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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新觉罗努尔哈赤-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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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福晋,坐暖棚马车进入广宁城。八旗军营里置酒席,痛饮三日,努尔哈赤传令:大庆三日后,回兵辽阳。
宴席上,酒过三旬,代善、阿敏向大汗请命:要借明廷无将守关之际,乘胜兵进山海关,直取京城。努尔哈赤不语,皇太极也赞同进兵,说:“我军席卷河东,正成破竹之势,如果不进山海关,恐怕将来后悔。”努尔哈赤见多数人要求进兵,才放下酒樽说道:“过去辽国、金国、蒙古国,都是不居住在自己国中,进入中原,过了几代,改变了自己的风俗。等到都形成关内的风俗,就灭亡了。如今大明居住关西,我国仍住辽河以东,各自为国。朕心已定,不入关中。”
皇太极听大汗谕旨,知道此事已不能改,心中有些气馁,退到一边喝闷酒。这时十四阿哥多尔衮来找皇太极,向八哥要野鸡翎箭。皇太极心情不好,没有搭理他。多尔衮看出八哥脸色不好,就摇着皇太极的胳膊问:“咋了?咋了?”皇太极看着十一岁的多尔衮说:“小屁孩儿懂啥?”多尔衮还是磨人,皇太极无意地说一句:“阿玛不让进关。”多尔衮停住手说:“我去问阿玛。”话没说完,噌地跑出老远。
多尔衮跑到努尔哈赤的案边,正经八北地说:“阿玛,我要进关。”努尔哈赤一听笑着问:“你进关干啥?”多尔衮说:“八哥乐意。”努尔哈赤拉过多尔衮,摸着他的脑袋瓜说:“咱们不能进,除非有人请你。玩去吧。”“喳。”多尔衮答应着,高兴地跑了,找到皇太极说:“八哥,阿玛说了,等有人请就能去了。”皇太极没吱声,心里在拣笑话。
在八旗兵将举酒庆贺之时,蒙古喀喇沁部南下牧马,占领锦州一带。探马送上蒙古进兵的消息,努尔哈赤对八旗额真们说:“好,我兵早回辽阳。”
三十九。 辽阳新政(上)
大金西进过辽河,不费一兵一卒之力,轻取北镇广宁城,十万明兵退入山海关里,八旗兵将彻夜庆贺。宴席上,探马来报,蒙古乘虚占锦州以西数百里土地。努尔哈赤得报后,并不生气,反而说好,侧坐的代善阿敏听了,十分诧异,两人对看,都不知道是啥意思。
代善要起身向大汗请旨出兵,刚一动身,阿敏伸手按下他说:“大汗今儿个高兴,有事儿明儿个再说吧。”代善稍一愣神,然后跟着说:“好,喝酒。”
次日,努尔哈赤召集各旗贝勒大臣,下令道:“大军提前撤离广宁,回兵辽阳。”御座下的贝勒大臣们都感觉意外,代善出列先说:“阿玛,我国不出兵山海关,应该回兵,可是现在喀喇沁侵占土地三百里,我们还不管么?”其他人纷纷议论,要出兵狠揍喀喇沁部。
努尔哈赤对着激奋的额真们说:“蒙古占了辽西几百里地,不是坏事,如果喀喇沁部能够在锦州站住脚,不被明兵赶走,那样的话,蒙古就把大明和大金给隔开了,两国会少很多事端。如果明兵出关与喀喇沁部争斗,喀喇沁部就会和我国联合,共伐大明,这样不也是好事么?我国怎么能先出兵喀喇沁呢?”大伙听了大汗的话,觉得有理,虽然心里不愿意,也没有再坚持要出兵的了。
蒙古喀喇沁部的事,放下不管了,探马再送来和蒙古有关系的好消息:兀鲁特部十七个贝勒和喀尔喀部六个台吉,率领部民来广宁归附。努尔哈赤闻听非常高兴,命代善、阿敏和博尔锦三人出城一百里迎接。五日后,兀鲁特贝勒明安、兀尔宰图、**、布彦代等十七个人,率领部民三千户;喀尔喀台吉恩白等六人,率领部民一千二百户,赶着马群羊群,骆驼背上驮着蒙古包,来到广宁城外。
努尔哈赤命杨古利和杜度杀牛羊,慰劳远来的蒙古军民,又在城中大摆宴席,为蒙古贝勒台吉们接风。侍卫博尔锦对努尔哈赤说:“大汗收留这么多人还须当心,蒙古兵乱不讲法纪,一路肆意抢掠,不只抢劫遇到的村屯,他们还相互动刀争夺。留下他们在跟前,不知会不会有后患。”努尔哈赤说:“无妨,朕命大金国人、蒙古人、大明的降民各自分城居住,容易管教。蒙古人打仗比明兵勇猛得多,怎能不用,不可因小节而废了大略。”
当晚,开席前,努尔哈赤传谕蒙古贝勒台吉说:“我国习俗是崇尚忠信,奉守法度,贤能的一定推举不遗;悖乱的一定严惩不贷。因此国中盗窃灭迹,路不拾遗,暴乱无法兴起,习俗如此,才蒙天眷佑。你们蒙古人,就是手持念珠口称佛号的,也不息偷盗之风,所以遭受天谴,使各部贝勒自乱其心,殃及于国。
今儿个你们既然归附我国,当客随主俗,贤能的嘉奖,没有才能的人,也因为归顺而厚赏。以后不可萌生偷盗悖乱之心,如旧恶不改,国法不容。”**、布彦代等几个蒙古贝勒,听说今后不许抢东西,大不满意,都愣瞪着眼睛,拉长脸子,肚子里在暗自生气。改了人家的习惯,断了财路,当然不会高兴。
大汗传谕完毕,再赏赐贝勒台吉们,恒纬带领三百个护卫,站成单排,依次走进摆宴席的大殿里,每个人手里都端着一个方木盘,木盘里放的不是八碟子八碗,没有下酒的熊掌鹿鞭飞龙鸟,而每个方木盘都摆了一样东西,有猞猁狲大氅,貂皮、虎皮、狐皮、貉皮的裘衣,绸缎的蟒袍,还有金银、布匹、银器、瓷器。护卫们把方木盘里东西挨排放到每个蒙古贝勒台吉前的案几上,皮衣蟒袍给的一样,金银赏赐有差,蒙古贝勒每一人,赏给金子五两,赏银子二百两,一个台吉赏金子三两,赏银子一百两,另外还赏赐居住的房屋,吃用的粮米,耕田的黄牛和犁趟都给到了。
**、布彦代几个贝勒,早忘了生气,让人心跳的东西一样一样摞在案几上,几个人的嘴也跟着一下下张大,像称粮食的大斗,眼睛瞪圆,好似鼻子上安两个铃铛,放射出如孤狼见羔羊一般贪婪的目光。得到赏赐的贝勒台吉们万分欢喜,叩谢大汗的恩德,发誓忠于大汗永不悖逆。布彦代更上冲动,走出座席,大礼叩拜努尔哈赤说:“愿当大汗为主子,苍天可鉴,如有贰心,乱箭穿心。”努尔哈赤见参拜的这个贝勒魁梧英俊,言语直率,心里高兴,当即下谕旨,将岳托的女儿许嫁给布彦代,使他先成为大金的额驸。
赏赐完东西,奏乐开席,大汗及八旗贝勒与蒙古贝勒台吉举酒同饮。
犒赏了蒙古归附的军民,努尔哈赤传令:“十阿哥德格类领一甲喇兵马,驻守广宁城,归附的蒙古部民定居在广宁城左右,广宁所属的大明降户,随八旗大军迁徙到辽阳居住。”汗谕下达,大军撤回辽阳城。努尔哈赤刚回到府第门外,侍卫来报:“巴雅喇病重,想见大汗,但是难以走到汗宫来。”
努尔哈赤闻听五弟的病又重了,顾不上回家歇一下,忙喊上四弟雅尔哈齐,又叫了身边的几个贝勒,拨马奔向巴雅喇的贝勒府。
走进巴雅喇的内室,只见昔日驰骋疆场熊腰虎背的巴图鲁,现在已经骨瘦如柴,静静仰卧炕头,眼睛直直地望着棚脚,颌下喉结,显得分外凸出。努尔哈赤一群人呼呼啦啦走入房间,巴雅喇侧头看见大汗驾临,忙用双手按炕,头向上抬,想坐起来,可是使了很大劲,还是没有坐起身子,努尔哈赤快步走到炕沿边,两手扶巴雅喇的肩头说:“不用起来,躺下。五弟咋病成这样了?”嘴说着话,眼睛湿了。
巴雅喇又平躺下,浅笑着说:“弟的身子不争气,不能给大汗请安了。”努尔哈赤和雅尔哈齐都坐在巴雅喇头顶的炕沿上,代善、阿敏等同来的贝勒们,一起跪地上给五叔请安,然后都退出去,到厢房歇着。巴雅喇叫上茶伺候的婢女也出去,关上门,屋里只剩下兄弟三人。
巴雅喇听人都走远了,才说:“我一直有话要跟大汗说,大汗总是忙。再说也不知我的想法是不是妥当。”努尔哈赤回答:“五弟有话尽管直讲,客气啥。”巴雅喇稍犹豫一下,含糊地说道:“我国的基业是上天赐予,如何稳固延续?赏与的福分,如何永承?”
努尔哈赤听出来了,五弟是在委婉地问大金国继承人的问题,于是说:“朕早已想了嗣位的人选,八个和硕贝勒,都有这个福分。”雅尔哈齐插话说:“大汗何不早指定一个?大明皇帝都是在登基的时候,就指定皇长子做太子的。”巴雅喇赞同地说:“我也是这个意思。”
努尔哈赤对两个弟弟说:“大明国的办法不好,一律以长子做太子,如果长子不是最有才能的,岂不误了大事?年长仅能受人尊重,不一定最能谋国理政。四大贝勒都是能干有智谋,才脱颖而出,现在令四人轮流掌政,是历练他们,也是在考验他们,看看四个人中,哪一个最有能力,堪做新汗。四小贝勒天资聪明,等长大历练之后,也可作嗣位的人。”
巴雅喇问:“四大贝勒掌政的时日不短了,大汗选定哪一个了呢?”努尔哈赤说:“朕不指定。一个人如果位高权重,难免蛮横放任自己,他的权力一旦不受制约,必然泛滥。如一些贪赃的官吏,原本也是清正人,都因约束的不利,纵容了他们犯错。朕现在有个好办法,过几日下谕旨给你们看。”兄弟三人又聊一会儿闲话,让巴雅喇安心静养,努尔哈赤和雅尔哈齐就起身告辞了。
1622年春末,天命七年三月,努尔哈赤颁布八和硕贝勒共理国政的汗谕,并且命八旗各自建立档子,抄录一份汗谕存留。八旗各贝勒大臣们,齐集汗王大殿,护卫恒纬站御阶上宣读汗谕说:
“继朕而嗣大位的,不是令强硬有力的人做大汗。如果以这样的人即位,他恐怕就会自恃强力而妄为,获罪于天。
且一人纵有知识,终是不及众人一同谋划。今儿命你们八个和硕贝勒,同心谋国,就没有多少失误了。
你们八个和硕贝勒内,选举出能受谏,而且又有品行的一个,嗣朕登大位。
新汗即位后,如不能受谏,行为又不够端正,那么就改选他人,重立品行端正的人为新汗。改选之时,若不听从众人的议定,愤怒而怫然变色,岂能使这样不贤明的人,任其所为。
至于八和硕贝勒,共理国政,若一人有心得,说出来有益于国家,另外七人宜当共同赞成。如自己既无良策,又不能鉴别出他人的好坏,只缄默坐视,那么就要罢免这个和硕贝勒,从他的子弟中,选举出贤能的人继任。改选之时,若不听从众人的议定,愤怒而怫然变色,岂能使这样不贤能的人,任其所为。
八和硕贝勒中,若有人因围猎采收等私事外出,要告知他人,不可私往。若是要入见大汗,不许一、二人觐见,必须等其他和硕贝勒都到齐了,一同觐见,同谋合议,以治国政。
务期斥责奸佞,推举忠直。”
安排身后事的汗谕发出去了,努尔哈赤还在汗宫里斟酌有没有遗漏不妥的地方,远路探马送来大明朝廷传出的密报:大学士孙承宗代替王在晋经略山海关,提拔马世龙,重用袁崇焕,出关二百里,修复兴城的宁远等城池。
三十九。 辽阳新政(下)
天启皇帝原先下旨任命王在晋为辽东经略,镇守山海关。王在晋陈兵十万于关上,不敢出关门一步。朝廷的文武大臣,见边关无一点战绩,萎缩不动,人人恐惧,于是纷纷上疏,奏请迁都避乱,此时却有一个七品的县令,站出来,反对满朝官员逃避的论调。此人是进京接受考核的福建邵武知县袁崇焕。
早朝时,品级台下的袁崇焕出班跪拜说:“启奏陛下,我朝天威所在,何惧边外小部。臣在几日前,曾到边关实地勘察,长城坚固,关门险峻,完全可挡住八旗铁骑,如果给臣兵马钱粮,臣一人足能守住山海关,稳保京城安然无恙。”
袁崇焕豪言壮语一出,满朝侧目,有人震惊,有人欢喜,也有人不以为然。天启闻奏,龙颜大悦,问:“爱卿果然有此才能?”皇上一高兴,马上有数人附和上奏道:“邵武知县袁崇焕,英风伟略,胸中如有百万兵,请圣上破格留用。”
天启又问袁崇焕:“爱卿有什么策略?”袁崇焕奏报:“山海关右侧是茫茫大海,建州没有水师,不能海上用兵。左侧,重峦叠嶂,沟壑纵横,足以阻止骑兵,并且是蒙古察哈尔的领地。察哈尔林丹汗有兵马四十余万,待臣出关厚赏领兵之人,量蒙古诸部必然感激皇上多年眷养之恩,受招抚而对抗建州。即使蒙古不出兵交战,也不会归入建州,而会声援我兵,臣就可以一心防御建州。
臣出关后,高筑墙,广积粮,修城建池,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取得一城,加高一城,不但巩固山海,即是已失掉的封疆,也必定收复回来,许给臣五年时日,必能报给皇上大捷。”
袁崇焕一番雄才大略的答对,暂时扫去朝堂上下的惶恐,天启皇帝当即给袁崇焕加官进爵,连升三级,封为兵部侍郎,调往山海关,到王在晋帐下听用。袁崇焕为表誓死的忠心,将年迈老母及妻妾儿女,一同带上出塞,携三十二万两饷银,奔赴山海关军营。
王在晋得知新来侍郎是皇上的新红人,虽然是在自己帐下听用,却没有一点轻视的意思,没有一点上司的架子,对袁崇焕十分的器重,几乎平起平坐,共管军务。然而涉及用兵方略时,两人的意见相差太远。袁崇焕要马上出兵关外,收复被蒙古人占据的前所、前卫,以及宁远等地。王在晋不同意,理由是:粮饷不足,兵马不够,刀枪不整,如果出关与大金开战,只有失败;从现在的情形看,努尔哈赤不敢攻打山海关,因为在熊廷弼全线溃败的时候,八旗兵都没有到山海关下,如今十万大军陈兵关上,努尔哈赤就更不能出兵了,朝廷兵马不出,八旗兵马不进,两下相安,是最好的局面。
但是,这不是袁崇焕要的结果,出京前,当着满朝大臣的面,向皇上说出了大话,如果没有一点作为,岂不是犯了欺君大罪,因此袁崇焕急着要收复几个地方。然而王在晋不同意,袁崇焕就上奏朝廷,请旨意出兵。兵部难以抉择,大臣们上疏,建议大学士孙承宗巡边定夺,天启准奏。
孙承宗到山海关,也打算用兵关外,以稳定朝廷内大臣们慌乱的情绪,力劝王在晋收复关外城池。王在晋知道,一旦与大金交兵,必定战败,自己的命运就和几位前任经略一样了,可眼前又耐不住孙承宗的压力,最后想出一个折中的办法,决定在山海关外八里远,一个叫八里铺的地方,建造一座大城池,驻扎重兵,与山海关犄角相对,护卫关门。袁崇焕和孙承宗对这个计划都不赞同,孙承宗上奏皇帝,说王在晋不堪大任,请求让自己担任经略,天启准奏。
王在晋万分惊喜地辞去经略职务,暗自庆幸自己是唯一能平安回京边关大员。孙承宗就任,全力支持袁崇焕用兵关外。袁崇焕先用重金奖赏侵占锦州左右土地的喀喇沁贝勒,不动刀兵,就收回了山海关外锦州以西的所有城池。
蒙古人让出城池后,孙承宗任命袁崇焕为宁远道,率重兵,征夫役,调拨饷银三百万两,扩建宁远城。
袁崇焕在宁远刚一动工,努尔哈赤就得到了消息,各旗的贝勒大臣们,一致请求出兵,趁袁崇焕立足未稳,消灭出关的明兵。努尔哈赤不准,对大伙说:“我国承天眷佑,遂有辽东之地。但今辽阳城大,城墙年久倾危。现在东南有朝鲜,北有蒙古,二国俱未征服,如离开这儿出征大明,恐怕有后顾之忧,必须重建一座更坚固的城池,分兵守御,以固根本。今儿经略孙承宗,治军有方,营垒、炮台都有增建,明兵势气正盛,不宜与其争锋,我国须等待时机,才能征讨。”
大贝勒代善有疑义,阻谏说:“现在住的房舍,都是刚刚新建好的,如果再兴建城池房舍,百姓就太劳苦了。”努尔哈赤坚持建新城说:“如今将与大明交兵,岂能图安逸?你们所吝惜的,是一时的小劳苦,朕所考虑的是长计。如惜一时劳苦,怎么能成就将来的大业?朕打算由降户中出公差的人筑城,而城中房舍各自营建。这样虽然暂时苦一些,但是能一劳永逸了。”
贝勒大臣们勉强同意,新城地址选在太子河东岸,距离辽阳城五里的地方,在图纸上画好城池的大小:周围六里,东西长二百九十六丈,南北宽二百六十八丈,城高三丈七尺,南城门最高最大,做举办入城等礼仪的正门,先起好了名字叫天佑门。城中有宫殿、祭坛、庙宇、官库等,由博尔锦统领兵民修建。
可是,在征调夫役时,却征不出多少人,博尔锦请求降低城墙高度,原先打算砌砖六十八行,因人手少,要减去四行,大汗不许。努尔哈赤很是不悦,责问管理降户的大臣们:“降户人口有十几万,怎么能没有人出公差的呢?”杨古利回答说:“辽阳的男丁有十多万人,加上铁岭、奉集堡、虎皮驿及广宁归附的人口,总数近二十万,出公差的男丁该有一万,但现在只征得两千,其他没出公差的人,都是因为暗地给了都司或守堡一些财物,就免了差役,所以征不到人。”
努尔哈赤听说有这样的事,不太相信,于是令护卫恒纬去查实一下。不到两天,恒纬回报大汗:“都司金励院子里粮食特别多,有五十多囤子,还有草垛;有马十群,牛十五群。有这么多马匹,却不上山放牧,在马圈里喂草,还喂粮食。其他院子里堆满粮食,圈里牛马成群的人,还有李永芳、佟养性、王一屏、王国光、孙得功等,共三十四人。他们不但院子里东西多,屋里的阿哈、婢女也极多,穿戴也阔气,最下等阿哈,穿的都是绸缎褂子。”努尔哈赤一听,查到的这三十四人,都是从大明归附来的降官,来到大金的日子有多有少,任的官职有大有小,但都是管着一处降户,都苛索不少财物。
次日,努尔哈赤召集所有归附来的大明官吏,下口谕斥责说:“取得辽阳之后,曾命你们将归降的兵卒,尽行放回各自父母家去,你们不同意,说是将他们遣返,今后我等俘获敌兵还有什么用处,于是不遣返,都成了你们的家丁。你们曾从镇江、宽甸、爱河带回数万人,想以此充兵役,得不到兵卒;想用此服官役,也得不到人,带来数百人上千人,也不能得到一二人服役。
河东数万应服役的人,都因为你们苛索财物,使他们豁免,要人口还有啥用?新归附的官吏,没改以前的习性,可以有说道,有的归附很久了,还是贪婪不改。抚顺额驸李永芳,石乌里额驸佟养性,朕待你们如同半个儿子,是汗家女婿,也同流合污。
贝勒家中庭院有粮料吗?你们家中庭院粮料堆积多少?如果不都是免于赋税而取来的,能从哪儿来?粮料是放在表面能看见的东西,金银能看见吗?你们不思报答朕的养育之恩,不明白办差,而是一味如此苛索财物,朕今后不信你等归附的人了。”
贪赃的总兵游击守堡们,见大汗愤怒,无不恐惧,一齐跪地叩首请罪,李永芳愿意交出苛索来的财物,都司金励也愿上缴粮食、绸缎、毛皮、金银等财物,两人交出的东西,折合银两一百万。金励痛哭流涕说:“原先要了下属的东西,不以为有罪,今大汗下谕斥责,才知道悔恨。谢大汗及时揪出臣等贪欲,恳请给臣等自新机会。”努尔哈赤准许,免了处罚。
各官交上的财物值银三四百万两,全部转为修筑新城的款项,原先出公差服役的人数少,现在可以花钱雇人工,租牛车干活。监工大臣们指挥兵民在杨鲁山下建窑烧砖,开采石块,备足了筑城的材料。博尔锦又请示大汗:“现今砖石充足,用不用将城墙加高几行?”努尔哈赤说:“不用,六十八行已经不少了。”
太子河边,杨鲁山下,人如潮涌,很久没有出门的一等大臣、老巴图鲁安费杨古,也到新城的地址观看,坐在椅子上大半天也不出动静,家人叫他喝茶时,发现老大臣已经安然辞世了。努尔哈赤得报安费杨古离世,垂泪不已,步行送老臣到杨鲁山上。安费杨古离去,与额亦都谢世间隔一年零两个月。
安费杨古与努尔哈赤同龄,六十四岁,老大臣的离去,使努尔哈赤倍觉伤感,夜黑人静时分,大汗没有困意,命侍卫召传八和硕贝勒,再宣治国上谕。
四十。 安抚蒙古(上)
老大臣安费杨古的离去,令努尔哈赤伤感不已,夜深了,难以安眠,又想起了和硕贝勒共治的事,要对颁布的上谕做一些补充,于是命侍卫去召集各旗贝勒,到汗宫来听口谕。
不多时,各个贝勒们都急慌慌地来了,不知深夜召见,有什么急事。大汗的子侄十多人进入内室,跪地行礼,努尔哈赤坐在炕边说:“朕将在八和硕贝勒之下,再设八个辅政大臣,以验查各贝勒的公正之心。看谁能对自己的事、别人的事,平等相待,持以公道。如果有谁以是为非,八大臣查出来,就得直言不讳地指责,要是贝勒不接受,就奏报到朕这里,这是设八大臣的第一层意思。
至于各样差事,做啥有利于国,做啥有害于国,八大臣也要用心筹划,以免有疏忽遗漏。对于有辅助大业之才的人,应推举给贝勒;对于不胜任自己差事的,要指出他不作为的地方,上报到贝勒,这是第二层。
带兵的武臣将官,行军列阵,谋略得失,谁能干,谁差些,八大臣也要给出评论,这是第三层。要是无能的人不降职不革职,平庸误事就没有惩戒了;贤能的人不推举出来,满腹才智的就难以建功立业。你们各个贝勒,若能多聘幕僚之臣,经理国事,各得其宜,朕就放心了。”汗谕传下,努尔哈赤心情安宁了许多,说完这一件事,就让贝勒们都回去了。
走出门外,德格类没精打采地说:“这么急着来,以为有要紧的军情呢,还是这个小事。”旁边的皇太极对德格类说:“阿玛讲的是治国大事。”
大金、大明两国在忙着筑城防御的同时,又都在加紧拉拢蒙古。东扎鲁特的贝勒巴克和喀尔喀的台吉拉巴西,分头来到辽阳城朝觐,努尔哈赤厚赏,给他们貂皮、珍珠、布匹和绸缎。在宁远修城的袁崇焕,也出重金招抚西扎鲁特的贝勒昂安、钟嫩和北科尔沁的贝勒孔果尔。钟嫩、孔果尔两人暗地奉献宝马,接受袁崇焕的金银,昂安则有恃无恐,与袁崇焕杀马立誓,要与明兵一道出战大金。辽阳城派往蒙古各部是使臣,大多遭受昂安的劫杀,努尔哈赤决定,出兵讨伐西扎鲁特的昂安和钟嫩。
1623年夏,阿巴泰、德格类、寨桑古、岳托和博尔锦统帅十个牛录的兵马,出战西扎鲁特。八旗大军寅时出辽阳城,三千余骑,乘夜疾行,第一日行进到辽河边驻营,次日早起,在罗地浮水游过辽河,走新民过彰武,沿柳河东岸,进入茫茫的科尔沁草原。
盛夏大草原上的蒿草,翠绿水嫩,高过马背,层层叠叠,望不到边际,如同汪洋,尽头与天边相连。微风掠过,草浪汹涌翻滚,凌身而过,仿佛天地在摇动。骑马在草丛里穿行,一朵朵巴掌大的紫花、红花,与细细的草尖一齐扑打在铁甲上,撒落下一簇簇花瓣。大军打马飞驰,似浪卷蛟龙,前锋是镶黄旗梅勒额真戴穆布,率领五十名长甲兵探路,军尾有正黄旗牛录额真阿尔代、毛海和光石三人,领一百人做后哨。
第十日,出科尔沁草原,前锋到达厄尔格勒,这已是西扎鲁特的地界,大军再北行一百里,第十一日,到达昂安驻地。阿巴泰与德格类各领兵马,从左右两翼突袭西扎鲁特的兵马,昂安事先不知道八旗兵临近,仓惶迎战,长枪绞弯刀,铁甲烈马鸣,扎鲁特铁骑不敌八旗兵马,贝勒钟嫩战死阵前,其他蒙古兵四散。
昂安携带三个福晋两个小儿子及二十多个护军,坐牛车向北,往霍林河方向逃窜,牛车在前面跑,骑马的护军用刀枪挑乱车轮压倒的蒿草,掩盖车辙的痕迹。博尔锦、戴穆布与正红旗甲喇额真雅希禅领五十人,沿草迹搜索,追击昂安,寻找一天多,走到霍林河南岸,在河边发现丢弃的空牛车。
博尔锦、雅希禅领三十五人下马,沿河边搜找,戴穆布领十五人骑马站立高处,准备接应。突然,草丛里飞出数支箭矢,一齐射向戴穆布,射向身上的被铠甲挡住,射向脸面的被手中长枪打落。一排箭射完,昂安领二十多个兵卒从深草中站出来,围攻戴穆布等十多人,有人继续向戴穆布射箭,昂安身边的一个侍从,扬手向戴穆布打出一支小飞枪,打中了戴穆布嘴,戴穆布落马而死。
河边搜索的八旗兵,听见弓弦刀枪的声响,立刻包抄上来,与骑马的十多人,杀尽蒙古兵,昂安一同被斩首。阿巴泰率领兵马搜捕各路牧马人口近千,获得牛马五万,全部带回大金。北征大军得胜返回,努尔哈赤拜祭堂子后出迎四十里,在古城的大路上,插八面龙旗,旗下排列战鼓立号角,迎接阿巴泰等凯旋。
当日阴雨,努尔哈赤在营帐内摆宴席,奖赏兵将,戴穆布阵亡,分给他家的牛马财物最多,又提拔戴穆布的弟弟辛泰做牛录额真。所有出征兵卒,都按军功重赏。宴席上,博尔锦举酒说:“全仗大汗洪福,我军才获大胜。”努尔哈赤对大伙说:“蒙古就像此时的云,云合则下雨,蒙古各部落合,其兵马就强盛;各部分散,犹如云收雨止,不成强势。在他们分散的时候,我国当伺机而取。”阿巴泰对阿玛说:“从都城出兵蒙古,路太远,如果能从沈阳城出兵,就近多了。”努尔哈赤点头赞同,但是没有说话。
北征兵马刚从古城回到辽阳新城,钟嫩的儿子桑土送来哀求的书信,写到:“普天共主淑勒汗陛下,臣历来没有罪,阿玛在世时曾得罪大汗。今大兵下临,臣幸运得以脱身,但福晋和儿女都被俘获,请大汗明察给与豁免。昔日大汗说过:桑土不怯懦的人。臣不敢忘大汗褒奖,恳请垂怜。”
努尔哈赤看了桑土的书信,打算归还他的福晋儿女,阿巴泰和德格类等都不愿意,德格类说:“捕获的人口,是额真士卒们拼死才得到的,岂能因一封信就要回去?”努尔哈赤对贝勒们说:“钟嫩有罪当诛,其子无罪,不该惩罚。今儿以人口财物招抚了桑土,省得日后用兵讨伐,怎么不值得么?”于是给桑土回信说:“你的福晋儿女都在这里,没有受伤,没有生病,你可以来领回去。”不久,桑土来辽阳新城朝拜大汗,努尔哈赤不仅归还了他的家人,而且归还了钟嫩所属的部民和牛马,再赐与金银、盔甲和刀枪等东西,桑土万分感激地返回扎鲁特。作者秋秋号136390654恒纬
四十。 安抚蒙古(下)
昂安钟嫩遭斩杀,北科尔沁的贝勒孔果尔万分恐惧,派人出使大金,请求把自己的女儿西喇黎许嫁给大汗的子侄,两国联姻和好,努尔哈赤准许,把西喇黎嫁给十九岁的阿济格做福晋。1623年夏末,孔果尔令他的儿子贝鲁思克送西喇黎去辽阳新城,因为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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