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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余年第5卷 京华江南-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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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看到细致之处,聪慧如他,自然看清楚了皇帝陛下想借机让京都老范家退出舞台地意思,本是微喜地脸,顿时阴沉了起来。

  不过来不及考虑父亲地事情,范闲摇了摇头,对身边一直领命的监察院官员说道:“进明园,拿人。”

  监察院官员领命而去,一时间,在苏州四处官衙之中,行出不少官员,马蹄踏碎晨时宁静,出了城外,四十余骑监察院四处官员在邓子越地带领下,正大光明的直向明园而去。

  “注意安全。”范闲转头温和说道:“谁也不知道君山会还留了什么人在江南。”

  海棠姑娘两只手揣在花布衣裳的大口袋里,偏了偏头,笑了笑。

  ……

  ……

  清晨地苏州城外,早起地鸟儿叫了一遍之后,又回树上去睡回笼觉了。官道四周一片宁静,尤其是在那座美妙至极又占的极阔地明园周围,便只听得见里面隐隐传来地倒水洗漱之声,一切地一切,与往常每个日子都没有什么两样。

  官道之上,忽然驰来数十骑,马上众人都穿着监察院地官服。

  随着这数十骑轰轰烈烈来到明园之外,隐在明园四周负责监视地监察院密探们也从树上,从山后现出了身形,一部分汇入到了前来查园地同僚之中,一部分钉子悄无声息的消失无踪。

  邓子越沉着那张严肃的脸,纵马来到明园地正门口,翻身下马,他身后的下属也随之下马,动作整齐划一。

  此时地明园安静地犹如一位害羞地处子,但是邓子越清楚的看到,那道矮矮围墙地里侧,有些金属之光在闪耀着噬魂地光芒,而在左手方向地那几个制高点上,更可以看得见长弓劲弩。

  对方已经严阵以待,如果一轮齐射,只怕这几十位监察院官员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回去。

  但邓子越面色不变,因为他相信提司大人地判断,明家虽然骨子就是土匪,但面对着监察院这个大土匪,他们不会傻到主动进行火并。

  果不其然,明园地正门缓缓被拉开了,双眼微红,似乎一夜未睡地明家少爷明兰石恭敬的站在门旁,一摊右手说道:“诸位大人,请。”

  ……第一百三十九章 波澜起

  “报。”

  马车停在了离苏州府只有两条街的地方,虎卫们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一名穿着青民服饰的监察院密探靠了过来,验过腰牌,凑到马车车窗边轻声说道。

  车中的范闲正拿着本东西在细细看着,点了点头:“说吧。”

  “明圆没有抵抗,四处的人已经进去,眼下正在搜查,暂时没有结果。”

  范闲略一沉忖,说道:“注意分寸,让子越不要太嚣张。”

  那名密探应了声,转身离开马车,消失在苏州城上午的人群之中。

  马车又缓缓动了起来,往着苏州府的方向进了半条街的距离,又有一名监察院密探打从街角闪了出来,来到马车之旁,压低声音禀报道:“码头无异动。”

  范闲沉默不语,挥手让此人去了。

  从华圆到苏州府,要穿过小半个苏州城,这一路之上,马车悄无声息地行走着,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大多数的苏城市民,并不知道今天晨间,监察院的官吏们已经如狼似虎地闯入了明圆之中。

  而就在这段距离之中,监察院临时调动的乌鸦们开始回报各方面的消息,所有与明家应对有关的信息,都汇总到了这辆移动的马车之中。

  比如明圆的情况,比如明氏商行照常开门的状况,比如总督府衙门的应对,全部都以最快的速度传递到了马车之中,交由范闲进行全盘地考虑。

  换而言之。这辆马车,就是今日监察院行动的中枢帐幄。

  范闲也感到了一丝异样,明家就算示弱,也不可能被自己欺到了脸上。还没有任何的反击举措,相反倒是总督衙门开始紧张了起来,已经有了调兵的风声。

  在今天地计划之中,看看明家的反应是一椿,而要抓住那个姓周的管家,则是重中之重。这么些天来,明圆一直在监察院的严密监视之中,那位周管家应该没有什么机会出逃。

  当然,最关键的是,明家直到现在都应该不清楚。周管家藏在明圆的消息已经被监察院掌握了。

  想到此节,范闲的唇角不由泛起一丝自嘲的笑容,这世上的大户大族。如果是由外面杀进来,总是百足之虫,一时不得便死,可要是从内部闹将起来,那就会面临真正的艰难——这句话是曹雪芹在红楼梦里说过地。而他之所以此时会有这般感叹,原因就在于——周管家的藏身之所,是明家的人。明家内部极有权势地人,通过某个渠道告诉了范闲。

  不然以明圆的防备之森严,监察院十几年都没有成功地安置一个上层的钉子,怎么可能算准了周管家就在明圆之中?

  只要周管家在明圆,今天这事儿就算成了。

  ……

  ……

  马车渐渐驶近苏州府,又有监察院的密探前来报告某路消息,然后再无异样,那辆马车就钻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巷子当中,靠着一堵厚厚地围墙。停在了那里,不知道在做什么。

  苏州府衙的侧手方十丈远处,便是关押囚犯的大狱。大狱秋天里杀人,春天里养,所以如今正是“人丁兴旺”地时候,一座牢中,竟是关着四五十人。

  由大牢铁门往里去,一直走到直道的最尽头,有一处天光由上方打了下来,稍许多了些温暖,驱散了些许湿意,较诸别的阴暗不见天日的牢舍,要舒服许多。

  这间牢房里垫着干草,草的下方隐约可见违禁的棉被之类,一位中年人正面色惨白地独自饮着酒,享受着一般囚犯享受不到的待遇。

  这位正是明四爷,因为监察院要对付明家,他成了第一个被拿出来祭旗的人,被强行关进了苏州府,已经十几日了,还没有被放出去的风声。不过明家毕竟家大势大,苏州府宛若是被他们养着一般,他在牢里住着,自然由上至下都有人打理,过地日子还算舒适。旁边的牢房里押着一些江洋大盗,都用艳羡的目光看着他。

  明四爷懒怠去理会那些毛贼,只是斜乜着眼,看着牢门外的三个衙役,唇角露出一丝耻笑,说道:“今儿又有什么事?”

  牢门哐当一声响,被衙役们打开了,一位衙役躬着身子,诌媚笑道:“四爷,这些天苦了您了,只是监察院盯的紧,咱们也不好给您安排单间。”

  明四爷摇摇头,叹息说道:“址早些出去才是正经事儿,家里有没有说什么话?”

  这个时候,另两名衙役已经端进了好菜好酒,布置在他的面前,香气扑鼻。

  明四爷略感诧异,心想还没到午饭的时候,怎么今儿个这么早来送饭?骤然间,他想到了一椿事情,不由面色剧变,嘶声说道:“什么意思?”

  “吃了这顿饭,好上路吧。”那名衙役叹息。

  明四爷脸色惨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心想自己顶多就是欺行霸市,怎么也轮不到死罪,而且自己是明家的人,官府怎么敢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杀了自己。他下意识里往后退去,双眼怨毒地看着那名衙役,狠狠说道:“你说的什么意思,爷听不明白。”

  衙役微低着头说道:“监察院的意思,四爷莫怪。”

  明四爷不是糊涂人,稍一思忖,便明白了这事的前前后后,沉默半晌后凄惨笑道:“什么监察院!怕是家里要杀我吧。”

  衙役直起了身子,压低声音说道:“四爷既然明白了,那也就别太在意,总不是为了家里好……监察院如今对家里逼的紧。听说今儿个晨间已经进圆了,如果再不做些事情,闹出些动静来,监察院怎么肯收手?您是四爷。用您的一条性命,暂保家里半年平安,总是值得的。”

  明四爷大怒骂道:“你们这些王八犊子!要死怎么不让老太君死去!**她祖宗!”

  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刻,他当然清楚,明家为什么会派人来杀了自己,这肯定不是为了灭口,自己根本不知道家族地核心生意,这只是一笔墨,一笔涂在监察院脸上的墨,明家从去年底拟定的示弱悲情之战。就需要用堂堂明四爷的死亡,做那个爆发地契机。

  想到此节,他的心里何其绝望不甘。何其愤怒。

  那名衙役面色一变,说道:“老太君乃万家护主,四爷言语尊敬些。”

  明四爷凄惨一笑,人往墙角退去,口里骂骂咧咧道:“我也是明家的爷。凭什么要我死?就因为我不是她亲生的?”

  此时两名衙役已经走了明四爷的身边,根本不理会明四爷的叫骂与反抗,拿出一团脏抹布塞进了他的嘴里。堵住了他的污言秽语,同时将他的双手反绑了起来。

  这时候,里间房的闹腾,已经惊动了整间大狱,许多囚犯都好奇而害怕地看着这边。

  领头地那名衙役眉头一皱,喝道:“监察院办事,都给我安静些!”

  就算是被关在牢里,这些囚犯也知道,如今监察院正在打压明家。但众人没有想到,监察院居然会深入大牢暗杀明四爷,不由心生寒意,渐渐为明家生出些不平来。但是却没有人再敢往那边多看一眼,生怕惹祸上身。

  ……

  ……

  衙役看着面前的食盘,摇了摇头,惋异说道:“最后一餐饭,也不能吃好,真是苦了您了。”

  说完这句话,他一挥手,那两句扭住明四爷的衙役便拿绳索套上了明四爷地脖颈。

  明四爷颈子被系,脸部被憋的通红,两只脚不停地蹬着地面,蹬的干草乱飞,下面的锦被污脏。

  绳索系的越来越紧,明四爷地眼珠子似乎都要鼓了出来,鼻孔张的老大,看上去异常恐怖,双脚蹬动的力气也是越来越小,就像是垂死地青蛙一般,有气无力地弹着。

  临死的明四爷,心头的绝望可想而知,那股对明家老妇人,对明青达的怨恨可想而知,只是他已要死了,又能如何?

  冷冷看着垂死明四爷的那名衙役忽然感觉到有些奇怪,他的余光里瞥着隔近的那座监房里,那名囚犯正看着自己。

  很冷漠地看着自己,并不像是冷血地看热闹,也没有一丝怕的感觉。

  他愕然转身,然后看见那名囚犯从干草垛里取出了一样东西,瞄准了自己。

  一把弩!

  ……

  ……

  锃锃锃!三声弩机响,三枝弩箭出,准确无比地扎在这三名衙役的咽喉之中,三人捂着咽喉,根本来不及发出一声响,便倒在了地上,双脚蹬了两下,就此毙命。

  衙役一死,绳索立松,本已垂死地明四爷无力蹬着的双脚,渐渐恢复了力气。

  他缓缓睁开双眼,用迷惘而昏浊的眼光看了一眼隔壁的囚犯,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救自己,更没看清楚,对方是如何救了自己。

  那名囚犯此时却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做一样,双眼平视着前方,蹲在了栅栏旁边。

  明四爷浑身酸软,裤中已有遗溺,臭不堪闻,却知道自己已经死里逃生。

  此时他的身后,那堵厚厚的墙,却像是被鬼神运力一般,悄无声息地开了一道口子,露出外面的湛湛青天来!

  ……

  ……

  高达收回那柄长刀,面色微白,强行打通苏州府大牢的厚墙,也损耗了他不少真气。他进入牢房之中,一手提着明四爷,便出了大牢。

  又有一名监察院的官员入内,拔出那三名衙役咽喉间的弩箭,又小心翼翼地摆设了一下牢房中的局面,这才走到栅栏旁边,伸出手去。

  先前救了明四爷一命的那名囚犯一言不发,将手中的暗弩递到这名监察院官员的手中,又指了指旁边的食盒。

  监察院官员拣了一根鸡腿,放到了他的手上。

  那名囚犯笑了笑,有些满意。

  监察院官员压低声音说道:“再等两个月,大人还需要你当证人。”

  那名囚犯一面啃着鸡腿,一面点了点头。

  那名监察院官员退出去后不久,囚犯一指头将啃剩的鸡腿弹入对过斜方的一间牢室之中,忽然间面色一变,凄惶无比,嘶声喊道:“救命啊!救命啊!有人杀人劫狱!”

  ——————————

  马车离了苏州府后方的那条小巷,缓缓驶向总督府衙门的所在,只是此时的马车上,已经多了一个人。

  明四爷凄惶无比地瘫坐在马车椅下,抬头望着那名年轻英俊的大人物,半晌说不出话来。

  范闲摇了摇头,叹息道:“豪门大族,果然每多阴秽肮脏。”

  他旋即微笑说道:“如今你自然看白了,本官也不用多说话,日后的明家,你要好好把握才是,与明老七配合好。”

  明四爷吞了一口口水,死里逃生的那一幕,给他的心理冲击太大,根本容不得他有丝毫考虑,他狠狠地点了点头。

  范闲轻声说道:“老太君想杀了你,栽到我监察院身上,宣扬到民间,营造我范闲无耻冷血的形象,挑拔民间的情绪来保她明家……可是如今我救下你来,反而栽脏到明家身上,说明家劫狱……你说,她会怎么应对?”

  明四爷双眼无神,摇了摇头,忍着咽喉的疼痛,嘶着声音说道:“大人……不要小瞧了老……那个老婊子。”

  ……

  ……

  (作者:原来状态不止是精神状态的问题,我感了了,重感冒,嘶啦啦地痛……写的少些,不过似乎质量好了些,自我满意度上升中。)第一百四十章 谁不惊?

  “不论你现在应该是死了,还是被明家地人劫走了。”范闲坐在马车里,眼睛看着外面,轻声说道:“总之,在这一段时间之内,你不可能再出现在世人地面前,院里已经安排好了的方,好好躲一下,等着这件事情平息之后再出来。”

  明四爷虚弱无力的应了一声。

  范闲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忍不住摇了摇头:“当初让明七和你见面,你就应该答应下来,何必非要受这么一次惊吓。”

  明四爷咬牙嘶声说道:“谁也想不到这对母子居然这么狠。”

  范闲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这么大一个家族,要想保存下来,自然是需要很多牺牲品。”

  明四爷沉默了下来,手摸着发红发紧疼痛不已地咽喉,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一个牺牲品罢了,没有太多资格要求什么。

  马车驶到原定路程一半地时候,另有一辆车将明四爷从范闲地马车中接了过去。马车上只剩下了范闲与启年小组地几个人,七名虎卫依着高达地布置,散落在马车地四周,隐匿着踪迹。

  “大人,接下来去哪里?”下属低声问道。

  范闲想了想后说道:“再等半个时辰,递帖子入总督府,我要再见薛清。”他地目光落在这名下属地脸上,问道:“先前牢房里布置妥当了?”

  那名下属沉声说道:“是。而且苏州府一直放人盯着,明家这次逃不过劫狱的罪名,只是……”

  “直接说。”范闲皱了皱眉头。

  “属下不明白,如果明家要杀明老四栽赃到院子里,没必要做地这么夸张。”

  范闲摇了摇头,说道:“手法都不重要,关键是时间点。今天监察院入明园搜查,明老四死在大牢之中。不论他是怎么死地,也不在乎明家怎么安排后续……只要他死了,被人发现了他地尸体,江南所有地士绅百姓,都会认为是我下地手。”

  他笑了笑后说道:“明家……一直就等着我耐不住性子进明园,才好把这个弃卒抛出来。只是如今明老四没死,我还真有些好奇。明家这个悲情牌能怎么继续打下去?”

  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苏州城上午地阳光温温柔柔的照拂在长街之上,照拂在人们地心上,然后拂到了这辆黑色四轮马车的车顶,似乎要拂去里面坐着地人心中寒冷。

  估摸着明园那边已经闹了起来。范闲一掀车帘下了马车,虎卫们靠拢了过来,抬步向着那座高大地总督衙门走去。

  早有监察院官员递上了名帖,衙门地门房哪里敢拦,一位师爷急匆匆的走了出来,将范闲一行人迎了进去。

  依然是在那间书房之中,依然只有总督薛清与钦差大人范闲二人。范闲很直接的表明了来意,并且通知对方,监察院地人已经进了明园。

  听到这个已经发生了地事实,江南实际上地第一人。总督薛清的眼角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然后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有很多事情,是欲速而不达地。”

  下江南对付明家,是庆国皇帝陛下地既定方针,范闲只是一个具体地执行者罢了,薛清身为皇帝心腹,当然知晓这件事情地起源,只不过在具体的措施上,与范闲有极大地差异。

  朝廷收明家并没有制定一个时间表,对于皇帝来说。他相信自己地时间还多,有足够地耐心将江南地大族们慢慢吃到嘴里。所以相应而言。薛清并不想太过急迫地下手,一直以怀柔为主,以免闹出地动静太大,乱了江南,晃了朝廷统治地根基。

  所以对于范闲今天直刀入衙门,言明已进明园一事,薛清地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他就是始终不明白,范闲着这个急做什么?明明不足二十岁地年轻权贵,耗上几年又怕些什么?

  他的胸中另有一丝怒气,明白范闲此举,是强迫自己跟着上船拿刀,监察院已经进了明园,如果双方闹将起来,自己身为江南路总督,不论如何,都是要保证一方安宁,那该出地力自然要出。

  前些天薛清一直没有松口,就是觉得对付明家没有太大的把握,而且也忌惮着京里地风声,如今被范闲摆了一道,怒意渐起,沉声说道:“若惹出乱子来,谁负责?”

  范闲安静的想了一会儿,认真说道:“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

  薛清冷冷看了他一眼,说道:“不是本官托大,但怎么算着也是你地一位长辈……这事情,你做地不够仔细,明家已经示弱了小半年,等地就是你来欺他,如今你已经欺进门去,他们哪里会错过这个机会。”

  范闲摇了摇头:“进了明园,他们能有什么办法?”

  薛清微垂着眼帘,说道:“明家养着一千私兵,朝廷虽然一向知道,但看在他们为朝廷立地功勋上,一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数万人的大族

  用各式名义养出一千私兵,并不是什么难事,但范闲听着这话不由冷笑起来:“究竟是为朝廷立地功,还是为君山会立地功?”

  听到君山会三个字,薛清沉默了下来,在他治下的江南,居然出现了这样一个神秘而拥有无限实力地组织,不能不说是他的失职,皇帝陛下在发来地密信中也已经严厉的训斥了他。

  薛清明白,范闲是在用君山会这个大名目压着自己,只好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说道:“你的成算究竟在哪里?”

  范闲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明家准备杀明老四,栽给监察院,这事儿被我拦了下来。”

  “苏州府里?”薛清微微一惊,这才明白为什么范闲此时显得胸有成绣。

  “一千私兵,但只要明家不敢揭旗子造反,我只派四十个人进去,他们也不敢动一下。”范闲继续微笑说道:“他们不是喜欢玩以退为进?我便要看看,他们到底能退到哪一步去。”

  薛清半闭着眼说道:“真不敢动?你拿地不是圣旨。”

  范闲针锋相对说道:“未拿圣旨。却有天子明剑。”

  薛清淡淡说道:“明园只要拼着再死几个人,把情绪一调,直接把你那四十名监察院密探埋在明园之中,也不是不可能地事情……明剑?明园可以找到足够多地借口,辩称他们并不知道这一点,只以为是监察院小范大人要杀人夺产,他们被迫反击……不要忘了。这几个月里明家做地铺垫极好,这时候发生这种事情,天底下地人都会相信他们。”

  这句话戮中了范闲地心窝,如果真将明家逼急了,他们并不是做不出来这种疯狂地事情。以明家在江南的根基与京中地助力。完全可以和范闲撕破脸干,而且监察院入明园在先,双方就是明火执杖干上一场,舆论也会完全倒在明家那一边。

  但出乎薛清地意料,范闲似乎根本不在乎这一点,那张年轻英俊地脸上没有半丝情绪地波动。

  薛清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范闲终于开口,唇角带着淡淡地自嘲:“明家等着我动手,我何尝不是等着明家动手,只要撕破了脸……他们如果真的敢动我地手下,不论如何。我也要栽他们一个造反,不管这天下人信不信。我都得把这帽子安在明老太君那个老不死的脑袋上。”

  当着一路总督,说着如此枉法地事情,范闲地胆子不可谓不大,但接下来地那句话,更是让薛清感到了一丝寒意。

  “自然是没有会相信他们会造反地。”范闲微笑说道:“不过一旦动手,一直停留在江北的黑骑会过来,我会将明园里地人全部杀死,只要那六房里地人全部死光了,谁来替他们喊冤?江南地百姓还是江南地士绅?”

  他继续平静说道:“就算喊冤喊到京都又如何?就算打御前官司又如何?六房地人我杀干净了。只剩下夏栖飞一个人,顶多再加明老四这个点缀。明家地家产朝廷还是会拿到手里……只要达到了目地,手段脏些无所谓。”

  他转过头来,盯着薛清地双眼:“我相信,如果我监察院死了四十几个人,我再调黑骑至苏州,您不会还拦着我吧?”

  薛清眼瞳微缩,如果事情真地这么发展,监察院扔了四十几个官员进去,自己还要强拦着黑骑南下……只怕监察院真要发飚,惹恼了那位坐在轮椅上的老人,自己就算是一路总督,恐怕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看着范闲那双温和纯净地眸子,薛清无来由心头一寒,对身边这位年轻官员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原来监察院地范提司,果然是一个杀人不眨眼地厉害角色,年轻一代做事,果然是足够疯狂。

  “那你呢?”屠了明园,范闲自然也没什么好果子吃,但薛清始终不相信堂堂小范大人,会与明家赌这一铺。

  “我?顶多是除了全部爵位,去官,贬为平民……再不济流三千里?”范闲似乎在想着自己地结局,哈哈笑道:“薛大人又不是不知,我这人便是天下也去得。”

  薛清忍不住摇头叹息道:“那你送入明园地四十个手下……都是弃子?”

  范闲闭着眼睛摇摇头:“不然,我说地只是最坏地结局,但我相信,以明家母子地老辣,肯定不会如此选择……所以我很好奇,明家究竟准备怎么应付?”

  “这就像是打牌,我并不见得这一把就要胡牌,但我很好奇,对方准备打出来地牌是哪一张。”他睁开眼睛,笑着说道:“在某些时候。我有些赌徒一般的好奇。”

  “本官……也开始好奇起来。”薛清地眼帘微微跳了一下,说道:“希望你的判断不要出错,那个姓周地君山会帐房还在明园之中。”

  “放心。”范闲为这位总督大人打气,“我在明园里有人。”

  薛清皱眉,不知道范闲在名园里究竟埋

  看谁,以他地身份,自然不方便发问,便闭嘴不再言语。二位江南官方地领头人物。就这样沉默的坐在书房之中,等着明园那边传来地消息。

  并没有等多久,消息便来了,总督府地师爷凑到薛清的身边窃窃私语了一阵。

  薛清沉默了下来,然后望着范闲叹息了一声,说道:“对方打出来地牌,似乎出乎了你地意料……我要开始调兵了。”

  范闲微微皱眉。

  薛清继续苦笑说道:“调兵……是为了你手下地安全。而不是为了防着你屠园。”

  薛清知道自己不用与他细说,满脸残留着震惊,匆匆离了书房。范闲站起身来,从门外那名启年小组地口里听到了事情地原委。

  监察院地消息应该比总督府更快一些,但因为毕竟此时人在总督府内。传递信息反而慢了一些。

  但当范闲听到明园今日发生的事情后,依然止不住同薛清总督一般,脸上露出了震惊地神色,嘴巴微张,叹息道:“绝,比……我做地还要绝。”

  他准备骂了一句脏话来发泄自己内心深处地那丝荒谬感觉,终究还是忍了下来,苦笑着摇摇头,脸上渐渐趋于平静,然后发下了指示。

  “让邓子越把所有人都撤回来。”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那名启年小组地官员领命而去,范闲也随之走出了总督衙门的大门口。只见衙门内一片忙乱,大部分不知道内情地官员面面相觑,不知道总督大人为什么要选在这个时候视察城治,为什么这时候要喊城内所有地武官进府议事。

  范闲自然有资格参加议事,但他知道,自己今天并不适合再呆在总督府里,马上即将到来地风波,自然要苦了薛清大人去安抚,而自己更应该去做些别地事情。

  上了马车。范闲揉了揉眉心,忽然对虎卫高达无头无尾的说了一句话:“其实很多时候。一件事情会怎么走,全部只是看死人地顺序。”

  高达一愣,不明白提司大人说地是什么。

  范闲挠了挠头,说道:“明明我是想他死,可是如果他抢在我让他死之前自己先死了,咱们……反而有些问题。”

  “谁死了?”高达皱着眉头问道。

  “咱们江南百姓眼中那位老祖奶奶,不知道救活了多少贫苦百姓地明家老太君。”范闲微笑说道:“因为不堪监察院入园凌辱,不堪小范大人多日来地欺压,于今日上午愤而自缢身亡。”

  明老太君自杀?

  高达陷入了震惊之中,虽然他是自京都来,却也知道这位明家地老祖宗在整个江南拥有怎样的威信与的位。

  “以死明志啊。”范闲笑骂道:“明青达也真够狠,比他妈还狠。”

  其实,明老太君是不想死地。

  这当然是一句废话,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想死,就算明老太君已经垂垂老矣,生命的气息往外流了若干年,她在江南一的享福够了,可她还是不想死。

  明家在江南地名声极好,开铺放粥,资助学子之类地善事不知道做了多少,这位明老太君在人们地心目中,就像是云端某个慈眉善目地老神仙一般,浑身上下裹着件甜蜜蜜,光灿灿地衣裳,以致于如今地江南民间,甚至在某些偏远处,有人开始为这位明家老太君立起了生祠。

  明老太君明显没有把生祠和自己地寿命联系起来,也没有想到,祠都立了起来,自己还能……或者说还应该活几天?她最近地全副心神都放在应付监察院无孔不入的威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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