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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的人狼城-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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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就是六月九日的晚上(法国篇:二六九页)。”兰子看着大家,“听好!施莱谢尔伯爵这天还没到青狼城,因此大家谈论那话题时,他并不在现场,所以不可能听到这番谈话,也不可能晓得谈话内容。”

的确如此!施莱谢尔伯爵应该是六月十一日才和罗兰德律师他们见面(法国篇:三四二页)。

修培亚老先生一脸愕然,“为何施莱谢尔伯爵晓得这件事?”

“施莱谢尔伯爵为何呢?”兰子双手交臂,“有可能从当时在场谈论此事的某人,如施莱谢尔伯爵夫人;也有可能是偶然得知。罗兰德律师的日记中对此并没有记述,但是日记透露出的感觉并非如此。

“这么想或许比较适当!施莱谢尔伯爵是从帮助他完成犯罪的伙伴那儿听来的。为了完成单人牢房的密室状况,让被害者的身份被认出。因此调查戒指这项重要小道具是谁拥有,绝对是必要步骤之一。”

鲁登多夫主任突然搔着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刚才不是说女佣葛尔妲是施莱谢尔伯爵的同伙?但从你现在的意思听来,还有其他共犯吗?”

“是啊。”兰子诡异地笑着点头。

我连忙回想有谁知道兰斯曼与夏利斯夫人的婚戒,而施莱谢尔伯爵的同伙就在知道此事的人中。因此有谁出席了那场晚餐呢?

“到底是谁?”鲁登多夫主任露出可怕的表情怒吼着,“置物室凶案的凶手是莱因哈特;四楼寝室则是女佣法妮。这次又有人帮忙施莱谢尔伯爵犯罪。到底那些家伙为何这么做?到底这城堡内有多少人袒护犯罪呢?二阶堂小姐,快告诉我们,在这起事件中,到底谁和谁是凶手?谁和谁又是共犯?还是全城人都是犯人?会有这种事吗?你就别卖关子了,赶快说出真相吧!”

兰子却平静地摇摇头,“要回答这问题还早呢!因为还得再做各种调查。”

“你在耍大家吗?”鲁登多夫主任咬牙切齿地徐徐逼近兰子。我瞧见他握紧拳,很担心兰子会不会挨揍,“我已经受够了!二阶堂小姐!你到底要到何时才会告诉我们谁是真凶?你应该已经推理出整起事件了吧?给我说出真相!老实地全部说出来!”

兰子一动也不动,只是以沉稳清澈的眼睛直盯着对方,“要我能说出所有的事,得等到我们前往银狼城,厘清几个疑点后才行。不过,我想那日子应该不远了吧!”

3

于是我们依照兰子的提议,进行某种实验。我们分成两组,一组人到其他楼层的楼梯,用铁锤等东西强力敲打地板,再用耳朵检查传出的声音。也就是说,听声音便可辨别出天花板和墙壁是否变薄,或是是否有空洞。

结果并没有任何异常。我们从地下室检查到瞭望台,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从天花板传来的声音十分微弱——低、钝、远——可以想像地板石头有多么厚实。

我们又试着敲打、触摸四周的墙壁,也没有找到任何隐密房间或是秘门。只能说与方形楼梯一样,石材非常厚实。

下午近四点,我们拖着疲惫身躯回到宴会厅。还真是迟来的休息时间。

“看来还是不行。”鲁登多夫主任将雪茄在烟灰缸捻熄,吐出这句话,“最后的结论是我们住的这座城堡并无任何杀人痕迹。就某种意义来说,若罗兰德律师的日记属实,也许真如二阶堂先生所言,还有另一座青狼城。”

我听闻此,不禁苦笑,“看来终于认同我的假设。”

“事已至此,什么都得认同。”大块头的德国佬随口丢出这句话,然后环视众人,“即使如此,之后又该怎么做呢?趁赫鲁兹属下们不注意时,偷偷从窗外丢纸条求救,如何?将纸条塞进瓶子或木桶,然后从城塔窗子丢下去,说不定河川下游的人能捡到。”

没想到兰子却摇头,“还是别这么做比较好。赫鲁兹布下的监视网可是比想像中来得缜密。况且他也警告过我们别轻举妄动,这包含了向外求救。”

“难道你要我们什么都不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吗?”

“为了保命,必须如此。况且以断崖高度看来,从展望室丢下瓶子或木桶,说不定会因落至水面时的冲击而四分五裂呢!而且不一定会掉在河上,也有可能掉在岩壁上啊!”

“如果没摔坏呢?”

“有可能在半途被卷入漩涡中;也有可能盖子松脱浸水而沉了下去,或卡在岸边。要顺利流到下游的特里尔一带成功率并不高。”

“也不见得绝对行不通啊!”鲁登多夫主任用拳头重击桌面,烛台因而倾倒,蜡烛火焰剧烈地摇晃着。

兰子还是以一贯冷静的口吻,“其实有件事还没告诉主任。萝丝·巴尔德将罗兰德律师的日记交给我时,她曾说过日记是在萨尔河一带栽种葡萄的农夫送给她来的(侦探篇:三〇四页)。我不止拜托生岛副参事寻找那名农夫,也拜托法国当地警察协助,但是并未发现这个人。”

确有此事。搜查报告是在我们抵达史特拉斯堡后收到的。我和修培亚老先生点头看着鲁登多夫主任。

“连名字和地址都找不到吗?”鲁登多夫主任蹙着眉问。

兰子伸手拿红茶杯,轻轻摇头,“没有,萝丝没那人的名字。”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晓得。”

“真是的!算了!”他吐露不满,“跟你说话我头就痛!”

修培亚老先生似乎为了打圆场,于是说:“对了,兰子。无论是刚才的回音实验、血迹反应和烟硝反应等鉴识检查,都显示这座城堡里没有任何犯罪痕迹。关于这点,你的看法如何?真的如黎人所言,有另一座青狼城吗?”

大家看着兰子,非常期待她会如何回答。

她将凑近嘴边的红茶杯轻轻放下,“刚才我已说过,这件事在前往银狼城之前,恕我无可奉告,现在要下最后判断还太早。”

“我们了解你是为求慎重,但就目前的状况不能这样,就算是假设也好,还是希望能听听你的看法。”

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一听兰子的答案,却被西侧走廊传来的脚步声硬生生打断。中央那扇门开启,赫鲁兹带着两名属下进来。

“太好了!全员到齐!”他大大地张开双手,露出惯有的做作笑容,迅速地环视众人一眼。

“有什么事吗,赫鲁兹?”因为重要谈话被打断,鲁登多夫主任显得极为不耐烦。

“您忘了吗,主任?”赫鲁兹绕到主位,“就是大家所期待的时间呀!余兴节目终于来了!”

“意思是——”

“没错,就是这样,主任。也就是说,我们最尊敬的法兰兹·里宾多普伯爵与各位见面的时间到了。如何?这消息不错吧?”

“喔。”

“那么,各位准备得如何?”赫鲁兹再次环视众人。

“不需要什么准备吧!”德国警官如此断言,“好了,里宾多普伯爵在哪?”

“请跟我来。放心,绝不会做出什么不利各位的事。”赫鲁兹亲切地说。接着他拿起暖炉上的烛台,率先走出房间。我们跟随其后,黑衣男子则提着灯跟在我们后面。

我们一行人走在中央走廊,煤油灯映照出我们的身影。我很紧张,因为怎样都无法信任带路的赫鲁兹和他的属下们。

我原本以为赫鲁兹会带我们走西侧的中折楼梯到别的楼层,没想到却是登上瞭望台所在的五楼,进入有“小丑之塔”之称的西北城塔。

“喂,赫鲁兹,伯爵在那里吗?”鲁登多夫主任大口喘气,对着开始爬楼梯的赫鲁兹身影质问。陡峭的楼梯爬起来格外辛苦。

赫鲁兹面带笑容地回头,“是的,不爬上去就无法和伯爵见面。”

一行人的脚步声在又窄又暗的方形楼梯上此起彼落地响着。手上的烛台和油灯里的火光不断变换投射的角度,栖宿在暗灰色石壁里的黑影默默地蠢动。

我思索着里宾多普伯爵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心情混杂着不安与期待。到目前为止,只知道他才三十多岁,是费斯特制药的大股东,而且家财万贯。

真令人惊讶,展望室里一个人也没有。赫鲁兹站在充满昏暗天色的窗边,看着我们。天空积着黑厚的云,因为逆光的关系,所以看不清他的表情。感到莫名其妙的我们分别四散在室内,黑衣男子们则守在楼梯。

风穿过山谷,呼啸声变得更强。从敞开的百叶窗灌进冷冽刺骨的寒风。低垂的云层重重地压在对面的银狼城上方,也许会下雨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赫鲁兹?伯爵人呢?连个鬼影都没看到呀!”鲁登多夫主任恫吓,看来他真的发火了。

“别这样!稍安勿躁。约定的时间还没到啊!”赫鲁兹不疾不徐地挽起袖子看表。

“还要多久?”

“再等两、三分钟……啊,可以了。”赫鲁兹回头看向窗外,像呼唤什么似地喊着。

正狐疑究竟发生什么事的我们,寻着他的视线望去。

就在那时,我的心和身体仿佛被咒语束缚般地冻结。站在我身旁的人也和我一样屏息着。

不知为何,位于对面险峻峡谷上的银狼城,开始产生变化。

那断崖只要往下瞄一眼,就会双脚发软、头晕目眩、毛骨悚然。遥远的谷底冒出又黑又粗、垂直矗立的岩壁,大地从两座古堡中间龟裂,它们像是互相威吓似地睥睨着。

我的眼直盯着对面那座城堡的城塔。那边展望室的窗户刚才还关着,现在却是敞开的。

而且在那里——

以橙色灯光为背景,窗边站着三个人。

老实说,那仿如异次元的奇妙景象竟存在于展望室的方形窗里,宛如镶在画框中的画,又像是童年时代所见的纸人偶剧。难不成那是小丑人偶演戏的舞台……

那里有三个人正朝着我们看。我们眺望对面,对面也眺望着我们。

我再走近窗边一步,屏息凝视着。

不知为何这番光景诡异的像是种生死对决场面。

那边也有座古堡。构成古堡地基的断崖,以及围绕其四周的森林和乌云,充满死亡般的静疾,装饰着一种不好的预感。无论如何,有活生生的人站在那座古堡的其中一扇窗户后面。

不知为何,总觉得这景象非常不自然。

——他们全都是白皮肤的洋人。

有个个子很高,留着一头又长又直的金发,穿着合身白衬衫的男子站在中央。即使是远看,也看得出来年纪很轻,面容也很端正、俊秀。他的右侧是一位肌肤白里透红的超级美女,同样的,也是一身雪白礼服,乍看之下像是高级的法国洋娃娃。她的美貌富有神秘感,闪耀光辉的金发轻飘飘地垂至腰际。看不出来其岁数,感觉像是二十多岁,但似乎还要再大一点。最左边则站着一位身材健硬、留着翘翘八字胡、戴着单边眼镜、穿着深咖啡西装的绅士,年纪大概六十多岁。

“那是?”鲁登多夫主任喃喃自语。

“里宾多普伯爵与伯爵夫人。”赫鲁兹恭敬地介绍,“另一位是我的上司法兰兹·亚曼律师。”

我们只是目不转睛地瞧着对面城塔里的人。对面的人也向我们打招呼。里宾多普伯爵给人精力旺盛的感觉,伯爵夫人微笑回应,亚曼律师则是殷勤地向我们挥手致意。

但我的背脊发凉,莫名其妙地冷得直打哆嗦。

这真是奇妙、扭曲的情况。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奇怪之处,但总觉得不太寻常。是没来由的不安感……

这情况宛如宫廷谒见。

这状况究竟哪里不对劲呢?是什么呢?我怎么样也想不透。

时间仿佛静止了。

难道我们得永远隔着见面?以这样的方式互相观察彼此?

对方亲切的笑容反而引起我的不信任感。

举止有礼的三名男女默默地对着我们点头的动作,犹如一出诙谐却十足诡异的默剧。

寒气逼人。背脊莫名地发凉。不,不是莫名的,是有理由的。

没错,这感觉就是恐怖!

就是这种感觉。我的身心承受这般扭曲状况——深不见底的恐怖。这种毫无来由的恐怖是种本能的恐惧感。

“如何,各位?里宾多普伯爵就是如此实在的人,这样应该释疑了吧?”

虽然赫鲁兹愉悦地说着,但我的心却没有接受他的话。我目不转睛地盯着站在银狼城展望室里的身影,久久无法转移视线。

第六章  从幻影到幻象

1

晚餐一如昨晚那样丰盛。至少表面上,城内的人依旧殷勤款待我们。

那是一九七一年四月二十一日,星期三晚上七点。宴会厅的大钟才刚报完时间。

在这之前,满是黑影的乌云迸裂,又强又急的豪雨倾泄于古堡上。可以听见似乎会贯穿厚实外墙的雨声,如瀑布般倾盆而下。

因为有些寒冷,暖炉里的柴薪正燃烧着。紧闭的百叶窗和通风孔,让人觉得有些窒闷。

“我说赫鲁兹啊……”鲁登多夫主任喝着酒说。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他不太高兴,“竟然用这样的方式来唬弄我们,你们到底在想什么啊?”

“那样的方式?”穿着深蓝西装的赫鲁兹放下手中的刀叉,神情温和地看向他。

我和修培亚老先生也停手,看着他们两人。只有兰子若无其事地尝着甜点、水果。

鲁登多夫主任扯下围在胸前的餐巾,“就是那出肥皂剧啊!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不管是时间还是场所都极度草率,你不是答应要让我们和里宾多普伯爵会面吗?没想到是他们站在对面的银狼城,远远地让我们瞧个一、两分钟!若只是透过窗户会面,我不懂为何我们要大老远跑这一趟……”

“您有所不满吗?”

“废话!”

“但是我没说过要让各位直接和伯爵大人见面啊!”

“你这小子……存心耍我们吗?”鲁登多夫主任戴着单边镜片的右眉扬起。

“怎么可能!我只是尽我所能做事。”赫鲁兹依旧态度温和地回应,然后伸手拿起酒杯。

就是这样,一如鲁登多夫主任所言。那奇妙的见面方式只维持数分钟,就在我们还沉浸于惊讶与疑惑时,站在银狼城展望室窗边的里宾多普伯爵便消失。房内的灯也熄灭,留下了一片昏暗、空虚的石垣。

也难怪鲁登多夫主任会如此愤怒,就连我也觉得焦躁不安、无法豁然开朗。我的脑子里还鲜明地记得那三人的模样——年轻的伯爵精神抖擞、器宇非凡,伯爵夫人浑身散发着神秘美,律师则有着与年岁相当的威严感。

挟着峡谷上空寒冷的空气,对方与我们分别站在两边城塔的窗边,就这样诡异地对峙着……

鲁登多夫主任苦闷地说:“你听好,赫鲁兹。我们与伯爵他们之间隔着溪谷,根本连表情都看不到,更别说交谈了。就算怒吼,也会被呼啸的山谷风声掩饰掉,无法传达到对面。况且有什么证据能证明那真的是这座城的城主和城主夫人吗?搞不好是替身!”

“没这回事。”赫鲁兹拼命摇手,“不会是什么伯爵大人和夫人的替身,这次绝对是本尊。”

“我们要如何相信呢?”

“还是无法相信吗?”

“没办法呀!”

“真是伤脑筋。”赫鲁兹腼腆地笑了笑,眨着眼。

只见兰子扑哧地笑了出来,“替身这说法还真妙!反正那不是只是闹剧一场吗,赫鲁兹秘书?”

“闹剧?”

“若不是演戏的话,伯爵的目的就是为了嘲弄我们。”

“不是的,二阶堂小姐。没这回事,伯爵大人和我们都非常认真呢!”

“‘认真得不认真!’”兰子像试探对方似地说。

赫鲁兹拼命挤出笑容,“二阶堂小姐,看来似乎有些误解吧?”

“不。”她摇摇头,“我没有误会。不过能否请你将问题回答得更具体点?”

“没问题。”

“你之前建议我们留在青狼城两天,所以今晚将告一段落。明天打算如何?”

赫鲁兹神情愉悦,“真是不好意思,关于这事我们有个提案。”

“什么提案?”

赫鲁兹环视众人,“在告知各位之前,我们想确认一件事。就是请各位用鉴识工具调查城内的状况进行得如何了?有发现什么可疑证据吗?有找到关于杀人事件的疑点吗?”

鲁登多夫主任觉得很无趣似地发出鼻哼,“这种事不用问也知道!赫鲁兹,完全称了你的心,了解吗?我们什么也没找到,什么也没发现。”

“是吗?那我就安心了。”赫鲁兹露出一口白牙,微笑着,“这座城堡应该可以沉冤昭雪了。”

只见兰子竟然神情开朗地说:“诚如主任所言,这座城堡没有任何犯罪迹象,也一如您一开始告诉我们的那样。”

“二阶堂小姐,有你的背书我就放心了。”赫鲁兹秘书轻轻点头。

兰子笑着,十分揶揄地说:“一切都如你所估算,很高兴吧?”

“虽然‘估算’这字眼听来有点奇怪,不过还真的一如我们的企望那般。总之,这是件值得举杯庆贺的事。”赫鲁兹说完后高举酒杯。

“随意。”兰子面带微笑,“可以快点说明明天的计划吗?”

“喔,好的。这事很重要。”赫鲁兹调整坐姿,“就是再留宿一晚如何?这么一来,才可好好地游览附近的钟乳洞。”

“我们若是不愿意呢?”

“也对。我们不想强留各位,你们若想回去也可以。”

“谢谢你的好意。我们要回史特拉斯堡。”

“是吗?”兰子的回应让赫鲁兹有些失望,“我自信让各位玩得十分尽兴,是否有何不满呢?”

“就是因为太尽兴所以很扫兴!”

“那么,二阶堂小姐,这个提议你又觉得如何?”

“什么?”

“先让史特拉斯堡的两位警官回去。”

“只有他们两人?为什么?”鲁登多夫主任挺直背脊,凶狠地瞪着赫鲁兹,这个举动让当事人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只见赫鲁兹以温和眼神看着两位警官,“请他们将主任与二阶堂小姐的信——证明这座青狼城与那一连串事件毫无关系的证言——交给史特拉斯堡警局。此外,他们还得告诉上级,其他人答应接受我们的邀请,还要多留几日,并说明各位的人身安全绝对无虞,我想这样局长也比较安心吧!而这样也能帮助我们遏止恶意中伤我们的报道。”

“那留下来的人要干嘛?”

“不嫌弃的话,想邀请各位参观银狼城。”

“你说什么?当真?”

不只是鲁登多夫主任很惊讶,我们也是。

“当然是真的。”赫鲁兹一脸得意地说。

“要如何去银狼城?总不会飞越那座峡谷吧!”

“当然不会,除非我们是鸟。”

“可是若是开车,也得跨越国境,所以要办妥进入德国的入境手续吧!”

“不用担心,我们已经想到非常妥善的方法。”

“可以具体说明吗?”鲁登多夫主任逼问。

但赫鲁兹只是以一抹浅笑,故意回避,“关于这事,到时候自然会说明。”

“了解。”这沉稳的声音出自兰子,“我们就接受这项提议吧!我一定得去一趟银狼城。”

鲁登多夫主任、修培亚老先生还有我面面相觑,全都默默点头,同意兰子的看法。

“就这么说定。”赫鲁兹微笑地说。摇晃的烛光照着他那对蓝眼,闪烁的红光映照出两条浓浓的影线——歪了一边的脸颊与嘴角,“各位请放心,不论如何,里宾多普伯爵的想法错不了。一切都交由我们处理吧!”

2

那晚失眠了,即使城堡的人们并未有什么奇怪的举动,也没有任何怪事发生。

兰子自从知道能去银狼城后,显得十分愉快。她来到图书室,拿了本博物志翻阅;我则是两手空空、不知所措。我可不像狄更斯笔下人物米考伯那样乐观,甚至对赫鲁兹的提议感到狐疑。

“兰子,真不明白你为何能这么悠哉。”我表达不满,“我们逃离不了里宾多普伯爵的手掌心了!”

兰子却神情愉悦地说,“管他是俘虏还是什么,只要我们还有利用价值,他就不会杀害我们。”

不论何时何地,她还是处之泰然,我实在很佩服这样的她。

“不需要再调查了吗?我们还没看完城内所有房间。”

“譬如呢?”

“四楼!除了莱因哈特的寝室外,其他都还没看。”

“赫鲁兹不是说禁止进入吗?”

“难道你甘愿这样收手?”

“不。”兰子将书合上,放进书架,“愈禁止就愈想看,这可是人之常情。好了,我们走吧!”

兰子很善变——至少我们看来是如此——敏捷如猫的眼神也令人难以捉摸。

我们提着灯,离开图书室。走廊角落依旧立着悚然的铠甲像,犹如在暗处中沉默地监视着。无论经过多久,我还是无法习惯这些东西的存在。

一出了书房,负责监视我们的黑衣男子不晓得从哪里窜出,如影随形地跟在我们后面。

我们蹑手蹑脚地走东侧楼梯,来到四楼,偷偷窥视离我们最近的等候室与男佣房。里面除了两、三件家具外,并没什么特别的东西。接着再到隔壁——罗兰德律师日记里提过的莱因哈特的读书房。

大概是没人使用的关系,读书房的门并未上锁。房内除了暖炉外,还摆着旧书桌、摆放花瓶的小茶几、小柜子等,还有……

兰子注视着摆在最里面靠墙处,覆盖着白布的东西。白布上积了一层尘埃,显示那东西放在那里已有一段时间。为了避免尘埃飞扬,兰子轻轻地掀开白布。

“是钢琴!”兰子的声音低沉、有些喘息。

那是一架黑檀木制,年代久远的钢琴。

“如果这里是莱因哈特的读书房,那这就是他的钢琴了。”我边看着兰子掀开琴盖边说。

“弹起来还蛮顺手的。键盘还是象牙做的呢!我想这架琴一定价值不菲。”兰子神情兴奋,拿起放在琴谱台上的琴谱,“有莫扎特、肖邦和华格纳的曲子。”

“都是些耳熟能详的音乐家。”

“是啊!不过,得修正之前的推理了。这可是一大发现呢!黎人。”

“什么意思?”她的反应让我有些讶异。

“银狼城的钢琴应该是闲置于瞭望台吧?可是青狼城的钢琴却放在这里。”

“没有人曾在罗兰德律师面前弹过琴,所以他的日记才没记载此事。”

“是啊。”兰子入神似地说,“日记的确没提及。可是整起事件的大概并非全如日记所述。说不定那天那时有谁——错不了,莱因哈特也许正在练习华格纳的曲子呢!黎人,你看椅子的高度,不是抬升不少吗?这就是只有小孩、或是有小孩般体格的人曾坐在这里的证据。”

“那天?”我问。

兰子语气坚决地说:“就是六月十二日啊!还记得吗?夏利斯夫人就是在那天在读书房对面的房间惨遭杀害啊!”

“她的死和钢琴有何关系?”

只见兰子露出像罹患热病似的眼神,“没有,我想没任何关系吧!那起杀人事件……所以是条重要线索不是吗?唉呀!为何没及早发现呢?黎人,谢啦!这可是个非常棒的物证呢!”

一如往常,我依旧无法理解她到底发现了什么、为何兴奋。

兰子仔细检查琴谱,“有肖邦的〈革命练习曲〉与〈第一号钢琴协奏曲〉、莫扎特的〈第四十号D短调交响曲〉,还有华格纳的〈艾尔莎之梦〉……黎人,你看这个,练琴的人,也就是莱因哈特,都会用铅笔在琴谱上记下日期——不晓得是否是练习日期。〈艾尔莎之梦〉至少练习了一个月以上,你看,最后的日期写着六月十日与六月十六日。”

我看着她所指的地方,果真如此,“可是不见得与去年那事件同一时间,搞不好是好几年前。”

“是吗?我不觉得。”兰子将琴谱翻面,指着版权页上的文字,“每本琴谱在前年十一月于德国境内发行。上琴谱上的最后一个日期是九月四日。因此可由断定这个日期既非属于前年,也不是今年,而是去年,不是吗?”

“青狼城发生杀人事件的时间是从六月十一日到六月十四日;换句话说,这期间莱因哈特并没有弹琴吗?”

兰子兴奋地说:“这表示他没有弹过这架琴。不过,他极有可能在十二日晚上演奏〈艾尔莎之梦〉。黎人,你觉得呢?”

“什么啊?我根本一头雾水!”我愣愣地回应,“你是指他是在别的地方弹琴吗?难道其他地方还有钢琴?

“嗯,不在这城堡。”

“之前你考察银狼城事件时,为何特别注意钢琴等键盘乐器呢?”

兰子深吸了口气,将琴谱放回原处,“看来黎人还是无法理解这发现有多么重要。算了,反正等我们到了银狼城后,我会详细说明的。倒是现在,我要来弹琴了。可以麻烦你去楼下,对应这房间的房间,听听看能不能听到声音?”

我照兰子所言,立刻到楼下的七号房。我倾耳静听,却听不到琴声。为求慎重,我还跑到六号房试了一下,结果页一样。

“什么都没听到。”我回到莱因哈特的书房,向兰子报告。

她正专心弹奏拉威尔的〈波丽露〉。然后停止演奏,回头说:“果然没错。走廊呢?”

“声音或多或少会流泻到门外。”

“可是琴声传不到其他楼层吧?”她用右手大动作地拨乱头发,这是她陷入深思时的习惯动作。

“兰子,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虽然每一处小细节不是很明显,但是一旦成为集合体时,便会出现极大异变的证据。”

“可以打个比方说明吗?”

“问题就在于六月十二日晚上七点左右究竟发生什么事,那可是最值得探讨的一点。”兰子又露出那种思绪早已飘向远方的眼神。

我打开记事本,边回想罗兰德律师的日记内容,“七点左右的话……应该是聚在宴会厅准备用餐(法国篇:四三八页)。日记里虽然没有具体叙述,不过在那里的人大概是剩下的亚尔萨斯独立沙龙的成员。但这又代表了什么呢?”

“也许有谁……大概是莱因哈特……为了悼念夏利斯夫人的死,而用这架琴演奏华格纳的曲子。理查·华格纳是十九世纪德国浪漫派新潮流音乐家,也是激进派思想家。倡导民主主义与反犹太主义的他,对于政治思想有极大影响……所以莱因哈特才特地选那首曲子……”

她说完后立刻做出更惊人的举动——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刀。

“你要做什么?”

在我还来不及阻止时,兰子已离开椅子,蹲在钢琴前,在键盘下方——钢琴内侧——用刀子刮了一道痕迹。

“要是被赫鲁兹秘书发现不就惨了?’

“他应该不会发现。”她站了起来,边收起刀子边说。

“为何这么做?”

“纪念啊!纪念我曾弹过这架钢琴。所谓‘现在是瞬间的累积,以成就未来!’也许这样能在历史留名呢!就像昆恩的《上帝之灯》,明明没有任何怀疑,却毫无理由地突然在门上划了一道痕迹。和那相比,我的行动还比较合理呢。”兰子的眼底露出戏谑的光芒。不过就算她真有目的,依旧是不肯再对我多透露一些。

“好了,黎人。趁没人来之前下楼吧!”兰子走向站在铠甲像附近监视我们的黑衣男子,然后用日文说:“钢琴修理费向波昂警局或是日本大使馆求偿吧!”

回到宴会厅一看,鲁登多夫主任与修培亚老先生正一边享用女佣端来的酒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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