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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的人狼城-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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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看!”摩斯回过头,浑圆的脸上露出了愉快又兴奋的神情,又急又快地说了一长串话,“是人狼城!那里有一座古城!我们到了!是青狼城!我们终于快到了!”
3
没错,萝丝。我们终于发现人狼城了。不,应该说,我们是以历史代表者的身份,再次发现了人狼城。总之,我们听到摩斯的呼声后,全都往这条又窄又陡的斜坡上冲,将肥胖的他挤在中间,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旁的灌木枝叶与杂草被我们弄得沙沙作响。
本以为能看到古城全貌,但我错了。城堡绝大部分都被黑森林覆盖,只露出有如巨岩般坚固的上半部。郁郁葱葱的树林顶端可窥见主堡的屋顶,以及高于城墙、耸立在其左右的四方形高塔。
“是的,那就是青狼城。它可是大有来头喔!”在我前方一步之遥的卢希安悠然微笑道。
古城的外观十分粗犷,仿佛是由一座巍峨的岩山削劈而成。我虽然只见到一部分,却已感受到其令人畏惧的重量感。几百年来,这座古城一直长眠于这个不为人知的地方。空中的黑云卷成了涡状,风一吹,森林便随之晃动,如果要举例来形容这幅景象,大概就是住在地狱的画家,以逢魔时刻的诡异妄想为题,所描绘的图画吧!(译注:逢魔时刻,源自日语,除了意指日暮时分,另外也有大灾难即将发生之时的意思)
看见目的地的兴奋感将疲惫一扫而空,现场欢声四起。众人跟着卢希安快步前进。头顶上方的冷杉与松树因冷风而剧烈晃动,灰暗天空也散发出快下雨的怪异气息,但我们眼中只有城堡。
坡道尽头衔接一条通往苍郁森林深处的铺石小径,石径在中途变成有扶手的石桥状道路。走到这里,古城其实已近在眼前。从树林隙缝中,能看见有如巨大屏风矗立在地表的一片城墙。外墙上积了不知是石灰岩或其他的东西,颜色呈现青灰色。一走过石桥,便来到一个四周树木都刚被砍掉的小广场,在这里,我们终于和这座以乌云与强风为背景的青狼城面对面了。城堡外墙因长年的风雨吹打,留下了污渍与斑驳痕迹,也长了许多青苔。
我不禁停下脚步,身体不停发抖。我对城堡的全貌留下了朴素的印象。这座城只是一个四方形的石造建筑,没有任何装饰。但也正因如此,我们才能从它荒废的外观感受到时间的足迹,以及它在悠久岁月中化为传说、被埋藏在记忆深处的历史痕迹。
“天啊!”感动万分的谬拉突然大叫,“跟我想像的一模一样。不,比我想像的还要棒!真是太了不起了。这座城真的存在!它不只是一个传说!这是我的研究的胜利!真想让贝鲁纳尔教授与德国的费拉古德教授亲眼看看!”谬拉膜拜似地双掌合十,抬头凝视城堡的眼神闪着光辉。
萝丝。你应该也能想像青狼城的外貌吧!它的构造既庄重又单纯,完全不同于中世纪以来,卡佩王朝为了展示其声威所建造的华丽复杂城堡——譬如法兰索瓦一世的香波堡。这座城本是基于战斗需求而建,因此在结构上做了最大的精简。如果以法国的城堡为例,青狼城就像雷伯镇的东琼碉堡,你可以回想一下那座岩峰上的城堡遗迹,当然,这座古城没有损毁得那么严重。
青狼城的城墙围成冷冰冰的正四方形,除了正面以外,所有墙面都被砌成平整的绝壁状。在这个四方形空间的后半部,也就是靠北侧的部分,是四、五层楼高的主堡,剩下的空间则是中庭——我是走进城内才知道的。中庭左右的城墙与主堡两侧的墙壁是同一面墙。
城墙由粗糙大石筑成,外观上几乎没有任何装饰,表面受到长年风霜的侵蚀与磨损,并有许多苔藓、污渍、尘土覆盖其上。外墙最上方有一条城垛通道,上面有许多枪眼成锯齿状紧密排列。根据谬拉的说法,在战斗时,城里的人便能从枪眼攻击城外的敌人。
城塔共有六座。正面外墙左右各有一座,主堡四个角落也各有一座。这些塔被称为角塔,每一座都呈正方形,也都有紧闭的百叶窗。正面左右的角塔——据说叫做城门塔——与后方主堡差不多高。主堡的四个塔则是突出于主堡之上。
城门在两座城门塔中间,整个外墙只有城门这部分的厚度与城门塔相同。城的周围被城壕所围绕,里面尽是污浊的泥水。想进城的人,必须先经过横跨城壕的吊桥,才能走进城门。吊桥尽头是一个上半部呈半圆形的拱门,拱门里有个铁门,铁门上方还有一个漆黑的格状吊栅。格状吊栅前端如鲨鱼牙齿般锐利,可能因为涂上了防腐的煤焦油,所以才会呈现黑色。
“各位请往前走。”
听到卢希安的声音后,我这才回过神。帮我们搬行李的司机们已经赶上。大家七嘴八舌、东张西望地走上吊桥。相当老旧的吊桥有多处修补的痕迹,当它乘载了所有人的重量时,却只发出一点唧唧嘎嘎的声响。外墙上有两条生锈的粗铁链连着吊桥左右。
走过长约五公尺的城门隧道后,我们终于踏进城内。钉有铆钉的厚重铁门是向内打开的。我该如何表达那一瞬间的感受呢?不是喜悦、不是兴奋、也不是恐怖,是一种至今未曾有过的感觉。
不只我,连其他人也都惊讶得哑口无言,轻轻喘气。
城堡内部到底是什么样子?邀请我们的施莱谢尔伯爵是什么样的人?在这里会发生什么事?人狼究竟是谁?他来到这里后,会有什么举动——我心中充满了期待与不安、疑惑与好奇等错综复杂的情绪。我抬头看向充满压迫感的主堡,再看看中庭左右两侧的石造凉亭,最后回头望向城门塔。
“我是靠历史吃饭的,访问过各式各样的古城,而这座城确实很值得瞩目!甚至可说是一座了不起的古城。”谬拉理了一下领子,感慨万千。
我不知道他注目的焦点在哪,但我对这座老旧到似乎即将崩塌的城,确实产生了莫大好奇。
铺上石板的中庭很大,也很单调。抬头一看,城墙与其上的城门塔都高得夸张。虽然没有任何宗教性的装饰品或加工物,却给人自然庄严的感觉。两个城门塔甲方都有一个小门,小门与主堡之间各有一间凉亭。
“左边的是打铁亭,右边是水井亭。多亏有这口并,城里的人才有干净的水可以喝。”
当我们听完卢希安的说明、朝主堡中央的简朴玄关走去时,夏利斯夫人很熟稔地挽住他的手。
“对了,卢希安,为什么这座城要叫‘青狼城’呢?”
“因为晴天时自远方眺望这座城,会发现城墙看起来是青色的。”身材颀长的卢希安绅士地护送她前进,“这可能与建造的石材有关吧!双子城的另一座城——银狼城——则是灰色的。登上城塔看到峡谷对岸的银狼城后,应该就能了解了。”
“我从刚刚就一直在想,银狼城到底是在哪儿?”
“会看不见银狼城是因为它刚好被这座城挡住了。银狼城位在主堡后方的溪谷对面。”卢希安露出了年轻有朝气的笑容说。
“这里有溪谷?”
“是的。但因为这座森林不只包围了城堡,连崖边也长满了茂密的树林,所以不走到崖边是不会发现溪谷的。换句话说,这座城乃屹立在绝壁之上。只要登上主堡北侧的城塔,就能从窗户看到深邃可怕的溪谷与银狼城。至于这两座城为何会以‘狼’为名,听说是因为从城堡正面看过去,城的形状很像狼头,主堡的塔就是狼耳朵,不过这些都是牵强附会的说法。稍后我会带你们到塔上,让你们好好欣赏这一片景色。”
“太好了,你!定要带我去看喔!”夏利斯夫人脸上浮现媚态,丰腴的身体往他愈靠愈近。
大家都因为到了城内而兴奋不已,唯有阿诺与兰斯曼始终沉默。阿诺是因为走累了,并露出了一脸疲惫,但兰斯曼则因气愤而沉默,因为他的爱人夏利斯夫人对年轻贵族卢希安很感兴趣,而且还靠在他身边,向他频频示好。兰斯曼应该也明白,就算他能与卢希安在长相与体格上一较高下,但卢希安是伯爵的亲戚,他在身份与财产上根本一点胜算也没有。
我在主堡玄关前轻轻深呼吸,追上前面的人。四面高墙传来脚步声与说话声的回音。一瞬间,我觉得自己仿佛被囚禁在一座牢不可破的监狱中。
我觉得很奇怪,主堡墙面上竟连一扇窗户都没有,只有几十个十字形的洞。经过谬拉说明后,我才明白这是理所当然的事。这些洞其实是枪眼,城内的人能从这些枪眼向入侵中庭的敌人发射箭矢。如果墙上有窗户,敌人反而能破坏窗户,入侵主堡。玄关与城门一样呈圆拱状,上面刻有浅浅的浮雕。有着金色钉饰的玄关大门敞开。门里有另一名女佣——后来得知她叫法妮——在等我们。她是一名身材高大、表情严肃的中年女子,等我们与行李全都进门后,便恭敬地将门关上。
带有霉味的古老昏暗包围了我们。
一九七〇年六月九日 星期二·2
1
“来,后面的各位也请进。”寂静的前厅中短暂响起卢希安清晰的声音。
自落成以来,经过长久岁月累积下来的严肃与冷峻深深刻印在主堡内部,厚厚的墙壁将我们嘈杂的脚步声全都吸收殆尽。空气很干燥,我的心情有些沉重。这里虽然没有传说与古老故事中的死亡气息,但确实也沉积了无数霉菌与尘埃。
当眼睛习惯了黑暗后,我开始打量前厅。天花板很低,而且相当狭窄,光我们几个人与行李就将这里塞满了。一旁有个装饰用的小桌子,上面是插了一根蜡烛的烛台。柔和的烛火在昏暗中散发橙色光辉。对面墙壁挂了一幅阿拉伯风格的挂毯,但早已脏污发黑,看不太出来上面是什么图案。谬拉静静走到挂毯前,用绑有黑缎带的眼镜仔细观察后断言说:“这应该是十五世纪中期的荷兰工坊制作的。”
前面的人跟着卢希安往大厅前进。前厅与大厅之间还有一道对开式的铁门。古时候的武人真是谨慎得可怕,不只这扇门,其实主堡内所有的门似乎都是上半部呈圆拱状。女佣走在我后面,将油灯挂起、点燃,而众人的影子仿佛奇怪的生物,在墙上与地上无声地蠕动。
对了,萝丝,当初我看到城堡毫无装饰的朴素外观后,就认为城内的样子一定也很乏味——石材裸露,零散摆置的家具,单调且空荡的房间——但幸好事实不如我所想像。实际上,主堡内整理得很舒适,很适合居住,内部装潢、装饰品与日常用品,都是基于中世纪的审美观,布置得井然有序,避免不让整体看来太过华丽。虽然还不知道施莱谢尔伯爵是个怎样的人,但我至少能确定他不是暴发户或骗子。
主堡内的天花板都很低,连大厅也是如此,一个仿藤蔓与花瓣外形铸造的古老银制枝状吊灯就悬挂在天花板中央,只要一伸手就碰触得到。吊灯的枝干上有六根点燃的蜡烛,闪耀着小小的红色火焰,但亮度不足以照亮大厅,因此这个宽阔的房间角落仍残留一大片黑暗。
天花板与墙壁上半部都贴上以金色线条为主的壁纸,墙壁下半部则是暗褐色的橡木墙板。墙板被磨得很亮,枝状吊灯的烛光照到的地方显得十分黑亮。地面铺上石板,并打扫得一尘不染。墙上的装饰镜、绘画、小瓷框、挂毯等,都挂得恰到好处。此外,门边的小桌上也摆了拜占庭时期的瓷器与琉璃酒杯等东西作为装饰,每件物品都是年代久远的古董。
“各位对青狼城的第一印象如何?”卢希安亲切地问,就连在城堡内,他也还戴着墨镜。
“真的是太棒了。”夏利斯夫人惊喜万分这里的气氛与房间都是那么地高雅美丽!听说这座古城已经好几年没人住了,我原本还以为会很破旧呢!”
“五年前,伯爵发现了这座古城,三年前开始准备改建,两年前真正动工,内部装潢完工是在大约半年之前。城的外观几乎没有变动,主堡内部则是改建得适合人居住。”
“但这座城被弃置好几百年,应该已经残破不堪了,就算是石造建筑,也必须经常修复才能保存,世上没有永远不坏的城。通常一座古城每经过二百年到三百年就要大修一次。”谬拉打岔。
“你说得没错。奇怪的是,这座城的风化与损毁并不严重,简直就像不久前还有人住,并仔细地维护。虽说不久之前,但应该也间隔了五十到一百年左右。”
“这么说,这座城本来不是一座空城?”
“是的。”卢希安点头说,“先不论本世纪,至少在十九世纪初或十八世纪时,还有人生活在这座城里。”
“是谁呢?”
“很可惜,城内没有留下任何相关资料。”
“不知道……是吗……”谬拉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可能是隐居避世的有钱人,或是逃亡至此的贵族吧!”摩斯向左右望瞭望,寻求认同。
“或许是被软禁的铁面人。”兰斯曼突然冒出这句话。
“对啊!一定是某个不知名的国王或皇帝。到底是什么样的高贵的人隐居在这里呢?住在这里的是什么人?真是有趣,还可以这样激发想像力。”夏利斯夫人夸张地大叫。
“我不认为这些血腥的故事有多好。我不知道你的兴趣这么残忍,安东瓦奴。”兰斯曼很难得地出言讽刺她,可能是因为卢希安这个情敌的出现,让他觉得被冷落了。
“比起那个,这里似乎有点冷。”阿诺用右手环住左肩,小声说。他的脸色很差,不停发抖。
“真是抱歉,到了楼上的房间就有暖炉了。”卢希安同情似地道歉。
“卢希安,这里的装饰品与日常用品,都是为了让这里适合住人而刻意买来的吗?”谬拉问。
“大部分是如此,不过伯爵在德国还拥有其他城堡,有些东西是从那些城运过来的,所以要备齐这些东西并不困难。”
“原来如此,真是了不起。伯爵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等你见到他就知道了。如果我现在告诉你,就会剥夺你们与伯爵相见的乐趣了。”卢希安对伯爵的一切守口如瓶。
大厅里,除了通往前厅的门,另外还有三扇门通往邻近房间。再过去的左右两侧则是连接着走廊。除了地下室外,主堡每一层楼中央都有一条东西向的走廊,房间大致都位在走廊的南北两侧。
“前面是图书室,右手边的是骑士厅,左手边是会客厅。”卢希安依序说明。
“原来每个房间还各自取了名字!”夏利斯夫人兴奋地说,“这真是太浪漫了!你说是不是,兰斯曼?”
“各位辛苦了,二楼有一个叫宴会厅的大房间,请大家上去那里喝杯茶,休息一下。我会派人将各位的行李送到你们的房间。”卢希安稍稍抬头示意。
“太好了,我正好渴了,而且也饿了。真想吃些甜点。我没有甜点就活不下去——”摩斯一脸欣喜地说。
“我们的房间在哪里?”萨鲁蒙像是要盖过这段无意义的话,向卢希安问。
“卧室在三楼。大家喝完茶后,我带大家逛一逛城内。”
“我想去塔上。我想看看城的四周。当然,我最想看的是溪谷对面的银狼城。”谬拉一脸认真。
“各位请。”卢希安点头,挥手往前一比,率先走入右边的走廊。
手持油灯的女佣法妮为了照亮我们的脚边,快步走到我们前面。但墙上本来就有挂油灯,她其实没必要这么做。
“罗兰德——”两手插进裤袋的兰斯曼走到我身边,眯眼瞪视卢希安的背影,“那个装模作样的年轻人真令人讨厌!管他是医师还是伯爵的亲戚,总之就是很令人不愉快。”
我不知该回答什么,所以随便附和了两句。
走廊的南侧有两扇门,北侧只有一扇。卢希安在位于走廊中央的北侧门前停下。
“这里是武器房,里面展示中世纪的铠甲、武器和雕刻品,都是施莱谢尔伯爵的部分收藏品。伯爵在中世纪武器的收藏上相当丰富,他也以此为傲。”
“可以看一下里面吗?”谬拉话还没说完,手就已经伸去开门了。
“抱歉,我先让女佣准备好里面的照明,等各位喝完茶后就可以参观了。”卢希安亲切地说。
“是吗?那就这样吧!”谬拉打消现在参观的念头,把打开的门关上。
走廊再度陷入寂静。油灯的油味飘散在走廊上。我们的脚步声打乱了这片静谧,影子也在油灯与墙上灯火的照射下,形成复杂且难以形容的阴影。
走廊再往前一点是一个丁字形路口。我不经意地往尽头看去,吓了一跳。一个奇形怪状的庞然大物就伫立在幽暗中,是一尊银色铠甲武士像。我因为与阿诺医师说话,现在才发现它的存在。
“唉呀呀!”看见铠甲武士的摩斯笑得连肚子也跟着抖动,“这东西还真适合出现在这个古意盎然的地方,真是有趣!你说是不是啊,谬拉?”
“没错。”谬拉老师点点头,将戴着眼镜的脸凑到铠甲武士旁,仔细观察。
铠甲武士笔直地站着,单手持长枪,枪柄抵住地面,整体外形较为浑圆,除了部分有功能的零件外,几乎没有其余细微装饰。身体表面基本上也是光滑的。头盔属Armet型,脸部中央突出,除了眼睛部分的横向细缝外,还有几个通气孔。当女佣将油灯拿近铠甲武士时,磨得光亮的坚硬护身铠甲反射出微弱的摇晃烛光。我会觉得铠甲武士看起来很诡异,是因为它几乎没有表情,就像一具钢铁打造的死人躯壳。
“这是什么时代的东西?如果真的年代久远,应该值不少钱吧!”摩斯问。
“先不谈价钱,这是十五世纪意大利哥德式的铠甲武士,特征是颈部护具以锁链甲彼此连接。此外,脸部中央向前突出也是那个时代的典型样式……嗯,这个护腿甲也做得很仔细……”
但最让谬拉感兴趣的,是铠甲武士手上那把超过两公尺的长枪。从枪尖到枪柄,他都细细地打量,然后低声喃喃,“这是长枪,虽然不是那么稀有的东西,年代大概与铠甲相同,所以才会被摆在这里,不过……”
“主堡一到四楼的每一楼走廊尽头都有一尊铠甲武士,每尊铠甲武士的外形都不同,各位能藉它们知道自己位于何处,也就不会迷路了。”卢希安有礼地微笑道。
“原来如此,原来它们不是守卫,而是引路人。这个点子真不错。”摩斯大声道。
“武器房里是不是还有很多铠甲武士与武器?”谬拉回头,拿下眼镜问卢希安。
“是的,多到会让人吃惊。”
“是吗?”谬拉兴奋不已,渴望的眼神再度望向武器房。
“谬拉,等我们喝完茶再进去看!”摩斯用力摇头,大声催促。
“那走吧!楼梯在这边。”卢希安转向南边,带我们来到城墙塔的入口。顺带一提,往北转就是往城塔的入口。在这条短走廊的前面,是一个没有丝毫装饰的铁门,门后是通往城墙塔的楼梯,铁门的左边则是往主堡二楼的楼梯。
“我们等一下会去城塔。只要沿方形回旋梯往上走,就能到达展望室。”
“主堡的东西两侧都有楼梯吗?”卢希安说明完后,兰斯曼接着问。
“是的,没错。”
女佣高举油灯,将裙子微往上提,率先走上楼梯。
“楼梯很窄,每一阶的落差很大,请小心脚下。”卢希安提醒道。
我们排成一列,尾随他们走上楼梯。
2
正如卢希安所言,楼梯很窄,天花板也很低,稍微张开双臂,指尖就能碰到两侧石头裸露的顶壁,高的人甚至只要轻轻一跳,头就会撞到天花板。谬拉说,当初是故意将楼梯设计成只容一人通行的大小。这么一来,万一有敌人攻进来时,才有办法自楼梯挡住敌人。
“这样从上面发射弓箭就能百发百中了。”谬拉展现其渊博的学识说。
楼梯呈直线往上,但中间有个转角,我们必须在中途转个一百八十度的弯才能继续往上爬。天花板顺着楼梯呈倾斜状,彼此平行的楼梯之间被墙壁隔开。转角处有个狭窄的平台,墙上的油灯下方有一张挂毯。这幅挂毯特别大,图案是在田园中摆出各种姿势的古代神明们。
“罗兰德,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中世纪城堡里,到处都挂着挂毯?”
“我不知道,谬拉老师。”
“这是为了保持室内温暖。如果让岩石直接裸露,室内会变得很冷。所以以前住在城堡的人,才会在墙上挂起挂毯以维持室内温度。当然,在楼梯间里这么做没什么用,只是单纯的装饰品。”
“不过,这里的窗户还真少。”阿诺用手频频摩擦喉咙,“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这也是为了防御外敌。没办法。你得忍耐到走到房间为止。”
“好……”阿诺的眼睛睁不太开,微微点了点头。
到了二楼,楼梯旁的短走廊与中央走廊的交会处,果然也有一尊铠甲武士。这个铠甲武士制作得十分精致。头盔、护胸、护腿上都有无数精细的花纹,护脸面具上方是一个老鹰的脸,护手甲上握了一把很粗的剑。谬拉说,这是十六世纪的德国马克西米连式铠甲,因为受到神圣罗马帝国皇帝马克西米连一世的喜爱而得名。
“这个波浪型的褶皱是一种很进步的技术,可以加强薄铁板的强度,但因为后来战争减少,铠甲与头盔变成单纯的装饰品,为了供人观赏,便渐渐加入带有艺术感的装饰。”
“这个很容易穿上吗?”夏利斯夫人用涂了红色指甲油的长指甲碰了碰头盔。
“说简单是简单,但说麻烦也很麻烦。”谬拉往下抚摸胡须,一脸乐在其中,“用皮绳固定各部位要花很多时间,而且要有人帮忙才行。如果只是穿上而不绑绳子,就没那么麻烦了。只不过整副铠甲超过二十公斤,穿上以后很难行动,再加上手枪愈来愈进步,所以这种有悠久历史的战斗工具就不再有人使用了。”
二楼以一间叫“宴会厅”的大房间为中心,另外还有伯爵厅、贵妇厅、音乐厅、画室等房间。这里或许是以前举办宴会或晋见王侯的地方。
我们终于能在宴会厅稍事歇息。宴会厅很大,南北较长,共有六个通往走廊与隔壁房间的门。
从墙壁到天花板都贴上高级的胡桃木木板,门与门之间挂着挂毯或大型肖像,北侧墙壁有一个豪华的大理石暖炉,里面的柴火可能已经燃很久了,所以室内不仅暖和,还有松木燃烧的味道。
天花板悬挂一个枝状吊灯,上面的蜡烛是点燃的,但室内仍相当昏暗,主要是因为没有窗户。暖炉两侧各有一片彩色镶嵌玻璃,加上室外的天色阴暗,造成室内采光不足。南侧墙壁上方有十字形的洞,可能是枪眼,也可能是通气孔。
我们在房间中央的豪华长桌前坐下。十二张黑檀木制的椅子围绕长桌而置,椅背上还有精致的贝壳雕工。桌上铺了白色的刺绣桌巾,还有三个烛台,柔和的烛光将大家的脸照得通红。
“请各位喝个茶,好好休息一下,我想各位长途跋涉,应该很累了。趁这个时候,我也可以向各位说明一下城内外的情况,以及我为各位在这段期间里安排的行程。”坐在主位的卢希安说。
女佣们端上醇郁的咖啡与香甜的水果蛋糕。口干舌燥的我赶紧伸手拿来咖啡,夏利斯夫人与钟爱甜食的摩斯高兴地吃起蛋糕,萨鲁蒙、兰斯曼与谬拉则是开始抽雪茄。
“这个蛋糕真好吃!卢希安,你有一个手艺高明的厨师,真令人羡慕!”夏利斯夫人称赞。
“不,这里没有厨师。所有餐点皆由我们的女佣葛尔妲负责,她的厨艺真的很高超,大家不妨拭目以待。”卢希安一派轻松地回答。
“吃饭的时候能喝到德国酒吧?”谬拉将雪茄拿开嘴边问。
“当然。”卢希安回以高雅的笑容,“酒与这座城一样,都是伯爵最引以为傲的东西。伯爵在摩泽尔河河畔拥有顶级的酿酒场,此外,他还常买莱茵高出产的名酒。对了,城里还有陈年的托考伊葡萄酒,欢迎各位品尝看看。城堡的地下室有专门储酒用的洞窟,里面收藏了各式各样的酒。”
“真是太棒了。”谬拉满足地点了点头。
卢希安确定我们都放松后,弹指唤来了隔壁房的男佣古斯塔夫,然后将几张纸发给我们,里面包括了城内的简单平面图、房间的分配表,以及行程表。我们看着手上这几张纸,同时听卢希安说明。
“请各位先看一下城堡的平面图。主堡有地上五层与地下一层。最上层是瞭望台,但几乎没使用。此外,各位应该都知道,主堡四个角落各有一座塔,塔顶是展望室。盥洗室与浴室在地下室,对各位来说有点远,而且又不方便,但还是要劳驾各位到地下室盥洗。需要热水可以告诉女佣,她会拿来给各位。”
“我们的寝室是在三楼吧?”阿诺神经质地问。
“是的,各位的寝室都在三楼,房间已经先替各位分配好了,如果有任何不便之处,各位可以随意更换。”
我将目光放在三楼平面图上。走廊的南北两侧各有五间房间,共有十间。每间房都有编号,从靠北的最东侧房间开始,依序是一号房、二号房……靠南的最西侧则是十号房。房间分配如下:
1号房 杰克·阿诺
2号房 葛罗德·兰斯曼
3号房 安东瓦奴·夏利斯
6号房 罗兰德·凯尔肯
7号房 卡斯帕尔·萨鲁蒙
8号房 约翰尼斯·摩斯
9号房 西格蒙·谬拉
“我没什么意见。”谬拉低声回答。
“抱歉,能再给我一块蛋糕吗?蛋糕里的鲜奶油真是太好吃了。”摩斯点头,向卢希安请求。
卢希安立即命女佣再拿一块蛋糕给摩斯。
“你们城里的人都住在四楼吗?”兰斯曼吐出一口烟,懒洋洋地说。
“是的。伯爵、伯爵夫人,以及伯爵的儿子莱因哈特都住四楼。我的房间与起居室则与各位一样在三楼。分别是五号房与十号房。”
“哦!”谬拉发出欢呼似的声音,“伯爵夫妇有小孩?”
“是的,也是我可爱的外甥。”卢希安流露出温柔的语气,“他今年八岁,是个聪明的男孩,将来一定能成为杰出的施莱谢尔家继承人。”
“真是让人期待,后继有人是最好的了。”
“是啊!”卢希安同意道,接着又说,“因为仆人的房间都在地下室,当各位在上面找不到人时,请拉一下唤人铃。主要的房间都设有唤人铃,拉了以后立刻会有人来。”
卢希安转向身后的房间一角,指着一条从上方垂下的深蓝色绳子。接着,他再次弹了弹手指,这次弹了两次,发出“啪啪”两声,男佣古斯塔夫与另外两名女佣立刻静静地从隔壁房走出来。如今宴会厅里的女佣共有三个。他们背对西侧走廊的门,排成一列。
“他们是负责照顾各位的佣人。依序是古斯塔夫、克劳蒂德、法妮、葛尔妲。葛尔妲是料理负责人,如果有想吃或喝的东西,请不要客气,尽管告诉她。当然,我也会尽量满足各位的需求。我是医师,万一各位生病了,也请不用担心。”
克劳蒂德是一名气色红润的农村妇人;法妮是个高个子,一脸认真严肃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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