”兰蔻歇斯底里地大叫,伸手就去推挡路的侍从。
  “蔻儿,不得胡来!御医正在诊治,你不可以进去打扰!”荣懿被儿子的尖叫惊过神来,赶紧出面阻止。
  “可是,父亲,她、她会不会死……”兰蔻不管不顾地大哭。
  “胡说!你别添乱了,安静等着!”荣懿狠狠瞪了儿子一眼,将他拖在身边,不让他冲动行事。
  琉月摄政王死在东霖境内,这话可是随便说得的?没看见夏仪的脸色已经铁青了?
  兰若紧握双拳,牙齿咬得咯咯发响,特别是在清楚地看见木莲肩头、手臂深可见骨的伤,和背部巨大的创口后,脸色更是苍白得难以形容。
  自己真是天字第一号的蠢货!
  为什么要赌气去南边?
  明明就应该要跟在她身边的,明明就看到她连青鸾剑和流星弓都没带的……
  这么严重的伤,她在战场上都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
  可恶!
  兰若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尖锐的桌角戳破她的手背,鲜血一下冒了出来。
  “将军!”
  有御医惊慌地想过来察看伤势,却被兰若不耐地挥开。
  她的眼神前所未有地狞恶,透着铺天盖地的杀气,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她死了,我要所有人陪葬!”
  好奇怪啊……这是什么地方?
  似乎是一片黑暗,却又有柔和的光亮透出来;脚下虚空一片,却又可以实实在在地踩着。
  是地府么?难道又死了?不对啊,跟上次死的感觉不一样,上次根本没有这种体验的!
  她扯了扯嘴角,几乎有些想笑,有哪个人可以像她这样几次体验死亡的感觉呢?话说回来,这回可要跟阎王好好商量一下,能不能让她自己挑个想去的地方?
  远处逐渐出现一团光亮,柔和的光晕慢慢地形成一个光圈,光圈内有人影。
  修眉斜飞入鬓,一双尾角上挑的桃花眼波光流转,妖魅带笑,看起来真是风情万种。
  她看着笑了。
  “情,你是来接我的吗?”
  光圈中的人影缓缓地摇了摇头,浅浅地笑,静静地注视着她,仿佛永远看不够似的。
  她也不吱声,就那么跟他对视,恍惚中似乎就这么看尽了一生。
  不知过了多久,那光圈竟悄然暗淡,人影也跟着消退。
  “不要,你不是来接我的吗?带我走啊!”
  她惶急地伸出手去,她不要一个人被留在这个地方啦!
  脚下虽然在奔跑,却完全没有前进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光圈和人影无可阻止地消失……
  “不要——”
  她低喊了一声,往前一扑,眼睛睁了开来。
  滚着金色流苏的红色帘幕,绘着金色云纹的红色地毯,还有映在眼帘里的兰若放大的脸。
  兰若形容枯槁、嘴唇开裂,眼里布满血丝,仿佛几十天没有睡过觉的样子,倒把刚清醒过来的木莲看得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
  “你终于醒了……”她的嗓子也十分干哑,脸上的神情却激动异常。
  木莲稍稍动了动,肩部和背部就传来撕裂般的痛。
  “别动,你的伤势很严重,几乎没命了!御医说必须好好休养,严禁剧烈活动。”兰若忙伸手按住她。
  “我睡了多久?”木莲缓缓吐出一口气,她的思维已经开始运转了。
  “三天两夜,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想不到你命还挺大……”兰若勉强笑了笑,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将军、将军你觉得怎么样?”从兰若身后挤出两人,满脸的焦急与担忧,是端木离和端木熙。
  “还行,死不了。”木莲自嘲地扯扯嘴角。
  端木离由衷地松了口气,端木熙却愤怒地转身对着兰若大叫:“兰将军,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将军受你们的邀请出席,却几乎死在你们手里,你要如何向我琉月交代!”
  兰若神情一暗,端木离忙呵斥妹妹道:“小熙,现在事情的原委还没弄清,不可妄下断语!”
  “还要弄清什么?现在明摆着是东霖搞鬼!兰若,还好这次将军没事,不然我要你东霖鸡犬不宁!”端木熙红着眼大喊。
  端木离狠狠扯了她一下,回过头对着兰若,面色虽然平静,但语气也变得尖锐。
  “兰将军,我妹妹是担心过甚失了节数,还请将军体谅。不过这次的事情,却不能当作没发生,将军若不能给个交代,恐怕我琉月上下都无法心服。”
  “你放心,不用你们说,我也会详查此事。”兰若咬着牙道。
  “都别瞎忙了。”木莲在床上突然开口,“我是想猎熊,却不敌,以致被猛兽所伤,没什么好查的。”
  “那兰佑怎么会跟你在一起?”兰若沉下声道。
  什么为熊所伤?她才不信呢!木莲的本事她很清楚,要猎一头熊,张弓射死就好了,何必近身肉搏?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跟熊近距离干上了,打不过还可以跑啊,怎么就能生生被伤成这个样子?
  “他也进了林子,正好与熊遇上,他是东霖三皇子,见到那样危急的情势我自然要护他,所以就成这样了。”木莲闭着眼淡淡地道。
  “他一个皇子无端端地怎么会入林?”兰若又问。
  “或许他是一时兴起?围猎时他不也参与了?”木莲不耐地睁开眼睛,瞥了她一眼。
  “你当我三岁小孩?”兰若不依不饶。
  “你有完没完!”木莲眸子里燃起火来,“你用用脑子!我不说出来自有道理!而且,要彻查,自有我琉月的人去做,用不着你东霖插手,我还想留着这条命回国呢!”
  兰若怒极,可看着木莲的脸又发作不出来,只得气哼哼一拂袖,转身想走。
  “站住!”木莲不顾疼痛挣起身子,喘着气道:“你别插手,听到了吗?我自有安排,你不要来坏我的事!还有,也别去盘问兰佑,他什么也不知道!”
  兰若见她疼得满头大汗,神情却格外执拗,纵有再大的怒火也发作不出来了。抢上前一步,扶住木莲,不让她再挣动伤口,一边叹了口气,道:“有我东霖助力,不是能事倍功半么?”
  “谁知道你东霖的人有没有参与其中?我们可不敢劳驾!”端木熙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兰若眼里怒气一闪,喝道:“端木熙,你口口声声说是我害了你们将军,可有凭证?你若拿不出来,可别怪我不客气!”
  端木熙一瞪眼,刚想顶回去,端木离赶紧打断了她,道:“咱们都别争了,将军就在这里,我们听将军说就好了。”
  木莲静了一会儿才道:“现在不能打草惊蛇,因为我并没有任何的证据。”
  说着一边看着兰若一边道:“我甚至不能告诉你我怀疑的是谁,如果你插手,很有可能不但不能查出真相,反倒会连累无辜的人。现在最稳妥的做法就是装糊涂,然后暗中收集证据,最后一网打尽。我若要出手,必得有完全把握,否则就只能等!”
  兰若定定地看了她片刻,叹了口气,道:“好,我答应你,不插手。你若查出端倪,不管对方是谁,我一定查办!”
  木莲点了点头,闭上眼不再吱声,兰若有心想留下来守护,但见端木姐妹在旁,只得压下满腔的话,嘱咐了几句出去了。
  等到兰若出去后,端木离才轻声问道:“将军可是有打算了?”
  “你们俩给我暗中彻查刘玉瑞和司瑜琪。”木莲闭着眼睛道。
  “我就知道是那两个人!哼,兰若还口口声声说与她东霖无关,等我查出证据来,看她要如何狡辩!”端木熙气哼哼道。
  “我相信这不是兰若的授意,我死在东霖境内,对她没有任何好处,但是司瑜琪就不同了。”木莲顿了顿,忽然又笑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虽受了重伤,但却可能得到更多的好处!这之后我琉月要做些什么事,至少兰若那边不会再来阻扰了!不妨借这个机会,趁机将那些阻碍我们的人连根铲除!”
  与此同时,西卓的使馆内,司瑜琪在房内反复踱步,过了许久,忽然转过身对着椅子上一锱衣女子道:“那木莲已经醒了,你确定她没有看到你手下暗卫的样貌?”
  锱衣女子肤色微黑,一张脸上除了傲慢的表情外,最惹人注意的当属那双鹰目了,深沉而尖锐,不动不言时显得分外彪悍有力。
  她不耐地瞥了眼司瑜琪:“我的手下,我自然清楚,她说没被发现就是没被发现。皇女殿下若有怀疑,下次就不要共事好了。”
  司瑜琪眉头跳了跳,隐忍不语,只哼了一声。
  房间的阴影处,刘玉瑞走了出来,道:“大家同坐一条船,没必要互起争执。皇女殿下,我相信这次那木莲并没有抓到任何证据。只要我们今后小心从事,必然不会再有疏漏了。”
  司瑜琪深吸了口气,道:“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无论如何,都要阻止琉月和东霖结盟,下次再动手,绝不允许再出岔子!”
  “这次如果不是兰佑搅局,我们又怎会失败?皇女殿下,那可是你的男人,你在责怪别人前,先想想自己该做的事吧!”锱衣女子不客气地甩下一句,拂袖离开。
  司瑜琪“嘎嘣”一声掰折了腰带上的玉佩,瞪着那锱衣女子的背影,满面怒容。刘玉瑞上前来按住她的手,低声道:“殿下,小不忍则乱大谋,莫要忘了我们最终的目的。”
  司瑜琪神色变了几变,终是点了点头,压下了心头恶气,只是面上的神情更为阴骛冷厉。

  第七十五章

  木莲养伤的这段期间,琉月使馆门前可谓车马不绝,而且来的都是皇室成员和位高权重的王公大臣,一时间,京城里关于琉月和东霖结盟在即的消息甚嚣尘上。
  “这是我从宫里带来的上好药材,是苑脂国进贡来的白玉膏,听说对外伤治疗有奇效!”
  “多谢四皇子殿下费心了。”
  “你跟我客气什么!”兰蔻抿了抿嘴,又拿过一个黑漆描金箱来,打开了,拿出几碗还冒着热气的粥和小食,“这是我让宫里御厨按秘方熬制的补品,你伤重体虚,这种碧玉梗粥又滋补、又爽口,还能促进伤口愈合,你快吃了吧。”
  木莲望望那碗粥,顿了顿,刚想伸手接过来,兰蔻又阻住她,道:“你肩膀和手都伤了,怎好自己动手,还是我来喂你吧!”说着就端起碗凑到木莲身边。
  木莲嘴角抽搐,往后直退,连声道:“不、不用了,这种事怎敢劳烦皇子殿下?我叫下人来就好了!”
  “哎呀,有什么敢不敢的?我喂你喝不是一样?”
  “这……于礼不合!”木莲满头黑线,竭力偏过头避开凑近的碗勺。
  兰蔻“扑哧”一乐,笑道:“木莲你真是……你们琉月的女人都这么计较虚礼么?我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再说这儿也没外人!”
  木莲在心里翻翻白眼,忍不住看看一旁的兰钰。
  这样也叫没外人?
  兰钰则仿佛什么也没看见,从进来后就只坐在窗边,离木莲远远的。
  木莲心下冷笑,见到如此情景,倒起了一股戏弄之意。
  你想当作没看见?我偏要你避无可避!
  她绽开一抹笑容,看得兰蔻呆了一呆,趁机将他推开些,道:“真的不劳烦殿下了,琉月使馆里人虽不多,但做这些杂事的小厮还是有的,殿下何必迂尊降贵?两位皇子殿下难得前来,怎好叫贵客操劳?对了,昨日从琉月国内又送来了一批上等丝绸,两位殿下如果喜欢的话,不妨挑选一些回去。”
  说完也不等他二人答话,径直叫了下人送了十几匹上等雪缎进来。被她这样一岔,兰蔻也只得悻悻然罢了手。
  琉月的锦缎精美非常,大概凡是男子都无法逃过其诱惑。兰蔻很快就丢开了刚才的不快,眼睛放光地在一大堆锦缎里反复挑选着,还不时询问着木莲的意见。
  木莲一边应付着他,一边挑出一匹雪缎,走到仍然坐在窗边的兰钰眼前,抖开雪缎,身子顺势挡住兰蔻的视线,似笑非笑地对着兰钰道:“这么些缎子,看来看去也只有这一匹衬得上殿下了,殿下看看,可还喜欢?”
  兰钰低垂眼帘,前额的碎发落下来,看不清面上的表情。他伸手来取缎子,却很快就僵直了身子,倏地抬头,一双秀目满是惊骇和惶恐,双颊如火。
  木莲的手在雪缎下紧紧拉住了他的手。
  “莫非这缎子殿下不喜欢?怎地一丝笑意也无?”木莲笑吟吟拖长了声音慢条斯理地道,手上却毫不放松。
  兰钰咬紧了牙关,瞪着她,又羞又恼。
  这人,怎地还是这般惫懒无状?竟然、竟然当着兰蔻的面……
  他暗地里挣了挣,哪里脱得开?再看看木莲嘴角那抹挑逗的微笑和波光流转的凤眼,呼吸不自觉地就急促起来。
  她的双手那么灼热,眼神却冰冷。
  她明明就没有动心,明明就知道他的为难,却只管任性地来招惹他。
  这个无赖……
  木莲感觉到手下反抗的力道逐渐趋向于无,心头暗笑,眼风随意地往窗外一扫,立马像被烫了似的迅速松开紧握住兰钰的手。
  窗外的回廊,兰佑默默地站在那里,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刚才的那一幕竟是一点不漏地被他看了去。
  见鬼!兰佑怎么会来?
  更见鬼的是,为什么没人通报?
  木莲顿时局促起来,深吸一口气,对着有些诧异的兰钰道:“殿下果真不喜也无妨,这儿还有很多缎子,殿下尽可以和四殿下一起慢慢挑选。在下去处理一些事,很快就回来。”说完也不管两人的反应,径直快步走出了房间。
  回廊里,兰佑早已不在。木莲绕过几个拐角,果然就见到兰佑的身影。她急急地喊了一声,就见前面的人停住了脚步,回过身来,面上一片云淡风清。
  “你、你来了,怎地也不知会我一声?”木莲呐呐地道。
  “我原只是想来看看你的伤势怎样了,现在看来应是大好了。”兰佑声音平淡地回答。
  木莲心里一阵阵发紧,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憋了半天才又问道:“我听说这段日子司瑜琪频频去找你了?”
  “嗯,不过你放心,不该说的我都没说。”
  不带任何波动一副公事公办的回答无端听得人心火直冒,木莲眉头跳了跳,硬梆梆地道:“你果然很聪明,这样对你自己也好。”
  两人之间又蔓延开一片静默,木莲话一出口就后悔不迭。兰佑眼神暗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冷漠的表情,扭过头要走。
  木莲比他动作更快地拉住了他,也不管他的反应,径直低声道:“七月十九是你们东霖传统的赤元节吧,到时我接你出宫,去大街上逛逛,你一定得留出空来!”
  说完,也不等兰佑回答,转身往来路去了。
  兰佑呆呆地站着,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赤元节是东霖特有的男子欢聚的节日,到了这一日,平日深居闺中的年轻男子们可以得到许可四处游玩,而那一天街上也会张灯结彩的格外热闹。年轻男子增多,自然会引来蜂蝶无数,女子们也随之出动,街面上四处春意盎然,因此赤元节又叫闹春节。在这一日得到女子邀约而外出的男子,无疑是隐含了一种暗喻的。
  兰佑下意识地抬手抚了抚心口,原本被冻得麻木的那里开始缓慢地回暖。
  心似落花,情如流水,明明知道是不应该,却如飞蛾扑火一般。
  父亲,我终是无法割舍,她简单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就能打破我辛苦维持的平静。
  再一次,就让我再伸一次手,希望横亘在我跟她之间的距离能够不再那么遥远。
  “将军,近期在西卓使馆频频出现,并与司瑜琪有密切接触的人除了刘玉瑞,还有一帮并非东霖朝廷中人,却又身份显贵者。而据暗卫调查,那些人似乎是岐岘一族的残留势力。”
  “岐岘?”木莲停了停,随即冷笑一声,“原来如此,大概是对灭族之恨的报复。再度挑起东霖和琉月的不和,想来便是她们最终的目的。哼,那刘玉瑞,我原本以为她应该有些见识的,原来也是个看不清天下局势的人,只执着于狭隘的国家理念,却不明白天下分踞已久,民心盼和,琉月与东霖的结盟已经是必然的趋势了。”
  端木离谨慎地道:“岐岘虽然势力衰微,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她们还与西卓勾结起来了,又有刘玉瑞帮手,将军不可不防!”
  “不错,将军今后绝不能再单独行动了,身边的护卫必须加强,以前要给您派护卫,您就一百二十个不情愿,你看,果然就……”端木熙絮絮叨叨地嚷嚷,突然注意到木莲一身即将出门的打扮,瞪大了眼,道:“将军要出门?”
  “是啊。”
  “那怎么行?你的伤才刚好,西卓和岐岘的人可都等着机会呢!你要是出门又遇上危险了怎么办?”端木熙大摇其头。
  “你家将军我好歹是打过仗的,不至于这么脓包,难道还能因噎废食了不成?”木莲好笑地道。
  “要出门也行,我得跟着!”端木熙咬了咬牙道。
  “废什么话,你不用去巡视军营?不用安排暗卫活动?不用刺探消息?现在敌暗我明,一大堆的正事你不干,跟着我做什么?派几个暗卫保护不就行了?”木莲瞪了她一眼。
  “不行不行,我可不放心!”端木熙坚持地摇头。
  “你对自己精心训练的暗卫没有信心?”木莲眯着眼,慢条斯理地问。
  端木熙点头,想想不对,又迅速摇头。
  “那不就结了?既然有信心,就应该放心,最多我答应让你派五个暗卫保护,行了吧?”
  端木熙张口结舌,吭哧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望了望端木离。
  “将军想出外办什么事?”端木离轻声问道。
  “也没什么,今天是东霖的赤元节,我约了人。”木莲轻描淡写地道。
  “可是,我听说今天二皇子和四皇子都要去太庙,似乎并没有空闲……”端木离咳了一声。
  “除了他俩就没有旁人了么?”木莲哼了一声,整整衣襟往前就走,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对着两姐妹道:“你们两个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若是被我发现敢跟踪我,跟你们没完!”
  说完,施施然一甩袖子,大步走了出去。
  “大姐,将军似乎春风满面啊!自从受伤后这还是第一次见她心情这么好呢!话说回来,她到底约了谁啊?这么神秘兮兮的!”端木熙愣了半天才偏头看了看端木离。
  端木离觑了迟钝的妹妹一眼,叹了口气:“我有时候真怀疑你脑袋里塞的是不是草!你说我怎么就有你这么个不开窍的妹妹?真给我丢人!”
  “了不起啊,我就问了一句,你不说拉倒,我不会自己跟着去看啊!”端木熙涨红了脸,跳起脚来就要走。
  “如果你不怕将军生气,那就跟去看好了。”端木离凉凉地甩下一句。
  话音刚落,就见端木熙倏地收住了步子,讪讪地打着哈哈道:“我何必亲自去?反正派了暗卫的,晚间一盘问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如果你问得出来那又另当别论了,别忘了将军才是暗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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