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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穿成伴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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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彘不可置否的看着一脸自信的韩嫣,心有戚戚焉的提醒他:“窦婴先生可是很严厉的!”
韩嫣闻言不屑的在内心笑了笑,自认为上了十多年学的韩嫣什么类型的老师没见过?窦婴那个因为太子被废就不顾一切的一气之下跑去隐居的老头儿最多算是个固执的历史老师,说实话,整个大汉朝他也就只把事关他生死的几个人放在了眼里罢了。
当然,还是那句话,两千年的文化鸿沟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填的满的,第一天上课韩嫣就遭到了前一天因为轻视了这个能文能武的老将军而来的报应!
汉代可没有笔记本水性笔,只有竹简和刀笔,那个年代就连毛笔都没生出来呢,写字只能用刀笔在竹简上刻啊刻,刻错了刮掉重写,修正带橡皮擦?多么美好的向往啊!
“钢笔……谁能送我一只钢笔……”韩嫣甩了甩酸痛的胳膊,又看了看自己刻的歪歪扭扭的小篆,真的很想罢工不干!转个头偷偷打量一眼还在努力跟竹简作斗争的刘彘,叹气继续!
对面的刘荣和他的伴读则拿着一捆竹简不知道在看什么,窦婴偶尔去提问考校两句,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被落后的写作工具折磨的生不如死的韩嫣自然没那个多余的心思去偷听。
窦婴点了点头,转过身来看了看还在努力的刘彘和已经开始愁眉苦脸了的韩嫣,微微摇头,示意他俩可以停下了,然后走到自己的书案前拿了一捆竹简翻开,汉朝推崇道家的无为而治,所以在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前,汉朝的孩子们学的都是玄玄乎乎的《道德经》和《庄子》!
要是真的以一个四五岁孩子的理解力去理解老庄的思想,那可真是等于小学生跳级去做初中生的数学题,就算已经上了好几年学的穿越人士韩嫣,听着窦婴那匀速的语速念着文言文都有些昏昏欲睡的冲动。
“夫唯不争,故天下不能与之争!太子殿下怎么理解这句话?”窦婴看了看颇为规矩的刘荣,刘荣站起来,顿了顿道:“勿与人争长短,所以天下人不能与他相争,黄老宣扬以退为进方为大智慧!”
“嗯,不错,我大汉自高祖起便推行黄老的无为而治,方才有了我大汉现在富饶的国土。太子以后要将黄老的话熟记于心。”窦婴颇为欣慰的冲刘荣笑了笑,刘荣微微作揖:“学生明白。”
说实话,刘荣这个太子虽然不属于刘彻这种一看就是有雄心壮志的霸主,但是做个守城之君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韩嫣兴趣缺缺的下了评价,窦婴转头看了看刘彻和韩嫣,看到韩嫣哈欠连天的挠着脸颊,虽然太子的两个伴读也不认真听课,但是好歹是栗姬的娘家人,说句不好听的,他们这些外戚只要跟未来皇上关系打好了那前途自然不必堪忧,而韩嫣只是个普通世家庶子,想到这里老头子微微一摇头:“韩嫣!你来说说你怎么理解这句话?”
被突然点名了的韩嫣愣愣的眨巴着大眼睛,不是说好了伴读就是陪着主子读书就好了么?怎么还会被点名?看了看刘彘好奇的目光,韩嫣只好硬着头皮站起来:“额……韩嫣以为……黄老的意思是所谓的不争其实指的是不争一时的长短,不争不等于放弃,而是要踏踏实实的为自己积攒实力,等到有了足够的资本和成绩再去一较高下。”比如栗姬和王娡。韩嫣默默地在心里补上了这么一句。
窦婴看着手上的竹简,并没有下什么判断,而刘彘偷偷的扯了扯韩嫣的衣袖示意他去看太子,韩嫣不明所以的抬头看向对面,只见刘荣若有所思的看着韩嫣不知道在想什么,而韩嫣此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刚才好像一个不小心推翻了这位太子大人的观点……
第四章
其实在汉朝,有点血性的人都看不惯“以退为进”四个字,不用说别的,就说匈奴,成天骚扰大汉的边境,强抢民女还纵兵抢粮,都做到这份上了大汉还是一味的联姻求和,以窦太后为首的保和派和以汉武帝为首的抵抗派的斗争还在历史上留下了浓重的一笔。
当然了,比起宋朝就连皇后太后都被蛮夷掳走了的国耻来说……貌似大汉这也不算什么,韩嫣自觉地摸摸鼻子,在窦婴的示意下坐了下来。
窦婴看了看一脸认真的刘彘,提问道:“胶东王殿下怎么理解这句话?”
刘彘想了想,站起来一脸天真的看着窦婴:“我认为……太子哥哥和阿嫣的观点都对。”
“都对?”窦婴倒是被刘彘的说法提起了兴致,看着刘彘道:“为什么殿下觉得都对啊?”
“嗯……”刘彘挠了挠后脑,韩嫣撑着下巴颇有兴致的看着刘彘能怎么回答,对面的太子也抬头看着刘彘,只见刘彘微微一顿道:“按照黄老的无为而治的观点,太子哥哥的看法自然正确,可是……”说到这里刘彘想了想道:“可是我大汉虽然在治国上饱受匈奴等蛮夷的骚扰的时候是以和亲的手段来维护大汉的安定,看似我们在忍让但是事实上我们大汉从一开始的连大臣上朝都没有马自能坐牛车到现在的文景之治,这么看来阿嫣的看法也是对的。”
窦婴点了点头,觉得刘彘的看法不错,韩嫣摸摸下巴感叹,果然是四岁就知道“金屋藏娇”的汉武帝啊,看这口才!
当然了,赞叹了没一会儿,只见小刘彘复又开口道:“所以说不定在不远的将来我大汉便能横扫匈奴,不用再靠和亲来维护国家的安宁!”
听着刘彘字正腔圆,慷锵有力的说完,窦婴的脸色变了变,这老头可是联姻派的代表人,在他面前提出讨伐匈奴的宏伟蓝图,不得不说刘彘真的是勇气可嘉!
韩嫣不动声色的看了看窦婴的表情,复又悄悄打量了一下太子的表情,心下一合计赶紧扯扯刘彘的袖子,示意他别说了,没看老头子脸都青了?却不料门口传来了爽朗的一记笑声:“哈哈哈,朕的彘儿倒是有志气!”
众人赶紧面向大门跪拜,恭迎圣驾。
韩嫣偷偷打量了一下这位穿着黑色龙袍的男人,这就是史上有名的汉景帝了吧?与其父汉文帝开创了“文景之治”,为他的儿子刘彻的“汉武盛世”奠定了基础,此时刚刚平定了七国之乱不久,只可惜这个贤德皇帝英年早逝,不出意外,应该只有十来年的活头了吧?
只是现在的汉景帝还是很中气硬朗的叫起了跪在地上的众人,笑着走到上席坐好打开了窦婴码放的整整齐齐的竹简,看了看刘彘道:“彘儿刚才说要打匈奴?”
刘彘抬头看了看汉景帝,只见景帝放下了手上的竹简,面如冠玉的脸上是淡淡的浅笑,一看就心情不错的样子,看了看规矩的刘荣再看了看朝气的刘彘,景帝开口问:“彘儿可知我大汉为何尊道家为国策?”
刘彘想了想:“我大汉建立初期百废待兴,所以高祖采用了丞相萧何建议采用‘以民休息,清静无为’的治国方法。”
景帝边看手上的竹简边点头,于是复问一句:“所以彘儿,现在我大汉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盛世局面,难道你希望百姓们刚刚脱离了动荡的乱世又要进入战争的泥沼中么?”
“可是父皇……”刘彘还要开口说什么,韩嫣赶紧拉住他,刘彘转头看了看韩嫣有点不解,只见韩嫣微微的摇摇头,刘彘想了想只好闭嘴。
景帝看了看刘彘噘着嘴有些不甘心的样子微微叹气:“治大国如同烹小鲜,你年纪还小,有些事情你还想不周全。”说完后景帝放下了手上的竹简,岔开了话题:“今日朕来是为了看看你们的课业学的怎么样,你们几个别想鱼目混珠过去。”
“诺。”
景帝看了看这几个看起来唯唯诺诺的孩子,转手拿起了《诗经》,漫不经心的道:“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你们几个默写一遍《荡》然后再跟朕说说你们的见解好了。”
“诺。”几个小豆丁领命后各归各位开始忙着下笔如注。
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这句话跟后世的唐高宗说的“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有异曲同工之妙,而且窦婴也挺喜欢这首带有警戒意义的诗篇,于是刚才韩嫣和刘彘抄写的就是这篇诗作,只不过韩嫣不打算锋芒太盛,所谓枪打出头鸟。
只是抱着同样心思的可不止韩嫣一个,只见刘彘将刚才认认真真抄写好的一份诗篇藏在了一堆学业下,然后装模作样的开始歪歪扭扭的拿着刀笔在竹简上刻字,看到了韩嫣若有所思的目光,小声的对他“嘘”了一声,韩嫣收回目光自顾自的写着自己的作业,表示绝对不多嘴。
等到大家陆陆续续的写完了后,景帝走下书案主要看了看两个儿子的“大作”,看到刘荣的作业字体虽然稚嫩但是却很工整,景帝欣慰的笑了笑,不愧是他付出了诸多心血培养出来的太子,然后看了看刘彘歪歪扭扭但是却很大气的字体,景帝顿了顿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摸了摸刘彘的脑袋,而伴读们的作业景帝只是粗略的扫了一眼并没有多做评价,只是勉励了他们要多多努力。
随后景帝点了刘荣的名字问问他对这篇诗作的看法,刘荣站了起来左不过就是围着“不要重蹈覆辙”这个话题侃侃而谈罢了,景帝点了点头,看了看刘彘在哪里认真翻竹简的样子,并没有说什么,然后起身离去。
韩嫣跪伏在地上看了看刘彘依旧一脸认真的样子,垂眸有些想不明白这个四岁豆丁在想些什么,站起来后窦婴颇为欣慰的看了看太子,然后大手一挥让他们下课。
刘荣仰着头淡淡的瞥了一眼恭送自己的刘彘,微微点点头然后离去,至于他身后那两个伴读,则是趾高气扬的跨出了大门,韩嫣微微皱眉,这两个伴读身份说破天去也只是个外戚,刘彘就算再不受宠也是个王爷,这么趾高气扬真的好么?果然是栗姬挑的人,跟她一样没脑子。
反观刘彘则整理好了自己的东西,还是一脸没心没肺的笑容拉着韩嫣道:“下课了,我们去哪儿玩?”
“殿下想去哪儿?”韩嫣微微侧首看向这个现在跟自己差不多高的未来皇帝。
刘彘环顾了一圈大大的皇宫,最后微微叹气:“这么大的未央宫,我却不知道去哪里玩。”
韩嫣不可置否将目光送往千万的宫宇之外,调侃道:“殿下可知这未央宫外多少人梦寐着往这里进么?”
刘彘看了一眼韩嫣笑着问:“怎么?你以前在侯府的时候也想进这皇宫?”
韩嫣内心撇嘴,我脑子被驴踢了才会想往这里进!于是模棱两可的回答:“这皇宫可不是说进就能进的。”顿了顿后道:“殿下今日为何不在陛下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反而……”
刘彘看了看韩嫣探究的目光,神色有些复杂的道:“我当然知道今天要是好好的在父皇面前表现一番就能讨好父皇让他对我刮目相看,可是,这宫中势力最大的终归是太子和栗姬娘娘。”
看了看韩嫣微微皱眉的样子后,刘彘闷闷的说:“这么多的兄弟都在封地为什么只有我被留在了皇宫?我当然知道是父皇为了压制栗姬娘娘太过强盛的锋芒所以留下我来制衡太子的,现在我在宫里已经够尴尬了。”
韩嫣看着闷闷不乐的刘彘,眼里闪过一丝怜悯,四五岁的年龄正是还在向父母撒娇,正当天真懵懂的年龄,可是这吃人的皇宫却提前让这个本该无忧无虑的孩子的眉宇间染上了本该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忧虑,怪不得这位名垂青史的汉武大帝日后的手段够决绝,够无情,怕是从小就看透了这些人情冷暖。
刘彘看了看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韩嫣,喃喃开口道:“我还真的有点羡慕你呢,在宫墙外面肯定比我在这皇宫里幸福得多。”
韩嫣闻言,哑然失笑的摇摇头:“谁说的?咱们俩同病相怜罢了。”
“怎么?侯府里也有这些人心险恶的事情?”刘彘看了看韩嫣无可奈何的样子,好奇的问道。
韩嫣目光悠远的看向天际,说了一句后世经典的台词:“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想到韩颓当居然在自己的孙子和儿媳身边也安插眼线,韩嫣就止不住的为这封建王朝的所谓权贵阶级感到悲哀。
于是韩嫣转过头来拍了拍刘彘的肩膀,粲然一笑:“所以,要是不想炮灰在权力纷争里,那就努力变强让别人不敢来惹你,不过殿下也不必妄自菲薄,既然陛下能在众多的子嗣里选择您留在宫里,那就证明陛下还是重视您的。”
刘彘看了看韩嫣逆着阳光的笑脸,金色的阳光柔和了本就出挑的相貌,呆了呆后,刘彘对着韩嫣郑重的点了点头,韩嫣满意一笑,甩着宽大的衣袖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刘彘站在原地看着韩嫣的背影,半响后有点好奇的歪歪头:“……炮灰是什么意思?”
第五章
无论位置多崇高的女人,心里还是爱着自己的子女的,比如那个稳坐在长信宫里默默把持着大汉朝政的老太后。
长信宫,自古多少诗人为这座最后随着大汉朝一起埋没在了滚滚红尘中的宫殿作诗?其中最著名应该就是汉成帝的宠妃,班婕妤所做的《长信宫怨》了吧?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画悲扇?”韩嫣看着宫殿上悬挂着的宫殿牌匾自言自语的喃喃一句《长信宫怨》最经典的那句话,这里是后宫女人最想入主的宫殿,也是全大汉最尊贵的女人可以入主的宫殿,韩嫣和刘彘跟在王娡的身后行走在长信宫的青砖路上,微微压住心头的激动,因为无论在后世的电影也好还是电视剧也好,这个一句话就能撼动整个朝堂的女人的形象一直都被塑造的霸气万分,虽然只是一个瞎眼的老太太,可是她确实除了吕后外第二位稳坐长信宫的女人。
韩嫣站在宫门口整理一下仪容仪表,微微调整一下心态然后从容的跟着大部队走了进去,跟在王美人和刘彘的身后恭恭敬敬的冲着上席的那位华服老太后行大礼。
人小的好处就是前方只要有一个大人就能替你遮挡住一部分视线,于是跪在王美人后面的韩嫣用余光悄悄打量了一下整个大殿,左边的下席坐着一个穿着张扬的紫色宫裙的女人,韩嫣看到了她身边的太子和两个伴读,心下有了计较——这位便是传说中的栗姬了吧?
然后偷偷再往另一边打量一下,只见刘彘也在往韩嫣这边看,一时间两个小豆丁四目相对,刘彘冲他笑了笑,韩嫣微微弯一下眼角然后收回了目光,老老实实的在窦太后苍老却带着威仪的“都起来吧!”中站了起来。
窦太后“打量”了一下台下的三个人,赐了座,作为唯二被留在宫里的皇子之一,窦太后也是颇为喜欢这个小孙子的,“看了看”三个人落座的方向,窦太后微微不解开口问旁边的女子:“哀家怎么好像看到了三个人影?”
坐在窦太后身旁的女子用袖子遮住嘴娇笑了一声:“哟,看来母后的眼神儿最近好了,居然能看到有几个人影儿了。”
韩嫣看了看那个穿着藕色华服的女人,又看了看她身边那个穿衣打扮和她差不多的小姑娘,垂下眼眸微微一笑,估计这就是有名的馆陶长公主了吧?随后起身冲窦太后行礼,声音清清脆脆的道:“弓高侯府韩嫣叩见太后。”同时内心徘腹,回去一定要弄一副护膝,古人这跪来跪去的礼节真的应该废掉啊!我可怜的膝盖。
“韩嫣……”窦太后轻轻念了一下这两个字,一旁的馆陶凑过去小声的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只见这个老太后有点恍然大悟的样子,点点头示意韩嫣起来:“你就是皇上为彘儿挑选的伴读吧?哀家听说你身体抱恙?”
刚刚站起来的韩嫣只好内心泪流满面的又跪下,毕恭毕敬的道:“谢太后娘娘关心,韩嫣的身子已经好多了。”
一旁的馆陶笑了笑,看了看还跪在地上的韩嫣道:“既然身子才好就别跪着了,地上凉,快起来。”
韩嫣谢了恩,退回到了刘彘的身边坐下,虽然年纪还小,可是这一派稳重的气质在这群毛头小孩中可算是出挑的,到底也是活过一世的人,难道要跟这些真正的小孩儿一样咋咋呼呼么?韩嫣微微挑起嘴角,带着淡笑的样子倒是显现出了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馆陶看了看韩嫣不慌不忙的一派闲适,美目一转又看向刘荣身边两个紧张的抓袖子的伴读,轻笑一声出声,坐在她旁边的窦太后微微侧头:“你又怎么了?姑娘家家的比之男孩子还耐不住。”
馆陶轻轻一笑,漂亮的杏眼儿弯成一对儿月牙,拉过好奇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笑着道:“母后啊,儿臣是在想这都是伴读,给人的感觉也能差上十万八千里呢。”随后眼神轻飘飘的瞥了一眼坐在自己下首的栗姬,意味不明的道:“这出身果然很重要,人家大家出来的孩子什么样子,那些靠着女人裙带爬上来的孩子又是什么样子,真是一下子就能比出来。”
“长公主这是什么意思?”坐在下首的栗姬语气不善的反问一句,馆陶扯起嘴角,淡淡的道:“哟,怎么栗姬?本宫说的是靠女人裙带爬上来的人,你跟着着什么急啊?”
韩嫣低头掩盖住了眼眸里一闪而过的了然,估计这时候长公主找栗姬联姻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吧?怪不得长公主看栗姬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一句“犬女焉能配虎子”可真是将这位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得罪了个彻底!于是该怎么评价栗姬?因为逞一时之快就把自己推上了末路?
栗姬瞪大一双美目,极其败坏的冲着馆陶刚刚开口道:“你!”后来的话还没等说出来,只听一直默不作声的窦太后沉声道:“好啦,哀家只不过念着孩子们刚刚下了学让他们来哀家这里吃顿饭,你们就不能消停点?孩子们本来就累还要听着你们大人吵来吵去,谁再吵谁就给哀家出去。”
太后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栗姬就算在不忿也只好暂时忍气吞声的坐回去,馆陶扯了扯窦太后的袖子撒娇道:“母后,儿臣没想跟栗姬吵,只不过感叹一下彘儿的伴读要比太子的伴读好,这栗姬娘娘就不开心了,是儿臣错了,虽然不是皇后,但也到底是太子的母亲这出身马上就要高贵了,是儿臣说错了。”
不得不说馆陶到底是皇上的姐姐,这脑子就是活络,说着示弱的话却脚脚踩在了栗姬的痛处上,这立后的事情一直是栗姬的心病,这偌大的汉宫里谁不知道栗姬想当皇后想的肝儿疼?而这出身……韩嫣抿嘴一笑,史书传说,这栗姬可是“月落其口”而生,还有个乞丐父亲,多么伟大的出身啊?只不过这件事情现在还没有捅出来,栗姬对外的官方发言是她是被母亲拉扯大的,后来母亲病逝了成了孤儿。
似乎这个官方出身比起高高在上的大汉朝的大长公主也差了十万八千里,而她的外戚家的两个孩子似乎比起世家出身的韩嫣也差了一大截。栗姬虽然气愤,但是碍于太后刚才的话她也没胆子在长信宫放肆,所以只好恶狠狠的瞪了韩嫣一眼。
韩嫣无辜的望天,自己这算不算躺着也中箭?微微的用余光看了一眼刘彘,这一瞥不要紧,只见刘彘正阴沉着脸看着还在那里生闷气的栗姬,韩嫣有些恍惚,似乎那一瞬间在这个四岁的孩童身上看到了未来汉武帝的影子,敛下了心思,韩嫣轻轻的捅了捅刘彘,刘彘收回了目光看了看冲着他笑的淡然的韩嫣,似乎知道了自己刚才一时间没有把握好情绪,于是扁扁嘴低下了头。
韩嫣微微摇了摇头,这个皇宫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一个四岁的孩子罢了,却已经学会了带起伪善的面具。
一直盯着栗姬的馆陶自然没有放过栗姬刚才怒视韩嫣的那一幕,拿起面前桌案上的杯子,抿了一口清水,内心不屑,果然是个登不上台面儿的,跟个孩子也能过不去。
窦太后一双无神的眼睛掠过了在座的众人,不知道为什么,就算明知这位老太后的眼睛看不见可是大家还是忍不住的坐直身体,莫名有些心虚。窦太后收回了目光,对身后的老宫女道:“传膳吧。”
“诺。”黄门们毕恭毕敬的退了下去,韩嫣微微叹气揉了揉胃口,刘彘小声问:“怎么了?”
韩嫣迅速瞥了一眼四周,见没人管他俩后,小声回复道:“这顿饭注定吃不消停。”
刘彘闻言也学着韩嫣的样子揉了揉肚子,慎重的点了点头。
长信宫的餐点比起各位妃子的宫里的餐点要清淡一些,当然,在韩嫣的眼里都是一样的水煮菜,只是含盐量的差别而已。
没什么特色的平淡菜肴就是容易泯灭掉人的胃口,于是吃了没两口,韩嫣就觉得自己其实已经吃饱了,可是在诸位大人们还没有放下筷子的情况下自己就撂下筷子说:“吃饱了。”实在是太没礼貌了,于是只好细嚼慢咽的慢慢磨着时间。
栗姬瞥了一眼韩嫣闲适的吃法,又看了看自己娘家的两个孩子狼吞虎咽的样子,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别开了眼睛,酸酸的开口道:“怎么?长信宫的菜品不符韩公子的口味?不然怎么吃的这么慢条斯理的?跟女儿家似的。”
一言既出,所有的人都看向了栗姬的方向和韩嫣的方向,韩嫣用筷子抵着嘴角,哭笑不得看着栗姬,心想——我招你惹你了处处找我茬?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第六章
说实话,韩嫣自从进了这长信宫的大殿就除了回答太后一个问题外在就从头到尾一直秉持着“沉默是金”的准则一句不多说,可是还是成功的成为了关注目标,真是……韩嫣也想不出什么形容词了,只有哭笑不得。
于是韩嫣只好放下筷子,一脸不解的样子看着栗姬认真问:“回栗姬娘娘,韩嫣在侯府的时候祖父曾教过《礼记》,其中有载,毋抟饭、毋放饭、毋流歠、毋咤食、毋啮骨、毋反鱼肉、毋投与狗骨、毋固获、毋扬饭、饭黍毋以箸、毋嚃羹、毋絮羹、毋刺齿、毋歠醢。故,韩嫣只是遵照前人礼节而已,为何娘娘将韩嫣比之女儿家?”随后有点小委屈的看向上首的窦太后和馆陶:“难道祖父教的不对?”
我就不信你们会说不对!韩嫣一双好看的大眼睛定定的看向本就看栗姬千般不顺眼的馆陶,馆陶倒是也乐的见栗姬落井,那么她岂能不下石?于是淡淡的放下筷子,拿起酒樽颇为赏心悦目的喝了一口,笑着道:“人有礼则安,无礼则危。母后,你说这古人的话就是有道理,这礼者不可不学也,我大汉以孝忠礼义治天下才有了这太平盛世,可见这礼仪之重,尤其是在这宫中,这在其位谋其政,越位可不好。”
韩嫣默默地端起杯子看着馆陶指桑骂槐,谁让栗姬曾经放话道她都是太子之母了,理应掌管后宫,结果惹了窦太后不开心?窦太后当时好像说过,后宫自有礼仪制度,虽然后位空悬,但是终究轮不到你一个小小妃子指手画脚。
于是被戳了痛处的栗姬打算怎么办?自然要跟馆陶呛上了!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在长信宫里礼尚往来的互相嘲讽,一个是身份地位均在诸侯王之上的大汉的嫡亲长公主,另一个是在后宫横行霸道的栗姬,韩嫣倒是被勾起了兴趣,这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究竟谁能赢?
当然,无论谁输谁赢最终的赢家都是他身边这个闷头吃饭的小豆丁的娘,韩嫣看了一眼不知道是真着急还是装着急的王娡,若有所思的收回了目光,看了看对面一个劲的拉着栗姬的刘荣,扯起一抹同情的笑容,可怜的刘荣啊,你可知你惨淡的未来多半也因着你母亲?
当然,长公主和后妃在太后的面前吵得不可开交,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丢的可不止一个人的脸!沉默着的窦太后听着栗姬越来越放肆的说着什么将来陛下大行之后怎么怎么样,于是老太太将筷子一拍,所有人都缩了一下脖子。
还在喋喋不休的栗姬赶紧噤了声,忐忑的看着上席上的那个威严的老太后,后知后觉的发现了自己刚才的失言,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一下,只听窦太后沉声道:“哀家说了,谁再吵谁就出去,栗姬馆陶,你们俩把哀家的话当成了耳旁风么?”
一看到太后生气了,众人怎么还能坐的下去?于是都赶紧站起来跪在大殿中央,请太后降罪,虽然韩嫣没搞懂他们这些没犯错的为什么也要跟着告罪,这个时候王娡柔声开口:“太后息怒,这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就是一顿饭而已,太后可不能带着气啊,这可有损凤体康泰。”
既不说长公主错,也不说栗姬错,只是围绕着关心太后身体,既表了忠心还一个人没得罪,果然是高人!
馆陶也顺坡而下,乖顺的请罪道:“都是儿臣不好,母后可别动气。”一旁的阿娇也赶紧帮衬着道:“皇祖母,别生气。”
到底是心头宝,窦太后板着的脸在馆陶母女的攻势下还是被击破了,窦太后无奈的叹了叹气:“你啊,就不能稳重点,那么大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儿一样。”
见窦太后不板着脸了,馆陶笑了笑,坐回了窦太后的身边,笑着道:“儿臣不管多大,在母后面前都是小孩儿。”
窦太后笑骂:“你这辈子就长不大了。”随后一挥袖子对下面跪了一地的人道:“哀家累了,你们吃好了就告退吧,彘儿你可要和你的伴读好好跟着窦婴学习。”
刘彘愣了愣,似乎没有想到太后会提到他,于是赶忙一跪伏道:“孙儿明白。”韩嫣也赶紧跟着行了一礼。
窦太后点了点头,拍了拍馆陶:“扶哀家去休息吧。”在一片“恭送太后”的声音里转身而去,终究没有搭理栗姬和刘荣一下,刘荣看了看栗姬皱着眉眼睛不安的四处转动着,赶紧过去扶起还跪着的栗姬:“母亲,地上凉,快起来。”
有些忐忑的栗姬点点头站了起来,走到门口看了看依旧一脸恭顺的王娡,瞥了一眼王娡低眉顺眼的样子,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王娡倒是也不恼,只是依旧温柔的笑了笑,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的刘彘和韩嫣,依旧轻声细语的道:“你们俩先去玩儿吧,记得回宫吃饭就好。”
刘彘笑嘻嘻的点了点头,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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