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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叫我红领巾-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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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房中只剩下原东园与朱见深了。
朱见深看着对方胜券在握的表情,突然笑得前俯后仰。
“你……你笑什么?”原东园诧异道。
朱见深边笑边道:“我今日听了个笑话,原本不好笑,只是讲笑话的人太过认真卖力了。”
原东园似懂非懂,笑容从脸上消失,变脸色道:“皇上打发走那些人,就要与老朽讨价还价了?”
朱见深摇摇头道:“南王昔日的金银珠宝,就在朕的国库里待着,你想要的武功秘籍,也在朕藏书阁放着,它们都好好地待在原位,朕想要给谁,就给谁。不过……朕却偏偏不给你!”
原东园恼怒,痛心疾首道:“老朽本以为,世子是个聪明人!”
称呼从皇上变回世子,带出了浓浓的威胁之意。
朱见深道:“原庄主想要吓唬我?享誉江湖三百年的无争山庄,也没什么可怕的,只剩个空架子罢了,连自己的武功都丢失了,可悲可叹可怜呀!”
“你……”原东园大吃一惊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朱见深轻笑,每个世家成名高手,都有自己家族独特的武功绝学。原东园内力虽高,气息却杂乱无章,集百家之长,偏偏没有最擅长的在其中。
联想到他儿子原随云,掌握三十三种武功,从东瀛甲贺客的“大拍手”到蜀中唐门的毒…药暗器,又到少林派的降龙伏虎罗汉拳、武当的流云飞袖,就不难看出问题了。
自己没有,所以像一只貔貅,拼命弄到别人家的秘籍往嘴里塞,
朱见深道:“原庄主饥不择食,连《葵花宝典》这自宫的害人武功,都要拿来收集,旁人以为你身有隐疾,死撑着不说。朕却相信你真是拿来观摩,并非要去练。”
他神识一扫,对方在他眼前,毫无半点可以欺瞒他的地方,朱见深自然看出对方身体的问题。不紧不慢道:“你原东园做定了担保人,自称‘你所做之事,愧对先人,却无愧于心’。你这是想要重振无争山庄的威名吧?”
原东园惊得说不出话来,在朱见深洞悉一切的目光下,冷汗涔涔。
见他这副模样,朱见深就知道自己没说错。继续揭露道:“你原东园‘生性淡泊’,从不与人交手。敬重你的,当你深不可测。不把你当一回事的,就猜你体弱不能练武,他们各有猜测,唯独漏了你无争山庄的家传绝学,如今真成了绝学,连你也不曾练过。”
原东园藏在袖中的手臂,几不可闻颤抖。他冷笑道:“世子身为剑圣叶孤城的弟子,江湖人敬你半分,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叶孤城亲临,老朽还会认真几分,对你……呵呵,老朽只需要出一掌、”
朱见深哈哈笑道。“原庄主恼羞成怒,是被戳中了心事?就算你二十岁开始练武,到如今也有一甲子的内力,何况是从小开始勤练内力?你这一掌能崩石裂壁,也只能说明内力高而已。收集所有武功秘籍,是为了从中找出共性,好重新创造出属于无争山庄的绝学,难道不是?可是就凭你的悟性,此事难成,除非有个悟性极高,同样身兼百家之长,武功超凡入圣的人帮你。”
感知到对方体内激荡的内力,朱见深微微一笑,打量对方一番道:“海外岛屿,有一‘隐形人’组织,他们的首领,亲手培养出了大批江湖一流高手。他本人虽然名声不显,但名声对他已经不重要,因为他想要成名,随时都能震惊武林,这‘小老头’自称吴明,原庄主应该不陌生吧?”
原东园目瞪口呆,深觉得眼前之人可怕。连神秘的隐形人组织和首领身份,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朱见深戏谑着,落下最后一根压死骆驼的稻草。他徐徐道:“能够重现无争山庄绝学的人——就是吴明。你原东园为了无争山庄这块金字招牌不倒,为他做事,就算敲诈当今天子,也毫无悔过之心。你不该骗我的。说要保守我的身份秘密,却故意漏了期限,转眼便要为太平王世子铺路,谋夺皇位,是不是?”
“你——到底是谁!”原东园心中的堡垒在崩塌。
朱见深叹息道:“你虽没回答,呼吸却已出卖了你。朕的身份,原庄主不是一直清楚?朕是当今圣上,除了这个身份,朕还能是谁呢?”
“不,你不应该知道这么多——”原东园恐惧道。
“呵呵——”朱见深笑道,“从这一刻开始,你原东园不管知道什么,想要揭露什么,都给朕把嘴巴闭严实了。当然,朕不会让你死,只要你想说出有关我的半个字,或是对你的同伴预警,便浑身针刺火燎。若将我的身份传递给旁人知晓,不管用何种方法,都会全身经脉尽断,七窍流血,偏偏死不了。”
他顿了顿,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朕要你成为一个废人,全身瘫痪,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意识却无比清醒。你若不信朕能做得到,大可以试一试。毕竟保守秘密,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他说到这儿,便停下不说,只笑看着对方。
这时候,房门突然被打开,黑衣众人处理过同伴尸身,全都回来了。原东园如同惊弓之鸟,被开门声吓了一跳,待看到是自己人来了。他指着朱见深吼道:“抓住他,快将他拿下!他不会答应我们的条件!”
朱见深优雅一笑道:“的确。我不会给你一个铜板,也不会给你一页武功秘籍,这些东西想都不用想。”
他轻轻一抚衣袖,已点了黑衣众人的穴道。在原东园惊悚的视线下,手掌一一朝黑衣众人天灵拍去,可是没有血染当场。
他手掌离开这些人天灵的动作,像是抽走了什么,在空中轻轻一甩,无形挥散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朱见深做完这一切,拍了拍手,那些被他点了穴道的黑衣众人,重新恢复了行动。不过所有黑衣人,都拔剑怒对昔日盟友,将朱见深保在身后,大义凛然道:“原东园!有我们在,你休想对主子不利!”
“你们……”原东园指着众人,颤抖道,“你们疯了,你……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朱见深笑得很灿烂无邪:“这些海南剑派高手,一路忠心保护我,你想要对我不利,当然要看他们答不答应。”
黑衣众人皆道:“原庄主,我们敬你是江湖前辈,可是你要做朝廷的走狗,对我们主子不利,就得先过了我们这一关!布剑阵——!”
“疯了,你们都疯了!”原东园嚷道,“是他……是他让你们变了!他对你们下了什么蛊?”
朱见深淡淡一笑道,“我先走一步,你们断后。原庄主,告辞!”
朱见深闲庭信步走出了屋子,原东园被黑衣众人团团围住,动惮不得。等他内力全开,打伤了黑衣众人,想要追上去,那里还有朱见深的影子?
“主人,主人——!”管事的听见房中有打斗声,连忙上前护主道,“主人,是那位公子伤了您?”
原东园正要说话,突然觉得万针扎心,浑身火烧火燎,痛苦难耐。他有口难言,连试几次越发痛楚,只得摇了摇头挥手道:“下去,你们都下去!我……我只想一个人静静。”
第116章
原东园怎么都不明白,朱见深是如何做到了,他哪里知道修真者的神通?
朱见深击打黑衣众人的天灵,抽走了一段记忆。这些海南剑派高手们只记得投靠南王父子,被朱见深以神识稍作暗示,就重新成为了他的爪牙。
虽然将这些人都变成了听话的走狗,朱见深却不打算再用他们,当黑衣众与原东园打得不可开交时,他身外化身已经消失在原地,再出现已身处一间布置高贵雅致的卧房中。
房中有人,层层幔帐之后,传来一阵奇异断续的喘息声。这是个年轻男子的声线,像是被用酷刑折磨,又好似欢…愉快活到了极致。
朱见深一出现,低喘声就有了片刻停滞,发现房中进了人,幔帐后的人呼吸愈发粗重,披头散发从榻上摔了下来,苍白瘦弱的躯体血渍斑斑,在地上翻滚挣扎。
“救我,我要!我忍不住了——”
这是一个半…裸的年轻人,房中没有其他施暴者,只有他一人。没有人伤害他,伤害他的人正是他自己,他手里还拿着针。
“宫九——”朱见深俯视对方唤道。不容对方回应,龙靴已狠狠踩向他的脊背,将其碾在地上。
年轻人被他踩在脚下,半…裸的身体与地面紧紧相贴,发出高…亢的疾呼。
朱见深龙靴在对方背上,来回碾压道:“爽吗?”
“……”
回应他的是舒服地喟叹声。太平王世子宫九面色潮红,眼角因为对方用力的挤压,渲染了一抹绯红,急切道:“给我——给我!”
朱见深脚下施力,质问道:“你已得到了那么多,还想要什么?”
宫九在他脚下,表情愈发微醺沉醉,哀求道:“鞭子——给我鞭子……”
鞭子就挂在床头做工精致的木架上,朱见深五指一张,已将鞭子吸入手掌。他随手验了验,这不是床笫增加趣味的软鞭,而是真正的,折磨犯人和鞭打牲口用的鞭子。抽在人身上,能鞭鞭见血。
宫九被压在地上动惮不得,肋骨咯咯作响,内脏也被踩得隐约生痛。听见鞭子在空中挥舞的声音,他突然奋力一挣道:“给我!给我——求你用力抽我……”
即便看不清闯入者的脸,他依旧渴望被对方用鞭子狠狠抽打。他太聪明,从没有什么能难倒他。出身又太好,不管财富地位还是武功绝学,都得来的太轻易,让他只有虐待自己时,才能生出真正的满足感。
朱见深的脚稳如泰山,让对方分毫都不可撼动。他啧笑道:“若我说不呢?我为什么要满足你?抽你只会让你更舒服吧?”
鞭尾垂落,随意扫过宫九的侧脸,让他咽喉耸…动。宫九如煮熟的虾子,露在外面的地方都涨得通红。他喘息道:“踩我!用你的脚狠狠踩我,踢我,打我!”
朱见深脚下的力道,换作寻常人早就内伤吐血,宫九却不曾抵抗,心甘情愿任由他磋磨。
朱见深沉默片刻,他发现自己似乎开发出了对方的新玩法。
“快点,求你!求你救救我!”宫九梦呓道。
朱见深嘴角上扬,莞尔道:“你还真是……可爱——”
他举起鞭子,手腕旋转弧度,鞭子在空中挥舞出一道漂亮的曲线,重重落下。
啪——!
这一鞭子所用力道和角度,能让对方产生最大的痛楚。会玩鞭子的人,能使人承受最大的痛苦,却只需付出最小的伤害。朱见深恰恰就是会玩鞭子的人,修真者一窍通百窍通,而朱见深这次却没有留情。他手中的鞭子,化作银蛇,结结实实打在宫九的皮肉上,溅出一串血花。
宫九眼露疯狂之色,面容扭曲。他做工精致,质料上乘的银白衣衫上,绽开了一枝雪里红梅,煞是好看。
“再来,抽我!我还要——抽我!”
朱见深抬起鞭子,如对方所愿,再次抽在宫九身上,这次落脚点还在同一个位置,宫九银衫上的血梅开得更艳,风姿绰绰。血腥味在房中弥漫开来,混合房中的原有的香薰,形成奇异的甜腻气味。
宫九呜咽一声,精神却出奇的高亢:“抽我!用力抽我——!”
朱见深微笑。他挥散空气中的异香,再次挥舞鞭子,这次所用力道极大。鞭子还没落在对方身上,已撕裂空气,发出骇人的裂响。
“啊——”惨叫声乍起。
第三鞭落在宫九背上,他银白的衣衫,被抽出一道大划口。苍白的脊背上,红梅蜿蜒出点点花苞,开得枝繁茂盛,美不胜收。
宫九微微蜷缩,身子抖动不止。朱见深以为这鞭子非常人所能承受,宫九却“哧”的笑出声来,眼中有了濡湿之意,他道:“就是这样,旁人虽然抽我,却不曾让我这么快活。”
朱见深道:“那是因为他们不够用力。不过我今天来,并不是让你快活的。”
有了第一鞭,就有了第二鞭,后面便顺理成章了。不用宫九催促,鞭子如雨点落下,将宫九半褪的衣衫,抽成了破麻袋。
朱见深没有留情,打得宫九冷汗津津,背上除了他脚踩的地方,已叠满血痕,没有落鞭的地方了。即便满身是血,宫九的表情依旧沉醉。
朱见深冷笑,提脚将对方踢翻身,一鞭子抽在宫九结实紧致的腹肌上。
平躺在地上的姿势,让宫九终于能看到对方的脸。只是眼眸被血污蒙住,他只隐约看出对方是个五官英挺的青年人。
宫九还想再看,鞭子已落在胸口,留下了一道绽裂的血痕,溅起的血珠如尖针刺入眼中,让他双眼刺痛,生出了点点泪光。
“够……够了!”宫九两眼发黑。对方鞭挞的力道,即便是把疼痛当做享乐的他,此刻也吃不消了。
朱见深淡淡道:“我说过,我是来惩罚你的,可不是让你舒服的。这种程度就吃不消了?太让我失望了。”
电火光石,鞭身如同蛇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细细密密地吻…遍他全身。
宫九之前没明白对方的意思,现在他已经享受够了,想要停止这场游戏,才惶然发觉,他从这场游戏的主导者,变成了承受者。也许从开始他就将自己定位错了,对方的确不是来陪他玩乐的。
宫九感到了痛苦,他首次尝到了死亡的威胁。这味道既诱人却又冰冷可怕。他突然有些惧怕了。
朱见深甩出的鞭子,用上了神力,每一下都掠夺走宫九的龙气。让其气运,在他的吞噬下衰竭。没有留余力,等到身外化身被龙力贮满,隐隐有了饱胀感,他才停手。
宫九已经出气多进气少,半失去知觉,叫骂和求饶声越见微弱,直到悄无声息。
就当朱见深以为对方被自己打死的时候,宫九嘴中发出碎碎的啜泣似的声音,内力自己运行,止住了血,绽开的皮肉也慢慢恢复光滑。
宫九的体质和功法都很特殊,只要不伤到要害一击毙命,不管他自己怎么折腾,哪怕虐到浑身是伤,也能快速恢复到完好无缺的状态。
这神奇的功法,已经摸到了修真的边儿,初窥门径了,想必是吴明根据他的体质特性,量身定做,传授给他的,怪不得堂堂无争山庄的主人原东园,会晚节不保,甘愿为他做事,必然是对他融合各家秘籍,重塑家传绝学,抱着无比自信。
既然宫九没死,朱见深也不向对方下手了,他今天来,本就是想教训对方一下。
在宫九还没对皇位动手前,他不会要对方的命,如果把觊觎王位的皇亲国戚都杀了,大明天子就真成孤家寡人了。现在宫九被他吸干,也榨不出多少龙气来,不如养肥了再杀。
“我走了。”朱见深丢下鞭子,又踹了对方一脚。
这一脚产生的痛楚,让刚刚经历了濒死的宫九缓过气。虽然手脚还不受控制,他的两眼却亮得惊人,身子发软,颤巍巍道:“你……”
“你不服气?”朱见深反问道。
“你……你是谁……”宫九艰难喘息道,“我该去哪里……找你……”
朱见深嗤笑道:“你找不到我。我来只是因为你做了蠢事,觊觎不属于你的东西。若你继续执迷不悟,我会再来惩罚你。”
他说着转身便要走。
“别……别走——”宫九的身体突然有了力气,拼命抱住了朱见深的腿,呼吸紊乱道:“你走了,谁还能像你一样对我?”
空气一瞬间凝结,两个人互相凝视着,眼睛里都带着种很奇怪的表情。
看着宫九发软的身子,耐在他推上的姿势,
朱见深一脚蹬开对方的钳制,道:“再见!”
第117章 接人回家
原东园重重吐出口气,只要不去想他所谋算的事,胸口的刺痛和火燎感就消失掉,让他对那人产生深深的忌惮。
招惹上那么厉害的人物,到底值不值?但一想到无争山庄三百年的基业和未来将获得的成就,原东园觉得心口又在刺痛了……
将海南剑派高手们,通通用绳子捆绑,丢回墙后面的密室中。也不知道那人给他们下了什么蛊,一个个都疯了。原东园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首次感到精力不济。他已经年过七旬,本应该修身养性,固守本元,人到中年时却忙于子嗣传承伤了根本。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原东园不得不认老了。可是他不甘心,一想到吴明答应他的好处,心里有一团熊熊烈火在燃烧。
“主人,主人——”管事的在门外急唤。
原东园快速关上密室入口,踱步到门前沉声道:“何事?”
“刚才那位公子又来拜访,往少庄主院子去了!”
“什么!”
门“吱呀”一声开了,原东园捂着胸口猛咳道:“他……他还要做什么!”
原东园似乎忘了,不是对方想做什么,而是他做了什么。
朱见深闲庭信步,悠然走在花间小径上。无争山庄不愧是享誉武林三百年的圣地,一草一木都透出古韵。若对方以后交不上税,清算起来,拿来抵债也稳赚不赔。
他今天不是来发难的,不管是给原东园下禁制,还是鞭打宫九,他最初目的都是来接花满楼回家,陆小凤还在小楼中等他们呢。
朱见深早已用神识探知到花满楼的位置,虽走得不紧不慢,脚程却比赶来带路的人还快。他到达那间院子时,花满楼已经没有再摆弄一盆兰花,而是专心致志听不远处的少年抚琴。
俊逸雅致的少年,这次弹得是一曲清幽的小调。琴音中收起了他的倔强和菱角,如打磨的润玉,让人闻之倍感舒服。
朱见深微笑,与花满楼在一起能洗涤神魂,心魔不侵,看来蝙蝠公子原随云,此刻也体验到了无垢体质的妙处,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花满楼虽然听得专注,朱见深一出现,他便感觉到,朝朱见深方向侧过脸,温柔如水地笑。他容貌极美,如今一笑,连院中雅致的兰花和雍容的牡丹,都被比下来,衬得失了颜色。
两人一番无声的交流,虽都没打扰原随云抚琴,少年却似有感应,琴音收尾,一曲弹罢。
与花满楼相比,原随云笑容同样雅致,眉宇间却更具锋芒,一双眸子不能视物,武林世家的傲气却尽显,又不咄咄逼人,而是有种理所当然的少年翩翩风采。
连朱见深也不得不赞;对方是个很有魅力的少年,拥有一副好相貌。不过世间有几个人能像花满楼,外貌和心灵同样美丽?蝙蝠公子的销金窟,欠当今天子的钱财不知道有几许,朱见深欣赏过少年的容颜后,不会为此减免对方一丝一毫。
原随云淡淡一笑,说道:“佳客光临,恕在下方才未曾远迎失礼之罪,这位想来是七童的朋友。”
朱见深来到花满楼身边停下,轻拍了拍对方的肩头道:“正是,本座是来接七童回家的,七童可曾受了委屈?”
花满楼坦然道:“原公子待我极好。”
“那就好。”朱见深道。他观花满楼所言属实,的确不曾受过委屈的模样,不咸不淡道:“多谢原公子的关照。方才本座与令尊相谈甚欢,不过天色已晚,友人还在苦候我与七童,这就告辞了。”
原随云一怔,表情中敛藏着几不可闻的疑惑。似乎在奇怪来者的声音雄厚磁性,隐约透出威严,不是他所料的陆小凤。此人与家父年纪相差悬殊,如何相谈甚欢?又如何会是花满楼的朋友?
不过诸多疑惑,都被他压下去。少年温文道:“未请教阁下尊姓。敝姓原,草字随云。原来如此的原。”
没抬出无争山庄的金子招牌以家世压人,细微之处可见品性。不管是真心还是做戏,原随云待人接物如沐春风,不难赢得江湖人称道。
明知道原随云在蝙蝠岛所作所为,朱见深因为对方这一番不温不火的介绍,稍作收敛了咄咄逼人的气势。
他察觉到了少年的茫然,心中有了明悟,试探道:“原少庄主客气了。原来如此的原,便是无争山庄的原,江湖上谁人不知?本人朱鸿,鸿鹄之志的鸿,富贵闲人一个,原少庄主不知道吗?”
原随云轻笑道:“原来是朱公子,初次见面,在下有礼了。”
朱见深目光落在少年身上,神识探究对方的心跳和呼吸。发现对方的确对他的身份不甚了解,眉毛一挑,低声笑道:“原少庄主,闻名不如见面,这厢有礼了。”
他的语调太过轻佻,寻常江湖人来到无争山庄,万万不会如此轻慢。
这种骨子里的高傲和蔑视,让原随云心有所悟——对方不是江湖人,而且对无争山庄有间隙。
父亲命令自己将花满楼请来,招惹这样的人找上门来,如今却不露面,不知道与对方到底谈了什么?
想到自己将花满楼请来的经过,并无怠慢之处,原随云释然道:“富贵闲人,何来鸿鹄之志?朱公子谦虚了,观公子言行绝非寻常人,在下有幸结识,也算是一场缘分。”
朱见深笑而不语,只怕这场缘分,对方绝不想要。
朱见深与陆小凤初识时,介绍自己,吟得是宋代诗人苏轼的诗:人似秋鸿来有信,事如春梦了无痕。道出了一种人事匆匆的情怀。如今对上原少庄主,却市侩的用了“鸿鹄之志”。
想要当皇上的南王世子,有鸿鹄之志,人设才不会崩。这汲汲上进的自我介绍,听在花满楼耳中,却着实令他费解。
虽不知道友人塑造出不同以往的形象是为什么,花满楼却不点破,只静静微笑。
朱见深正喜欢花满楼这一点,虽无眼神交流,默契却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的旁若无人,怠慢了这山庄的少主人。让原随云惊异的是,他听闻父亲熟悉的脚步声,匆匆进了院子,却又无声无息退了出去。
“主人,主人,您这是怎么啦——”管事的声音,隐约从院外传来。
“闭嘴!我胸口疼,咳……咳——”
朱见深听到原东园的痛呼,便知道对方又在打他的坏主意,痛死活该!
他嘴角含笑道:“令尊似乎身体抱恙。”
原随云:“……”
少年袖中的手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朱是国姓,对方上位者的威严流露太过自然,又见家父这种态度,逼得人不多想都难。
吃不准对方的来历,原随云心中不安,表面上却看不出他所思所想。少年只在眉宇间,流露出依依惜别不舍之意:“朱公子这就要带七童走了?我与七童一见如故,实在是舍不得。天色渐晚,夜路难行,何不在此留宿一晚,待明日备好马车,再送两位离开可好?”
“不必了——”朱见深道,“原少庄主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归心似箭。我想——令尊也希望我等早些归去,免得友人久候。呵,原少庄主若是心有疑惑,不妨去问问。”
话已经说到这一步,原随云不再纠缠,起身相送道:“天色已晚,两位既然执意要走,在下便备好马车,送你们离开。只是今日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
他这番话,更多是针对花满楼而言,朱见深却抢先答道:“你若想见七童,快马只需半日即达。鲜花满楼的门从不落锁,随时欢迎任何心怀友善之人前去做客。至于我,你还是不要见到得好。”
“如此——”原随云嘴中发涩道,“两位珍重。来人,备车!”
朱见深有缩地成寸的神通,瞬间就可移动到目的地,却不拒绝对方的好意。总不能带着花满楼瞬移回去吧?虽然自己神通广大红领巾的身份,七童已经猜透了,他却不打算捅破这层纸。
很快马车就准备妥当,待花满楼上车,朱见深冲前来送行的原随云,挥挥手道:“原公子回去吧。你这番招待,着实让人惊出一身冷汗。我与陆小凤惊闻变故,匆匆赶至鲜花满楼,寻七童未果,也未找到只字片语,直到信鸽塞来一张纸条,上书‘恭候大驾’,这才寻对地方。”
原随云不动声色道:“恕在下招呼不周。听闻七童住处有朋友来访,作信相邀,想不到还是起了误会。随云与七童一见如故,怠慢了旁人。若有机会,请让在下赔罪。”
朱见深道:“会有的。”
原随云一怔,笑容温和道:“七童有朱公子这样的朋友相守,叫在下好生羡慕。”
朱见深笑道:“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有些事羡慕不来。”
原随云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泛出一缕几不可查的苦笑。他轻轻道:“待人真诚,就必然有好结果吗?”茫然的语气顿了顿,少年脸上只剩下如沐春风的温雅笑容:“朱公子,也请珍重。”
朱见深不在乎对方有什么诉求和苦楚,只要对方把欠他的税交齐,不参合在权力斗争中,朱见深就是个善良大度的人。
这次见到蝙蝠公子,朱见深产生了疑惑。一个十多岁的少年,精通三十三种多家门派不传之秘的武功,又将每一种武功,全部发挥到了极致,实力比之石观音等人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样的少年,成就已不简单。又怎么会有时间和精力,在蝙蝠岛上创建让江湖人趋之若鹫的拍卖行?
对方一个眼盲少年,所作所为,他爹无争山庄原东园就真一点都没察觉?
不过,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呢?跑了老的,或是小的,都不妨碍无争山庄这笔不花本钱的大买卖,被他给盯上了。
朱见深上了马车,神识锁定一只信鸽,将它抓入手掌。不错,还是原来那只。
他写了一张纸条,塞到信鸽脚上的信筒中,让它飞回小楼里,告诉陆小凤,自己和花满楼正往回赶。
无争山庄的马车开得极稳,赶车的是个有武功的汉子。虽不需要说什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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