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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莲辞(女尊)-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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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莲听得皱眉,看曲妙一脸欢欣,却也不好扫兴,只得跨了马在旁边跟着。冷眼看曲妙与余维清愈聊愈欢畅,木莲这眉头也皱得愈来愈紧了。直到余维清不知弄了个什么借口,将曲妙打发得欣欣然去前面探路后,木莲方得了机会靠近余维清的马车,俯身贴近他低声道:“余公子的魅力和手段,在下佩服万分!不过能否不要施展在我曲姐姐身上?”
余维清勾起嘴角,凤目里闪着玩味的光,挑逗似的伸出手指扫了扫木莲的下颌,戏谑地道:“俗话说,色不迷人人自迷,木将军这话应该跟你的曲姐姐讲去。不过……”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更加妖媚难测,流转间竟带了三分邪气,“将军总说维清手段高,维清倒不这么认为。若真是有那般的手段,怎么就不见将军为维清也失失魂呢?”
木莲立起身,眉目冷峻,不再纠缠于这个话题,只轻声道:“余公子要试验自己的魅力就尽管试吧,在下只是想提醒公子一句,曲姐姐是有家室的,王夫在侧,注定了她不可能轻易纳郎。公子既然栽过一回,就不要一错再错!不过,说到底你要怎么做,我也管不着。只是我希望你做什么也好,不要忘了跟我的约定。至于其他事,在下决不干涉公子。”说完,便踢了踢马,径直走到前面去了。
余维清盯了她的背影片刻,放下窗帘,靠在马车厢上,嘴角慢慢勾起一个弧度。
只要能达成目标,其他人怎样都无所谓么?
还真是个冷情冷血的女子呢!
别人知道你的这一面么?还是统统被你外表所展现的温柔体贴所蒙蔽呢?
呵呵,恐怕你这一面还只有我得窥一二啊,不过,知道太多的人通常下场也不会太好,木莲,将来我替你做完了事,你会怎么处理我呢?我可是很好奇呢!
第四十八章
不多时,曲妙赶了回来,还要往余维清的马车前凑去,木莲一把拉住了她的缰绳,皱眉道:“姐姐,四周人多嘴杂,姐姐须注意点影响才好!”
曲妙面上一红,坐直了身子,辩道:“妹妹说什么呢!我不过是看那余公子与你是相识,便对他照顾一些罢了……”
“我与余公子不过点头之交,再说了,余维清艳名在外,姐姐还是少跟他接触为妙!”
曲妙有些不悦,道:“妹妹这话我可不爱听!妹妹自己不是也纳了阮情为郎?我原以为你应该不是那等迂腐之人!”
“余维清怎能与阮情相比?”
“怎么不能比?”曲妙稍稍提高了声音,“妹妹这般在意,可是自己也喜欢余公子?若是这样,姐姐自不会夺人所爱!”
木莲拧起秀眉,她当然不能说,因为不过多久她就要将余维清献给皇上,既是皇上的外宠,又怎能让他人觊觎?曲妙若是看上余维清,只会给她自己招来祸端!
木莲在心底叹了口气,硬着头皮道:“是,我其实就是喜欢他!”
曲妙一下不吱声了,别过脸闷闷地赶路。木莲这话答应得实在憋屈,再看看曲妙垂头丧气的样子,又有些不忍,便伸手拉了拉曲妙的衣袖,低声喊了一句:“姐姐……”
曲妙回过头,见木莲一脸小心的样子看着自己,再想想这醋委实吃的莫名其妙,终是叹了口气。不过是个男人,没必要为了他破坏姐妹感情!她想着,又重新展露笑颜,道:“行了,不过是个男人,姐姐怎会跟你争?不过你要喜欢他,可得好好想个招儿去应付你家里那位,我看阮情可不是盏省油的灯!”
木莲尴尬地打着哈哈,两人说笑着把这话掩过了不提。
又走了半个时辰,便渐渐出了京城,到了人烟稀少的郊外,前方林木稀疏,绿草如茵,不远处更有山峦起伏,西山已近在眼前。
再走了一会儿,便见到前方有一骑驰来,很快到了跟前,正是现任御林军骑都尉的李玉。一见到木莲,她兴奋地连声大叫:“哟,这不是木将军?今儿你能来,我可太高兴了!”
木莲忙见礼,道:“李玉姐姐可千万别这么叫!木莲我听得浑身不自在,这又不是在朝上!以前怎么样,现在就还怎么样!你要是跟我客气,那我就回去了!”
“好好好,那我就还厚着脸皮做个姐姐!”李玉开怀一笑,又与曲妙见过礼,刚想招呼两人往前去,却见后头辚辚地来了辆马车,停稳后车帘打起,来人探出头来,一见之下,却是又惊又喜,连话也说不顺了!
“这,这……这不是……玉泉寺的余公子么?”
余维清艳名远扬,李玉这等终日流连花丛之人自然认得他。只不过余维清平日里所结交的俱是一些文人雅士,对李玉这样的武将却从未打过交道,故而并不认得。
木莲刚想开口向余维清介绍李玉,李玉早一迭声地将家底交待了个一清二楚,还很自来熟地上赶着嘘寒问暖、鞍前马后地侍候。余维清是何等样人,风月之事乃是拿手好戏,低吟浅笑间,只一个眉眼,就弄得李玉欣欣然不可自持。
曲妙与木莲看得好笑,曲妙一伸手就将李玉揪着衣领子给拎了过来,低声在她耳边道:“李都尉,我们可不是来看你跟余公子调情的!还不赶紧开始狩猎!”
李玉嘿嘿直笑,连声道:“是是是,这就开始。”
于是赶紧领着着几人往前再走了一会儿,到了一处猎场。随后又挥手叫了早就来这里布置的随从上来,分别给几人设座、斟酒。凉风吹来,靡草及膝,可看见远处林木茂盛,隐约可见山鸡野兔穿行其间,间或还有一两只壮实鹿羊闪现。
曲妙早已坐不住,欣欣然拿了弓箭跨上马,回头喊着木莲道:“莲妹,你我来场竞赛如何?”
木莲其实对这种无端的杀戮不是很感兴趣,出来也无非是想活动活动透透气,便道:“妹妹还想休息一会儿,姐姐不如先跟李玉姐姐赛一场吧。”
“好啊!”李玉闻言也兴致勃勃地上马,冲着曲妙一拱手,“请将军多多指教!”
两人欣欣然各自纵马往两个方向奔去,很快便纵入了密林。
木莲给自己倒了杯酒,懒懒地靠在酒案边,小口啜着,享受着凉风习习的惬意。耳旁忽然传来余维清戏谑的声音:“木将军委实享受得紧哪!不过维清不明白,将军不是来狩猎的么?莫不成坐在这里便会有猎物掉下来?”
木莲也不看他,只闭了眼缓缓地道:“在下出来本为散心,不想徒增血腥。”
“哦?”余维清微微一笑,忽然起身走到木莲身旁,挨着她坐下,压低声音道:“便是为了我,将军也不肯一展身手么?”
木莲睁开眼,瞟他一眼,让开些身子,道:“不是已经有两个人为了公子大展身手去了么?做人还是不要太贪心的好!”
余维清笑得妩媚,那笑意却没有传到眸子里,他歪了歪头,漫不经心地道:“若我一定要将军去呢?”
“你觉得我会答应?”木莲冷笑一声,神色开始不耐。
余维清看在眼里,却益发起了挑衅的心思,粲然一笑,道:“不答应也行,不过嘛……”他顿了顿,又接着道:“我这人不喜欢被人拒绝,若是一朝被拒,就会犯头疼,这一疼起来,可能很多答应过的事就统统忘光了!”
木莲瞪他一眼,却见余维清笑得愈发欢畅,只得咬着牙,起身,翻身上马,摘了弓箭在手。余维清也站起身来,笑道:“将军打算送维清点什么呢?”
木莲也不答话,只坐直了身子,扫视了一下四周,大部分的野兽已逃得无影无踪,剩下一些小动物,打下来也没什么用。她又抬头往天上看看,飞禽不少,而且因为距离太远,并无人猎杀。她静静地看了片刻,忽然拍动马匹,跟着天上的猎物,稳步控制着速度,顺手从背后的箭囊里抽出一支箭来,搭在流星弓上,瞄准了一下,“嗖”地一声射出去。空中随即传来凄厉的两声悲鸣,余维清抬头看去,只见两只大雕并列着被一根箭穿透,陨石般跌下地来!
木莲纵马跑过去,弯身从地上捡起用箭串着的两只大雕,跟着就拍马走到了余维清身前。余维清仰了头盯着马上的木莲,尽管阳光有些灼痛了他的双眼,但却莫名地舍不得挪开视线。阳光下的女子,骑在高头大马上,斜背着流星弓,阳光跳跃在她的周身,俏脸如花、身姿矫健,嘴角却冷漠地抿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木莲将大雕丢在余维清脚下,鸟翅扇起的风带动得他袍子的下摆急促地飘动。
“这个,余公子可满意?”
余维清弯腰提起两只雕,目不转睛地看了一会儿,方啧啧了两声道:“女人家就是狠心!这么恩爱的一对夫妻,你也忍心打下来!”说着,他话音一转,又道:“不过将军倒真懂我的心思,知道维清看不得那些成双入对的东西!射下来也好,既是一对夫妻,没理由一个死了,一个还活着!”
木莲盯了他片刻,看那双眼睛里露出的冷酷的笑意,心底的某个地方忽然就柔软了一下。
其实他,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得不到解脱的可怜人而已!
一瞬间,差点忍不住想要开口抚慰他:不过是个女人罢了,会让你哭的女人不是真正的爱你;真正爱你的人不会让你哭!其实,最好的报复不是毁掉对方,更不是毁掉自己,而是要过得比她幸福和快乐!
话将将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无法说出口。她还需要他的恨意,她还需要他那颗报复的心,唯有如此,才能确保他会安稳地呆在皇月清身边,直到她完成自己的铺垫。
是的,她说不出口,终归,她也只是个凉薄之人……
过了不多时,曲妙和李玉一前一后地都回来了,曲妙猎了一头鹿,李玉则是一头山羊。余维清自是施展手段,哄了这个又赞那个,弄得两人皆是喜笑颜开。李玉又命下人将猎物拿了下去,吩咐烤了鹿脯来吃。
有余维清作陪,这顿饭自然吃得格外尽兴。酒酣耳热之际,木莲瞅着曲妙不注意,扯了李玉佯称去小解,两人离了席,来到一处僻静之地。
李玉喝得有些上头,很是兴奋。木莲笑着问她道:“李玉姐姐,你觉得那余维清怎样?”
“那还用说!以前无缘得见,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真是勾魂得很哪!说句不怕妹子生气的话,这余维清比起当年的阮情,可说是不遑多让啊!”李玉醉醺醺的,不经大脑地说道。
木莲心头有些不喜,但仍是不露声色,只凑近了低声问着李玉道:“姐姐这么些年了,还是任着骑都尉一职,平时也鲜少得皇上垂顾,这仕途颇有些不顺哪!”
“可不是!”李玉有些愤愤地一拍大腿,“我李玉虽不敢跟曲将军和莲妹你比,但自信才能也不亚于皇上身边那些小人!可恨一直苦无表现机会,这御林军名头好听,说白了却也没什么事儿干!早知如此,我还不如当初也跟着将军上战场,说不定今时今日也能像妹妹这般高官厚禄了!”
木莲会心地一笑,道:“姐姐要想出头,却也并非难事……”
李玉闻言,精神一振,酒也醒了几分,忙道:“妹妹有何高见?”
“很简单,姐姐只要做个中间人的角色,将这余维清介绍给皇上认识就行了!姐姐想,这余维清风姿撩人,又兼擅风月、懂诗词,琴棋诗画更是无一不精!不是正合了皇上的喜好?若是此事牵线成功,皇上自会对姐姐另眼相看;而余维清得了皇恩,自然也不会忘了给姐姐好处,常向皇上吹吹枕头风,姐姐的高升之路焉有不顺之理?”
李玉听得面色一喜,片刻又有些犹豫地道:“可是,以余维清的风尘之身,要送入皇宫,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姐姐何必舍近求远?送进宫做那规规矩矩的才人有何意思?皇上也不希罕!要的就是那宫外偷欢的野趣!姐姐只须找个机会跟皇上把这事一说,再三不五时地领了皇上去玉泉寺与余维清幽会即可。等皇上尝到了甜头,离不开这余维清时,由皇上出面让余维清进宫,不就什么问题也没有了?而姐姐也会成为皇上心腹,步步高升的!”木莲一步步地给李玉拆细了讲,果然就见她面色欣然不可自持,一副心痒难挠的样子。
李玉思前想后了一会儿,瞅瞅木莲,忽然道:“此事确实可行,不过,妹妹何必让给姐姐我?若是妹妹出马,想必会更得皇上器重……”
木莲笑道:“姐姐这是不相信妹妹呢!说实话,此事若是放在两年前,妹妹当仁不让,第一个就抢上前去了!不过现如今,说句不客气的话,妹妹已经位列三公,若是再不知进退地削尖了脑袋往上钻,恐不得长久!更何况,你我渊源深厚,将来还有很多要借重姐姐之处,妹妹自当尽心竭力助姐姐发达!”
李玉听得这番话,只感觉合情合理、掏心掏肺,不由得也对自己的小人之心大感愧疚起来,忙道:“你看姐姐我真是糊涂!竟无端怀疑起妹妹来!真真是该死了!妹妹这般替姐姐着想,以后妹妹但凡有吩咐,李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姐姐言重了!你我姐妹何需如此!”木莲又压低了声音道:“不过,此事就你我二人知道即可,曲姐姐为人直率,生平最看不得这些事,为免节外生枝,千万不可透露!”
“这个姐姐省得!事成之后,若真得皇上垂青,姐姐定要大肆宴请妹妹你,以报提携之恩!”李玉喜不自胜地道。
“好说好说,妹妹先祝姐姐旗开得胜了!”木莲笑着搀起她的手,两人心领神会,俱是会心大笑。
回去后,又与曲妙一起饮酒谈笑,几人一直玩笑到酉时三刻左右,方尽兴而归。木莲趁着送余维清回去的空档,跟他大致讲了一下接下来的安排。
余维清没说什么,只是看着木莲的眼神愈加嘲讽和深刻,淡淡地说了一句:“木将军心思玲珑,几句话就能让人替你铺路搭桥,先有我,后有李玉,接下来又会是谁呢?你的曲姐姐么?”
木莲听得不悦,也冷了声,道:“利用与被利用,本就是一场你情我愿的游戏。我虽从中获利,但你们不也能得偿心愿?既是两厢情愿之事,公子这般计较不觉得矫情么?”
余维清默然不语,娇美的脸隐在暗处,朦朦胧胧地看不清楚,只一双眸子分外锐利明亮,定定地看了木莲半晌,忽地轻笑出声:“将军说的对!这世间本无真情,有的不过是尔虞我诈的游戏罢了。将军的事,维清一定会尽力,而维清的心愿,还望将军能信守承诺!”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走进了寺门。
木莲站在寺门外,不动不语,忽然觉得这寺门处的风有些刺骨的寒冷了。她抿了抿嘴,眼神回复冷漠,一转身,跨上马,清喝一声,纵马消失在夜色中。
刘邦与项羽,你选择做哪一个?
世人或许会扼腕叹息妇人之仁的项羽,但最后天下还是归了那个无情的刘邦!
如果你学不会,终究指点的就只能是自家的后院了!
第四十九章
一切都朝着良好的态势发展。皇月清果然被余维清迷得三魂丢了七魄,成日里连朝政也无心打理,只盼着日落后的幽会,更是想不起骚扰木莲。另外,考举也进行得分外顺利,设立的初试、复试与面试三关,前两关处已刷下了一大批人,却也大浪淘沙般筛出了不少精华。今天木莲要做的,就是考试中的第三关——面试。她需要亲自鉴定哪些人是可以为己所用的,前面的一切铺陈都是为了今日的挑选,是非成败在此一举!
木莲端起茶杯,不慌不忙地啜了口茶,问着身边的随官道:“什么时辰了?”
“禀将军,已是巳时三刻了。”
“那些举子们都到齐了么?”
“辰时起就已到齐,在议事厅候了一个半时辰了。”
“可有侍候?”
“有安排奉茶之人随侍在侧。”
“悄悄地将仆从全部撤下,不得侍候!还有,交待下去,若是有人问起还需等待多久时,一律不予理会。”
随官愣了愣,随即又恭敬地低下了头,答了一声:“是。”
等随官出去后,木莲搁下杯子,从另一个门口绕了出去。左绕右拐了一阵,从一个隐秘的过道绕到了议事厅的后头。将身子掩在密密的窗格后,她开始细细地打量厅内坐着的五个个人。
或坐或站的五人中,有面露不豫的,也有不动声色的,有闭目养神的,也有高谈阔论的。虽然神态各异,但都还算耐心地等候着。
时间悄悄流逝,不多一会儿,就有乖觉些的人敏感地发现有些不对劲了。满屋子侍候的下人不知何时走了个干净!喝罄的茶水也无人来续,粘着茶叶的半涸的杯底,就像屋子里人们面面相觑的脸一样尴尬。
一名青衣女子倏地起身冲到门口,扯着一个路过的仆从大声质问道:“将军大人去了哪里?我等从辰时起就等着候见了,眼下已是午时,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这个……小的不知……”
“随官呢?”
“这……这个,小的也不知……”
“如何无人来侍候?”
“小……小的不知……”
青衣女子愤愤地哼了一声,松开手放了那一问三不知的仆从走。转头走到屋子里,对着坐在一张太师椅上闭目养神的一枣衣女子道:“大姐,这车骑将军委实可恨!让我等白白等了大半个上午也就罢了,居然还如此怠慢地大摆架子!真是弄不懂,考举之事按例是由翰林院来管的,轮得到她一个武官在这里越俎代庖么?”
枣衣女子睁开一对轮廓优美而细长的丹凤眼,扫了青衣女子一眼,不悦地道:“小熙不可放肆!既来之则安之,将军既让我们等,必有其道理。与其牢骚满腹,不如安心养神。”
青衣女子这才闭了嘴,悻悻地重又在一旁落座。屋子里其他三人面面相觑了一阵,也都坐了下来,重新开始等候。这一轮的等待愈发难熬,这间议事厅仿佛是被人遗忘的角落一般,只有正午的蝉鸣声声,异常干燥的热风从门窗处吹进来,带走仅剩不多的一点清凉,每个人的喉咙里都仿佛有一个火球儿在上下跳动,燎得人干涩难忍,偏生茶杯还空空如也!
木莲静静地再看了片刻,便悄无声息地走开了。
一直到了申时,木莲才不慌不忙地踏进议事厅。她一脚踏进去,厅内众人的视线就刷地集中在她身上,除了那枣衣女子面色如常外,其余几人皆是满面隐忍。
木莲浑若不觉,只笑嘻嘻抬手对着左右一拱手,道:“累各位久等了!唉,本官事务繁多,怠慢之罪,还请诸位原谅!”
她这一开口,底下人自然不好说什么,那看来脾气最火爆的青衣女子也只是闷哼一声没有说话。
“嗯,今日的面试么,其实也无甚要紧。主要是本官对你们五人的才能不甚了解,所以想见见面询问一番。”
木莲一边说一边坐了下来,跟随的下人乖觉地奉上了茶。底下五个人的茶水这时才陆续有人重新端了新的上来。
“不知将军想知道些什么?”枣衣女子不卑不亢地回答。
木莲动了动身子,支着头想了好半天,方悠悠然答道:“在场的五位都是本次考举的佼佼者,无论文才还是德行,都属人中翘楚,更兼上知天文、中通人情、下知地理,算得上我琉月数一数二的人才!”
好话人人爱听!这一番恭维正好迎合了读书人自视清高的性子,几句话下来,在场众人原本不愉的脸色都开始好转,连那一直板着脸的青衣女子也缓和了紧绷的嘴角。
接下来,木莲话锋一转,又道:“列位都是聪明人,本官说话也就无须拐弯抹角。我琉月历来的规矩,大家是知道的。爵位世袭,官位举荐。所以虽然民间人才济济,却也只能埋没于尘,空有才干却不得施展!如今,皇上有心,大兴改革之道,使得众位能进入朝廷施展才学。而本官想知道的就是,你们各人具体的才干,例如有何擅长之处,以及对朝廷,对社稷,甚至是对军队的看法。”
木莲顿了顿,看看众人跃跃欲试又有些犹豫顾忌的神色,笑了笑,向随官使了个眼色,很快就有下人捧着笔墨纸砚进来了。
“众位可将自己的见解写于纸上,一炷香后呈交与我。如无异议,便可自择场所、各抒己见了。”木莲说完重又端起茶杯喝茶,再不发一语。
底下众人接到纸笔后,也不再犹豫,各各挥毫泼墨、奋笔疾书起来。
一柱香后,五封叠好的纸呈了上来。木莲拿过,却不看,只揣入袖中,对着众人略一拱手,道:“好了,今年的考举,到这里就算完结了,请众位各自回家静候佳音。”
众人面面相觑了一阵,只得都拱手告退,各自散去。
等人都走尽了以后,木莲屏退手下,这才从怀里掏出刚才的纸来,一张张打开了仔细地研究。
五份答卷各有千秋,有的讲经济,有的谈水利,有的关注民生,有的重视朝纲,还有的提议加强军队管理,各色观点不一而足,细看下来,其中两份尤其出色。一份从朝政入手,一针见血地指出朝政动荡的根本,更特别强调了与东霖的历史关系和两国之间今后的走向。一份则关注琉月军队的现状,大力提倡士兵武力和装备的双重提升,笔锋犀利、观点独到。
木莲沉吟着,眼光瞟了瞟卷尾处的姓名。
端木离,端木熙。
看来刚刚的枣衣女子就是端木离,而青衣女子就是端木熙了。这两姐妹一动一静,相得益彰。端木离大气沉稳、睿智而有心计;端木柔耿直爽快,更似有不弱的武功底子。看来自己似乎是发掘到宝了!
木莲招手叫过随官来,询问端木姐妹的来历背景。随官忙恭敬地答道:“端木世家,祖上听闻是玄国重臣之后,玄国灭国后辗转到了琉月,于曾祖时定居京城,以世家大族自居,但其实不过是流亡的贵族,无权无势,充其量不过是书香之家而已。”
木莲嘴角漫起一抹笑容,像这样的底层没落贵族,渴望出头的心情是无以伦比的强烈。既受过良好的教育,有一身本事;又明了混迹官场的手段,懂得进退,实在是培养作心腹的不二人选!
木莲重又将五份答卷一一比较,嘴角的笑意在逐渐扩大,有了这些人,逐步渗透进琉月的政治和军事权力中心,就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了。
张茂华,命运的赌盘已经开始转动了,在走至终点前,你我谁都别想退出!
这场追逐玉座的游戏,谁会是最后的赢家?
承恩侯府,张茂华倏地睁开紧闭的双眼,有些烦恼地拧起了眉头。最近木莲的势力发展之快实在是有些超出她的意料了。原本以为有着吏户工三部的共同挟制,她即便是有些起色,也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可谁知她挑选的那些人,果然都有些才能。尤其是那个端木离,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深藏不露!加之口才雄辩,竟接二连三地被她挑了机会,安插了众多属于木莲的势力进入到吏户工三部里去,偏生这些人还都有真才实学,短短一年时间,就已合纵连横,隐隐有对抗之势了!
张茂华狠狠地砸了下书案,本来若只有这些倒也没什么,她张茂华打下的根基不是短时间内就可以撼动的,必要时还可挟天子以令诸侯!可问题是不知从何时起,京畿重兵御林军竟也逐渐有指使不动的趋势了!虽然知道木莲出身于御林军,可御林军毕竟是由京城贵族世家出来的年少女子把持着,而这些女子的母辈哪个不是自己的麾下?尤其是御林军统领李玉的母亲,还是自己的直接下属!所以对御林军向来放心得很,可这该死的木莲,她到底是什么时候、施了什么法子竟哄得李玉对她言听计从?再加上一直驻扎于京郊的木莲亲兵八千弓骑兵更是个巨大的威胁!若是形成里外合击之势,别说她张茂华了,就连琉月皇朝只怕也危在旦夕!
虽然自己有虎符在身,但远水难解近渴,更何况八千弓骑兵听说是连虎符也调不动的桀骜之师,尽管自己手头还有一些兵力,但能否与八千弓骑兵抗衡还是未知之数!张茂华向来行事谨慎,没有十足把握之前是决不会轻易行动的。她思索了片刻后,拿起笔在纸上迅速写了起来,不多时写完将纸封入信封,又仔细地放入一卷卷轴内,并用蜡油密封好。随即便唤来等候在外的刘庆。
“这封绝密书信,我要你亲自出马,八百里加急送往东霖国。”
刘庆一愣,有些结巴地开口:“东,东霖?”
“不错!切记一切都是绝顶机密,这信万不可落入其他任何人手中,务必确保亲手交到东霖摄政王兰若手中!明白了吗?”
“是,属下知道了。”
屏退刘庆后,张茂华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子,外面是锦绣灿烂的花丛,而在阴暗交错的枝丫间,一只蜘蛛在有条不紊地吐丝,死亡之网已慢慢成形……
第五十章
绿衣端着茶案站在书房门外,从花格间望进去,可以看见那人正端坐在书案前,拿着朱笔在各类书信上勾勾描描,神情专注。金色的阳光从窗外射进来,在她周身镀了层金边,背对着阳光的脸弧线柔和。
绿衣修长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茶案,呆呆地看着那个令他怦然心动的身影。
“……你进木府两年有余,一无所获,我留你何用?”
“……我知你对那女人另有心思,但你莫忘了你的身份!”
“弟弟,你向来冰雪聪明,于男女之事更是看得通透,缘何一到了自己头上,便什么都忘了呢?姐姐可提醒你,你若是背叛侯王,莫说自身难保,我刘府一大家子都会被你拖累!你就算不替自己想不替刘府想,也得为你爹爹考虑!那个女人值得你背叛家门吗?”
“……你若助我成功,她,我可以不杀,赏赐给你,当做是你为我办事的酬劳!我甚至还可助你铲除所有对你构成威胁的她的身边人,并且担保不捅破你的身份!你想想,到时候,她一无所有,身边就只有你,不离不弃、始终如一,她能不爱你?如何?这个诱惑可足够让你不再犹豫?”
绿衣的眼神暗了暗,只要一句话,小姐,只要你的一句话,我甘愿为你抛弃一切!我的要求不多,只要你能好好看我一眼,这样渺小的愿望,能够得到满足吗?
抬手敲了敲门,听到里面应声,绿衣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是绿衣啊,有什么事?”
“小姐看书累了吧?绿衣端了些茶水来,小姐休息一下再看吧。”
“嗯,先搁在一边好了。”木莲头也没抬,只随口道了一句。
绿衣捧着茶盅走上前,轻轻用手盖住书,递上茶道:“小姐,休息一下吧。”
木莲被他打断,只得伸手接过茶来,抿了一口。这一放松下来,才感觉额头有些隐隐作痛,果然是看太久了!
“小姐可是累了?绿衣最近学了些按摩技法,给小姐解解乏吧?”绿衣略略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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