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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叫我红领巾-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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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九龄身为少林弟子,花大把银子在女人身上,一定是练功方式不对!

    既然对方诚心诚意求教,他就诚心诚意帮助对方,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以后金九龄就再也不会感觉缺钱花了。
第24章 叔侄见面
    突然发现家里进了贼是什么心情?

    身在武侠世界,即使是皇亲贵胄,也知道江湖恶贼的厉害!南王虽然深知贼不留空的道理,哪怕家徒四壁,实在偷不到东西,为了不空手而归,临走时都要在墙头扒一把土。

    只是这恶贼也扒得太干净了!给他留下满满一仓库的空箱子!空箱子呀!里面的金银珠宝、古董字画一样都不剩!别说是送给爱妃芳辰的明珠玉璧,连他镶在墙上照明的夜明珠,都被抠下来,扫劫得干干净净!

    这根本不是偷,是在搬家!

    望着满目疮痍的宝库,南王心跳加速,血气上涌,心潮澎湃根本停不下来!

    “到底是何人这么大胆!”是谁有这么大能耐,不声不响搬空他的家当?南王怒气冲冲,摇醒了痛晕过去的江重威,不顾染了满手血污,厉声道:“快说!到底是什么人胆敢动本王的东西!”

    “绣……绣花大盗!”江重威忍痛告知。

    “绣花大盗?”南王一腔怒火有了发/泄的目标,“搜!把全城的捕快都叫来给我搜!所有的马车、运货车辆一概要清查!那么多的东西,不可能运出去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南王的想法很聪明,可惜只用常理来推断,注定一无所获。因为深深惦记上他的,并非一般人。

    王府被窃的消息,像鸟儿长上翅膀,风一样的传播出去!连在外游玩的朱见深都有所耳闻,哈哈大笑。

    宝库被人搬空是什么心情?

    南王可别忘记,他只被人搬空一座库藏,当今天子可被人连搬了七座!

    时机已到,朱见深命人送去拜帖,不日将前往王府拜访。

    他进城后没有直接前往王府,而是在城里最大最好的客栈落脚。不多时,外面便停了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马儿膘肥身健,鬃毛被刷得光滑雪亮,四只马掌是用黄金打造的,模仿了宫里的式样,不用说定是南王亲自来迎接。

    能生出和当今圣上相似的世子,南王面容像极了先帝,自然仪表不凡。虽已人到中年,却保养得当,没有丝毫发福的迹象。他步伐矫健、器宇轩昂来到朱见深面前。要不是知道对方的品性,连朱见深也要赞对方一声好卖相!

    听闻家中被盗,心急如焚赶回家打探究竟——这是朱见深给自己定下的剧本。在南王面前冒充世子,而这个世子又在冒充皇上。见到家父内心激动,却不得不谨言慎行,强作镇定扮作上位者,这精湛的演技,卖力的演出,连朱见深自己都被感动了。

    实际上他只是投去几个欲言又止的眼神,对方就不疑有他。

    一阵嘘寒问暖之后,南王开口道:“皇上来看小王,小王感激涕零,本该迎贵客进府,只是家中刚遭了贼,失窃数量之大,事件之离奇,简直丧心病狂!只怕有家奴联合外人,吃里扒外……”

    朱见深冷笑,替南王抱不平道:“既然是这样,朕更要去小住几日,让大内高手替皇叔找出绣花大盗和那些吃里扒外的蛀虫!”

    南王佯装感动,假意推辞一番,推迟不过才无奈道:“既然皇上坚持要来府中小住,为了皇上的安全,小王有个不情之请。”

    朱见深笑容如沐春风:“皇叔请讲,但说无妨。”他倒要看看对方想干什么?

    南王无奈叹道:“为了皇上的安全,小王想请皇上,扮作我外出寻医数月的孩儿,入住他的院子里。我儿与皇上有六七分相似之处,已离府多时,就算带了新仆回府,称病不见外人,也不会惹人猜疑。就怕委屈了皇上……”

    南王说罢作势行礼,朱见深连忙扶住他,目光烁烁闪动真情。

    “不委屈。”朱见深道,“您是朕的好叔叔,处处为朕的安全着想,朕怎么会觉得委屈?”这句话看似充满浓情,在外人听来却胆战心惊。

    世子生病,别人不知道真相,魏子云哪里还不知道?对方持剑要行刺皇上的时候,可没有半点病弱,定然是南王进京见到皇上的长相,就起了异心,开始计划布局。

    一接触南王的手臂,朱见深就猛吸龙气。对方周身龙气之浓稠,让他扶起就舍不得放开。

    魏子云在一旁心中暗忖:这一家子都是演技派。皇上明知道南王觊觎王位,还与南王虚与委蛇,表现的亲密无间。南王更是没一句真话。若随他们进王府,肯定连院子都收拾干净,就等着他们入住,哪里有半点勉强?

    小王爷回自己的院子入住,不正是如鱼得水,轻松自在?南王的安排简直太贴心了。

    幸好皇上武艺高强,又早早察觉他们的阴谋,才没让掉包计得逞。

    连魏子云都在一旁看得明白,朱见深岂会不知南王打什么注意?他笑得灿烂,有力抓紧对方的手臂,吸收龙气更是不遗余力!

    当初吸取南平郡王身上的龙气,朱见深留了一份情面,懂得适可而止,因为知道这其中存了对上一代人的误会。这次遇见搬了他亿万两黄金,胆敢谋反的人,朱见深哪里还会对南王客气?当然有多少要多少,不把对方气运全都吸收干净,决不罢休!

    感觉到朱见深的孺慕之情,南王心中欣慰,知道这孩子顶着巨大压力得到泼天富贵,这段时间默默承受,无人可诉说,一定对他这个父王,对他们的家极其依恋。但这孩子太过克制,只一时失态,又成了高高在上的天子,与他疏离起来。

    对一个倒霉蛋,不疏离,难道跟他一起倒霉?朱见深吸尽龙气,不动声色与对方拉开距离。

    南王气运耗尽,负面状态全开,阔步前行,为他们引路,才出了客栈,就凭空在门前大道上摔了一跤。

    魏子云扭过头去不忍看,悄悄也与对方离得更远。虽然不知道皇上做了什么,但南王一脸晦气,一看就要倒霉的样子,得罪了皇上,还想有好下场?做梦去吧!
第25章 专业人士
    寻常人没有龙气照样生活过日子,南王没了龙气护体,只不过被打回普通人的水准。但一个连皇位都要用阴毒手段篡夺的人,心中本就不可能光明。南王这些年腌臜事没少做。大到伪造战功,小到欺男霸女,连他如今貌美的爱妃,也是在大街上强抢来的。

    南王坏事做多了,以前靠着祖先庇护,阴晦全都近不了身,如今出门连狗都嫌,刚坐上马车,就有一滩鸟屎落在他的车顶上。

    魏子云憋着笑,小心护当今天子出门,朱见深没有与南王同乘一辆马车,谁知道路上会出什么状况?那马儿踏着与紫禁城御马同款的黄金马掌,也不怕路上崴了蹄!

    马车一路行驶到王府门前,倒是没出意外。一向身体硬朗的南王,下车时双腿发软,几十年没有过晕车的毛病突然就犯了。他不曾多想,近日来为了失窃的银子夜不能寐、思虑过重。只以为是如今世子回来了,心中有了盼头,整个人闲散下来,才被连日的积劳累倒。

    他儿子当了皇上,皇家那笔亿万两黄金没了顾忌,还不是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抓捕绣花大盗虽重要,不及当今圣上的皇位。要让他儿子坐得稳当,还得依仗王安那老阉人提点。

    南王四处打量,就见病怏怏的王安,从随行马车里下来,双腿直打颤。

    王公公一见到南王,就言明自己的功劳:“王爷,您托我办的事,奴才都办到了。”

    他强撑病体前来问候,当然是为了要好处。

    南王暗示道:“王公公伺候皇上辛苦了,本王不会忘记。”

    有对方这句话,王安就放心了。他一路被颠得七荤八素,胃不舒服,脑袋也直犯晕乎,谏言道:“王爷家这条路,今非昔比,要好好翻修一番,才配得上您尊贵的身份呀。”

    “修修修!”南王豪气道,“今非昔比,当然要修!”

    不知道底细的旁人听来,还以为他有多忠君爱国。皇上走过的路,就是御道了,当然是今非昔比。

    现在谁不知道王府丢了银子?哪来的钱修路?朱见深听闻,闭上双眼搜寻自己留下的记号,那亿万两黄金,除极少藏在王府中,剩下的已经被转移到遥远的沙漠去了。

    南王和王安,两个失了龙气护体的倒霉蛋,彼此越是亲近,越负面相加。不用朱见深惩治,他俩刚来到皇上的马车前迎驾,就双双凭空摔在地上。

    朱见深从自己又大又宽敞的马车走下来,一脚一个,踏着他们的背,在魏子云的搀扶下落地。听见两人的哼哼声,他好似才看见被当作马凳的人是谁,惊讶道:“何须如此大礼?”

    “……”南王一口老血,这小兔崽子刚当上皇帝,就开始奚落他爹了!

    都怪世子与皇上长得太像,又都性格骄傲,连南王也没察觉出,这儿子已经被掉包。

    南王身份尊贵,不用朱见深相扶,王安已经出手。不过这种讨好人的事,他一个同样摔倒的老货,哪里比得上年轻人身手敏捷?不等他献媚,已经有七八个腰佩长刀的锦衣卫士,争先恐后将南王扶起。

    朱见深在一旁看热闹,突听见一阵笑声。他朝王府大门看去,一位仪态高贵,不可方物的丽人,在几个锦衣少女的簇拥下,缓缓走了出来。

    “王爷怎么还这么调皮?让妾身看看摔到没?”她语声柔美动人,闻之令人心神俱醉。那几个锦衣少女,本也是天生丽质,不可多见的美人,却被她衬得毫无颜色。

    有很多人常用“星眸”来形容女子的美目,但星光又怎及她这双眼睛的明亮与温柔。有很多人都常用“春山”来形容美女的眉,但纵是雾里蒙胧的春山,也不及她秀眉的婉约。(原文)

    朱见深本以为,南王如今正宠的爱妃,必然有倾国倾城的美貌,却没想到对方美得这么端庄婉约。

    这样的绝世容颜,怕是全天下也找不出几个,朱见深不由多看了几眼,只见她白玉般的纤纤玉手一伸,南王就忘记疼痛,推开了锦衣卫士,像个毛头小子,奔到她面前,牵住她的手道:“你怎么出来了?外面风大。”生怕被人多看一眼。

    朱见深不知道世子跟对方如何相处,并不多言,直到南王将爱妃请进去,上前悄悄对他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但绣花大盗的事,与她绝没有关系。她一个弱女子,举目无亲,就算勾结外人,也不会赶在自己芳辰找不痛快吧?”

    原来世子与对方关系不好?朱见深不语。南王妃已逝多年,余下都是王爷这些年陆陆续续纳进府的,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

    对自己不了解的事情,朱见深不发表评论。南王府刚遭了窃,王府内外重兵把守,等到进了内堂,将别人都打发走,他才开口道:“绣花大盗的事,总会查个清楚。”

    提到失窃的银子,南王沉下脸道:“我已命人搜查了城里的所有运货车辆,那么大一笔钱财,一点消息都没有,东西肯定还在城里,没有出城!”

    朱见深摩挲戴在指上的须弥戒。从金九龄那里转移来的金银珠宝,都在戒中堆着,从某种意义上,的确还没出城,就看对方有没有本事找到。

    他佯装痛心疾首道:“这次到底损失了多少?那笔黄金……”点到为止。

    南王果然中计,回答道:“放心,那笔黄金安全得很!我留了一些在密室里,其他都让叶孤城护送走,藏在安全的地方,又将宫素素“放逐”出府替我看管。只是王府宝库里的所有东西,都让人搬得干干净净!”

    “宫素素?她可靠吗?”

    南王有很多宠妃,宫素素是其中一个,有心计、会武功,就是不再年轻。

    南王冷道:“所以我只让她替我看管一样重要东西,却不告诉她东西在哪。那地方荒凉,如果有可疑的外人,她必然第一个知道!这女人留在府中,已不安于现状,与其留下争宠害人,不如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朱见深斜睨对方一眼,恐怕送走对方,是为了保护刚才那个女人。他淡淡道:“内宅的事我不关心,叶孤城何时回来?”

    南王放松表情,微笑道:“你回来得巧,算算日子,你叶师父就在这两天归来。有他在,对付绣花大盗更有把握了。”

    朱见深摇摇头:“他武功虽高,与人比试从来都赢,但要抓住绣花大盗,还得找专业人士。”

    正说着,门口有人禀报,天下第一捕头金九龄前来拜见。

    南王诧异道:“他怎么会来?”

    朱见深笑道:“他是江重威的朋友,听闻朋友被绣花大盗刺瞎,他当然要来看看,况且他刚辞了六扇门总捕的工作,想必需要另寻一份生计。”

    金九龄虽精于辨别古董字画、精于相马,但更精于破案!南王听了哈哈大笑道:“能抓住绣花大盗的人,这不就来了?”

    朱见深笑而不语。
第26章 瓜田李下
    虽已打算重用金九龄,南王并不急着去见对方,而是让人将他安排在偏厅,暂且用茶等候。身为王爷,该摆谱的地方照样得摆谱,而且他与世子多日不见,还有好多话没说完。

    提到这次掉包计,虽已成功,南王仍然心有余悸道:“这次的事太冒险,叶孤城不在,我儿竟自己去了,幸好成了大事。”

    朱见深笑道:“机会转瞬即逝,有王公公配合,皇上这趟出宫,又住在我们的地方。难道真要付出更大代价,我们才好下手吗?”

    南王叹息,摇摇头道:“我儿心中想法,我也猜到一点。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紫禁之巅比剑是叶孤城自己定下的计谋。我们对他前朝皇室叶氏一族有恩,他抱着必死之念相报,你何必心疼他,非要自己去冒险?我只有你一个嫡子,若你出事叫我怎么活?”

    朱见深微笑,既然不知道怎么活,那就去死吧。原来月圆之夜,紫禁之巅比剑,这时候就已经定下了。

    他托起茶盅轻轻吹了吹,喝了口热茶,气定神闲回答道:“我的确怜惜他,不忍一代剑圣就此陨落。”

    南王斥道:“胡闹,他的命有你重要?”

    朱见深垂目,敛藏眼中的冷意道:“一个前朝皇族,当然没有当今大明天子重要,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南王放柔了语气,欣慰笑道:“你如今已是大明天子,更要爱惜自己。”

    朱见深颌首,问道:“我这趟行事,叶孤城知道吗?”

    南王摇摇头:“他还不知。你离开时,他已为我去押送宝贝。我怕他分心让那亿万两黄金出意外,并没有告诉他。”

    叶孤城不知道,最好不过。

    朱见深笑道:“那就别告诉他。掉包之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就当我没出过这一趟门。”

    南王想了想,赞同道:“我儿总算懂事了!该心狠时心肠要硬。就算叶孤城愿牺牲性命助我们,未行动前也是句空谈,人心隔肚皮,只有至亲之人才可相信。”

    朱见深嘴角上翘,他与南王是亲叔侄,还不是被算计?

    他嘴角笑容绽放道:“正是!”心中更是笑得畅快。

    如今真的南王世子,死得不能再死,连骨头都能打鼓了。他真不懂,放着好好的小王爷不做,偏偏要来送死,这是干什么呢?

    南王还要去接待金九龄,朱见深与其谈完,就径直从后门离开,在锦衣卫士的引路下,回了“自己”的院子。

    虽已是秋季,院中仍是花团锦簇,一池锦鲤雀跃游戏。假山怪石、一草一木,无不是精心雕琢布置,巧手打理。

    朱见深一路行来,对住处很满意。对方要占他的身份,他不妨占对方身份享乐一番。逗了逗池中金色的锦鲤,朱见深拍了拍手,将碎屑全都喂鱼。

    鱼跃龙门,兆头很好,可惜跃出的是凡蛟,蛟龙终究不是真龙。

    他走进房,屋中的摆放更是处处低调奢华,实则价值连城,充满了皇家底蕴。南王世子的受宠程度可见一斑,也能隐约窥见南王的财力。

    摩挲手中的须弥戒,朱见深笑得更畅快了。从南王宝库中得来的东西,数量太多,他还没有清点。

    朱见深在房中坐定,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叮叮咚咚,还夹杂了女人云鬓上金步摇晃动声音,煞是好听。他上前打开房门,门口站着个绝世佳人,正是南王宠妃。

    她盈盈而立,仙姿玉貌,明眸流转俱是风情,没有男人能拒绝这样一个女人。朱见深却好似对这人间绝色恍若未闻,淡淡道:“何事?”

    女子柔美的眼角眉梢,染上了轻愁,她伸出一双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将朱见深推进屋中,嫣然道:“小冤家——”

    “……”朱见深。

    她语声无比的优美,不似甜蜜娇媚的撒娇,却有种清雅的魅力,听了让人精神顿觉为之一爽。这么一个端庄婉约的美人,此刻却化作春水,柔若无骨缠在朱见深身上。

    朱见深抓住她纤细皓腕,从自己身上一寸寸移开道:“王妃自重。”

    “嘻嘻——”女子伸手抚着他的脸,嗔怪道,“冤家!怎么出了趟门就翻脸不认人?难道我不够美吗?”

    听口气,南王世子和他父亲的女人,分明有一腿,平日表现出不合,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朱见深快速分析他们的关系,笑道:“美,世间哪能找出比你更美的女人?”

    女子淡淡一笑,轻柔摸着朱见深的脸道:“我知道你这趟回来,身份已经截然不同,就是不知道当初与妾身许下的承诺,还算不算数?”

    朱见深哪里知道南王世子跟这女人,到底讲过什么?将对方在他脸上乱摸的手抓住,别过脸道:“父亲是怎么跟你说起我的身份?”

    女子嘲道:“他只说你回来了,我却记得你跟我说过的话。那件大事办成了,对不对?你现在的身份已经非同一般,外面的人都是你现在的侍卫。”

    现在的侍卫。这句话耐人寻味。若不是变了身份,也没有如今的侍卫。这些都是一等一的大内高手。

    女子又道:“我进来时,见到院中那个,可是‘潇湘剑客’魏子云?”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朱见深哪里还不知道,对方是知情人?想不到南王世子,连这等机密大事都告诉了她,想必是极喜欢她的。

    他并不想搭理对方,却听见院中有人正朝这边而来,随即改变主意,装出被美色所惑,凑上去就要亲对方。

    修真者耳聪目明,能早早感应周围动静。察觉到来者是个高手,他计算对方脚步,打算等对方到门外时,正好推开这女子。

    谁知道怀中弱柳扶风的女子,滑得像一条鱼,从朱见深怀里溜了出来,也早早察觉有人,嘘声道:“有人来了!”

    朱见深挑眉,嘴角荡起玩味的笑容。片刻之后,门外才传来了脚步声。

    一个穿着雪白长袍的男人,出现在他们面前。白面微须,浑身俱是冷意,生得极好。一双眼睛像是两颗寒星,刺在人身上生痛。

    此刻他正用黝黑的眼眸凝视着朱见深,又落在早已经整理好衣服,若无其事的女子身上。

    “打扰了。”他只说了一句话,调头就走。

    “……”朱见深。
第27章 浑水摸鱼
    被白衣男这么一打岔,里面两人哪里还能继续下去?

    南王宠妃扶了扶微乱云鬓,提起曳地长裙,缓缓走了出去。她走得极有韵律,像是在跳舞,每一步都踏在人心尖上。院子里没有风,却也令人觉得她随时都会乘风而去。朱见深目送她莲步轻移,飘出院子,直到看不见她的踪影。才回了魂似的收回目光。

    朱见深没被她的美色迷惑,却装作已为她倾倒。因为他推测南王世子是极喜欢她的。况且像他这样坚持本心、以心证道的人,世间已经罕有。

    直到那女子出了院子,再也不见芳踪,朱见深褪去伪装,微微一笑,这笑容说不出的玩味。

    从这女人的脚步,朱见深可以断定,她果然不简单。就算刻意压制,扮作不会武功的普通人,也瞒不过修真者的神识。她武功之高,绝不在大内第一高手魏子云之下。甚至连刚才那白衣男,能不能战胜她,也得打过之后才能见分晓。

    刚才那女子摩挲他的脸,正当与他亲近?分明是在试他有没有易容。可惜南王世子与当今天子的不同,并不表现在脸上,而在于内心。

    这女子没见过皇上,想象不出来他们到底有多像,连伺候他多年的王安都辨别不出。而朱见深扣住对方皓腕时,已经顺便测了骨龄。这等年纪的女子,也只有南王能消受。

    天底下有此高强武功,又如此美貌的女子,朱见深心中隐约猜测到对方是谁。

    真是个麻烦,不过若能善加利用,这麻烦反倒能成了一大助力。

    女子走了,白衣男却还在,他虽说不打扰,却并没有走远,背对朱见深站在荷花池旁。朱见深虽没见过叶孤城,但对方绝世剑客的风姿,只要见上一眼就永世难忘。

    此人必定是白云城主叶孤城,而且身上有龙气流动,符合前朝皇族的描述。

    朱见深上前道:“你来了。”

    他语调特意带着一些愉快,因为从南王话中推测,世子与叶孤城关系不差。为人弟子,多日不见师父,见面理应问候。

    朱见深走到池边,侧脸看去,叶孤城的目光并没落在欢脱争食的锦鲤身上,而是目空远方。那张脸近看更是俊美无俦。朱见深忍不住低头去看池中倒影,相比之下还是当今圣上,相貌更胜一筹。

    他勾起嘴角,与对方并肩而立。听到他的声音,叶孤城转身,剑眉星目,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一双眼眸若寒星。

    叶孤城冷冷道:“我来了。”

    他的话冷,神情也不见一点暖意。

    朱见深笑道:“师父在外多日憔悴了。”

    叶孤城不语,就算朱见深初见对方,也知道他必然在为某件事生气。

    遇见西门吹雪,已经让朱见深明白绝世剑客是怎么装逼的,如今叶孤城更是三句话踹不出一个响屁,居然比自己还要拽。朱见深第一次见叶孤城,谈不上得罪,定然是南王世子有什么地方,让对方不满。

    他试探道:“师父刚才看见了什么?”

    “不曾。”叶孤城道。他顿了顿又冷冷道:“我虽传授你剑法,却没有收你为徒,这声师父当不得。”

    朱见深道:“不叫师父,那我就唤你孤城。”

    “……”叶孤城不说话,只是诧异望着他。

    被这双幽暗深邃的眸子凝视,就算修真者身体寒暑不侵,朱见深也觉出了秋意微凉,寒蝉凄切,真不是一般的凉爽。、

    他忍不住吸了点对方聊胜于无的龙气来取暖,沉吟道:“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这是唐人王之涣的名句,也是叶孤城最喜欢的诗。听了这诗,叶孤城的表情隐晦不明。

    朱见深不让南王说出掉包计,有意欺瞒叶孤城,就是为了坦然见对方的面。

    他微微一笑道:“师父虽不认我这个徒儿,我却不能不认师父。叶城主,是想让我继续叫你师父,还是孤城?”

    叶孤城道:“我竟不知道小王爷如此赖皮!”却依然坚持道:“师父这两字切莫再叫。”

    朱见深道:“你不让我叫师父,无非是生我的气,刚才你虽不曾看见什么,却不妨碍你去猜——猜我和那女人在大门敞开的房中干了什么?”

    门开着能干什么?干不成出格的事,却不妨碍两人眉目传情,私相授受。

    叶孤城表情冷淡道:“南王对我有恩。”

    朱见深点点头道:“我知道。”

    叶孤城又道:“你是他唯一嫡子。”

    朱见深笑道:“所以你只能当做没看见。在这里生我的闷气?”

    叶孤城冷冷道:“你是他唯一嫡子,你若想要什么,只管开口他都会给你!”

    “就怕舍不得。”朱见深道。见对方变了脸色,哈哈笑了起来:“你不会真以为我迷上她了?你长得这么俊,她有没有勾引过你?”

    叶孤城不说话,沉默却是最好的回答。

    若那女子真是朱见深猜测中人,她勾引他们,并不是爱上他们,只因为有成就感。她只爱她自己。

    朱见深叹息道:“我早知道她并不是好女人。你今日回来,是否听说了王府宝库被窃?”

    叶孤城答道:“听闻绣花大盗作案,日夜兼程一刻未耽误而来。”

    这叶孤城虽面冷,却很忠贞,只可惜跟错了人。

    朱见深冷道:“宝库被窃,我第一个怀疑家中出了内贼。父王说她一个弱女子,举目无亲,就算勾结外人,也不会赶在自己芳辰找不痛快。我刚才试探她,却发现她不但会武功,而且武功还不弱。”

    叶孤城眸子沉了沉道:“你是如何发现她会武功?”

    朱见深义愤道:“你来时,脚步声未至,她却比我更早发现有人来了!你说可疑吗?”

    叶孤城道:“的确可疑。”

    朱见深冷笑道:“我看这次王府宝库被盗,就算不是她,也定然跟她脱不了关系!”

    叶孤城冷冷道:“我会盯着她。这件事你无需再管。”

    说了半天,他还是怕小王爷跟对方旧情难断。

    朱见深从善如流道:“那就有劳叶城主了。”

    目送叶孤城离开,朱见深从须弥戒中,拿出一块点心碾碎喂鱼。看着一池锦鲤疯了般争食,笑得灿烂。

    可以预见,此两人这段时间,都不会有精力来试探他了!一下子搞定两个,朱见深感觉自己更帅了!
第28章 祸水东引
    金九龄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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