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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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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胜澜闻言心中一动,奇问道:“王爷身上自有一股别样的气息,莫非王爷也是……”
武王摆了摆手,说道:“沉迷与俗事之中,我比不得小兄弟心清眼净,如何能修得那高深之法,只不过当年大祁国师曾留下一些养心之法,而我又曾偶遇高人指点,所以才让小兄弟有此感觉!”
顾胜澜未曾想到是这样,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武王看着顾胜澜,坦然一笑说道:“小兄弟莫疑,本王是方才听到小兄弟那箫声,忽然心有所感,念及当年,才请小兄弟进来一叙的……”说罢目光变的有些深远,似想起了很久远的记忆一样。
顾胜澜灵光一动,忽然说道:“莫非王爷口中的高人姓李吗?”
武王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说道:“那人与我只盘桓不过两日,将我心中之惑一一解答,却从未告诉我姓名,我虽贵为王侯,可在他的面前,又怎敢唐突……”
顾胜澜听罢,心中大概也猜出几分,想当年李庆阳遍历大川名山,偶遇这位王族也是正常,又见此人是天资非凡,自然起了相授之心,只按时间来推算的话,与李庆阳相遇之时该正好是他性格大变,所以对姓名不得而知是情理之中。
想通此处,顾胜澜心下释然,对于李庆阳,他心里一直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虽然当日李庆阳性格疯癫几乎杀了他,但毕竟最后是死与他之手,所以仍有愧疚潜在内心之中。由此,对于眼前这个武王也有了一丝的亲近。
武王哪里知道此中细节,仍陷入到缅怀的情绪之中,语气怅然的说道:“不见高人,当不知道何谓超脱尘世,若非本王仍舍不下天下的百姓,恐怕当日早已经随他而去,再不理这纷乱是非了……”
顾胜澜听罢心下一黯,心道你又怎知道即便是那修行之人也逃不过那红尘沾染,就连李庆阳如此天资洒脱,却也为一个冰在棺中之女所迷而无法自拔,更想到琪琪至今仍是生死不知,一时间大是心伤。
武王虽不知顾胜澜心中所想,但忽见顾胜澜表情一阵的失落,虽不好询问,但知必有难言之隐,他虽生于皇宫,贵为王侯,但却是生性平易,眼见着顾胜澜神情黯然,便有些关心的问道:“小兄弟莫非有什么伤心事吗?”
顾胜澜心神一转,回过神来,说道:“没什么,只不过是为王爷的话语所感,叹天下苍生之苦罢了……”
武王虽知顾胜澜是托辞,却也不好再追问,随意的笑了一下,说道:“未曾想小兄弟修行之人,也担心这天下之事”
顾胜澜闻言嫩脸一红,心知被武王看穿,却不知该如何应对。
武王见状哈哈一笑,说道:“沙场之前,能与小兄弟谈笑,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啊!”
顾胜澜生怕武王再笑他,连忙问道:“王爷,这条山路,真的能守住吗?”
武王闻言面色一肃,沉吟了良久,迈步向前,拉着顾胜澜的手走到大帐门口,眼望十万大山另一侧,说道:“本王自披甲带兵,征战无数,虽为大祁千年的基业,但更多的,却是那天下的百姓安生!”
他的手一指那旌旗飘荡之处,又道:“你可知我这十万儿郎,各有父母妻儿,却为何与我在此不惜血染沙场马革裹尸!你可知我戎马半生,几经生死却为何仍无法安享富贵而在此饮风餐露!”
“想我大祁已历千年,朝运更迭已是天命,只若陷这天下与战火罹难之中,我决然无法容忍……”
武王说到此处,长叹了一口气,眼看着顾胜澜说道:“深夜浓重之时,旁人已是怀抱佳人熟睡暖帐,而我这十万儿郎,却是寒霜染甲陈戈枕塌,如此种种,盖因天下苍生!”
“若求富贵,想煌煌王都那般金砖玉瓦,却也不放在本王眼中!”
顾胜澜听武王说到此处,只感觉热血一涌,他此番前来,原本不过是好奇心所趋动,却未曾想到能见到如此堂堂的人物,至今他才完全明了武王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气息何以如此的独特,皆因此人心中装着一个天下。
修行之人心中有天,却淡与天下,故心无旁杂脱离尘世一心问道,如锁心殿这样可坚守近千年只为苍生之心已经是少之又少,顾胜澜当日虽入了天都谷,但却极少有人跟他提及天下二字,更不念苍生之意,故对此很是淡薄,即便当日与鬼冥一战,却也不过是时局所致,而根本未想其他。如今他听了武王寥寥数语,却当真若惊雷灌顶一般,顿觉自己在这位王爷面前,竟有些微小了。
想当初自己也是那越洲街头四处要饭的小乞丐,而如今经历百般的境遇,竟似已经忘记了出身一般,顾胜澜心里暗暗叫了一声惭愧。再看武王,双眼烁烁精光,一脸的坦荡,毫无半点矫揉造作之色。
顾胜澜敛容而立,对着武王深拜了一礼,说道:“小子无知,今日受教了!”
武王摇了摇头,面色出奇的宁静,他到背着双手,眼望着那茫茫的连绵群山,半晌,才淡淡的说道:“人力终有穷,当年我遇到那位高人的时候,他就指点给我,只是我尚是锋芒初露,无法明了,而今半生将过,终能明白了这一个穷字……”
“想本王自率军征战至今,双手沾满无数人的鲜血,血龙枪下魂灵无数,若能安与在这茫茫大山之间,已经是上天对本王的宽容了!”语气之间,竟隐有一股的悲凉。
顾胜澜心里暗道不妙,心知武王所以有这样一番感受,皆因对战事的担忧,连番交锋,即便荒人未能踏前一步,但想来武王那十万儿郎也是伤亡不轻,所谓伤人一万自损八千,而荒人进犯源源不断,大祁却只有这十万热血儿郎,故此才让这武王生出悲凉之意。
虽知武王心智之坚以是罕有,但此语一出,却难免让人担忧,顾胜澜忙宽慰道:“大祁尚在,多有俊杰,王爷更是盛年,何患不平战乱……”
武王微微一笑,说道:“与小兄弟说了这么许多的话,也算是有缘之人了,若他日再与小兄弟相遇,必然细细的讨教了”
顾胜澜知道今日已是言尽,到了该走的时候,他点了点头,说道:“今日匆忙,他日必来再拜王爷……”,说罢带着神獒向帐外走去。
走到门口之处,顾胜澜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身形一顿,转过身来,武王见顾胜澜回头,双眼不禁一亮,却并不说话。
顾胜澜拜了一下,说道:“差点忘记了一件事,如今荒人想来已经有修行之人相助,当日号称中原三大门庭之一的清风阁已经站在了荒人的一边,王爷要多加小心!”
武王眼光一淡,说道:“非我族类,必有异心,想来也是情理之中,我知晓了!”
顾胜澜点了点头,再不多言,带着神獒走出大帐,消失在武王的视线之中。
“如此之人,竟不能助我……”武王喃喃自语,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且说顾胜澜离开大帐,招出红莲,御剑而起,此时那圆顶大帐,已经在身下若蘑菇一般的大小,顾胜澜踏在剑上,却是心思翻涌,脑海里仍不时的想起武王说的那番话,只感觉竟是句句敲心,他抬手拍了拍神獒,说道:“老伙计,我们是不是也该做点什么……”
神獒低哼了一声,却把头扭过一边,似不大乐意搭理顾胜澜一样。看着神獒的样子,顾胜澜也是无奈,盘算起来清风阁已经是站在了那荒人的一边,还好这边锁心殿一直未曾离开,尽管柳青眉去了,但仍是大局不乱,想来必要之时还不至让武王孤军奋战。余下的只有那天都谷了。
顾胜澜踏在剑上,知道该是自己回去的时候了。
云雾弥漫,山风挂寒,顾胜澜却再无半点的心思,天都谷,当日自己离开之时,又怎会想到,自己再回去之时,竟是要刀剑相见……
朱雀 第二卷 七十三 破局
中原修真,自以天都谷为执牛耳,一向为大家所拜服,历经近千年而不衰,只如今这中原修真的领袖,却再无半点昔日的模样。
整个天都谷一片寂静,几若无人一般,往日那仙剑飞过华光闪现的情景已然不再,而那厚重高大的天玄门,紧紧的合闭在一起,却似已找不到那厚重古韵之味道,昔日若明灯一般存在的灵谷大殿,此时虽仍悬在半空之中,但却是明灭难见,偌大的殿堂,周围不知何故生出浓浓的云雾,将灵谷大殿完全的笼罩在其中,即便是眼亮之人,也难窥得一角。
顾胜澜踏在红莲之上,眼望着那高大的天玄门,心里却是徘徊踌躇,当日自己跟着齐师兄走进这天玄门的情景就仿佛在昨天一样,一切都似那么清晰,山风吹动,裹挟着阵阵草木的气息,顾胜澜不禁一阵的怅然,若非阴差阳错,自己如今可能还是个天都谷的小弟子,每日修心养性,悟道参法,而如今时过境迁,自己却要踏进这里刀剑相加。
“卫大哥,你若在天有灵,当知兄弟为大哥讨还这笔公道!”
顾胜澜面朝上天,重重的呼了一口气,按落红莲,带着神獒向那天玄门而来。
那厚重篆着古字的大门仿佛积累的千年的沉重一般,让人一眼望过去即生出股难以抗制的压抑之息,顾胜澜走到天玄门前,单手招剑,正待要将这古门劈开,忽然眼前一亮,紧接着一阵摩擦的声音传出,只见那一直悄然无声的天玄门,如同有所感应一般,竟在顾胜澜踏进的一刻,缓缓的张开。
顾胜澜一愣,双眼顺着大门开启的方向一望,光线闪过之后,只见天玄门后,竟有数百的天都弟子,分排两列自天玄门起延绵而上直到那若悬在半空中一般的灵谷大殿门口。
天都谷,竟似已经知道自己要来了一般。
顾胜澜冷眼看着这一切,之前那股的怅然之情已是荡然而去,他面无表情,毫不为眼前所动,心里已是打定主意,此番前来,若不能为大哥讨还血债,绝不回头。
队列之中,走出一人,却正是顾胜澜昔日的师傅华青云,只见此时的华青云虽仍是表情平静,可依稀眉宇之间却似有些的激动,似乎在这样的情形下见到自己当日的爱徒,内心之中也颇为波澜。
顾胜澜还未待华青云说话,抢先一步,走到华青云近前,深施一礼,说道:“您老清减了……”
华青云嘴角抖了一抖,当日一幕幕若浮光掠影般闪过,他强自收心,却仍难掩对这小徒弟的喜爱之意,点了点头的说道:“去吧,师尊正在那里等着你……”说罢目光投向了那灵谷大殿。
顾胜澜点了点头,又望左右看了看,只见师娘秦柔也在其中,此时眼角之间似有泪光,顾胜澜心里不由得一酸,依次看下去,除却师傅在前面,其他全是天都谷下代的弟子,只不过自己认识的却是少之又少,自己的师兄齐无畏也在其中,只见他表情也是复杂,却死闭着嘴唇不肯说话。
目光所及,顾胜澜却没看到那个断去自己一臂的师姐华笙,心中不禁一怪,只不过此时已经想不仔细,遥遥之上,灵谷大殿就在前面,而里面,就是杀了自己卫大哥的林破念,自己当日曾在卫悲歌墓前发誓,定要讨还这笔血债。
顾胜澜长吸了一口气,再不看左右,迈步直向前而来。
青玉石桥,那块块玉石依旧是光莹若水,桥下仍有那叮咚之音,而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顾胜澜一个人身上,顾胜澜每踏前一步,都似让所有人的心不由自主的收紧一分。
当日封印大祭失败,林破念心坠魔道一事也败露出来,曲无复是在场之中除了林破念之外身份最高的人,他审断形势当即决断,严令随行门人弟子把此事说出来,回归天都谷之时,只称师尊封印之时受伤颇重,其他闭口不提。
六峰院主虽各有心事,但知道形势迫人,也都默然接受了。就这样林破念在曲无复的护庇之下回到了天都谷。
回到天都谷后,曲无复立刻严令弟子封锁天都谷,每日派弟子日夜巡查,严禁外人进入,另一面林破念闭门不出,谷内的弟子除了当日在场的少数外,其他都以为师尊再闭关修身,虽觉有些古怪,可却都在曲无复的严密封锁之下而不知其中玄机。
此时众弟子虽不知道顾胜澜何以又重新回到天都谷,但见列出此等阵势,都是入临大敌一般,只屏住呼吸等着师傅的命令。
只是眼看着顾胜澜从入了天玄门,一直走过了青玉石桥最后来到那灵谷大殿之前,都没有半点的声响,众弟子心里不由得生出一阵的怪异感觉来,知道事情并非所想的那么简单。
顾胜澜带着神獒,随华青云来到灵谷大殿之前,只见此时大殿之门双开,门前寂静无声,昔日那霞光笼罩瑞兽徜行之景象丝毫不见,整座大殿没有丝毫的生气。
华青云回头看了看顾胜澜,似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默然无声,迈步直接进了大殿,顾胜澜也未想到自己此番前来,竟会是如此怪异的情景,心里提着警备,随华青云迈步而行。
只见大殿之内,一切如旧,丝毫没有半点的变化,抬头向上看去,顾胜澜心里猛然一动,在那最高处,林破念一身的深蓝道袍,正端坐在那里,而在林破念的身后,一人正悄然无声的站在那里,顾胜澜仔细一看,竟就是曾被红莲所伤的曲无复长老。
环顾左右,除却其他五位院主,竟再无一人,天都谷其他几位长老,竟无一人在左右。
顾胜澜忽然从心里生出一股怪异的感觉来,只感觉这大殿之上竟有些不可思议,他眉毛紧缩,双眼紧紧的盯着端坐在上面的林破念,似要看出点门径来。
华青云此时朝上面拜伏一礼,又退在了一旁,竟也是一句话不说,整个大殿之上竟陷入到了沉寂当中,虽有数人,可却是一点的声响都没有,一时间竟是生息皆无。
顾胜澜看罢多时,忽然眉头一展,双眼寒光闪过,朗然说道:“林破念,昔日你赶我之时,可曾会想到会有今日之事!置百载道心与不顾而生一己欲望,欺天下耳目,你今日当是死有余辜!”
一直站在林破念身后的曲长老听罢此言,怒道:“无礼狂子,胆敢在天都谷如此放肆,当我天都谷是什么地方!”
顾胜澜冷笑一声,单手一招,只见一把古拙长剑随顾胜澜的手势升与半空之上,顾胜澜目光扫动,只见那六位院主,虽口无言语,但目光之中似是颇有些急躁,顾胜澜一声狂笑,说道:“血债血偿,今日我神挡杀神,魔挡杀魔,不把这笔债讨还回来,誓不罢休!”
却在此时,华青云忽然按剑而起,厉声说道:“逆子胆敢如此!”话音尤在口边之时,那张清朗儒雅的面孔却已经是五官挪位,似愤怒之极而痛苦不堪。
顾胜澜回望了一眼华青云,嘴角冷笑了一声说道:“普天之下,谁能拦我!”说罢手指一点,只见空中红莲剑芒一抖,直奔那端坐在上面的林破念而去,毫不理会此时已经抖成一团的华青云。
此时林破念端坐在高台之上,面无表情,丝毫不为所动,似不把那红莲放在眼里一般,没有半点的动作,双眼之中,竟似闪过一丝痛苦的神采。
红莲神剑在顾胜澜的催动下,在大殿半空之中划出一道光彩来,直向林破念而来,顷刻之间,大殿之中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光盯在那已经斗射而出的剑芒之上。
却在这个时候,顾胜澜的嘴角忽然闪过一丝古怪的笑意来,只见那直奔林破念而去的红莲神剑,就在临近林破念的前一刻,忽然剑尖一抖,竟出乎意料般的偏离了方向,径直向林破念的身后而去。
随着一声暴怒,只见一直站在林破念身后的曲无复长老忽然腾身而起,堪堪躲避过那突如其来的一剑。
众人齐齐的愣住,被这变化所惊呆,不知所以然。
顾胜澜独臂一招,空中红莲一转,又闪电般的回到顾胜澜的近前,一去一来当真若流水一般毫不凝滞。
只见他面带笑意,看着此时有些气急败坏的曲无复,眼睛里却尽是嘲弄之意。
“小子无礼,胆敢如此!”曲无复身形将落,双眼之中已是怒火连连,冲着顾胜澜暴喝道。
顾胜澜看着曲无复,晒然说道:“一把年纪,却玩如此鬼蜮伎俩,当真是欺我无知啊!”
说话之间眼睛扫过其他六位院主,包括华青云,只见此时各个表情竟似有惊讶闪出,顾胜澜心中暗笑,说道:“天都谷谷主之位,想来也是人人想坐的,只不过坐上去也未必就是舒服,曲长老就真的这么想坐吗?”
曲无复此时脸色已经是铁青,他指着顾胜澜,怒道:“小子口无遮拦,胡说什么!”
顾胜澜满眼的笑意,说道:“事已至此,曲长老竟还是要欺人耳目”说着他一指那高高在上端坐的林破念,又说道:“想来此时那一直坐在上面沉默无语高深莫测的林谷主,已经不知道被你用了什么法子给制住了吧……”说着又点指左右两边的六位院主,说道:“这几位想来也是为曲长老所迫而有苦不能言了……”
他转过脸又看了看曲无复,不无惋惜的说道:“曲长老打的好算盘啊,你算到我必然要来索仇与林破念,就趁着林破念受伤之时将其制住,单等我来一举杀之,而你自然就可以借势而起,坐上这谷主的位置,虽然天都谷如今已经有些败落,但在你曲长老的眼睛里,还是很诱惑的啊……”
他又看了看林破念,摇了摇头,说道:“只可叹林谷主,一世的心机,竟没料到你会在此等时机下手,当真是可怜……”
此时顾胜澜单手横剑,环顾灵谷大殿,虽不曾有丝毫的动作,却已生出睨视天下的气势来,灵谷大殿的其他人,被顾胜澜的眼光扫过,竟有种被洞穿而遁藏无形的感觉。
此时曲无复站在那高台之上,听顾胜澜如此之言,脸色却渐渐的恢复如常,他冷笑一声,说道:“可惜,可惜,你无须再多说,既然全都被你猜中,就过来与老夫争个高下吧!”
顾胜澜看着此时的曲无复,忽然无不叹息的说道:“这谷主的位置就如此的诱人吗?即便以你百载修道之心竟然都无法抗拒……如此铤而走险当真是可叹”
曲无复双眼死死的盯着顾胜澜,半晌,忽然哈哈大笑,状若疯狂一般,说道:“狂子,你又知道什么!”
他用手点指着一直端坐在上面的林破念,转头看着顾胜澜说道:“这个人逆天而行,将我天都谷千年基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我不过是想取而代之,又有何错?想我其他几个师兄,或醉心炼丹或痴迷炼器,再看这几个人,虽位在院主之置,却也不过是倚仗天都余威而自难成器,又如何能担起天都之责!我不过是想保住天都谷不倒,谋事不成,又何须多言!”
曲无复须发皆张,怒目而视,此时六院之主却是齐齐低下了头,脸色一红,虽知曲无复狡辩之言,但想到自身,仍有些汗颜。
顾胜澜摇了摇头,说道:“你既修道,当知盛极而衰否极泰来之说,又何苦如此……”他不由得想起了之前武王那一句人力终有穷的话来,一个穷字当真是道尽了天下兴衰。
曲无复狂笑一声,双手一舞,将背后神剑召出,说道:“狂子,当真以为老夫会败在你手下吗!”说罢双臂一摇,那神剑拖出一道光芒,迎空而起,直向顾胜澜劈来。
顾胜澜闪过一丝哀然的神情,知道曲无复以是再无回头之路,将红莲脱手而出,当日在认剑之时,这把剑就曾将曲无复伤于剑下,没想到今日又有如此一战。
红莲此时虽是灵虚,但天生神器又如何是凡品能比,当日破封而出之时天都谷万剑齐鸣,可见其威势实乃是剑中之最。如今被顾胜澜催动与曲无复的神剑斗在一处,偌大的灵谷大殿之上只见华光闪动,两剑交击之声不绝于耳,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两把剑上。
曲无复当年曾是天都谷禁地铸仙洞司职长老,对与修剑一法可以说是最为擅长,手中长剑也是那铸仙洞中的极品,此时与红莲在空中斗在一处,一时之下,竟也是丝毫不落下风。
顾胜澜心里暗叹,此人能位列长老之位,也是其名不虚,只可惜却如此而行,这样一来天都谷当真是再无顶梁之人了,顾胜澜心念之下,却有些犹豫,不知道是否当真该将曲无复正法,毕竟自己此来是为大哥报仇,而无意卷入内争之中。
曲无复双眼阴沉,此时察觉出顾胜澜似心神不宁一样,不由得一咬牙,他自知是无法斗过顾胜澜,如此邀战是迫不得已,一见顾胜澜似有些犹豫,心中一动,知道机会难得,他猛的大喝一声,双手十指若抓一般虚空而动,再看空中那把神剑,忽然生出变化来,原本刚直的剑身徒然软化,似变成绕指柔一般,再看剑身一化二,二分四,眨眼之间,竟化作万千青丝,根根闪着银光,漫天卷起,似一张大网般密不透风,直向红莲裹来。
原来曲无复这把神剑名作千丝剑,当日以雪山百年冰蛛之丝所炼,刚柔一体,可幻化万千银丝,顾胜澜又如何知晓,如此一个不留神,红莲竟就被把漫天的银丝裹了进去。
神与剑通,红莲被那万千的银丝裹住,顾胜澜立生感应,只觉得身体之上若被缠捆一般,举手投足都已是困难,而那根根的银丝更是透着寒气似针一般,以红莲为媒,气息刺进顾胜澜的身体在顾胜澜全身游走,只眨眼的功夫,顾胜澜两道剑眉之上,竟透出了白霜。
曲无复一招得手,不由得冷笑一声,说道:“神剑之威,岂是你所能知道的!”
顾胜澜心知再不能犹豫,若任由此下去,不但此行无果,可能自己都是无法脱身,他冷哼一声,双肩连摇,整个人顷刻之间竟若风中摇曳一般,幻出重重人影,让人眩目,随之而来顾胜澜口中一声长啸,清鸣宛转而上,直绕殿梁。
空中那红莲剑原本已经被那万千的银丝裹住,此时忽然红芒突起,只见在那密密麻麻的银丝包裹中,有一道细若丝线的红色忽然生出,竟在那银丝的缝隙之中穿透,瞬间延伸,直射而出。
即便是那漫天的银丝,竟是丝毫奈何不下那红芒,只在眨眼之间,那红芒竟直直的刺在了那千丝剑的正中。
光华立闪,随着红芒一刺而过,那漫天的银丝忽然如同无根的树冠一般,无力的散落下来,又瞬间的消失无形,转回成剑形。
整个大殿之上沉寂无声,只看那千丝剑悬在半空之上,忽然传出一声清脆的喀喀声音,再看那原本光滑的剑身之上,竟自剑柄开始,出现一丝细细的裂纹,那裂纹如有生命一般,不断向前蔓延,只片刻功夫爬满剑身。
顾胜澜面无表情的看着那把千丝剑,忽然眼睛里光芒一闪,只见那千丝神剑,竟碎成了千万片,若花瓣一样纷纷散落。
一击之下,竟就把千丝剑毁了。
顾胜澜转眼再看曲无复,只见曲无复一张脸上此时忽显百般的苍老,嘴角微微的抽动,一双眼睛似有万般的不甘一样,恨恨的看着顾胜澜。
顾胜澜摇了摇头,说道:“曲长老,且先行一步吧……”
曲无复刚要张嘴说话,忽然眉头一皱,双手猛的捂住胸口,似痛苦不堪,再看在曲无复的胸口之上,一点红色正慢慢的扩大,直从十指间渗透出来。
“天命!”曲无复从嘴里吐出了两个字,身形已经摇摆,他强自稳了稳,盘膝以打坐之式坐在地上,双手却猛的一紧,似乎要抓住什么东西一样,随之眉头却是一松,再无半点声息。
顾胜澜看着曲无复,微微的叹息了一下,单手一招,只见红芒一闪,红莲剑不知从何处忽然而出,又重新的落在顾胜澜的手中。
他扭头再看林破念,沉声说道:“你,该还债了……”
朱雀 第二卷 七十四 斗念
林破念当日封印失败,被鬼冥魔功所震,又为清风阁的端木阁主以木族秘法所伤,当真是万念俱灰,自觉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幸好曲无复当机立断,力保林破念,才让林破念稍有安慰,哪知道曲无复也是别有用心,在回谷之时趁其不备,以心针制魂之法将林破念控住,以图谋得谷主的位置。
如今曲无复被顾胜澜所杀,那心针制魂之法失去了法力,也自然而然的从林破念的体内消失。
此时顾胜澜冷冷的看着林破念,之前种种迹象,他早就看出情形不对,所以才有此一举,如今曲无复命丧剑下,终该轮到替卫大哥讨还公道了。
林破念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一双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顾胜澜,似乎正在抉择着什么,顾胜澜手握红莲,踏步向前,冷声说道:“你可还有什么要交待……”
此时华青云忽然喊了一声:“顾胜澜……”
顾胜澜回头一看,只见华青云满面悲伤之色,正站在他的身后,见顾胜澜回头,华青云强步上前,不无哀声的说道:“当年你被炼鬼教所伤,险些命丧玉清山,我一连七日不眠不歇,才把你这条命救过来,这般恩情,你可曾还过?”
顾胜澜摇了摇头,默然无语。
华青云又道:“你既恩怨分明,如此之恩情,你又想如何的来还?”
顾胜澜未想到华青云忽然提及与此,一时间竟是语顿,不知该如何来说。
华青云见顾胜澜不答声,又道:“本来救人一命,并非图取,只如今这样的情景,我就要你放过师尊,以还去这个恩情,从此以后,我们再无相欠……”
顾胜澜闻言全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华青云,没想到华青云竟会这样,如此一来,自己就再无法取林破念的性命,又如何向死去的卫大哥交待。
他眼看着华青云,半晌开口说道:“您当知此事与理不合,我这条命又如何能抵卫大哥一条命!若您想要,待此事之后,我再把这条命还给你!”
华青云原本是淡泊之人,只是此时紧急,才不得不有此一举,想让顾胜澜放过林破念,毕竟如今天都谷已是千疮百孔,若任由顾胜澜杀了林破念,那无疑是给天都谷雪上加霜,哪知顾胜澜竟是倔强至此,这样一来,到让华青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看着顾胜澜,嘴角颤抖了几下,不知再该说些什么。
却在这个时候,一直默然无语的林破念忽然说道:“青云,你退在一旁!”
虽然林破念心落魔道,但毕竟仍居谷主一位,又是华青云的师尊,此时话语一出,华青云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步,不再言语。
林破念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双眼有些复杂的看着顾胜澜,半晌,说道:“该来该去,本无可避,冥冥天运之中自有定数,你若想讨还公道,便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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