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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英雄志-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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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此举却非增加筏子的浮力,而上为了让以后数日的飘流躲得舒服一些。

停了五日,上岛时烤好的十多只海鸟已经变味,也未见西向的洋流经过此地,看着不时有向西南刮去的风吹过,邵小琪只得采集细枝藤编成数尺见方的简易帆,却找不着适合做桅杆的树。

邵小琪想到自己逃不过做桅杆的命运,恨恨不平,心想:日后自己的事迹总免不了要成为族人争先传颂的传说,若是自己举着绿色的简易帆在大海上站上几天几夜,未免不是十分的光彩。

心想:此间的事情无人知晓,自己不提就是了。

邵小琪辨认风向,推着灌枝编成的筏子离开小岛。数尺见方的枝藤帆举在手中太贴近海面,吃不着风力,只是逐着波涛一起一伏的缓缓向西南而去。心中害怕风向突然改变,那时不知何时才能飘到陆地上去。

没有再遇到无人小岛可以补足淡水与食物,灌枝编成的筏子终抵不过恶浪的扑涌,给一个巨浪打散。虽然灌木大多让邵小琪收拢回来,但是在海上无法重新编织,邵小琪只得将其捆在一起,以增加浮力,远远望过来,就像在海浪起伏的草垛子。

更让邵小琪担忧的,一个装满淡水的皮囊裂开,里面的淡水漏尽。

邵小琪伸出舌头舔了舔皮囊裂口的滴水,随即抛到海中。一个恶浪扑来,筏子猛的给掀上峰顶,邵小琪一个踉跄跌入水中,挣扎着从水里浮出头来,筏子已到两丈开外,将嘴里苦涩的海水吐掉,划着水向筏子游去。爬上筏子,才发现连着筏子与简易帆的绳子已经给海浪生出的巨力扯断,简易帆飘到远处,心中想将简易帆取回,却觉得简易帆没什么大用,也懒得费力气去拖回来,探手去试海水的流向,耳边却清楚听到尖锐的啸声,招头向西北望去,只看见一点黑影在海面上随波起伏,时不时给涌出的海浪遮住。

“有船?”邵小琪惊出一身冷汗,忙下水将身子藏在水中,双手扒住筏子,向那边看去。此时视野更窄,看不见那船,心想:即使是艘渔船,离这时在也不下十多里,那船上的人果真看到了我?

不消多久,一艘小型海舟逐浪而来,邵小琪隐约看见船头站着一个人向这边望来。

此处的海域,普济的战船、哨艇时时出没,此时出现的渔船,除了武陵山的族人派遣下来,邵小琪实想不到还有别的可能。心中涌上来一阵突如其来的狂喜,抽出两把灌枝,缠成两束,划着水向那船靠过去。

待到近处,却见那船是常用为海上哨艇的平头尖底海舟,船身中后挂着三桅帆,除去船头悠闲站着一人,还有一人站在乌蓬顶上调整风帆角度,此外再看不到人影。

邵小琪见这船与潜入海岛的族人所描述的并无一致处,而且这船上的人员也太少了点,虽然自己从未有过行船的机会,却也明白三桅小型海舟不是一两个人能够操纵得了的,初时的兴奋顿时如雪遭汤沃消融得一干二净,紧握已经不再锋利的铁剑,只待那乌蓬舱里冲出数十名普济海匪来,却止不住手脚微微颤抖。

邵小琪半蹲着看那海舟靠过来,还是未见第三人走出乌蓬船舱,不禁站起来,海舟靠近时,涌起一个巨浪,邵小琪一个踉跄,差点站不住栽到水里去。

“兄弟可愿上船来避避风浪?”船头那人笑盈盈的说道。

邵小琪忖道:你当我坐在筏子上好玩,却没有放松警惕,盯着船头那人,余光里,舱顶那人将风帆系牢,向船头走来。

“兄弟要去武陵山的话,不妨上船来。”船头那人继续说道。

邵小琪骇然失色,一眼看到从后面赶到船头的人身手要远远高过自己,早知如此,还不如一先就扑上去,将船头那人制住再说,看来他的身分比那个挂帆的人要高一些。

后面那人说道:“舱里面躺着一个人,你或许愿意与他见一见,不过他脱水已有些日子了,前天我们将他接上船时,他已经陷入昏迷中,只是口里隐约喊着‘武陵山、王’诸如此类的话,现在清醒过来,还是虚弱得很。看你的情形只比他好上些,所以猜你也是去武陵山的。”

邵小琪不知道岛上哪个人遇上这艘船,若他们只是据此猜测自己可能前去武陵山,却也合情合理,只是他们两人驾驭通常需要近十人才能驾驭得了的海舟,心中的疑虑却是更深。

自己离开普济岛已有八日,若非在无名小岛上呆了四五日,哪能在风急浪恶的大海撑到今日,舱里的人捱到前日,已经不易,却不知其他二十多人的情形如何。

想到师父说过此行十死无生的话,想来他人已葬身海腹,可是为了这渺茫的希望,此行二十多人一丝犹豫都没有。

船上两人看起来没有什么恶意,只是人心难测,若是自己与舱内那人一同被拘住,不得顺利赶住武陵山,岛上十数万民众的希望就破灭了。

如此想来,说道:“非是小琪拒绝二位兄长的好意,只是我并非前去武陵山,而是在风浪中自得其乐。”还是忍不住的说道:“二位兄长既然救得落海难,不妨遂了他的心愿,日后想必会有许多人感激二位的功德。”说着向船上两人深深揖礼,抬起头却见孙来靠着舱门向他望来,眼中噙满泪水。

船头那人叹道,说道:“此处离海岸尚有两百海里之遥,海上风波甚恶,你有几成把握能有命上得了武陵山中,为了多一丝渺茫的希望,值得你九死一生的去拼搏?”

邵小琪不知船头那人因何如此肯定,并且一副知晓一切的模样,知道瞒他不过,坦然说道:“非是小琪不信任二位兄长,只是事关我族百年大事,无法坦诚相告。”

船头那人露出赞许神色,举步蹭出船头,飘落至邵小琪身侧,在他未及反应之前,挥袖一抹,左手疾如闪电的抓住他的肩头,返身跃回船头,将他放下。

邵小琪见他出手之迅疾,自己一点反抗之力也没有,只觉一缕丹息透入,只当他要将自己禁制起来,顺势跌倒。

孙来见邵小琪被捉上来,心头一暗,忖道:你们终于露出本来面目,只是那人此际露出的身手是自己闻所未闻,即使王未散功之前,也及不上他甚多。

那人见邵小琪跌倒,扑哧笑出声来,向另一人说道:“君兄,少见百夷族人会像他这样诈人。”又向邵小琪说去:“你的古练息拳尚只有小成境界,天池天泉两穴乃是关窍所在,我从内关穴里透息过去,哪能制住你,你站起来说话。”

习古练息拳至小成境界者不是体内没有丹息运行,只是丹息精纯且弱,难以察觉。即使练功者自身也难发觉到,只知道被制住天泉、天池两穴,全身泛力无法动作。

古练息拳本是百夷秘艺,只是相比其他丹息术,此术进展甚慢,数百年来少有人习,若非岛上这种情形,即墨瑞平也不会挑选岛上数百人秘密修习此术,但观十余年来,少有人能突破小成境界,可知此术不得已而习之。

邵小琪见那人对古练息拳也知之甚详,心中却平静下来,猜想他极可能与百夷一族渊源深厚,站起来,扶住走过来尚且虚弱不堪的孙来,转头看向那人,脸色微微一红,说道:“敢问兄长与我百夷有何渊源?”

那人哈哈一笑,说道:“你们的疑心如此之重,我便是告知我的身份,你们也不会将百夷之王即墨瑞平的下落告诉我,不过你们尽可以放心,我并无恶意,且会让他送二位安全抵达武陵山,只是希望你们在以后航程中莫要生事。”

邵小琪暗道:不说你,便是这人的身手也死死吃定我们俩人。

潜上岛来的两名族人所知毕竟有限,邵小琪心里想了个透,也未想到姓君的会是中原哪个人物。

听那人的口气,似乎他不会随船而行,看着船下的筏子竟然没有飘去,想:便宜这龟儿子了。又想:看来他只差不知师父的下落,只要自己守住这点不透露,随那个叫“逝水”的人走一趟也无不可,与孙来相视一眼,知道他心中打得也是这番主意。

那人向挂帆之人抱拳说道:“麻烦君兄带他俩到安溪上岸,若是安溪不能上岸,只能麻烦君兄返回静海了。”

挂帆之人笑道:“哪用这么客气,逝水听候吩咐就是了。”

那人似想起什么,说道:“你与梁宝说,磐木拳术原是他族人中秘艺,让他替我归还吧。”说罢,飘身落到邵小琪编扎的筏子上,波涛分涌,那筏子已在数丈开外。

邵小琪不知槃木拳术乃是古练息拳的改良版,“梁宝”的名字却是听潜上岛的族人提及过,心想:难道这个叫君逝水的人会将我们交给梁宝?

看向孙来,见他眼中与自己一样,有着期待与疑惑,心想:这个人究竟会是谁。又想到此次二十多人极可能只有自己与孙来得以生还,脸色黯然。

第三章 延陵荒地

自从万嵘归附陈族,龙游邑脱离雍扬府的治辖,使得雍扬局势变得相当被动。

虽说名义上实行府县制,却只是在要害处增设三个小县,对旧有的世家格局及势力没有太大的触动,故而阻力不是很大。

由于万嵘的叛离,雍扬无人再敢在此敏感时刻对军制改编予以阻挠。

万嵘叛离选择雍扬城千钧一发之机,魏禺率领的水营舰队刚抵雍扬城,东林会的舰队逼近宿邑,雍扬城中的战力需要监控雍扬各世家私兵的异动。在这样的情形下,徐汝愚无法迅速集结大量战力直斥龙游,只得孤身前去阻截万嵘一行。被陈预领队所阻,只得无功而返。

针对万嵘的叛离,徐汝愚、江凌天等人对军制改编的态度相当强硬。

静海水营的成立,使得徐汝愚的直系战力及其渗透力在雍扬处于绝对的优势,此时在军制上犹豫,若被徐汝愚视为生叛之心,谁也不敢妄下定论:徐汝愚不会发动凌厉攻势。

徐汝愚做出雍扬之政务悉决于政事堂的决议,特别是雍扬今后的政制也由政事堂裁决,让雍扬各世家理解为他在行政上的极大让步。

雍扬政局历来都是统合益于分割,在这样的情形下,各家都依决议撤消演武堂,将私兵遣至新设的三县接受改编。钟籍、龚豪、沈德潜三家直属近万兵力也参与这次改编,原梅族、宿帮、后备营、羽咋三千营军也打散原有建制,进行深度改编。

改编后,雍扬军形为三个集群,以原梅族、宿帮、后备营将士为主,组建武卫军,张仲道统领,加策将军衔。武卫军编制一万五千众,是雍扬府的精锐战力,也是徐汝愚在雍扬直属的核心战力。武卫军的防区包括宿邑至雍扬东城的广阔地域,防御对象为白石的许伯当部。

以原沈族、羽咋三千营军、青埔卫军将士为主,组建中垒军,江凌天统领,加策将军衔。中垒军编制一万,是雍扬除武卫军之外的重要战力,防区包括广陵至雍扬北城的广阔地域,防御对象则是新近叛离的龙游邑万嵘部。

坞主世家宗族的私兵、许族南城卫营、延陵卫营组建五校军,徐汝愚自领。五校营编制三万(其中屯丁一万),是这次改编的重点,防区为静海战区所辖的四个县(延陵、青埔、海陵、静海),防御对象则是出没于东大洋上的普济海匪。下设五校统领各军,分别为梅立亭、刑坤民、沈冰壶、沈翼、宁越山,梅立亭节制其余四人,加卫将军衔。其余四人加统制衔。

以清江水营第一营、第二营为骨干,抽调各部娴熟水性的将士组建静海水营,编制万员,魏禺统领,加卫将军衔,季子衡辅之,加统制衔。主要驻守防区为静海水域,新兵训练之所,则在雍扬的纵深水域。

雍扬府设立的静海战区在泰如府的正面,徐汝愚在那里屯集水陆近四万战力,虽说为了防备普济海匪,对陈族也造成相当的压力。

东海战局之后,泰如一直不是陈族的防御重点,只驻有一万卫军与六哨平城水营战舰(五千水军)。

陈族全力谋划图略白石、将兵力重点部署在毗陵之际,让徐汝愚雍扬军制改编所扰,顿感棘手。

陈预再次致函邀请徐汝愚夫妇前去宛陵观礼,以此缓解两家因万嵘叛离之事而骤然升级的矛盾。

九月上旬,云清虚、江幼黎、梅映雪一行人,途经青埔县,进入泰如府内,前去宛陵观礼。

雍扬改编之后,徐汝愚的实力真正的浮出水面,出现在世人的眼中。

世人骇然发觉,徐汝愚已成为东南仅次于陈族的第二大势力。

隶属于徐汝愚的清江府与雍扬府两府的战力将近十万众,其中还不包括武陵山上的百夷军队。此时离徐汝愚出现在世人面前才过去三年多的时间。

一直到九月下旬,普济海匪并没有如众所料的出现雍扬附近的海域。

世间传言纷纷。

七月普济海匪即将入侵的恐怖气氛不过是徐汝愚为更便利迅捷的控制雍扬府而刻意营造。此一说也。

徐汝愚善于在会战中整合各部的战力,此时公良友琴寇袭雍扬,无疑是相助徐汝愚对静海战区的三万战力进行军制改编,公良友琴还没笨到助宿敌的地步,所以此时不会来侵雍扬。只是此时不侵,日后更无相侵的可能。此一说也。

公良友琴被徐汝愚两次挫败,信心全无,徐汝愚坐镇静海战区,他自然无胆来侵。此一说也。

无论外界如何传言,清江、雍扬两府的民众只相信第三种论调,也令敌视徐汝愚的势力颇为无奈。

延陵新近设邑,迁民只有十万出头,对延陵西面即延陵与雍扬之间的土地进行开垦,东面及北面大片肥沃的土地尚且是荒地。

政事堂除去雍扬日常事务以及明年将施行的政制之外,对延陵东面、北面,以及青埔南面,新设海陵县除沙洲之外的大片荒地处置争议最大。

延陵、青埔、海陵三县,土地最是肥沃,除去湖泊、沟渠、邻海的滩涂,几乎没有不可耕种的土地。只是数十年来,那一片是雍扬防御普济海匪的外围,即使再肥沃,却无经营的价值。

撤邑设县,又在延陵外围设立静海县,使得延陵成雍扬的纵深之所,特别徐汝愚在外围陈以重兵,延陵的安危得到更多的保障,公良友琴若无大举进逼的勇气,延陵算得上相当安全的。

雍扬军制改编的直接后果就是在延陵、青埔、海陵周围获得超过千万亩可开垦为良田的荒地。若是靖平普济海匪,东布、壶豆两洲又能获得无数良田。

虽然说这几处荒地要得到完全开垦可能需要数十年两三代人的努力,但是政事堂上诸公却是人心振奋,似乎完全从被剥夺私兵的沮丧中恢复过来,无不极力想从其中获得最大的利益。

徐汝愚当年重振后备营之际,许诺分给将士土地,在东海战后,共配置雍扬卫军土地近三十万亩,其中抚恤伤亡将士居多,现役将士人均仅三亩,而且除了徐汝愚直辖的军队,土地配置得到落实之外,而沈族、许族等所属的北城、南城等卫军所分得的土地尽数收归宗族所有。

要消除世家对私兵的影响,必须减消除世家宗族对其家眷的人身控制。

重新履行给雍扬卫军配置土地的诺言,也就十分重要。

沈族、许族等家在东海战后侵占所属卫军将士配给田地之事也因此浮出水面。沈德潜、许道覆等人诚惶诚恐的上书谢罪,徐汝愚交于政事堂议决。

不出众人意料的,政事堂诸公大多在此事有过,哪会深究下去,最后议决重新原属的卫军在延陵配制土地,原先被世家侵没的田地,由世家出资购回,并处于两倍罚金。梅铁蕊带着这份裁决书送至在延陵主持改编的徐汝愚,说道:“这两倍罚金的处置还是众人怕拂了你的面子。在这事上,政事堂众人大多心中有鬼,能有这样的结果也算不错了。”

徐汝愚点点头,说道:“众人的注意都在延陵这片土地的配置上,想来也不愿在那事上纠缠不休。既然如此,售价却低不得。售价返还将士,罚金充入府库。”

梅铁蕊看着徐汝愚在裁决书上签押,没有像自己担忧的那般驳回此议,心里一宽,说道:“延陵田亩数之多,令人乍舌。若是处置得当,府县制、军制改编乃至两年前实施新政所产生的矛盾都得到有效的缓解。”

钟籍说道:“延陵周围的土地虽说是荒地,但是开垦并不需大费周章,重兵屯结于外,加上大人的威名,延陵荒地是世家宗族争购的对象,只是雍扬历来重商,雍扬府赋税中,盐税、商税约占半数。若是任由世家囤积土地,各世家的注意力便会有所分散。进行一定的限制还是必要的。”钟籍随徐汝愚返回延陵,将兵权交付之后,协助徐汝愚主持静海四县的政务,在这样的事上,即使得罪政事堂也不能回避不言。

徐汝愚向梅铁蕊问道:“沈德潜是何意见?”许家与梅家是雍扬最大的世家,延陵荒地的处置对他们两家的利益触动最大。

梅铁蕊说道:“沈德潜在侵没将士配制田地一事,十分被动,所以十分低调,不愿此时表态。”

徐汝愚说道:“延陵荒地的开垦终非一日可以竟功的,不用这么快就做出决议。”

梅铁蕊心想:这大概是邵海棠的主意。延陵荒地悬置起来不议比分配到众人手中更有利。延陵荒地利益之巨足使雍扬世家不会在其他事务与徐汝愚纠缠,对徐汝愚尽快整合雍扬的势力极为有利。

悬置不决对梅族利益触动也大,但是梅铁蕊知道徐汝愚势力的壮大才是梅族真正的后盾,所以没有异议,说道:“我会与沈德潜解释的。”

徐汝愚说道:“给军户在延陵配制田亩乃是当务之急,具体亩数由政事堂决之,梅公当为军户争利。”

第四章 配田决议

九月下旬,军户配田决议始出,组织屯丁、民夫在延陵与青埔之间垦荒,初期垦荒田亩为一百万,用于军户配田之用。

武卫军将士在东海战后已经进行了一次配田,在延陵再配十亩,军户若不愿迁籍至延陵,所配田亩由雍扬府以亩价半金之数收回。中垒军将士第一次配田大多被世家侵没,除返还售金外,于延陵再配十亩,军户若不愿迁籍至延陵,所配田亩数由雍扬府以亩价半金之数收回。

五校军将士大多为各家私兵,于延陵配田十五亩,为了防止各家出资继续控制军户,若军户不愿迁籍延陵,则不得参与配田。应配田亩由雍扬府无偿收回。

照拂雍扬世家的利益,也为了将雍扬世家的注意始终吸引在延陵荒地之上,最终雍扬府收回的田亩数以市价进行配售。

军户愿意迁户籍到延陵县但是在他处有田产的,田产由雍扬府以市价收回,并且可以在延陵以一亩一金价购得相应的田亩数。

雍扬地价水田一亩约值三金,旱地一亩约值一金,延陵田地虽然尚没有开垦出来,但是已经确保军户不会有折损。延陵土地数十年没有耕种,地力自然不是其他地方能比。

雍扬卫军来源有二,一是在东海战局时大量从流民中征集的,一是来自各世家坞堡的私兵,军户均是贫弱,没有什么田产,即使在延陵补足田亩,每户也只有十五至二十亩田地。

《军户配田决议》交到徐汝愚手中之时,钟籍在旁看到,说道:“政事堂不乏经济之才。”

徐汝愚谔然问道:“为何有此一说?”

钟籍说道:“在延陵采取套种复耕来耕作田地,地力消耗太大,必然会造成逐年减速产的现象,延陵之田地,两年最多只种三季,还有一季用来恢复地力。以此算来,军户拥有十五至二十亩田地,除了日常所用,交纳赋税之外,就没有剩余了。《军户配田决议》中并无减免赋税一说,依惯例开垦新荒地减免田税三年,但是三年赋税的结余但不足弥补军户在延陵修建屋舍之耗。以此可见政事堂计算的精确了。”

徐汝愚看向梅铁蕊,梅铁蕊坦然说道:“若是旱田,真是子籍所说的那样。”

徐汝愚笑道:“你与德潜也真是不简单。”掉头看向钟籍,问道,“子籍,你精通经济计算,若是将所配田地都开垦成水田,尚需调用多少人手?”

钟籍说道:“不妨先遣屯丁、民夫修建屋舍,然而召纳军户一同参与开垦,至明年春头,这百万亩水田应当都能开垦出来,赶上春耕。只是都为水田也有弊端,可配少许田地,教种桑茶等物。”

梅铁蕊笑道:“子籍在延陵帮时,就使得延陵帮富甲一方,由子籍在此替汝愚经济四县事务,我等放心了。”

于四县设立战区,日后加深府县改革,四县就会单独设立一个府。

清江府的府县改制进行得远比雍扬彻底,除去清江邑北部、崇义东部与北部、乐清东部与北部地区没有进行府县制改革,其余地区新设置溧水、怀玉、北陵、风陵、雁潭、玉案、云乌七县,加上原有抚州、崇义、乐清、宣城、清江五邑,共有十二个县。十二个县分为三片,以溧水、怀玉、北陵、风陵、宣城、云乌、玉案七县为一区,这也是徐汝愚在清江府的势力中心区域,其中云乌县归百夷自治。

乐清、雁潭、抚州三县为一区,此区主要作为盘距温岭城中普济海匪的防御纵深,抚州新城选址相比旧城址则向东南迁了数十里,更接近乐清城。百夷一族承担了雁潭、抚州、云乌三城的修建,即让许伯英宽慰,又让他感到羞愧。所幸他现在与子阳秋一同被困在泉州,却是顾明山在主持乐清这一区的政务,承受明昔、梁宝对他过分剥夺自己族人的报怨。因为溧水城不为这三座新城的修建支付一分薪金,就是建城的材料也大多由百夷族人开采。百夷为此遣出武陵山中近半数的劳力。

崇义、清江二县设为一区,由班彪主持政务,两城都是在荒城上修复,以田亩支付两地役工的薪资,本可以在两县的北部再设置两至三个县,但考虑到多种因素,终究放弃,府县制止于清江、崇义两县。

徐汝愚势力所辖,五个区域的轮廓已经显现出来,但是却形成溧水河谷与雍扬两个中心,徐汝愚的势力也将以两个中心向外扩张直到连成一片,但是两个中心区域之间竞争的潜流怕是一刻也不会消停吧。

但是相对于雍扬的强敌环伺,溧水则轻松许多。

雍扬北面是东南的霸主陈族,西面乃是宿敌白石许伯当,南面与祝家的吴州府隔江相望,近期几无扩张势力的可能。

清江除去北面祝家的历阳府外,东面樊家余杭府的精兵被牵制在近海地区,温岭城虽说盘踞着普济海匪,却是徐汝愚当前着重应对的强敌,只要再次获得对普济海匪的胜利,溧水的势力向东面大举扩张几乎是肯定的;西面越过怀玉则是世家宗族并争的荆郡;南面越过武陵山则是南闽的漳洲府,漳洲比以前的清江情形好不了多少,在南闽寻找良机是必然的。

雍扬唯一与溧水相抗的,则是他的财力不是溧水能及的,庞大的财力支撑着近两倍于溧水的军备。

雍扬府将自己命运与家族命运与徐汝愚捆绑在一起的人,当然希望徐汝愚所辖势力的重点倾向于雍扬府,对延陵四县的开发自然十分重视。非但梅铁蕊、沈德潜有这样的自觉,就是政事堂诸公也无不希望政事堂最终对徐汝愚势力所辖的政制运作发挥主导性的作用,自觉或不自觉的支持徐汝愚的军制改编。

《军户配田决议》虽然限定了军户最终可获得的田亩数,这一限定保障世家可能获得的利益,政事堂诸公都不会让步的,但在技术还是给予徐汝愚相当大的支持,配田所配为旱田或是水田,《决议》避而不谈,在日后对延陵的财政支持也没有产生多大的阻力,便可知一斑。

若是沈德潜不来延陵主持四县政务,那钟籍便是当然之选,梅铁蕊焉能此时不说几句中听的话?

钟籍也是心思灵透之人,自然明白梅铁蕊的用意,心想:徐汝愚现在极少干预政务,自己虽然得到徐汝愚赏识,但是没有梅铁蕊与沈德潜的支持,在滨海四县独当一面怕是阻力不会小。说道:“子籍都是仰仗政事堂诸公的教诲。”

徐汝愚扫过他们俩人一眼,说道:“邵先生、德潜、还有你们都是心思灵巧到极点的人,唯有伯英、张继、明山先生合我的心意。”

梅铁蕊见徐汝愚喝斥脸上却无愠色,也就没什么。钟籍诚惶诚恐的谢罪:“钟籍逾越本分。”

徐汝愚说道:“延陵令为静海四令之首,子籍若要出任延陵令乃是日后的静海府守,全看你主持迁民垦荒的功绩,我决定不了,铁蕊也决不了。”

十月上旬,配田虽然没有实际进行,因为军户集中,统计大体完毕,配田六十七万余亩,收回三十三万亩,收回之田亩进行预售,抵消所出,府库得利二十万金。五校军军户大都参与配田,令徐汝愚放下高悬不落的心,雍扬各世家对军制改编终是没有恶意阻挠。

沈家、梅家、许家将应得配售的田亩份额让于殷实的民户,以牺牲短利换取长远的政治声望,不由让远在清江的邵海棠暗骂“老狐狸”。

十月中旬,军户陆续向延陵北部迁徙,五校军家眷多为各个世家的附民,极少有田宅私产的,没有处理田产屋舍的耽搁,第一批五万迁民,以五校军家眷居多。从迁民开始,雍扬私兵的历史就算结束了,五校军便真正溶于徐汝愚直系军队之中,但是要达到与武卫军一样的战力,尚需时日进行整合,当然私兵的个人战力是新征入伍的平民无法比拟的,这也是徐汝愚不完全解散私兵而对之进行改编的原因。

十月十四日,云清虚一行从宛陵返回,取道泰如府,来到延陵城中。

十月初张仲道提枪匹马穿过龙游邑的境内取道毗陵府去宛陵参加其弟张季道与陈漱玉的婚礼。过龙游城时,张仲道在紧闭的南城门前踟蹰半日,见城中终无人有胆出来相会,大笑三声离去。此次与云清虚一道返回。

张仲道未进徐汝愚在延陵城中的宅邸,便大声叫嚷:“汝愚,此番你定要许我大醉三日不可。”

徐汝愚大步跨出宅门,望着张仲道身后俊脸若削、神色坚毅的肖乌野,揖以长礼,说道:“日夜相盼,终得以相见。”

第五章 失于迷途

肖乌野与他只匆匆相遇过两次,相距上次相遇已有二年半的时间,东海战局之后,肖乌野几乎被闲置在宛陵,而徐汝愚却成为东南一霸。肖乌野哪里肯坦然受下此礼,急忙还以长揖,说道:“乌野惶恐了。”

张仲道笑道:“幼黎与云伯的车队就是在城门口,你问都不问,却在此互倒酸气,我受不住,先进府寻酒去了。”大步迈入府内,过了片刻“呀呀”叫道:“我今日还是住到驿馆去。”

肖乌野微有惊讶,随徐汝愚走进府门,才知道张仲道为何怪叫,说道:“青凤将军真是让人钦佩。”

徐汝愚望着徒有四壁的临时府宅,笑道:“此屋高大阔敞,当属华堂,我居在这里,比城内的百民不知好上多少,哪有值得钦佩的地方?”稍稍一顿,神色肃穆的说道,“乌野兄,还记得当年雍扬城外你我的一席话?”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册书简,这就是当年肖乌野交给徐汝愚有关丹息修习心得的册子,徐汝愚双手捧上,说道:“汝愚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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