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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君与我-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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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爱滋病呢!
结果,这个本来没准会发展成“两人水□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有爱场景,就被童焱生生地给扼杀了。她抱着以牙还牙的决心,玩命似的在对方青葱般的食指上猛咬了一口,不怕太狠,只怕不够狠,最后还咋吧咋吧嘴,不以为然的说道:“味道也不怎么样嘛,小女还以为天君大人的手能比猪蹄还要好吃呢!”
惠微光体内的火山此时到底爆发到何种程度,不得而知。不过他到底还算个男人,就算被咬得痛彻心扉,也不会当着童焱的面吭声。况且他还有别的打算,不妨就让这傻丫头先得意得意一下。
于是他也没有发作,只是把自己被咬过的手指在那副卷轴的左下角画了几笔,留下的不是血迹,而是微微泛着绿光的一个名字,之后又把卷轴递给了童焱。
“现在你把自己的名字写上去了,日后再想看这幅卷轴,就必须凑足你的血和我的灵力才行。”
哦,原来他刚才在卷轴上留下来的是自己的灵源,难怪当初姚长老说光靠自己一个不保险,有了惠微光就不用愁了。确实,能捕捉到他灵力的人恐怕不多。
童焱心有所悟的点点头,抬起自己犹有血迹的手指头对着那卷锦帛,可临到签名的时候,她忽然灵机一变,写下了“姜焱”两个字。嘿嘿!就也算是无效合同了吧,万一有事,还能给自己留条退路。不能怪我不厚道啊,实在是你的人品让人没信心。
童焱这样窃喜着,便去瞅惠微光在同样的位置是写下的两个字。
“沈昙?你不是叫惠微光吗?”
“本官什么时候说本官叫惠微光了……”惠微光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一边念动咒语,将秘方化作一缕光华,融入了自己的身体里,同时继续解释道:“‘惠微光’只是职位上的称号,‘沈昙’才是仙籍上登录的名讳。喂,你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挺好的,多像个人样的名字啊。”
“这本来就是仿照原先的名字……什么叫做‘像人样’!”惠微光终于反应过来又被童焱嘲笑了。
可童焱还没笑够,听到他的话也是一愣,“原先的名字?这么说还有别的名字?”
不是吧!这家伙到底有多少个马甲?该不会他刚才用的也不是真名吧?!哦,NO!
“当然不是本名,内名讳本身就是强力的言咒,不可泄漏。至于‘惠微光’这样的称号,会随着官位改变,所以当初入天门时,就会另外授予一个通用的名讳……”惠微光……哦不,现在是沈昙了,滔滔不绝地又给童焱讲解开了有关他的称呼问题,末了还很大发慈悲般的说,“看在你照顾本官的份上,你也可以称呼本官沈大人。”
可惜童焱还沉浸在那份契约很可能对对方也无效的悲伤中,对称呼他是“沈大人”还是“沈混蛋”完全不感兴趣。
“那么,我们起飞吧。”这是目前唯一能安慰童焱心情的了。
“啊,本官忘了,还有一件事要做。”
“什么?还有什么事啊,麻烦你一次性说完好吗!”
“飞行当然也算做法,也是要耗元气的,本官现在飞不起来,不过好在你跟本官已经签了契约,只要你提供一年的阳寿,本官就能使用法力了。”沈昙口气极其轻松,好像倒是童焱占了很大的便宜。他至此终于报了那一牙之仇,所以笑得十分餍足,比以往任何一次职业性笑容都要洋溢,连两边虎牙的底端都快露出来了。
“……骗子!大骗子!没良心!丧尽天良啊!”山林里响彻起童焱一边托着步子坐11路,一边控诉的愤怒声音。
11红尘与俗世
“我感……阿嚏,我感冒了,给我治治。”
“感冒?”
“呃……就是风寒。”
“这种小病别来烦本官,本官还没完全恢复呢!”
“我……阿嚏,我嗓子也哑了,鼻子也堵了,这是重感冒,会死人的!”
“放心,本官看你面相不会这么短寿。”
“……我还发低烧了,你要是因为死不了就把我这么凉着……那你就自己服侍自己去吧!”
离家出走的丫环回来后继续造反,沈昙摸了把她的额头,确定她不是在谎报军情,可是自己目前的状况的确连个风寒也治不了。
“到镇上去一趟吧。”
“啊?”
“你们人间不是也能治风寒嘛。”
对呦!山上住了大半年,童焱都快忘了世上还有“城镇”这种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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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丰是个很典型的小城,典型到没有典型可举。它位于梁州的西南部,地方偏僻,又没有商道水路汇聚,大概除了本地人和上级行政单位外,就没有人再晓得“宜丰”是个啥东西了。
这么个镇子,就是夭儿所说的那个离七峰村五天四夜路程的最近的城镇。当然,宜丰的居民们是不知道在离他们不远的大山里,住着一群封闭的山民,一个异时空来客和一个牛B神仙的,所以当童焱走在宜丰的街道上时,就受到了相当的注目礼。
童焱是个低调的人,尤其是在公共场合,这样的聚焦让她很不好受,但是问题不应该出在她身上,就算她再有21世纪新新人类的气息,也早应给半年来的山村窝居消耗光了。所以,她抬起了头……
“看什么!”被观察者很没好气地轻斥一声。
“……你有没有觉的……大家都在看你啊?”
“本官又不是瞎子,当然看出来了!”
“……那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都看你?”
“当然是因为本官跟你们这些凡人有着本质的区别。”
“……哦”
的确是有够本质!可是如果他不把乔装用的猎户服套在他青色长衫外面的话,应该会更本质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副仙风飘飘的神情,却穿的那么诡异。
唉……看来以后不能为了避人耳目就让沈昙乱穿平民服装,不仅会惹来这个洁癖一顿牢骚,而且只能起到更加扎眼的反效果。
从城东进,走到南门边,找到了山里猎户大哥说的药店,然后童焱就忙着抓药付账,一开始沈昙像个大爷似的坐在堂上一动不动,都不知道谁是病号。
“喂,这是什么字?”深受简化字熏陶的童焱拿着药方来咨询。
“川芎。”
“哦”
过一会又来了,“这是什么字?”
“荆花的荆。”
“哦”
再转一圈,“这个呢?”
“……姓葛的葛!”
“哦”
“那这……”
“你这个不学无术的白痴,拿来!”沈昙一把夺过药方,噌噌噌冲到柜台前,对着小伙计一串念,童焱则有机会在椅子上装装柔弱的病号。
切!她还能认出几个字就已经很不错了。真以为她一个穿越就能无师自通地认全繁体字啊!
抓好了药,进城的正统目的算是完成了,可童焱一看天色尚早,就邪邪的笑了起来。
“星君大人……”童焱口气嗲嗲得道:“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看在我不学无术,正该长长见识的份上,咱们先逛逛再回去吧?”
一看童焱无事献殷勤,就知道她非奸既盗。沈昙冷冷哼了一声,也不见有别的表示,但童焱早已摸索出来,这位大爷不开口反对,那就是默许了。当即“嗷”得欢呼一声,冲进了小商品市场的怀抱。
购物是女人的天性,并且这种天性是不随着时空而改变的强悍。童焱在21世纪里最爱的就是逛街和网购,至于食物——只要不会引起食物中毒,她倒都能吃的下去。所以办完正事后,童焱第一个就奔向成衣铺,那个速度……完全看不出来她是个病号。
不过,最终也就是在店铺门口溜了一圈而已。
“果然,做衣服这种事,是与我这种赤贫阶级无缘的。”望梅止渴了一番,童焱酸酸地自我安慰着,然后“情深”的望了一眼沈昙,“你会变出衣服来吗?”
“你这德行,穿那么好的干吗?”
“……”看来沈昙不仅长了双狗眼,喜欢从低处看人,还长了张狗嘴,注定吐不出象牙!
童焱愤恨得瞪了沈昙一眼,可是当她逛到首饰摊点的时候,还是一副难舍难分的表情抚摸着一只珠钗,贼心不死的问道:“那你能变出珠宝来吗?”
“你当本官是变戏法的吗?”沈昙终于爆发了。
我当你能做灰姑娘里的教母哩!真是,不干就不干嘛,发这么大脾气干吗?
得到沈昙一张凶神恶煞的脸做回答,童焱就不禁想到跟这张脸一模一样的那个绑架犯。说到底都该怪他!好死不死让自己掉到这个穷山沟里来,吃没得吃,穿没得穿,虽说暂时没有性命危险,但付出的代价就是物质生活的一穷二白。
其实仔细想想,那个绑架犯的目的地到底是哪里呢?总不可能真是七峰村吧?至少也得是皇宫大内、豪门世家这样的,才对得起“绑架”这么高技术含量的行动啊!尽管最后很可能成了某波人的炮灰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但没准还能过上一段吃香喝辣的日子,也算不虚此行了啊!
唉……我果真是个庸俗的女人……
沈昙看着身边丫头五官扭曲的憋屈表情,想着她又不知道在腹诽什么呢,就见童焱气势汹汹的走到买零嘴的小摊小贩面前,像跟那些糕点有仇似的,重重地把它们捏在手里,然后丢到布袋子里。
“……你买这些做什么?”平时也不见她好这一口。
“想买的买不起,总还能买点吃的带回去送人吧!”
要知道,搞好群众关系也是很重要的,村子里瓜果蔬菜的自己都种,所以也就糕点零食类最受欢迎。不过因为这点小事是不用沈昙代劳的,所以童焱的口气便恢复到了她对对方最为正常的不耐烦,不得不说她还是有很势利的一面。
沈昙看着她嘴里一边叨咕着“阿宝的糖”“小夭的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就把手伸到她面前,“把你头上的木簪子给本官。”
“……干吗?”这可是她唯一的装饰物了——尽管并不比树枝子好到哪里去。
“拿来!”
“你又发什么神经病啊?”但是基于某人的淫威,童焱还是乖乖的“缴械投降”。
只见沈昙接过簪子,将其收到袖笼子里,嘴巴里面念念有词的嘀咕了好一会儿,待他再掏出来的时候,童焱眼睛都直了,“天啊!天啊!太漂亮啦!”
那是一只嵌着珠宝的蝴蝶簪子。也不知道是用什么矿石做的粉红色的半透明牡丹花,碧玉雕的叶片,金丝裹边,景泰蓝与黄宝石镶嵌成的蝴蝶就停在花朵的顶端,金丝的小触须还顶着两颗浑圆的珍珠,随着步幅的摇晃而抖动着。
童焱无论现下还是未来,都不曾用过这么奢侈的东西,双手激动得直打颤,盘了半天才又盘回自己的脑袋上。虽说没有镜子可照,可她左摸一下右摸一下,自我感觉好极了。
“那个……嘿嘿……”自我陶醉一番后,童焱面色微红,对着沈昙憋出了这么两个字,原本想说的“谢谢”在中途转成了难为情的讪笑。可她低头想了想,复又堆起满脸的热情,很狗腿得说道:“你不是都会嘛,那就好事做到底,再帮我弄出一套衣服来吧。”
沈昙刚刚还略有一丝祥云可查的脸上,顿时阴云密布,“这簪子不是凭空变出来的,是用你那根木头的精气炼化而成,过一段时间它还会还原成木头,而那时精气耗光,这截木头也就腐朽不能再用了。”
“啊?”那又怎么样?
“万事万物都有代价,如若强求,不过也就是朝夕间的绽放而已。”
“……嗯……谢谢你的解释,不过你就再变套衣服出来吧,我不介意再瞬间绽放绽放的。”
“你这个蠢货!”莫名其妙的神仙又莫名其妙地发火了,“你到底懂没懂本官的意思?还是你想忽然哪一天就变得□啦!”沈昙甩身就走,把个一脸呆愕的童焱落在原地。
好吧好吧,见好就收也是她的处世原则之一,但是惠微光这是干吗嘛?想强调那个□的后果就直说嘛,干吗要一脸凝重地跟我讲人生哲理,以为我很会理论联系实际吗?
终于结合着性价比等各个要素,童焱打包好了一袋子小吃。估摸着沈昙的气也该消得差不多了,便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沈昙不说话,她也不说,于是宜丰街上的人们就看到一个举止畏首畏尾的丫头拎着个包袱,跟在一个气场与穿着很不搭调的猎户后面,若说前面那位是主子……也着实奇怪的很。
“喂,沈昙,你会算命吧。”
“……干什么?”
“你看那边有个算命的。”两人快走到城门口时,童焱眼尖地发现一个造型很半仙的算命摊子。要说算命这行,也算是在现代快绝迹的产业之一,虽说还不乏一批打着这种幌子的,但论起职业精神和职业技能自然还是老祖师们更强些,难免让童焱有点心痒痒。
更主要的是,以她的“理论”经验来说,随便找个路边算命的,碰上什么高手啊、探子啊、世外高人的几率都很大,哪怕是男主男配,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虽说那位先生看起来年龄蛮大,相貌也不够超脱龙套层次,但是不排除能够触发剧情的可能。
所以说,童焱一直以来都没放弃她来这是世界是有一番大作为的想法,之前在七峰村施法拯救阿宝的事件更激发了她的这种预感,于是她硬拉着沈昙,又窜了过去,奈何沈昙不合作,只是远远地站在一边看着。
“姑娘要算命?”老先生远远就看见主顾上门,笑得很合气地打着招呼。
“嗯,怎么个算法?”
“写下名字就好。”
哦,果然名字放哪都是很好用的识别号码,简直媲美多功能智能卡。于是童焱把铜板付完,就在桌边的册子上写下了“姜焱”两个字。
“姑娘想算什么?”
“算我何时能回家?”
老头子端详名字半天,也不见什么掐指算算数的动作,就笑着说,“这个不难,若是用走的,也要几天时间,若是用别的方法,大概日头不落就到了。”
哎!没想到还真得挺准,不过童焱的目的倒不是这个,她又在册子上写下“童焱”两个字,“还是问何时能回家。”
老先生这回看得时间长了一点,但是末了依然笑着说,“也不算太久,跟刚才那位是一样的。”
“不对吧!”童焱这次叫了起来,“这两人的家明明不一样啊!”
老先生倒被她的反应弄得一愣,又对着字斟酌一番,末了还是摇了摇头,“没看出什么不同啊。”
“这个童焱明明家在很远的地方,要从这回到那去。”
“都已经回来了,还要回到哪去啊?”
“怎么是你问我呢?应该我问你啊!”童焱气不打一处来,虽说她只是试着玩玩,压根没指望能算出什么来,但要是碰上个老年痴呆等级的算命先生,这也够叫人窝火了。她转回头看看沈昙,觉得他好像又在看自己的笑话,便随手把他的名字也写了上去,“算这个……就算算他是谁。”
“……这名字……看不出来,什么也看不出来。”老先生两手一摊,一脸无奈地望着童焱,表情甚为无辜,好像他这个算命的天生就不该给人算准似的。
“算出什么来没有?”沈昙居然主动开口,可表示童焱的脸色应该是相当不爽的。
“没有!不过你用的本来就是假名,算不出来倒也不怪他。”童焱决定把不爽的一部分责任追究到沈昙头上去。
“哼,真名乃是仙身的本源,凡是得道者都会对他人守口如瓶,告诉你那就更不可能了!”
“我们好歹还是签了契约的耶!别忘了,我可把命都压给你了,你连个名字都不告诉我,太小气了吧!”童焱说的振振有词,几乎都忘了她自己也没把真名告诉对方。
沈昙对这话居然有点反应,低头想了想,终于说道:“本官大仁大量,告诉你也罢,本官姓沈倒是真的。”
“然后呢?”
“然后没了。”沈昙惊讶地看了童焱一眼,意思是这已是天大的恩惠,你怎么可以不知足?
“……”啊呸!告诉我这个有什么用啊?“那行,那我以后就叫你‘沈某’吧。”
“放肆!‘沈某’是个什么玩意啊?”
“就是你啊,因为我只知道你的姓嘛,沈某。”
“你再说一遍试试!”
“沈某”
“你再说!”
“沈某!沈某!沈某!”
一个呲牙,一个咧嘴,在外人眼里,这对年轻男女倒像是一唱一和似的,朝着城门口走去。
夕阳西下,赤红的金轮隐过半个山头,童焱像在山上时一样,抬头望了望如血的天际,却发现她所期待的晚霞并没有出现。
12兔子与鹰
大片大片的农田像高速路两边的风景画一样从童焱的眼中闪过,开始做饭的农舍里缕缕炊烟,正所谓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如果不考虑童焱现在身处将近1000米高空平流层的话,一切看起来都该十分美好。
不错,童焱又在“飞行”了,此情此景,让她熟悉得直想飙泪。
“说真的,你真的跟那个绑架我来的人一模一样,他那时也是这样抱着我飞的。”
“你再说本官现在就把你扔下去!”
“……他的脾气倒是比你好很多……啊啊啊!救命!”感到沈昙拖着自己的力道放松,童焱赶紧告饶,更用力得圈住沈昙的脖子。如果可以的话,她其实不想像树袋熊这样吊着,而是像阿拉丁那样骑着,不过沈昙肯定不会给她这种选择权。
因为伟大的星君大人目前处于带病坚守岗位期间,所以少不得要中途降落休息几回,眼看着由丘陵进入山麓,离村子越来越近了,童焱的话也变得越来越多。
“沈昙,你过去是干什么的?”
“本官不是早说过了嘛!掌管九幽长夜之魂……不过现在只负责纪名护身。”童焱见他脸色黯淡,知道这家伙对职称下降还在耿耿于怀,可惜她要问的不是这个。
“我是问你成仙以前是干什么的。”
“……这关你什么事?”
“好奇而已嘛,做珠宝生意的?”童焱有此一猜,是因为那支蝴蝶簪子并不是摊贩上她见到的款式,完全是沈昙自由发挥,如果不是做这行的,她可不觉得一个男人会无端记着件首饰的款式。虽说也怀疑过是不是该人暗恋的某位神仙姐姐戴的,不过那样的话,他怎么可能愿意拿它来配自己的脑袋。
“哼!无奸不商,本官怎么会是那种三教九流!”
“哦?那是读书人?”这个群体最容易瞧不起商人。
“哼!百无一用是书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
“……那你是做官的?”
“哼!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昏庸无能!”
“……难道是侠士?”就你这娇气的样子?
“哼!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只有匹夫之勇!”
“……”一连四个“哼”下来,童焱给堵得颜面无光,沈昙看到她的脸色,却是得意洋洋。
“本官也读书,但不为功名,也入仕,但不为揽权,也广交江湖朋友,但不为虚名。”
乖乖,难道你是皇帝啊!童焱最呕的就是他这种嚣张的样子,心中腹诽,嘴巴里则丢出一句,“呵!既然混得这么好,干嘛不接着混,还要去参禅悟道?”
“……”
沈昙意外地有段时间的沉默,而面对这一点,童焱忽发感想:哎!这人该不会又是什么悲惨过去吧?
纵观漫画、小说、动画界,但凡脾气变扭个性古怪的,都有着什么灭门惨剧、家庭斗争、父母虐待之类的惨绿童年,好像他们性子之所以神憎鬼厌是因为不可抗力似的,于是童焱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悲惨?”沈昙语调升得尖锐,把童焱从头到尾审视了一遍,“本官门庭显赫,少年成名,从来都只有别人羡慕的份!本官修道,正是因为在人间已别无可求!何况跟你一比,还有称的上悲惨的人吗?”
行行行,我下贱,我悲惨,好了吧!童焱翻了他一记白眼,“你能不能别开口闭口就知道‘本官’啊,这么官僚主义作风有碍于贴近群众耶,小心你又被降职呦!”
“你是不是又想下去了?”
眼看着就要到村子了,童焱想要扔还不早扔了?心里没有了顾及,她就嬉皮笑脸得乐了起来,哪知沈昙身子忽然一震,童焱就觉得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支撑,视线急速下落。
“啊啊啊!你个混蛋!你还真扔啊!”童焱着实没想到沈昙能如此说的出做的到,进入山林后他们就下降到了大约一半的高度,也就是说过不了个几秒她童焱就要去阎王那报到,或者又穿越了。
作孽啊!为什么每次乘坐人力飞机都没好事?难道故事要在这里就莫名其妙的嘎然而止了?
童焱欲哭无泪得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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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张开你的狗眼!还没死呢!”
也许只有几秒,又也许过了几个世纪,童焱感到有人在猛烈地摇晃她,于是把一只眼睛打开了0、03厘米的缝,就发现自己既没摔成肉饼也没穿越时空,还是缩在某个混帐神仙的怀抱里,她立刻仆腾起来一阵猛掐,“你疯啦!疯啦!竟然真扔!”
“闭嘴!我又不是故意的!”沈昙面目灰败,冷汗直冒,暗骂自己粗心,又接着骂了一句倒霉。居然感官衰弱到直接撞上去了,才发现这里已经被下了厉害的落幡咒!要不是他在童焱落地之前千钧一发地接住她,返魂香的契约就算白费了。
可童焱并不知道沈昙在想什么,经过严重的惊吓之后,她竟还有闲心注意到沈昙都没有再用“本官”自称,不免惊奇地抬头去看,这才发现对方脸色极其不妥。
“怎、怎、怎……你又怎么了啊?”
然而回答她的不再是沈昙,而是一张从天而降的大网。
要说那张网有多么恶心,从一向自认为消化功能无坚不摧的童焱,反胃得都要吐了的反应就可以猜出来。
绳子像浸过血水一样猩红,每道网线交错的地方还系着腐肉,内脏、碎骨,蛆虫遍布其上,网的最外延则贴着一圈极像咒符般的纸条。
童焱就这样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感到被什么七零八碎的东西砸个正着,随后一股恶臭扑鼻,简直没让她把半年的饭都给吐出来。至于沈昙,童焱知道此人一向有洁癖作风,所以待她扭头去看时,发现对方早就一动不动了。
可是诡异的情况却没有停止,就在童焱察觉沈昙丧失意识的下一瞬间,他的身体忽然发出光芒,接着一闪,就消失了!
不……不对!童焱揉揉眼睛仔细去看空空如也的衣服,姑且不论人去哪了,怎么会多出来一只……一只……兔子?!
兔子=沈昙?沈昙=兔子?沈昙是兔子精?兔子是仙人的第二形态?
一时之间,童焱的大脑闪过无数种解释和排列组合,可没有一样能让她冷静下来。她算是明白了,沈昙总是能让她的定性屡屡破功,都这时候了,还能搞出这么大个飞机来!
“喂!醒醒!醒醒!你是沈昙吗?你听到我说话了吧!”童焱把那只瘫软的兔子拎了起来,夹着它的腋下就是一阵猛抖,似乎很希望这兔子两眼一睁,就能用流利的人话跟她交谈。可惜兔子毛茸茸的脑袋只是随着童焱的手有节奏的共鸣着,丝毫不见能讲话的态势。
“在那边!那边的机关动了!”
兔子没有开口,远处倒是有人讲话的声音,期间还夹杂着马蹄与地面连续撞击的震动。童焱回头一望,倒吸一口冷气,竟是三匹威猛的黑马载着铁甲铮铮的武人朝她直冲过来。她也来不及细想了,一看那网眼比兔子的头还大那么一点点,便顺势将身分不明的兔子从网眼里塞了出去,掂量了下力道,单手一扬。
“嘭”的一声,兔子跌进了草堆了,再就着山坡一滚,终于看不见了。
兔子啊!不管你跟沈昙是什么关系,自求多福吧,我如今看来也是情况不明,若是你再见到沈昙,千万叫他来罩我啊!我们可是有合同的,绝不允许单方面毁约!
等童焱完成这一系列动作,马蹄声也已抵达了她背后。童焱一边强自镇定一边缩着脖子转过头来——锵锵镪!就有两把剑一柄戢抵在了她的脑门前。
“说!可是村里的人?”武装人员甲喝问道。
“问什么问!不是这里的人谁还来这穷山恶水的鬼地方?”武装人员乙开始拆同伙的台。
“看,那还有套男人的衣服!”武装人员丙指着童焱的身后,火眼金睛。
“肯定还有人,给我搜!”拿着戢的乙似乎是个小头目的样子,打发走另两人后,翻身下马,那杆戢依然指着童焱明显很无公害的小脑袋。
“你……你你你、你想干吗?”望着对方凶狠狠地朝自己走来,童焱忍不住后挪动,拖的网上的碎肉在地上留下条条道道的血痕。
“小娘们,不管你是不是村里人,今天进了这山,也就认命吧!”乙说着抬手就要朝童焱的后脖根劈去。
“等、等等!”
“干什么!”
“你……要逮我?”
乙一脸鄙夷,脸上写着“搞了半天就这么句废话?”
童焱却连忙摇头摆手,“你要逮我就说呗,我……我又不反抗,干什么一上来就要揍我?”
“……”
于是,这个故事的第一个小□,就在童焱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中悄然划过。她深知此时力量悬殊明显,也不觉得自己如此高觉悟的投降有什么不对,倒是那些总高喊着 “放我下来”的人,明明是废话一句,不知道为啥还喊的那样起劲?
无耻啊无耻!无数为革命而前仆后继的先烈若是见此情形,怕是要在九泉之下大捶其胸了。
为了防止犯人做小动作,童焱被弄成了捆绑版的张果老,倒骑在马上,所以她也看不见前方的路,只能凭听觉捕捉信息。
“又抓到一个?”
“嘿!在边界上抓到了,好像还有个男的,差点成漏网之鱼了,不是说这村里都不出山的嘛!”
“这下可是一锅端了,装了两大车,将军已经下了撤退的命令,走后再一把火,管它还有什么人,一个也别想活。”
是什么人想出这么缺德的主意!童焱听到这里,不禁开始担心起那只注定要亡命天涯的兔子。不过她眼下的状况……似乎也没什么资格来担心别的人或者是动物了。孔武有力的武人像拎小鸡一样把童焱从马上提溜下来,直接就扔进了一个密不通风的大车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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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阴冷的月光从头顶唯一的小洞直射下来,使得车厢又闷又潮,而时断时续的嘤嘤哭声,只是让室内气氛更加压抑。
“阿……阿焱姐,你说爷爷他们没事吧?”两只眼哭成了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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