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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英雄志-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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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激起一丝水声,蒙冲舰上的军士看清那不过是只葫芦,纷纷骂了起来。

过了片刻,在水面再无发现,就退了回来,在暗处还有同样的四艘蒙冲舰停在那里。

两岸灌木林中鸟雀鼓翼之声渐消,近岸微弱的虫鸣不绝于耳,显得清江之上尤为空寂,偶尔一声夜枭的厉啸。桨水而过,涛水簇船,在微芒的夜色里,隶属清江水营的五艘蒙冲战舰起锚返回溧水河港。

徐汝愚返回溧水河谷的次日,针对溧水河谷的大小势力采取一系列措施。

溧水河谷除了徐汝愚的青焰军外,许景澄的三千精兵与一万家眷占据北岸的宣城,在荆郡争霸失利的中小世家在怀玉山以及怀玉山下的西岸土地上设有六座山寨、三座坞堡,台山西麓还有七家人数大约在三百至五百间的小山寨,清江以及清江在西岸的支流洪江与富春江内盘踞着十余家大小水寨。北陵堡至乌伦堡的北面防线由原宣城水营与民寨势力占据,将实力最为强大的十二寇盟挡在溧水河谷的外缘。

徐汝愚将宣城周围二十里内的民众悉数迁出,定居在乌伦河与台山之间的土地上,将两哨水营与一千精锐布防宣城与乌伦河之间,将宣城水陆通道悉数截断,迫使许景澄在物用耗尽之前有所决断。

与此同时,宿卫营前锋五百将士在徐汝愚、张仲道、蒙亦等众多高手的带领下,白日强行攻占台山东麓的一家三百人的山寨。被俘的二十七名寇酋次日在溧水城东门斩决,观者如潮。随后,徐汝愚宣布接受早就被封锁在台山东麓的小型山寨的投诚。相对在抚州时对搂河沿寨杨尚的宽容,这次仅仅允诺保全归降流寇的身家性命。

邵海棠、季子衡、许机等襄樊会非樊系将领的归附,使得宣城水营顺利编入清江水营,成为清江水营的第三营,由季子衡统领,统制衔。清江水营第三营驻在北陵堡附近的清江水域,与北陵堡的五百驻军协同封锁清江水道。

徐汝愚站在南岸的转堤上,看着五艘蒙冲战舰安全转入河口,也转身向城中走去。罗小虎成了他唯一的近卫,悄不做声的跟在他身后。

徐汝愚走回衙署,魏禺已乘着快马,从河港返回。徐汝愚拉他进了军议厅,问他这次出战的详情。

“只有三般哨艇,用钩镰扣住船舷让其无法逃脱,接下来就简单了。”

梁宝在军议厅守值,将魏禺出战的大概情形记录在案,详细情形明日自有别人去核实。听他这么轻描淡写的说着,知道这三艘哨艇又没有留下活口。低头偷看默不做声坐在一旁的徐汝愚,见他微皱着眉头,似在想着别的什么。

清剿清江中游的小股水匪,都是魏禺与弥昧生轮流领着水营各部出战,魏禺只在开战之前给予别人投降的机会,开战之后再不容情。所以溧水诸将中,魏禺的声名最响,清江水匪遥遥望见魏禺的旗号,往往不战而逃。

小股水匪给清江水营提供大量的实战机会,清江之上,除了清江盟、溧春会、洪江营三家,再无别家水匪在清江之上活动了。

魏禺心想:先生是想对这三家江匪动手了。

打更声从曲仄的巷子里传来,堂前的烛火一闪,让徐汝愚将思绪收回。

徐汝愚站起来走了两步,伸手从镏金彩蓝大竖瓶里取出溧水河谷的地形图,手指刚解开绸带,又把绸带扎好,放回原处,对魏禺说道:“夜深了,你回去歇着吧。”说罢,就带着罗小虎出了军议厅。

魏禺取出地形图,铺在长案上,看了一会儿,对梁宝说道:“先生想对这三家江匪出手了。”

梁宝不无忧虑的说:“这三家蒙冲舰以上型号的战舰超过一百五十艘,这一个多月来,清江上的水匪被我们压制的走投无路,又有不少战舰加入对方,何况他们与十二寇盟相互媾和。哦,今日,尉潦带一队人去北岸厮混,与许景澄出城巡防的人发生冲突,尉潦让手下人换了木棍,将他们鼻青眼肿的打回城去。许景澄派高泉去了当涂、又去吴州,这日下午才得到确切消息,看来许景澄有意归附祝家。”

“啊,尉潦怎么会去北岸,清江骑营的人马还在不在本寨?”

魏禺拿过梁宝身前的帛册,没有清江骑营调动的记录。

“尉潦午间就去了北岸,清江骑营却晚上秘密调出,先生亲自签署的手令,调兵令符都没有动用,怎会有记录?”

“我看事情未必这么简单,清江骑营多半去了北岸。先生之所以秘密调动清江骑营,想必是怕上一次随邵海棠过来的人中,有许景澄的探子。”

说起邵海棠,魏禺鼻间冷哼一声。徐汝愚返回溧水河谷之后,加强乌伦堡至台山之间的防线,又将乌伦堡以东至清江内的迁民转移到别处,所以北陵堡的防御就轻下许多,邵海棠返回溧水城中。

徐汝愚请他出任青焰军师一职,邵海棠辞而不受。徐汝愚知道他心中的顾虑,也不强求,让他继续作为青焰军的客卿,参与军政,并将自己在演武堂的许多教务推给他。魏禺虽然不喜,却不得不到他门下听他说史、讲习政务等人。

梁宝点点头,说:“邵先生听到高泉去当涂、吴州的消息,就告病呆在家中,今天的夜值只有我一个人。”

魏禺冷冷说道:“怕是要等许景澄的事情解决之后,他的病才会好。许景澄想归附祝家,打得好主意,可惜去人家的马前卒。”

祝樊两家在五十年前都在权倾天下的大世家,越郡五府二十三邑,煮海烧盐、开矿炼铁,每家的私产良田都超过万顷,邵先生说过,五十年前樊祝两家的舟师横行大江之上,樊家余杭水军位列天下十大精兵的第八位。

祝樊两家的衰落是从百夷族人在武陵山下进行了长达四十年的武力抗争引起的,后来,普济海匪入侵金华,侵扰余杭、吴州沿岸,使得本来就不济的樊、祝两家雪上加霜。两人不约而同想族人在清江府洒的鲜血,却不愿提起,沉默片刻,梁宝说道:“祝家已是二流世家,许景澄何去何从,自不用我们担心,可惜那一万多名家眷,又受奔波之苦。”

魏禺还有应他的话,心中却想:先生还对许景澄念旧谊。

徐汝愚心中正犹豫不决,走到后院,见房中还亮着灯,窗纸中映着幼黎与珏儿的身影,俩人头凑在一起,似乎在说什么。

珏儿陡然见徐汝愚推开门走进来,吓了一跳,向他啐了一口,骂道:“死小愚,跟个鬼似的……”说着话,站起来就走出门去,也不理汝愚什么反应。

徐汝愚将幼黎拥入怀里,用微髭的嘴唇轻轻吻着幼黎柔腻光滑的颈脖,轻声说道:“这夜可真长啊。”

在烛光里,幼黎靥生红霞,身子软软靠在徐汝愚的怀里,反手抱住身后的徐汝愚,说:“仲道、十二教习、尉潦与清江骑营三百将士都秘密去了北岸,不会有事的。”

“许景澄已陷困境,只怕……困兽……”徐汝愚这一句低不可闻,幼黎抬头去看他,顾盼分明的双眼怔怔望着徐汝愚。

徐汝愚将下巴抵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说道:“邵先生告病了,我怎么能去为难他,等着吧,可惜又要让你陪我枯坐了。”

幼黎正想说什么,听见院门口响起人声嘈杂,梁宝在问护卫徐汝愚有没有返回宅中。徐汝愚虽然不想,却知道无法避免,开口问道:“出了什么事?”

“如嫣姑娘偷偷带着行礼去了北岸,邵先生去追了,让我跟先生说一声。”

徐汝愚霍然站起,说道:“你去通知诸将回军议厅静观其变,我与幼黎先去北岸。”

徐汝愚赶到宣城轻甲步营设在宣城西门外的营寨,营寨里的军士都披坚执锐严阵以待,清江骑营的将士已然跨到战马,没有口衔的骏马喑嘶不已。松脂火把哔哔燃烧,天地间弥漫着浓郁的松脂香气。

邵海棠、蒙亦、明昔、张仲道一筹莫展的将徐汝愚与幼黎迎入营中,只有尉潦“啪啪”按动刀鞘上的机簧,制式马刀一跳一跳,露泄出一泓如雪刀光。

徐汝愚边走边说:“火把不用这么多,照常就行,将营外的人马撤进来,我与仲道、邵先生去城下,你们留在营中,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可以轻举妄动。”

徐汝愚一番布景是避免激着许景澄,令他做出出人意料的举动。幼黎一脸担心的站在徐汝愚身后,想自己跟过去,又怕自己牵累了他。

徐汝愚三人策马向三里外的宣城西门驰去,路上邵海棠将邵如嫣离去的情形详细跟他说一遍:“我无意跟如嫣提起高泉去吴州的事,这丫头立即想到许景澄近日可能会离开宣城,心中怨恨我负义,却不露一点脸色,暗中整理行妆,我都给她瞒过去了。”

徐汝愚见邵海棠神色黯淡,显他依旧对自己北弃襄樊会而心中抱愧,朗声说道:“先生是为了大义而无法顾及小义,许景澄本有更好选择,奈何他一一放弃。”

邵海棠望着宣城西城楼上的灯火,灯火下人影幢幢,城门洞开,隐约看见城门洞里藏着的军将。喟叹一声,说道:“许景澄能这么离开就好了。现在如嫣去了宣城,许景澄定然能够想到今日情形都是你我一个月来徐徐安排所致,以他的性子,我也想不出会发生什么事来。”

“既使如嫣不去,也不会这么平坦。襄樊会众人对留与走各有坚持,那万多家眷飘泊数年,难得几个月的安生日子,怎会舍得放弃。再说,襄樊会初创为抗世家,现在许景澄去投奔祝家,会中怎无异议?事已至此,多想无宜。”摘下马鞍上的佩刀,想了想,随手插在泥地上,说,“希望今夜能有闲回来取它。”

张仲道将长枪反搠入泥地,只留下三寸余长的枪头露出地面,笑道:“倒马刺成了。汝愚豪气不减往日,回来时应当先去喝一杯,这兵刃让尉潦来取。”

邵海棠也将佩剑摘下,轻轻抛至徐汝愚佩刀的旁边,紧夹马腹,骏马如电向城下驰去。

城楼军士如临大敌,纷纷引弦开弓,箭簇直指城下三人。许景澄站出城楼,俊脸背光,有着说不出的阴郁,星眸的锐利锋芒闪烁不定,让人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邵如嫣娇小的身子依在许景澄身边,微垂着脸,往日柔美的眉宇显得异常坚毅,俏面苍白。

徐汝愚仰首朗声说道:“我们能否上城楼一叙?”

许景澄挥挥手,两侧的军士如水分至两侧。

徐汝愚与邵海棠相望一眼,同时跃上三丈余高的城楼,看着两旁的军士不约而同的用手中弓箭指着他们俩人,神色间掩不住的惶恐,心中不由担心他们中哪个人不小心让手中的弓箭脱弦。

许景澄沉声说道:“你为何要来?”

“联手之谊不敢或忘,今年成此骑虎之势,徐汝愚多有不是,特来谢罪。”徐汝愚夷然无惧的站前半步,迎上许景澄眼中怨恨烈焰。铛铛铛,无数人从登城道涌上城楼,将徐邵俩人围在当中,长戟交错,逼到三人身前。

张仲道哈哈一笑,浑不在意胸前的利戟,望着许景澄,说道:“本想在你走前喝上一杯,如此看来,奢求了。”挥了挥衣袖,剪手而立,睥睨生威。

邵海棠怒目环视,襄樊会的军士立下想往日他在会中的威严,气焰低了几分,纷纷退后数步,仍然将他们俩人围在当中,错落之间,长弓手端着手中的利箭指着三人。

“你们不能对军师这般无礼。”从登城道又涌上来一群军士,为首的是个皮肤黝黑的汉子,三十三四岁,指节粗大的右手提着一柄朴刀,徐汝愚认出他是沂州的龙蛇叶翩鸿。

围着徐汝愚三人的众军士起了一阵慌乱,随叶翩鸿涌上来百来人,挤入包围圈中,将徐汝愚、邵海棠护在当中。

叶翩鸿站前一步,对着许景澄说道:“翩鸿读书不多,老帮主教导翩身赴义忘身时说过,薪尽火传,义行。人可以死去,精神却要留下来,如今你领着大家去投世家,即使保得襄樊会之名,又有什么用?”

许景澄剑眉一挑,说道:“哪有你说话的份?”

高泉从许景澄身后站出,说道:“两虎相争无所不用其极,既然徐汝愚送上门来,我们也不用去投什么祝家了,只要将他擒下,何愁青焰军不答应与我们划河而治?”

掣出长剑,抵在叶翩鸿的胸前,喝道:“你要么站过来,要么退回去?”

叶翩鸿夷然无惧,胸膛一挺,剑刃刺入半分,一会儿鲜血渗出衣服挂红一片。高泉哪想叶翩鸿性子起来,悍不畏死,愣在那里,不知是要将剑刺入还是撤回。

邵海棠冷哼一声,长袖裹住高泉手中的长剑,暗中双指搭上剑身,阴劲一涌,一柄百炼精钢剑断成十数段,落在地上。

高泉握着剑柄站在那里,嘴角抽动,想说什么终是没说,退了回去。

邵海棠负手而立,双眼中锐利的锋芒直扫众人,徐徐说道:“七月寇袭北岸,百里伏尸千具,诸位在城中安坐如素,那时世间已无襄樊会。若非念及往日情谊,怎会周济你们这半月的物用粮草?如若要留下,这溧水河谷自有你的一方天地,若是要离开,我们还可以周济三五日路途的物用。”

包围圈又松开数步,张弓手纷纷将手中的弓箭垂下来,都不敢去看邵海棠凛然精闪的双眸。

许景澄仰天而笑,俄尔愤愤说道:“两相争斗,必分盈损,只是我不甘心为他做这嫁衣。”许景澄挽起铁戟,一戟指天,一戟指着徐汝愚,眼红如血,微芒腾起的双眸诡异产引些许的吸引,让他无法从他眼神里移开。

邵海棠说道:“你到今日还不明白,襄樊会已是势尽了,这多年来,不过勉强维持。你当日若是许我改制,恢复襄樊会往日精神,或许能长存于世。而今,你看看你们,谁还有脸在我面前一叙襄樊会的创立宗旨?”

又有数十人涌上城来,齐齐跪在许景澄面前,说道:“主公,不是我们要弃你,实在不忍心看着老人妻儿随我们奔波,希望主公成全。”

“你……你们……”许景澄暴起双戟,刺入当中一人头颅。那人仰过头,睁圆双眼似乎不信许景澄能下此辣手。鲜血横流一地,许景澄挥戟横扫,嘴里叫着:“你们都负义而去吧。”邵如嫣见他刺人之时,就要闪开,还是被戟风扫中腰际,尖叫一声,似飘絮似的向城外坠去。

谁也未曾料到许景澄突然大发狂性,徐汝愚见邵如嫣飞坠城外,起身弹足点在张仲道轰来的巨拳上,身子倏然向城外飘去,抓住邵如嫣的后颈,在空中一顿,反手向城楼虚抓一把,身子竟向后坠下,坠落一半已触城墙,提足点在城墙上,疾踏着垂直的城墙攀上城楼。

城楼上众人乱作一团,先分三拨人马已辨认不清的混在一起,都远远避开许景澄。叶翩鸿领着十多人将许景澄围在当中。

铁戟滴着鲜血,许景澄望着畏他如虎的众人,直觉一股阴寒透体渗出,一阵虚弱差点击溃他的心神。他望过来,问道:“如嫣还好。”

徐汝愚将怀中的邵如嫣交给邵海棠,说道:“只是闭过气去,没有什么大碍。”

许景澄问道:“你将北陵堡与乌伦堡之间的防线让开,看似这里民众早被你迁走无需严防,其实你是将通路给我们让开?”

徐汝愚点点头。

“你不想我手中三千精锐与万名家眷?”

“不想。他们不是资源,是人,所以我给了他们选择留与走的权利,这个,你没有给他们。”

许景澄颓然说道:“你尽可以说得冠冕堂皇,你看到了,城中很少有人想走,你胜了。”

许景澄最终离开宣城之时,跟随他的人不过六百人,但是许照容走了。这让许伯英、邵海棠唏嘘不已。

襄樊会的事尘埃落定,北岸完全纳入青焰的治下。青焰军的治下,除去抚州、武陵山的百夷族,民众已有十八万之多。青焰军水营四千人,步卒除去抚州轻甲步营,已有一万二千余人。由于襄樊会的战马悉数被许景澄带走,清江骑营依旧只有二百多匹战马,人员编制却有三百七十余名。

徐汝愚将南岸的防御交给子阳雅兰与两千百夷战士,西侧台山上的升云寨一线还驻有一千百夷精锐。

北岸五千民寨军队缩编成宣城轻甲步卒营第二营,满制一千五百名,其余人都编入预备役。襄樊会最终有二千四百名精锐留下来,缩编成宿卫营第二营,满制一千五百人,其他人返回民间。本来缩编下来的九百人都是战力远胜民寨的精锐之师,但是徐汝愚考虑到经过宣城西门一事,那些人心灰意冷,不忍心将他们强行征入军中。原来南北对抗时,将预备役编入军中,使得宣城轻甲步营第一营、宿卫营第一营严重超编,现在这些精简下来,编成宿卫营第三营,满制一千五百人。至此,青焰军步卒在淋水河谷共有七千五百众。

第十一章 掳妇为妓

秋收已过,空余出大量人力。整治宣城西侧废弃的河港,同时第一座船坞也开始在河港的内侧修建;溧水新城未曾完成的城墙原计划用土夯制,现在改为烧制青砖了;加固乌伦河的堤坝,疏通淤塞的河道;组织大量的平民对乌伦河以西的土地进行开垦,清江的东岸丘陵辟为茶园、桑园;开采青牙岭下的铁矿。种种事务,都是总务官以及下设六曹的职责,许伯英几乎无暇在城中逗留,每有要事相商,都是用快马将他接回来。原来民寨将领云逸、云远生、邵锦堂、邵行空、济怀远、济开来等人,除了济开来、云远生等少部人继续留在军中,其他人都转为六曹的属员。

邵如嫣夜奔宣城之后,变得沉默寡言,灵动的双眸笼着雾似的让人看不真切。她还是喜欢坐在飞瀑流泉的下边,夕阳如血,秋风起处,洒洒扬扬的水花晶莹得就像漱玉一样。

青焰军的衙署已经移到北岸宣城之中了,演武堂也一并移到北岸。徐汝愚十分喜欢向晚时分夕阳如血的景致,在北岸河口整理出一小片平地,每日带着二三十名手下在那里试招。

邵如嫣将柔腻的纤足探入水中,望着对岸徐汝愚略显单薄的身影,猜测他跟恭谨站在那里的梁宝谈论什么,嘴角微起,似有似无的笑意在暮色不是很分明。

许景澄离开宣城的次日,张仲道带着徐汝愚写给江凌天与梅铁蕊的信函返回雍扬府,徐汝愚希望在江凌天与梅蕊两人的支持下,由张仲道出任雍扬府后备营统制,以此加强对雍扬府的控制。

虽然清江江匪与十二寇盟联合起来的势力依旧超过青焰军许多,但是在世人眼中他们的灭亡是迟早的事情,世人都在猜测,徐汝愚会选什么时机出手。

普济在抚州的军队,配合温岭方向的正面进攻,逐一拔除乐清背腹的坞堡。抚州民寨的势力依旧那么弱不成军,只是紧守民寨,不让普济海匪渗入到抚州西北境内。偶尔出现世人视野的民寨军队都是奔着流寇山寨而去。虽然过去二十年间,极少有民寨军队攻打山寨的事情发生,但是这种互有损伤的行为,被普济岛众人理解成抚州民寨投附徐汝愚,又有金华方向的物用支援,胆子大小许多。在他们眼中民寨军队的战力不值一提。

徐汝愚继续从演武堂中抽调一百多人秘密进入抚州,而抚州民寨的四百将士进入演武堂已有两个月了。在这两个月里,他们不仅在演武堂修习,还参与一系列清剿流寇与水匪的战斗,已有二十多人永远躲在台山这一侧的土地上。

许景澄离开宣城已有十日时光,历阳传来他出任新安邑统制的消息。新安城原属清江府,是清江五城中损毁程度最低的一座城,位于历阳府的南端,自从祝家势力撤出清江府,在新安城中驻扎二千人马,窥防新安城南面的流寇。残垣颓壁的新安城立在荒芜的旷野中,倍添凄凉。

徐汝愚侧头听完梁宝的禀报,并无评价,转过身来与众人继续试招。

夜间,在溧水河谷羁留近三个月的冯远程第一次接到徐汝愚的召见。

乌伦河遭俘以来,冯远程一直羁留在溧水城中,黑武士营的一千战俘与其他战俘一样被送入武陵山中的矿场。

徐汝愚返回溧水河谷的第二日签署释放令解除了对冯远程的羁留,却拒绝了他拜见的要求。恢复自由之身的冯远程无所适从。乌伦河一战的失利,注定自己留在天魁寨中的财产美妾权势都被别人接手了,而平身最得意的黑武士营将士现在却在百里外的武陵山矿井下。冯远程对魏禺、尉潦、明昔三人以及清江骑营的传闻略知一二,让他生出几分奢求,就一直留在溧水城中。徐汝愚对此视而不见,只是让许伯英给他派了月例,让他维持生计。

徐汝愚望了冯远程一眼,见他此时还能保持这分沉稳,心中十分佩服。冯远程上唇留有短髭,深陷的双目、高耸的颧骨,看上去他这三个月来日子并不安生。骨节粗大的手掌上平放在双膝上,拳缘给予厚厚的茧皮包裹。

攻占天魁寨就能将清江水匪与十二寇盟分割开来,攻占天魁寨却缺不得眼前这人。徐汝愚身子兀的前倾,直视冯远程,说道:“冯将军,在溧水这些日了,过得可安生?”

冯远程抬着看了一眼弱冠之年名闻天下的青凤将军,又迅速垂下视线,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显得正常:“待罪之身,怎敢安眠?”

“百里侵袭,伏尸千具,宣城周围二十里新建的乡里悉遭摧毁。云逸、济怀远一直向我讨要你的人。我告诉他们,黑武士营并未参与屠杀,冯远程并无约束其他流寇的权力。”

冯远程不敢继续安坐如素,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伏首膝间。

“你坐回去。在过去十一年里,你十九次袭新安城,曾四度破之,四次火烧新安城,十一次入历阳、十六次入吴州。祝连枝想用十艘大翼舰、百匹战马换你的人头,凿实让我心动一番。”

冯远程脸上呈现痛苦的神情,眼神再无初时的镇定,略显得有着凌乱,欲言又止,长叹了一口气,颓然说道:“远程奢求了,青焰军怎容得下我这样的人?”

冯远程与他的黑武士营在过去十一年在越郡洗掠肆行,成为清江诸寇中最顽劣的一支,也是战力最强的一支。徐汝愚有心用之,奈何影响巨大,一直犹豫至今。青焰军众人对此也各执一词。冯远程治军严厉,不杀妇孺,青壮稍有反抗,手下绝不容情。七月流寇侵袭北岸,伏尸千具多为青壮,即使不是黑武士营所为,怕也有他纵容的过失。掳妇为妓,养于山寨供军士淫乐。用还是不用,徐汝愚难以决断。冯远程此时面败如土,初时的兴奋散得干干净净。越郡世家对我恨之入骨,青凤将军欲想在清江崛起,不会不考虑祝、樊两家的压力,至少现在无法视而不见。

冯远程惶惶站起,欲要告退。

徐汝愚问道:“祝家细数你八罪,要求我交人,但是行文中没有提及你掳妇为妓一事,你能不能解释一二?”

冯远程古怪一笑,有几冷凄凉有几不屑,说道:“祝同山的同胞妹妹曾在天魁寨中为妓,虽然此女后面被祝家派人刺死,但这事却是祝家最大的耻辱?”

徐汝愚倒吸一口凉气。

冯远程声音尤为凄厉:“二十九年前,我与母亲为避战乱,逃到新安城下,当时祝连枝率军驻守新安城,见我与母亲虚弱无力,没有蓄养为奴的价值,竟将我与母当作活靶子,引箭射死我们。天可怜我,一箭穿胸而过,却没有死去。从此以后,我就发誓成为祝家乃至越郡世家的噩梦。”冯远程扯开衣服,让徐汝愚去看他胸背上留下来的两外铜钱大小的伤疤,“结寨为寇,烧杀淫掠才能滋养战力,妇女在旧朝军中本来就是不处治的罪恶,我怎能约束得了。我只有掳掠祝家宗室的妻女美妾充当营妓,避免他们侵扰民妇。”

徐汝愚默不做声,藏星双眸凝视冯远程看来显得有些疯狂的眼神,就是眼前这人,每每冷静侵入越郡祝家领地,每次都要令祝家蒙受巨大的耻辱与惨重的损失。

祝家只所以顺利接纳许景澄,替徐汝愚解宣城的困局,就有示好的意味在里面。还是冯远程与他的黑武士营。

对于祝家的要求,徐汝愚的态度相当明确:“青焰军所掳之俘虏,均需在青焰军的治领接受判处赦罚。”

为了瓦解山寨流寇的斗志,徐汝愚返回溧水河谷的第二日就签署赦免令,解除对冯远程羁留,这时自然不会反悔。

冯远程告退。徐汝愚还没回过神来,没有应他。冯远程欠着身子,正要退出大厅,却听见徐汝愚唤住他:“左尉参闻军事可委屈了你?”

冯远程愣在那里,俄尔惊醒,扑通跪到地上:“主公……”

翌日,冯远程在蒙亦的陪同下,携着徐汝愚的手令,秘密从青牙岭的战俘营挑出一百名亲信,返回宣城。

十月二十日,徐汝愚与冯远程、梁宝、尉潦率领清江骑营与百名黑武士营军赶去北陵堡。此时在北陵堡聚集了宿卫营第一营、第三营、宣城轻甲步营第一营,而宿卫营第二营则驻防在四十里外的乌伦堡中。在北陵堡东侧三里外的清江简易港口,停着四哨水营战舰(清江水营第二营与第一营第一哨队)。

十月二十三日凌晨,出乎众人意料,徐汝愚率领五百精锐(四百名清江骑营、百名黑武士营战俘)避开北陵堡正面的天魁寨,奇袭东面四十里的一个小寨暗日寨,楔入十二寇盟势力之中。

十二寇盟势力所属的诸家寨子几乎成一条直线横在溧水河谷北面的丘陵中,暗日寨在十二寇盟属于二流势力,位于十二寇盟势力的中心点,在北陵堡东北四十里。冯远程对暗寨的地理极为熟悉,五百精锐避过十二寇盟的警戒线,于二十二深夜潜入暗日寨的势力范围。天光微露的瞬间,早就解决外围哨岗的五百精锐冲入暗日寨中。二百名精锐围住流寇的主营房,用弓箭封住房门,放火焚烧营房。三百精锐在外围阻止其他流寇接近。

冯远程选的时机极为恰当,天光时分,暗日寨值夜的流寇只有两百人,其他六百多人都在主营房睡觉。石砌的营房不用引起大火,但是浓烟以及突发的恐慌使得六百流寇争先恐后的夺门而出,却无情遭到弓箭与利刃的封堵,尸体堆积,将狭窄的营门堵住,使得更多流寇无法冲去。

尉潦领人将外围流寇击溃满身鲜血的返回营房时,被困营房里剩余的三百流寇纷纷将兵器投入窗外。

十二寇盟增援的人马赶到暗日寨前,迎来却是一通箭雨。

袭暗日寨之前,世人都猜测徐汝愚会先解决清江江匪,扫清清江上的障碍,然后徐徐啃下十二寇盟。引起世人这样猜测的原因很多,在过去了两个月,清江水营频频出击,所有人都认为这是在为大的会战做准备。北陵堡以及北陵堡附近的囤积几乎青焰军一半的兵力。天魁寨靠着清江,在北陵堡北面九里处,十二寇盟虽然在冯远程失利还没有最终决出天魁寨的归属,但是纷纷出兵加强天魁寨的防卫,天魁寨也是十二寇盟与清江上的三家水匪联系的枢纽。在十二寇盟的心里早就打好天魁寨争夺战的念头。

秋收之后,仅南岸就获得一百三十余万担粮食。清江水道一时的封锁不再是障碍,直接楔入十二寇盟的势力,再从天魁寨外缘,用水营战舰强行割断清江水匪与十二寇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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