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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湖鬼戒-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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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这些屏幕的面前,人们会有洞悉世界的主宰感。
那些平时并不在你面前出现的保安,你或许不会看到他们,也无从认识他们,可是他们却能够在看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昨天曾经穿过什么衣服,扎过什么样的头发,甚至很轻易地可以从一大堆人之中认出你的女朋友是谁,或者你几天前的一天晚上和谁一起从宿舍楼中走出来。
所有这些,他们只需要翻看一下那时候的录像带就足以解决了。
人们总以为自己所做的很多事情都是隐秘的,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任何人知晓,可是却不知道,或许在自己不远处的地方就有一个隐蔽的摄像头在黑暗中嘲笑你。
你在电梯里旁若无人地抠鼻孔;
你和女友在没有人的教室里热吻;
你在无人的宿舍楼门口扔掉了一根雪糕棒;
你在图书馆里看看四周,然后镇定自若地撕掉了其中的一页书……
你本来以为没有人知道,这些事情会随着你某一天死去而带到坟墓里去。
可是你却不晓得,就在同时,或许一个穿着制服的保安正坐在舒服的椅子上,一边吃着泡面,一边欣赏着你动作的每一个细节。
这些监视器的摄像头在你身边的角角落落,可是你却不知道,它们就像一只只永不疲倦的眼睛,即使在黑夜里都静静地注视着走进自己势力范围的每一个人。
瘦保安喊了一声沈鸿,把一个监视屏指给他看。
那是43号宿舍楼的门口。
沈鸿有些惊讶:自己从来没有注意过那里还有一个隐蔽的监视器。
“这是一个小时前的情景,你可以看看。”
沈鸿和那个保安在监视器的屏幕前把那一段时间的带子倒回来看了三遍都没有发现任何东西。不要说穿黑雨衣的人,就连一只找东西吃的老鼠都没有。
最后,瘦保安无奈地耸耸肩。
梧桐大道直通向43号宿舍楼,监控录像上竟然没有他的影子!
那个瘦瘦的保安无奈地摇了摇头。
“会不会看错了?”瘦保安质疑说。
沈鸿没有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会看错呢?那个人就站在道路的中间,沈鸿甚至可以清楚地记起那个人下巴上没有刮干净的硬硬的胡茬子。
沈鸿无法解释这一切,只好走出了监控室,他感到自己前所未有的累。
已经是午夜了,沈鸿也实在没有力气和勇气回宿舍去,于是就问能不能在保安室里住一晚上。
“倒是可以。不过我们这里的地方不大,只能委屈你在外面的沙发上睡一晚了。”瘦保安有些不好意思。
沈鸿倒无所谓,毕竟晚上不冷,况且现在距离天亮已经没多久了。
瘦保安到隔壁屋子里给沈鸿拿毛毯,沈鸿坐在沙发上等着他,很快就昏昏睡去了。
第二天沈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多钟了。
他是被墙上的挂钟惊醒的。
这一夜沈鸿睡得很死,几乎没有做一个梦,挂钟在半夜里也一定响过很多次,但是沈鸿都没有听到。
沈鸿觉得身上有些重,低头看了看,是一条灰色的毛毯。
他竭力地回想昨晚的经历,想了好久才终于大致想清楚了自己为什么会躺在这里。
自己和秦怡去四教自习,天气阴沉沉的;
四教的201教室里,坐着几个自习的人,自己和秦怡走了进去;
和秦怡在走廊里,楼外雷声和雨声,回到教室,逃出教室;
梧桐大道……穿黑雨衣的人……
这些经历都好像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一样,隔着一层重重的雾,让他看不清楚。如果不是现在躺在保安室的沙发上,沈鸿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究竟有没有和秦怡一起去过那间倒霉的201教室,有没有遇见那几个点着油灯、穿着“文革”衣服、看着“文革”时候课本的人。
这些记忆都有些飘忽不定,就好像一阵有颜色的风,虽然你能够看得见它飘动到哪里,可是你永远也抓不到它。
又躺了一会儿,沈鸿才终于又强忍着头痛坐了起来。
他的口很渴,嗓子干得难受。他掀开毯子,站了起来。
昨天晚上在桌子旁边看武侠小说的保安已经不在那里了,桌子上空荡荡的,收拾得很干净。
“有人吗?”
没有回答。沈鸿有些等不及了,他看见桌子角的地方有一只暖瓶,就走了过去。
暖瓶挺重,里面的水满满的。
桌子旁边的架子上有几个套着的一次性纸杯,沈鸿拿出一个,倒上了水。
水似乎是刚烧好的,很烫,兀自冒着热气。
沈鸿用嘴吹着气,小心地喝了一口。水甘甜好喝,与昨天晚上的那一杯完全不同。
沈鸿贪婪地喝完了杯子里的水,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人进来。
校园里已经有人走动,隔着保卫部的门,沈鸿能听到门外大道上人走路和谈笑的声音。
他又走到隔壁房间门前,用手指轻轻地敲了敲门,然后静静地等着。
没有人应。
“有人吗?”沈鸿又敲了几下,并大声地喊道。
还是没有人应。
沈鸿推开虚掩的门,往里面看去。
屋子里是几张排得很整齐的上下铺的床,床上的所有被褥都叠得整整齐齐的,就好像从没有人睡过。
可是却没有人。
第十六章烧了它!
“你在这儿干什么?”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沈鸿急忙转过身,身后站着的是昨天晚上的那个疤痕脸。
他就站在他身后不到一米的地方,低低的帽檐下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沈鸿看。
沈鸿感受到了来自对方的威压,说话立刻开始结巴起来。
“我……我想回去了,看屋子里没有人,我敲了敲门,这个屋子,所以……”
疤痕脸不理会他的话,走过来关上门,硬硬地说:“还有什么事情吗?”
沈鸿不再说话,既然见不到那个瘦保安,他打算回去。
这时候,又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保安。这个保安的个头很矮,瘦瘦的,但是脸上却堆满了笑。
看到他进来,疤痕脸不再说话,转身走开了,显然他是想把这个接待的任务转交给这个新进来的保安。
沈鸿也感到轻松了很多,他不愿意和疤痕脸说话,这样最好。
新进来的保安很客气,连声问沈鸿晚上睡得好不好。
他的声音很细,就像一个女孩子,声音里带着稚气,似乎刚来不久。见沈鸿准备回去,他回身拿过了沈鸿的书包。
“昨天晚上你睡觉的时候,苗哥吩咐我把你的书包烤干了。”小保安说话的时候带着讨好的语气。
“苗哥?”
“噢,就是昨天晚上带你回来的呀!”
是那个瘦保安。沈鸿很感激,说话也客气了起来。
“苗哥是哪里人?好像有东北口音。”
“是啊!苗哥全名叫苗进勇,是我们这个组的头,来这里快一年了,今年二十三岁。家在东北,好像是沈阳的,叫马里屯还是什么,记不得了。”
小保安竹筒倒豆子,说得很快。
沈鸿让他代自己谢谢“苗哥”,就出了保卫部的大门。
太阳已经升起很高了,夏日的早晨,景色怡人。
宿舍里没人,沈鸿走到自己床前,一下子躺倒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正在这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沈鸿费力地摸出手机,连号码也懒得看。
“喂?哪位?”
“是我啊!秦怡。”
听到沈鸿这样问,秦怡有些不高兴。
沈鸿不好意思地向秦怡解释,秦怡也不在意。
“你看今天的BBS了吗?”秦怡的声音里面带着笑意。
“没呢。怎么了?”
“今天学校的BBS上有一条新闻,你一定猜不到。”秦怡神秘地说。
沈鸿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让秦怡这么高兴,就强打起精神,笑着问:“什么事啊?神秘兮兮的?”
“估计你也猜不到。”秦怡很得意,“学校的电影社组织了一次活动,在学校的几个地方拍DV,其中有一个文革时候的故事,就是昨天晚上我们在四教201教室遇到的那些人啊!”
刚说完,电话那端的秦怡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竟然有这样的事,一种大起大落的差距让沈鸿有些眩晕的感觉,接着感到了一阵轻松,但是这种轻松还没来得及扩散开来,一种奇怪的不安就重又揪住了他的心。
显然BBS上的消息是真的,可是沈鸿对在201教室与那些拍戏的人不期而遇还是不能释怀。自己手里的那本日记本就是文革时候的遗留,而自己和秦怡第一次到教室上夜自习就恰巧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整个事情巧得就像是有一种冥冥的力量在暗中安排这一切。
而且,那个穿雨衣的人,绝对不会是什么社团拍DV的剧本安排。他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像一只黑夜中的蝙蝠“倏”地一下飞向夜空,连监视器上都没能留下他的身影。
想着这些,沈鸿刚刚轻松一点的心又沉重起来,竟然忘记了说话。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怎么不说话?”
“秦怡,昨晚上……”沈鸿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个穿黑雨衣的人,还有他低沉的嗓音,不由得顿了顿,然后慢慢地告诉秦怡自己昨天从四教回来之后遇到的那些事。
电话那边的秦怡久久不说话。
沈鸿这才有些后悔自己不该将这件事告诉她,至少可以晚一点告诉她,让她刚刚好转的心情能够获得短暂的持续。
“沈鸿,我有些害怕。本来我还以为……”秦怡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你说我们这段时间是不是撞鬼了?我们俩到最后会不会也像马明杰一样不明不白地死掉?我好怕……”
说到“撞鬼”这两个字的时候,秦怡的声音明显颤抖了一下,可见她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说出这句话的。
沈鸿长久以来就在心里想的这个词忽然被秦怡说出来,也陡然地吓了一大跳。
“没事的,没事的。别担心了,有我在呢!”
沈鸿找不到可以安慰的话,只好不断机械地重复着这些话。
如果真的有一天危险来临了,自己真的能够保护她吗?
沈鸿自己也不知道。
“沈鸿,你说……”秦怡欲言又止。
“什么?”
“你说,会不会是那本日记本的问题?”秦怡试探着说,“从见到那个本子的第一眼,我就觉得它不吉利。开始的时候我还觉得与马明杰的死有关系,所以想保留它。可是现在,这么多怪事,我担心……”
秦怡的话提醒了沈鸿。
秦怡的话没错,那本笔记本是邪邪的。这几天没看,或许上面又“长”出了什么新的东西。
“沈鸿,沈鸿!你还在吗?”
“在!我在!”
“我们……我们把它扔了吧!”电话那边的秦怡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
对!扔掉它!
沈鸿的心里一震。这样,它就不会再缠着自己了。马明杰已经死了,过去的就过去了,没有必要再抓住这件事情不放。
何况,即使知道了实情的真相,自己真的有胆量面对吗?
沈鸿不敢肯定。
可是,谁又能保证这本笔记本被扔掉之后不会莫名其妙地再度回到自己的生活里呢?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种种怪事已经让沈鸿对大多数事情丧失了信任的勇气。
“可是,如果……如果它又再次回来呢?”
“那就烧掉它!”电话那端的秦怡忽然说道。
“你在宿舍楼下等着我,我十分钟后到。”
沈鸿丢下电话,迅速地冲到自己的床前,拖出了密码箱。那本笔记本还好好地躺在密码箱里。沈鸿不知道它上面究竟有没有“长”出什么新的东西,但是他现在已经不愿意再看了,他只想尽快地销毁它,让它永远也不要再在自己的面前出现!
那本笔记本躺在那里,似乎已经猜到了沈鸿的企图,带着一副嘲笑的眼神鄙夷地看着他。
沈鸿顾不得那么多,抓起它包在一张旧报纸里就跑了出去。
秦怡在女生宿舍楼门口焦急地等待着,她看见沈鸿从不远处匆匆地走过来,他的胳膊下面还夹着一个报纸包着的东西,秦怡知道那就是那本自己会书写的笔记本。
两人见了面之后,彼此都不说话,不由自主地沿着宿舍楼前面的一条路走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就好像被什么奇怪的力量支配着,当他们停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在后湖的边上了。
沈鸿拿出了那本笔记本,看了看秦怡。
秦怡点点头。
沈鸿摊开了报纸,然后用随身携带的打火机点燃了报纸。
报纸无声地燃烧起来,沈鸿最后一眼看了看那个笔记本,毫不犹豫地把它扔进了火焰中。
两个人就像在表演一幕哑剧,没有台词。
笔记本的绒面被炽热的火焰烘烤着,很快就燃烧起来,发出刺鼻的味道。沈鸿和秦怡在旁边看着火焰一点点吞噬着笔记本,笔记本的纸页由白而黄,然后忽地着了,很快就变成了一片片脆而硬的、有些卷曲的黑色碎片。
纸页燃烧的时候冒出一些烟雾,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气味。
沈鸿觉得那气味很呛人,就像是什么肉被烧焦的气味。
他忽然有一种恐怖的感觉,他感觉自己在焚烧的不是一本笔记本,而是一具尸体。这尸体不知道姓名,也不知道年龄,沈鸿甚至不能够判断,他是不是已经死亡?
因为,他看到那笔记本在火焰中痛苦地扭曲着身子,那架势真的像一个还没有死亡的人被高温的火焰一点点烧焦的样子。
沈鸿看了看四周,旁边没有一个人。
他又看看秦怡,秦怡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火焰,没有看他。
短短两分钟,笔记本就变成了灰烬。
从后湖回来,沈鸿和秦怡都感到莫名的疲惫。
“好了,没事了。”沈鸿说道。他觉得自己这句话与其说是为了安慰秦怡,还不如说是为了安慰自己。
秦怡点点头,不说话。
真的没事了吗?沈鸿不知道,秦怡自然也不会知道。
接下来的几天里,沈鸿和秦怡常常一起去上自习,准备期中考试。
与秦怡选修的自然灾害不同,沈鸿选修的是心理学的课程。
大学之前,沈鸿就读过好多心理学的书,他本来想通过这门课能够使自己得到更大的提高,可是没想到课程的难度出乎自己的预料,充其量只能算是普及水平。不过沈鸿也没有退掉,反正学分这么好赚,何乐而不为?
平时上课的时候很轻松,其中考试自然更不必准备了。和秦怡一起上自习,沈鸿更多的是陪她。不过,他们上自习的时候,没有再去过四教,即使是在白天。每次上自习的时候,秦怡都宁愿多走五六分钟的路程到其他的教学楼去。
所有的期中考试都在一个星期内结束。可能是复习得好,也可能是因为期中考试的题目实在简单,秦怡感觉很好。
沈鸿的心理学考试本来要在星期三的下午随堂考,可是老师正好临时有事,就只好推迟到了周六的晚上。
第十七章最后一道选择题
周六晚七点,沈鸿按时来到了考试的教室,里面已经到了好几个人了。选这门课的学生不多,总共才有三十多个人。而考试的教室却很大,一排排空着的黄色桌椅使教室显得很空阔。
教心理学的老师姓张,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待人很和蔼,这时候正站在讲台上。看到沈鸿进来,微笑着点点头。
沈鸿走进教室,在最后一排找了个座位坐下来。
每到一个地方,如果没有特别的要求,沈鸿都会不自觉地选择能够最大范围注视全场的位子。沈鸿记不清在哪本书里看到过对自己这类行为的解释,大约是说这样的人在自己的心里总缺乏安全感,所以必须尽可能的把所有的东西尽收眼底。
总之,这是一种精神焦虑的表现,尽管沈鸿并不以为然。
人差不多已经到齐了。
“不好意思,占用大家的周末时间。周三的时候由于临时有事,所以期中考试的时间改在今天。大家不用紧张,都是些很基本的选择题,只要平时来上课,都可以答得不错。”
说完这些话,张老师像往常一样笑眯眯地点了点头,然后示意助教发试卷。
试卷从教室的前排往后传递,哗啦哗啦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回荡着。
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沈鸿自然最后一个拿到考卷。
试卷有两页纸,在试卷最前面的位置写着:“本试卷共50道小题,每题一分,共50分。”
沈鸿在试卷的上端写好自己的名字和学号,开始作答。
教室里很寂静,试卷上的题目诚如教授所言,都是平时上课的时候讲解过的最基本的东西。
寂静的环境加上简单顺手的题目,沈鸿觉得很惬意。
1、“潜移默化”是()
A、情景记忆
B、语义记忆
C、外显记忆
D、内隐记忆
2、应激状态下神经内分泌系统的反应活动,总的来说是促进分解代谢的激素()
A、增高
B、不变
C、降低
D、有时高有时低
……
就在沈鸿要顺利地结束考试的时候,他的笔在最后一道题的位置停住了。
“50、当你遇到了一系列不可思议的恐怖事件,而你又能感觉到这些事件的渊源应该出现的地点和时间,那么你会通过什么途径去查找渊源?()
A放弃这件事
B用仪式驱鬼
C看心理医生
D到图书馆查找相关时期和地点的报纸“
这道题的字体很特别,迥异于前面的四十九道,好像直脱脱地孤立于试卷之外似的,字迹也很模糊。
前面的四十九道题目都是电脑打印出来的,但是这道题却像是油印的。
看惯了电脑打印的整整齐齐的字,猛然看到这样的字体,沈鸿感觉有些奇怪。
他想起了小学的时候。
那时候电脑、打印机还没有普及,学校自己组织考试的时候,试卷都是老师自己用蜡板刻制的。
这种方法沈鸿只见过一次。
一个老师坐在椅子上,拿着一支钢针作笔尖的笔在一张蜡纸上写字,笔尖划过钢板的时候发出沙沙的声音很好听。
刻完蜡纸,就用一个滚筒的刷子蘸了黑乎乎的油墨在上面用力辗过,纤细的字就出现在下面的一张张白纸上。
那时候,沈鸿觉得这很像魔术。那种油墨的香味和那种特别的手写字体在沈鸿的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此后,初中和高中的沈鸿就很少再见到那种油墨试卷。
进入大学,电脑快速地普及,打印店、复印店更是多如牛毛。一张张的白纸从打印机的一端被吃进去,在另一端被吐出来的时候已经打满了工工整整的字。
这种油墨的字体已经差不多在沈鸿的脑海里消失了。
可是今天,它又出现在一张心理学试卷的最后一道题的位置,如此不协调,让沈鸿有些无所适从。
感觉答题很顺利的沈鸿忽然停住了,就像一列呼啸而驰的列车忽然来了一个急刹车,他被这道奇怪的题目撞得头晕目眩。
而且,这道题仿佛就是专门为自己设计的一般。
没错!
“一系列恐怖的事件”——就从马明杰的不明不白的死亡开始,在宿舍看到不明身份的黑影,正午的时候艾若明在后湖边上那一圈又一圈的怪诞的仪式,笔记本上莫名其妙凭空出现的文字,还有就在不久前和秦怡在四教老教室的遭遇……
“地点和时间”——那本“文革”时期的笔记本,在201老教室那些点着油灯自习的人也看的是“文革”时候的课本。后湖边自己看到的那一对看不清脸的情侣和教室里面自习的人也都穿着“文革”时候最流行的黄军装。恐怖的事件就从后湖开始,而刚刚不久前的雨夜在梧桐大道下那个穿黑雨衣的人也警告自己不要到后湖去。“文革”,后湖,还有笔记本后面留言中所提及的“燕园”,即使是傻子也会明白这一切恐怖事件所昭示的信息!
不,还不仅仅是这些,沈鸿甚至知道得更多。他知道那刻着“爱”“你”拼音的铜戒指,还有那模糊的“战辉”和“琴”。
这一切在沈鸿的眼前不断地晃动,就像电流一样迅速地贯穿过沈鸿的身体,使他禁不住颤了一下。
沈鸿能感到一双眼睛正在什么地方看着自己,只要自己做错了这道题目,马上就会有不可逃避的灾难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沈鸿不敢动笔,呆坐着。
他看了看周围的人,大家都在认真地答题,没有人表示疑问。
可能是他们还没有做到最后一道题,暂且等一等吧!
又等了一会儿,已经有人开始交卷了,依旧没有人起来问这最后一道题的事情。
沈鸿诧异了,这道题如此特别,一点也不像是有正确答案的单选题,它与试卷上的前几道题格格不入,特立独行。可是为什么没有人表示疑问呢?
五个,十个,十五个……
交卷的人越来越多,沈鸿也越来越不安。
这么多的人,没有一个人提出关于试卷的任何问题!
教室里的人已经不多了,助教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提醒大家考试的时间快要到了。
也许,这只是张老师给大家的一个轻松的玩笑?
也许,这道题本身就是一个心理测验,等下次上课的时候张老师就会笑嘻嘻地向大家说:“这只是一个心理测验,下面我来分析一下选每个选项的人的性格……”
沈鸿又一次看了看那道题目,想随便从四个选项中选择一项,可是踌躇了好久,不知道为什么,他最终还是决定放弃。
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感到这道题是一种来自遥远地方的一种谶语,或者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如果自己不小心选错了答案,就会被牢牢地抓住。而在没有弄清对方的意图之前,最好的答案就是没有答案——不对,但是也绝不能算错。
沈鸿匆匆地又看了看最后一道题,然后快步走上讲台,把卷子往桌子上一扔,逃一般的离开了教室。
周六晚上的考试成了沈鸿的一块心病。他回去之后思考了很久,可是始终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之后的两三天里,沈鸿一直没有精神做事情,他的眼前和心底里总是被那道题目缠绕着,就像着了魔一般。周二吃晚饭的时候,他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秦怡。
“一定是那个老头给你们开的玩笑,那个‘老顽童’!不信下次上课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秦怡曾经陪沈鸿一起上过两节心理学的课,对张老师的言语风趣印象很深。那两节课上,秦怡从头到尾都没有停止过笑,暗地里叫他“老顽童”,这一点沈鸿也知道。
可是,这一次真的只是一个玩笑吗?
沈鸿觉得那个题目和自己太近了,近得简直就是专门为自己出的,更不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玩笑。
不过听秦怡这么说,沈鸿的心里放松了不少。
吃过晚饭,他俩在校园的长椅上坐了很久,聊天,小声地唱歌,一直待了两三个小时才各自回宿舍去了。
秦怡整个晚上的兴致都很高。也难怪,两个人好久都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第十八章全班最高分
第二天下午,又是心理学的课。
沈鸿一直都没有能够专心,实际上他一直在期待着张教授在上课的时候提起考卷上最后一道题的事情。
但是,张老师一个字也没有提,依旧用平时惯用的那种幽默的语气讲着课。
第二节临下课的时候,张老师开始宣布期中考试的成绩。
虽然考试的试题在沈鸿的眼里觉得很容易,可是对大多数人来说,想要拿到比较高的分数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大家的分数就是证明。
张教授念过一个人的名字,接着是这个人的分数。
“王冰,39;刘一鸣,43;孙涛,35……”
试卷的满分50分,多数人的分数在40分上下,最高分也不过是45分。
本来这门课并不是专业必修课,所以大家对分数也并不在意。大家一边听分数,一边和邻座的人窃窃私语。
只有沈鸿听得很认真。
他不想漏过自己的名字,他甚至连那些毫不相识的人的成绩也都听得很认真。
一直到张教授宣读完成绩放下手中的成绩单,沈鸿都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
沈鸿有些奇怪,怎么会没有自己的名字呢?
沈鸿正要发问,张教授又习惯性地挥了一下手,似乎有什么重要的消息宣布,教室里窃窃私语的声音立刻停止了。
“这次考试,成绩最好的是社会学系的沈鸿。”张老头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唯一的一个满分!”
教室里立刻想起了低低的惊呼声。大家互相交头接耳,来回地张望着。
很多时候都是如此,人们并不认识某一个人,可是却会不由自主地来回巡视,就好像一直对那个人耳熟能详一般。而事实上,即使那个人就坐在自己的身边,自己也不会认出来。可是这依旧阻挡不了人们的左顾右盼。
就好像有的人知道自己追寻着某件东西,可是即使这件东西就端端正正地摆在自己的面前自己也不会发现一样。
只有沈鸿没有动,他有些懵懵地坐在座位上。
他知道那个人是自己,可又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
从名字和系别上判定,那个人无疑是自己。
可是,令他不解的是——怎么可能是满分?
即使前面的四十九道题自己都答对了,可是最后一道题,自己根本就没有答,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满分啊!?
“沈鸿来了吗?站起来大家认识一下。”
沈鸿呆若木鸡地站了起来,教室里很多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他。
沈鸿不是个容易心慌的人,可是这一次他却感到很不自在,因为他发觉有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正在盯着自己看,这双眼睛就隐藏在这么多双眼睛中间。
这双眼睛属于张三,属于李四,属于男生,属于女生,可是沈鸿不能够准确地找出来。
渐渐的,他感觉教室里已经没有了人,只留下一双双的眼睛盯着自己看!
“不错不错。这位同学学习很努力啊!不过也没准儿,说不定是个千里眼,考试前偷看了我的答案也说不定啊!”
这个善意的玩笑立刻引起了大家善意的笑声,沈鸿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哦,对了,我们学校百年校庆的时候曾经推出过一种精美的纪念册,数量有限。我正好保存了两册,今天我的心情很好,愿意拿其中的一册送给这位同学,算作奖励。这位同学,请到讲台前面来。”
伴随着掌声,教室里立即响起了一阵惊呼,还有很多人发出极度惋惜的声音,后悔自己没有努力地准备考试。
北大百年校庆的时候声势很大,纪念册当初是限量发行的,收藏价值可想而知了。
掌声把沈鸿从思考中扯回,他赶紧离开自己的位子走上讲台。
教室并不大,可是沈鸿却觉得自己走了很久才走上讲台。
讲台上的那个老头笑眯眯的,沈鸿从他的手中接过了那本精美的纪念册,却没有多少喜悦的感觉,他甚至差点忘了鞠躬表示感谢。
下课了,教室很快就走空了,张教授一个人在讲台上收拾着自己的教案。
沈鸿独自来到了讲台前。
“张教授,我想问一个事儿。”
张教授急忙抬起头,看到是他,眼睛立刻又眯成了一条线。
“当然,当然。”
“上次考试的最后一道题答案是什么?”
“哈哈哈!”张教授盯着沈鸿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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