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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的人狼城-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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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政府也视以人工生殖方式出生的小孩为国家重要资产,因此以结婚和生产为基准来操纵遗传因子的事可说层出不穷。你们说,这般积极的优生思想,和哈梅林的恶魔们的优生学实验有何不同?”

“骗人!”我激动地抗辩,“人类的行为和知识养成,是经过环境和学习、自我形成等极度复杂现象所构成的,不单只是甶遗传因素片面决定!”

“原来如此,也许你会这么认为,可是哈梅林的恶魔们、纳粹,以及一部分美国学者可不这么认为。他们认为在某种条件下为遗传是可决定一切。”

“某种条件下?”

“嗯,所以每个人都在探索这个遗传条件。只要能确定这条件,一般人也能创造出‘超人’。”

“你是说以黑暗时代的哈梅林的恶魔们为首,即使经过百年,魔术师和学者仍在追求?”

“就是这么回事。”

“意思是,你就是活生生的最好证明?”

里宾多普伯爵抚摸着他形状姣好的下巴,“我并没有说自己是‘超人’,是二阶堂小姐说的。”这位恶魔贵公子双眼闪亮,露出一派天真无邪的笑容。

试想,我们平常努力念书以提升智能,藉由运动来锻炼身体,做体操来矫正姿态都是在尝试自我改变,只不过这番努力只限于自己。而源自哈梅林的恶魔们之手的超人,则是历经长年累月的实验成果。姑且不论成果如何,他们的遗传因子依旧不知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又会有什么样的变化。因此就像生命进化的过程中,猿猴与人是从共同的祖先分化开来那样,我们和他们也极有可能会面临人种分岐的过程。

我脑袋茫然,不停地盯着全身发出恶波的里宾多普伯爵那优美的容姿。

2

刚才的女佣又从门外探头进来,里宾多普伯爵回头看着她说,“拿那东西和四只玻璃杯过来。”

说完后便走回有扶手的椅子,优雅地交叠长脚,整个人摊靠在椅子上。

兰子丝毫不敢大意地紧盯着里宾多普伯爵,“黎人,你听过贾斯伯·荷西(Kaspar Hauser)的故事吗?”我知道她是故意说给城主听的。

“贾斯伯·荷西?没听过。”这名字我似乎曾听闻过,但就是想不起来。

“他就是十九世纪之初,出现在德国纽伦堡的神秘少年。一名身材瘦小、衣衫褴褛的少年突然出现在某个城镇,他面色苍白,眼神像是被人施了催眠术般的呆滞,踉跄地走着。没人知道他的身世,就算问他,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为什么呢?因为他就像一头野兽一样,无法理解人类的语言。由于少年的衣服上绣着‘贾斯伯·荷西’,因此镇上的人便如此称呼他。

“贾斯伯很特殊,也很不可思议。例如像猫一样,能在黑暗中看得一清二楚。虽然不会说话,也无知得令人难以相信,但不管看到什么东西,都像初次瞧见似的惊讶万分、很感兴趣。他走路时,双手会自然地垂在身体前方、曲膝,踉跄地走着,看起来就像只红毛猩猩。此外,他的脚底像婴儿一样柔软。总之,他好像不太习惯自己走路的模样。

“后来有个好心人收养了贾斯伯,教他说话和念书。于是他学会说话,而且学习吸收力十分惊人。问他身世,他说自己大概约十七岁,这一生几乎都被幽禁于狭小的地牢里,三餐也有人供应,只是没有受过任何教育。”

我倒抽口气,“也就是说,有人将他幽禁于地牢里,观察他的成长过程吗?”

“大概吧!某天,他发现地牢的门开了,于是战战兢兢地逃了出来。可是欠缺基本社会常识的他,连那座地牢在哪、要如何回去都无法说明清楚。”

“是谁把他幽禁在那里?”

“不晓得。不过我想贾斯伯应该和哈梅林镇上的小孩一样,都遇到同样的状况。他们肯定是在特殊环境下长大。至于那些哈梅林的恶魔们,我想大概是炼金术士、魔术师,或是宗教人士吧!”兰子回答。

“那他后来如何呢?”

“某天,他在公园惨遭不明男子刺胸身亡。虽然他的身世、死亡有各种疑惑,衍生出许多臆测,但都无法进一步证实。”

“真是不可思议……”我在心底喃喃自语。

只见里宾多普伯爵不怀好意地轻笑起来,“呵呵呵呵呵。贾斯伯·荷西……原来如此。我听过这有趣的名字呢!”然后双手交臂,眯起眼回想着。

兰子无视这样的他,向我和修培亚老先生继续说道,“我想贾斯伯应该也是‘超人’之一。从他起初近乎白纸的痴呆状态,到后来发挥惊人的学习力和后天才智,便是最好的证据。

“除了贾斯伯,在欧洲历史上也有一些远远超越人类智商、能力与生命的人物。譬如十八世纪出现于巴黎宫廷的乔瑟夫·巴萨摩与卡里奥斯托伯爵(译注:卡里奥斯托伯爵,Alessandro di Cagliostro,江湖骗子、术士、冒险者,在法国大革命前,曾在巴黎上流社会中红极一时。);会超越时空、有‘穿梭时空的荷兰人’之称的杰尔曼伯爵;自称‘灵界探访者’的诡异神学家史威登堡(译注:史威登堡,Emanuel Swedenborg,生于一六八八年,为牧师之子,自称能以冥想游历灵界。)等人,这些人的共通特征都是来历不明,并且都具备天才般的头脑与行动力。我想,像他们这种人也许就是哈梅林的恶魔们所孕育的超人,这说法应该不会太牵强。”

里宾多普伯爵冷笑道,“二阶堂小姐,难成不你认为我和杰尔曼伯爵、卡里奥斯托伯爵是同一个人吧?他们可都是两、三百年前的人!”

“若你是长生不老之人就有此可能。况且看他们的肖像画,和你还颇为相似!”

“哈哈哈哈哈。不死人……世上怎么可能有这种人呢?我可不想做这种无谓的空想。”

兰子看向修培亚老先生,“也许您听说过,杰尔曼伯爵曾写过一本叫作《圣三位一体论》的秘书。我曾在法国的特洛瓦图书馆看过这本书的复写本。内容除了谈论源自纪元前三世纪的埃及灵魂不灭说之外,更运用卡巴拉的传统方法论,将三位一体的神秘性与炼金术结合。”

“也就是说那本书也和卡巴拉有关?”修培亚老先生十分讶异,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正恐惧地看着里宾多普伯爵。

只见里宾多普伯爵眯着眼,讪笑似地晃着肩膀,“我当然知道卡巴拉教徒过去曾隐居在这座人狼城。是我用绘画和壁毯遮住他们留下的痕迹。可是说我和好几百年前的人是同一个人,就寿命来看,似乎不太合理。”

兰子不为所动,“那么请问你是何时、何地出生?可以清楚说明你的身世吗?”

“费斯特制药的公司说明不是有我的经历吗?”

“我不是在问你这个。”

很意外的,城主的眼睛竟浮出一抹阴郁,“这样啊……要说我的历史与人生,得从三十年前说起。那时刚好是战争最激烈的时候,我生活在门格尔博士负责的纳粹遗传因子研究所里……”

我打断他奇妙的陈述,“你是惨遭门格尔博士毒手的双胞胎们中的一个吧?”

“也许是,也许不是,这并不重要,因为我对自己的过去一点兴趣也没有。”

兰子听着他这番近似告解的说词,然后冷静地问:“伯爵夫人也和你是同类吗?”

“同类?”里宾多普伯爵又回复那带着冷酷的开朗表情。双手交叠在胸前,“就‘同类’的意义而言,我应该回答‘不是’,因为伊丽莎白是德裔犹太人,和我不一样。”

“你们是在哪里认识?”兰子似乎对这问题很感兴趣。

“我第一次见到伊丽莎白是在集中营。门格尔博士的研究所会从那里随机选取实验品。我拜托克拉玛博士把伊丽莎白让给我。虽然她比我年长十岁,但无论如何,我就是想跟她在一起。况且那地狱般的环境也不适合她。克拉玛博士非常疼我,只要是我的要求,他都会答应,所以我这个愿望很轻易地就实现了。”只要讲到伊丽莎白,里宾多普伯爵就抽离了恶魔的感觉,“可是当我得到她时,她已经像个活死人了。她和其他犹太人一样,都成了活体实验的牺牲者。她的身体被脑袋怪异的纳粹医生给割得乱七八糟。

“那天,我因为某种理由,在停尸场走来走去。丢在那里的尸体除了有犹太人外,身体被分割得惨不忍睹,以及濒死之人也会被丢在那。此外,惨遭肢解的手、脚和内脏——已搞不清楚是谁的——滚得到处都是,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尸臭。

“老实说,我很喜欢尸体。因为喜欢看死状凄惨的尸体,所以最喜欢在尸堆散步。尸体不会说谎,是沉默的,而且会揭露真相。对某些人而言,更是力量的象征。有时我只要看看尸山,心情便能得到平静,因此常会在停尸场散步。

“那时,我在成堆的尸体中,发现一个美得令人难以置信的女子。躺在无数尸体下的伊丽莎白,那张宛如圣母面容的脸孔虽然毫无血色,但在我看来却闪耀无比,虽然气若游丝,却还活着。

“我将她从尸山中掘出。她赤裸的身上有许多手术痕迹,美丽的肌肤上有许多条丑陋的缝合线,甚至还缺了一些部位。虽然全身鲜血淋漓,但她的美丽却冲击了我的内心。我不由自主地紧抱她,决定让她成为我的东西。

“我拜托克拉玛博士救她。不,应该说是命令。我指示他进行所有必要的医疗行为,当然我也尽全力拯救她。虽然那时的我只是个小孩,但已十分熟知医学,也精通魔术与咒术。我竭尽自己的知识与技术,和克拉玛博士一起将她从死神手中夺了回来。所以我绝对不会将她的魂魄交给恶魔,我要独占她的一切……”

3

听了里宾多普伯爵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故事,我像是被结冻似的,背脊直发凉,似乎也可以闻到那股混着血与腐肉的刺鼻臭味。我想像得到那尸横遍野、凄惨无比的景象。不过这之中,最骇人的还是里宾多普伯爵那颗早已发狂的心。

兰子露出虚幻的笑容,抒发感想,“原来如此。她是你做的何蒙库鲁兹和Golem。”

只见里宾多普伯爵毅然决然地摇头,“完全不一样,二阶堂小姐。你也见过伊丽莎白那无与伦比的美貌,她绝对不是人工怪物,她是女神,是天使,是妖精,是这世上唯一的奇迹。”

“所以,她已经完全没有以前的记忆。我记得你刚才这么说过。”

“记忆啊……嗯,是啊!她已经没有出生以后的记忆。这有什么不对吗?现在的她只有和我在一起时的幸福记忆。痛苦与悲伤不适合她,新的伊丽莎白已经舍去辛酸的过往。”

“兰子,这是怎么回事?”听得一头雾水的我,悄声地凑近兰子耳边问着。

里宾多普伯爵好像听到我的问题,突然用冷冷的声音回应,“二阶堂先生,我解释给你听好了。我发现半死不活的她的时候,她的头发已全被剃光,头盖骨还被开了好几个洞,还可以从那些洞口看得到脑髓。其他的尸体也与她一样。为何会变成这样呢?那是因为门格尔博士的手下要进行一项关于脑部运作机能的活体实验。方式是先进行手术,等手术结束后再活体解剖。而伊丽莎白就是这寊验的牺牲者。

“那时的科学家们所进行的研究,是利用脑部手术和药剂来消除人的记忆,这就是所谓的洗脑,也就是消除过往所有记忆。不过对我而言,这项实验正合我意,因为托此之福,我得到一个专属自己的全新恋人。被救活的她,不论是人格、记忆、性格、特质,还是爱情,全都是我给予的。”

“她对你的爱,只是种虚构的爱。”顿失血色的兰子,轻蔑地说。

里宾多普伯爵歪着脸,眼睛下方有道黑影。他露出恶魔般笑容说,“我哪里做错?她从头到脚完全属于我的。一直以来,我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得手。”

“莱因哈特是你们的孩子吗?”兰子突然问了这问题。

里宾多普伯爵对此似乎有些吃惊,“不,不是。伊丽莎白的子宫早已被科学家们摘除了。”他很快地否认,然后闭上眼睛,喃喃自语,“其实莱因哈特是个可怜的孩子……”

“他是死于早衰症吧?”

“是的。今年年初离开人世。我丧失了一个难得的人才。再也没人像他那么聪颖。我告诉你们他的智商有多高。高达一八〇呢!”

“枉费!即使在人狼城杀了那么多人,也无法救他吧?”

面对兰子的讽刺,伯爵意有所指的看着她,“多少还是有用吧!不然他早死了。不过你别搞错了,二阶堂小姐。我之所以杀了那么多人,全是为了伊丽莎白。几个之前移植到她肉体的器官,因为免疫反应不全的关系,已经腐化,所以得找些新鲜的内脏才行。”

我闻之愕然,下一秒旋即朝他怒吼,“你就为此而残杀十几个人?”

只见里宾多普伯爵泰然自若地说:“我哪里做错了?反正人迟早都会因为某种原因而死亡。”

“自然死亡和杀人不一样!”

“那战争又该如何解释?那不也是擅自夺取别人的性命吗?而且还不只是杀几个人、几十个人,而是好几万、好几千万人。每天都有那么多人死于战争,这个责任又要叫谁负责呢?没有人会想要扛此责任,所以我也不需要负什么杀人之责。

“仔细想想,那些被我杀死的德国人和法国人,有哪一个不是来自于战争连连的国家?所以他们每个人都可说是战争的始作俑者,都是罪人!如果惩罚罪人是社会常识,那么身为审判者的我,不是应该得到褒奖吗?”

“你根本没有这个权利!”我气得眼冒金星,气血沸腾。

但他还是一派戏谑的口吻,“权利?谁都有权利,只要是国家和社会的一分子,就有权力,也有义务和责任。相反的,像是战争这种堂而皇之的大帽子,就真实这观点看来,根本就是垃圾。

“回想一下,人类自有历史以来,战争就不断重演着,可说没有一刻停止过。单纯来说,战争就是为了欲望而互相夺取性命,杀死对方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我想说的是我做的事和许多国家所做的可不一样。所以你觉得谁的罪孽比较深?”

兰子毅然地打断正说得起劲的里宾多普伯爵,“伯爵,我了解你对战争的看法。可是我们绝不认同你所做的事。”

“哦?”他挑了一下右眉,“那要我怎么办?难不成要我去自首?”

“没错。”

里宾多普伯爵仰头大笑,依旧没有一丝悔意,“哈哈哈哈哈!有意思!不过很可惜,只有神才能仲裁我。但救我长久以来的经验来看,这世上根本没有神。”

“这是说给贝尼迪克天主教派的人听吧?”

虽然兰子语带讽刺,但里宾多普伯爵却充耳不闻,“对了,二阶堂小姐,我有个非常好的提议。我想,你除了人类本质——刚才所说的斗争本能——还有浓厚的求知欲。我觉得我们可以成为伙伴。这条路很有趣,因为是探求未知之路,所以绝对不会无聊,你只要活用你那优秀的头脑就行了。”

“跟着你有什么好处吗?”

“可以知道真理。”伯爵自信满满地说,“还可以知道原理、了解历史、领悟真理;可以藉甶谈论宇宙和空间的创立而成为救世主。说得庸俗一点,靠发明药物而获得巨额财富的我,可以同时让你在物质与心灵上获得满足。”

“也只有这样吧!”兰子唾弃地说。

“不!”伯爵摇头,那头长金发也随之摇晃,“更重要的是,你能保住一命。我想你自己应该也很清楚,自己正处于最大危机中。不过由于你不了解自己立场,所以你没发现身旁的强敌随时都想夺取你的性命。”

“敌人?”

“嗯,是的。不过你若跟着我,便能安心、平稳过一生。”

“你在说什么啊?我一点都听不懂。”兰子应该是出自真心地这么说吧!

里宾多普伯爵撇着嘴笑,“那我就让你理解吧!”他发出像安抚猫咪似的声音,“二阶堂小姐,请你跟随我吧!我们一定能成为好伙伴。而且你也可以仔细观察我们,从中知道我们究竟是不是你所说的‘超人’。总之,你有充分的资格能成为我的伙伴。”

4

兰子毫不犹豫地说:“真是无趣的提议。我自己可以满足求知求知欲;不需要借助他人之手,也能确保自身的安全。”

“是吗……”里宾多普伯爵打从心底露出失望的表情,“老实说,得不到像你这样不可多得的人才,真的很悲哀。伊丽莎白的美貌确实世上罕见,我爱极她如宝石般,散发清澄光辉的美。不过那只是外在而已。因为她的心是虚幻的,只知道顺从我。我虽然爱着她,但心里总觉得有些缺憾。我渴望有个智能和自己相当的朋友、伙伴,我相信你就是最理想的人选。”

“你的愿望不可能实现。我们之间所走的路绝对不可能有交集。”

“看来,你是不会改变决定。”里宾多普伯爵直盯着兰子,叹了口气说。

“是的。”

“没办法!”他耸耸肩,“不过日本人还净是些怪胎。明明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赚进巨额财富与光荣,却轻易拒绝这大好机会。”

“日本人?”兰子狐疑地问。

只见双眼异色的城主露出戏谑的眼神,“是啊!一年前我搭乘火车前往瑞士旅行时,遇到一个年轻日本男子。我和那人聊天,当下就确信他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二阶堂小姐,我也向他提议过只要跟着我,要什么又什么。可是他却说自己有想做的事就离开了。他说要在欧洲研究狼的生态,之后再前往美国。”

“是多木佳未来吧!”兰子悄声地自言自语。

我相当惊讶,没想到会在这里听到兰子前男友的名字。

“啊!的确是这名字。”

就在那时,敲门声响起,似乎是女佣回来了。

“终于回来了!”里宾多普伯爵迅速地从椅子上站起,“有样礼物要送给各位,是件很棒的礼物哦!这是为了酬谢你们特地跑到这么偏远的地方。”他边说边从女佣手中接过银盘,上面放着古老陶器酒瓶与四只玻璃杯,“这是人狼城里最古老、最贵重的酒,各位一定要尝尝。”

伯爵将玻璃杯放在桌上,拔掉塞在酒瓶口的软木塞。

一直保持沉默的修培亚老先生,对他旁若无人的举动大为光火,“我不喝!我不想接受你这种恶人的施舍!”然后便忿而别过脸。

“我也不喝!”我也拒绝。

里宾多普伯爵惊讶地抬起头,“你们不喝这个酒吗?这可是只有在这才能喝到,现在不喝的话,以后可就喝不到了!”

“我们才不在乎。你的东西可不敢领教,谁知道有没有下毒!”

“我下毒?在酒里?”他故意睁大眼,“哈哈哈哈哈!说这什么鬼话!我要是想杀你们的话,早就下手了,况且我自己也要喝。”然后他看向兰子,十分挑衅地说,“你呢,二阶堂小姐?”

我原本以为兰子一定会拒绝,没想到她的答案出乎我们的意料。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伯爵。”她也挑衅似地点头回礼。

“兰子!”

我和修培亚老先生大惊失色。

里宾多普伯爵露出满足的眼神,然后将手抵在胸前,做作地弯腰行礼,“承蒙赏光。二阶堂小姐,看来只有你有勇气,这证明我没看错人。其实酒剩不多,我和你各喝一口后大概就没了。”

他双眼闪闪发光,笑着将酒倒入酒杯。从细细的瓶口流出黏稠的液体,犹如腐败的血液。果真如他所言,只够一人喝。

“兰子,这东西真的没问题吗?”修培亚老先生提高音量提醒。

兰子微笑,“应该没事。若这酒的庐山真面目和我所想的东西一样的话……”

“庐山真面目?”

里宾多普伯爵笑了起来,“呵呵呵呵呵!不愧是名侦探,你发现了吗?”

兰子接过他递出的杯子。两人礼貌性地互碰一下杯子,便喝了一口。我和修培亚老先生屏息以待地祈求平安无事。

房内的空气因紧张的关系,似乎冻结了。

里宾多普伯爵在兰子慢慢喝光杯中物后,问道,“感觉如何?世人可是争红了眼,只为了能喝到这酒一口,除了掏出大把钞票外,甚至还不惜上演流血冲突。”

兰子将落在耳际的卷发往后拨,口气十分不屑,“里宾多普伯爵,味道根本活像泥水,而且我的身心也没有任何变化。若这真的是耶稣基督的血,应该会有更令人期待的惊人效果吧!”

5

昏暗的房内似乎更暗了。烛光依旧摇晃着,房间一角和家具下方有着无数的黑影蠢动。

“这是……这是耶稣的血?”修培亚老先生的双眼布满血丝,因疲惫与精神上的冲击而发出惊恐、颤抖的声音。

兰子轻轻点头,将空杯放在桌上,“是的。人狼城隐藏至今的秘宝就是耶稣基督的血。”

“怎、怎么可能……可是……那‘朗吉努斯之枪’呢?”

里宾多普伯爵那如恶魔般残忍的眼神传来,“二阶堂先生,你还不明白吗?‘朗吉努斯之枪’只是唬人的圣遗物,用来诱骗那些利欲熏心者的诱饵。真正最尊贵的圣遗物,其实是耶稣受难时所流出来的血,而不是什么‘朗吉努斯之枪’。”他用手上的杯子遮住烛光,那对蓝绿瞳孔也因此更加深邃、闪烁着光芒。

从兰子的黑色眼睛溢出难以言喻的怜悯,“修培亚先生,‘朗吉努斯之枪’之所以成为众人争相觊觎的焦点,是因为那把枪贯穿耶稣的身体,而枪尖还沾着耶稣的血液。所以世人才认为那把枪具有耶稣荣光,能够发挥无比的力量。

“传说那把枪有不可思议的神秘力量,所有者能依其灵力得到荣光与权利。不过那威力与灵力的本源,应该是沾在枪上的‘圣血’。木头做的枪身并非是什么贵重物品,可见‘圣血’才是标的。”

“所以,你和伯爵所喝的,就是从耶稣体内流出来的血?”修培亚老先生眼泛泪光,表情扭曲,声音颤抖地问。

“哈哈哈哈哈!”里宾多普伯爵仰头大笑,“修培亚先生,你很后悔吧?只有我和二阶堂小姐喝到神子的荣光之血,只有我和她能得到神的祝福,你一定很嫉妒吧?”

“才、才没有……”

“别逞强了。你的心情和渴望全老实地写在脸上!”

“才没有……”修培亚老先生喃喃自语,凝视着自己满布皱纹的双手。

伯爵边笑边点头,“是吗?听说喝了圣血的人能长生不死,能唤回年轻与旺盛精力;还有人说能让心中所想的一切都能实现。”

“真是无稽之谈!”兰子抛出这句话,“人血只是一种单纯的物质罢了,怎么可能会有这般神力!”

里宾多普伯爵看着兰子,依旧戏谑地说,“这不是我说的,是自古流传下来的说法。你不相信吗,二阶堂小姐?”

“我只相信有理论根据的事。”

“可是你不是暗示这世上可能有哈梅林的恶魔们,与他们创造出的超人吗?”

“那是有理论证据为基础的结论。”兰子毫不迟疑地回应。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里宾多普伯爵苦笑,然后从怀中取出金怀表确认时间,“哦,都这时候了。和你们聊天很愉快,可惜我非得告辞不可,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

“你要去哪里?”兰子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斜睨着看着坐在门旁的里宾多普伯爵。我和修培亚老先生也因为怕他逃走而倏地起身,椅子也在同时翻落。

“二阶堂小姐,和我一起走的话,就可以知道我要去哪里。刚才的邀约还有效哦!”里宾多普伯爵笑着收起怀表,用手整整衣领,挪了一下坐姿,然后一边看着我们一边起身,“我很抱歉没有好好招待各位,为了表示歉意,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们。其实我已在这座城里放了很多定时炸弹,十五分钟后就会引爆,这座城也就完全崩坏,不留痕迹,毕竟城里的各种证据得完全毁掉才行。如果不想惨死,劝你们现在立刻从地下室逃到城外。了解了吗?你们已经没有逮捕我的时间了。”

“说谎!”我不由自主地大叫,想要扑上前去抓他。

他却不为所动,直挺地站着,自信满满地瞅着我,“若不相信的话,就瞧瞧你们身后的柜子吧!那里也藏了炸弹。”

惊愕的我依照他的指示,打开身后涂着金漆的装饰柜门。我倒抽口了气,双眼因惊讶而瞪大。柜子里的确有好几个捆在一起的炸弹,上面还连着引线和计时器。

“祝各位好运!”

就在我们被眼前景象愣住的瞬间,里宾多普伯爵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奔出门外。我们根本来不及阻挡他突如其来的行动,等到回神时,他早已消失无踪。

“黎人,快追!”兰子大叫,催我赶快追上去。我连忙冲了出去。

隔壁是一间像是起居室的小房间,里面还有一扇用来隔绝的坚固铁门。我冲上前拉扯门把,不过门已上锁。

“糟了!锁上了!”

我赶紧双手持枪,扣上扳机,朝锁孔附近连续开好几枪。耳畔震耳欲聋的枪声,似乎充满了整个房间,但即使如此锁还是没被破坏。

“黎人!修培亚先生!”身后的兰子大喊着,“已经没时间了!快逃离这里!”

我们冲出房间,往走廊奔去,拼命地爬着楼梯。先上楼、再跑到走廊尽头、再上楼、再往走廊尽头……拼命地奔逃着,连油灯掉了都来不及捡。

由于修培亚老先生已喘不过气,于是兰子拉着他的手,我则推着他,拼命地奔逃。我们两人不断帮他打气,“加油!修培亚先生!”

修培亚老先生已没有力气,以点头的方式回应我们。若里宾多普伯爵所言属实,离爆炸时间已所剩无几,可得快点逃出这里才行。稍有耽搁,就会没命。

我们终于来到连接方形楼梯的狭窄洞窟,不过还是不能停下来休息,因为就快要爆炸了。我们用油灯照明,双脚拼命地跑着,全身汗如雨下,胸口觉得好闷,似乎快要喘不过气。面颊也发热、肌肉紧绷、骨头嘎嘎作响。

洞窟内不停回响着我们激烈的喘息声、衣服摩擦声。接连洞窟的是道陡峭楼梯,感觉似乎没有尽头,黑暗也好像永远不会结束。没想到我们居然潜到如此深的地底下。

我们花了十分钟以上才爬完隐藏于方形楼梯中的秘密楼梯。焦急地看着手表,离引爆时间只剩五分钟。我们拼命爬着竖穴式梯子才逃出城塔,踏入青狼城这边的楼层。

由于从“狼穴”可逃离此地,因此我们一口气跑到城塔的中折楼梯。途中修培亚老先生还因脚已发软而跌倒了好几次。

没时间了!快啊!

当我们来到“狼穴”的入口时,全身的血液却像是被冻结了。

“怎么会这样?”一脸愕然的我大叫。

“狼穴”的入口处前已崩塌的天花板与十几吨的巨大岩石掩没,而我们根本没有时间搬走这些巨石。里宾多普伯爵的伙伴趁我们与他会面时,早就将与外界的连接道路破坏殆尽。搞不好伯爵之所以和我们相谈甚久,便是为了争取时间。

“快去银狼城的楼层!”兰子当机立断,“如果‘狼之密道’还没被破坏,我们应该可以从那里逃出去!”

“可是已经没有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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