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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结时刻--美利坚恩仇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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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先生:“你忙吧,我先上去了。”转身向电梯走去。

  管理处主任:“OK,再见,关先生。”转身朝着搬家公司的工人们大叫:“快快快!都给我搬走!马上!别碰着那些雕塑,你们赔不起的!”

  楼上,电梯门打开,关先生出来。他背后几个白人白领女士和先生们在窃窃私语,有人在做鬼脸。一个浑身湿漉漉、狼狈不堪的华人跑到大公司云集的世界贸易大厦上来,自然引人侧目。

  他在过道里与两个金发碧眼的小姐擦肩而过,互相微笑点头致意。

  那两个小姐在他身后捂着嘴偷笑。

  他来到德培投资公司大门外,神情诡秘地探着身子往里张望。

  前台接待处没有人,里面的椭圆形的工作台边上,职员们都在专注地忙碌。皮特的办公室门开着,简正在与皮特说着什么,皮特不耐烦地拍着桌子。

  其它几间办公室的门都关着,他蹑手蹑脚地贴着墙边想溜进其中一间办公室。

  “关…先…生!”从他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

  他停下脚步,用手遮住半边脸,慢慢地转过身来。

  “我们找你找得好苦啊!”副总裁皮特·霍华德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神情严肃。

  关先生像一个被老板当场抓住的迟到的打工仔一样,一脸尴尬。

  所有的员工都在看着他,有的人的神情似乎还有点幸灾乐祸。

  短暂的沉默。

  一个坐在椭圆形工作台边上、大约26、7岁的白人女职员冲着关先生用双手比划了一个转动方向盘开车的姿势,脸上充满了好奇的神情。

  关先生犹豫了一下,摇摇头,脸红了。

  有的职员对着天花板叹气。那白人姑娘瞪大了眼睛,拖长了声音,将信将疑地问道:“A…g…a…i…n?又…黄…啦?!”

  关先生点点头,眼睛看着地面。

  那姑娘激动地尖声叫道:“我的上帝啊,第五次?!”

  关先生又点了点头,脸红到脖子根,苦笑着看着大家。

  一声呼哨,办公室里炸了营。

  有人跌坐在椅子上,笑骂着:“有没有搞错啊?!”有人在不停地摇头,有人仰天长叹,有人顿足捶胸。

  皮特脸上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简的微笑中则带着深深的同情。

  那白人女职员欢呼雀跃,整个办公室里充满了她那肆无忌惮的欢笑声。她沿着椭圆形工作台挨个座位向其它职员们收钱:“你,20块。”“你,20,快点。”“你,还有你,20; Cash only!只收现金啊!”

  一个黑人小伙子心不甘情不愿地把钞票捏在手上,哭丧着脸,扭头对关先生说:“大哥呀,我们可都是赌你这次一定过的呀。除了琳达……”

  “拿来吧你!”那白人姑娘琳达一把扯走钞票,她已经顺着椭圆形工作台转了一圈了,双手捧着一摞美钞,嬉皮笑脸地冲着关先生扮鬼脸。

  关先生双手交叉在胸前,笑眯眯地看着大伙摇头。他的教练说的没错,他是那种在压力下容易手忙脚乱、发挥失常的人,来纽约好几年了,平时驾车一点没问题,一单独上考场就出乱子,屡考屡败,越考越没信心,同事们都讥笑他是个患了“路考恐惧症”的“倒霉蛋”。他确实也是够倒霉的,每逢路考就遇到一些莫名其妙的意外事件,不是警察飞车追捕劫匪,就是暴风雪路面结冰车轮打滑,要不就是轮胎放炮,或者行人违章横穿马路,今天又遇上了冲红灯的嬉皮士飚车族。本来就心情紧张,遇到意外的事件就更容易处理不当,考官个个是“凶神恶煞”,毫不通融,关先生只好自认倒霉。

第一章 总裁与司机…4
正在关先生无地自容的时候,皮特走到他身边,低声说道:“德培,罗伯托王子来过电话,他打算和我们合作。但是条件很苛刻。”

  关先生眼睛一亮:“太好了。哦,不好意思,我先换身衣服,等会儿跟你谈。”他转身走进办公室,关上门。

  沉重的紫红色橡木大门上镶嵌着一块银光闪闪的标牌,牌上镌刻着两行耀眼的中英文金字:关德培德培投资公司董事长兼总裁

  总裁办公室门外,琳达凑近皮特,手里还捧着她的一摞美钞,小声地说:“先生,好像你也欠我20块呢。”

  皮特掏出钱包,抽出一张百元大钞,没好气地拍在琳达的手里:“喏,拿去给你儿子买糖吃吧,小心虫牙!”

  “谢谢,嘻嘻,找您80。”琳达一脸坏笑。

  总裁办公室内,水声哗哗,关德培在私人卫生套间的浴室里冲凉。

  这是一间不算很大的办公室,布置得颇具中国情调。

  一面墙上挂着一幅中国工笔画,画中有一座亭子,杨柳摇曳,一轮朦胧的圆月悬在地平线上,月中透出一个武士的剪影。那武士弓步斜跨,弯弓搭箭,直指右上角两只正在争夺猎物的老鹰。

  另一面墙上挂着一幅书法作品,概括了中国古代一文一武两位圣人——孔子和孙子的理念:“温良恭俭让,智信仁勇严”,大概也是这间办公室的主人的座右铭。

  大班椅的后面是成排的文件柜和书柜。书架上,除了密密麻麻的英文书籍,还放着几本《论语》、《孙子兵法》、《孟子》、《诗经》、《中庸》等中文古书。

  大班台上有大大小小好几个电脑屏幕,除了一些文具外,引人注目的是几个像框,其中有一张已经泛黄的关德培少年时与父母的合影,让人有点惊讶的是,另一个水晶像框里则是一个年轻貌美的西人女子的照片。台面上还有一个古色古香的小红木架子,中间用红丝带吊着一枚硕大的中国古代铜钱。

  哗哗的水声停了,关德培披着浴巾出来,哗地一声打开书柜旁的壁橱,里面除了挂着一些西装、衬衣、领带等衣物之外,还整齐地堆放着一些睡袋、枕头等,看样子这里的主人经常在办公室里加夜班。 

  总裁办公室门外,皮特手里拿了一个文件夹,和琳达在说笑。

  门突然被打开了,已经梳洗停当、穿戴整齐的关德培出现在众人眼前。他一扫前面的狼狈样,没有戴眼镜,整个人焕然一新。一身笔挺的灰蓝色意大利名牌“Corneliani”西装一尘不染,锃亮的意大利“GEOX”皮鞋光可鉴人。这位年轻的总裁虽然略显消瘦,但是仪表英俊,身材挺拔,目光中充满了自信,脸色温和却又不怒自威。

  他对皮特招呼道:“皮特,请进来吧。”然后微笑着用手指对琳达比划了一个手枪的手势,眯缝起一只眼睛瞄准。

  琳达意识到自己有点过于贪玩了,做了个鬼脸乖乖地跑回座位上继续工作。

  关德培回身,微笑着示意皮特坐下。

  女秘书简用紫砂壶精心泡好一壶清香四溢的龙井茶,静静地送到关德培的大班台上。

  皮特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叠文件,递给关德培:“我跟罗伯托王子谈过了,这一回这位维罗纳公爵的态度认真了很多,看来上一次我们成功地狙击科技股的行动给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哈哈,是吗?不打不相识啊。我们从纳斯达克指数2800点一直打到1500点,他不停地抄底买进,结果不停地被套牢,损失肯定很大。幸好他是一位欧洲最富有的王子,还有钱接着玩。换成别人,早已经破产了。说实话,在那两个月里,我们连续放空卖出科技股,居然无一失手,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关德培不禁有点自鸣得意。

  “所以他很佩服你的判断力,现在决定中断与原来的投资公司的合约,把资金交给我们来做。具体的金额他还没有透露,但据我分析,王子及其家族用于证券投资的资金在三十亿美元以上。”

  关德培坐到大班椅上,戴上眼镜,翻看着皮特送来的文件。他沉思了一会儿,抬头对皮特说:“除了第三条,其它我们都可以答应。一年如果达不到20%的收益,我一分钱酬金都不要他的。如果出现亏损,亏多少,我赔他多少,除非遇到不可抗拒力。”

  “好的,我这就跟他说。嗯,还有一件事,刚才莫莉斯太太来电话急催,她觉得微软这只股票的价格已经够低的了,该涨了,想加码买进十万股。你没回来,我们也不敢答应她呀。”

  关德培看了看电脑上的股票行情和图表,轻轻叹了口气:“嗨,我昨天不是跟你们说了嘛,按照现在这样的市场情形,我对它的前景很担忧。这段时间以来,我反复地进行了分析,我感觉,不,我肯定!已经持续了十余年的大牛市已经到头了,股灾就在眼前。你告诉莫莉斯太太,我还是坚持我的计划,目前阶段,只卖不买!熊市里,我们可以做空嘛,不耽误为她挣钱!”

  皮特答应了一声,起身离去。

  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关德培叫住了他:“哦,还有,告诉罗伯托王子,如果他现在手上还持有大量的股票,我建议他利用反弹的机会尽可能地减仓,越快越好。不要犹豫,更不要舍不得!现在亏一点,止损卖出,将来还有机会买到更低的价格。买股票又不是娶老婆,对老婆忠心不二,天经地义,如果对某些股票也忠心耿耿,那就是傻瓜了。他现在还不是我们的客户,听不听,就看他自己了。”

  皮特点点头,出去了。

  关德培在好几台电脑上分别操作了一番,电脑上显示出股票行情和图表。他支起胳膊肘,闭目沉思。过了片刻,他摇了摇头。睁开眼睛,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枚中国古代铜钱上。那是很普通的一枚中国古代铜钱,直径56毫米,上面刻着“咸丰通宝”四个汉字。

  关德培把铜钱从架子上取下来,捧在手心里端详,陷入了沉思。

  “笃笃笃……”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关德培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见琳达在门口张望,手里捧着文件夹。

  他微笑着点点头,琳达走进来:“先生,这几份文件需要您签名。”

  关德培看了看琳达递过来的文件,拿起笔,他突然想起什么,问琳达:“听说你那宝贝儿子病了?”

  “是啊,上个月突然身上出了很多红斑斑,很痒,医生说是荨麻疹。用什么药都不管用,一个多月了都没好,急死我了。”琳达脸色焦急。

  “荨麻疹?”关德培放下笔,把手里的铜钱挂回小红木架子上,笑眯眯地看着琳达:“我倒有个办法,一个星期就能治好。”

  “真的?!”

  “你坐下,听我说。回去找两样东西,一样是白酒,另一样是白醋,按照二比一的比例混合,白醋二,白酒一。早晚各一次给他涂上,哪儿痒就涂哪儿,涂上去,凉凉的,很舒服,马上就不痒了。一个星期全消。”

  “这么神?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办法的?”

  “当年我小的时候,也长过这个东西,我的外婆就是用这个偏方治好我的。”

  “谢谢你,关先生,不,关医生。”琳达笑得很开心。

  “不用谢,我们中国人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这不过是个中国民间的土方子,但愿对那孩子有用。”德培边说边在那一摞文件上逐页签字。

  白手起家的关德培虽然是德培投资公司的创始人,但是从来不对雇员们摆老板的架子,相反,他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我们是一家人,是兄弟、姐妹。”对他的这些“兄弟姐妹”,甚至包括他们的家人,德培总是很关心的,而且,这种关心是发自内心的,他信奉从小受到的中华传统教育:“家和万事兴”,“和气生财”。这也是他聪明的地方,谁愿意为一个对下属漠不关心、甚至刻薄刁蛮的上司卖力赚钱呢?在华尔街,小公司要想与大公司竞争,靠拼资金肯定是不行的,要靠人才、智力。而人才是讲待遇的,有真才实学的人很容易就会被大公司出更高的薪水挖走。在一些以高科技、高智能为特征的公司里,人才的跳槽很可能会造成公司的商业机密、技术诀窍外泄、客户关系流失,损失将是巨大的。所以,关德培对职员们以诚相待、关心爱护,除了他本身的性格、品质和教养使然外,也有为自己的公司留住人才的考虑,他的另一个信条是:“士为知己者死”。

  琳达坐在椅子上等待,她的目光落在了正在她面前晃动着的那枚中国铜钱上。她好奇地去拨弄它。

  “这是一百年多前的中国古钱。”关德培已经签完了字,发现琳达对这枚铜钱感兴趣,微笑着解释道。

  “一百多年啦?可它怎么还这么光亮啊?”琳达不解地问。

  “哦,我家祖籍在中国的广东,乡下有个习俗,用一根红丝线穿上一枚铜钱,挂在小孩脖子,说是长大了能家财万贯。这是我很小的时候外婆给我的,我从小就一直戴着它,日久天长,就把它磨亮了。”

  他把铜钱取下来,递给琳达:“去年,我成立了这间公司,搬进这里来办公,才把它从我胸前取下来,专门给它做了个架子挂起来,就当是我这间公司的‘镇店之宝’吧。虽然说这枚铜钱本身并不贵重,但是对我来说,它是无价之宝。说起来,要不是因为它,也许我就没有今天,更没有这间公司了。”

  琳达睁大了眼睛:“哦?它还有这么多故事?能讲给我听听吗?”

  “呵呵,好啊。”关德培轻轻叹了口气,摘下眼镜,回忆道:“十年前,我在密苏里读研究生,专业是核物理。”

  琳达做了个鬼脸。

  德培笑了笑:“很冷门,是吧?那还不是最糟的,那时正遇上经济萧条,失业的人很多,我们这个专业的毕业生找工作就更难了。一年多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我感到很迷茫,不知道前面的路该怎么走……”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二章 猎手的命运…1
1993年夏,美国中部的密苏里州,圣路易斯市。

  大学校园里,骄阳似火。学生模样的关德培抱着一摞书走在路上,身上的短袖T恤黑不溜秋,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上裂开好几个口子,胸前挂着那枚“咸丰通宝”。身后传来一阵汽车喇叭声,他闪到路边让道。

  汽车喇叭又响。“谁这么横啊?”德培回头看。

  车里一个戴着墨镜的白人小伙子从车窗里探出身来,对他招手:“嗨,哥儿们!”

  德培疑惑地看着这个西装革履、头发油亮、非常时髦、暴发户似的家伙。

  那人一把把墨镜摘下来:“是我呀,他妈的,连你的室友都不认识啦?”

  德培认出来了:“比尔!靠,是你呀?!”

  比尔把车缓缓地开到德培身边:“上车。”

  德培没动,他打量着这部车,很羡慕地赞道:“好酷啊,‘卡迪拉克’。从哪儿偷来的?”

  比尔没好气地嚷嚷道:“偷?他妈的,这是老子刚买的!今年的最新型,今天专门开来看看你们这些小兄弟。来来来,上来。”

  德培上了车,眼里放着兴奋的光芒,他摸摸这儿,动动那儿,赞不绝口:“好家伙,你不是去年才毕业的嘛?这么快就发财啦?变得我都认不出来了,还买了部这么漂亮的名牌车。”

  “卡迪拉克”是美国最高级的名牌轿车,对一个穷学生来说,那几乎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

  比尔大大咧咧地笑道:“操,这算啥?明年我打算买部游艇,再过两年,我就该买部私人飞机玩玩了。”

  德培惊讶得张口结舌,过了一会儿,他明白了:“哦,我忘了,你老爸是老板呐。”

  “靠,打住。我是我,我老爸是我老爸,我打上中学开始就没花过他的钱,靠他那个卖肉的小铺子,能给我买游艇、还飞机?拉倒吧。这都是我自己挣的!”

  看见德培一副将信将疑的表情,比尔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德培。

  上面印着:比尔·莫瑞富尔达证券公司投资顾问

  德培疑惑不解:“咦?我记得你是学地质的嘛,怎么改行搞金融啦?”

  “是啊,我当初学地质就是为了想将来找个金矿挖挖。后来我才发现,原来最大的金矿不在深山老林里,而是就在那条街上。”

  德培往车窗外张望:“哪条街?”

  “华尔街呀,笨蛋。”

  “你到纽约去啦?”

  “没有,我的家族就在本地,我可不想跑那么远。我叔叔是个老股票经纪人了,他介绍我进了一家证券公司。开始我还不想去,就想着怎么挖金矿,被我叔叔臭骂了一顿,他说股票市场就是金矿。呵呵,没想到,他说的还真对,我跟他学着干了半年,看看,这车就到手了。”

  “真的?!唉,你的运气真好,那么快就飞黄腾达了。我认识的那些和你同一届毕业的校友中,差不多一半人都还没找到像样的工作呢。我都不知道我将来毕业的时候会怎样,更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一样也买部私人飞机来玩玩。”

  比尔拍拍德培的肩膀:“兄弟,乐观一点嘛!这儿是美国,什么奇迹都可能发生。”

  德培苦笑。

  “实在不行,你就跟我学,也干股票这一行得了,挣钱太容易了。”

  德培笑着揶揄道:“亏钱也很容易吧?”

  比尔认真地看了德培一眼:“你说得对,有人赚钱当然就有人亏钱。股市就像是一片丛林,在这片丛林里,你就像一个猎人,只有两种命运:吃掉猎物,或者被猎物吃掉。”

  德培摆摆手:“那我不敢去,我既不想吃掉谁,更不想被吃掉。我还是找一份安稳的活干干好了。”

  比尔又认真地看了德培一眼,干脆把车停在路边,前后左右把德培打量了一番,还用手掂了掂挂在他胸前的那枚“咸丰通宝”。

  德培莫名其妙。

  比尔一脸严肃地看着德培说:“哥儿们,你信不信?我有一种预感,你早晚会踏进这片丛林,而且……”

  德培紧张地追问:“而且怎么样?被吃掉了吗?快说,你这个巫师。”

  “嘿嘿……我可不是巫师,我只是有这样的直觉,而我的这种直觉一向比较准,所以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买错过股票。”

  德培有点泄气:“照你这么说,如果没有这种所谓的、虚无飘渺的‘直觉’,进到这片丛林里,就只能被吃掉啦?”

  比尔耸耸肩:“哼哼,除非你有正确的投资理念,而且用心做研究,总结出有效的、属于你自己的投资模型。你是学物理的,数理基础应该不错,研究出一个模型不难吧?有自己的模型,就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什么叫‘投资模型’?”

  这时,几个女学生说笑着从旁边走过。

  比尔的目光被那几个女学生吸引了过去,朝她们吹了声口哨。

  他指了指附近的一栋大楼,扭头对德培说:“咳,喏,那不是图书馆吗?去借几本关于投资的书看看不就知道了?我还有事要办,先走了,拜拜!”

  德培会意:“是啊,泡妞要紧,呵呵……拜拜!”说着便下了车。

  比尔开车走了不远,突然刹住车,回头对着德培大声说:“记住最重要的一条丛林法则:设定止损线!”然后继续开车,追上那几个女学生,跟她们搭讪。

  几个女学生都笑着坐进了比尔的车。车子绝尘而去。

  德培站在那儿,看着比尔远去,若有所思,喃喃自语:“掌握自己的命运?真的?”

  他突然想起什么,朝远处的比尔大叫:“哎!巫师,最后我被吃掉了吗?!”

  从那一天开始,德培真的对股票入了迷,一有空就钻进大学图书馆,借来大堆关于投资和股票的资料和书籍开始研究起来。什么《技术分析入门》、《大熊市》、《沃伦·巴菲特传》、《股票市场投资原理》等等,开始还是晚自习的时候看看,后来白天上专业课的时候也偷着看。再后来,几乎就是通宵达旦地研究起跟他的核物理专业完全不相干的证券、投资与金融来了,专业课反而被撂在了一边,几乎荒废了。

  到了这年的秋天,德培干脆从紧巴巴的生活费里挤出一点钱,订阅了好几份财经类的报纸和刊物,每天一拿到手就舍不得放下,边走边看,有时课也不去上了,索性在路边坐下,仔细阅读、钻研起来。

  阵阵秋风袭来,卷起满地落叶。校园里,谁也不会注意路边这个对股票着了魔一般的逃学的研究生。

  入冬了,雪花漫天飞舞。

  大学计算机房里,别人都在用电脑做自己的专业课题,而德培却在电脑上绘制股票走势图、编程序,开始尝试用电脑来分析股票市场的一些规律。每当有老师或同学走过他身边时,他就慌忙拿起一本杂志遮住电脑屏幕,生怕人家看见他不务正业。

  大学里,逃课没人管,但作业不能不做,考试更不能溜号。德培一门心思琢磨股票,对作业和考试就对付着糊弄,一个学期下来,作业本、考试卷上的成绩尽是C,马马虎虎及格。他也不在乎,回到宿舍,把作业本、考试卷一撂,打开电视机,照样看他最爱看的节目——每日财经评论。

第二章 猎手的命运…2
冬去春来,到处繁花似锦,莺歌燕舞。

  德培骑着自行车走了好远,来到富尔达证券公司那栋金碧辉煌的大厦,自行车后架上还捆着一摞比萨饼盒。他把自行车摆好,兴冲冲地走进大堂。他走到投资部的柜台前,正好看见比尔在里面。两人打了个招呼,德培递给比尔一张支票,支票金额:800元整。

  德培:“请给我开一个股票投资账户。”

  这就是他心中那个的计划。送了整整一个冬天的比萨饼,终于攒够了这么一笔资金,现在,他不再是纸上谈兵,而是要真刀真枪地上阵比划比划了。按照广东人的习惯,他凑了个”8”字头的整数,取个“发财”的好意头。

  比尔:“我怎么说的?你早晚会踏进这片丛林。怎么样?没说错吧?”

  说着,找出一张表格,递给德培:“签名,把你的证件给我复印一下,这就齐了。”

  他把德培的表格、支票和一些证件交给一个出纳员。

  那个出纳员正在操作开户,德培突然说:“请等一等……”

  他把浑身上下的口袋都掏了个遍,摸出几把零零碎碎的钞票和硬币,放在柜台上,用双手拢成一堆,推给出纳员:“还有这些。”这是他今天刚刚收到的全部小费。

  出纳员皱着眉头看看德培,又看看那一堆零钱,一个一个地去数那些硬币。

  德培有点不好意思地咧嘴笑笑,比尔拍拍他的肩膀也笑了:“据我所知,你是我们大学里第一个来这里开股票投资账户的在校学生。”

  比尔没说错,即使是德培所在的大学里的商学院,学生们整天研究投资理论啊、国际贸易啊、国际金融啊什么的,却还没有一个人真的到股票市场当中去开个账户实践一下,倒是德培这个物理系的研究生开了先河,搞得商学院的学生很没面子。不仅如此,德培还久不久就悄悄地溜进商学院的大课堂里去,坐在后排旁听在投资界很出名的教授的授课,惹得商学院的学生纷纷侧目。德培开户炒股票的消息早已在校园里不胫而走,不少人在他背后嘀嘀咕咕,指指点点。德培明白,自己无意中抢了商学院的学生的风头,成了最不受他们欢迎的人。对这些,他干脆装糊涂,充耳不闻,视而不见,一有机会就去偷师学艺。

  1994年2月14日,情人节那天夜里,大学女生宿舍楼下成了求爱者的擂台。好几个西班牙留学生小伙子轮番上场,对着楼上各自心仪的女生弹起吉他,纵情高歌。好多人趴在窗户上看热闹、嬉笑,口哨声、起哄声四起。

  校园里,男生女生们出双入对,到处是欢声笑语。

  离女生楼不远的一栋宿舍楼内,德培独自一人坐在电脑前编程序,屏幕上显示一行大字标题——“关氏投资模型”。

  他牢牢地记住了比尔的那句话:“有自己的模型,就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半年多来,他一直不断地修改、模拟测试这套他建立的投资模型,几乎到了如痴如醉的地步,现在基本上已经成形了。此时,当别的同学都去约会、享受浪漫的情人节之夜的时候,德培躲在宿舍里,准备用他研究出来的投资模型从几千只上市公司的股票中筛选出第一个“情人”——他心中的“黑马”潜力股。

  他敲下回车键,电脑飞快地运算起来,不一会儿,结果出来了。电脑屏幕上显示:“今日选股目标:MSFT。”

  德培得意地笑了:“好家伙,第一个就选中了‘微软’,看来有戏。”

  第二天一早,德培正在大学主楼大堂里的公用电话间里打电话:“比尔吗?我想搞一点微软的股票,你看这家公司……”

  话还没说完,就听得有人外面敲了敲公用电话间的窗子,一个苍老的声音传进了德培的耳朵:“德培·关,到我办公室来!”

  德培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他听得出来,那人就是自己的导师——哈默教授。德培知道,这下自己要有麻烦了。

  果然,办公室里,“咚咚咚……”哈默教授不满地用拳头叩击着桌面上的一叠纸。那是德培最近的考试卷,成绩又是C。

  德培垂手站在桌子前,毕恭毕敬。

  “关先生,你太让我失望了!”

  哈默教授坐在桌子后面,头发乱蓬蓬的,长的有点像爱因斯坦。他本是一位慈祥的老者,但是此刻他的面容非常严峻:“我记得,你一年级的时候,每一门功课都是A,你看看你现在……”他用手指头戳着德培的考试卷,十分生气:“怎么搞的?!”

  德培低着头,没敢答话。

  教授用一种奇怪的语气追问:“听说……你小子……居然把德布罗意波、薛定谔方程、波函数和概率论掺和到一起,搞了个什么……股票走势方程式?”

  关德培的脸霎时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

  本来,他学物理是很入迷的,尤其是对量子力学,颇有心得和见地,算得上是哈默教授的得意门生之一。可自从那天遇见了比尔,冥冥中似乎是命运的安排,德培几乎是在一夜之间把所有的兴趣都转到了跟物理学风马牛不相及的股票市场,这还不算,他竟然“异想天开”,把量子力学中的一些有关粒子波动的原理和概念运用到股票市场中去,企图发现一点类似的规律。哈默教授刚才提到的德布罗意波、薛定谔方程、波函数和概率论就是关德培早已烂熟于心的几个重要的量子力学“支柱”,得知这些物理学上的经典被自己的学生“糟蹋”成这样,教授啼笑皆非,气得胡子都噘了起来。

  德培嗫嚅着想解释:“教授,您看……这……波动……到处都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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