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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差阳错-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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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吗?”

王朝这几句话一出口,祖天开首先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以为王朝改变了主意,不再想要那许愿宝镜,只是要求看一看。

这“看一看”的要求,若是曹普照也不肯答应,那当真是太没交情,祖天开也准备翻脸了!

祖天开向后退了两步,在等著曹普照的答覆,曹普照一言不发,寒著脸,看来,真像是“看一看”都不肯!

祖天开忍无可忍,大声呼叫了起来。

十一、阴谋逐步发动

祖天开叫道:“哪怕那东西能度你升仙,以你我的交情,看一看也不能?”

曹普照的反应十分怪,他向阴差望去,像是徵求阴差的同意。

阴差不看曹普照,口中念念有词,像是自言自语:“早说过了,结义兄弟,就和自己一样。当年歃血为盟,秉告天地之时,谁都说过‘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这种话,还分甚么彼此!”

他说得声音很低,但倒也人人听得见。

曹普照越听,神色越是难看。等到阴差说完,他伸手指指向阴差,像是想替自己分辩几句,可是终于没有说甚么,一顿足,沉声道:“好,我就取出来,让好兄弟你看上一看!”

他虽然仍口称“好兄弟”,但是心中不快,谁都可以听得出,祖天开见自己硬逼著义兄去做他那么不愿做的事,心中也不好过。听了这样的话,脸上一红,自然甚么也不敢说。

曹普照虽然心中不快,但也没有少了礼数,在向内室走去时,不忘拱了拱手:“请稍待,我把那宝物取了就来!”

当他这样说的时候,又向祖天开看了一眼,看样子像是要相邀祖天开一起去  以祖天开和曹普照的关系,自然可以直入内室的。

祖天开已经抬起脚来,准备曹普照一开口,他就跟著一起去。

可是,曹普照却只是望了一眼,并没有开口,就大踏步走了出去。

祖天开心中不是味,转过身来,不免埋怨王朝:“你也是,那东西看来,他看得……极重,你为甚么非要看不可,若你改变了主意,我这就追上去,叫他别拿出来了!”

王朝的神色难看之至,一张脸,简直如结了一重霜,他先冷笑一声,然后伸手直指,连名带姓地叫著,把声音压得极低,道:“祖天开,你小心听著,一个字也别漏。等他拿了那东西出来,我一接到手中,会掉头就走,你就要在那时出手,攻其不备,使他不能追我。这一下偷袭,若是你不全力以赴,一出这屋子,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要是再在我的身边纠缠不清,你就是猪狗不如的畜牲,天打雷劈的杂种!”

王朝这一番话一口气说出来,字字都像是利刃一样,刺进祖天开的身中,听得祖天开如同五雷轰顶一样,全身冰凉。

一则由于王朝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神情可怕之极,铁青的脸上,罩著一重杀气、二则也由于那番话的内容,简直匪夷所思。随便叫祖天开怎么想,也想不出王朝竟会有这样的主意!

一时之间,他呆若木鸡,张大了口,不知如何才好。王朝的神情,渐渐回复了正常,可是说出来的话,更令人心惊肉跳:“我不管你们是甚么天杀的结义兄弟,你不照我的话去做,我就照我的话做!”

祖天开总算从极度的震惊之中醒了过来,双手乱摇,也不知是要王朝别乱来,还是想表达甚么。

王朝不再理他,自顾自转过身去,背负双手,看来十分飘逸潇洒,正在欣赏墙上的一幅山水画。

祖天开只感到自己非但不是一个在江湖上叫不少人闻名丧胆的大豪,简直如同一个迷路无助的小孩子!

他不得已,向阴差看去。阴差冷冷地道:“听不听王兄的话,依我说,全看你和王兄的情分重,还是和姓曹的情分重而定  这话,在未来之前,王兄已问过你,还是由你自己定夺吧!”

祖天开听得阴差这样说,陡然震动了一下。

卫斯理听祖天开说到这个节骨眼上,也陡然震动了一下,他举起手来,叫道:“等一等,有一些……很不合情理的情形!”

祖天开的神情痛苦,他那段往事,不说出来,埋在心中,固然如毒蛇啮心,但是把往事再说一遍,自然也须忍受大痛苦!

他道:“我据实而说,往事历历在目,印象太深刻了,每一个细节,我都记得起来。”

卫斯理吸了一口气:“那许愿宝镜,是阴差交给曹普照的,当时,阴差又曾千叮万嘱,叫曹普照连妻儿都不能提,何以阴差不但在黄鹤楼先向你们泄露了秘密,而且,又一心想王朝得到那宝镜?”

卫斯理在提出这个不合情理的情形时,同时也望向白素,问她的意见。

白素没有出声,祖天开答了等于没答,他道:“我不知道阴差的心中想些甚么。”

白素徐徐道:“确然不合情理,阴差当然另有目的!”wωw奇Qìsuu書còm网

祖天开忽然声音发颤:“阴差……这……阴差……真的是阴差……真的是从阴间来的……”

卫斯理和白素向祖天开望去,祖天开叹了一声,双手在面前挥动著。

过了一会,他才道:“让我把事情……循序说下去!”

卫斯理还是说了一句:“许愿宝镜落在王朝的手中,对阴差有甚么好处?”

白素垂下眼睑:“除非  ”

她只说了两个字,就抬眼向祖天开看了一眼。那意思卫斯理自然是明白的:除非阴差和祖天开一样,性好男色,意图讨好王朝。

祖天开居然也听懂了,他大摇其头。极其肯定:“不会!不会!后来他得了宝镜,阴差不知所踪,再也没有见过他!”

以后事实的发展如此,那么这个假设,自然也不能成立了。卫斯理作了一个手势,请祖天开往下说,同时,他也不免紧张,因为事态必然是越往后发展,越是惊心动魄。那时,祖天开已被逼到无可转圜的地步了  他既然绝不可能放弃王朝,那就唯有照王朝的话行事了!

问题是当时,曹普照才一走,王朝就有了周密的行动计划,而且在言语上,得到阴差的配合,这一切是不是有可能,是王朝和阴差早已计划好的?

当时,祖天开只觉得脑中轰轰作响,他自然无法再作分析,他只觉得喉际发乾,他先喝了一大碗酒,走到王朝的背后,王朝却不等他走近,就走了开去,连头都不转过来向他望一眼。

祖天开又觉得全身燥热,无缘无故,出了一身汗,他只盼曹普照带了那宝物,远走高飞,再也不要出现,那么他就可以不必为难了。

但是这种异想天开的愿望,自然不会实现。曹普照确然去了相当久,但是靴声响起。一听就知道那是一个身怀绝技的人的脚步声,自然是曹普照回来了!

王朝在这时候,才倏然转过身,目光如冷电也似,在祖天开的脸上扫了一扫,扫得祖天开机伶伶地打了个寒战,其时,曹普照已进来了。

曹普照的手中,捧著一只檀木盒子,不是很大,他把那盒子,往桌上一放,手按在盒上,目光射向祖天开、王朝和阴差,缓缓地道:“这东西,是阴先生给我的。在这以前,我根本不知道世上有这东西,也不知道竟真有阴间,也不信阴先生自阴间来。但阴先生又告诉了我不少话,而且这东西又确有不少神奇不可思议之处,我这才悟了。阴先生又曾叮嘱我  ”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

刹时之间,曹普照一住了口,就静得出奇,各人几乎都可以听到他人的心跳声。

曹普照忽然冷笑一声:“既然结义兄弟,无分彼此,阴先生当日的那番话,我也不重覆了。反正阴先生是原物主,这宝物的奇妙之处,他素所深知,谁想知道,只要阴先生愿说,也没有人会阻拦!”

这一番话,分成了两段来说,实在表示了他心中的不满,祖天开一言不发,王朝倒像是没事人一样,走向桌子,笑殷殷地道:“是甚么样的宝物,倒要一开眼界!”

他在向前走来之时,经过祖天开的身边,伸肘轻轻在祖天开的腰际,碰了一下。那一下,碰得祖天开如同遭了雷殛一般。

曹普照讲完,后退了一步,王朝恰好走向前,也就老实不客气,打开了盒盖。

就算在这样的时候,祖天开也不想去看盒中究竟是甚么宝贝,他的视线,只是在王朝身上盘旋。

接下来发生的事,对祖天开来说,完全不由他自己控制,控制了他行动的,是王朝的那一番话。

他只看到王朝在盒中取出一样东西,阴差在这时,发出了一下怪声。

紧接著,王朝身形微弓,以极快的势子,倒射而出,一下子就在祖天开的身边掠过。

王朝的动作快绝,祖天开甚至从来也不知道他有那么好的身手,这时,祖天开只想到一点:事情开始了!

王朝的行动快,曹普照的反应也绝不慢,王朝身形才动,曹普照身形一长,一伸手,已向王朝当胸抓来。

王朝身子疾退,在祖天开的身边掠过,曹普照要伸手去抓王朝,他的心口,也必然和祖天开正面相对。在武术上,这种情形,称之为“中门大开”,等于是把他自己卖给了对方!

本来,以曹普照的武学修为和江湖阅历来说,是绝不应该有这种情形出现的。

可是,当时他只想到,要尽快把王朝抓回来,而在他面前的又是他的结义兄弟祖天开。是曾和他出生入死,有过命交情的好兄弟!

常有师父教徒弟:“学武的人。不论在甚么情形之下,都应该一丝不苟,照规矩去做,绝不能疏忽。不要以为在这种情形下,可以不做足功夫  很多情形下,就在万无一失的境况中失了手的!”

曹普照的师父,一定也曾这样教过他的。

但曹普照这时,就只顾去抓王朝,而忘了去防备祖天开了。而祖天开就在那电光石火的一刹间,一拳向曹普照当胸打出!

他在打出那一拳之际,耳际响起了王朝轰然的声音:要是少用了一分力,那就……

所以,他这一拳,使足了力,“砰”地一声响,齐齐正正,打在曹普照的胸口,打得曹普照发出了一下怪异之极的声响,“腾”地向后退出了半步。

曹普照的武功,当真了得,在全无防备的情形之下,中了祖天开这样力可千钧的一拳,居然只退了半步,而且,立刻展开了反攻。

祖天开在一拳打中了曹普照之后,没有继续出手  因为王朝没有进一步的指示,他就不知怎么做,所以,才给了曹普照立刻反攻的机会。

等到曹普照的反攻一来,祖天开倒立刻就可以接招。他们两人,在一起久了,对对方的武术招数,再熟悉也没有。而且,以前常在一起拆招,所以,曹普照一开始反攻,虽然攻势犹如排山倒海一样,但是祖天开见招拆招,一一挡了回去。

这两条大汉一动上了手,举手投足之间,劲风骤生,虽然两人都是闷打,但也已经惊天动地。

两人在极短的时间中,已拆了十来招。祖天开记挂著王朝,他看到王朝已疾退而出,奇的是,阴差也急急在离开,但是他却奔向内室!

武术高手,虽然强敌当前,出手如狂风,如骤雨,但一样能目观四方,耳听八路。阴差忽然奔向内室,曹普照这才大喝一声,犹如半空之中,起了一个暴雷,一拳一脚,将祖天开逼退了半步,一个转身,向阴差疾追了上去!

曹普照突然后退,祖天开一拳打了个空,一时之间,呆在当地,竟不知如何才好。

这时,总管带著几个人,奔了进来,疾声问:“怎么了?祖叔,甚么事?”

祖天开双眼睁得老大,虽然从头到尾,他都身历其境,但是究竟发生了甚么事,他真还说不上来!

总管看了祖天开这模样,一顿足,带著人也直向内室的方向追去。

祖天开这才想起,曹宅之中,人人会武,王朝带著宝物逃走,遇上谁也得吃亏,自己还是先去保护王朝的好,所以他大叫一声,以发泄心中的混乱,向著王朝奔出的方向,追了出去。

祖天开那时,头脑中一片混乱,追出了一条走廊,穿过了一个院子,都不见王朝。

而忽然之间,听到人声沸腾,好多人一起在叫:“老爷死了!老爷归天了!”

叫声杂乱之至,但千真万确,叫的是“老爷死了”!

祖天开再听到一下“老爷归天了”,脑中就“轰”地一声响。

宅中各人乱叫乱嚷,他们口中的“老爷”,自然是曹普照。曹普照怎么会死了?在祖天开的印象之中,曹普照是不死的,他怎么会死的?

难道曹普照是给自己出其不意的那一拳打死的?算来绝无此理,那么,他是怎么死的?

他心乱如麻,一面急速转念,一面已返身奔了回去,他奔出了不到十多步,忽然之间,喧闹的人声,陡然之间静了下来。

突然而来的寂静,比突如其来的喧闹,更是可怕,令得祖天开突然停了下来。(奇*书*网。整*理*提*供)

他才一停步,就听到一下凄厉之极的女人尖叫声,自内室处传来。一切事情,都来得那么突然。祖天开实在不知如何才好。

他不知厉声呼叫的是甚么人,但总是曹家的内眷,所以他又向前疾奔了出去,才一进入另一个院子,他就整个人呆住了!

那院子很大,是巨宅中好几个作为练武场之用的院子之一  上次祖天开来的时候,巨宅之中,宾客云集,各门各派,各路人马都有。有许多成名人物,也有不少人想趁这样百年难逢的机会,扬名立万。所以各个院子中,从早到晚,都有人在练武,甚至对拆。

祖天开也在酒后,受不了一干人的怂恿,演了他的霹雳刀法,一把大环金刀,舞得旁观者眼花撩乱,釆声不绝,叫人咋舌。

现在,祖天开闯进来的这院子,是专供打梅花桩用的,树著几十根高高矮矮,碗口粗细的枣木桩。那枣木何等坚硬,但是桩头也都被踩得光秃,由此可知曹家上下练功是如何之勤。

但现在,祖天开所前看到的情形之惊人,侥是他久历江湖,别说见死人是一件寻常之事,死在他拳头刀锋之下的人,也不在少数,甚么样的死亡情景没有见过?

可是这时,他仍然不免头皮发炸,全身冰凉!因为他看到的情形,实在太诡异、太恐怖了!

他看到几乎每一根木椿之旁,都有一个人。那些人,祖天开有的认识,有的没见过。认识的,包括了总管,曹家的子侄。

那些人。有的抱住了木桩,有的倚著木桩,有的跌倒在木桩之旁,毫无例外,都是一片漠然的神情,双眼睁得老大,可是却空洞得像是一个深渊  他们当然全死了,可以看出死亡是突如其来的,没有一个人能在死亡之前想一想,究竟发生了甚么事,所以在死后,才会出现了这样漠然的神情。

祖天开也立刻看到了他的义兄曹普照。曹普照背靠在最高的一根关桩旁,微微抬头向天,神情与众不同,竟然大有嘲弄的神情,双眼睁得极大,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因为全身上下,看不出一点伤痕。

祖天开深吸了一口气,向前走去,每经过一个死人之旁,他都企图伸手去抚下死者的眼脸来,可是都不成功。

他终于来到了曹普照的身前,手发著抖,也想令曹普照闭上眼,可是一样不成功。

他的喉间,发出格格的声响,这时,他心头的恐惧和震惊,也到了极点!

以他的经验来说,人是怎么死的,他只要看一眼,就可以知道。

可是这里有那么多死人,是怎么死的,他却一点也说不上来。

没有一个人有伤痕,若说全是内伤死的,七窍之中,说甚么也会有血丝渗出来。可是所有的人,都乾乾净净。若说是中了毒,那么肤色必然起变化,可是这些人,却又肤色如常!

看起来,这些人之所以由活人变成了死人,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因为生命在忽然之间,离开了他们!

而且,祖天开知道,这一切,都是在极短时间之内所发生的  他听到许多人在叫“老爷死了”,“老爷归天了”,那自然是有一群人,发现了曹普照的尸体。叫嚷的那些人,当然就是现在在院子中的那一群。

他们的叫声,是突然之间静了下来的,由此可知,他们的生命被夺走,就是在那一刹间发生的事!

是甚么力量令得好几十人,个个都是武学高手的人,一下子都丧失了生命?祖天开身子如同浸在冰水之中,他无目的地挥著手,首先想到的是,阴司地府奇中的拘魂书使者,似乎只有拘魂使者才有这种力量!

十二、阴风惨惨拘魂夺魄

其实祖天开根本无法好好地想,眼前的情景太惊人了!根据他的知识程度,他就自然而然,想到了类似“拘魂使者”这样的情形。

当他向卫斯理和白素两人叙述往事时,讲到这里,他停了一会,喝了很多酒;身子一直在发抖,好一会,他才道:“那阴差……他真是阴间来的……拘魂使者,拘人魂魄,带到阴间去。”

卫斯理和白素等他作进一步的解释。祖天开道:“我接下来看到的情形……这一辈子也不会忘……也和他商量过,他也同意……阴差真有拘人魂魄之能!”

卫斯理叹了一声:“你别先说结论了,把接下来发生的事,告诉我们就行!”

祖天开倒也坦白:“我不是故意不说,而是即使事隔多年,回想起来,仍令人心悸,所以要缓一口气。”

白素很体谅他:“只管慢慢来!”

有了白素的话,卫斯理也就不好太催他,所以又过了好一会,祖天开才再开始叙述。

当时,他想抚下曹普照的眼皮不果,又意识到这么多人,是一下子死了的,心中发怵,全身冰冷,不知如何才好。就在那时,又有嘈杂的人声传来,似乎是从好几方面,传向内室。

祖天开知道,曹普照的内室,是这幢巨宅的中心,子女所居,围著这个中心,那是建造时故意如此的,以便老爷一声号令,各子孙可以一下子就从四面八方赶到。

刚才祖天开在院子中看到的那么多死人,就是其中一个或两个子女的全家和仆佣。

现在又有人声传来,当然是其他各子女率领家人,到内室去了。

祖天开看著眼前那么多死人,心想现在在呼叫的人,也可能在刹那间丧生,真是不寒而栗。

他想到这一切祸事,都和自己脱不了关系!当时已经想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和王朝会合之后,自此远走高飞。但在其时,又有女子的尖叫声传来,听来彷彿是曹夫人的叫声。

祖天开对于自己重重打了义兄一拳,很是内疚,而且他不是心地太坏的坏人,一灵未泯,心想曹夫人有难,自己不能坐视不理!

(这一段心理变化的历程,是祖天开自己说的  人在这样的情形下,总不免会自己涂脂抹粉,说些好话。不过卫斯理和白素,倒很相信即使有夸大,成份也不多。)

祖天开决定了到内室去救援,为了壮胆,他一声大喝,虽然那是夜行人吹口哨,但是气势也极壮。接著,他一侧身,负起了曹普照的尸体,大踏步向前走去。

他才离开那个院子,和内室还有一段距离,就和一群约五六十人,从不同的方向,进入了另一个院子。那五六十人,已经个个举著刀枪,看到了祖天开,陡然呆了一呆。

接著,看到了祖天开负著的曹普照的尸体,当场就有二男一女,嗷嗷叫著,扑了上来。祖天开倒认出他们是曹普照的子女,心想对方一定认为自己是杀死曹普照的凶手了,在这样兵荒马乱的时候,想要解释,却是困难之极。

眼看刀光霍霍,三柄利刃,已向他攻到,陡然之间,天色忽然暗了一暗,一团阴风,疾卷了过来,来势快速无比。而且,真的是阴风惨惨,所带来的那股寒意,令祖天开这样的壮汉,也感到奇寒彻骨,机伶伶地连打了好几个寒战。

真的只是眨一眨眼的功夫,那团阴风,先是卷向扑向他的三人,那三人立时没有了声息,身子慢慢软倒。

那三人还没有倒地,阴风又倒卷了回去,只一个盘旋,五六十人,个个声息全无,一色地身子软倒  想像之中,若是他们身边有木桩的话,会在最后的一刻,抱住了木桩,或倚向木桩。

那个院子中的几十个人,包括曹普照在内,就是这样死的!

阴风惨惨,追魂索命!

祖天开被这种景象震撼得全身僵硬,连眨眼都不能。

那团阴风,在盘旋了一大圈之后,又转了一个小圈,这才向内室的方向卷去。

当祖天开叙述到这一段时,卫斯理和白素,同时“叫停”:“等一等,请停一停再说。”

祖天开停了下来,不住地喘著气,那情形就叫著“犹有余悸”,不过这一“余”,竟然有六十年之久,也是罕见之至了。

白素提出要求:“请你再说一遍!”

卫斯理立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因为祖天开刚才所说的情形,完全不可思议,而且也不合情理,说他是胡说八道,一点也不冤枉他  他也确然有胡说八道的可能。因为当日,若是他曾下手杀人,这番胡言乱语,就可以为他的罪行开脱。

而如果是在说谎,再说一遍,就会有前言不对后语之处,必有破绽。

祖天开却很是顺从,把他进入了另一个院子之后发生的事,又飞快地说了一遍。

这一遍,和刚才所说的,虽然未必个个字都相同,但是所描述的情形,却是一样的。

卫斯理先问:“一团阴风?何以你用‘一团’,而不是‘一股’阴风?”

祖天开道:“那确是一团!”

卫斯理摇头:“风怎么是一团一团的?”

祖天开像是在此之前,并未曾想过这个问题,所以这时,认真想了一会,才道:“确是一团,你可曾见过成团的蚊子群?天将黑时,成群的蚊子飞起来,就是一大团忽东忽西的!”

白素道:“你的意思是,那阴风,不但有形状,且是有颜色的?”

祖天开点头:“是,灰蒙蒙的一大团  ”

他用手比了比,约有一公尺直径:“一卷过来,天愁地惨,连天色都暗了,不过没有声音,反倒是所到之处,原来的人声,立时断绝。”

卫斯理和白素都不出声,皱著眉。

祖天开道:“你们以为那不是拘人魂魄的阴风?若不是,那是甚么?”

白素又问得很小心:“你的意思,事后你和王朝讨论的意思是,那阴风是阴差放出来的?”

祖天开瞪大了眼:“不是他是谁?我没见他放那团阴风,可是却见他把那团阴风收回去。原来那是一只环放出阴风来的,那必然是阴司之宝,阴风环。”

卫斯理和白素越听越奇:“阴风环?一放出来,就化为一团阴风,拘魂夺魄?”

祖天开道:“是啊,魂魄都被拘走了,人自然也立时三刻就死了!”

卫斯理和白素两人都摇著头,神情古怪之极  这是任何人听到了这样的事情之后的必然反应,那绝不应该是现实中会发生的事,只有在神怪小说之中,才会有这样的描述。

祖天开本身,可以说是武侠小说中的人物,武侠小说中的人物情节,在现实中有可能发生。会不会他在武侠小说的基础上发挥想像力,以致产生了神怪小说中才会发生的事的想像。

祖天开看出了两人的疑惑,他十分恼怒,提高了声音道:“你们说,苦主已出现,迟早要杀我报仇,我又不准备反抗,将死的人了,何必还要编谎言来骗你们?”

祖天开的这一番话,倒具有高度的说服力。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实在没有再说谎之理!

白素先道歉:“对不起,祖老,实在是因为事情太离奇了!”

祖天开一指卫斯理:“小蔡告诉我,他经过再离奇古怪的事,阴间的拘魂使者放法宝拘魂,也不是太离奇的事!”

卫斯理知道,由于“拘魂使者夺人魂魄”这样的事,在民间传说之中,有丰富的内容,所以祖天开就认为不太离奇,因为他在观念上可以接受民间传说。

但是卫斯理和白素,根本不相信民间传说会是事实,所以觉得事情离奇之至。

这时,他们初步的假设是:阴差作为阴间的代表,握有建立阴间力量的一样厉害武器,可以在极短的时间之中,致人于死。

而这武器的形状,像一个环  当卫斯理一想到这一点时,他心中一动,问:“你说那阴风由一个环放出来,那环有多大?”

祖天开吸了一口气:“放出来时,会变得多大,我不知道,只见到被收回去时,嵌进了一只扁盒子中,只有两寸直径,比指环大,比手镯小。”

卫斯理和白素听了,耸然动容  卫斯理已把酒会上的情形,全告诉了白素。

那只奇重无比的盒子,亚洲之鹰托那怪人带来给卫斯理的,说是来自阴间,看来真的是来自阴间。

不但是来自阴间,而且那是一个古怪的环的容器  那环放出来,会带起一团阴风,取人性命刹那之间,是一件可怕之极的杀人武器!

而如今,只得一只空盒,那只“环”不知何处去了!

卫白二人好一会不说话,祖天开反倒催他们:“可以继续说下去?”

卫斯理道:“请,越详细越好!”

祖天开神情肃穆:“眼看这么多人,突然死了,心中实在吃惊,只当下一个必然轮到自己,可是那团阴风,却没有卷向我  ”

那团阴风没有卷向祖天开,向内室卷去,那个方向,已有喧哗的人声传来,夹杂著女人的叫声。祖天开一咬牙,心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提气向前疾奔而出,奔进了离内室最近的一个院子。

奔近那个院子之前的三步,他还听到院子中人声鼎沸,可是当他进了院子,早已一片死寂。只见已死的人,正在缓缓倒下,又是好几十人,猝然死亡!此情此景,像是死神亲自降临了一样。

极度的恐惧和震惊,反倒令祖天开变得麻木了。这时候,他只想到了一件事:这宅子中的所有人都得死,不会有一个幸存!不知道王朝离开了这宅子没有?不知道自己不明不白死在这里之后,他会不会想念自己?

祖天开虽然知道,有这一连串的事发生,起因都是由于王朝要得到那“许愿宝镜”。可是他在感情上偏袒王朝,不会怪王朝贪婪,反倒有点怪曹普照:用全家上下,近白人的生命,去保护那宝镜,值得吗?

他一面思绪紊乱地想著,一面大踏步向前去,肩上仍然负著曹普照的尸体。在他向前走的时候,有的死人,身子缓缓倒向他,他连看都不看,就伸手横肘,把死人推了开去。

这时,那团阴风,在夺走了那么多人的生命之后,在院子中一个盘旋,祖天开已准备随时被它把自己的魂魄拘走,他甚至想到,人的魂魄被带走时,不知道是不是会有抽筋剥皮的痛楚?

然而,那团阴风,并没有向他袭来,在打了一个转之后,投向内室。也就在那时,祖天开看到了一个奇特之极的景象。

他看到内室的门,陡然从内打开,门开处,身形矮胖的阴差,右手拿著一只打开了盖子的扁平盒子,右臂直伸向外。

这时,祖天开又听到了女人的尖叫声,但由于眼前的情景实在太奇特了,所以他竟然未能去看清楚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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