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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要休妃1-488(番外全 后记)-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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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以不在意钱多钱少,但他心里的天平——
很多时候,人可以很隐忍,但脾气的爆发往往只需要一条导火索。
于是,那一刻,这多天来的委屈难受差点让她疯掉,她去了飞天寺。
会去飞天寺,是因为前些天在别院小住时发生的一件事。
她已被皇帝赐婚,上官惊灏不会傻到去动她,现在她出什么事,不是上官惊灏动的手都会算到这位太子头上,上官惊鸿遂允许她自由出入。
别院的守卫自不如王府森严,有一晚,她收到上官惊灏派人送来的书信。
他约她出来见面,商讨离析上官惊鸿和翘楚的方法,说各取所需。
她自是不出,但不知为何,她让来人带走一句话:他若愿意,便在飞天寺等。
人很多时候也会这样,做你自己认为绝不会做的事。
她让阿绣等在寺外,说自己进去装柱香,找主持问些佛偈。
她其实很不把握,认为上官惊灏早便因她的沉默愤而怒之,将这事搁置脑后了。
出乎意料的是,她方进去便被一名女香客轻轻一碰,轻轻在她耳边说道:“殿下一直在等清苓小姐。”
原来上官惊灏一直在佛堂里安排了人。
转过经阁绕过佛堂去到后山,在那里等了顿饭时间,上官惊灏果到了。
乍一见面,不知为何,她对这个认识多年的男人生了丝莫名的恐惧,比之前所谓背叛的时候强烈多了,她也不委蛇,直接问:“翘楚便如此好,以至太子殿下念念不忘?”
上官惊灏闻言便笑,笑了半晌,方道:“苓儿,你的语气像在吃味。你信不信,即便没有翘楚,孤也真心帮你?”
“对于瞎眼男人的选择,我有什么好吃味的,”她亦顿时笑了,缓缓道:“信?自是不信。”
“嗯,孤亦不信。只是你既两世为人,却一直没能找出将翘楚击败的方法?”
她顿时一惊,“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孤还知道秦歌。”
“你既都知道,那你也该知道林羽是谁吧,秦歌迷恋林羽,上官惊鸿喜欢翘楚……便像宿命一般”
“林羽?不,上官惊鸿的宿命是你。”
……
上官惊灏眼里一闪而过复杂的光芒、微微沉吟的声音宛似还在耳边。
他原来并不知道林羽,也不知道林羽就是今日的翘楚。
自然,从他嘴里她问不出他为什么会知道半数信息,但这不妨碍后面二人商量的事情。
沈清苓嗅着指甲缝内的檀香,心里没有半丝这清幽带来的清静,心反跳得很是急促。凝着窗外姹紫嫣红的花,目光渐渐透出一丝阴狠。
项羽援赵,破釜沉舟就在今晚。她已经没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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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8
翘楚是被上官惊鸿抱下马车的,微一颠簸醒了过,发现已到了王府。。
她拍拍他,示意他放她下来。上官惊鸿摇摇头,抱着她径自进门,一路上被下人围观,上官惊鸿自是不当回事的,翘楚脸上还是热了一片。
晌午的时候,做了些斋饭,惯吃好肴的各人竟也吃的乐也融融。
饭后,所有人都被上官惊鸿赶了回去。
当然,上官惊鸿并没有要求补回那一次——两人在房里拥着说了会儿话,她便累了,挨着他打起盹来。
她舍不得睡去眶。
他有些着急,抱着她,嘴里低低哼着些小曲儿哄她睡觉。
她被他并不算好听的腔调逗的不行,笑倒在他怀里,他不乐意了,板起脸,她反过来哄了他好会儿,他方说是常妃以前教的,问她好不好听。
她心疼又快活的不行,夸了几句,逗他说了些幼年和常妃一起的事儿,他说的很是高兴,她却渐渐撑不住了,挨着他睡了过去。
直到傍晚时分,老铁来报吵醒了她。
原来是宗璞有急事找,让他回府商榷。
上官惊鸿拒绝了,只说明天再回,她也是舍不得这时便回去,但还是劝他回府,正事要紧,尤其现下朝堂里的争斗越越趋于明显化白热化滩。
……
这时,上官惊鸿将她放到床。上,摸了摸她的头,眸里都是宠溺,“宗璞在地下室等,我去去回。你再睡一下,我一会回来陪你吃晚膳。”
她记得他每每说回来陪她用膳,他们之间总教事情阻搁了去,捏了他一下。
“一定很快回来。”
他也掐了掐她的脸颊,又摸了摸她的头,方才转身。
翘楚正想躺下,却见枕侧有支钥匙,想是他遗下的,叫住了他。
上官惊鸿回头,看着她握着钥匙递过来的手,摇头,“给你的。”
“老宅的钥匙?”她有些奇怪,随即笑了。
上官惊鸿眸光愈见柔和,“不是,今天府里发月钱,这是我给你的。”
翘楚越发不解,笑骂道:“我的月钱怎么变成支钥匙了,你想耍赖啊,起码给我个十万八千两。”
上官惊鸿一声冷哼,鄙视的瞥了她一眼,“十万八千两算什么,这是王府账房的钥匙,你要支多少银两,过去拿便是,不用支会任何人。”
翘楚吃了一惊,她并不看重这些,但说不欢喜却是假的,她心头突突的跳,笑道:“包括你?”
“包括我。”
脚步声随声音远去,翘楚握着钥匙,心里暖烘烘的,仍是将钥匙放到枕侧,等他回来交还给他。她明白王府的财产必定是她无法想象的庞大,但他那句话对她来说已经无价。
她盯着床。顶,轻轻笑道:“琳琅,你也许不在,也许在却没办法跟我联络,但还是想跟你说,我今晚就和他说秦歌的事,告诉他我在后世的事,虽然我还没有想好最妥善的表述方式,但我不想再想了。”
不知是不是这是一直压在心里的事,到这时要说特别紧张,那股不安纠诡的感觉让她的睡意全消,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的争吵的声音让她一下从床。上扎起来。
开门一看,却是四大美人和阿绣在争执着什么,守在一旁的几名奴。仆都惴惴看着三人,不敢插嘴。
两个丫头想是上官惊鸿离开前派人叫过来侍候的。
她轻声斥住三人,问怎么回事。
美人一说才知道,却是清苓让阿绣来传话约她到花园见个面,说想和她谈谈。两丫头怕吵着她睡觉,不通传。
翘楚想了想,带着四大美人随阿绣过了去。
去到花园的时候,沈清苓已在那里,就坐在亭里等她。
看到她来,清苓让阿绣退下,又淡淡看了四大美人一眼,“单独谈谈我们在中国的事,秦歌的事,如何?”
翘楚微一沉吟,让两个丫头也退下了。
“翘楚,不,或许我该叫你林羽。”
沈清苓看着四大美人的身影退到远处,方轻轻出声,她眼里带着一种近乎绝望却又奇异的阴暗的光芒。
“不,思微,我不是林羽。”
翘楚摇头一笑,到如今,她也不想再瞒她,隔了千年,林思微是她在这个世界关于那个世界唯一的联系,她也想好好和她谈一谈,过往种种,不论情还是仇,她总是希望她能放开心事,重新生活。
清苓却浑身一震,怔怔盯着她看了好会儿,才失声道:“你是……你是海蓝?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翘楚微微叹了口气,凝向头顶夜空。
星空的另一侧,是她们的世界吗?
时间是什么,空间是什么,时空又是什么。爱情呢。
坚硬的可以穿越过光年?
“秦歌爱的是林羽,若有宿命,这一辈子,上官惊鸿爱的应该是林羽。你不该是海蓝,海蓝只是林羽的代替品。不,连代替品也不是,只是实验品。”
沈清苓冷冷笑着,猛地执起翘楚的手,双眸紧盯着她,似乎在分辨她有无说慌。
翘楚仍是摇头笑了,“思微,你说这世界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两个时空既然平行,到底是云苍这个时空发生的事情影响了我们原来的世界,还是我们那个世界经历过的事也影响了这云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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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阅读。筒子们,明天见。
389
所以,宿命和未来都可以改变,就像她为秦歌而来,为他改命,就像秦歌爱林羽,但这一生她要和上管惊鸿在一起,不管谁是林羽。在上官惊鸿眼里,她也曾经是林羽不是吗,她如今要做想做的就是守好他们的感情。。
“你若是海蓝,那么你更是为秦歌而对不对。因为那一世他爱的是林羽,不是你,你就找他前一生来圆自己的梦。”沈清苓缓缓放开她,突然问道。
“不,是蝴蝶效应。秦歌他是为我而死,上官惊鸿若不修陵寝,那么后世的他就不必死在二十多岁。”
“你想借改变这一生事情来改变秦歌的命运?”沈清苓微微一震,在亭中来回踱步,好一会停下来,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笑问道:“海蓝,即便秦歌不爱你,你也爱他?”
“是。”翘楚看着星空,亦笑道。
“那上官惊鸿对你来说是什么?你和他好,不过是因为你认为他是秦歌。海蓝,若我告诉你,上官惊鸿根本不是秦歌呢,你会怎么样?来”
“他是秦歌。”翘楚很快否定。什么都会错,感觉不会。
“你不也曾错认过太子是秦歌而对他投怀送抱!你做的一切,让上官惊鸿和他身边的人以为你爱他至此,实际上,你一直在骗他。”
“不——”
“你还有什么能辩驳的吗?”
一阵强烈的掌风将亭边的花叶扫开,一个人缓缓从里面站起来。
青影晖晖茛。
四周的叶木簌簌而动,人影绰绰又很快清晰,从各处快步出来。
午时老宅里的人都在这里?!
翘楚一刹明白沈清苓眼里那淡淡的纠诡之光为何而来,她顾不上去端详各人复杂的脸色,目光只往上官惊鸿脸上搜索而去。
上官惊鸿却好似变了个人。他冷冷站在草木边,冷冷盯着她,眸中暗哑,光影难辨,但那其中的浓烈却是憎恨,这样的恨意,她只在莫愁湖里看到过,那是他无须掩饰,与上官惊灏对峙的时候。还有一次是提到荣瑞皇帝。
除了最先惊诧她的身份,所有问题都围绕住她爱不爱秦歌来问,秦歌和上官惊鸿的关系来问,沈清苓早有预谋。而宗璞促成了上官惊鸿一行先到这里隐伏。
她掌心都是汗,全身微微发抖,缓缓看了宗璞一眼,宗璞一震,随即侧过头。
她亦不再看他或是他人,只看向上官惊鸿。
“你说过,愿意等我告诉你秦歌的事,为什么答允沈清苓用这种方式?前生也好,后世也好,我为秦歌而来,但我……我爱你。”
爱这个字,她其实说不出来。有人终其一生都不会去说这个字,不是不爱,却说不出。这世上最腼腆的字。
但这一刻,即便是众人面前,再难出口,翘楚还是说了,她企盼的看着上官惊鸿,能信她。
上官惊鸿暗皴的眸光却在她的话后蓦然蒙上讥诮,一点一点在她脸上巡过,“翘楚,不,我应该叫你海蓝,原来你才是海蓝。”
“方才的一切,不是你亲口说的吗,你爱我?你从来不爱我。是啊,北地蟁楼,也不过是初次见面,你为何要舍命救我?更莫说后来种种,几番生死,你总是念念不忘要我不筑陵寝,原来这才是合理的解释。我在你心里,只是另一个男人的代替品。今生后世,若我不是那个男人,你根本不会爱我。但也许我偏偏就不是他,你要怎么办?”
上官惊鸿眼里的恨意如雾,拌着浓浓的苍凉。翘楚终于明白心被掏空是什么感觉,她向他走去,“就当真是我错认,但从和你成婚起,我心里的是你,不是秦歌,不是任何人。”
“何必自欺欺人?”上官惊鸿却蓦地笑了,“翘楚,方才我一直仔细看你,仔细听你说的每一句话。你在说‘他是秦歌’的时候很笃定,你说你心里的是我,不过是因为不管我是不是他,你心里都把我当作是他。”
他们经历了这么多,到头来却因为这蝴蝶第一环的因果而落下永世嫌隙?明明心疾已经好了,这时候,翘楚却清楚感到那股深入心。胸的痛楚,她缓缓走向上官惊鸿,“惊鸿,我们回去说好不好,让我好好告诉你那些事……”
一股大力向她甩来,她尚未靠近他,已被他摔开,她怔怔往后跌去,他的力气很大,就像忘了她肚子里还有着二人的孩子。
幸好,冬凝一声惊叫,扑了过来,立时将她扶住了。
若这一跤摔到……翘楚静静看了眼地面。
“惊鸿,这是清苓的计,你就不愿意听我的解释?我知道,当一个人的代替品不好受,我也当过。因为你的努力,我们可以有一辈子的机会,但一辈子不长的,一不小心就没了,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我们好好谈一谈……”
谈,然后像个傻子一样心软?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甚至死,她呢?她对他从头至末原来只有欺骗。他们之间这段他弥足珍贵的日子,原来从来没有意义。他不知道要怎么处置她,他真的不知道。恨意涌上心头,上官惊鸿咬紧牙,一指景平景清,“来,将翘楚关到地牢去。”
景平景清一凛之下,踌躇不前,冬凝缓缓摇头,张开双手拦在翘楚前面,定睛看向上官惊鸿。
“惊鸿哥哥,给翘姐姐一个机会不行吗,我信她爱你,我信。莫说她真的爱你,即便不是,你爱她就够了。爱一个人为什么一定要她回报?为什么要这么待她?”
上官惊鸿微微一震,宗璞一声长叹,上前握住冬凝的肩膀,“小幺,这事和你无关。”
冬凝缓缓回看宗璞,扬手之际,声音清脆。
宗璞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便是其他人也吃了一惊。冬凝打了宗璞。
一记耳光,毫不迟疑。
“宗璞,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我没有你这样的朋友,我们连朋友也不能做。”
390
上官惊鸿淡淡扫着枕边的钥匙,自嘲一笑,上天和他的一场玩笑,他才做了个好梦,便要醒来。
她不知道,她和他冰释前嫌的在一起,有多开心有多欣喜若。狂吗。
今生后世,这世上果有如此玄幻的东西?
他查了很多资料。关于她的身份,她是一个妖精,一缕魂魄还是什么。以前,他并不嫌隙更不害怕,反饶有兴趣将猜想当作么每天自己在繁重政务之余的娱乐,等她为自己揭晓的一天。关于她的一切,他都是喜欢。
如今,他再也不想深究。他只知道,她不爱他。
不要同等,那是冬凝的心思,对他来说,不可以。
他爱她,可以给她一切,为她死,他可以不要求她为他生死,哪怕她不愿也没关系,但他要她爱他,喜欢和他在一起。
这样都不行吗来。
那股怒恨之意在这个微凉注定无眠的夏夜又这样来势汹汹。
他将钥匙拿起,狠狠摔到地上。
虽是王府待遇优渥,一般奴。仆月钱也不过五两银子,在府中多年的方有十两纹银,铁叔方叔等只拿五百两,主子的用度郎霖铃他给了千两,清苓二千,但就她的婢子,他便让景平给了千两。
至于她,他有的他都愿意给她。
亲王的所有房屋田产,他在朝歌和外地暗中经营多年的店铺。所有的盈利。
他只要她喜欢他,他只要她因为喜欢他,给他生个孩子。属于他和她的东西茛。
这样都不行。
花园得知真相那一下,他蓦然间心底竟祈求老天,让他就是秦歌。
却又更多的惊恐的想,他也许根本不是秦歌。
全身的血液似被什么扯着僵在一处,无法流动,他张开口来,一股甜腥溢出,他啐掉,一手搭到自己另一手的腕上,很快又甩了手,仰头喝了口酒,将酒樽摔到地上的钥匙上。
门,突被轻轻推开。
他眯眸盯着前方跃动模糊的身影,向之走去,笑道:“翘楚,谁准你从地牢出来,我不要见到你,你莫想着诱。惑我。我不会再和你一起。我要将你关的远远的,关到环境凄惨的地方,关死你。”
翘楚却很是讨厌,更快的走近他,依偎进他怀里。
她的身子很软很香,她似乎搽了香粉什么的,她平素不搽脂粉,身上淡淡的属于她自己的清香,他很是喜欢,如今她要诱。惑他吗。
他很是愤怒,想推开她,她却忽而抬头吻住他的唇……
……
四周很是寂静。
翘楚坐在地上,床。上很是凌乱,也许是要掩盖这满房狼藉的酒气,充斥着甚浓的香气,又也许……这里来过别的女人。
翘楚安静地笑,安静地凝着地上的碎屑。
四大美人被他关起来,她亦被他关到地牢一夜半天,今儿她见有不适,呕吐的很是厉害,又被人带回房里。
她要向他说清楚,也要问清楚……这里发生过的事情,哪怕彼时她再没有后路。
昨晚亭里,冬凝为了维护她,和宗璞决裂了,当看到宗璞灰败的眉眼,如她一般全身发抖的高大身子,她没有丝毫的快。感,她只怕冬凝的心是彻底伤了。
沈清苓便在她身边,眼里泛着盈盈的笑意,她平生第二次对同一个人如此愤怒,哪怕这个人几番要置她于死地,她也不曾,惟独是在书房这名女子要害景平的时候和当时。
她将沈清苓狠狠推了一把。
上官惊鸿却将沈清苓扶住,以更冷戾的眼光盯着她。
她不记得她当时说了什么,只记得上官惊鸿扶揽着沈清苓,冷冷斥住她,清苓从来分的清楚自己爱谁,她是先爱的秦歌后来爱我。翘楚,我根本不该和你这样的女子在一起,沈清苓比你值得千倍万倍。你怪她卑鄙的同时,怎么不想想你自己比她卑鄙万倍。
再后来,发生什么事她突然有些记不清了。
隐约是上官惊鸿要将她下牢,冬凝之后,景平、佩兰……然后所有人求情。
当然,最后她还是被他关进地牢——
现在,房屋四周那么静,因为主子都不在王府里吧。
便连老铁所有人都被上官惊鸿带进宫里参加宫宴去了。
在他回来之后,她一定要见他。无论如何,她都要想办法见他。
嗅着那弥漫一室的酒气和香气,眼里酸涩,却又竟然没有一滴泪。
突地,门咯吱轻声被打开,两个奴。仆手捧托盘进了来,门又随即被关上。
“翘主子,吃点东西罢,爷吩咐备下的。”
翘楚心里正微一咯噔,却见那厨。娘打扮的女子朝门口微微放大声音说着,快步向她走来。
她一看这架势,一惊之下正要唤人,那厨。娘立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道:“姐姐,我是冬凝。”
翘楚又惊又喜,冬凝放下托盘,走过来抱住她,哽咽道:“姐姐,景平派人送信给我,皇上今早突然下旨,让哥哥在今晚宫宴完结后带沈清苓到她老家见谒她母。亲,在那边成婚。还有,哥哥要派人将你关到他以前郊外处罚暗卫的一个地牢里去,那些人一会就到。现下五哥景平他们全部人都进宫了,谁都想救你,但谁都分不了身,哥哥在王府安排了很多暗卫守卫,我身份次要,骗我爹打扮漂亮稍后进宫,又熟悉王府的人,易成其中一个厨。娘才进的来,姐姐,我在这里装作是你,你带上我的人面赶快逃出府去。”
“冬凝,你有无准备我模样的人面?”
冬凝一急,很快摇头,“来的太急了,做不来。”
“那很麻烦,若再有人进房,便发现你是个冒牌货。追兵很容易便追到我。”
“那怎么办?”冬凝大惊,一把抓住翘楚的手。
却见翘楚凝向远方,目光一点一点拢成坚定,“我记得,有件东西,你哥哥曾和我说过,只有两种情况下我能用它。一是,他君临天下的时候,二是……当我再也没有退路的时候。如今我是再也没有退路了。小幺,我不能逃跑。我要参加宫宴,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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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1
冬凝看翘楚说罢似陷入了沉思,更急了几分,“姐姐,要怎么做?“你真要进宫?进宫就再也走不了了,为何不等哥哥想通了再回来?”
“小幺,虽说你们都愿意帮我,但也许除了你之外,大家之中,和你哥哥一样的想法居多。我不走,我不想回避,为自己争取一次,没有人能说清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我不能让他带着沈清苓就那样离开。”
冬凝微微怔住,“因为你曾说过的一辈子很短?”
“嗯,我总怕在不经意的时间里就错过了。小幺,你也是,宗璞的事好好想清楚,我不想你因为我而耽误了。”
冬凝摇头,“翘姐姐,冬凝唤你姐姐,嫂子以外心里是真当你是姐姐。宗璞的事我不后悔,他确实做得太错,欠缺了所有的光明正大。”
“咱们小幺虽是女子,却侠风不下男子,年纪稍长,必有大作为。”翘楚心疼的摸摸冬凝的头,冬凝亲昵地往她身上蹭蹭。这时,翘楚的主意已确定下来,想起什么,立下看向冬凝身畔一直沉默着的作男仆打扮的男子。这人带着火头的毡帽,帽沿拉的极下,是以翘楚竟一直没有看清他的模样来。
冬凝吐吐舌,瞟了眼那男子,男子立下将帽沿一翻,抬起头来——翘楚大讶,“樊侍长?”
“嗯,”冬凝苦笑,“我没有帮手了,我要留下来顶包,又怕无人护送你不安全,只好找樊大哥了。”
翘楚却有忧虑,樊如素毕竟不是他们这边阵营的人,这样一来无疑泄露了冬凝和上官惊鸿、宁王的关系。冬凝背后是秦家,但秦家实还不在上官惊鸿的掌控中。樊如素是夏海冰的手下,夏海冰虽是上官惊骢的人,但亦效忠于皇帝,若教皇帝知道这背后的牵蔓……
樊如素为人厚实,却绝不愚笨,立刻看出翘楚的顾虑,拱手一揖,朗声道:“娘。娘请宽心,忠义公。私,樊如素绝不混为一谈,今日一事,相助的是朋友,过后樊如素自当忘记。”
“好,如此谢谢樊侍长了。”
翘楚亦是朗然一笑,三人点头,心意承诺一瞬相通茛。
“翘主子里间可好?奴。婢这就进来侍候?”
门外,一名女暗卫的声音突然透门而来。
冬凝低道,“我有意让樊大哥端了个极重的大金托盘,里面尽放各种食物,一般女子拿不动,又说睿王命我二人亲眼看着翘主子将食物吃光,外面才不至于思疑。”
翘楚颔首,赞道:“你的易容功夫是越来越精妙了,妆容外人事处理的很好。”
但毕竟看守她是重责,外面的人不敢掉以轻心。
她想了想,走到桌边拿起一个瓷碗,朝着门口冷声道:“我用膳不喜人打扰,听清楚没有?若你们非要进来,便先去向你们主子请示,翘楚是不是可以任你们处置!”
她说着将碗用力掷到地上。
刺耳的声音过后,门外十数道声音立刻齐声道:“属下不敢,翘主子请慢用。”
上官惊鸿派人看守,彼时神韵虽极是冰冷严酷,但众暗卫都知道翘楚是唯一怀着主子子嗣的女人,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让睿王发了这么大的脾气,到底对翘楚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冬凝一喜,又听得翘楚低声道:“事不宜迟,你们听我说。”
“姐姐想到摆脱追兵的方法了?方才姐姐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冬凝樊如素二人相望一眼,立时精神一擞。
……
屏风将两边隔开。
非常时期,樊如素能做的只有非礼勿视,他背立着……背后是衣衫窸卛的声音。
想到冬凝娇美的模样,他脸上一热,心里暗骂自己一声,立时强压下心中绮念,端端正正的盯着门口。
冬凝突地一记抽气,樊如素一惊返身,却随即震立在原地。
翘楚和冬凝身上的衣衫已经互换过来。
但让他吃惊的原因却是……这位睿王妃的容貌。
冬凝明明只来得及做了一个人面,而那张人面分明教冬凝摘了下来,正拿在手上。
“樊大哥,很美对吧?我原以为太子妃那样的美已是……”
冬凝低叹道,眼中泛着由衷赞美的泪光。
“樊如素读书不多,不懂如何形容,只知这当是那倾国倾城了。”樊如素这时方如梦初醒般,看了冬凝一眼,又看向前面捏着蓝色荷包的女子,羞赧笑笑,“请恕樊如素失礼,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绝无冒犯娘。娘之意。”
翘楚摇摇头,侧身看向梳妆台上铜镜,这容貌她是惯见的,这时多时未见,竟也觉得眼前一亮。只是,再美的容颜,也终究会随时间过去而逝去。
但也许,但凡美好的东西,必定短暂,因为短暂才美好。
只是,她的脸再也不完美了。她定睛看着铜镜,慢慢抚上脸颊的疤痕。
“姐姐……”冬凝眼中亦是惋惜。
翘楚笑了笑,略略一想,走到镜子前,将荷包小心放回怀里,打开梳妆匣……
厨。娘和男仆出门的时候,廊下暗卫都看了过来,男女皆有,十多人一字排开,为首男卫严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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