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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蛮荒走出的强者-第3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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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条大河,挨着惊虹洞天与战族城池边际,自西向东,蜿蜒而去,浪涛滚滚,不知边际。
三位道君起卦的山峦,就在江边。
一轮圆月,从东面升起。
大河蜿蜒不知几千万里,河面宽大数百里,站在大河当中,就宛若是立身于汪洋大海之内,只能感慨天地伟岸,造物神奇。
月亮及其圆融,银盘一般。
使得大河当中波涛涌动之时,显现出了重重叠叠,磷光闪闪。
轰隆隆!
当月亮渐渐升起,三位道君起卦的山峦,也慢慢颤动起来。
天摇地动,土龙翻滚。
宛若是有无数条狂龙,正在大地之内蠕动。
好在惊虹洞天与战族城池所在的敌方,居住的都是有修为在身之辈,他们并不惧怕这等天摇地动的景象,一个个全都飞了起来。
黑压压一片,无数修士沸腾在空中。
*******
若在寻常时节,按照寻常天象而言,月亮越是明亮,空中的星辰就越是昏暗。
如此,才有了月明星稀一词。
可今时今夜,苍穹当中星辰最为明亮。
九星释放出的星光,在天穹深处连成一线,仿佛是一柄笔直的剑锋,横在天空中央。
除此之外,还有三百多颗星辰。
加在一起,一共三百六十五。
越是接近半夜之时,星辰就越是明亮。
八月十五,月满拦江。
圆月先是似乎拦住了宽大数百里的大江,巨大无比,随即慢慢的升上了高空……月满中天。
此时此刻,仿佛这一轮圆月,与虚空当中三百六十五颗星辰,形成了一个整体。
一道道光柱,从星辰当中降了下来。
光柱笔直指向了起卦之处,照在了三位道君身上。
“显!”
柳毅暴喝一声,浑身剑气喷张,直上九霄。
卦象,显!
轰隆隆……
风雷突然出现,遍布天地之间。
原本朗朗夜空,这一刻间变得昏暗无比,诸天星辰,全数消失不见。
却有数之不清的雷霆,数之不清的光影,遮住了整个夜空。
“雷来!”
柳毅长身而起,不再与其他两位道君并坐,他伸手指着天穹深处,指尖绽放出一道道雷光,就像是盛开着的一朵娇艳至极的雷霆花朵,越变越大,直达天宇,与天穹中生出的雷霆,混合在一处。
柳毅手中雷霆,分作二色。
一黑!
一白!
白色雷霆,自然是源自于雪羽大尊的万雷之源。
至于柳毅的雷霆,则是万雷之终!
雷道始终,尽在这一道神通当中,显现的淋漓尽致。
当柳毅放出的雷霆遍布寰宇之后,空中自行显现的雷光,终于是消失不见了。
唯有一道道符文,呈现在所有人眼前。
符文重重叠叠,遮住了天宇,就像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罩子,罩住了整片世界!
这一方世界,早已不再是敌方世界,也不再是诸天万界之类,而是宇宙玄黄当中,所有能滋养生灵的世界,合二为一,所形成的全新天地。
如此一番广阔天地,与太古之时,盘古开天辟地开辟出来的洪荒大世界,虽然在山川地貌有所不同,可大小却相差无几。
但是,今日显现在天穹当中的无数个符文,首尾相连,连接在一处,尽是把整个世界,完全遮蔽住了。
而轰隆隆的雷声,却惊醒了这天地之间,所有生灵。
知了!知了!
秋季寒蝉,在夜间声嘶力竭的叫喊着。
就连这等螟蛉之虫,也没雷霆惊醒。
柳毅凝视着天穹当中一道道符文,眼中忽然之间,出现了一抹深深的警惕之色……
“知了!知了!”
柳毅轻轻叹息二声,朝镇元子与孔宣说道:“二位道友,可否知了?”
“知之为知之……”
孔宣言道:“不知为不知。”
镇元子却点了点头,说道:“大凶!大凶之卦象!”
此话一出,周遭无数修士,其妻神色大变。
大凶卦象!
这几个字从镇元子口中说出,是用来回答柳毅所提出的问题,故而镇元子此言,绝无半分虚假,肯定是真的。
数十万年以来,天地之间呈平已久。
诸多上古修士之间,诸多道统之间,甚至因为天材地宝,因为要吸纳英杰弟子,从而出现了不少争锋,出现了不少争斗。
甚至有些人,几乎是忘记了,东皇太一与帝俊这两位上古天帝虽然战败,却尚未身死道消。
此刻大凶卦象显现,意味着大战,即将到来。
漫天修士谁能不惊恐?
三月时间测算一挂,足足三个月,足矣让天下修士,全都聚集在此处。
一时间所有人议论纷纷。
佛门十大弟子,聚集在远处,双手合十,相互交流,不知道他们讨论些什么。
唯独战族十二族长,已经把大旗升了起来,敲响了战鼓,飞到了柳毅身边,轰隆隆的呼喊道:“战就战,有何可怕?我战族子弟生于天地之间,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若能战死沙场,乃是我战族子弟的光荣!”
数十万年前大战之时的热血,尚未完全冷却。
战族修士这一番话语,顿时勾起了无数修士心中怒火烈焰。
战!
战!
战!
呼喊之声,连绵起伏,惊天动地。
就在此刻,有一片金灿灿的羽毛,从远处虚空当中,缓缓落下……
这一片羽毛带着火焰,烈焰冲天,远远看去,就像是一轮太阳从虚空里坠落下来,即将要淹没在惊虹洞天侧畔那一条大河当中……
第一千二百二十八章:帝皇战书
陆压认得这种羽毛。
唯有三足金乌,才会翎羽灿烂,如赤金打造,散发着无穷火焰。
“此乃我那两位兄长,送来的羽书。”
陆压抬起头来,凝视长空,只见那满天符箓纹路形成的卦象之下,羽毛缓缓坠落,直入何种。
呼呼呼!
烈焰冲天而起。
这一段修长宽广的大河,被金色翎羽点燃。
柳毅挥手一招,金乌羽毛从河面飞起,满布大河的烈焰淡去。
“战书!”
柳毅只看了一眼,就将这羽毛抛在空中。
此乃帝皇战书。
所谓帝皇,自然是东皇太一,与那帝俊兄弟二人。
随着柳毅这一声暴喝,金色鸟羽在高空当中爆开,化作一张方圆数万米,奇大无比的纸张,就像是一张巨大的金色云雾,悬浮在夜空当中。
整个天空,为之变亮。
纸张里头洋洋数百字,显现在周围所有修行之人眼中。
人人都已经看清,此乃上古帝皇的战书。
战书当中的字迹,只显现了半柱香的时间,随即就有两位帝君的身影,并排出现在金色纸张之上。
纸张方圆数万米,其中显现出的上古帝皇身形,也高达数万里,宛若山岳,霸气无比。
“你若要战,我随时恭候,何必多次一举,还冠冕堂皇送来战书?”
柳毅回应一声,冲天剑气爆射而出,冲撞在纸张之上,将战书一分二位,把其中并排站着的东皇太一与帝俊的身影,硬生生分开。
“哈哈哈……”
东皇太一提着混沌钟,凝视柳毅,放声大笑,“我乃是上古帝君,自古以来,就有着统领芸芸众生的职责。本帝君要征伐四方,自然也与你们不同,本帝君绝不会做阴险狡诈偷袭之事,必会堂堂正正与你等征战。大战之前自然要送上战书,此乃我帝王风范,你等庸庸碌碌之辈,怎能理解?”
柳毅却懒得理他,随手一剑,将空中影像与残留的纸张击碎了。
“呸,说的比唱的好听!”
悟空道人手中持着金灿灿的大棒子,似乎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此刻以金箍棒指着无尽夜空,讥讽道:“这东皇太一与帝俊,虽然送来了战书,说要大战一场,却没有说是什么时候会来大战,也没有约定一个确切的时间地点,和我们堂堂正正一战。他只算是预先打了个招呼而已,谁知道他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真正发动大战?这天地之间,素来都只有日日做贼之人,哪有日日防贼的道理?”
能围绕在柳毅身边,窥觑三位道君算卦的,都是些修为不凡之辈。
这样的人,有几个智商低劣?
悟空道人能想到的,他们自然也能够想到。
“唉……”
须菩提飞至悟空道人身边,也抬头凝视着满天符箓纹路,不胜唏嘘,“二位帝君,终究比不得上古之时了。就连胸襟气度,也大不如前。若在上古之时,东皇太一绝不会做此等冠冕堂皇之事。我们与他们,本来就是敌非友,自从一量劫之前,就大战小战连番不断,生死相杀,有何须多此一举,写下这等战书?”
“他终究是帝王,其一举一动,必定颇有深意!只是此等手段,终究算不得帝王气度。”
镇元子轻轻一叹,说道:“莫非,这兄弟二人,在连番被柳道友击败之后,已经心气全无,再无上古之时指点江山,激扬天地的豪情壮志了?”
时间,总能磨灭一些东西。
同样,也可以改变一些东西。
*******
有一些玄之又玄,诡秘莫测的洞府,位于混沌深处。
洞府周围万里方圆空间,被人用玄妙手段,硬生生在混沌当中开辟出了一方僻静安稳之处,其中还建立了诸多殿宇楼台,也有山川河岳,确切算是一方天地,可区区万里范围,却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在这一座洞府周围,茫茫混沌当中,类似于此种洞府的所在,又数千之多。
帝释天也占据了一处。
而其中最为广袤,最为恢弘大气的一处所在,却有上百万里方圆的空间。
甚至有人用**力大手段,在其中显现出了日月星辰,不停的运转。
有一座大殿,悬浮在日月星辰当中,古朴却又辉煌,简陋却又恢弘,大有太古之时的简约粗犷风格,完全就是用巨石堆砌雕刻而成。
有一座座壁画,雕刻在堆砌大殿的巨石之上。
这些壁画清晰无比,内容从盘古开天辟地,到后羿射日,再到女娲补天……反正宇宙玄黄这诸多量劫以来,所发生的惊天动地的大事,在壁画当中,都有记载。甚至连雪羽大尊大展鸿钧,封禁了鸿钧与天道之事,也在最末尾几座壁画当中,清清楚楚的刻画描述着。
正有一位上古修士,手持着一杆雕琢壁画的大戟,在墙壁上细细密密的刻画着。
所画的景象,竟然就是柳毅大战东皇太一……
帝释天就站在这一座大殿当中,默默无声,看着那人用钻子雕刻壁画。
等到壁画当中的东皇太一画像被雕琢完毕之后,帝释天忽然心有所感,掐指一算,神色一正,朝正在雕刻壁画的修士看了看,再双手合十,使了一个佛礼,“阿弥陀佛,两位帝君的战书,已经送到了柳毅面前,大战已然在即。”
“好!我等隐匿混沌无数年,虽然有着长生久视不必仙乡的心思,可在太古之时,终究是欠下了老祖一桩因果。”
那人将手中大戟抛向尚未完成的壁画,壁画上立即绽放出无限精光,眨眼间就把壁画完成,“帝释天道友稍等我片刻,容我施展神通,召唤诸多道友。”
说罢,此人衣袖一卷,身形一摇,化作一只金灿灿的大鹏鸟,飞出了这一座大殿。
帝释天则留在了大殿当中,凝视着墙壁上的壁画,忽然叹了一声。
“唉……若是换在数千年前,帝俊不曾从剑道当中跌落,东皇太一不曾败给柳毅,以这两位帝君的性格,必定会亲自飞至柳毅面前,向那柳毅叫阵。可事到如今,却只肯隔空丢出一片鸟羽,以此充当战书,而不是天帝亲临。”
帝释天微微摇头,自说自话,言道,“想当年,我在诸天万界,也冒充过柳毅,以此来诓骗世间修士,想要谋取一些好处……如今想来,当初的举动,未免有些幼稚。终究是修为不同,境界不同,眼光也有所不同。如今我已成为道君,理当窥觑教主之位。鸿钧道祖有言,九为极数,天下间未曾有十全十美之事,若是由此推断,世间教主之位,也应该有九个,自盘古开天至今日,已经出现了六位教主,只余下三个位置,不知这教主之位置,到底谁能谋夺!”
第一千二百二十九章:水火不容
岁月会磨平很多人的棱角,却有一些人越是被岁月磨砺,就越是锋芒四射。
柳毅是其中一个。
帝释天,竟然也是其中之一。
数千年前,帝释天甚至做出了假冒柳毅,在诸天万界当中,坑骗财物之事。而事到如今,帝释天还已是满身的一派高手气度,与先前再不相同。他本是须菩提的心魔,只算是须菩提的一介分身而已,可是须菩提此刻的修为与实力,远远比不得帝释天。
甚至,须菩提就是靠着帝释天的道君境界,才能步入大道之门。
此时此刻,帝释天对于自己的心魔身份,早已释怀。
看破这一点,帝释天心中再无执念。
于是乎,当他站在这大殿当中,凝视着墙壁之上那一幅幅连在一起的壁画,心神随着目光,仿佛已经完全沉入了壁画里事情发生的年代……
一幕幕上古之时,惊动天地的画面,在帝释天脑海当中盘旋环绕。
雕琢刻画这些壁画之人,也是上古修士,这壁画自然也不是普通的壁画。
比之寻常修士的水镜影像术,不知要玄妙了多少倍。
只需凝视着壁画中的景象,就会有无穷无尽的光芒,从壁画里投射出来,在周围显现出一幕幕幻象,就仿佛置身于上古之时,壁画里那些事情正在发生的年代……
帝释天看到了女娲补天。
在上古的洪荒大世界,有两大巨山,一座叫做周山,一座叫做不周山。
不周之名,源自于此山之大。
传闻此山支撑天地,不止其周长有多少,故而叫做不周,意思就是不周全之意……
帝释天并非生在女娲补天那个时代,对于不周山,他也只在传说当中听闻过,今时今日,才算是在壁画当中,亲眼见到。
由于壁画太过于玄妙,给予人的,不仅仅是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就连帝释天这般道君,也觉得自己俨然就穿越了时光洪流,回到了上古无数年前,站在了即将倒塌的不周山之前。
不周山,正要倒塌!
大山之下,有两位修为通天彻地的修士,正在大战。
而大战的双方不是别人,正是战族十二位祖灵当中的两位,一个叫做祝融,一个叫做共工。
太古之时,时间生灵将这二者称作为,火神祝融,水神共工。
战族修士从十二祖灵开始,就不能修炼道法神通,不能锤炼元神与魂魄,这两位战族祖灵虽然分属于水火,却也只是他们血脉深处,有着掌控水火的天赋而已,他们释放水火攻伐四方的手段,也与天下间任何修士都不相同。
绝非是神通,也绝非是道法。
若论威力,却不弱于任何上古修士的水火神通术法。
可在战族十二祖灵看来,他们素来不把这些风火雷电的手段放在心上,他们最为看中的,乃是自身肉身实力,乃是自身的武力。
君不见,盘古开天辟地之时,就是手持着一把斧头,硬生生劈开了混沌,硬生生的开辟出了宇宙玄黄。至于开天辟地之后,盘古更是凭着肉身力量,顶天立地,将正要合拢在一起,即将重归于混沌的天地,硬生生支撑住了。
正因为有着这么一段往事,战族十二祖灵才会崇尚肉身。
火神祝融与水神共工大战已是持续了数月之久,战斗余威波及四方,将战场百里之内的山川河岳,夷为平地。
烈火与洪水,纠缠在一起,形成了一幕奇景。
这水与火并非是共工与祝融主动释放出来,而是二位古神争斗之时,不由自主释放出的赫赫威能。
拳打脚踢。
刀戟相杀。
最终,共工却是敌不过手提大戟的祝融。
轰隆!
共工无路可退,急速奔逃,前方却再也没有去路。
一座巨大无比的不周山,竖立在天地之间,挡在了共工面前。
哇呀呀呀……
共工怒到了极点,一时间想不过去,竟然是昂起了高达万丈的身躯,将脑袋甩向了不周山,硬生生冲撞而去。
这一撞,蕴含着共工身为战族十二祖灵之一的无上力量。
轰!
高不可攀,漫无边际的不周山,竟然因此而断。
共工怒触不周山!
这就是万古至今,在天地间芸芸众生之间,流传了无数年的上古故事。
帝释天也是第一次,将此事看在眼中。
他只觉得,无比的震撼。
可在帝释天内心深处,却对此事十分怀疑。
毕竟,根据帝释天所知道,这天地万物,是盘古死后肉身所化,至于这一座不周山,乃是盘古那顶天立地的脊椎变化而成,怎会轻易折断?
此乃其中第一重疑惑。
至于第二重疑惑,则是共工与祝融为何会大战。
“共工与祝融,同为战族十二祖灵之一,本该有着兄弟情分,就算是相互之间有什么矛盾,剩下的十位祖灵怎会视而不见?为何今日共工与祝融刀兵相见,要不顾往日的兄弟情义,生死相杀?为何余下的十位祖灵,无一人来此,无一人前来阻止,又或者是他们对于此事,全不知晓?”
诸多问题,出现在帝释天心中。
他位于壁画幻境之内,身临其境,仿佛是亲历了这一幕战场。
不周山因此轰然倒塌……
有滚滚洪水,有灰白色混沌气息,从不周山倒塌之处的缺口当中,倾泻而出。
天柱坠楼在地,覆压山川河岳,所有被不周山残骸压住的东西,全都被压迫成了齑粉。
周遭数百万里江山,变成了废墟。
祝融站在废墟之上,手持大戟,他身材高大数万丈,身形魁梧至极,若是从祝融脚下往上去看,完全分不清眼前到底是一个生灵的身影,还是一座巍峨雄壮的巨大山岳。
祝融脚踏双龙为坐骑,耳贯双蛟龙为耳环。
熊熊烈焰,环绕在他周身。
鲜红火光,充斥着他双眼。
就在共工怒触不周山,身形与不周山一起倒在地上之时,祝融满眼烈火浑身怒气,突然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这……”
祝融连连疑惑了两声,随即轰然满脸悔恨,“我与共工,本是兄弟,虽天性不同,水火有别,可我未曾想杀共工,共工却因我而死!他既已死,我祝融唯有以死谢罪!”
一言至此,祝融横着手中大戟,划过了咽喉。
赤红鲜血,暴雨一样洒下。
热血在天地之间燃烧,冲出滚滚烈焰,冒起无穷无尽的浓烟。
祝融的身躯,轰然倒下。
他本是火神,鲜血无火自燃,将他的肉身,以及远在数百里外的共工肉身,连带着周围山川河岳,一起燃烧……
咚咚咚!
咚咚咚!
就在此刻,战鼓之声,从九天之上传来。
帝释天抬头一看,只见到帝俊与东皇太一,领着满天神官,率领百万神将,冲杀而来。继而地面也有战鼓锣声响起,冲荡天地。正是那战族余下的十位祖灵,领着战族修士,朝着二位天帝,冲杀而去。
“哈哈哈哈……如今祝融共工已经内斗而死,你战族十二祖灵缺了两个,如何能布置出完整的十二都天神煞大阵?”
东皇太一手持大钟,飞在最前方,随着他一声令下,三百六十五位星官,组成了周天星辰大阵,将战族十位祖灵,团团围住……
一场大战,就此开启。
帝释天缓缓摇了摇头,朝着后方退了几步,手中打出一道法诀,退出了壁画所形成的幻境,再度回到了大殿之内。
“贫僧还疑惑着,为何祝融与共工兄弟相残,原来是中了算计!未曾想到,东皇太一与帝俊这两位上古天帝,会有如此阴谋,莫非这便是帝王心术?只是这般做法,未免和两位天帝的性格,有所不同……”
一念至此,帝释天凝神看了看接下来一副画卷,突然间见到了,在天帝大战祖灵之时,有一道身影,隐藏在皑皑白云深处,身形若有若无。
此人虽然藏头露尾,可以帝释天的眼力,以及此人那轰动天下的名声,帝释天依旧一眼就认出了此人的来历。
准提教主!
藏在云中之人,乃是准提。
“原来如此,原来是准提的算计!想必是准提施展手段,让祝融与共工迷失了心智,这在生死相杀。直到共工死后,祝融才清醒过来,却因为共工已死了,祝融会恨到了极点,这才横戟自刎而死。”
帝释天满怀感慨,“战族祖灵,性格竟如此暴烈至极!普天之下,除了雪羽大尊之外,只怕再无任何一人,能降服战族十二祖灵,就算是鸿钧道祖,也只能望而却步。难怪上一量劫之时,战族十二祖灵重临天地之间,在双方会展之时,十二祖灵竟然要斩杀一心斩杀须菩提,原来是有这么一段因果。只是而今这一战,须菩提不能奔赴战场,上古战族的十二祖灵,也早已经销声匿迹无数年。”
“这世间的主角,已不再是那六位教主,左右天地时局的,也不再是鸿钧道祖门下那几位弟子,更不是道祖与大尊。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第一千二百三十章:多年不见孟成神
万古众生,都求上进。
山间草木为了得到更多的阳光照耀,也会把自己长得更高,如此孜孜不倦……
就连草木,都会争夺一尺阳光。
何论其他生灵?
何论修行之士?
帝释天已经成了道君,他心思合该如此。
至于那些尚未修炼有成,甚至连神人都算不上的,难道就该放弃争与求的心思?
诸如孟成神……
他再遇见柳毅的时候,就已经是一副邋遢糟老头模样,甚至还想拐走贪狼,却不料后来与柳毅历经了几次生死与共的事情,反倒成为了道友。
时至今日,孟成神依旧没有修炼成神。
别人都是人如其名,唯独到了孟成神这里,恰恰相反。
按照常理而言,十万岁之内,不能修炼成神,这一辈子就再也没有了长生久视的希望,既然寻不到那长生久视之道,还不如潇潇洒洒,了此余生。
孟成神就是这么做的。
当诸天万界合二为一,当柳毅的威名传遍天下,当孟成神知道当初那个与他勾肩搭背的柳道友,是雪羽大尊的结义兄弟之时,孟成神的心思与气魄,一下子就变得高档起来。他越发的觉得,能与柳毅有过那么一段交情,此生已经足够了,人生已经圆满了,至于成神不成神,倒是无关紧要了。
于是,孟成神就在一座凡俗世间的城池当中,建了一座酒楼,自己做了酒楼的掌柜,天天坐在柜台后面,招待宾客,笑看人生百态。
要是留意在此处,见到这般景象,肯定要对孟成神赞口不绝,会夸奖这老贼头进步了,居然真的金盆洗手,不干了……
常言道:做贼上瘾。
有些做贼做惯了之人,都懂得“贼走不空”这一句话语。惯贼翻墙入户进入别人家里,是一定要偷走东西的,不然就心痒手痒,难耐至极,哪怕是臭袜子,成芝麻烂谷子,也要偷走一二,如此才能心安。
也亏得这孟成神,居然忍得住。
时至今日,宇宙玄黄诸多世界,合二为一。
而孟成神这一座酒楼十分宽广,每天宾客极多,免不得就会有喝酒畅谈的声音,在酒楼里回荡不休。这本事修行之世,凡俗世人谈论的、向往的,都是修行之事,就连闲谈扯淡,也离不开修行二字……
谈的最多的,自然就是几位道君,以及以前那几位教主,传下来的道统。
其中尤以柳毅为最。
每当有人说起柳毅,孟成神都会端来一碟花生米,就着酒楼里最好的美酒,畏畏缩缩的藏在掌柜台子后面,躺在一张竹摇椅之上,摇着晃着荡着漾着,眼睛眯着,双腿随意踢踏着,说不出的只在。
有一回孟成神似乎是真的喝多了,居然拉过来一个店小二,说道:“你知道么,那柳毅道君,是我的老朋友。想当初,我和柳毅道君出生入死,险些就死在了佛祖弟子的一个心魔手里,还好后来遇到了孔宣道君……”
那店小二顺口就回答道:“然后你就和柳毅道君与孔宣道君同心协力,杀了佛祖弟子的心魔?”
“诶?你怎么知道的?”
“掌柜的,您不去当那说书先生,简直就是屈才了。您这话我是不敢信,您说出来之后,您自己信吗?你要是和道君出生入死过,还轮得到我来给您当店小二?依我看啦,您这酒楼,也不必开在这凡俗世间,不如开到南天门大门口,专门去做那些天兵天将的生意……”
孟成神与店小二扯淡了一阵子之后,把自己也给逗乐了。
很多是时候,越是说真话,越没人相信。
只是这些事情,孟成神已经不大在意。
他人生在世就只有两件事了,其一是混吃,其二是等死。
反正脱不开百万年寿元的大限,何必要苦苦挣扎?
孟成神早已经看穿了,道君高高在上,自成一脉道统,如今听闻教主不存,道君就是天地之间最尊贵的人物,如何还能念得上他孟成神?
只是,孟成神也有孟成神的烦恼。
那就是在同一个地方,酒楼不能开太久。
毕竟凡俗世人,长命百岁已经算活得久。
老贼头虽然不能修炼成神,却好歹也是太乙金仙,有百万年寿元。
于是他在一个敌方,最多也只停留二十余年,然后就把酒楼送个他认为与他有缘之人,然后就假装生老病死,继而远走他方。
好在诸天万界与敌方大世界合二为一之后,天地广阔,世间似乎有无限大。
有数不清的城池。
也有数不清的陌生人。
孟成神就这么随心而动,四处溜达,终于在一处城池当中,长久的逗留了下来,已经有上千年时间。
这一次,他不再去做酒楼掌柜。
他在城外深山密林当中,寻了一处风水不错的地方,建立了一座草庐,结庐而居,过着山中隐士的生活。
有一条大河,蜿蜒流淌在山林当中,挨着那座城池流淌而去。
河水昏黄,一共有九道弯。
沿着山脉,沿着密林,足足弯曲了九次,才汇入了东面那一片汪洋纵横的大海。
孟成神的草庐旁边,有一条小溪,也算是那条大河的支流之一。
他之所以在此处结庐而居,主要就是因为在小溪旁边,找到了一块奇特的石碑。
石碑高达数尺,厚有半尺,宛若是一座墓碑。
石碑的一面,写着一个“镇”字。
另一面,却写着九曲黄河四字。
合起来读,也不只是九曲黄河镇,还是镇九曲黄河。
反正如论如何,孟成神能清清楚楚看到,那一条大河的河水,确实是一片金黄,如果是在大太阳底下,被阳光一照,就会给人一种错觉,仿佛河中流淌的,是赤金熔炼而出的金汁。
这一块石碑,才是孟成神留在此处结庐而居的真实原因。
尤其是石碑当中,时不时冒出一股股苍凉缘故气息,让孟成神更是怦然心动。
他时常这么想:“或许我成神的机缘,就在此处。”
只是,他又不怎么确信此事。
毕竟普天之下孟成神想不明白,搞不懂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他最不懂的,就是当初在横山地界遇到的那个柳毅,明明修为连他都不如,可许多年不见,却成了与镇元子以及孔宣一样的道君。同样的,他也不明白,为何那个在横山地界当中,与他齐名的孔三问,居然就是孔宣道君所化……
这一日,孟成神坐在草庐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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